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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冠军] 【2021文心雕龙——梦醒之间】【天国的黄昏】【008】【完】【征文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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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文武双花的因果早已结上,但未来能够结出什么样的因果呢?西王娘从叛徒开始,经历了清兵、采菱、内奸、再到洋人、伪皇、子弟一系列凌辱,基本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加上鸦片与性药,理论上来说真得已经变成了牲口一样的存在,真的能活下来吗?就算获救,可能自己都接受不了吧。租界的情节,作为其子嗣的部分也许还有求生冲动的理由,洋大人的加入直接就是固定了发展路线。就算有机会最后的疯狂,但是目前来看,已经不可能形成风暴影响其他人物了。也许一切的一切,只能存在于前头无法自拨的傅状元了,报仇雪恨之后,作为一个人尽可夫的俘虏,难道还能翻起滔天大浪?好的作品,仍然有悬念啊,继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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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unyiran 金币 +28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11-27 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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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新颖,具有先声夺人之效。使读者一见面就能对人物产生…的印象。一些精妙词语的使用,无形中为文章增添了不少情趣。通过生动、形象的语言的描绘,使读者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描写细腻,生活气息浓厚,遣词造句准确传神。以饱满的激情,描写了……激起读者读下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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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31102

             61、最后的礼物

  早晨刚过的湓浦门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除了在湓浦口和英国人、日本
人码头停靠商船中下来的苦力劳夫,还有城里的男女老少都会到这里赶集,把他
们一天之内的吃穿用度都购买齐全。有时候有洋人在,也并非是坏事,至少附近
的兵匪们不敢肆意横行,反倒让城里显得一派欣欣向荣,仿佛从来也没有经历过
兵祸。

  忽然,人群中炸开了锅,有人尖着嗓子大喊:" 快看,那是什么?" 从官牌
夹菠萝俱乐部出来的朱南桂和杨明海骑在战马上,腰间挎着战刀,耀武扬威。在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闭月羞花的女子,虽然衣着褴褛,蓬头垢面,却难掩她的国
色天香和非凡气质。她骑在另一匹稍显矮小的驽马上,手中牵着一根绳子。绳子
足足有两丈余长,末端却栓在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手腕上。她的驽马往前走一步,
身后的女人就被扯着往前踉跄几步。在一前一后的两个女人身边,三三两两地跟
着十几个少年,个个面有菜色,瘦骨嶙峋。在孩子们的身后,有两个校尉模样打
扮的人,全副武装地押着。

  很显然,不管骑着马的女人长得有多漂亮,人们的目光还是被她身后那具光
溜溜的肉体吸引过去。她虽然看上去比马上的女人苍老许多,却也五官端正,面
目俊美,剑眉之间还隐隐散发出一股逼人英气。只是她现在的模样,完全和英气
沾不上半点边,凌乱的头发几乎结块,一片片地贴在头皮上。神情羞耻而麻木,
在指指点点的人群中,虽有意无意地想要遮挡自己的身体,但每当她停下脚步来
的时候,都会被前面的女人使劲一牵,又磕磕绊绊地往前扑去。当然,她最引人
注目的地方,还是光秃秃的下体,几乎寸草不生的阴阜,靠得近了,连皮肤上坑
坑洼洼的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 这次官兵在南京、江西剿匪大获全胜,长毛几乎全军覆没,听说生擒了发
匪的女状元和西王娘,一道被押来了九江。看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傅善祥和洪宣
娇了!" 民众们大声地猜测着。

  " 怎么可能?" 有人反驳道," 傅善祥和洪宣娇一文一武,皆是长毛的擎天
支柱,又为何会互相欺压,一个牵着另一个在街上走呢?" 作为通商口岸的九江
终究不及南昌群雄荟萃,在这里往来的官兵也很少把女俘扒光了游街,所以乍一
见此场面,还是人人感觉新奇不已,隐隐的热血贲张,对走在街上的两个女人身
份莫衷一是。

  随着道路两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洪宣娇感觉浑身的皮肤都在被烧灼,在众
人的围观下寄颜无所。她拼命地用脚尖踮着地面,不肯前行,因为越往前走,也
就意味着她的裸体将被更多的人观看欣赏,可是拴在她手腕上的绳子借着傅善祥
胯下的马力,毫不留情地将她往前面拉扯。

  在南昌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丝不挂地被游街进城,可是那会儿天色已暗,
她可以借着夜色安慰自己,围观的人在那时看得并不十分真切。可现在,光天化
日,更可恨的是,一直阴沉沉的天,今日居然阳光明媚,照得她几乎无处藏身。

  而且,她这时的样子,比起进南昌时更羞耻,更无法见人。

  傅善祥既得意,又庆幸,如果身后的人换成是自己,她宁可一头当街撞死,
也不愿承受这样的奇耻大辱。而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优越感,全因为套在身上的
这件破夹袄。不管在夹袄下的身子有多么不堪,至少不必像洪宣娇这样,一览无
余地在街上行走着。

  " 军爷," 还是有胆大的人拉住了在最后面押队的两名护卫,虽然这两个人
长得面目狰狞,脸上的皮肤好像凝固的火山熔岩一般骇人可怖,但好奇心还是战
胜了一切,忍不住问道," 走在队伍中间的那两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扶老二
哈哈一笑,大声道:" 她们你都不认识?骑在马上的乃是长毛女状元傅善祥,没
穿衣裳的是幼逆的姑妈洪宣娇!" 这么一说,大家恍然大悟,纷纷指着洪宣娇又
讨论起来:" 看!她就是女长毛洪宣娇,听说这大脚蛮婆在战场上极其勇猛,想
不到今天竟被官兵扒光了身子,在此游街示众!" " 你这若是不问,我们哪里能
猜得到她的身份?瞧她那扭捏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能征惯战的女中豪杰啊!

  " " 嘿嘿!看她那骚穴肿胀得都快从大腿中间挤出来了,想必早已被官爷们
调教过了!" " 莫说是那些官老爷们,连我都忍不住想上前在她的屁股上掐一把
呢!

  " 九江百姓的议论一字字,一句句地传到洪宣娇耳中,宛如一枚枚铁钉钉在
她的心房上,既痛苦,又羞耻。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还好,她可以把自己当成是
他们从未见过的一个陌生人,最多让人在茶余饭后议论几日,也就渐渐忘了。可
她的威名早已震慑四海,当她身份暴露,无疑是撕掉了她最后的一层遮羞布,赤
裸裸地把最隐私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世人眼前。这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
了,而是关乎她的父母兄长,孩子同僚,乃至整个太平天国,她感觉自己已经无
颜再面对他们了。

  " 善祥……不,我不能再走了……唔……" 洪宣娇忽然惨叫一声,面露痛苦
之色,弯着腰跪在了地上。

  走在前头的傅善祥用力地扯了几下绳子,却发现异常沉重,不由地回过头来。

  洪宣娇踏出的每一步,都在晃动着嵌在她体内的缅铃,在腹中沉闷地咚咚直
响,颤动的金属小球又不停地刺激着她的子宫和直肠,在涌出阵阵强烈便意的同
时,小穴里的酸胀感亦是有增无减。她一直夹着腿往前走,除了不愿让旁人有机
会窥视她的小穴外,更是在持续不断的快感中,双腿痉挛般地自主夹了起来。然
而,她的腿夹得越紧,缅铃摩擦着肉壁也更强烈。

  " 怎么了,母狗?" 傅善祥残忍地笑着问道。

  比起女状元的明知故问,两旁的观众却是一脸迷茫,纷纷指着直挺挺地跪着
的洪宣娇,面面相觑:" 她这是怎么了?" " 不!不!快停下来!停下来!" 洪
宣娇莫名其妙地大叫起来。

