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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宝鉴 【作者:打眼】(12月27日更新至“第九百五十七章 出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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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越狱(下)

  “小爷活人都杀了,还怕你这只老鬼吗?”

  既然知道对方不是鬼,秦风顿时胆气一壮,不过距离岗哨仅一墙之隔,他也不敢闹出很大的动静,当下右脚往后一退,插入到那影子的两腿中间,肩膀一沉,猛地往后就是一靠。

  秦风使出来的这招式,正是刘家老2曾经演练过的八极拳中的贴山靠。

  虽然没有刘家成的功底,但是这招贴山靠秦风使起来也是中规中矩,在没有大的动作之间,将八极拳贴身短打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秦风相信,他就算不能像刘家成那般靠倒一堵墙,但是体内那股劲力迸发,把身后这人撞个大马蹲还是没问题的,不过秦风不想伤人,仅仅是往后一靠,就将劲力收敛了回来。

  “嘿嘿,这招打人可以,打鬼就不行喽!”

  就在秦风伸出右脚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而那连贯的动作,居然连鬼影都没靠到。

  “嘭”的一声,秦风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围墙上,幸亏他之前心中存了一丝善念,并没有将力道使老,否则仅这一下,就能让他半天爬不起来身来。

  “谁?”当这一声响传出后,岗哨上的哨兵终于被惊醒了。

  在喝声传出的同时,几盏大灯从秦风头顶亮了起来,虽然明知道从里面看不到围墙外面的情形,秦风还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什么人?!”

  岗哨上一声断喝传出,好在秦风此次越狱,并没有在围墙内留下多少痕迹,那哨兵借着灯光查看一番之后,又将大灯关了起来,这才让紧贴着墙根的秦风喘了一口大气。

  “小子,你也知道害怕啊?”

  还没等秦风放松下来,一个声音忽然从秦风头上传出,吓得秦风连忙摆出了八极拳架子,往上抬头看去。

  这一看,顿时让秦风愣住了,因为在他头上一米多高的墙壁上,一个人犹如壁虎一般的贴附在了上面,正低着头望着自己。

  那人似乎也没想隐藏自己的行踪,被秦风看到后,双掌轻轻在墙上一拍,身体像是落叶般的飘到了地上,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见到那人欺到身前,秦风身子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不放?”

  从刚才这人的举动中,秦风能察觉到,来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因为如果他想害自己的话,甚至都不用动手,直接大喊一声就行了。

  要知道,那支驻扎在监狱的**中队,就在围墙外东北方向一百多米的地方,惊动了他们,秦风只能落得个被瓮中捉鳖的下场。

  “我是兵,你是贼,你想逃跑,我当然要盯着你了。”

  那人嘿嘿的笑了起来,不过他戴了一顶帽檐压的极低的大草帽,除了能听出声音略显苍老之外,秦风无法看清楚他的相貌,对他所说的话,自然也不会尽信,来了一个多月,少管所里的人他几乎都能认出来。

  “你是兵?怕不是和一样,大家都是贼吧?”

  秦风一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开口说道:“我就是个孩子,而且也是被冤枉进来的,我现在是想去寻找妹妹,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带着妹妹流浪了五年多,秦风可不是那种死脑筋并且一条路走到黑的人。

  秦风知道,如果这次越狱失败的话,其后果绝对会非常严重,所以他无论如何今夜都要逃出去,大丈夫能伸能屈,实力不如人,向对方低头也没有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小子,你这一走,这辈子可就算是毁了,而且即使我不拦你,你也找不到妹妹的。”

  “那就不劳您老费心了。”

  秦风见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当下说道:“今日您要是能让开这条路,秦风日后必当厚报,还望您能成全小子。”

  “不行!”

  看到秦风想要挪动身体,那人身形一晃又挡在了他的面前,说道:“你小子十六岁之前命运多桀,而且专克亲人,就算你找到妹妹,对她来说未必就是件好事。”

  “我专克亲人?你……你胡说。”

  那人的这番话,却是让秦风心中一动,他原本并不相信什么占卜看相,但刘老爷子所说的话,已经在自己身上应验了,秦风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

  “你之前要不是有贵人相助,怕是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见到秦风似乎有些意动,那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柔和起来,开口说道:“小伙子,信我的,你跟我回去,没错的。”

  “好,我……我跟你回去,咦,不对,你使了什么妖法?”

  不知道为何,听到那人的这几句话,秦风的竟然脱口而出的答应了下来,只是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嘿,你这小子还真有些门道。”

  秦风如此快的反应过来,倒是让那人有些惊奇,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这大半夜的在这废什么话?你小子乖乖的回监房,一年之内,我给你一月时间寻访妹妹如何?”

  “一年让我出去一个月?”

  秦风掏了掏耳朵,气极而笑:“你当这监狱是你们家开的?让我出去就出去了?话再说回来了,我现在回去,一准会被那些**抓住,你当我傻的啊?”

  “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慎密,倒是可教之材。”

  听到秦风的质问,那人反而笑了起来,说道:“小子,跟着我来吧,别动什么心眼子,只要你敢跑,我就敢喊有人逃狱!”

  说完这几句话,那人转身就走,压根就不怕秦风再跑。

  打是肯定打不过这人的,自己跑的再快,也不如别人一嗓子,秦风还真是没辙,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后面。

  顺着围墙根走了大概四十多米,秦风赫然发现,那人居然推开了一道门,径直走了进去,而在门的后面,则是监狱的最外围,也就是管教们休息的场所。

  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那人的动作也变得轻灵起来,带着秦风左拐右转的,几分钟过后,秦风看到了他初时翻越的那道铁丝网。

  最让秦风奇怪的是,这人居然有很多把大门的钥匙,按理说除了管教,旁人不会有这套钥匙的,可是秦风怎么都想不明白,管教竟然会如此处理自己越狱的事情。

  来到那道铁丝网下,那人站住了脚,低声说道:“好了,小子,天快亮了,你早点回去,明儿我会找你的。”

  “你……你到底是谁啊?”从这人出现到带他重新进入监狱,秦风一直都没能看清他的相貌,心中实在是不甘。

  而且看到事情好像又回到了起点,秦风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谢这个人,还是该恨他入骨?

  要是说谢,此人没有揭穿他逃狱的事情,对秦风算得上是有恩,但偏偏也是他又将秦风赶了回来,让秦风丧失了一次获得**的机会。

  “明儿你就知道了,少啰嗦,快点回去,要是被抓住了加刑,那我可不管。”

  眼瞅着天色就要亮起来,那人有些不耐烦了,催促了秦风一句之后,居然就施施然的离开了,那架势似乎也不怕秦风继续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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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斯温 金币 -10 7月1日缺勤未请假! 2013-7-3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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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被发现了

    “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风站在原地发了好大一会呆,眼睛再向围墙墙角时,却发现那根竖在墙上的锄头不见了,就算他想借力再次逃离,怕是也翻不过这堵围墙的。

  死死的盯了一眼那人消失的方向,秦风只能乖乖的爬上了铁丝,小心翼翼的又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间监舍的窗户下面。

  床单依然挂在那里,窗口的两根钢筋之间的缝隙也在。

  秦风松了口气,连忙爬了进去,然后又将床单取下,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那两根弯曲的钢筋勉强给掰直了。

  做完这些事情后,外面已经露出了天光,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秦风瞪大了一双眼睛,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眠,满脑子都在回想着今儿发生的事情。

  当然,秦风并不知道,就在距离他一米多远的另外一张床上,还有个哥们和他一样犯了失眠症,而且似乎比他还要严重。

  其实秦风翻越高墙的整个过程,都被李天远从窗户口伸出脑袋到了,但是他怎么都没能想到,应该恢复了**身的秦风,居然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

  这让李老大心里憋的那叫一个难受,要不是怕泄露了秦风的秘密,怕是他此刻已经将秦风拉下床来仔细询问了,能跑不跑,那岂不是脑子有病嘛?

  “嘟……嘟嘟……”

  在床上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后,出早操的哨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往日总是最后一个跑出去的李天远,今儿竟然第一个冲到操场上,守着秦风又不能询问什么,李天远这一夜快要被憋疯掉了。

  反倒是秦风和往常一样,依然表现的有些懦弱,在站队的时候被别人故意踩了一脚,也只是喊了声痛之后默默忍受了。

  秦风昨夜的越狱,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秦风变得更加沉默了,不过他在那些管教们的时候,眼中却是多了一丝别的味道。

  能有进出监狱安全区的钥匙,这肯定是管教无疑,只是秦风怎么都想不通,管教为何会放自己一马?要知道,抓到个越狱的,就算不立功,也能长个一级工资吧?

  这个困惑让秦风一早上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他平时也都这幅样子,除了时不时扫上一眼秦风的李天远之外,倒是也没旁人注意。

  “秦……秦风兄弟,我有点儿事想问你!”

  吃过中午饭回到监舍后,李天远将跟着自己的几个人赶到了边上,凑到秦风面前,开口说道:“秦风兄弟,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李天远虽然人很直,说不好听了就是有些愣,但这会不知道脑子哪根筋答对了,居然学会了迂回,没有直接开口询问昨儿越狱的事情。

  “李老大,您……您喊我什么?”装低调装惯了,这突然间被人一抬举,秦风还有些不习惯了,抬起头惊愕的向了李天远。

  “嘿,什么老大啊……”听到秦风的称呼,李天远连连摆手,说道:“都是别人乱叫的,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李天远只是很少动脑筋,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傻,昨儿秦风无论是逃出监舍的手段,还是翻越高墙的功夫,都远非他所能比。

  到了此刻,李天远哪里还不明白面前这个上去像个绵羊的家伙,实则是一只隐藏了利爪的猛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起来暴起伤人。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因为打架进来的,您问这个干吗?”秦风有些奇怪的向李天远,这哥们今天的状态好像有点不正常啊。

  “你别骗我了,打架能判五年?”

