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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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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大关中

  
      天高,野阔,地平,马群在迤逦而行,虽然尾巴秃了一点,大群的战马穿州过府,依旧给了关中人极大地震撼。

      三月天关中已是葱茏一片,战马时而低头啃食一些地上新长出来的嫩草,时而走到清粼粼的河渠边上饮水,直到牧人吆喝一声,才会继续往前走。

      云峥的龙脉之旅即将结束,不是找不到可以庇佑自己的好龙脉,而是龙脉找到了却没有合适的尸体往进埋,他自己就是自己的祖宗,这话说起来很怪,却很贴切啊,马群从华阴穿过,看着眼前壮丽的山川,云峥几乎泪流满面。

      华山,又叫做莲花山,高耸入云,雄伟壮观,号称西岳,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墨客神往之地,且不说鹞子翻身处的险峻,光是苍龙岭上的韩愈投书处就足够云峥深恶痛绝了。

      以前的时候,老家就在这一代,只要回去一趟,亲朋好友就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远方来的亲戚,到了这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呢?唯有巍巍的西岳华山,关中人对这座山往往有特殊的感情。回家一趟,不爬一趟西岳华山,就对不起家乡父老,从华山上下来不叫苦连天就绝对满足不了乡亲们待客的诚意。

      大鱼石,莎萝坪,回心石,百尺……云峥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典故,宋人知道的他知晓,宋人不知道的他也知道。不管是谁在愿意不愿意的情形下攀爬了五趟华山之后都会对这里了如指掌。

      瞅着那个当年逃票时穿越的小山口,心里一阵阵揪着疼。亲戚最骄傲的地方就是爬华山不用经过五龙桥验门票,而是从一些外人无从得知的口子里绕进华山,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说爬自家的山付的哪门子的门票钱。

      关中熟悉的粗豪的陕腔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关洛之地的靡靡之音,喜欢听见原来的吵架般的谈话声,喜欢见到把狗日的挂在嘴边的老陕,只可惜物是人非了。

      时间不管向前流淌还是向后回溯,对云峥这个个体来说差别不大。不管向前看,还是朝后望,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苍茫……

      “苍天苍唉。黄土黄。千年一梦大关中……”

      从云峥踏进渭河地界,不管是寒林还是猴子,憨牛都发现了云峥的不对劲,这些不对劲表现在他对这地方的熟悉程度。这种熟悉程度非常的古怪。大地方云峥几乎无所不知。但是具体到小地方,云峥却又陌生的厉害,这是标准的离开这地方太久的缘故。

      寒林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云峥的一些秘密。这孩子就该是关中人才对,尤其是看到他端着一碗葫芦头吃的涕泪横流的,就越发的肯定自己的判断。

      第一次来到京兆府的云峥居然知道坐在条凳上怪叫一声“葫芦头一碗,少于三个肠头,老子把碗扣在你脸上。”

      掌柜的听到这话立刻就笑了,这是一位吃葫芦头的老客,同样粗俗的回了一嘴,一个黑瓷老碗,环切了半碗肠子,三个葫芦状的肠头摆在上面,吆喝一声,伙计隔着八丈远,一个大铜壶里的滚水就浇了过来,滗掉油腥,肠子就进了大汤锅……

      味道太熟悉了,尤其是一把青蒜撒上去之后,云峥就熟练的把锅盔掰碎了泡进碗里,本来掰碎的锅盔在肉汤里泡一下最好,云峥担心,这家该死的店铺会把客人没喝完的肉汤重新倒回锅里熬煮,就像吃岐山哨子面一样,只吃面不喝汤,汤最后倒回锅里重新给下一个人浇面……

      一大碗葫芦头吃下肚子,长出一口气,春日里寒气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把铜钱撇在桌子上,咒骂掌柜的葫芦头做的不地道。这也是吃葫芦头的标准程序,给了赏钱就要咒骂两下,表示自己下回还来。

      掌柜的明显是一个被人骂习惯的主,瞅瞅桌子上的铜钱,不断地赔礼说坏了客人的胃口,下次再来看看小店有没有长进。

      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寒林是不懂的,他看到老掌柜和云峥一举一动间配合的天衣无缝,刚才还只有七分把握确定云峥是关中人,现在,现在他认云峥是关中人的可能至少有九分,这一套根本就一个外地人能学的出来的。

      八水绕长安,百里不夜城,如今早就盛况不见,开元盛世之时河面上的船帆可以绵延百里不绝,而现在,只有几艘小小的渔船在河面上徒劳的撒网。

      富弼坐在馆驿的凉棚内,远远地看见大队的战马从古道上缓缓地出现,不知为何走的很慢,但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战马群,给了他极大地信心。

      猛然间站起来,又觉得有些失态,强自镇定下来,焦急的看着远处的队伍。

      断壁残垣京兆府,这是宋人的一句顺口溜,这里的荒草间,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长安城的城墙已经不知道毁于战火多少次,又一次次的重新修整,只可惜,修好的长安城一次比一次小,想要感觉盛唐夜唱,只能在久远的梦里寻找。

      富弼是封疆大吏,和张方平不差仿佛,云峥报名进入馆驿,才进门,就看见一个清癯的中年人在用鹰一样的眼神打量自己。

      半晌,才停富弼说道:“少年豪杰,果不欺我。”

      “明公谬赞了!”云峥再一次弯腰感谢富弼的夸赞。

      “万里迢迢也是历经了千难万险,而今归家,可喜可贺!”

      “身受王命,不敢言苦,唯愿我大宋万世永昌!”

      富弼笑着点点头,这是文官间标准的问候礼仪,富弼之所以用归家,而不是用征战,就是在试探云峥到底把自己当文官看,还是当做武官,如今有了切实的答案,自然心情舒畅。

      “兹有薄酒,为君洗尘,黄沙漫漫,当不负君子远行之意。”

      “多谢明公,卑职受宠若惊。”

      富弼肃手邀请云峥入席,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个青衣小婢伺候酒食,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富弼把酒,一连请云峥连喝了三杯之后才问道:“西夏酋首亡乎?”

      “死于安泰殿,听闻庙号景宗,谥号武烈皇帝,葬泰陵。”

      “胡酋死,可图乎?”

      “没藏讹庞许下厚利,安抚人心,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西夏哀兵处处,此时出兵,必遭反噬。”富弼问的无理,云峥回答的小心。

      富弼拿起筷子给云峥布菜,菜式不多,一锅肉,一煲汤,一盘春韭,一条鲤鱼而已,没有分餐,这已经是富弼格外的亲厚了,如果云峥在外面说自己征战大胜而回,必定是没有这些礼遇的。

      “战马为公,为私?”富弼瞅了一眼云峥不动声色的问道。

      “回禀明公,卑职的差遣是打通商道,行程到青塘止步,如今商道已通,蜀中丝帛尽数贩卖青塘,卑职的公务已经完成,至于战马,为我甲子营苦战得来,所以为私!”

      这是重点,也是根本,云峥不打算后退一步,如果真的和富弼闹翻,自然有张方平出面和富弼交涉,富弼自己没有理由和自己这个步军都虞候过意不去。

      “蜀中道路崎岖,不适合战马奔行,三千匹战马放在蜀中可惜了。”富弼夹了一筷子韭菜,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峥说。

      “原本就没有打算带着战马入蜀,卑职打算在京兆府将剩余的两千五百匹战马处理殆尽,而后返回蜀中。”

      富弼笑了起来,心中略微计算一下,就笑着说:“如何安置?”

      “牧场!挑选其中最健壮的战马在牧场中培育,让它繁衍生息,为我大宋提供源源不断的战马,不但这一次是这样,以后只要我大宋得到的最好的战马都需要送进牧场里以为马种。

      富弼点点头,长叹一声道:“确实该如此啊,缺少战马,让我大宋既不能东进,收复燕云十六州,又不能北上,克除胡酋凶顽,儿皇帝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献给异族,致使大宋腹地几乎无险可守,处处重兵,又处处是漏洞,疲于奔命啊。你有这样长远的见解,老夫甚为欣慰,只要是筹建牧场,你看中京兆任何地方老夫都会为你竭力争取,只要你能将战马卖给大宋军中,万事都好商量。不过此事也不是你我能做主的,老夫收到京师八百里加急,权知开封府的包拯包龙图不日将会抵达京兆府,他才是皇命钦差。”

      云峥诧异的说道:“区区两千五百匹战马,何以劳动我大宋重臣?”

      富弼哈哈大笑着指着云峥说:“一半为看马,一半却是为了看人,老夫也是重臣,还不是巴巴的出迎三十里来看看我大宋的少年英杰。

      老夫在接到密谍司密报的时候,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论其他,只是怒斩奴酋使节一事就足以让老夫倒履相迎。他包孝肃又何能例外。”

      和富弼说话非常的有趣,不论云峥请教任何典籍,他都能说的清楚明白,文官见面,就是在请教和受教之间徘徊,他们把这叫做提携后进,算是在师生之谊之外最重要的一层关系。

      过了今晚,云峥就能对别人说受到过彦国先生的教益,对将来的仕途非常的有利。(未完待续)

      PS:第二章送到,您先看,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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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金花菜和下马威

  
      两千五百匹战马加上甲子营自身骑乘的两百多匹,这支总数近三千的战马一天消耗的粮草数目是惊人的,只要战马多在云峥手里存放一天,就要多支付一天的粮草,短时间没有问题,时间长了问题就出来了。

      云峥赫然发现自己在京兆府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牧马地,当年水草丰茂的龙首原上已经变成了荒原,最要命的是这片荒原上还不长草,到处都是羊群,他们将刚刚长出来的嫩草啃食的干干净净,站在高高的龙首原上举目四望,京兆府周围的山川基本上都已经快变成牛山了。

      养马的地方自然是越北越好,可是,陇右和青塘早就不属于大宋,而水草丰美的河套平原,也被党项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南方也有丘陵地带,但是指望南方养大的战马去寒冷的北方作战吗?云峥翻遍地图,悲哀的发现,诺大的京兆府,竟然找不出一个最适合放牧的地方。

      大宋有牧马监,不过现在人家很聪明的把战马放到百姓家里去养了,还把这个政策叫做马政!种地的农夫养出来的战马只适合拉车!