  只要她稍稍一动,缅铃的震颤就会持续很长一段工夫,长到洪宣娇开始怀疑
这物件永远也不会停下来似的。她之所以这么叫,既是在祈求缅铃能够尽快安静
下来,也在对自己不听话的身体下命令,不能再任由欲望一直如此肆虐下去。

  可快感已经完全支配了她的身子,尽管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动弹,可身体还是
忍不住地在微微颤抖。即便是一丝轻微的动静,也能惊动缅铃蜂鸣。

  " 啊!啊!不行!啊!不可以!啊啊啊!" 尽管洪宣娇几乎咬碎银牙,拒绝
高潮,可是在缅铃的不停刺激下,不可阻挡的快感依然如期而至。她一边羞耻绝
望地大叫,一边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凭空扭动着屁股,前后摇晃起腰
肢。

  " 哈!" 围观的百姓几乎都看呆了,怎么也不敢相信,洪宣娇竟然凭空来了
高潮,个个瞠目结舌,发出了惊讶而兴奋地大叫。

  " 看来,官兵们说得没错,洪宣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骚货!" 从震惊中反
应过来的人轻蔑地辱骂道。这场面虽然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却是真真切切发生
在自己眼前的,由不得他们不信。

  清廷曾经极其畏惧洪宣娇,那些打仗输在她手上的官兵更对其咬牙切齿,可
自忖找她报仇,无疑白白送命,只好极尽诋毁之能事,在民众中散播她是一个淫
荡滥交的女人。百姓总是愚钝的,对听到的事将信将疑,今日一见,无疑是敲实
了洪宣娇的本性,把清廷曾诬蔑她的桩桩件件,都落到了实处。

  " 呜呜……" 高潮过后的洪宣娇弯腰蜷在了地上,忍不住又哭出声音来。

  傅善祥在马上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 贱人,舒服过了就继续往前走吧!

  " 话音刚落,不由分说地重新拉起屈辱的洪宣娇。

  跟在后面的幼王们都闭着眼,转过了脸,见到如此不堪的洪宣娇,无论是她
的儿子,还是侄子,此刻都巴不得永远和这个丑态百出的女人划清界限。

  从湓浦门到九江衙署,不过几里地。坐落在城池西北角的衙门有一个巨大的
花园,被当地人称为西园,包括浪井在内的千年古迹,都被西园高高的围墙圈了
起来。九江开港之后,成为了闭关锁国的大清王朝唯一几处称得上繁华的城市,
在外地人、洋人大批涌入后,城中的民居日见稠密,衙署周围已无余地,因此陈
兵在西园。

  晚来的朱南桂和杨明海怕被曾大帅责罚,因此躲在队伍的最后面。饶是如此,
光着屁股的洪宣娇还是引来的大家的注目。上面是曾国藩、曾国荃兄弟在训话,
下面的将官、勇卒们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个个都回头看着屈辱的洪宣娇。

  从官牌夹到衙署,也不过七八里地,可洪宣娇竟在众目睽睽下,毫无由来地
高潮了十余次。不明就里的百姓对其羞辱痛斥,一路皆然。直到进了西园,这些
人才被阻隔在围墙之外,让几乎再次昏厥的洪宣娇喘了一口气。

  事实上,在西园里光着身子的女人不止洪宣娇一个,湘勇们从天京城、石城
俘虏来的太平天国女官、女将和女兵都被押到了这里,扒光衣裳。曾大帅阅兵的
目的,正是想" 壮兵威" ,这些俘虏正是他们英勇善战最好的证明。西园里一半
人全副武装,一半人赤身裸体,场面很是壮观,诡异。

  " 西王娘!" ……

  那些女兵女将认出了洪宣娇,无不痛心疾首地喊道。可是洪宣娇宁愿她们没
有认出自己,这样她才能把自己的丑态和屈辱深深地隐藏起来。她们这一叫,洪
宣娇只觉得脑袋有千斤重,把脸埋进了自己的双掌之间,一边摇头,一边哽咽。

  尽管女兵们自己也是深受湘勇们的羞辱,可是见到从前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的西王娘如今也沦落到这般田地,心中既是惋惜,又是不屑。

  曾国藩的话语被底下士兵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打断,和九江知府陈景曾一道
走下台阶,来到洪宣娇面前,看了一眼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的女人,问朱南桂道:
" 怎么回事?" 朱洪章有心维护自己的部下,急忙禀道:" 大帅,许是藩台杨大
人的部下带来了长毛西逆的王娘,众人好奇,围观议论罢了!" 曾国藩点点头,
道:" 洪宣娇?" 朱洪章道:" 正是!" 曾国藩面不改色,再也不去多看洪宣娇
一眼,仿佛这个曾经把他的湘勇三番五次杀得片甲不留的女人,此时已经不再对
他构成威胁,留给部下将士们为所欲为,也是常情。他将目光转向站在驽马边的
傅善祥,却对她很是感兴趣,道:" 你就是长毛开科取士的女状元?" 傅善祥低
着头道:" 民女不敢!" 曾国藩哈哈一笑,道:" 不敢?你们长毛还有不敢的事
么?算起来,长毛虽是伪朝,你却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女状元了,着实令人叹为
观止!早些日子,老夫还在诸位将军面前夸赞你的书法写得不错,却没想到,今
日终于得以见面!" " ……" 傅善祥心中忽然一怔。曾国藩唯一能看到她写的字
时,就是她替李臣典撰写战报的那几天。老奸巨猾的曾国藩表面上在说书法,实
际上却在提及李臣典。他始终相信,李臣典的暴毙绝对不是偶然,其中定有曲折,
这么一说,也算是对傅善祥敲山震虎了。

  曾国藩又哈哈一笑,道:" 今日九江检阅水师,到时候还要请傅状元露上一
手,壮威助兴!" 傅善祥道:" 民女才疏学浅,怎及曾大人博古通今,经天纬地,
岂敢献丑?" 曾国藩道:" 谦虚了!" 这是曾国藩最后一次检阅湘勇水师,因为
一回到湘乡,其中许多兵员都要被裁撤掉,避朝廷的忌讳。今日如此大张旗鼓,
也算是和那些曾经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勇卒们告别。

  当即九江衙署内几声炮响,行伍齐整地出了西园,转入都天巷,往北而去。

  在稠密的民居间,都天巷是唯一通往江边延支山的道路。听闻今日官兵检阅,
城里的百姓万人空巷,都挤在道路两旁观看。除了一睹湘勇的威武之师外,更为
了那一个个不穿衣裳的女长毛,借机大饱眼福。一路上,百姓嬉笑嘲讽依旧不绝,
自不必提。

  都天巷的尽头,便是延支山。延支山是紧邻江边的一座小山,又称胭脂山,
尚有胭脂梳妆台。相传乃是东汉吴侯的大都督周瑜之妻小乔,因思念夫君,筑台
于山顶,每日在胭脂梳妆台上眺望雄姿英发的丈夫在江面上调兵谴将,操练兵马。

  如今,梳妆台早已湮没于千年的尘埃中,延支山顶取而代之的是揖庐亭,面
向庐山,作揖而拜之意。曾国藩带着杨岳斌和他们手下的数十名大将登上揖庐亭,
极目远眺。虽不知上述传说真假,但从揖庐亭望去,确能俯瞰整个江面和九江全
城。但见江面上楼船密布,战旗飘扬,鼓声如雷,唬得不远处官牌夹的洋人海军
严阵以待。