  李天远撇了撇嘴,说道:“哥们我杀了一个人才判三年,你小子判五年,最少有几条人命吧?我说你藏的可真深!”

  “嗯?你说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听到李天远的这番话,秦风的眼睛顿时眯缝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就凭李天远的智商,绝对猜不到这些的,想必他知道了些什么。

  “哎,我说你小子别瞪眼啊。”

  说得正高兴的李天远,在秦风眯缝起眼睛后,居然感觉到了一股凉意,往日里胆小懦弱的秦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

  “好吧,你别我了,我说,你……你昨儿是不是出去了?”

  李天远被秦风得浑身不自在,眼睛瞄了瞄那两根不是很直的窗棂,说道:“我昨天都见了,不过哥们可没告发你啊……”

  不知道为何,在见识了秦风昨天的举动之后,李天远心底下意识的就对秦风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心理,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出来。

  “你都到了?”

  秦风的脸色变得难了起来,李天远现在不报告给管教,不代表以后不会,这可是给秦风留下了一个隐患,他信得过昨天那人,但却是信不过李天远。

  “秦风兄弟,你放心,我李天远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昨儿的事,我谁都不会告诉的,否则我就是王八养的!”

  见到秦风的面色,李天远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连忙举起手赌咒发誓起来,而且秦风昨天的作为,的确是让李天远心服口服。

  “咳咳,李老大,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事已至此,秦风总不能把李天远给干掉吧,没有揭发自己,对秦风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秦风兄弟,你还叫我什么李老大啊,叫我名字就好了。”

  此时在秦风面前,李天远总是感觉自个儿矮了一头,那老大的称呼,第一次变得让他觉得那么刺耳。

  “还是叫李老大好了。”秦风八岁的时候就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了,当然不肯让自己成为旁人注意的目标。

  “那……那好吧,不过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老大。”

  按照李天远的思维,秦风比他厉害,就应该当这监舍的老大,在李天远的字典里,是没有低调这个词汇的。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李天远感觉自己和秦风关系近了许多,当下笑着说道:“秦风,你身上是有功夫吧?能不能教我两手?”

  “功夫倒是谈不上,能让反应快一点倒是真的。”

  对于李天远的要求,秦风并没有推辞,有时候适当的展露出点功夫,对李天远也是个震慑,最起码以后他想告发自己的时候,也会多用脑子想想的。

  “那敢情好,秦风,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要不……我磕头拜你为师怎么样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李天远顿时兴奋了起来,此时在他眼中,秦风就是那种能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了。

  “得,我比你还小呢,当什么老大啊,你以后千万别在人前说出我会功夫的事情。”

  秦风被李天远搞得哭笑不得,正在此时,下午上**课的哨声响了起来,秦风站起了身体,低声说道:“我进来是因为杀人,五个!”

  秦风算是明白了,李天远这小子简直就是好坏不分的,你越是恶贯满盈,怕是他越会崇拜你,基于这一点,秦风干脆说出了自己的入狱原因。

  “什……什么?杀了五个?”虽然一开始,李天远被耳边传来的话给吓住了,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但正如秦风所料想的那样,没过多大会,李天远就变得兴奋了起来,跟在秦风身后追了过去,要不是人多耳杂,他一准要让秦风讲诉下他的光辉事迹的。

  “秦风,你可答应要教我功夫的啊。”

  在那上课的大房间里,李天远还是念念不忘要学功夫的事,管教在上面讲着课,他却是在秦风耳边絮絮叨叨。

  秦风虽然没过后世的大话西游,但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李天远,省的他在自己耳边磨叽,想了一下之后,心里却是生出了个主意,开口说道:“你先学我这样蹲马步吧,什么时候能蹲一节课,再说学功夫的事。”

  “靠,你每节课都是这么上的?”

  李天远装作铅笔掉在地上,俯下身体去拾铅笔的时候,在秦风的屁股下扫了一眼,眼中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

  因为叶天似坐在椅子上,其实他的屁股和那塑料板凳之间,还有着一条缝隙,也就是说,秦风上课的时候,一直都是在练功夫的。

  有了秦风作为参照物,李天远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说了,于是双脚也分的更加开一些,两腿用力,将上半身支撑了起来。

  不过只练了短短的一分多钟,李天远就受不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难受,好在身下就是椅子,这才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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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冲突又起

  李天远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照猫画虎的学秦风,居然连两分钟都没能支撑下来,此时再看向身旁的秦风时,李天远的眼中不由带有了一丝惧意。

  不过李天远性子也算坚韧,喘了几口大气之后,又开始半蹲了起来,一节**课上下来,他走路时只感觉双腿发飘,几次都差点软倒在地。

  “秦风,你教我的这个……真的有用?”一把拉住从身边走过的秦风,李天远喘着粗气开口问道,那模样倒像是在操场上跑了五十圈一般。

  “当然有用了,你练上半年就知道了。”

  秦风还真没想到李天远能坚持下来,看了一眼远处的围墙,低声笑道:“看到那围墙没有?练上个半年,就凭你腿部的劲力也能翻过去。”

  原本秦风不怎么想教李天远功夫的,只是一来被他发现了自己逃狱的事情,二来被他缠的紧,而且李天远为人虽然蛮横,但却非常的讲义气,这才传给了他一点基本功。

  “我还一年多点就出去了,翻那围墙干嘛啊?”

  李天远闻言翻了个白眼,不过想到自己能有功夫了,却是兴奋了起来,不断在心中盘算着,等出狱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下聂元龙。

  想到这里,李天远顿时抬起头,在人群里找起聂元龙来,那小子明天就要出狱了,这让和聂元龙同一个案子进来却被多判了一年半的李天远很是不忿。

  上次打群架,李天远知道是聂元龙在里面使的坏,所以第一时间就冲到聂元龙面前狠狠打了几拳,只是他吃的亏更大,眼下却是想找个茬再揍聂元龙一顿。

  “**,算他运气好。”

  在人群里找了好一会,李天远都没看到聂元龙的身影,暗骂了一句之后,跟着众人来到了食堂。

  只是李天远没有发现,在人群里,一直有双阴狠的眼睛在看着他,不过数次李天远目光扫过时,聂元龙都躲到了别人身后。

  “秦风,你正长身体呢,多吃点!”

  来到犯人食堂后,李天远习惯性的将监舍几个人的鸡蛋都收到了自己的盘子里,看了一眼秦风,连忙拿了两个鸡蛋放了过去,这才坐到了秦风身后。

  从那部少年犯的影片播出之后,各地对少年犯的重视程度也加大了许多,每个星期除了荤腥之外,隔三天还都会在晚饭的时候发个鸡蛋。

  当然,一般的少年是不会吃得到的,每次吃饭的时候,他们都要将自己碗里的肉丝夹个监舍老大,更不用说三天才能吃到一次的鸡蛋了。

  “啊?好。”

  正在发呆的秦风点了点头,也没推让,他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饭碗上,从昨儿到现在,秦风一直都在猜测,究竟是哪个管教,居然会那么好心的将自己给放回来?

  这件事一日不得到答案,秦风就会一日不得安宁,从早上出操到现在吃晚饭,他的目光始终都在那些管教身上游离着。

  苦思了一天,秦风也没理出什么头绪,只能将注意力放回到了馒头上,泄愤般的大口吃了起来,如果不是昨天那人,他现在早已逃离了这个地方。

  “嗯?这人是怎么回事?有点古怪啊!”

  正剥着鸡蛋的秦风,忽然发现迎面走过来了个少年,只是这少年的右手并没有端着饭盆,而是背在了身后,神色间显得很是紧张。

  从七岁起,秦风所生活的环境之中,就充满了嘲讽和鄙视,他对于旁人的敌意,有种异乎寻常的感觉,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是敏感。

  此时秦风就感到,迎面而来的这个少年,浑身的肌肉绷得很紧,他应该还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在走到秦风前面三四米的时候,速度骤然加快了。

  “对着我来的?”

  秦风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等他刚抬起手,却发现那人的身体已经过了自己的餐桌。

  而那个人背在身后的右手,此时也已经拿了出来,在他的右手之中,赫然紧紧攥着一根削尖了一头的筷子。

  “是要对付李天远的!”

  数个念头从心中闪过,只不过是一瞬间,虽然对李天远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但秦风下意识的就将右脚悄悄伸了出去,正好绊在那个少年的腿上。

  少年此刻正满脸杀气的冲向李天远,眼中根本就没有别人,哪里会想到身下多了一条腿?当下身体一个踉跄,顿时一头栽向了李天远。

  人在失去平衡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的伸出双手,这个少年也不例外,身体往前倒的同时,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啪咔!”一声,那根削尖了一头的筷子抵到了桌子上,却是无法承受少年的重量,从中间折断掉了。

  “你想干什么?”

  警觉性远不如秦风的李天远,在那人前冲的时候才抬起头,但当他看到那根筷子的时候,不由面色大变。

  那个少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其妙的会摔一跤,看到筷子折断的地方还很个尖头,当下顺势往前一冲,就向着李天远的胸口捅去。

  李天远虽然不大喜欢动脑筋,但从十来岁就混社会,打架的经验确实十分丰富,眼见就要躲不过去了,右脚使劲往前一蹬,身体连人带椅子往后倒去。

  “管教,杀人啦!”