      仔细的研究了大宋的马政之后,云峥在简易的军营里大声的咆哮。

      骑兵从来都是北方的特产,现在大宋都没有所谓的北方了,还去哪里找骑兵?不是所有骑马的人都叫做骑兵,这需要从小就耳濡目染才成,和战马一起长大。相互融合,相互配合,最后才能形成人马一体,继而组成一道滚滚的骑兵铁流。

      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竭力回忆后世关中的地形,想要从中找到一个能安置战马的地方,本来想问问京兆府牧马监的人,过去以后人家才说养马极为简单,只需散入农户即可,农户也喜欢养马。因为这样可以不用缴纳赋税。最重要的是家里还能有一个大牲口使。

      万般无奈之下,云峥最后挑中了户县太平峪,这里还算是比较适合战马生存,至少那里地广人稀。水草繁茂。把战马送到农户家里圈养。云峥觉得不如拉出来杀掉吃肉。

      云峥站在太平峪的山口,脸色阴郁至极,到了这里才听猎户说这里旱蚂蟥成群。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草里还有一种叫做荨麻的东西,不管人畜触碰之后,皮肤就会溃烂……马场里不该有这些东西才是……

      青塘的牧场里长满了牧草,没有旱蚂蟥,河套的牧场里也长满了牧草,没有荨麻这种东西,饲养战马其实是一件非常精细的活计,它们早就已经驯服了,没有野马那样强悍的生存能力,被驯化多年,它们天生就需要牧人的照顾……

      云峥骑着马在京兆府周边整整跑了十天,等到富弼见到云峥的时候都大吃一惊,半个月前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消失了,尽然变得疲惫不堪,满面风尘。

      “明公,我错了,我就不该把战马从西夏带回来,到了这里才晓得大宋竟然没有合适他们奔驰的地方,牧场不可过黄河,可是您看看,黄河以北能有多少地方可以让我放牧万匹战马?”云峥有气无力的向富弼抱抱拳头,就继续苦思冥想。

      富弼见云峥非常的消沉,就问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猴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富弼之后,富弼也呆坐在那里不做声。

      他以为饲养战马只要找一处长草的地方就行,哪里会知道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广阔,平坦,日照充分,背风,远离人群,大宋的战马不都是饲养在农户家里的吗?

      云峥艰难的动动嘴说:“甲子营已经骑在马背上快一年了,但是在西夏的时候和西夏骑兵较量过,人家一个骑兵,就能轻松的对付我们四个人,把四个人全部打下战马,人家似乎依旧游刃有余,骑马,似乎要从小训练,而非等到成年之后再调教。

      您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西夏人,青塘人,他们的腿都是罗圈,这就是常年骑在马背上造成的身体畸形,契丹人的腿也是如此,只是新生的契丹人似乎罗圈腿的越来越少,他们更加的像我们大宋人。

      我自以为给大宋带来了最好的东西,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找了一批一次性的骑乘工具罢了,我在环州的时候和种諤说起骑兵的时候,自信满满的告诉他,五年之后,我们就能组建一支万人的骑兵队伍,原来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美梦。”

      富弼站起来走了几步道:“宋人不擅养马,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们认为自己比契丹人,西夏人,青塘人聪慧,总以为他们能做到的,我们就能做的比他们更好,太自大了,只是养马一途,我们就远远地不及北方的蛮族。

      这些年不知为何,草原上的气候越来越冷,他们的生存条件日益的变得艰难,这也是他们为何总是要向南方挺近的原因所在。”

      赐乐业人大举南迁就是一个铁一般地事实,这个流浪的民族,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对危险的嗅觉,庆历二年的时候,富弼担任泉州通判的时候,就发现有大量的赐乐业商人涌进了南方,当时为了堤防他们,富弼亲自调查了他们南迁的原因,最后才从赐乐业人的长老那里知道,在遥远的北方,冬天越来越难熬,不光是他们,那些草原上的蛮族也在南迁,他们只不过是迁徙的最远的一支罢了,为了开解云峥,富弼将一些见闻说给了云峥听。

      “赐乐业人?很多吗?”云峥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都是些流浪商人,人数不少,至少京兆府就有很多,两个月前,赐乐业人的长老拜见我,希望能允许他们在大宋的国土上置业,还要求在醴泉安家落户,那里可是前唐乾陵的所在地啊。

      真是笑话,景佑二年陛下就下达过旨意,不许外族人在大宋置业,只能租住,老夫焉能答应,如今他们以为抱成团,老夫就会退让不成,说什么献上金花菜的种子,金花菜不过是一种蔬菜而已,他们难道还以为大宋是前唐时期,一个菠薐菜就能让他们全族受益。”

      听了富弼的话之后,云峥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犹太人也就是赐乐业人感兴趣了,自己以前给学生讲过陇东紫花苜蓿的来历,其中还将故事引申到了犹太人身上,被一群丫头片子围攻,认为是在胡说八道,梁薇薇甚至引经据典的驳斥云峥,说苜蓿早在汉代就进入了中国,和犹太人有什么关系,金花菜就是苜蓿这个典故,也是云峥从那次争吵里得知的。

      历史没有记载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那是一场骗局的缘故,刚刚从回鹘逃到陇东的赐乐业人受到了当地百姓的善待,他们将自己带来的大量苜蓿种子赠送给了当地百姓,告诉他们这是宝贝,结果,当地百姓种植之后发现除了喂猪之外一无是处,咒骂赐乐业人是骗子,而赐乐业人也非常的愤怒,这些人竟然拿紫花苜蓿去喂世界上最肮脏的动物,本来打算收购他们的紫花苜蓿卖给军队当大军的草料的,结果不欢而散。

      紫花苜蓿在地里一长就是三十年,想要挖根根本就是做梦,那东西的根可以深入底下三十米,堪称绝无仅有,于是这些紫花苜蓿就顺利成章的侵占了百姓的田地,无论火烧,水淹,拔除都不能杜绝,于是陇东的好多地方,就长满了这东西。

      醴泉地方志记载,这东西一路向关中侵袭,几乎覆盖了乾陵。

      云峥抱着十万分的小心问富弼:“明府,金花菜覆盖乾陵一事您可知晓?”

      富弼沉思了一下,玩味的摇摇头道:“绝无此事!”

      云峥不死心,拱手道:“卑职忽然想起有一个地方被疏忽了,卑职心急如焚,请容许卑职这就去醴泉一行。”

      富弼刚刚点头答应,就看见云峥已经蹿出了军帐,飞身上马,甚至来不及招呼亲卫,就打马一路向东狂奔。

      富弼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狂妄自大的小子啊,还真的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乾县醴泉草场不下三十万亩,你几千匹战马还吃不完吧,不过想要在那片草场放牧,先解决掉麻烦的守墓人,要不然休想安宁,黄巢,朱温都没有成功,就看你的手段了。

      金花菜!老夫的早餐就是鲜嫩的金花菜!只要是关中人想到金花菜,就会想起醴泉,聪明的小子竟然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若非看在你一心为国的份上,几千匹战马就能把你吃的倾家荡产,还私产,嘿嘿,总算是不太傻,金花菜侵袭乾陵也是这几年才有的事情,那东西虽然侵占良田,却是不错的马料。一个外来户在老夫的面前逞能,嘿嘿。”

      云峥的大青马跑的非常得意,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放开了跑,风从云峥的耳边掠过呼呼作响,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勒住了大青马的缰绳,刚才自己的心神全部都放在金花菜上面了。富弼的神情非常的不对劲,他完全没有理由和自己说这么大的一通废话,和自己说什么金花菜,牧马监的人不可能无知到连一片适合放牧的地方都找不到。

      想通了之后,云峥笑着摇头叹息,这就是所谓的下马威吧?(未完待续)

      PS:第三章送到,这一章的资料实在是太多,慢了一些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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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养马地

  
      孙七指从草地上揪了一株青草放在嘴里嚼了一会对同样在吃草的云峥说:“尚好,草场不错,草叶长,肥嫩多汁,养马足够了。”

      云峥点点头又从地上揪了一把苜蓿笑着说:“其实这才是好东西,不光是青草好,将来晒成干草,或者藏在饲料窖里作青储饲料也是非常好的。”

      说完直起身子瞭望着这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心满意足,不过,在靠近梁山的地方有一座很大的墓,或许说这里有两座巨大的墓,赫赫有名的无字碑也在这里。

      唐朝之时,李世民将自己埋葬进了九嵕山,从而开创了依山为陵的习俗,乾陵也不例外,它背靠的就是梁山。

      这片巨大的草场与其说是草地,不如说这里是乾陵旁的空地,黄巢盗墓的时候挖的大坑依旧在,就像是这片草场上的巨大伤疤。

      一直听说这里有一个村庄名字叫做契家庄,原来是唐朝时期名将契苾的子孙,因为李治在征伐高丽大胜之后,将阴山附近最肥美的草场赏赐给了契苾的族人,于是契苾就发誓保卫李治,生前为将征伐四方,李治死后就就派遣一支族人守卫乾陵,代代不息。

      想要在人家李治的墓园里放马,首先就要获得契家庄子的同意,要不然,会后患无穷,别人不知道,云峥知道的很清楚,一千年后政府想要挖掘乾陵都没有获得成功,之所以不行。原因就出在契家庄子上,老百姓拿着锄头生生的给阻挠了。

      黄巢没有得手,朱温没有得手,成吉思汗也没有得手,契家庄子的人在乾县硬是将蒙古大军阻挡了两月有余,最后成吉思汗不得不发誓,不动乾陵一把土,这才借道而过。

      云峥不认为自己会比成吉思汗厉害,所以就没有想过用最愚蠢的强力手段。自己身边不过才十几个人,十几匹马。远处已经有流着鼻涕的放羊娃在警惕的往这边瞅。明明羊的肚子都已经吃的溜圆了,他依旧没有将羊赶回去的意思。

      和孩子打交道是云峥的专长,不大工他和放羊娃就并排坐在丘陵上指着远处的乾陵说神话。

      “姑婆陵(这是乾陵附近的人随着武三思称呼将武则天的陵墓称为姑婆陵)就在山底下,你整天拿着铲子乱挖。要是不小心把姑婆挖出来麻烦就大了。”云峥咬一口干粮。见孩子在咽口水。就大方的给他分了一半。

      “才不是呢,谁动姑婆陵刀客就杀谁。”

      “我有一些马,过来放牧成不成。可怜的,那些马都快要饿死了。”

      “牲口能过来,人不准过来。”那个流鼻涕的放羊娃大口的咬着云峥的夹肉锅盔,却不肯让步,在他幼小的心里早就把这片地方看得非常神圣。

      云峥和放羊娃没说几句话,就过来一个大汉,不由分说提起放羊娃就是一顿猛揍,见孩子哭得凄惨,云峥赶紧说道:“娃娃有啥错,你这个大人当得也糊涂。”

      那个大汉阴翳的看了一眼云峥,面无表情的说道:“穷人家的娃娃不打不成器,天快黑了,贵人家还是早点回去,晚上有狼!”

      “我找契家庄子的老人商量一些好事。”

      “在姑婆陵说好事容易被天打雷劈,俺们不敢听。”

      大汉竟然对云峥的提议丝毫不关心,揍完了娃娃,就赶着羊向山脚下的村庄慢慢走去,云峥牵着马跟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大汉说话,却不许浪里格他们跟过来。

      “你咋不听我说些啥呢?都说坟上的产出越多,后人就越是旺盛,明明是好事嘛,你总要让我见见庄子上的老人才行啊。”

      不管云峥如何劝说,大汉依旧一言不发,那个小娃娃却在暗暗地给云峥使眼色,要他快跑。云峥装作没看见,跟着大汉赶着羊进了庄子,却被人家关在墙外面,连口水都不给喝。

      云峥把马拴在碌碡上,自己坐到磨盘上,甩着两条腿等人出来,这件事就是一个磨破嘴皮子的事情,考校的就是一个耐心。

      天色暗了下来,关中人都有端着饭碗围在碌碡边上吃饭的习惯,你吃我家一口,我吃你家一口的,就这样简单的一顿饭就能吃出百家饭的结果来。

      别人吃饭,云峥也吃饭,卤蛋,卤肉锅盔很多,最妙的是中间还有一只黄澄澄的烧鸡,在碌碡上摊开摆了一大堆。

      见别人依旧不理睬自己,倒是孩子们端着大碗直愣愣的看着磨盘上的烧鸡口水不绝,云峥撕下来一只鸡腿走到那个脸上还有泪痕的孩子身边,把鸡腿搁到他的粥碗里笑着说:“白天害你挨揍,赔你一条鸡腿。”

      不等孩子拒绝,云峥又把剩下的鸡肉撕碎放进别的孩子碗里,这样一来,本来想发怒的大汉,见自己的孩子贪婪的在吃肉,扬起来的巴掌,又落了下来。

      云峥陪着笑脸想努力的混进人群,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要插一句话,讨人嫌的很。眼看着天色彻底黑了,除了孩子们还在看着磨盘上的美食,大人们都要回家了,一个白头发老头子走到磨盘边上,把那里的食物分给了孩子。

      打发走了孩子之后,老头就皱着眉头对云峥说:“关中娃子在你这个岁数上能做到七品官的不多,俺就忍不住要问了,是不是当了官就黑了良心,要挖祖宗坟了?”