  延支山并不太高,但由于九江地势平坦,所以登上揖庐亭,长江江防和九江
城防尽收眼底。揖庐亭内容不下太多的人,曾大帅有令,偏将以下,全部留在山
脚,和勇卒们一道驱赶着光溜溜的女俘游示,展示湘军战果。唯独傅善祥和洪宣
娇二人,却被破例带到了山顶,和他们一起检阅水师。

  作为太平天国一文一武两个榜样,在曾国藩看来,很有必要向她们展示一番
自己的雄威。

  从一大群赤裸裸的女人中出来,跟着几十个披盔戴甲的敌人将军上了揖庐亭,
洪宣娇又成了万人注目的焦点。从揖庐亭望下去,可以看到整个江面上的船队,
但所有船队上的水手望向揖庐亭,同样也能看到跪在大帅身边一丝不挂的洪宣娇。

  即使在来延支山的路上,洪宣娇仍是高潮不断,无法自控,不仅被城里的百
姓嘲讽,更被惊讶的俘虏们鄙夷。此时,她就算真的能从这里脱身,恐怕也很难
再在太平天国重新树立威信了。

  九江城四面控水,北面是波浪滔天的大江,西侧和南侧是一个大湖,中间的
李公堤将其一分为二,西侧是甘棠湖,南侧是南门湖。城内以八角石为中心摊开
的民房错落有致,鸡犬相闻,寻常巷陌,互相交错,中间镶嵌着大小校场和北司
军营。东面是白水湖老鹳塘,从老鹳塘分出来的支流囊括了和南门湖之间一大片
城墙。甘棠湖,南门湖、老鹳塘以及正被的大江,成了九江天然的护城河。

  虽然身处山顶,洪宣娇看着这些水道,却如画地为牢一般,将她死死地困在
其中。她在羞耻中绝望地闭上双眼,任凭自己再如何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找寻不
到半点曙光。她忽然发现,让自己一直被嘲笑,被凌辱,或许是她今后唯一能得
以生存的条件。

  " 站起来!" 杨明海解开了洪宣娇手上的绳子,将她拎到了亭子的一根石柱
前,和朱南桂一道,亲自动手,反剪过她的双臂,将她背靠着石柱,用重新用绳
子紧紧地固定起来。

  揖庐亭的石柱是四四方方的,长款各六七寸,大青石砌成。洪宣娇的双臂从
身后绕过石柱,被绳子绑住,四道尖尖的棱角硌得她双臂生生作痛,不敢反抗。

  在一连串的动静里,她体内的缅铃又震动起来,让她麻木的肉洞再次快感横
生,汁液直流。还没等她痛苦地弯下腰去,她的脖子、胸口和腰部上,都被缠上
了几道绳索,和紧贴在她背部的方形石柱一起固定。可奇怪的是,杨明海和朱南
桂往下只绑了洪宣娇的一条左腿,留出右腿在外。

  朱南桂喘了口气,直起身来,趁人不注意,对着傅善祥微微一笑。

  傅善祥撇了他一眼,脸上不动声色,脚下却已经挪步到了曾国藩的身后。

  守在曾国藩身边的萧孚泗怕她行刺,急忙抽出佩刀,挡在中间,喝道:" 妖
女,你想作甚?" 正面朝着大江眺望水师船阵的曾国藩转过身来,好奇地看着傅
善祥。

  傅善祥道:" 大帅不是想见识民女的书法么?民女自知不才,愿在大帅跟前
班门弄斧!" 曾国藩愈发对这个才女感兴趣了,他自诩在大清天下,书画也算数
一数二,却没想到,今日挑战他的竟是一个女流之辈,便道:" 那好!老夫亲自
给你研墨!来人,把老夫的歙砚和宣城纸取来!" 萧孚泗急忙阻拦,道:" 大人,
你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能为一个区区婢女亲自研墨?" 曾国藩道:
" 无妨!" 说罢,又抬头看了傅善祥一眼,似乎在说,我今日倒是想看看,你能
耍出什么花样来?

  侍卫捧着砚台和宣纸上来,铺在揖庐亭正中的石桌上。

  傅善祥却道:" 大帅,宣城纸重金难求,若是让民女的陋字书写其上,岂不
浪费?" 曾国藩道:" 你写字不用纸?" 傅善祥把歙砚移到自己跟前,取了早已
沏好放在石桌上的茶水,在砚台里倒上一点,亲自拈起砚棒,用纤纤玉指轻轻地
研了起来,道:" 大人可曾见过,在女人的身体上写字?" " 你……" 曾国藩自
命为正人君子,却想不到傅善祥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地老脸一红。

  就在此时,杨明海已抖出一捆绳子来,一头拴在了洪宣娇的右脚上,另一个
甩上揖庐亭悬在两根石柱间的吊挂楣子上。红木檐坊下的吊挂楣子被雕成井栅状,
镂空花纹,绳子轻而易举地便从镂空的孔洞里穿了过去。早已站在亭子角檐下的
朱南桂顺势接过绳子,大喝一声" 起" ,洪宣娇的右腿便被高高地吊了起来。

  " 啊!" 毫无防备的洪宣娇突然感到大腿内侧一酸,右脚已身不由己地被高
高举起,超过头顶,和与石柱绑在一起的左腿几乎成了一字。延支山上江风呼啸,
刮在她湿漉漉的阴户上,瞬间冰凉透体。

  笔直的身子和被吊起的右腿在身体的右侧折叠起来,肿胀洞开的小穴有如一
道深深的伤口,在大腿中间白皙的皮肤上豁开一个巨大的缺。像花瓣般翻开的阴
唇中间,裸露出一个似乎永远也无法闭合的幽深肉洞,从洞口望进去,可以看到
里面挂满水珠,不停蠕动的嫩肉。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傅善祥已经提起宣笔,笔尖在已
经研墨好的墨汁里蘸了蘸,收干,提这笔走到洪宣娇跟前,轻轻地蹲了下来。

  " 啊……善祥,你要干什么?" 洪宣娇心底阵阵发寒,扭动着身子想要躲避,
可绳子早已牢牢地固定住了她的每一个部位,丝毫不得动弹。

  傅善祥玉腕轻转,笔尖贴在充血的阴唇上,流露出几个隽秀工整的柳体楷书
来——天国母狗。

  刚写完,笔锋顺势而收,站了起来,微微地往前倾斜着身子,轻声道:" 这
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你不是一直想当天国之花吗?只不过,如你这般下贱的
女人,根本不配有那个称号,我送给你的这个,才对你最是贴切!" 洪宣娇还不
明何意,紧张地叫喊着。

  傅善祥转身到了曾国藩跟前,将手中的宣笔一递,道:" 听闻大帅书法远在
民女之上,要不要也来露上一手,让民女开开眼界?" " 大胆!" 萧孚泗怒目圆
睁。

  曾国藩确实从没见过在女人身上写字的事,虽然觉得羞耻,却也心头乱跳,
面红耳赤,大声斥责道:" 胡闹!" 傅善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曾国藩道:
" 大人今日检阅江面,游示战俘,不就是为了壮声威,挫敌锐么?现在老天王、
幼天王、忠王、干王都已经死了,太平天国最有权势的人就是洪宣娇,若是能在
她身上留下大人的墨宝,想必定能振奋军心!" 一旁的曾国荃听了,忙从傅善祥
手中夺过宣笔,道:" 让我来!" 他之所以这么心急,一来,是为了替兄长挡灾,
成全了曾国藩的君子之名;二来,见傅善祥竟在洪宣娇下体上涂涂画画,也是心
动不已。他对傅善祥道:" 剿灭你们长毛,围困南京数年,也有本帅一份功劳,
本帅替兄写字,也不为过吧?" 傅善祥笑笑,也不答话。她不在乎到底留在洪宣
娇身上的是曾国藩的手笔还是曾国荃的手笔,只要是清妖留下的,无疑都会给洪
宣娇最沉重的打击,让太平天国侥幸存活下来的人见了,亦会对她嗤之以鼻。

  曾国荃乐呵呵地走到洪宣娇跟前,拍了拍额头道:" 写什么好呢?" 傅善祥
在他身后弯下腰,口吐芳香,柔声道:" 要不大人就写上人尽可夫罢了?" " 好!