  倒在地上的李天远一脚踹在那个少年小腹上,大声喊叫了起来,他能感觉得到,对方似乎真的想要了他的性命。

  这一声喊,顿时让食堂里热闹了起来,几个值班的管教迅速冲了过来,将那个少年按倒在了地上。

  “管教,他……他要杀我!”

  李天远指着地上的那半根筷子,脸色有些苍白,他再好狠斗勇,也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当死亡真正要来临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恐惧的。

  那个少年大声说道:“我没有,我是摔跤了,不小心撞到他的。”

  “周小明,你想干什么?这筷子是怎么回事?”

  值班管教也是出了一身冷汗,社会上对这些少年犯可是关注的很,要真是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他们也无法承担这个责任的。

  “我不知道,今天拿到的筷子就是这样的。”

  那个少年的嘴十分硬,可是抬起头后,眼睛却是向人群的一个方向看去。

  人群里的聂元龙躲过了少年的目光,在心里暗暗骂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聂元龙的家境很不错,在九三年这会,算得上是最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所以和他一起玩的,也多是些有钱人家的孩子。

  聂元龙混社会,并不是为了钱,而是被那些港台

  电影给熏染的,他们觉得被人害怕,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只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聂元龙,没想到他竟然会吃这么大的亏,不仅关系最好的一个兄弟被李天远的人打死掉了,就连自己也身陷囚笼。

  这让聂元龙对李天远恨之入骨,在狱中一年多来没少发生冲突,不过他的武力值太低,一直都无法奈何李天远。

  眼见自己马上就要出狱了,聂元龙报复李天远的心思却是愈发的迫切,想了好几天之后,被他琢磨出了个主意。

  在入狱前,聂元龙曾经看过一部叫《监狱风云》的电影,里面就有用筷子杀人的情节,此时却是被他给挪用了过来。

  至于那根筷子,则是聂元龙自己偷偷带出去到监舍磨尖的,他原本是想自己动手,不过从小只会欺负人的聂大款,还真没这胆子。

  这些少管所里关押的人,说难听了是犯人,其实都只不过是些孩子,在聂元龙的一番鼓动下,居然真有个少年肯干,于是就发生了上面那一幕。

  见到那个少年咬死了是脚滑跌倒,聂元龙也是松了一口大气,这事儿要是将他给牵扯出来,明儿就甭想出去了。

  “都老实吃饭,吃完了会监舍,今天放风取消!”

  得到报告赶到了的胡大所长一声怒吼,让所有的少年都低下头去,这老头可不好惹,说不定一个心情不好,再让自己这些无辜的人围着操场跑上个五十圈。

  “秦风,谢谢你……”

  在那少年被管教带走后,站在秦风身边的李天远偷偷的说了一句,他又不傻,知道那人的一跤不是平白摔的。

  “妈了个巴子的,怎么又是你小子惹祸,给我关一天禁闭!”

  余怒未消胡保国耳朵倒是很好使,瞪了李天远一眼,浑然没在意这位是受害者,按照他的想法,一个巴掌拍不响,更何况李天远一直都不是什么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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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新待遇

  “政府,我冤枉啊,是他们追着我打的呀!”

  听到胡保国的话后,李天远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这哥们生平第一次想不通了,为什么受害者也要受到惩罚?

  “那么多人不打,怎么就打你?”

  胡保国没好气的踹了李天远一脚,骂道:“叫什么政府?跟谁学的坏毛病,你小子就他**的欠收拾!”

  一般来说,成年犯人在监狱里,都是称呼管教为“政府”。

  而这个少管所是监狱改建的,里面有一些老犯人刑满后留下来的,和这些孩子们也有些接触,所以私下里有时候他们也会喊声政府。

  李天远看到自己的喊冤声,并没有让胡保国改变主意,只能乖乖的跟了另外一个管教去禁闭室了。

  两个当事人都已经离开,食堂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当然,每天一次的操场放风被取消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后在骂那两个倒霉的哥们呢。

  目送李天远出了食堂,胡所长忽然指了指正要回监舍的秦风,说道:“你……跟我过来!”

  “我?”

  秦风往四周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所长,您……叫的是我?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上一次就受了无妄之灾,这次秦风却是不知道所长大人为何又盯上了自个儿,看那样子,也不像是自己逃狱事发。

  “废话,老子知道你什么都没干,要不然早关你禁闭去了。”

  胡保国摆手打断了秦风的话,说道:“叫你小子来就跟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没背过监规吗?”

  “是,服从管教!”

  秦风无精打采的答应了一声,低着头跟在了胡保国的身后,脑子却是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莫非昨儿事发了,可又好像不对啊?”

  胡保国的身形和昨天那人不像,肯定不会是他,而且那人要是想害自己,昨儿只需要喊一声就行了,没必要今天再报告给所长吧?

  想到这里,秦风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抬起头一看,自己和胡保国已经来到了操场上,偌大的放风场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胡保国忽然开口说道:“人带来了,你记住咱俩的约好的啊。”

  “什么约好的?所长,我和您约好什么了?”跟在胡保国身后的秦风,被胡大所长这句话说的是一头雾水。

  “没和你说话。”

  胡保国没好气的转过身子,秦风顿时看到,在前面三四米处的铁丝网后面,一个满脸沟沟堑堑、看不清有多大岁数的老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你……”

  见到这个老人,秦风的眼睛不由有些发直,因为从对方的身材他能看出,这老头绝对就是昨儿将自己带回监狱的那个人。

  从昨儿夜里到现在,秦风一直都在心里猜度着,但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他都不会想到,那位“高人”,居然就是每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伺候菜地的这个老头?

  “你什么你啊?”

  胡保国的声音让秦风惊醒了过来,“小子,以后上午的队列训练和晚上的晚自习你不用上了,跟着他种菜吧,算是帮工,做的好的话,以后也有减刑机会的!”

  “什……什么?”秦风不可置信的看着胡保国,“让……让我种菜,还能减刑?”

  不管是监狱还是少管所,里面的犯人也是要劳动改造的,当然,少年犯的待遇要好一些,每隔三五天才会有些手工的伙计做。

  但是在少管所里,有一项工作是每天都有人做的,那就是帮厨和打杂,出于对闲置劳动力的利用,这些活一般都是由少年们来做。

  当然,因为帮厨会在警戒区以外进行,逃跑的机会也会大大增加,所以这样的活,一般都是让那些刑满快要释放的人来做的。

  由于快要被释放了,少年们一般都不会逃跑,对这些少年犯所里管的也是非常宽松,偶尔他们也能踏出管教所,去呼吸一口**的空气。

  所以别看是打杂,几乎所有的少年犯们都想要得到这种机会,秦风怎么都没想到,胡大所长竟然把这机会给了自己。

  “行了,你跟着他吧,晚上熄灯前,必须回监舍睡觉!”

  胡保国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交代了秦风一番之后,一甩手就离开了,不过他好像并不怕秦风逃跑,甚至都没警告他一句。

  “小家伙,很奇怪吧?先过来把这块地给我犁一遍。”

  正当秦风站在原地还有些发傻的时候,昨儿那熟悉的声音传入到了耳中,猛地打了个激灵,秦风看向了那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所长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秦风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和不解,他迫切的需要得到答案,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让秦风感觉到无比的荒谬。

  “我?我是什么人?”

  老头闻言笑了起来,对着不远处岗哨上的那个**招了招手,语气有些萧索的说道:“我在这个监狱里呆了三十多年,你说我是什么人?”

  应该是得到了指示,那个**对老头打开铁丝网墙上小门的举动没有什么反应,不过目光却是在秦风身上扫了几眼。

  “您是这里的管教?退休的?”

  秦风觉得自己明白了过来,除了这个答案之外,好像再没有什么理由能解释老头可以**进出监狱的行为了。

  “管教个屁,老子是被管教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老头就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差点跳了起来,一把将秦风拉到了铁丝网后,说道:“麻溜的赶紧干活,干完活滚回去睡觉。”

  “好!”

  秦风点了点头,这几年带着妹妹流浪的生活,让他学会了什么叫做沉默是金,强自压制下去心中的好奇,秦风真的拿过一把锄头翻起地来。

  秦风之前所住的那个地方,是仓州的城乡结合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城市还没规划到那里,到处都是庄稼地,和农村也差不了多少。

  **岁的时候,秦风就带着妹妹帮人拾过麦穗,自己更是插过稻子割过麦子,对农活一点都不陌生,拿过锄头后,干得似模似样。

  只是老头让他犁的那块地,似乎是新开辟出来的,将那三分地翻了一遍之后,秦风也是累的一头大汗,将锄头靠在一遍,秦风也没说话,默默的站在了那里。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十四还是四十……”

  老头盯着秦风看了好一会,见到这小子实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不由说道:“小子,你不想问什么吗?你就一点不好奇?”

  老头出身名门,少年起开始闯荡江湖,上至**达贵,下至百姓飞贼,见识过无数人等,虽然之前就对秦风高看了一眼,但他还没想到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如此的沉稳。

  “好奇,很好奇,但我问了你不说,不等于白问了啊?”

  秦风重重的点了点头,回答虽然简洁,说出的话却是让那老头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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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争执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呢?”

  老头哭笑不得的看着秦风,心里却是起了一丝好胜之心,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放风的时间到了,滚回去睡觉吧!”