      “牲口才会去挖祖宗坟,这样的人就该把腿打折!”云峥回答的斩钉截铁。

      老头子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示意云峥坐到磨盘上,继续问道:“梁山只有石头,你也看见了,田地都被金花菜占了,只能放羊,除了地下的祖宗坟,啥都没有,这个地方,能让你这样的贵人低声下气的赔笑脸,老汉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啥。”

      云峥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苜蓿草放在磨盘上对老汉说:“我就是为它来的,这可是宝贝啊,地里面种不了庄稼,那就养草,谁说农夫就只能种粮食?老人家没有发现庄子上的羊长得都很好么?这也是一个大进项,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养羊,咱们一起养马,养战马!”

      老汉吃了一惊从磨盘上跳下来摇着手说:“我们不能成为马户,战马放到我们手里就养残了,这事情不能干。”

      云峥高兴极了,拉着老汉的大手道:“您还是一个明白的,别人一旦成为马户都会高兴啊,认为家里多了一个大牲口,还能不交税,有这样的见识的人,您是第一位。”

      老头子苦笑一声说:“老汉祖上就是放牧的,怎么会不知道战马和挽马的区别,只是后来没有马可放而已,还是算了,契家庄子六百户,四千多人,你有多少马能让全村子的人放牧?

      挑出来几家子,只会让村子里乱起来,契家庄子从来都是上下一心的,被几匹马搅乱不值得,后生,你走吧,要是不走,就到老汉家里住一晚上,明天走也成。”

      “三千匹!最好的西夏战马,青塘马也有一些,都是战马,没有一匹挽马,我会源源不断的送马过来,五年以后,这里最少该有一万匹战马,以后还要多。”

      老汉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小心地问道:“啥?说清楚!”

      “明天我就把两千五百匹战马拉过来,同时会上报京兆府将你们全部变成马户,同时会要求京兆府将梁山一代全部变成牧场,金花菜不但不能清除,还要大力的栽培,与此同时,你契家庄子的娃娃要从小练习骑射,既然你们的祖宗就是骑兵,就让娃娃们也当骑兵吧。”

      云峥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老汉这才确定云峥不是来打姑婆陵主意的,有两千五百匹战马的人,绝对不会去当盗墓贼的。

      老汉敲响了钟,很快就有十几个白头发老头子过来了,脸色都不好,不过在知道云峥不是盗墓贼,打算用梁山下的墓园围起来当牧场,并且不准外人进来之后,老头子们就变得非常热情了,尤其在听说梁山很有可能都会被朝廷圈起来,笑意就更加的浓重。

      孩子们有机会去当骑兵,这在大宋绝对是一个高级职业,不说别的,真正的大宋骑兵一身装备配上两匹战马,绝对不会少于一百五十贯。

      有了这些当地的老人指点,云峥发现这里确实非常的适合当牧场,梁山周围人烟稀少,地域却平坦,穿过梁山峡谷,就是山阴处,这样一来,就有了春秋两个草场,别的地方还能成为储存牧草的地方,绝妙!

      云峥住在契家庄子上了,一连三天和几个会骑马的老头子踏遍了梁山的山山水水,还在无意中发现了一处小峡谷,这里是一个漏斗状的峡谷,穿过一段崎岖的乱石滩之后,里面是一大块被山峰包围的空地,如果不是那个放羊娃告诉云峥,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片天地。

      只要把乱石滩修整一下,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战马栖息地。看到山壁上流下来的淙淙溪流,云峥伸手捞了一把水喝了一口,很清甜,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养马地,云峥几乎想要振臂高呼。(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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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怒责弊政

  
      世上只有干完工作之后的人才会有真正的轻松,云峥看着青山蓝天,终于觉得自己可以睡一个彻底的安稳觉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他已经能听到自己脊梁骨发出来的咯吱声。

      除了行刺皇帝和入洞房这两件事只适宜独自进行之外,别的事情最好还是由团体来完成才好,摊开四肢躺在柔软的春草上,感谢天地给了自己最美妙的感觉,风柔柔的吹着,带着初发的花香从鼻端飘过,调皮的掀起那绺散乱的长发挠着云峥的面颊。

      彻底解开束发丝带,让乱草一样的头发将自己的面容遮盖住,透过密密的发丝还能看到北归的大雁,也能看见春日的暖阳。

      解开束缚腰肢的玉带,敞开衣衫,露出赤裸的胸膛,胸膛剧烈的起伏,肺里最后的一丝浊气也被暖风带走,等平静下来,整个人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

      一张小脏脸出现在云峥的头顶,是哪个流鼻涕的放羊娃,不过人家今天不流鼻涕。头上扎了一个髻。可能扎得太紧的缘故,头发把眼角都提了上去小小的年纪长着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有说不出的古怪。

      云峥一把就抱住了这个拿青草捅自己鼻孔的坏小子,直到把那张难得白净的小脸弄成花脸这才罢休,放羊娃哭了,哭的很大声,看来只有卤蛋这种高级货才能塞住他张的很大的嘴巴。

      于是,他如愿以偿了。呜咽着吃卤蛋,忘记了哭泣。

      懒懒的跟放羊娃比赛在草地上翻滚,青草地就像毯子一样柔软,可以让他们从山腰一直翻滚到山脚,把脸浸在冰冷的山泉水里,咕咚咕咚的喝个够,然后相视一笑,同时解开裤带又把水还给山泉。

      山脚下到处都是秃尾巴的战马,契家庄子的老汉跳着脚咒骂杀千刀的才会在马屁股上点火,云峥不吭声。这事是自己干的。本来就亏心,有什么好争辩的。

      包希仁(前面不小心写成包孝肃了,对不住。)看到云峥的时候,发现他正撅着屁股和几个脏兮兮的娃娃一起吹野灶底下的火。吹得浓烟滚滚的。锅里只有一些黄精和山药。也不知道他们是从那里挖来的。

      见到这一幕,包拯哈哈一笑,觉得曾公亮的那些担忧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一个有童心的少年就算坏,又能坏到哪去?自己这双眼睛看遍了天下奸佞之徒,无义之辈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云峥的作为立刻在他的心里就童稚化了,别人欺负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自然要用最狠毒的手段去对付,别人当着自己的面侮辱自己的族人,当然要怒发冲冠的还会去。

      只要把自己带入到云峥的年龄,包拯认为所有的事情都能说得通,所谓少年意气就是这样。

      不过去打扰人家,包拯自己也喜欢看到人间最温情的一面,身处东京汴梁城这样一个处处杀局的地方,早就身心疲惫,农家稚子的天真无邪正是治疗这种疾病的良药。

      黄精,山药煮熟的时候,云峥和几个孩子才抬起黑呼呼的脸,一起大声地咳嗽,今天的柴太湿了,吃点野味,吹火吹得头昏眼花的。

      见一个胖胖的黑脸老头坐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云峥报以微笑,然后就从锅里捞出来一段山药,放在一个放羊娃的衣襟上,让他送给那个黑脸老汉。

      老汉也不拒绝,接过来小心的剥掉外皮,和云峥他们一样开怀的吃了起来,春日里的山药算不上好吃,好些都已经发芽了,所以山药就带着一丝丝的苦涩味道,至于黄精的味道就更加的不容夸奖,还好,胜在趣味而已。

      还以为黑脸老头是出来踏青的读书人,相见同吃一锅山药已经是缘分了,没必要过多的攀谈,让放羊娃背上铁锅,云峥朝老汉拱拱手就打算离开。

      却听老汉道:“山下的全是战马,这样的规模为老夫仅见,马场的地址选的也好,云峥啊,看到这一幕老夫甚至以为是在梦中。

      东京汴梁城有好多的马,他们有各种名目,玉花骢,玉狮子,乌云盖雪,怪诞些的叫做奔雷兽,伍梁城,金玉勾,城里甚至还有专门的赛马会。

      每到比赛的日子,那些马就披金戴银,一副辔头价值巨万毫不稀奇,马上是衣着华美的瘦小骑马童子,扬着马鞭招摇过市,在马身上做着各种奇谲的马技,上下翻腾极为好看,听说还有日行千里的宝马,只要获胜,万千缠头就会雨点般的抛下来,每一匹骏马都价值百万。

      云峥啊,你的马也打算装扮起来之后这样发卖吗?”

      正在小溪边上洗脸的云峥僵住了,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富弼说包希仁回来,只是想不到他来的这么快,皇帝到底打算白白拿走这些马了,想到这里云峥出了一口气站起来背对着包拯道:“我的马叫做战马,是提供给勇士冲锋陷阵用的,不是奢华的玩物,我之所以卖马,其实就在等官家出价,我以为官家会遵守交易的原则,没想到官家到底还是用了和买这个策略。

      也罢,云峥乃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几文钱还没有看在眼里,既然明公已经到了这里,冲着明公大公无私的名声,这两千五百匹战马就送给明公了,不要对我说出官家给的价格,免得让我伤心,也丢官家的颜面。”

      云峥说完这句话,也不转身,反手抛出一枚印信,就带着那群不知所以然的孩子向山里走去,走了半截又转回来担心的对包拯说:“您如果让这些战马在这里不断地繁衍,几年后就会有好多战马可以用,千万不要给阉割了送到京城去,那样实在是太傻了。”

      听了云峥的话,包拯气的鼻子都歪了,怒声道:“你以为朝中诸公都是些酒囊饭袋不成?”