  " 曾国荃想也没想,刷刷地就画上了两笔。

  九帅曾国荃虽是大学士曾国藩的弟弟,亦是大清的明经贡生出生,可他的书
法远不如他的兄长。不过,打了多年的仗,已铸就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字如其
人,看上去虽然歪歪扭扭,却雄劲有力,入肉三分。" 人尽可夫" 四个大字,像
镌刻一般,深深地印在了洪宣娇另一片阴唇之上。

  曾国藩见他弟弟如此不济,却也只能摇头叹息,不好当着那么多人责备他。

  朱南桂呵呵笑着,给傅善祥递上了一只红木小盒。只见她接过盒子,轻轻打
开,里头整整齐齐地排着三枚钢针。

  " 妖女,你想作甚?莫不是要行刺大帅?" 萧孚泗又开始紧张起来。

  傅善祥跪在曾国藩面前,道:" 承蒙九帅恩德,与民女一道题字,实乃民女
此生之幸。若能长留于世间,岂非美事?民女便想着,将这两幅字刺于洪宣娇之
身,一来示湘军之威武,二来也好让那贱女人明白,今生今世,臣服于湘人!"
曾国藩听了这话,忽然笑了出来,道:" 也难怪你们长毛仅有十余载的气数,天
京之变,诸王互相倾轧,如今你们这些女人,亦是勾心斗角,焉能不败?罢了,
你顾自行事,老夫绝不管你!" " 多谢大人!" 傅善祥心中暗喜,谢过了曾国藩
后,举着红木盒子走到洪宣娇的跟前道," 母狗,今日我要把这鞋子绣于你身,
让你永远也摆脱不了现在的身份!" 洪宣娇怎么也想不到,傅善祥竟然要在她的
身体上刺字,而且还是在那种羞耻的地方,刺上羞耻的文字。她顿时吓得魂飞魄
散,大叫道:" 善祥,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吧!从
今往后,我愿当你的奴婢,服侍你一辈子……" 傅善祥凑近洪宣娇的脸,讥诮地
笑道:" 怎么?你现在知道求饶了?不过,已经晚了!" " 不!不!" 洪宣娇还
是不甘心,拼命地摇着头,强行扭动皮肤在粗糙的青石柱上几乎磨破了皮,喊道,
" 我以前对你做的,你已经全部报复给我了!我从没有伤害过你的身子……你,
你不能这么对我!" 被屈辱地剃毛,手淫到高潮,甚至连众幼王凌辱的事,都一
一在她的身上被报复了,洪宣娇承受了无尽的羞耻和乱伦的痛苦,只道这一切已
经结束。却没想到,傅善祥还有更狠毒的手段。

  傅善祥道:" 我不是说过,这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当初你对我做了那么
多,若不加点利息,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 不!" 洪宣娇绝望地大叫,可是被
张开的阴户无处躲藏,如花瓣般翻开的阴唇在恐惧中簌簌发抖。

  红木盒子共有两层,上面一层由黄绸垫着,列着三根钢针。下面一层,是一
块红色的砚台。傅善祥把红砚取出来放到石桌上,加入茶水,轻轻研磨,顿时那
些浅琥珀色的茶水变成了像血一样浓烈的鲜红色。她拈起其中一根钢针,在墨水
中蘸了蘸。

  这些钢针都是中空的,专门用来给犯人施黥刑的。中空的针头蘸入墨水中,
墨水便会因为压力而被吸入针管内,当刺扎在人的皮肉上后,吸入针管的墨水便
会渗入犯人的皮下,留下永不磨灭的可耻印记。

  自从传教士把洋医术带来国内,他们常用的注射针管逐渐取代了原先的实心
针管,更便于施刑。

  洪宣娇不停地哀嚎告饶,可傅善祥听了,却感觉更加兴奋。还有什么能比听
到一个她恨了十几年的女人求饶更令人开心的呢?她翻转着手腕,让针管里吸足
了红墨,蹲下身,率先对着曾国荃手书的字体上扎了下去。

  " 啊!住手!" 洪宣娇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尖锐的针头刺进她的淫肉,疼
痛固然被无限放大,可更令她害怕和恐惧的,却是此刻傅善祥给她造成的伤害,
将跟随她一辈子,无法消除。如果说,这段日子的遭遇,将来必能在洪宣娇的心
头留下永恒的阴影,但那毕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现在这些痛苦的,屈辱的经
历和回忆都将变成清晰可见的字体,只要有机会看过她身子的人,一定会留下她
淫乱太平天国,不洁人妇的第一印象。

  想到这里,洪宣娇的眼中不禁流下了两行清泪……

              62、扬帆归程

  洪宣娇的下身在滴血,血液和肉洞里流出来的蜜液混合在一起,变成了黏滑
的红色稠状,拉出一条细细的红丝,从她左腿的内侧根部缓缓地流了下去。每一
针刺在她的身上,她都感觉钻心剜骨般的剧痛,丝毫不能动弹的娇躯在石柱上簌
簌发抖。

  她已经不再哀求,变得心狠手辣的傅善祥绝不会中途罢手,非要将她的一腔
怨恨全都发泄出来才会罢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留下无法消除的痕迹,
她既心疼,又绝望,恨不得一死了之。

  空心针管虽然能够吸足墨汁,在犯人的皮下渗得更深,但由于针头较实心针
管更粗,所以在皮肤上造成的伤害也更大。密密麻麻的针脚伤口里冒出一股股暗
红色的鲜血,糊住了洪宣娇的整个下体。

  傅善祥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她从来也没有尝试过替别人刺青,只是在
书中见过其中的手艺和法子。可能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终有一日,这些本以为毫
无用处的手艺,竟会用到她仇人的身上。她抬起自己的袖子,使劲地擦拭了洪宣
娇的下体,随着血渍被抹去,鲜红的字体在她呈暗紫色的阴唇上显露出来,一侧
是工整俊秀的柳体楷书,而另一侧则是曾国荃自成一家,歪歪斜斜的字体。

  " 天国母狗,人尽可夫," 杨明海和朱南桂走到洪宣娇的身前,看着已经永
远镌刻在她阴户左右的两行字,不禁掩着嘴笑了起来,道," 这八个字,倒是挺
适合你的!哈哈!" 洪宣娇已无力再去应对这些人的嘲讽,在巨大的痛苦和羞耻
中又昏厥过去,沉重的脑袋垂在被绳子勒得几乎成了紫黑色的乳房前,凌乱的秀
发从脑后披散下来,使她更起来更加肮脏和不堪。

  曾国藩道:" 九江阅师已毕,你们赶紧把这些女人都装到船上去吧!" 他和
杨岳斌虽然约在九江碰面,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湖南,在宣扬了军威,补充了路上
的食物和水之外,又要重新启程。前前后后,从登岸到离开,只打算过两个夜晚,
等到明日天一亮,他们就要继续赶路。至于俘虏们,毕竟不如补给那般听话,所
以要先一个晚上押送上船。