  “好!”秦风很干脆的点了点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转身就走。

  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经历的磨难太多,秦风的耐心一向很好,虽然心急妹妹的去向,但是秦风知道,只要这个老人不允,他是别想走出这座监狱的。

  而且秦风也不知道老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与其开口询问,不如让他自己说出来,有时候好奇心强了,未必是件什么好事。

  回到监舍之后,同监的人对秦风的待遇都是羡慕不已。

  谁都知道,秦风今儿干的活,时不时的就能出去转悠一圈,这通常可是只有短刑犯才能享受到的资格,没想到竟然落在了他这个刚刚入狱的新人头上。

  当然,鉴于还在关禁闭的李老大好像和秦风的关系还不错,加上秦风也长得人高马大的,监舍里倒是没人冒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第二天一早出操的时候,秦风又被那种地的老农叫了过去,由于菜地那边没有接水管,秦风早上的任务却是用捅担水浇地,整整忙活了一上午。

  虽然站队列很辛苦,但总是要比出力强很多,看着秦风在铁丝网后挥汗如雨,让别的少年们心中平衡了许多。

  这种地的活,远不如帮厨舒服,有些人倒是庆幸没选上自己了,对秦风的妒忌与羡慕,都平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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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长,我想不通。”

  犯人们心平气和了,但是在所里,却有着不同的意见,李凡此刻正在所长办公室里,平时像个知识分子的他,这次却差点和胡保国拍了桌子。

  “有什么想不通的,老夏年龄大了,找个人给他帮帮忙怎么了?”

  一向脾气火爆的胡保国,这会倒是笑眯眯的给李中队长递了根烟,说道:“秦风戾气太重,找个老人消磨一下,对他未必就是坏事,小李啊,我可也是懂心理学的!”

  “所……所长,你……这是什么道理啊?”

  李凡被胡保国说的是哭笑不得,伸手挡开了香烟,没好气的说道:“秦风是杀人入狱的,我怀疑他的心理极度扭曲,而且有逃跑的倾向!

  所长,我要求换刑期快到的短刑犯去帮工。”

  “还知道我是所长啊?”

  胡保国双脚翘在了办公桌上,翻了白眼,说道:“不同意,如果秦风出了问题,有我负责,你小子少在这里教训我!”

  “所长你……你这是不讲道理。”李凡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向上级反应去!”

  胡保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随便,我还不到五十呢,正想换个地方,你去找你老师给我挪个窝,我拼着一个月工资不要了,买瓶茅台孝敬他老人家去!”

  胡保国知道,李凡的老师以前是**大学的一位教授,后来调到省监狱事务管理局当了副局长,刚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要不是有着这层关系,脾气暴躁的胡大所长哪里肯和李凡废话,怕是早就大耳瓜子扇过去了,在部队里,他一向是这么对付那些不听话的老兵们的。

  当然,胡保国也不怕李凡找事,当年参加过十多年前那场越战的老领导,进入军委高层的都有,要是论关系,也未必就怕了那位副局长。

  “你……你……”

  遇到这样的无赖所长,李凡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重重的摔门而去,至于越级汇报,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否则即使把胡保国调走,他在体制内却也是无法在混下去了。

  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人治还是在某些时候,还是要大于法制的,胡保国身为一所之长,他想要坚持的事情,并不是李凡所能改变的,争执了好几次之后,李凡也是无可奈何。

  秦风自然不知道在所长和中队长之间因为自己所发生的冲突,他每日里除了睡觉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菜地忙活着。

  原本的那个老农夏老头,此时彻底成了甩手掌柜,犁地播种浇水等等农活,尽皆都交给了秦风,甚至实在找不到活的时候,干脆让秦风捉起了虫子,说是怕被虫子吃了庄稼。

  秦风一直表现的很淡然,要不是他曾经有过逃跑并且是被自己亲手逮回来的事情,老头甚至都会以为这是个劳动改造先进分子了。

  “秦风,我说你把那老头揍一顿,不就回来了吗?”

  有人在看秦风的笑话,不过也有人在为秦风打抱不平,只是李天远这哥们出的主意太不靠谱,当然,如果不怕关禁闭加刑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揍他?我不被他揍就不错了。”

  秦风闻言翻了个白眼,他不是没想过为难下那老头,有好几次在干活的时候,故意装着没站稳想撞对方,没成想那老头似乎连身后都长了眼睛,没得逞之余,倒是让秦风差点闪了腰。

  “李老大,我睡一会,明天四点多就让我去帮厨,实在撑不住劲了啊。”

  秦风懒洋洋的摆了摆手,仰头倒在了床上,他虽然有些功夫,但到底还年少,干了一天农活之后,每天回到监舍就只想睡觉,甚至连话都懒得说。

  “哎,秦风,给你……”李天远凑到秦风床前,将两个煮熟的鸡蛋塞了过去。

  “李老大,又抢人东西了吧?”

  秦风也没客气,接过鸡蛋对着碰了一下,剥了皮后三下五除二的就给咽进了肚子里,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高蛋白的东西从来不嫌多。

  “哪儿啊,这可是我自己省下来的。”

  李天远叫起屈来,他并没有假话,自从看到秦风所表现出来的低调之后,李天远不由自主的学了起来,这欺负人的事倒是比之前少的多了。

  “嘿嘿,秦风,你看我这都蹲了半个多月的马步了,该教我点别的了吧?”

  见到秦风吃下鸡蛋后,李天远厚着脸皮笑了起来,在李天远心中,整个监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秦风逃跑的事情,仅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让他不自觉的就和秦风亲近了许多。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李老大,等你一次能站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教你别的东西……”

  对于八极拳来说,桩功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基础,要知道,打人可不仅仅凭双拳,这发力之处,可是在双腿之上的。

  秦风偷学八极拳的时候,前面两年一直都在站桩,等到桩功小有所成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感觉到以前练不到位的动作,都能连贯使出来了。

  所以他并不是在敷衍李天远,要是他能将这桩功练成,出去和人再打架,战斗力未必能提高多少,但如果被人围住,全身而退却是不成问题的。

  “好,你说话算数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李天远的脸上露出笑容,在他想来,这仅仅半个月就能蹲上五分钟了,再用两个月的功夫,坚持半个小时绝对能做到。

  只是李天远没想到,就算他肯吃苦,在少管所剩下的这一年多里,仍然没能蹲上一个小时,直到出狱那天,也没能从秦风手上学得别的功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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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秦风就被管教带到了通用大厨房里,在菜地里忙活了半个多月之后,他终于升级了,第一次被分配到了帮厨的工作。

  “老夏,你不是说要洗菜吗?”

  由于少管所的管教们都称呼老头为老夏,秦风也一直这么喊的,看了一眼水池前摆的那一堆青菜,开口问道:“就是这些吗?”

  堆在地上的这些菜一部分是菜地自种的,还有一些是从周围集市上买的,这年头还不流行打农药,除了有些泥土之外,都是比较新鲜的。

  “洗什么菜?这活还不简单?”

  老夏摆手制止了秦风的动作,将地上的那一大堆青菜都抱到了水池中,打开水龙头冲了一遍,然后捡到了旁边的筐子里。

  “老夏,平时我们吃的就是这个?”

  看着老夏的动作,秦风瞪直了眼睛,他分明看到那青菜上沾满了泥巴,甚至还有一条大青虫子在上面爬着。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风,打了一盆温水放到了地上,将池子边一块没剩多少的肥皂扔了进去,说道:“小子,用食指和中指把它给夹上来,夹不上来早饭就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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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钳工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老头扔进去的肥皂,秦风的眼睛不禁眯缝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老夏,我是帮厨的,可不是给你捡肥皂的,你要是感觉我活干的不好,大可以把我退回去!”

  老头做出的这个举动,换做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过秦风在社会上流浪了这些年,一眼就看出了老头的用意。

  那块肥皂用的久了,只不过就剩下硬币大小,滑不留手的别说用两个指头夹了,就是伸手去抓,也未必就能抓上来。

  按照秦风所了解的,这种行为,却是小偷们练手法的基本功,秦风虽然没见过,但是当年在仓州拾破烂的时候,曾经听城里的同行提及过。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遵守的原则。

  俗话说“三岁看老”,秦风自小聪颖,父亲又是从事教育工作的,家教十分严厉,他从小就没拿过不属于自己的任何物件。

  所以这些年来,他宁愿带着妹妹忍饥挨饿,也未曾偷过别人一分钱的东西,这是秦风做人的原则,也是他坚守的底线。

  要知道,在社会上小偷的名声可是极差的,虽然现在秦风进了少管所,但他心底从来没有当自己犯了罪,眼下老头居然让他去练偷窃的手法,顿时让秦风恼怒起来,

  “咦?小子,懂得不少啊?”

  看了一眼秦风的面色,老头倒是没有生气,一脸玩味的说道:“来,给老头子我讲讲,这捡肥皂是个什么说法?”

  “您老何必明知故问啊?”

  秦风撇了撇嘴,说道:“手指夹肥皂,不就是连手指的灵活度的吗,您老在进来前,一定是个八级钳工吧?”

  在解放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工厂的技术工人,曾经是城市中最为吃香的一种职业,而那会的八级钳工,可是不得了的技术人才,地位比之现在的高级工程师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在社会上,钳工还有着另外一层意义,那就是所谓的“小偷”,秦风这里所说的钳工,自然就是后者了。

  “老夏,你以前不会就是干这个才进来的吧?”秦风看向老头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虽然老头从来没给秦风说过他的事情,不过秦风却是从别的渠道了解了一些。

  老夏是六十年代初期进的这座监狱,至于罪名秦风并不清楚,一直关了整整二十年,到了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他才被释放了。

  而且经过调查,老夏的案子有些冤枉,只是那年头冤假错案多了,政府只是补偿了他一些钱财,就准备让老夏回归原籍。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老头离开了一个多月之后,又回到了监狱,说是老家人都死光了,自个儿没地方去,政府既然办了冤案,就要负责他养老。

  发生在老夏身上的这种情况,在那个年代其实是很普遍的。

  当年被送往偏远地界监狱的犯人,一关就是三四十年的多的是,老了之后也都留在监狱不愿回去了,依附在监狱周围做一些事情。

  在西北一些偏荒的地方,有些城镇甚至就是由于这些刑满释放的犯人聚集而出现的。

  谁不知道老头是怎么说服监狱领导的,他居然就被留了下来,虽然是让他种种地帮帮厨,其实也就是和养老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在秦风看来,当年政府未必就冤枉了老夏,说不定他就是个惯偷贼王,要不然怎么能想起来让他去练这手法?