      云峥认真的点点头说:“差不多,你看啊,我不知道马政是那个笨蛋想出来的省钱法子,把好好的战马硬是给养成了挽马。

      我也不知道是谁说不许百姓穿丝绸就能节省下大量钱财的,害的我要把丝绸千辛万苦的卖到青塘去。

      我也不知道是谁认为把没饭吃的百姓弄成厢军就能保证天下太平的。请诸位明公干这些事情之前能不能做个调查,看看利弊之后再下决断。

      鉴于以上愚蠢的政策都是您和诸位大佬制定出来的,所以小子必须提醒您一声不要把战马阉割掉,不要干杀鸡取卵的事情,毕竟这些战马是我从西夏骗来的。”

      云峥担忧的将自己的担忧毫无掩饰的告诉了包拯,并且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一下包拯,然后就匆匆的去追赶那些跑远的孩子,独留下包拯一人站在草地上目瞪口呆。

      这些话云峥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和合适的时间,今天不错,人对头啊,千古名臣老包啊,这必定是一个胸怀宽阔的像大海一样的人,自己无论说什么只要不是谋反的言论,老包都会包容。

      如果面对的人是夏竦,韩琦,打死云峥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些话的,会被这两个心胸狭窄,眦睚必报的家伙活活折腾死。

      君子就是拿来泄气的,触龙说赵太后的劝说法子都拿出来了,如果不是顾忌战马太多,影响不好,你以为老子不会把这些秃尾巴战马包装一下卖个天价?如果论货物的包装,老子认第二大宋没人能自称第一,一瓶子水都能被包装成治百病的良药,然后全天下人争相抢购的商业手段老子不是没见过。

      听老包的话,皇帝是打算出钱购买了,只是价格不高而已,这早就在云峥的预料范围之内,可是云峥这时候不先把贼名声扣在赵祯的身上,怎么从老包,富弼,甚至朝堂要好处啊。

      印信丢给老包这简直太放心了,他人长得黑,怎么看都是一个背黑锅的最佳人选,梁山必须扩出来,甚至从京兆府的名册上消失,绝对不能把战马交给京兆府管辖,唯一一个能管好马,并且不会贪渎的人就是赵祯自己。

      这么做就会把对这些战马虎视眈眈的富弼得罪的死死地,富弼摆明了要拿梁山草场为难云峥一下,弄些战马给这些年苦战不以的定边军。云峥甚至能猜到数量,那就是一千匹。

      现在好了,战马是老包的了,麻烦也是他的了,皇帝给的钱财以老包的人品绝对不会动一文的,到最后会一文不少的落到自己手里。

      钱财不算大事,用战马要一些特权才是云峥的盘算。

      甲子营的归属问题,自己一旦走了,高升了,富裕的甲子营会立刻被新来的混账将主糟蹋的面目全非,这些忠心耿耿的人不应该遭受这样的苦难。

      自己提出来的三项弊政,马政这件事富弼已经在弹劾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革除,丝绸禁令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了,江南的锦官城,已经在肆无忌惮的卖丝绸,蜀中有张方平在,很可能也会解禁,所以,朝廷为难自己的法子就剩下一个厢军了。

      云峥很想要一支庞大的厢军用来做自己的手脚,只有人数多了,自己这个巨人才能做更多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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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拔腿就跑

  
      山坡上的包拯须发虬张的想要发怒,却不知道怒火该向谁倾泻,从地上捡起那枚印信,老包相信这是这一生干的最屈辱的一件事情,不过看到漫山遍野的战马,他还是闭着眼睛捡起了印信,擦干净上面的泥土,小心的收进怀里。

      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些雄壮的战马才能给他一点安慰,自己个人受点屈辱没什么,将来战士们能骑着战马奋勇杀敌,哪怕因此多杀一个敌人,包拯也觉得不枉自己屈辱一场。

      和少年人没办法生气,这点涵养老包还是有的,这小子说话只说一半,马政的事情富弼和自己沟通过,如今仔细思量确实不妥,如果作战用的战马由官家饲养,挽马由民间饲养,这样的马政才是合适的。

      至于官家不喜欢百姓多穿丝绸,这样的决定包拯认为没有什么不妥,勤俭持家乃是祖训,富贵奢靡才是国之大害,即使损伤一些锦官城的利益,和天下民风比起来,这点损失依旧是微不足道,再说了,丝绸最大的用户不是海外的那些人吗?苏杭锦官城做的就很好啊。

      至于厢军是大害,更是胡说八道,这些年大宋灾害不绝,如果没有厢军政策早就不知几人称王了,哪里来的太平日子可以过。

      小小年纪不知收敛,处处锋芒毕露,这一次虽然立下盖世奇功,却也不能如此的骄奢,此子想要立于朝堂之上,还需要多加磨堪才行。否则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迟早会肆意胡为的惹出大乱子。

      包拯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原谅这个骄傲的小家伙,陛下给的五千贯,以及皇后娘娘赐下来的金凤簪,回去之后让富弼转交就是,自己还是不要再见这个小家伙了,免得忍不住发火。

      沿着山间的羊肠小径下了山,还没有走出峡谷,就看见富弼坐在一汪清泉的边上,膝前横着一架古筝。一手按着瑶柱。一手调试琴弦,发出低沉的“仙嗡,仙嗡之声。

      一个小僮正在往小炭炉里添加松果,看样子打算烹茶。不过烹茶的方式很奇怪。居然见不到小碾子和银钵盂。没了这两样,如何烹煮龙凤团茶?

      富弼见包拯从山里走出来,肃手邀请包拯稍坐片刻。他调好古筝,就为包拯洗洗这一路上的风尘,俩人在京兆府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谈,比如战马的分配问题。

      富弼的胆子很大,即使在官家面前也不轻易低头,定边军这些年战功赫赫,也确实到了该奖励一下的时候了。最直接的奖励莫过于战马了,这必将提升定边军的战力。

      最难得的是定边军多为边军子弟,马术娴熟,如果有了战马就好比给猛虎添加了一对翅膀,定能成为西军的绝对战斗主力。

      只可惜组建马场势在必行,否则这两千五百匹战马富弼一匹都不打算给东京。将战马放在京都那是一种严重的浪费,那些脑满肠肥的将主一定会将这些难得的好马弄进瓦市子斗马。而不是送进兵营日夜操练。

      一曲《孟春》乃是富弼的拿手曲子,如今在峡谷里演奏声音更加的清越,小僮子附和的柳笛更让这首曲子多了几分杨柳依依的缠绵。

      一曲奏罢,富弼双手按在琴弦上,禁绝余音,见火炉上茶水已经烧开,就吩咐僮子泡茶,包拯赞扬过富弼的琴音,感谢过富弼的厚意之后,好奇的看着僮子用一种怪异的手法拿开水冲泡茶叶,而不是拿出绿色的茶叶末子添加香料之后搅拌。

      结果僮子奉上的清茶,包拯低头俯视茶碗,只见里面有一小撮茶叶正在舒展开来,那一丛碧绿的茶叶完全绽开之后,就像是一朵绿色的雏菊,美不胜收。

      饮一口茶香入腹,妙不可言,拿手轻轻地敲着茶杯示意僮子添水,第一遍并不能尽其意,需要继续品尝才能尽得七味。

      三杯茶下肚,包拯只觉得胸腹熨帖之极,刚才在云峥那里受到的恶气顿时不翼而飞。

      富弼见包拯终于露出笑容呵呵笑道:“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希仁兄因何事而烦恼耶?难道这满目的春光也不能释怀?”

      包拯张嘴笑了一下说:“已经消散了,三杯热茶下肚,那里还有忧愁可言。”

      富弼笑道:“五千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支金凤簪子虽然尊贵之极,可是在价值上还不能和两千五百匹上好的战马等价,云峥既然不满意价格,不如希仁兄出五千贯再加那只金凤簪子买下一千五百匹战马,老夫再出五千贯银钱买下剩余的一千匹战马如何?

      如此一来有功者得到嘉奖,陛下的颜面也得到照顾,边军还有战马入营,三全其美之事希仁兄以为如何?”

      听到富弼强硬的口气之后,老辣如包拯者如何会不知道自己被云峥在暗中摆了一道。心绪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迅速的理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云峥根本就不想把战马卖给富弼,而是准备把这两千五百匹战马当做种马来用,富弼从云峥那里得不到,才会利用自己买马钱财不足的时机来要挟自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云峥已经被富弼逼迫的没有办法了,这才故意激怒自己好让他自己脱身,如今要面对富弼怒火的,不是云铮,而是自己包拯,包希仁。

      包拯面不改色放下把玩的茶杯笑道:“彦国以为云峥何许人也?”

      富弼看着包拯笑道:“心性质朴,却又心怀忠义的少年英雄,磨堪几年就算登堂入室也绰绰有余!‘

      包拯叹息一声说道:“你我终日打雁,今日却被大雁啄瞎了眼睛,你眼中的质朴少年,今日对老夫不但百般羞辱,还破口大骂,不仅如此还羞辱了官家,侮辱了朝堂上的兖兖诸公,认为我们是尸位素餐之辈,那一刻,老夫就断定这是一个极度狷介狂傲之辈。”

      富弼惊愕了一下疑惑道:“不该如此,老夫和他攀谈的时候发现他是一个明事理,知进退的人,因何会做出如此狂悖之事。”

      包拯长笑一声道:“问得好,人家就是不愿意把马给你,想让这些战马都留在梁山牧场的应对之策,好一个狡狯小子,还以为你失心疯了,原来就是为了把烫手的山芋抛给老夫。

      彦国,明说吧,如今这些战马都是老夫的,那个小子一口气把所有的战马都送给了老夫,既然入了老夫手里,为大宋计,就让那个小子得逞一回,这些马一匹都不许出牧场,只能留在梁山牧场繁衍生息。

      我们都小看了这个小子,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金钱,他一心想让大宋在五年之后多出一万匹可用的战马!就凭这一点,彦国,你打消要马的念头吧,随同老夫前来的还有马监的副使,战马一旦进了他的账簿,想要出来难上加难!”

      富弼豁然站起怒气冲冲的道:“他把所有的战马送你了?那可是两千五百匹战马。”

      老包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印鉴拿给富弼看看,又收回来小心藏好,不理会面红耳赤的富弼,催着僮子给他倒茶水,现在知道云峥无理的原因之后,心怀大畅!

      富弼不好失礼,重新坐下之后对老包说:“如今边患不绝,定边军战力只应加强,唯有装备千匹战马,才能有效的防止党项劫掠,希仁兄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包拯喝干茶水正色道:“明白,就是因为明白,老夫才不会将战马给你,如今西夏国内纷争不断,内乱不绝,没藏讹庞焦头烂额的忙着平定不臣,这对我大宋来说正是修养生机,积极进取的时候,秦凤路,永兴军路,环州,延安府,河东路各路边塞正是大有作为之时,如果能秦凤路能渡过瀚海,永兴军路能够推移到长城以北,河东路越过横山,那样的话攻守之势立变,一旦目标达成,那个时候正是骑兵大有作为之时,一万精骑可以保住这些战果,即使等到西夏安定下来想要反攻也难上加难,我们不至于重蹈当年的覆辙,将士拼死作战,最后却落得一个人地两失的结局。

      一千匹战马于战局没有多大的益处,一万精骑才是一个大棋子,一个可以决定胜负的大棋子。而且大宋日后想要争夺燕云十六州,绝对不能少了战马!”

      “不谋一时,何以谋万世?眼下的问题都不知道解决,如何前瞻以后?希仁兄,定边军苦战多年,乃是我秦风路的肱骨栋梁,一旦有失,秦凤路立时就会糜烂。本土都守不住何谈进取?”

      包拯拱手对富弼一揖道:“彦国一代能臣,受命于危难之际犹能游刃有余,如今西夏国运陷入低潮,何愁不能守住秦凤路?”