  曾国藩挥了挥袖子,示意左右赶紧把洪宣娇带下去,似乎再也不愿多看一眼
她那如牲口般的肉体。

  傅善祥已经达到了折磨和羞辱洪宣娇的目的,也向曾国藩行了个礼,打算退
下。

  不料,曾国藩又叫住了她:" 你站住?" 傅善祥怔了一下,转过身来问道:
" 大帅还有何吩咐?" 曾国藩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绕着她的身子走了一圈,
道:" 你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而且还心机深沉,着实令老夫刮目相看!" " 民女
不敢!" 傅善祥猜不透眼前的一条老狐狸究竟在想些什么。

  曾国藩继续说:" 曾经,老夫以为,我此生最大的对手是李秀成,现在他已
经在天京城里被斩首,想不到,你比他还要令老夫头疼!" 傅善祥忙道:" 大人,
你高看小女了!" " 不!" 曾国藩摇头道," 你比老夫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可怕,
但不知为何,老夫却不想杀你!既然如此,等到了湖南,我亲自做媒,将你许配
给一户好人家,望你恪守妇道,安心做人,休要再惹是生非!要不然,让老夫知
道你在背后搞鬼,必取你性命!" " 是……大人!" 傅善祥的神色忽然变得黯淡
起来,低着头小声说道。不管她在洪宣娇面前如何酣畅淋漓地复仇,可归根到底,
她还是如飘零的落叶,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虽然不知道直至今日,自己还
在期盼着什么,却总不愿相信自己的命运会和洪宣娇一样,在这里被注定,被安
排。然而,对于曾国藩的指派,她依然无法反抗。突然,她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当年之所以参加太平天国的开科取士,高中状元,也不过就是不愿像那些碌碌无
为的小脚妇女一般,终其一生,相夫教子,最终在碌碌无为中老去。可到头来,
她依然无法摆脱被传统框架约束的宿命。

  " 南桂!" 曾国藩喊了一声," 你下面有哪位得力的助手,便将这个女人许
配给他吧!" 朱南桂道:" 禀大人,还有一个叫扶老二的!其他的兄弟,都已在
俘虏中挑选了中意的女子,只等班师到湖南,带回家中纳为家室!" 曾国藩皱着
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 哦,就是那个和姓申的成日混在一起的百总吗?

  " " 正是!" " 老夫记得,几个月前,我大军从龙脖子穴地攻城,试图挖倒
南京城墙,不料却让忠逆识破,自土层上灌金汤、沸水而下,两人均被烧得面目
全非!

  " " 大人正是好记性," 朱南桂道," 自那以后,二人皆因功擢为百夫长,
成了末将的左右手。如今,那申老三已经打算把南京黄家名婉梨的女子迎回家中,
为他生子,唯有扶老二,尚无中意之人。若是大帅肯将这女长毛婚嫁于他,想必
亦会感恩戴德!" 曾国藩道:" 既如此,便定了此事吧!待明日水师启航前,你
便来旗舰寻找老夫,将老夫珍藏的整套汝窑茶具拿去,权当贺礼!" " 那末将便
在此谢过曾大帅!" 朱南桂急忙作揖称谢。

  此时,湘勇众将已陆续从揖庐亭撤下延支山,返回衙署休息。唯独傅善祥仍
迎风而立,木然地望着山下江面上连成片的战舰,也流下了两行泪花。纵使她再
怎么不愿承认,曾国藩一开口,她的后半生便已成定局,只能像那些粗鄙的村妇
一般,不停地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繁衍后代。但这样,或许又是她眼下最好
的归宿。

  忽然,她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慕王的笑容。这个年轻的,毛发浓密的少年笑
起来总带有阳光般灿烂的暖意,即使两人分隔两地,中间阻断层层,傅善祥也依
然能够感受到慕王对她的爱。比起那些脑门光溜溜的汉子,也不知英俊多少倍。

  只可惜,那样的人只有太平天国才能锻造出来,而那个曾经给人带来无限希
望的小天堂,这时也已灰飞烟灭。

  当洪宣娇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黑漆漆的,几乎看不清四周的环境,
但从不停左右摇晃的空间判断,应该是在船上的某间杂货室内。她也不知道自己
究竟昏迷了多久,听到船舱外不时传来的擂鼓声,想必此时水师已经离开了九江,
正朝湖南而去。

  曾国藩兄弟是这样打算的,水师从南京出发,在九江和杨岳斌的船队会合后,
继续溯江西上,抵达岳阳,往南折入洞庭,顺湘江南下,抵达益阳沅江县,船只
在沅江靠岸,水陆人马在此登陆,一起返回长沙、湘乡。依照他们的计划,摸约
一个月左右,所有人马便能尽数衣锦还乡。

  忽然,洪宣娇听到自己的身边有些动静,急忙揉了揉沉重的眼皮,这才看清
狭窄的船舱里,竟还挤着几十名一丝不挂的女子。这些深受迫害和践踏的女子,
有些曾是太平天国的女官,但还有一些,却是天京城里的无辜女子。她们被一视
同仁,不问青红皂白,全被湘勇们掳往湖南。

  在给自己擦眼皮的时候,洪宣娇感觉自己的手上有些沉重,低头一看,原来
手上被戴上了一副铁铐。好在,她的双腿还是自由的,并没有被禁锢起来。可饶
是如此,她也不敢乱动,生怕身子一动,便又惊动了体内的缅铃。

  她本想寻个机会去茅房排泄,无论如何,要先把塞在她肛门里的那枚缅铃随
着粪便一起排到体外。可这几天,她几乎没怎么进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哪
里来的排泄物?

  从南昌到九江,杨岳斌的水师溯赣江北上,那时洪宣娇一直被杨明海玩弄于
股掌之间,几乎每天都会在他的船舱里度日,早晚奸淫宣泄,似无尽头。可在九
江登岸后,她的处境似乎又发生了变化,好像连杨明海都开始嫌弃她了,竟把她
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女子关押在杂货仓里。现在,已不是她讨厌杨明海的时候了,
反过来是杨明海讨厌她了,但这对洪宣娇来说,却并非好事,这也意味着,当她
被杨明海抛弃,将承受遭更多人的玷污和蹂躏。

  " 西王娘,你醒了?" 就在洪宣娇还在为自己的处境而迷茫时,一个只用粗
麻布围着腰,袒露着上身两只并不十分丰满的乳房的女孩靠了过来。

  " 呀……" 洪宣娇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她这一动,体
内的缅铃又震颤不止,惹得她小穴酸胀,淫水似乎又在不停地泌出。现在她最怕
被人喊到自己的名字,那仿佛把她身份最后的一层遮羞布给揭开了,逼着她把自
己曾经的骄傲和此时的落魄联系起来,形成鲜明的落差。

  " 你……你是谁?" 洪宣娇仔细地看了一眼跟前的女孩,僵硬着身子颤抖地
问道。

  " 西王娘,你不认识我了?" 女孩的眼睛在昏暗的船舱里亮得就像明灯,她
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我是天京城潮沟北门桥黄宅人,名婉梨!" " 婉梨?" 洪
宣娇似乎有了印象," 我记起来了,你是……小麻雀的朋友?" " 是……" 黄婉
梨低着头,似乎不愿回忆那段过往。和她认识的无数太平天国将士们一样,小麻
雀的脸已经在她的记忆里变得越来越模糊。很多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已经走火
入魔了,除了父兄的深仇大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再勾起她的激情了。在亲眼
见到傅善祥虐待李臣典,将其精竭而亡后,她忽然像是受到了启发,只要找准时
机,大仇必然得报。