  “嘿,看你平时像个闷葫芦,这说话也带着刺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老头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这就是练习盗术的手法,你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是练过功夫,手指的柔韧度还是可以的。”

  “盗术?说的好听,就是小偷吧?”秦风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东西我不学!”

  带着妹妹流浪拾破烂的时候,秦风兄妹俩不止一次被人误以为是小偷,那种鄙视加着防备的眼神,秦风现在都记忆犹新。

  “你小子天赋够高,但思想怎么像个老夫子似的,那么迂腐啊?”

  看到秦风的样子,老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所学何止盗术一门,简直就是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当年江湖上多少人想学都学不到,没想到却是在这小子面前吃了闭门羹。

  “爸爸教导过我,为人要堂堂正正,不能做苟且偷摸的事情!”

  当年为了妹妹,秦风可以可以去拾破烂,可以帮人收割栽种庄稼,但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想过去偷,哪里肯学老头教的这套玩意儿?

  “臭小子,盗门传承千年,到你嘴里就变成偷了,你知道什么叫做盗术吗?”

  见到秦风那一脸倔强的模样,老头真是哭笑不得,他一辈子只收过一个徒弟,却是被伤透了心,眼下想收个关门**传承师门秘术,却没成想被秦风给一口回绝掉了。

  不过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老师收徒弟要精挑细选,同样的,徒弟也有权利选择老师,秦风学都不愿意学,更不用提什么拜师了。

  “盗就是偷,反正我不学,有本事你去监狱告发我,大不了我多蹲几年。”秦风年龄不大,但认准了的事情,谁也甭想强迫于他。

  “你这小子,真是死脑筋……”

  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跟我来,换个地,老头子我给你说个故事,愿不愿意学,你到时候再下结论!”

  “你说破大天,小爷也不学!”秦风撇了撇嘴,不过还是跟了上去,他对这老头也十分好奇,最起码那一身功夫,就足以让秦风仰望不已了。

  老头也不怕秦风逃跑,带着他来到了监狱职工的住宿区,推开一个院门,里面是一个堂屋带着两个卧室的平房。

  “坐吧,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来到堂屋后,老头招呼了秦风一声,自顾自坐到了屋里的那张太师椅上。

  “老夏,你这级别比胡所长还要告啊,独门独院呀?”

  秦风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老夏,一般像这样的平房,都是分给一家人居住的,老头一人就占了这么一套,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咦?上好的黄花梨打制的?”

  当秦风的目光看到老头身下的那张椅子时,顿时瞪直了,再一看椅子旁边的桌案,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我说老夏,你也太奢侈了吧?”

  使劲的用袖子在那满是灰尘的桌案上擦了一下,秦风抬起头来,一脸狐疑的说道:“你的这些东西,不会都是从别人家里偷来的吧?”

  仓州的刘老爷子出身大户,家中用具十分的考究,他对于古董家具这一类杂项的研究,十分的精深,在老爷子去世前半年多的时间里,连带着秦风也学到不少相关知识。

  老头身下的那张椅子和旁边的桌案,都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出来的,从木头的款式和做工以及上面所雕琢的图案来看,应该是明朝的物件。

  黄花梨是明朝郑和下西洋传入中国的,当时是由于黄花梨木料沉重,作为压船木用的,后来因为其木料细腻,气香似麝,被用于打制家具。

  很快黄花梨家具就在明朝流行了起来,这也导致周围各国的黄花梨木被大肆砍伐,到了清朝的时候,已经很难见到黄花梨的大料,是以明朝的黄花梨家具尤为珍贵。

  虽然九三年这会人们的生活还不怎么富裕,但秦风听刘老爷子说过,在京城初具规模的古玩行里,一套品相完好的明花梨家具,最少能卖个万儿八千的。

  老头的这套桌案,应该配两张椅子的,不过虽然少了一张椅子,那最少也能卖上个三五千块,在这年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如果是在刘家老宅子看到这家具,秦风自然不会吃惊,只是在夏老头这里看见,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怪秦风联想到这东西是老头偷来的了。

  “放屁,我还用去偷?老子这东西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老头这些年的监狱生活,早已将他的性格给磨平掉了,不过今儿却是被秦风气得不轻,收徒被拒不说,竟然还怀疑他是个贼?

  “不对,你小子怎么认识这东西,你以前不就是个拾破烂的吗?”老头忽然收住口,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秦风,眼中露出一丝惊喜,看来这小子藏得远比他了解的还要深啊!

  “我和人学过这些,至于是谁你就别管了。”想到去世的刘老爷子,秦风心中一阵黯然。

  自从家中遭遇变故之后,他只在那位老爷子身上感受到了长辈的关怀,虽然刘老爷子没将他收入门下,但他和刘子墨一样,给老爷子披麻戴孝整整守了七天灵。

  “算你小子有点眼光……”

  老头倒是没追问秦风从哪学来的,而是摆了摆手,说道:“那你再看看,我屋里其它的物件怎么样?”

  说老实话,秦风懂得一些古玩鉴赏,对老头来说,是喜大于惊的,因为在他要传授秦风的知识里,这也是很重要的一门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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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外八门

  “这是郑板桥的《幽兰竹石图》?”

  当秦风的眼睛扫过案桌上挂着的那幅画后,脸上不由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将脸都贴在了那张画上。

  “没错,是郑板桥的《幽兰竹石图》,老夏,你从哪得来的这宝贝呀?”

  观察了半天之后,秦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这幅画以简劲笔锋勾勒出突兀的山石,在整个坚硬瘦石折裥处略施以小斧劈皱,崚嶒之态顿出。

  而画上的竹竿细之又细,但细而不弱,竹叶少而腴,不乏葱翠富强;一竿修竹顶天立地,其他竹子则交错纷杂有致,虚实、浓淡、高低、远近两相呼应。

  郑板桥几乎是每画必题词,这幅画上的书法风神独具、挥洒自如、翰墨苍劲,秦风五岁的时候就跟随父亲练毛笔字,纵然这几年没有了条件,但也能看出个好坏来。

  “你知道郑板桥?”原本安坐在太师椅上的夏老头,这下却是有些坐不住了,他原本只是认为秦风天资不错,但现在看来,自己简直就是捡到宝了。

  秦风回过头来,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我听人提到过,而且也见过这幅画,不过是在图册上,你这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刘老爷子出身书香世家,可称得上是文武全才,而他最推崇的古代文人就是郑板桥,一手“难得糊涂”写的可以以假乱真。

  出于自己的偏爱,老爷子在给秦风论述字画时,自然就偏向郑板桥了,秦风所说的画册,就是台岛出版的一本郑板桥字画全集的图册。

  “废话,老子挂的东西,能是假的吗?”

  夏老头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眼睛又瞪了起来,“这画算什么?想当年就是《唐代五牛图》和《清明上河图》,老子都随便把玩,这画算个屁!”

  说到这里,老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情绪平复了下来,摆了摆手,一脸自嘲的说道:“说那些干嘛,小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想要收你为徒传我衣钵,你拜师吧?”

  说着话,夏老头坐直了身体,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在他身周,似乎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哪里还有一分之前那老农的样子。

  “老夏,你那玩意我不学,要是干了你这行,小爷什么脸都没了。”

  秦风摇了摇头,虽然在记忆中没有听父母提过爷爷奶奶的事情,但是秦风却是知道父母都是老师,想必再往上家境也是不错如果到了他成了个贼,那秦风真的无颜去见“死去”的父母了。

  老头玩味的看着秦风,出言问道:“我这一行,我是哪一行啊?”

  “你不就是干钳工的吗?”秦风伸出两个手指,在自己口袋里比划了个偷钱包的动作,满脸鄙夷的神情。

  从看守所到管教所,秦风被关了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两个地方,最让人看不起的犯人有两种。

  一种是强-奸犯,几乎所有因为这个罪名进来的犯人,都要先被暴打一顿,在狱中地位极低,别说犯人了,就是管教对他们都没好脸色。

  而一种,就是小偷了,他们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当然,早些年那些成名的贼王不在这个行列里,那些都已经是在江湖上有地位的大佬了。

  “放屁,会和做是两码事,老子好歹也是个贝勒……”

  夏老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教给你的东西囊括了整个江湖外八行的技艺,并不局限于偷……

  而且话说回来了,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盗门也不全无是处,当年没有盗门祖师爷空空子,那武则天怕是也坐不稳江山的!”

  “你……你说的什么?我听不大懂!”