      富弼郁闷的长啸一声,啸声在山谷回荡不绝,知道自己的愿望不能实现怒声道:“云峥去了哪里?老夫要扒了他的皮。”

      藏在峡谷口等候多时的猴子期期艾艾的凑过来,小心的奉上两封书信低声回答:“俺家将主已经拔营回蜀中去了,这是将主命小人送来的书信。”

      说完就小心的把书信放在矮几上,然后拔腿就跑,将主说了跑得慢了会被打死。(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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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率兽食人

  
      云峥跑的很急,欺负一下包拯问题不大,他大人有大量不会和自己计较,但是得罪富弼问题就非常的严重,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眦睚必报说的就是他,皇帝惩罚他一下,他都会远遁三千里,弄得皇帝连下了三道诏书,人家才牛哄哄的从老家出山,到了京城一看皇帝任命他为三司副使,认为这是对自己的羞辱,转身又跑了,最后,皇帝不得不请他知京兆府,这才让富弼回心转意。

      庆历新政被发配的几个臣子中,只有他安然无恙,虽然离开了中枢,却也是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他在京兆府可以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不过和强硬相对应的是富弼的才能,李元昊三年不敢越过瀚海来秦凤路打劫,就是畏惧富弼的威名,当年韩琦带着败军逃回秦风路的时候,被百姓扯住袖子问,我儿子战死了,为什么你活着回来了?这句话害的韩琦差点自杀,幸好富弼在后面稳住局势,这才不至于让惨剧发生。

      三年来秦凤路不闻刀兵声,一个定边军就能稳稳地平灭边患全拜富弼所赐。

      五沟脸上的肥肉被战马颠簸的上下晃动,实在是无法忍耐了,这次一把揪住云峥战马的缰绳说:“已经跑了五十里路了,歇歇,你往日里都是谋定而后动,今天怎么了,为何跑的如此狼狈不堪?”

      云峥发急道:“不够远,只要没跑出秦凤路就远远不够。你不知道啊,富弼这会恨不得吃了我,被他抓住,我们的麻烦就大了,只有赶紧跑回蜀中才算安全!”

      五沟怒道:“你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他如此的恨你?”

      “他早就想要战马,还拿牧场勒索我,现在好了,我把战马送给了老包,有本事他去找老包和官家去抢马。他眦睚必报。我还小肚鸡肠呢!”

      云峥抬头看看日头,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富弼这时候没机会追上自己,也就下令安营扎寨。只要明天窜进秦岭就万事大吉了。

      云峥给老包的新非常厚。快比得上一本书了。给富弼的信很薄,只有一句话。不过当两个人同时看信之后,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给老包的东西是西夏马监的育马概要。还有关于契家庄子的来历,最后是云峥自己这几天总结出来的马场管理条例,这些都是老包急需的东西,只要有这东西,就能很快的搭起马监的架子,青储饲料的法子也写的清楚明白,只是当老包看到青储饲料需要大量糖霜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抽抽脸颊。

      与此同时,富弼的面色也平缓了下来,有五百匹战马,总比没有的好,虽然那些战马都是青塘马,比起河套马稍微差点,也将就着能用,至于剩余的五百匹战马,富弼打算就落在云峥身上了,以为跑回蜀中就能躲灾,想的太美了!

      老包翻翻厚厚的养马概要,拍着书本对富弼说:“人家真的把我们看作白痴了,这东西密谍司早就弄回来了,比他的这本还详细些,不过他自己总结的管理条例倒是有几分见解,如何?给你的信里说了些什么?”

      富弼哼了一声道:“他答应卖给老夫五百匹青塘马,估计不是从角厮罗那里骗,就是去蜀中的苦寒之地骗吐蕃的野人,总之,他答应八月大雪封山之前卖给我,要我去蜀中提货,哼哼哼,算他识相,还以为他仗着张方平庇护就能高枕无忧。”

      老包想了一下说:“培育一种战马似乎,似乎产出的马驹适应性单一,不如……”

      “培养你的西夏纯血马去吧,休想打我青塘马的主意,至少在我没有拿够一千匹之前你就不要想了,想要平息老夫的怒火,没有一千匹战马送过来,休想!

      希仁兄,反正你要派人去蜀中给他送钱,不妨连我购买战马的定金一起送去,哼哼哼,一千匹战马的定金!敢不给老夫送一千匹战马过来,老夫连张方平都不放过!”

      包拯摇头道:“彦国,你这个狷介的性子也该改改,还说云峥需要磨堪,你在京兆府何尝不是陛下在磨堪你?”

      “你执掌开封府断案如神,有你在冤狱无踪,做事周密滴水不漏是你的天性,可是我的天性却像流水一般永无定数,人生不过百载,能做事的时间太短,我不介意用最简单的方法达到目的,少些扯皮和客套,我就赚些时间,你看到有人在雕琢美玉,有人在磨石头,有人在磨铁杵,你可曾发现有人磨过水吗?”

      老夫就是水,嘿嘿,其实云峥也颇和老夫的脾性,他做事也只求目的不问手段,这样才是做事的样子,聪明人总能避过一些麻烦,只可惜凡是聪明人都不能建立大功业,他前面做的事非常的和老夫的胃口,只是后来拔腿就跑,未免少了几分英气,油滑油滑的,等老夫榨出他身上所有的油脂之后,看他如何逃遁,那个时候也该是能大用的时候了。”

      两位大佬在山谷里谈论云峥,云峥在马上跑的惶惶如丧家之犬,这一切富弼和包拯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云峥是这幅模样,一定会调低对他的期望值。

      大宋武将不可怕,执拗又自以为是的张方平不可怕,明察秋毫之末的包拯也不可怕,富弼这种绵里藏针的家伙才可怕,只有他在王安石变法的大浪涛里两度为相,乃是王安石的死敌,王安石的儿子王雱就曾经说过:“枭富弼之首于市,则法行矣”而富弼却和文彦博,司马光等人组成“洛阳耆英会”,每日在自己府中置酒,赋诗吟和,但每遇国家大事,他仍建言献策,畅所欲言。云峥对这种经历大浪之后依然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家伙非常的佩服。

      但凡是改革就没有完全对的,只不过是考量过得失之后取目前最急需的一种方法行事而已,云峥咆哮包拯的时候其实已经在告诉富弼包拯这些人,他们的软肋何在了。

      这些人都是盖世名臣,在政治上很成熟,最难得的是这些文臣还都能大概通晓军事,所以在北宋初期不论在和西夏作战,还是同辽国作战,即使不能突进千里,也能守得安如泰山,只要看看大宋冗长的国境线,就明白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刑不上士大夫,是这些人勉力维持的,所以在很长的时间里,即使是政敌,也不会下死手,直到王安石上位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因言获罪也开始出现在朝堂上,一个乌台诗案,就把小苏轼远窜到黄州去吟唱悲苦无比的“寒食帖。”这些事根本就无法让云峥释怀,说话的嘴都被封住了,这还是那个月光风霁的大宋吗?

      但凡是改革就会有阵痛,不过吧这种阵痛转嫁给百姓,无论怎么说都过份了吧?王安石一个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就把整个大宋百姓变成了高利贷的欠款者,不欠都不成。

      在云峥看来,大宋的问题不大,无非就是官员多些,夯兵多些,国家的赋税减少,土地兼并的厉害些就是了,说到文治,绝对是中国历史上最温和的一段时间。

      官员多那是因为国土面积小,夯兵多,那是因为土地少,农民没办法养活自己才会成为流民,至于土地兼并,那是因为大宋根本就不阻止土地兼并,商业的利益已经远超土地的收益,所以他们并不重视土地,这就导致了一个可怕的后果就是纳税的百姓越来越少了。

      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丧失了北方大片的土地之后,人口又无限制的增长带来的麻烦,想要解决,其实就是不断地开疆拓土罢了。

      党项人南下,辽国南下,所有的北方人都在南下,最大的原因就是北方太冷了,既然如此,大宋为何不南下呢?

      据云峥所知,南方有好多的国家可以抢劫啊。有无数的土地可以利用啊,哪里的土地比起贫瘠的北方肥沃的太多了,听说人家的稻米一年三熟,而且是根本不用人去管,就能收获,最主要的是那里的国家比大宋还要弱小,天啊,这是上天赐给大宋的土地,不去拿说不定就会遭天谴!

      五沟听了云峥对大宋国势的一些看法之后,光脑袋上渗出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寒林听得眼睛里直往外冒金光,葛秋烟托着下巴瞅着侃侃而谈的云峥眼睛里就差冒星星了,隗明推了她两下都没有醒过来,天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这是在率兽食人!”五沟想了好久才挤出这么一个词。

      “哈哈哈,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很公平啊,西夏人率兽食人,我们是人,人家是野兽,辽国率兽食人,我们还是人,人家也是兽,难道说老天天生只准大宋被人家吃,而不允许大宋成为野兽?如果上天真的有这样的旨意,我倒是很想拜读一下。”(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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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卸甲!

  
      嘴上说的宏伟,现在首要的任务是逃跑,先离开秦凤路比什么都重要,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上之后,天不亮云峥就启程回蜀中,此事耽搁不得。

      寒林一马当先的前面开路,瘦弱的身躯似乎是钢浇铁铸的,披着斗篷提着一杆长枪,顶着濛濛细雨在蜿蜒的金牛道上奔驰,身后是威风凛凛的两百骑兵,顶盔贯甲宛若铁流,一面甲子营的大旗插在梁楫的背上让路人侧目。

      在蜀中想要见到大队的骑兵非常的困难,尤其是这样彪悍的骑兵,路上的各路盗匪闻风而逃,甲子营的恶名声此时早就传遍了蜀中大地,别的厢军最不喜欢的就是遇见盗匪,只有他们例外,只要见到劫道的盗匪,呼啸着纵马就踏了过去。改良的轻便马车上就罩了一张油布,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油布底下都是沉重的金银,自从三支不信邪的盗匪被弩箭射杀,战马踏过之后就再也没人出来试探一下拿走这些金银。

      锦衣还乡啊,憨牛的背上插着云字将旗紧紧地跟在将主的背后,不知不觉间,青涩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威猛的彪形大汉。春雨打在脸上,摸一下胡子拉碴的脸追上前面的云峥问道:“公子,五沟大师干嘛不跟着咱们回成都?窝在皇泽寺那间破庙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他一向喜欢五沟,也只有五沟会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他写字,这样的耐性猴子都没有。至于公子,教两下就会打人。

      “五沟的梦想是成立自己的宗门,所以这些年他需要不断地四处游走,看遍大千世界,感悟自己的道理,这一趟西夏之行对他的感触很大,所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慢慢的思考自己的道,最后将自己的思考所得记录在纸上,所以不跟我们回蜀中。

      我们回到蜀中想要彻底的平静下来。恐怕不可能。云家会成为一个纷扰的地方,不适合五沟大师静悟佛学。”

      憨牛抬头看看浅灰色的天空笑道:“今年的雨水不错啊,家里的桑田长势一定很好,夫人和腊肉她们一定会很喜欢。下回派人回去报信就派我回去。不要总是猴子。”

      云峥笑道:“怎么。想念夫人腊肉,云二他们了?不急,我们加快马速今天就能回到成都府。出来整整七个月,是时候回到家里休息休息了,到时候放你一个月的大假,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憨牛欢呼一声,就轻磕一下战马的肚子。胯下的战马顿时加速,随着憨牛的欢呼声就加速向前,越过寒林的战马,很快就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撒欢一般的往家里跑。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章程,寒林带着马车不走十里亭,绕过那里直奔浣花溪云家,这些财产可是甲子营的财产,盗匪看见不要紧,被官员看见他们会发疯。