  " 婉梨……" 洪宣娇看着这个几乎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孩子,羞耻地把身子抱
得更紧," 你,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西王娘了……我,我已经不配再拥有那个称呼
……" 一想到自己的下体竟被傅善祥活生生地刺上了可耻的字样,此时又感觉火
辣辣地刺痛起来,忍不住地呻吟了两声。

  " 西王娘," 黄婉梨却似乎没有听见洪宣娇的要求,把身子靠了上去,轻声
道," 昨晚我梦到小麻雀了,但我却再也看不清他的脸,他好像在天堂指引我,
指引我走向手刃仇人的道路!你知道吗,那个面目可憎的申老三今天说想要娶我,
那可真好笑,虽然我已是不洁的女子,但又怎么能委身于自己的杀父仇人呢?不
过这样也好,就让我有更多的机会可以杀他!哦,对了,听说傅姊姊被曾剃头许
给了扶老二,他和申老三是同村的,到时候两家会在一起举办婚礼,好像那两个
刽子手朱南桂和杨明海也要来。我打算,到时把他们一起杀了……" 黄婉梨说最
后一句话的时候,尤其是那个杀字,加重了音量。洪宣娇听着她失神梦呓般的絮
絮叨叨,正有些不耐烦,却没想到,她话锋一转,竟透露出一股杀机来。

  " 你,你打算怎么办?" 洪宣娇哆嗦着问。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弱不
禁风的女子,竟有如此坚韧的性子,反过来再看自己,性子的棱角早已被磨平,
终日只知在敌人的胯下哀嚎,求饶和高潮,这一对比,她更看不起自己了。

  黄婉梨从身下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麻袋底下摸索了一阵,结果摸出几个瓷
瓶来,道:" 这是斑蝥春药,是我从傅姊姊那里偷来的。我知道,如果我去向她
要,她必定不会给我的。可我已经掌握了这药物的用法,像李臣典那么勇猛的人,
也不过连吃了几瓶,就脱精毙命,我要是把这药下到那四名狗贼的酒菜里,虽不
致丢了性命,却也神魂颠倒。到时候,我就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杀了!对了,西
王娘,杨明海到时候一定也会带着你来的,等我动手宰了那个畜生,你便趁乱逃
走,逃到广东去,听说侍王殿下和小康王已经合兵南下,在那里与天地会的人马
会合,攻城掠地,杀得清妖狼狈不堪!你去那里,两位殿下一定会善待你的!"
" 那你呢?" 洪宣娇不禁问道。

  黄婉梨道:" 婚宴上,吉字营的将校都会去,我杀了那几个狗贼,必然是走
不脱的。我也不想连累傅姊姊,此事我一人所为,与她无干。只是,她那天也是
新娘,必也脱不了身!只有你,才能逃出去!而且也只有你,可以重新召集圣兵,
为我们报仇!" " 不,我不行!" 洪宣娇忽然好像受了刺激,大声说," 我,我
的身体里有东西,跑不出太远,定会让他们抓回来的!" 黄婉梨让她到时趁乱脱
身,首先能不能找到机会是一回事,其次就能有机会,嵌在她阴道和肛门深处的
两颗缅铃在身子动起来的时候,也会跟着震颤,让她手脚酥软,使不上力气,或
许逃不出一里地,她早已因为多次高潮而虚脱了。更何况,她这么一走了之,她
的两个儿子又该如何是好?现在她之所以绝望地被人羁押在船上,受尽屈辱,既
因为自己的身体,又为了那两个早已不打算认她的儿子。

  江浪迎面拍打在楼船的撞角上,让整艘船忽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像货物一
般装在船舱里的女人们都惊叫一声,像竹筒里的豆子一般,哗啦啦地朝着一边倒
了下去,叠罗汉似的摞成了一团。

  正在此时,船舱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一道惨白色的日光挟着刺骨的江风立时
灌进舱内,冻得那些女人都缩成了一团,簌簌发抖。

  朱南桂、杨明海带着傅善祥和十几名幼王从外面走了进来,傅善祥的手上端
着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行头打扮,一顶沉重的红缨角帽压在最
上头。

  朱南桂不怀好意地看着洪宣娇道:" 母狗,你这几个儿子可真是孝顺,让我
们来送一身衣裳给你,快穿上吧!" " 有和……有福……" 洪宣娇一听,心里顿
时一股暖意涌起。虽然她现在这种境况,身上穿不穿衣裳都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但一听是孩子们的主意,瞬间又流露出一丝希望来。看来,她的孩子们不是不认
她,一定是当时迫于无奈,为了保命才那么待她的。

  傅善祥把托盘放在洪宣娇的跟前,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紧张的黄婉梨,不悦地
问:" 婉梨,你和这条母狗挨在一起做什么?快起来!" 说着,便伸手把黄婉梨
一把拉了起来。

  黄婉梨的身上无处可藏东西,只能趁着傅善祥不注意,偷偷地又把几个药瓶
重新塞回身下的麻袋里,在傅善祥的拉扯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傅善祥弯腰从托盘上拎起那身衣裳,原来竟是西王娘的黄绸缎四团龙锦绣金
丝袍,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喊道:" 夫君,你快进来,替母狗更衣!" 尽管
还没完婚,但既有曾国藩指婚,傅善祥和扶老二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傅善
祥没法拒绝,只能听天由命,事先称呼扶老二为夫君,一则以示顺从,二则也能
保护自己,免受其他人的凌辱。

  那扶老二本以为回乡之后,傅善祥定是会让朱洪章、朱南桂之流据为己有,
不能登堂入室,只好当个奴婢,终身供人差遣。殊不知,曾大帅的一句话,竟让
他占了便宜。此时听傅善祥唤自己一声夫君,心里顿时痒痒的,和申老三一起挤
入舱内,把洪宣娇从高高的麻袋上架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那身金丝锦
袍便往她的身上套去。

  金丝锦袍是湘勇杀入西王府时,从里面搜出来的。当时天京四面火起,洪宣
娇为了保护幼天王出逃,哪来得及带上这些细软,只挎了刀,端了枪,便带人杀
往天王府去了。太平天国建制规整,金丝锦袍不仅是西王娘的身份象征,也是她
出席重大典礼时的礼服。

  在洪宣娇被强行套上金丝锦袍,双脚穿上一双崭新的红缎靴,额头压上沉重
的角帽,角帽上金凤双翅,翅尖坠两束红缨,正好垂挂到耳边。如此一打扮,她
似乎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尊贵威武的西王娘,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傅善祥笑道:" 母狗,你儿子想看你穿着西王娘的服饰挨操,将军们这就满
足了他们,你可要好好配合,莫让大家失望啊!" " 啊……" 穿上西王娘服饰的
洪宣娇比赤身裸体时更加觉得难受,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向敌人提出这么
过分的要求。曾经的无限光辉,此时的屈辱羞耻,在巨大的心里落差的同时,又
在她的心间造成了隐隐刺痛。

  洪宣娇还想挣扎着脱下袍子,可是扶老二和申老三已压着她的双肩,将她硬
生生地按着跪到了地板上,额头点地,头顶上角帽的金箔翅微微颤动,发出嗡响。

  她的屁股又被强制往后撅起,一边左右扭动,一边发出从张开的双穴里发出
沉闷的叮咚声。

  萧有和麻木地走到洪宣娇的身后,掀起袍子的下摆,高高地翻到了他母亲的
腰上,露出那丰满屈辱的臀部。

  洪宣娇的身上只有一件金丝袍,下身没有裤子,虽然衣长过膝,正好和套在
脚上的红缎靴筒无缝相接,可当袍子的下衣被卷上来时,长长的两截白皙美腿还
是一览无遗地裸露出来,比起什么都不穿更让人血脉贲张,也更让洪宣娇觉得羞
耻万分。