  秦风虽然聪慧,但到底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什么江湖外八行,什么盗门,居然还牵扯到了武则天,让他听得顿时迷糊了起来。

  “好吧,我就先给你说下什么叫做外八行,现在知道这些的人……可不多了。”

  老头站起身子,拎起门后炉子上烧开了的水壶,给自己泡了壶茶,又拿出自己的长烟杆,装了一袋烟后,这才说道:“外八行,在古代三百六十行之外,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外八行的存在……”

  夏老头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所讲出来的东西,却是秦风从未听闻过的,谁都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安静的春日清晨,一个少年被带入到了江湖之中。

  所谓的江湖外八行,共分为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八种偏门行业。

  八个行当有个合称,叫做“五行三家”,金点为算命一行,响马为拦路抢劫一行,倒斗为盗墓一行,走山为骗术,领火为蛊术,采水为官ji。

  看似只有八个行当,但实际上,这八门几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门,从古至今的江湖流派,几乎都与其脱不开关系。

  在外八行中,最大也一直鼎盛不衰的自然就是盗门了,天下很多没有本钱的买卖都可归类于盗门之中。

  无论是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土鼠,还是占据一方,拉杆立旗的响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岭,挖坟掘墓的摸金术士,这些都算是盗门之人。

  而外八行里最神秘的则是千门,古老相传,千门乃是推演八卦的祖师伏羲氏所立,创下虔门三技的伏羲,本以救苦度世为目的,却被人们变成了尔虞我诈的手段。

  千……也可以称之为骗,有“串骗”、“色骗”、“诈骗”、“拐骗”、“诱骗”、“奸骗”、“装骗”、相骗等等不一而足。

  在半个多世纪前的大上-海滩,骗术最为盛行,很多初到那里的人,往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造就了一个畸形的繁华社会。

  除了千门盗门之外,像是以演戏法为生的红手绢,装神弄鬼的神调门,木牛流马的机关门,都已经逐渐没落下去了。

  只有另外两个门派,还是长盛不衰,第一个当然就是兰花门。

  卖色这个行当,历史久远的可以追溯到母系社会,虽然受人唾弃,但无论以前的朝廷还是现代的政府怎么打压,无论世人怎么评价,兰花一门的产业一直在蒸蒸日上。

  至于最后一个还留存于江湖的门派,则是和普通人的生活有些遥远,但它却是最为血腥,到目前为止也最为国际化的索命门。

  索命门的创始人是专诸、要离,这两位比荆轲还要早的著名刺客,千百年来被索命一脉尊崇为祖师。

  但索命一门以前可不是金钱换命的理念,无论是专诸,要离,荆轲,还是无名,百韧,这些历史上有名的刺客,无不本着为民为天下的信念,去做他那明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伟大事业。

  索命一门最后演变成拿人钱财,替人索命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大明朝朱元璋立国初期,下命令赶杀外八行所导致的。

  近代最有名的索命门中人,大家也是耳熟能详的,就是大上-海的王亚樵,也只有他,能让当年的杜月笙道歉赔罪,让那位蒋先生夜不能寐。

  “老夏,你给我说这些干嘛?”

  听到夏老头讲到这里的时候,秦风忽然出言打断了他,说道:“现在又不是解放前,你说的这些早就不行了,而且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听我说完!”

  正说的起劲的夏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风,接着说道:“外八门原本是各行其是,不过到了明朝的时候朱元璋得了天下,事情也就起了变化……

  朱元璋原本就是江湖中人,曾经入过僧门也当过响马,他深知江湖中人对朝廷统治的危害性,所以当上皇帝之后,就大肆铲除外八门。

  屠刀举在了头上,这些江湖人士自然不肯引颈就戳,无奈他们虽然各自都有一身本领,但一盘散沙终究抵不过朝廷大军,一番杀戮过后外八门死伤惨重!

  后来千门出了一位高人,将外八门给整合了起来,由明转暗,度过了朱元璋以及朱棣的统治时期,到了明中后期,才缓过劲来。

  为了感谢这位高人,外八门共推其为总门主,从此之后,外八门又设了一个主门,专司听从门主调令,并且只要门主下令,各门不得不尊,违者众而诛之……

  当年清初的铁丐吴六奇,就是那一任的外八门门主,只是从吴六奇之后,主门这一脉人丁凋零,一直没有强势的人物产生。

  到了乾隆时期,主门已经是名存实亡,各门又恢复到了明朝之前各自为战的状况,不过……那传承却是一直都延续了下来,并没有断绝!”

  说到这里,夏老头收住了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了秦风身上,他相信以秦风的聪慧,当能听出他这番话中所想要表达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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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贝勒爷

  “老夏,外八门的主门一脉,就是被你传承下来了吧?”

  果然,秦风没有让夏老头失望,对方讲的那么直白,他岂有听不出的道理?不过秦风随之就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我和外八门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老是盯着我干嘛啊?”

  虽然知晓了老头的来历,但秦风仍然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那天如果不是他阻止自己的话,秦风早就海阔任鱼跃,天空凭鸟飞了!

  “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老头冷笑了一声,说道:“秦风,你知道你杀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人渣呗!”

  听到夏老头的话,秦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被抓进看守所后,他也知道了对方的来历,那是一帮从南方过来的人,专门拐骗小孩去行乞。

  所以虽然年纪轻轻的就背负了五条人命,但秦风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的话,他一定还会将那五个人给干掉的。

  “是人渣不错。”

  夏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风,说道:“不过他们也是外八门中人,就是我刚才说的乞儿门,你说……你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啊?”

  “**,败类,你们外八门都是些败类,小爷绝对不会加入的!”

  想到现在还不知所踪的妹妹,老头的这番话更是让秦风火上浇油,如果不是自知干不过面前的这老家伙,秦风动手的心思都有了。

  “没错,我承认,他们就是败类,是老头子我无能啊!”

  这次夏老头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秦风的话,而是一脸的惆怅,端起了茶碗半天都没往嘴里送。

  “这外八门没个好东西,消失掉了最好,你干嘛还想着传承下去啊。”

  即使老头不说,秦风也能猜得到,他一定就是所谓的主门传人了,而通过前面发生的事情,更是不难猜出,老头是想收自己为徒。

  “消失,可能吗?”

  听到秦风的话后,老头反应了过来,嗤笑了一声,说道:“从尧舜时期,恐怕就有外八门各行当的存在了,只要人类不断绝,甭想让这些人消失。

  你知不知道,当年第一代主门门主出手,其实就是想将外八门整合在一起,让江湖变得有秩序一些,只是后辈无能,到底还是约束不了这些人!”

  老头看向了秦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我接下了这主门门主的位子,曾经发过宏愿,要将外八门合而归一……

  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没成想国内大变,连年军阀混战外加内战不断,其后更是日军侵华生灵涂炭,好容易解放了吧,可老头子我又被抓进这里来了,说是传播封建迷信……”

  外八门主门这一脉,除了护门**之外,真正的传承只能有一个人,这也是清廷入关之后,主门人丁凋零的原因之一。

  老头早年倒是收过一个**,只是那个**耐不得寂寞,学得一些本事后闯荡江湖,渐渐被红尘迷了眼睛,非但没有起到约束外八门的作用,反而行事乖张。

  在解放后,那**去信告诉夏老头,自己要出国定居,邀约**前往一会。

  但是夏老头怎么都没想到,那逆徒居然设下陷阱想要对付自己,抢夺主门传承,还好夏老头那会正值壮年,拼着受了些伤杀了出来。

  养好伤后,夏老头虽然有心报仇,但那逆徒气候已成,加上又身在国外,夏老头也是无可奈何,其后更是身陷囚笼与世隔绝了。

  眼下老头早就绝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不过念着祖宗传承,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传人,只是伯乐常有,这千里马却不常见,直到秦风出现,这才有了转机。

  “哎,等等,老夏,你只不过是个犯人,那胡所长却是当官的,他怎么能听你的话呀?”

  听完夏老头的这番话后,秦风不由打断了老头的话,这也是他一直都很困惑的事情,一个兵一个贼,反倒是兵听了贼的话。

  “屁的当官的,他老子穿着开裆裤的那会,每年都要给我磕头的,胡保国这小子算根什么葱?敢不听老子的话?”

  夏老头撇了撇嘴,说道:“要不是老子当年传他几手功夫,怕是他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吹,可劲的吹吧。”

  秦风一脸的不信,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功夫不错,不过你又不是他家长辈,他老子凭什么对你磕头?”

  “嘿嘿……”夏老头在江湖上可是成了精了人物,听到秦风这番话,脸上不由露出了怪笑:“小子,想摸我的底,你还嫩点。”

  “爱说不说,小爷还不愿意听呢。”

  秦风脸上虽然是满不在乎的神色,不过心里着实有些好奇,这老头讲了半天的外八门和江湖,对于他自己的来历,却是没有透露出丝毫。

  “得,我就告诉你吧,在这世上,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可不多了!”老头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不姓夏,真名叫做*新觉罗·载昰……”

  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老头停下来看向秦风,眼睛里露出了那么一丝得意的神情,他这是想看看秦风吃惊的模样。

  不过让老头失望的是,秦风对这名字压根就没有一点儿反应,嘴里反而嘟囔道:“爱新觉罗·载昰?这也是人名字?怎么那么奇怪啊?”