      十里亭人山人海,成都府的人今天算是空群出动,猴子回去就是给张方平报讯的,云峥马队到达绵州的时候,绵州知府就把张方平的意思告诉了云峥,一定要禀报确切的归期,他好出城迎接。

      这一路上云峥受到的欢迎是如此的热烈,每到一地都会有当地的官员邀请饮宴,询问青塘斩杀西夏使节,和李元昊香艳之死的细节,他们对此乐而不疲,瞪着眼睛收集每一个细节,斩杀西夏使节秃发阿孤也就罢了,早就被蜀中人传唱很久了,但是最近才知道西夏王就死在云峥的面前,这下子就彻底的点燃了他们熊熊的八卦之火。

      赵祯很没有道德的将寒林的那封文书删减了一部分机密就全文发到邸报上去了,所以全大宋的人都非常的清楚,李元昊是在强奸自己的儿媳妇的时候被自己的儿子阉割,最后流血身亡。

      这样的东西发在邸报上,就证明这是铁一般地事实,既然是事实,不管是道德君子,还是猥琐文人,都想一探究竟,一时间大宋的土地上出现了很多香艳猥琐到极点的诗,而这些诗又被喜欢抄录大宋诗歌的辽国人弄回国内,于是,全世界基本上都知道了李元昊的兽行,辽国人想到兴平公主的惨死,朝野上下叫嚣着要灭掉西夏这个兽国,没藏讹庞遣使东进都没有收到多大的用处,辽国的西京道的西南招讨司已经在集结大军随时准备进攻黑山,上一次辽国皇帝耶律宗真在这里惨败,所以他们很想找回这个面子,于是,没藏讹庞不得不将黑山威福军司派遣到这里准备防御辽国的进攻。

      除了云峥之外,另外两个有幸看到李元昊兽行的就是猴子和憨牛,如今川中正在大规模酝酿的猴子戏就是在以猴子说出来的版本演绎。

      张方平在十里亭被蜀中的官员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中心,此时的张方平心情好到了极点,自己一个无意识的作为,竟然能改变三国胶着的态势,之前,不管辽国如何的与西夏关系不好,但是联合起来压榨大宋却是基本国策毫不动摇,结果这一次被云峥彻底的瓦解了西夏辽国的盟约,如果黑山之战一旦开始,大宋一定会乘机兵进兴庆府,这是必然要做的事情,不利的国家间的形势被彻底扭转,形成了两家吞并西夏的态势,这是大宋多少年来就开始做的美梦。

      张方平看着一身甲胄的猴子越看越顺眼,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温言问道:“你家将主还有多长时间才到?”

      “启禀明公,小人快马先行的时候,将主距离成都府不到八十里,现在将主应该已经要到十里亭了。”说完,忽然跑下亭子,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片刻,跳起来对张方平禀告道:“回禀明公,我家将主距离十里亭不到三里,转瞬就到。”

      张方平哈哈的笑着指着猴子对诸位官员和陆公等人说:“一介奴仆都有听音判马的能耐,如果这样的人再多些,大宋军伍定可横扫天下。

      陆公啊,去年的时候您还不满意本府将你府上的女婿弄成武官,您看看,能把武官做到班定远地步的人,文武又有何区别。文心武皮才是济世之道。”

      陆翁抚须大笑道:“明府慧有加,老朽孟浪了,小孙婿能有今日之功,明府当具首功。”

      张方平哈哈大笑着率先走进濛濛细雨里对众人说:“虎罴之士已到,大地都在颤抖,我等不妨上前一步恭迎之。”

      果然,大地开始微微的颤抖,如雷的马蹄声从山脚处传来,一骑黑甲骑士背插一面火红的旗子从山脚转出来,紧跟着近两百同样装束的甲士也出现在众人眼前,憨牛在距离迎接的队伍不到十丈的地方猛地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的举起转了半个圈子稳稳地钉在原地,身后的骑士也作出同样的动作,一时间,现场里全是高亢的战马嘶鸣声,蜀中人哪里见过猛兽般的西夏河套马,无不大吃已经,有些面色惨变,唯有张方平和陆公面不改色,看到这一幕反而惊喜之极,这样的兵马,以他们广博的见识,都没有见到过多少。

      战马群缓缓地向两边分开,云峥的大青马走了出来,不等张方平上前牵马,他就从马上走了下来,这时候不是骄傲的时候,如果任由张方平帮自己牵马,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了,雍正皇帝干掉年羹尧的时候,其中一条罪状就是大胜之后骄狂无比,见了皇帝不下马,这样愚蠢的错误云峥不打算犯。

      拱手向张方平施礼之后,回首喝令道:“下马!”马上的骑士全部偏腿下马,云峥抽出背后的强弩,腰间的箭矢,战马革囊里的破甲锥,抱在怀里走向停在那里看他整军的张方平,单膝下拜道:“末将远征万里,如今平安归来,军马劳顿,请府尊允肯末将解甲!”

      张方平的脸色严肃至极,整整自己的冠带,弹弹帽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安置了自己腰间的玉佩,成都府通判刘玉成也是同样的动作,不单是他们二人,后面的官员知道这是正式的大军缴令仪式,一个个按照官职大小,分立两厢,抱手入怀,身板挺直的就像陵墓上的石翁仲。

      原本稍微有些混乱的现场变得肃穆无比,陆翁,郑翁,黄翁,彭蠡先生,梁先生,苏洵,以及他们身后的陆轻盈,云二,苏家三兄弟,再加上书院的同窗也都一脸的肃然,弯腰以示敬重,此时云峥的身份是大功归来的大将,不是自己的晚辈和亲友。

      张方平首先取过强弩,验看之后说道:“首功评测,弩损弓折,战之烈矣!”说完就放在身边已经抬起双臂的刘玉成手上。

      又拿起破甲锥验看后说道:“红缨染血,锋刃无双,战之强矣!”然后又放在刘玉成的手上。最后拿起一匣子弩矢,验看过后道:“锋镝响处,万马景从,战之威矣!”说完之后从中抽出一支弩箭,卸掉箭头,放在刘玉成的手臂上,这才说:“将军威武!”

      众官员一起三喝威武,算是为云峥唱名,这是难得的礼遇。

      张方平绕过云峥,和刘玉成一起从骑兵队列中穿过,从头走到尾,又走到云峥前面大喝一身道:“卸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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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少年军

  
      猴子和憨牛帮着云峥卸掉盔甲,陆轻盈含着眼泪给丈夫穿上青衣,云峥拍拍陆轻盈的小手,顾不上安慰她,走到陆翁,黄翁,郑翁,彭蠡先生面前再次下拜道:“晚辈平安归来,给长辈瑾礼问安。”

      陆翁眼中也有些湿润,想到自己的这个重孙女婿这一路经历的危机,不由得叹道:“披坚执锐原是将军之责,回到家中,子孙传继也是为人子孙的重任,你且去缴令,回到家中我们再细谈,有的是时间。”

      彭蠡先生跨前一步,双手按在云峥的肩膀上说:“好样的,锦江书院将会因你而名扬四海,你一路坎坷,谨守本心,面对西夏的荣华富贵毫不动心,不负为师教导一场。”

      云峥笑着点头称是,站了起来向云二伸开双臂,只见云二流着眼泪炮弹般的冲进云峥的怀里,搂着云二转了两圈,又抱着苏轼,苏辙转了圈子之后,这才不好意思的走到张方平和同僚面前拱手表示歉意。

      张方平和刘玉成一起哈哈大笑,一人牵着云峥的一只手朝十里亭走去,那里的已经用纱幔围起来了迎宾酒就在此地展开。

      卸掉甲胄的军士,也被小吏迎进十里长亭,立刻就被无数的成都百姓团团围住,一时间他们的杯子里装满了美酒,嘴里塞着美味的食物,喝一口酒,吞一口肉之后,拍一下大腿就开始给成都府的相亲讲述自己这一路的见闻,已经忍了好久了。吹牛的乐趣远远超过吃肉喝酒。

      云峥恭敬的接受了同僚的劝酒,又还敬了三杯之后,张方平这才笑眯眯的说:“说说,这一路都干了些什么,邸报里说的不清楚,要防备也是防备外人,这里都是我蜀中的英杰,但说无妨,是我蜀中的功绩,就要落到实处。谁都休想贪墨。”

      刘玉成也笑着说:“这么多年。我蜀中算是首次扬眉吐气一回,让那些说我蜀中无人才的措大看仔细了,出川的十八岁少年就能让他们活活的愧杀。”

      云峥摇头道:“卑职这一路上立下的功绩是小事,但是我在青塘。西夏。环州。凤翔府这一路上的见闻,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明公,西夏之所以能够立国。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我们切不可因为这次的胜利就小看了人家,没藏讹庞,也火横川这些人都是一时之选,据我所知,这次成为太后的没藏氏也算是女中豪杰,行刺其实是最下作,最无奈的一种选择。

      李元昊其实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了,我是在刺杀之后才从西夏人的反应里发现这一幕的,他残暴,荒淫,无耻,动辄杀人,有这样的一个暴君存在,对西夏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宁令哥和他父亲如出一脉,这样的人继承王位,对西夏的损伤会更大。”

      张方平笑道:“此言差矣,李元昊死掉就是最大的胜利,你可知道自从我大宋面对西夏几乎屡败屡战以来,士气低迷,民心忧忧,一个杀人魔王死掉,你不会知道对士气,民心有多么大的震撼,更何况你这次前去,在西夏太子府趁乱杀掉了无数的贼子,这对宋人投奔西夏的狂潮是一个极大地遏制。

      老夫想想都得意,一个统兵不过千人的裨将,纵横万里之遥,在青塘斩敌人的使节,回到敌人那里居然还能成为从四品的左庶子,哈哈哈,西夏果然有识人之明,你可知道左庶子在先秦时期,那可是臣子能达到的最高官职,商鞅就干过这个差事,现在我大宋如果有后,你担当太子洗马也是有资历的,哈哈哈哈,想起这事老夫做梦都会笑醒。

      休要说什么人才辈出,西夏就算如何厉害,他也不过偏安于一隅,四战之地让他不得安宁,想要坐大,无异于痴人说梦。大宋的人才更多,你这样的出一个就顶他们出一百个。来来,饮胜,今日只是痛饮庆功酒。换大斗来!我们论功饮酒,一桩功绩一斗酒,看谁先倒下!”