  船舱里女人不知道在延支山揖庐亭里发生了什么,她们几乎是和洪宣娇同时
被丢进船舱里的,洪宣娇即使在昏迷中,也下意识地紧紧夹着自己僵硬的双腿,
把自己的私处隐藏在腿间。因此,她们不知道傅善祥已在西王娘的阴户上刺了字。

  这时,接着从船舱外照射进来的惨白日光一看,但见那左右阴唇上,赫然竟
绣着两行字,截然不同的字体,一侧工整秀气,一侧遒劲有力,却都像鲜血一般
醒目。

  红墨的材质特殊,当阴唇充血之后,会变得更加鲜艳,仿佛每一个字体都会
从那两爿肿胀颤抖的肉唇上渗出血来一般。

  " 有和……有和……你干什么?" 洪宣娇的额头牢牢地拄在地板上,紧张的
呼吸让灰尘不停地灌进她的肺里,呛得她直想咳嗽。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臀部被一
双冰凉的手用力地朝两边掰开,吓得六神无主,忍不住地大叫。在官牌夹菠萝俱
乐部时,萧有和是唯一一个没有侵犯她的幼王,却也是唯一一个声明要和她断绝
母子关系的幼王。然而,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敌人的胁迫,脱下裤子,把滚烫的
肉棒顶在了自己母亲的肉洞上。

  洪宣娇虽然十分抗拒,可在体内缅铃的震动下,她的前后肉洞又开始充血,
变得酸胀无比,在不停的收缩中,一绺透明的黏液从小穴里涌了出来,顺着她的
大腿内侧,一直淌到膝盖处。

  " 看,西王娘的下身竟被人写了字!" 太平天国的女官们挤在一起,小声地
议论。虽然她们对眼前的一幕感到不可思议,却不敢大声,生怕又惹恼了那些官
兵,为自己带来不测之祸。

  " 可不是?瞧幼西王的阳具还没插进去,她便已经开始流水了!啊,在自己
的儿子跟前尚且如此,那在别的男人那里,真不知该有多淫荡了!" " 她还口口
声声自称是天父之女,原来竟是个淫娃荡妇!即便到了湖南,估摸着也只能被卖
进娼寮,做起皮肉生意了!" 洪宣娇此时穿在身上的这套袍子,无疑也在刺激着
每一个太平天国女官们的眼球。曾经在她们眼中,这身金丝袍是多么至高无上,
令人忍不住想要跪地膜拜,可现在看来,却比丢在街头的垃圾还要肮脏。

  萧有和紧紧地捧着洪宣娇的屁股,腰部朝前一顶,那根巨大的肉棒立时撑开
松弛的阴道口,深深地捅入其中。

  " 唔……啊啊!" 洪宣娇痛苦地惨叫,在被儿子玷污的羞耻中,肉棒也瞬间
带给她充实的饱胀感和不可抗拒的快意,尤其当那硬邦邦的龟头直抵子宫外壁的
时候,顶着整个子宫和早已被吸入其中的缅铃全都紧紧地裹成了一团,从缅铃上
发出的震颤,在她最脆弱敏感的腹腔里造成了一阵阵强烈的刺麻。随着船只在江
涛中的不停摆动,深嵌在肉洞里的缅铃时有时无,早已逗得洪宣娇蜜汁横流,身
酥骨麻,这时被肉棒一捅,是不是来自儿子的侵犯已不重要,如海啸般巨大的快
感已经淹没了一切,羞耻和恶心也全在这一刻被掩盖,只剩下无法忍耐的抽搐。

  她突然把屁股往下一沉,身子一阵痉挛,萧有和还没开始抽插,便已迎来了
第一波高潮。

  " 母狗!" 萧有和大声地骂着,一方面是出于对敌人的恐惧,另一方面又是
对母亲肮脏身体的嫌弃,让他彻底忘记了人伦," 你在洋人的肉棒下都表现得那
么淫荡,现在还抗拒什么呢?" " 什么?她竟被洋人玩弄过?" 女官们又窃窃私
语起来。尽管太平天国信奉的是洋教,可骨子里依然是儒家根深蒂固的传统,排
斥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她们不禁对洪宣娇更加鄙夷起来。

  " 唔唔唔!" 穿着一身西王娘礼服的洪宣娇在屈辱中颤抖,她知道自己今天
又免不了遭受敌人们和子侄们的凌辱,只是在自己曾经的下属们面前,她依然没
有办法抗拒体内的快感,必将在一次次的高潮中,把她仅剩的最后尊严丧失殆尽
……

  一个多月后,湘潭洛口过山码头。

  天空中已经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寒冷的空气几乎让湘江结冰。

  一艘客船慢悠悠地停靠在码头边,头顶这蓑笠的艄公对着躲在船舱里的几个
人喊道:" 客官们,过山码头到了!" 苏元春和何震川都已换上了厚厚的夹袄,
双手缩在袖子里,从船舱钻了出来,道:" 艄公,我们就到这里吧!今晚我们现
在洛口镇上宿一晚,明天改走陆路,转往广东!" " 好嘞,几位军爷!" 艄公点
头哈腰地道。

  苏元春从袖子里摸出几粒碎银,交到艄公的手中,嘱咐道:" 有劳了!天色
已经不早,你还是速速回去吧,不必在理会我们!" 艄公接了银子,千恩万谢地
划着船离开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灰蒙蒙的,雪花一飘,天地变得更加混沌。从过山码头下来,
不远处便是洛口镇,这座千年古镇,在满天飘洒的雪花中显得异常静谧。

  洛口是湘江沿岸的一个重镇,很多在湘江上行航的商人旅客都会在这里落脚
歇息。只是今天已是除夕,行商的人早已都回到自己家中,和亲人们团聚,繁华
的洛口倒迎来了难得的宁静。

  走在两边都是高高围墙的巷子里,十几个人的身影显得异常孤单。

  苏元春叹了口气,自嘲道:" 除夕夜还在外面奔波的,怕是只有我们这几个
了吧?是吧,何三?" 何震川道:" 我们太平天国是不过除夕的!" 大家继续低
着头往前走,虽然雪花不是太大,但淋得工夫久了,每个人的身上还是都积起了
一层厚厚的霜。

  苏元春又道:" 兄弟们,既然今天是除夕,咱们又出门在外,可不能亏待了
自己。出了这条巷子,前头便是仁和街,想必在街上还能找到几家酒肆,我们便
寻一个去处,一醉方休!啊,这年年兵荒马乱的,殊不知明年除夕,咱们几个人
还能不能活着,今朝有酒今朝醉!" 陆游曾说,写得家书空满纸,书回已是明年
事。精毅营的大帅席宝田思乡甚切,却又因广东匪乱横生,不得不带兵南下平乱。

  他只好派遣自己的心腹苏元春等人送信回乡,以报平安。从南昌到东安,迢
迢一千余里地,虽不如陆游自剑阁到老家绍兴那般遥远,但他们也在路上足足走
了一个多月,这才把信送回席大帅的老家,返程直赴广东。只怕当席大帅收到苏
元春他们从东安老家捎回去的家书,也已是第二年的事了。

  到了仁和街上,果然两边的铺子都大门紧闭,这是汉人几千年也绕不过去的
传统,都会在这一天歇业,家家团聚。何震川忽然有些伤感,因为太平天国是不
过除夕的,所以每当今日,太平军都会趁着清妖沉醉在过节的气氛中时,发起突
袭,就连去年除夕,忠王李秀成也在这一天带兵出天京,杀了清妖一个人仰马翻。