  “**,真是不学无术。”

  秦风的反应简直让老头是欲哭无泪,几十年来第一次显摆,却是被秦风给鄙视了,不由怒道:“爱新觉罗是清朝的皇家姓氏,知道吗?那个末代皇帝,还是我的子侄辈呢……”

  爱新觉罗·载昰生于一九零二年,他是康熙帝十四子胤禵这一脉的旁系后人,继承王爷郡王的美事轮不到他家,到了载昰出生后,爵位已经消减的成了贝勒。

  在一九零二年那会,满人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就连清廷也是风雨飘摇将要坠落,载昰这贝勒爷还没被喊几年,那位末代皇帝就被囚禁到紫禁城里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载昰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废帝住在紫禁城的时候,他们这些遗老遗少的日子还过得去。

  比现在的秦风还小一点,载昰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族中长辈逛过八大胡同,整天遛鸟熬鹰的,算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只是在1917年载昰十五岁的时候,他的好日子结束了,那一年,张勋率领辫子军5000人入京,调解黎元洪与国务总理段祺瑞的“府院之争”。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张勋进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国会给解散掉了。

  在1917年6月30日的深夜,张勋,康有为,王士祯,九门提督江朝宗等300多人潜入皇宫。

  小皇帝在张勋、康有为等人的拥护下,再次在太和殿登基,宣布恢复宣统年号,历史上将其称为“丁巳复辟”。

  不过这场闹剧在孙大炮等人的反对和声讨下,仅仅维持了十二天就失败了,而当时一部分拥护小皇帝等位的人,随后也遭到了清算。

  不幸的是,载昰的族中长辈,就在那300多人之列,因为这件事,家族被遣散离京,载昰贝勒爷独身一人被发配到了冀北的一个满人聚集地。

  也就是在这里,载昰遇到了自己的**,从此踏上了江湖路。

  至于胡保国,他的祖上是正黄旗汉军,而载昰的那位声名显赫却命运多桀的“大将军王”祖宗,正好是正黄旗汉军的都统,虽然清朝没了,但胡家对载昰一直非常尊重。

  载昰说看着胡保国长大的也没错,因为在解放后的几年里,载昰一直都住在胡家,胡保国的那身功夫,的确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好巧不巧的是,几十年过后,胡保国成了这座监狱的监狱长,而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他以为早已死去的载昰,当然,往日的贝勒爷,已经成了今天的老夏。

  “这清朝要不灭亡,你还是皇室宗亲啊?”

  听完载昰的讲诉,秦风像是做了场梦一样,就是编故事也没这么曲折离奇的情节吧?眼前这位以前竟然是皇帝的叔叔辈。

  “不对啊,我说老……不……”

  秦风把老夏两个字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接着说道:“贝勒爷,你说你是1902年出生的,到现在岂不是活了九十二岁啦?”

  虽然载昰那张老脸上沟堑密布,但秦风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能在墙上像壁虎一般移动的老家伙,竟然有那么大的岁数?

  “虚岁已经九十三啦。”载昰裂开嘴笑了起来,那一口牙居然都还在,说他六十来岁怕是都有人相信。

  “小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听到外面传来起床的哨声后,老头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他当年可是被**一忽悠就磕头拜师了,哪里像秦风这般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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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拜师

  “贝勒爷,我秦风出身清白,入了你这门派,岂不是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吗?”

  看到载昰有些着急,秦风却是端起了架子,收了半年多的破烂,他深知讨价还价的好处,有些东西自己不争取,别人是不会主动给的。

  “就你,还清白?”

  载昰被秦风的话给气的怒极而笑,“真没看出来,你耍无赖还有一套,小子,就凭你这杀人入狱的行径,什么清白也都给玷污了,不用泼你就已经一身的污水了。

  再说了,外八门门主的位子,从明朝以来,都是当代名家大儒或者是皇亲国戚担任的,你小子以为是路边的大白菜,谁都能捡啊?”

  当年一统外八门的那人,在道家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后世传承之人,不是一方大豪就是朝廷中人,身份显贵,到了秦风嘴里反到变成辱他清白,这让载昰只感觉哭笑不得。

  “咳咳,那不一样的。”

  秦风刚才倒是忘了这茬,当下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死的那几个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我只是自卫而已……”

  “甭说这些没用的,小子,给你个选择,要不跪下来磕三响头行拜师礼,要不然就滚回监舍去服刑,真当老子上赶着要收徒弟吗?”

  载昰在江湖上厮混了一辈子,哪里看不出秦风的那点小心思,听到秦风这番话后,却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太师椅上稳稳的品起茶来。

  “我说贝勒爷,那我可就走啦。”

  秦风眼珠子一转,拔脚就往门外走,只是一脚已经跨出了门槛,也没听到老头出声,只得悻悻的转过身子,开口说道:“拜你为师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之前说的话,可当真?”

  “什么话?”载昰愣了一下,自己好像没给这小子什么承诺吧?

  “哎,你别不承认啊!”秦风一听顿时急了,开口说道:“你曾经说过的,一年之内,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去寻找妹妹!”

  “我是说过。”

  老头闻言眯缝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想要出去,还是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一年之内你能学到我五成本事,进出这监狱如履平地!”

  “你就吹吧……”秦风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要有这本事,还能在这监狱里呆了几十年,不早就跑了?”

  “你懂个屁,那是老子自己愿意留在这的,要不然这天下哪里我去不得?”

  载昰这话倒不是吹牛,在他入狱的这些年,世道十分的混乱,天下再无一方净土,与其流落在江湖上,到是不如在监狱里舒服了。

  而当载昰刑满之后,也已经年近九十,更不愿去趟江湖的那些浑水,只想着留在这里养老,如果不是碰见秦风,或许真把这一身本领埋入土中了、

  “真没忽悠我?”

  秦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老头,眼看载昰要发火,连忙说道:“我答应了还不行吗?**在上,受**一拜!”

  秦风年龄虽小,但审时度势这一点,丝毫不比成年人来的差,其实早在载昰讲出外八门的来历后,他就存了拜师的念头,刚才却是想为自己争取多一些好处罢了。

  不过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眼瞅着老头的耐心快被消磨完了,秦风也不敢再刺激对方了,过火了说不定就落个鸡飞蛋打,当下双膝一软,就向载昰跪倒下去。

  “等等,虽然没人观礼,这拜师也不能太随便了!”载昰右脚一挑,将秦风弯下的膝盖给挑了回去,“入我一门,要先拜祖师,你等一下!”

  载昰说着话站起身来,走进里屋翻弄了一会,手中拿着一幅轴卷走了出来,将案桌上访的那副《幽兰竹石图》取了下来,将手中的图展开挂了上去。

  “**,这人是谁啊?怎么是个道士?”

  等载昰挂好那幅画后,秦风发现,画上只有一身穿道袍头挽道鬓之人,道人手上拿着个拂尘,背负宝剑,周围云雾缭绕,宛若仙人一般。

  和西方写实手法不同,中国古代作画,常常只讲春秋笔法,只论意境,道人的面目看上去却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

  “除了祖师,在明朝初期,有谁能制止朱元璋那爷儿俩大开杀戒啊?”

  挂好图像后,载昰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鞠了个躬,嘴中念道:“三丰祖师在上,今有外八门第二十代传人载昰收徒,特请祖师见证!”

  拜完之后,载昰坐回到了太师椅上,说道:“秦风,跪下!”

  虽然之前有诸多疑问,但看到载昰严肃的样子,秦风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画像前面。

  “三拜之后,给祖师上三炷香!”

  “是,**!”秦风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磕了三个头,从案桌上取了三根香点燃,将其插入到了载昰刚刚准备好的香炉之中。

  “**,请受**三拜!”上完香后,秦风对着载昰又拜了下去,这一次载昰没有再制止,而是受了秦风三个响头。

  “秦风,咱们这一门,只有…门规,你要记好了!”

  拜师礼成之后,载昰并没有叫秦风起身,而是正色道:“门规第一条就是不得背叛师门、欺师灭祖,你可能做到?”

  “能!”

  秦风嘴上答的痛快,心中未免感觉有些好笑,外八门主门这一脉,就剩下老头和自己两人了,日后怕是只有自己一个,谈何欺师灭祖啊?

  不过转念一想,秦风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他还没忘了当年那个逆徒的事情。

  “第二,不得

  妇女!”

  “第三,不得枉杀无辜,你可都能做到?”载昰可不知道秦风心里在想什么,径直将另外两条门规说了出来。

  “**,我能做到!”秦风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手上有五条人命,但秦风认为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这自然不能算是枉杀无辜了。

  “对了,**,祖师的名讳,您还没告诉我呢。”

  对画上那人,秦风着实有几分好奇,这外八门里面净是些坑蒙拐骗偷的家伙,没一个是好东西,祖师居然能将其整合起来,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祖师姓张,名三丰,是宋末明初的人。”载昰闻言笑道:“世人皆知他手创了武当一派,但少有人知道他还是外八门的门主……”

  朱元璋立国之后,对江湖人士大肆杀戮,但惟独尊崇道家,更视张三丰为活神仙,在武当山大兴土木为其建造道观,其中原委到了今日,已经无法考究了。

  不过按照载昰的说法,张三丰当年游走江湖,却是把一团散沙的外八门给凝聚到了一起,不知道朱家皇帝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才减少了对江湖人士的杀戮。

  “原来祖师是张三丰啊?怪不得这么厉害!”

  秦风吐了下舌头,他在刘家偷师了那么多年,对武林中的传闻逸事可是听了不少,自然知道太极拳为张三丰所创,是个大有名头的人物。

  听到秦风的话后,载昰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且起身过来,**要送你件礼物!”

  “礼物?**,您这屋里还藏着什么宝贝呀?”

  听到载昰的话后,秦风不由在屋里张望起来,这套黄花梨桌椅倒是宝贝,只是给了秦风他也搬不走啊。

  “东西就在我手上啊!”

  见到秦风走到面前,载昰将一只拳头伸了出来,只不过当他摊开了手掌,掌心里却是空空如也。

  “**,您……”正当秦风想出言询问的时候,载昰抬至秦风胸前的手掌,突然往前一送,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秦风胸口上。

  “哇……”

  载昰这一掌的力道可不小,打的秦风连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感觉胸口一阵烦闷,张口刚想说话,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您这是干嘛?”