      太守豪性大发,诸人自当景从,云峥每说出一桩功绩,坐下就轰然而起,当云峥说到高昙晟单枪匹马连破西夏一十六道封锁线,最后还能从守卫的密不透风的西平府透城而出的时候,张方平和刘玉成嘶嘶的吸着凉气,当云峥最后说自己派遣猛士,追踪高昙晟,在他精疲力竭之时斩下他的首级时,这两位成都府高官才安定下来。狂饮了一斗酒小声问云峥,此事可曾传扬出去。

      云峥摇头道:“这是咱们蜀中的丑事,如何能被外人得知?军中有密谍司的密探,卑职好说歹说这才让他不要将这件事上报给陛下,首级卑职带回来了,就等明公上奏呢,时间紧急,明公必须早点上报,密谍司的密探只是暂缓上报而已,咱们还要抓紧平定巴中才行,趁着弥勒教这次在西夏损兵折将之际当一网打尽才好。”

      在座的蜀中高官齐齐的点头,对云峥能这样处理事情,感到万分的欣慰,这才是蜀中官员应该干的事情,大家都是一体的,说不上荣辱与共,但是利益都是相同的。

      张方平对通判刘玉成道:“子成需当尽快安排兵马围剿,时间拖久了恐怕会另生枝节,云峥远征归来,这一次甲子营就不出动了,永兴军全部托付给你,务必除恶务尽啊。”

      刘玉成点头道:“现在巴中贼巢只剩下一群乌合之众,我调集周边的大军,形成铁壁围笼之势,定不要贼人逃脱。”

      张方平点头道:“大军围剿之后,再把高昙晟的人头送到京师,这样蜀中从此大定,诸位也都是有功之臣。”

      刘玉成转头看着云峥笑道:“这一次老夫倒要沾沾长生的气运了。”

      云峥叹息一口道:“通判谬赞了,千万不要有占我便宜的感觉,我这次光是一个刺杀元昊的功劳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功劳再多一分,就难过一分啊,有人分担我感激不尽啊。

      不过,两位明公,一旦富弼相公,和包希仁杀到成都府的时候还请明公助我一臂之力,要不然我就惨了。”

      听云峥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张方平和刘玉成大怒,脾气暴躁的张方平直接就把酒杯子扔出去砸的粉碎。

      怒喝道:“富弼富彦国欺人太甚,三千匹战马与你何干,蜀中就算用不到大规模的战马,难道连三千匹也用不了吗?”

      刘玉成也阴着脸说:“长生剿灭崆峒盗匪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再这样勒索就有失颜面了,长生是我成都府的官员,这次就算是把官司打到御前,也不能退让。”

      云峥笑道:“定边军苦战,有目共睹,确实需要战马,卑职只是不满他如此要挟,后来心情平和之后,还是决定今年走一趟元山,去给定边军弄些战马回来,这是看在定边军苦战的份上,而不是畏惧富相公的威势。”

      彭蠡鼓掌笑道:“这就对了,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一人之天下,你可以愤怒,可以怨恨,唯独不能将怒气发泄在国事上,长生,走了这一遭对你的心性改变很大,可喜可贺。”

      张方平和刘玉成,陆翁等人也点头称赞。

      云峥敬了彭蠡先生一杯酒道:“先生教诲长生就算不能将他发扬光大,也必定恪守不渝,我既然是大宋人,必将为大宋谋福,为百姓谋福。

      只是一想到西夏捉生军怒气就直溢天灵盖,恨不能生吞这些恶贼,马前抱妇人,马后背财货,茫茫大宋边地竟成捉生军狩猎之所,心思至此,已觉痛不堪言。”

      说到此处,云峥来到栏杆边上,拍着栏杆随着袅袅的轻歌唱到: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水川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水川之败,至今让人觉得痛不可当,长生有大志,老夫且为你垫阶,只愿你不忘今日之誓。”彭蠡先生见云峥双目泛红,上前轻抚他的肩背道。

      “他日长生踏破贺兰山缺的时候,请容老夫为你牵马,定当游遍汴梁城为你夸功!”张方平抚掌大笑,他最喜欢看到少年人英气勃发的样子。

      坐在另一桌的锦江书院的学生,听到云峥的这首词,齐齐的站起来,拱手道:“如此盛事,长生怎能忘掉我们,我等虽然不能披坚执锐,但是随大军万里奔袭的胆气还有,蜀中男儿欲成大事,当齐头并进。”

      云峥取过大斗,和周同,崔达等人重重的撞击了一下道:“一言为定!我等组成少年军,定不教胡马渡过阴山!”

      “定不教胡马渡过阴山!”一群少年人齐声喝道,而后单膝跪在彭蠡先生面前道:“先生我等志向已立,从今日起投笔从戎,还请先生谅解。”

      见彭蠡先生哽咽不能言,又向张方平请命道:“明公,且容我等入军!”

      张方平面无表情的悠悠言道:“都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如今意欲从军者皆是我蜀中精锐,尔等放心,既然你们有此志向,本官定教你等心愿得偿。”

      又对刘玉成说道:“子成,拟奏章,就说我蜀中欲成少年军,以士子为骨,猛士为肉,请天子恩准,若不恩准,我等蜀中官员尽数辞官!”(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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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鹣鲽


  彭蠡先生拿手拂过没个士子的脸庞,眼中含着泪笑道:“真年轻啊,老夫如果年轻力壮,也定然会投笔从戎,尔等放心,老夫即日就会亲自走一趟汴梁城,当今天子也做过老夫几天学生,觐见之时定要将你们的身份分说明白,万万不可当一般军卒等闲视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方平阴测测的说道:“我早就说过,军中全是目不识丁的莽夫断然不能成事,想要机变,想要勇猛,如何少得了士子加入,自古以来,能做大事者,非胸有谋略者不能成事。

  云峥他们既然要成立少年军,正和老夫之意,大宋百万军兵,整日里只知道懵懵懂懂的混日子拿钱粮,知道保家卫国者是极少的一部分,比如环州西军,比如定边军,他们才是大宋的脊梁所在。

  既然要以文驭武,不如驾驭的更加深入一些,老夫以士子为骨,猛士为肉,不信打造不出一支盖世强军来,要世人看看,怎样才是真正的军伍。

  你我远追汉唐,细思之后就会发现,战场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将军的谋略的作用远超勇猛的作用,庆历新政失败了,改造强军之声就从我蜀中发起!”

  刘玉成也沉声道:“云峥,兹事体大,你万万不可懈怠,一旦少年军不成,明公就会受到四面八方的打击,蜀中精英也会一蹶不振。”

  云峥拱手道:“操千曲而后知音,观万剑而后知兵。云峥已经看遍青塘雄兵,西夏兽兵,虽说辽国大军未见,但是,在喀罗川我见识了大军交战,一方是角厮罗,一方是没藏讹庞,他们用兵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是最主要的却是一个将军对战局的控制,西夏人战败。却退的如同江海回波。义无反顾。青塘人胜了,却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云峥还需要多学习,摸索。甲子营还需要经历几场真正的大战才能变成强军。”

  “艰难困苦方能玉汝于成。你们只要不骄傲。不自满,老夫认为出现一支少年强军指日可待,凡你少年军所需。老夫定会优先供给。”

  有通判的这句话,此事已经成了八成,一府之中知府为尊,通判为监督官,提刑司就在他的掌控之下,虽然他也受知府节制,但是论到和京中通话,通判的话音更高一些,因为这些人一般都是皇帝潜邸时的旧人。

  事情敲定,诸位学子学着云峥的样子,一起敲着栏杆大唱这首满江红!甲子营军士也跟着附和,往日里悲伤缠绵的十里亭被笼罩在一片慷慨激昂的歌声之中。

  苏洵受众人委托,执笔为记,当下就有书斋的老板抢着拿走这篇打算刻成木刻悬挂在十里亭,以为后来者记之。

  天色渐晚喧闹声不绝,甲子营军士入驿馆,明日由梁楫,彭九带队返回都江堰营地,太守大醉,通判大醉,彭蠡先生大醉,苏洵也大醉……

  陆翁看着越喝越清醒的云峥,指指焦灼不已的陆轻盈,就呵呵笑着扶着自己的寿山杖回了陆家,云峥背着因为偷酒喝早就喝醉的云二,怀里抱着年幼的苏轼,只有苏辙是个好孩子,还能牵着云峥的衣角踉踉跄跄的往马车边上走。

  把喝醉的周同从牛车车辕上推下去,云峥把云二和苏轼扔上牛车,有把陆轻盈横抱起来放到马车上,拍拍醉眼迷蒙的憨牛,让他驱赶着牛车往家走,这还是家里的那头大牯牛,哞哞的叫唤一声,大青马就甩着尾巴走了过来,和大牯牛一起慢慢的往家走。

  客人不必管,自然有小吏将这些喝醉的人送回去,有谁会知道,十里亭一场欢宴,竟然醉倒了整个成都。

  陆轻盈趴在云峥怀里,死命的哭泣,脑袋钻到云峥的怀里用死力往进顶,云峥轻轻地抚摸着陆轻盈的肩背,哄孩子一样的轻轻低语。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家门,老廖和腊肉在门口欢迎家主回家,云峥抱着哭的浑身发软的陆轻盈往家里走,对老廖和腊肉说了声:“我回来了。”仿佛他只是出门去溜溜腿就回来了。

  这一句话,顿时就让老廖,腊肉嚎啕大哭起来,家主不在家,整个云家都没了笑脸,腊肉牵着云峥的袖子不断地摇摆埋怨,问他怎么才回来。

  云峥没办法说,因为说什么她都会如此,腊肉这时候就是在发泄自己的感情,说的话和脚底下云三的呜呜呜声没有区别。

  跨进大门就看见笑林和花娘站在一起,一个拱手,一个蹲礼,云峥看了一眼花娘依旧梳着风流寡妇头就叹息一声说:“你们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惊喜吗?就算不是抱着自己的孩儿来迎接我,花娘好歹挺着大肚子见我才好啊,时间过去大半年了,你们竟然浪费掉了这么多美好的时光,算算你们的年纪,还有多少时光可供浪费的?”

  花娘娇笑道:“着急要孩儿的可不是我,是你怀里的轻盈妹子,先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别人的闲事少管,看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你夫妻小别胜新婚,我就打搅了。”

  说完就拖着想要说话的笑林直接去了云家的小院子,花娘在那里有一间屋子,云峥伸长脖子见他们各自进了自己的屋子,失望的叹口气,就抱着陆轻盈回到了卧室,云二和苏轼苏浙兄弟已经被仆役从牛车上抱下来,送回了他们自己的屋子。

  “腊肉,我要洗澡!”云峥和往常一样吼一嗓子,腊肉这才不情愿的松开云峥的衣角,吩咐丫鬟们往已经准备好的木桶里倒水,打算亲自伺候云峥洗澡。

  回过神来的陆轻盈顶着一双哭的如同兔子一样的眼睛,要腊肉下去,她准备自己来,这是她一个当家主妇必须要干的事情。

  云峥在澡盆里不断的给陆轻盈说自己这一路上的趣闻,陆轻盈却心事重重的只顾着给云峥擦背,还不断的抽泣一下。

  聪慧如云峥者哪里会不晓得陆轻盈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思,就笑着说:“哎呀,我吃醋的娘子啊,没必要吃醋,家里多出来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西夏的公主,人家没打算嫁人,准备带着自己的两个家人丫鬟去豆沙寨过逍遥日子没打算嫁给我,另一个身世凄惨,开始是我的俘虏,后来我是她的俘虏,不过她终归是我的俘虏。现在无家可归,就像蓝蓝一样,暂住在咱们家,人家都是清清白白的大闺女,你不要瞎想!我就算要娶别的女人,你不发话,我绝对不会动弹。

  咱俩结发的时候可是早就说好,一辈子不离不弃,只要你不红杏出墙,我就不打算违背。”

  云峥能明显的感受到这句话带给陆轻盈的安慰,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脸搁在云峥宽厚的肩膀上说:“我嫁过来这么久,还没有身孕,您就算是另娶也是该的。”

  云峥反手摸着陆轻盈光洁的俏脸说:“从我们成亲开始到现在,我大多数的时间都不在家,你要是有身孕我才会好好地盘问一下,现在好了,我应该能清闲好一阵子,我就不信这段时间你会怀不上孩子。”

  说完这些话就在陆轻盈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些流氓话,臊的陆轻盈俏脸发烫,云峥双臂一用力就把陆轻盈一下子抱进了澡盆,在陆轻盈的惊叫声里,澡盆里的水溢出去好多,这让躲在楼下烧水的腊肉和小虫大为不满,因为溢出来的水顺着地板的缝隙流了两人一声。

  不过她们很快就不生气了,腊肉的脸变得赤红发烫,年纪幼小的小虫还不明白那些奇怪的声音从哪里来的,腊肉恨恨的抛下手里的烧火棍子,捂着脸就逃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小虫,傻乎乎的往炉灶里添柴,今天下了雨,别把姑爷冻着了……

  晨辉洒遍天地的时候,一条胳膊粗的青花大蛇在房梁上转着圈的蜿蜒游走,或许是因为太肥的缘故,它的鳞甲想要扣住光洁的梁柱很艰难,尾巴不断地在打滑,只要稍微不小心就会从房梁上掉下来。

  扁圆形的脑袋慢慢的从房梁搭到柱子上,费力的游到柱子上慢慢的用尾巴卷住梁柱,嘴里吐着长长的信子把脑袋钻进了粉红色的帐幔,从昨夜起它就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味道,所以大清早的就过来看个仔细,伏在墙角的云三呜呜两声,又把脑袋藏在后腿上,继续睡觉。

  云峥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因为有东西在碰他的鼻孔,一睁眼就看到看家蛇那个奇蠢无比的脑袋,烦躁的把那颗脑袋推出帐幔,抱着光溜溜的陆轻盈打算再睡一觉,

  陆轻盈早就醒了,只是想起昨夜的癫狂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毕竟自己的声音好像大了点,洗澡的地方不隔音,烧水的腊肉和小虫一定偷听了好久。

  男人家嘛,大清早的总是火气旺,陆轻盈不过动弹了几下,就再一次勾起天雷地火,云峥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在这个美女如云的时代里,自己竟然苦守了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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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晚春


  云家到了中午都静悄悄的,不是大公鸡不打鸣,而是它刚刚张嘴,就被老廖扭断脖子扔到厨房里加菜了,云三从家主的卧房里钻了出来,张着嘴支着后腿伸了一个美美的懒腰就一溜烟的去找腊肉摇尾巴要吃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云峥也起来了,端着一碗水拿猪毛牙刷蘸着青盐刷牙,背后的屋子里陆轻盈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小虫将小姐的首饰盒子全部抱出来,摆满了整个梳妆台子,里面的首饰没一样让陆轻盈满意的。

  云峥将漱口水朝着太阳喷出去,很遗憾,没有出现彩虹,于是就多喷了几口,依旧没有效果,云二瞅着大哥奇怪的动作无奈的说:“出现彩虹不光是有太阳就成的,还要气压和空气里的水分合适,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云峥撂下漱口的大碗,蹲在花园的围墙上笑着对云二说:“我不在的日子过的习惯吗?”

  云二低下头拿脚蹭着地小声说:“还成,就是害怕你不回来。”

  云大揉揉云二的脑袋说:“我就是有点不甘心,想去自己的故土去看看,结果一无所获,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来的太突然,说实话,到现在我都缺少一种真实感。”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命去拼?看看自己到底会不会死是不是,告诉你,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对我来说你是真实的,腊肉是真实的,嫂嫂是真实的,云三是真实的。看家蛇也是真实的,都是命啊,你不要拿去祸祸好不好,就在家里好好地待着,按照我们以前说好的,好好读书,我们一起去东华门唱名,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士大夫的荣光,你不要去当什么将军成吗?”

  云二有些发急声音刚刚变得有些大,陆轻盈听不清他们兄弟在说什么。以为在吵架。好奇的把脑袋从小轩窗探出来,见云峥正在蹂躏云二的脑袋,这才笑着缩回头,继续烦恼自己到底该插什么样的簪子。今天要去见那两个没名堂的女人。女主人的架子必须得端正了。

  云大在云二的耳朵边上说:“目标早就改了。咱们兄弟这么牛气的人光是单纯的混吃等死岂不是太浪费了,现在我要过大将军的瘾头,你呢?”

  云二把脑袋从云大的魔掌里挣脱出来说:“我才不像你那么无耻的去念人家岳武穆的诗词。好水耻!亏你念得出来,一首大气磅礴的诗词从你嘴里出现变得猥琐,是猥琐这个词,我实在是找不出比这更加贴切的形容词了。

  我的志向不改,就打算东华门唱名之后就去混吃等死,如果不是我们发誓要东华门唱名,我做一个衙内带着打手招摇过市才是我最喜欢的生活。”

  兄弟俩正说着话,花娘就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轻佻的在云二的脸上摸一把说:“听见你说打算当一个混账衙内?啧啧,也不错,生的一副好皮相,将来会如愿的成为风月场上的班头的,你哥哥有钱,马上就会很有权利,你自己长得俊秀,书读的友好,别说啊,还真是天生的花花公子根苗,到时候多照顾一下姐姐的生意。”

  云二没好气的看了花娘一眼说:“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再过两年我就该喊你婶婶了,还不赶快把自己嫁出去。”

  花娘笑的花枝乱颤,指着云二说:“小公鸡也敢管姐姐的事情,先把你婆娘腊肉管好再说,她昨天可是偷偷的到我房里找胭脂了。”

  刚刚从厨房冒头的腊肉,怒吼一声又回到厨房去了。

  云峥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拿指头弹弹耳朵,就大马金刀的坐在餐桌的主位上,抬头喊道:“腊肉,你要饿死我是不是?赶紧的,小米粥,肉包子蒜瓣,醋水都给我端上来。”

  腊肉没出来,一个丫鬟笑嘻嘻的端着一个大木盘子从厨房走出来,拿手指指厨房还刮一下脸,示意腊肉还在害羞中,云峥哈哈一笑,端起滚烫的小米粥喝了一口,小米粥趁热喝才有滋味,嘴里火辣辣的时候咬一口蒜瓣,再吞一口包子,那滋味人间少有。

  隗明早就出来了,就是不好意思过来,见云峥在大吃,她立刻就跑过来,也端了一碗小米粥,学着云峥的样子一口稀粥,一口蒜瓣,再一口吞下半个拳头大的包子。

  葛秋烟却不忙着过来,进了陆轻盈的屋子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有笑声传出来。走遍江湖的女人,在哄人上确实有一手。

  憨牛的吃饭方法最符合浪里格和孙七指的胃口,一人端着一海碗小米粥,一大木盘包子,就坐在花园围墙上吃,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花娘和云二吵嘴。

  猴子蹲在一边小声说:“家里就这样,不稀奇,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快点吃,吃完了我带你们去成都府逛逛,今天恰好是集市,草市子也开着,一定有好多好玩的东西。

  七爷您喜欢喝酒,家里有最好的烈酒,走的时候给你灌上一葫芦,市场上的酒比家里的差远了,喝惯了家里的酒外面的酒喝起来就像水。

  狼哥,咱们去看一圈热闹,晚上带你们去灵犀阁走一趟,少爷在那里有份子,不过少夫人不让给外面人说,说是丢人,咱们悄悄的去,不要让少夫人发现。”

  浪里格不断地朝四面看,整个院子里非常的热闹,如果说这里是官宦人家,可是仆役们都非常的随意,没有官家的气派,可是不管怎么看,这里好像都不错。

  几个打着赤脚的精壮农夫戴着斗笠从门外走进来,丫鬟们立刻就给他们端来了早饭,几个人到云峥身边打个招呼,拍拍云峥的肩膀,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吃饭,没有半点拘谨的意思。

  “那是公子的族人,都是豆沙寨里的人,你和隗明公主将来都要去豆沙寨的,那里的日子更加的清闲,过一辈子都不腻味。”

  憨牛嘟囔着给浪里格解释一下,就撂下自己的大碗,大声的喊着老廖给他拿钱,要多多的钱,他要请孙七指和浪里格去城里玩耍。

  老廖随手扔过来一个麻布钱袋,憨牛打开朝里面看看顿时就眉花眼笑,今日老廖很大方,不但给了一袋子铜钱,里面还有好几块散碎银子。

  憨牛把钱袋别在腰上,就催促孙七指和浪里格猴子三人赶紧吃,去晚了就赶不上看傩戏了,问过仆役了,今天有劈山救母的目连戏。

  吃过早饭,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喜欢玩耍的隗明硬是带着丫鬟跟憨牛他们去了城里,只有猴子苦着脸,带着她们三个,还怎么去灵犀阁。

  云二和花娘吵累了,就拿包子撒气,每个包子都咬一口,不一会木盘里的包子都被他咬了一口,陆轻盈也不阻止,只是让丫鬟把云二没吃完的包子收好,等到云二饿了,继续热热给他吃,不吃完包子不准给别的吃食。

  云峥瞅瞅一脸神秘笑容的葛秋烟,又看看高深莫测的陆轻盈,实在是搞不懂女人,明明陆轻盈恨的要死,却偏偏处处表现出一种大气,对葛秋烟很照顾,一个包子谦让的都快要散架了。

  笑林对云峥说:“我师兄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云峥点点头,寒林还能去哪,一定是去找密谍司去了,相信他这一段时间不可能轻松,一定会有非常多的文写,只要刘玉成的奏折上去,定然会在朝堂上掀起波澜,成立少年军其实就是一种军事改革,不知道夏竦和贾昌朝这些人怎么看,毕竟他们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庆历新政给灭掉,不知道会不会容许出现死灰复燃的情形。

  没工夫管那些事情,成也好,不成也好,自己提出来了,人家不许自己当然不会强求,就看皇帝的魄力了,没有魄力,干什么都会失败,想要云峥去积极努力的争取这不可能,大宋的官场基本上是松散恬淡的世界,自己要是成为异类,才是云家最大的不幸。

  水到渠成才好办事情,努力争取来的,毕竟会有很多人不舒服,有时候还会给人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开恩才给你机会,有了这样的想法,卡卡你的脖子就是家常便饭,他们将这样的行为名其名曰负责!

  头上的婆婆越少越好,要是满世界都是婆婆,小媳妇不用干别的事情了,只需要伺候婆婆就成了,云峥在成立少年军这件事情上,绝对不允许自己脑袋上有一个婆婆。

  戴上斗笠跟着苍耳他们出门去摘桑叶,夏蚕如今正是能吃的时候,腊肉他们忙不过来,苍耳早上就已经趁着露水下去采了一茬子桑叶,现在要采的是下午用的,傍晚再摘一些留着晚上用,养蚕人很幸苦啊,不过今年的春茧价格很好,所以每家每户都养了很多蚕,云家的缫丝作坊根本就没有停止过。

  云峥背着一筐子桑叶朝西面看看,但愿角厮罗不会下令禁止哈达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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