  当这口鲜血喷出后,秦风的呼吸终于顺畅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头,哪有收人为徒先打上一顿做见面礼的啊?

  “秦风,我知道你自幼家中遭遇变故,和妹妹相依为命,就算你心胸宽广,也难免气结积郁……”

  载昰站起身走到秦风身边,看了一眼他胸前那一摊黑紫色的血迹,说道:“要是不将瘀血逼出体外,不出三年,你就会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正如载昰所言,秦风从小的性格就很大气,但家中出事的时候,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心中的苦闷又无人诉说,久而久之,气血就挤压在了体内。

  前段时间连杀五人,虽然也是一种发泄,只不过那是治标不治本,杀人后的惶恐和不安,让秦风体内的隐疾反到是更加严重了几分。

  载昰修习的是道家练气法门,比之内家拳的吐纳呼吸还要更甚一筹,他早就看出了秦风身上的隐疾,这一次却是将其给根治了。

  “有这么严重?”秦风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黑色的血迹,鼻端传来一阵腥臭的味道,心中不由相信了老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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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震惊

  “江湖上练武岔气的例子还少吗?”

  载昰摆了摆手让秦风坐了下来,说道:“舌抵上腭,鼻吸口呼,吸如长鲸吞水,呼如蚕丝剥茧,同时给我气走周身,行一个周天!”

  秦风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在教自己行功运气的方法,连忙凝神静气,缓缓用鼻子吸起气来。

  往日里练八极拳站桩,就是需要呼吸相配合,秦风对此到是不陌生,按照载昰的吩咐,提起丹田内劲,在周身游走了起来。

  不过和站桩练功不同,随着秦风的呼吸,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遍及全身。

  体内的那股内劲,随着秦风的一呼一息,居然变得壮大了不少,往日里无法通过的经脉,此时却是畅通无阻。

  “叩齿七十二下,把那金精分三口吞入腹中!”

  半个多小时过后,正当秦风一个周天走完准备收功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载昰的声音。

  秦风不敢怠慢,上下齿连叩了七十二下,顿时满口生津,一股清香直传鼻端。

  “咕咚,咕咚,咕咚!”

  秦风分为三口将那津液吞入到了腹中,让他惊异的是,这三口津液入腹之后,居然化为精气,反哺到了秦风身周各处。

  原本因为载昰那一掌使得胸肺间隐隐作痛的秦风,此时呼吸之间只感觉顺畅无比,却是体内的隐疾,已经被完全治愈了。

  “秦风,感受如何?”在秦风运功的时候,载昰也是一眼不眨的盯着徒弟,秦风年龄尚幼,这隐疾不治好的话,对他以后可是影响深远的。

  “谢谢师傅,我感觉很好……”

  秦风深深的吸了口气,原先喘息之间胸肺间的辛辣,依然消失不见了,不由奇怪的问道:“**,您刚才教我的呼吸方法,是什么功夫啊?怎么有如此奇效?”

  此时的秦风,不但感觉到郁结了数年的气血散去,就是丹田那股气息也壮大了不少,虽然还没实践,但秦风相信,他的功夫比以前精进了不止一筹。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道家的呼吸吐纳之法罢了。”

  载昰摆了摆手,说道:“你本身就有内家拳的功底,而且已经练出了内劲,修习道家**当能事半功倍的,不过你也别太高兴,只是第一次效果比较明显,回头我再传你详尽的**,日后可要认真练习!”

  确定了师徒名分之后,载昰对秦风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随便,脸上不自觉的带有一丝威严。

  “是,**,**知道了!”

  虽然老头的改变让秦风稍微有点不适应,但他有为人**的觉悟,当下恭恭敬敬的给老头倒了杯茶,说道:“**,我……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去找妹妹呀?”

  说老实话,对于这座少管所,秦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要老头不阻拦,他最少有不下于十种方法逃离这里。

  “秦风,你先别急。”载昰摇了摇头,说道:“秦风,你相信占卜问卦,命理学说吗?”

  “**您说算命?”

  秦风愣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以前不信,不过……刘老爷子曾经给我相过面,说我命运多折,今年当有一大难,是早夭之相……”

  既然拜了师,秦风也不想隐瞒自己以前的事情,当下原原本本的将他偷师五年的经历说了出来,这其中自然也没隐瞒和刘家的交往。

  “恩,是他啊?”

  听完秦风的话后,载昰不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练的是八极拳,没想到居然是师传刘运焦,他可是李前辈的嫡传**,也算你小子有福气了。”

  “**,您认识刘老爷子?”

  秦风眼睛亮了起来,从家中变故之后,除了妹妹之外,在秦风心中,已经把刘运焦和刘子墨当成了亲人,地位非常的重要。

  “什么老爷子,他比我还小差不多十岁呢。”

  载昰叹了口气,说道:“五六十年的时候,我和他有过一些交往,只是没想到,他还不到八十五岁竟然就去世了,这世上的老朋友是一个比一个少啦……”

  载昰虽然出身皇家,但十多岁的时候就跟随**行走江湖,相对而言,他对江湖中朋友的情谊,甚至要超过爱新觉罗这个姓氏。

  虽然载昰和刘运焦的交情也很一般,但听到故人逝去的消息,还是唏嘘不已,脸上满是惆怅。

  “**,您刚才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到**沉默了下来,秦风到是有些着急了,刘运焦说他命中有劫,果然应允了,眼下载昰又说起这占卜命理,不由让秦风心中忐忑了起来。

  载昰看了秦风一眼,开口说道:“前面给你说过,外八门中有金点一脉,也就是风水相师,这一脉传自上古伏羲,演周易八卦而来,小可测人命理,大能改变国运……”

  “等等,**……”没等载昰把话说完,秦风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见过不少算命的,可是……有您说的那么神乎吗?”

  从八十年代后期,这算命占卜的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出,走在仓州的大街小巷几乎都能见到,对他们秦风只有两个字的评价,那就是……忽悠。

  这些算命的,最擅长察言观色,针眼点的屁大事情,都能被他们夸张无数倍,其目的自然是帮人消灾解难之余,再收人钱财了。

  “秦风,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哪个行业都是良莠不齐……”

  载昰并没有责怪**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我当年见过一位江湖奇人,占卜问卦无有不准,我虽然对此也稍有涉猎,但比起那人来,还是远远不及的。”

  “**,您和我说这些干嘛?难道我也要学那占卜之术?”

  秦风被载昰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本是在询问是否能出狱找寻妹妹,没想到引出这么多不相关的东西来。

  “学,当然要学!”

  载昰斩钉截铁的说道:“身为外八门的门主,他们所会的,你都要学会,否则怎么能统一外八门呢?”

  “统一外八门?去管那些只会些坑蒙拐骗偷的家伙?”

  秦风闻言瞪大了眼睛,那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我可没这雄心壮志啊,再说了,那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我管得了吗?”

  “咳咳,**说顺嘴了……”

  载昰也意识到自己所言有些不现实,咳嗽了一声说道:“只要这主门传承下去,管不管都是你自己的事,随你怎么选择……”

  当年三丰真人能整合外八门,其实也是外八门迫于朝廷的压力,已经面临着生死存亡,这才甘心受张三丰的统率指挥。

  而日后的这些门主,却是没有那种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清廷入关时的吴六奇,也无法做到张三丰那一步。

  像是载昰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统外八门的雄心壮志,只不过现实却是连最亲近的徒弟都背叛了自己,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还差不多。”秦风点了点头,说道:“**,您话题又扯远了。”

  “刚才说到金点了吧?”

  载昰将话题拉了回来,说道:“秦风,**对占卜一术也多有研究,金墓为丑,水墓为辰,木墓为未,火、土之墓为戌,你八字为午火墓,克星入本宫,命克亲人朋友,而且十六岁之前,自己也是多灾多难!”

  载昰所受到的传承,异于世间的占卜之道,加上他在其中也下了数十年的功夫,没有问秦风要他的生辰八字,就将其命理推演了出来。

  “**,您……您说我家人的事情,都和我有关?”

  听到**的话后,秦风的声音不由颤抖了起来,难道自己就是个扫把星?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别那么想,也完全是这样。”

  载昰摆了摆手,说道:“你的命理十分独特,看似命硬,但幼时却是凶险万分,有两场生死之劫,如果能安然度过,日后当一马平川,成就非凡!”

  秦风摇了摇头,急道:“**,我只想知道,我父母是不是被我害死的?”

  “你父母被你害死?”载昰愣了一下,“谁说你父母死了?我观你父母宫明亮,他们肯定没有死,你小子听谁说的?”

  在相术之中,父母早亡或者有一方亡故,从面相里是可以看出来的,这并非玄幻,只有有些真才实学的相师都能做到,载昰自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我……我爸妈没死?”秦风整个人都愣住了,想要反驳载昰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站在那里浑身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秦风当年事虽然听到了父亲的惨叫声,第二天父母齐齐失踪,但他到底没有见到父母的尸首,从小就冷静异常的秦风认准了父母出事,这才带着妹妹逃了出去。

  可眼下**却说父母没死,这让秦风的大脑变得混乱了起来,这五年多自己和妹妹所受到的苦难,难道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那个选择吗?

  这个结果让秦风心中异常的难受,好似一块大石凭空压了下来,使得他喘息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痴儿,醒来!”

  载昰一巴掌拍在了秦风的后背上,一口大气喘出,秦风的头脑也为之一清,但眼中却噙满了泪水,“**,我父母当真没死?!”

  载昰点了点头,说道:“没死,而且他们过的还很不错!”

  “我……我要去找他们!”秦风身上的那种沉稳和冷静,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低吼了一声就要往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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