  只可惜,今年已经不会再有人这么做了。

  苏元春在街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酒肆还开着门,铺子里坐着几对行旅,
看样子也是和苏元春他们一样,来不及赶回家过年的可怜人。

  " 掌柜,你这里卖的是什么酒?" 苏元春挑了一个空桌坐下。

  掌柜是个看上去很实诚的生意人,一边擦着系在腰间油腻腻的围裙,一边道:
" 几位军爷,小的乃是宝庆县人氏,专营宝庆老酒。只因年年兵乱横生,道路阻
塞,已是许多年没有回乡了,这才在除夕夜营生,赚点小本。几位军爷若是喜欢,
小的这就去热几斤老酒来!" 苏元春道:" 罢了,整条仁和街上也只剩你一家还
在营生,今夜就在你铺子里吃酒吧!店里有甚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莫要心疼
我们的银子!" " 好嘞!" 掌柜答应一声,便下去忙活。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老酒和热腾腾的饭菜全端了上来,竟然还有地道的金钱
丸子和烧鹅,苏元春立即招呼大家围坐到一起,大肆饮食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已有些微微的醉意。何震川在朦胧中,隐约听到隔壁桌子上
有人在谈论:" 只可惜,那女状元让曾大帅指婚给了扶老二,真是一朵鲜花插在
了牛粪上!" 一听到" 女状元" 这三个字,何震川顿时精神一振,转过头去。世
上独一无二的女状元,除了傅善祥,还能有谁?

  隔壁桌子上坐着五六名汉子,额上裹着蓝色的缠头,身边却没有刀和枪。蓝
色缠头是湘勇的标准配置,可身边没带兵器,看样子是曾国藩回乡之后,裁撤下
来的湘勇。他们一时之间来不及赶回家,只能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暂时在洛口
镇上落脚。

  " 你说什么?女状元?" 何震川等不及继续听他们说下去,起身到了隔壁桌
前,大声问道。

  那些湘勇见何震川的装束,料想是精毅营的,也不隐讳,道:" 没错,就是
那个女长毛傅善祥!" " 她还活着?" " 活得好好的呢!" " 她现在在哪里?"
" 她是随我们一道被押回湖南去的,因让大帅指婚,要嫁给湖泉乡的扶老二,这
时想必已是去了湖泉!" 这时,一个满嘴黄牙的汉子突然大笑起来," 兄弟,你
这么关心那女长毛作甚?莫不是也想去尝尝肉味?你是不知,那女人的身子可带
劲了,老子玩了她一回,直到今日还唇齿留香!趁她现在还没有婚嫁,你到了湖
泉,或许还能搞她几回呢!" 一听这话,何震川立时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大吼
道:" 闭嘴!" 傅善祥还活在世间的消息让他振奋,可听到他们羞辱的语言,禁
不住怒火冲天,失去了控制。

  " 哈!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再次撒野!" 那些湘勇可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不
明白刚刚几句话还聊得好好的,这人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发火,但在他们面前放
肆,无疑是自己找苦头吃,也不客气,个个都拍案而起,把何震川围了起来。

  " 住手!" 苏元春一见何震川要吃亏,急忙起身,拦在他的身前,摘下自己
的腰牌,示于众人面前,道," 我乃精毅营千总苏元春,大家都是自己人,想必
是一场误会!如此,你们今日的酒菜饭钱,全算在我的头上,当做赔罪!" 湘勇
们一见苏元春的身份,顿时有些萎了,又见他们十几个人都扛着枪,戴着刀,不
管是人数上,还是装备上,一旦动起手来,绝占不了便宜,只好道:" 既然是千
总大人,这份颜面我们兄弟还是要买的!算了,大家各自回去吃酒罢!" 劝停了
剑拔弩张的架势,苏元春回过头,却发现已经不见了何震川,急忙留下两人买账,
自己带着人追了出去。

  何震川也知道,傅善祥一旦落入清妖手中,清白不保是小事,没丢了性命才
是万幸。可一听到那些粗陋的汉子如此羞辱自己心目的情人,还是忍不住雷霆万
丈。他迎着雪花,一路跑到湘江边,跪在乱石江滩上,嚎啕大哭。

  苏元春带人追了上来,站在他的身后问道:" 何三,你这是怎么了?" 良久,
何震川才转过身,朝着苏元春拜了下去,道:" 承蒙苏大哥救命之恩,小弟才能
活到今日。只是有一桩事,我也不瞒着大哥了!我的原名不叫何三,乃是太平天
国尚书何震川。" " 我知道!" 苏元春毫不意外地说。

  " 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元春道:" 在席大帅的案前,有你们长毛尚书以
上的每个人画像,我见过你的画像!" " 那,那你为何不杀了我去报功?" 苏元
春道:" 你我皆是广西老乡,虽各为其主,但长毛已灭,何须再下杀手?" 何震
川叹了口气道:" 苏千总,实不相瞒,在天京城时,我已心仪善祥,只是城破那
日,四面楚歌,来不及带着她一起出城逃命。本以为,她已不在人世,今日得知
她活着的消息,无论如何,我也得设法将她救出来!大人,我不能再跟着你去广
东了,你的救命之恩,只能容我来世再报!" 苏元春道:" 你想干什么?" 何震
川道:" 我要去湖泉,把傅善祥救出来!" " 你疯了?" 苏元春大吼道," 你可
知道,那里是吉字营的老巢,你这一去,保不准会白白送了性命!" 何震川道:
" 即便是送命,我也要去试一试。既然已经知道善祥犹在人世,若我什么都不做,
怕是会抱憾终身。纵然此去只有一死,也得死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说罢,冲着
苏元春磕了三个响头,抓起自己的战刀和火枪,转身离去。

  " 大人,你就这么让他走了?若是闹出什么乱子,咱们精毅营全脱不了干系!

  不如……趁着现在,将他宰了?" 身边的士兵道。

  苏元春摇摇头,道:" 真是个痴心汉!兄弟们,咱们精毅营的人,一日为兄
弟,便终身为兄弟。既然知道他要孤身一人去赴龙潭虎穴,那就帮帮他!" " 大
人,他可是长毛啊!" 苏元春道:" 你莫不是忘了,我们也是天地会投顺朝廷的
人?" 朝廷不一定是正义的,太平天国也不一定是正义的,但世间唯有兄弟之情,
才是正确的!

              63、天父在上

  同治四年二月,湖南湘乡湖泉镇。

 曾国藩、曾国荃兄弟会合已经调任陕甘总督的杨岳斌几个月前就已经回到了

  老家,曾国藩就地裁撤湘勇,一下子裁去数万人。由于杨岳斌马上就要北上
陕甘剿平回乱,这些裁撤下来的勇卒有的被就地招募,不愿继续打仗的人给足俸
禄和盘缠,各自回乡。

  洪宣娇躺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里,身下的床毯被褥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汗臭
味,好像已经许久没有洗过了一般,总感觉油腻腻的,令她浑身汗毛直竖。

  她是三天前被杨明海从湘乡县城带到湖泉来的,因为今天是扶老二和申老三
两个人大婚的日子,他们虽然在天京之战中受了伤,却因功擢升,成了百夫长。

  而且还被大帅曾国藩指婚,分别要将傅善祥和黄婉梨纳为家事,为他们繁衍
后代。

  这一切,都离不开他们的上级朱洪章和朱南桂的力荐,在他们大婚的日子里,
自然不能忘了邀请他们。可是朱洪章刚到湖南,急着要回贵州探亲,在腊月初旬
便离开了军队,只有朱南桂还留在湖南。朱南桂和杨明海有了连襟之交,也没忘
邀请在长沙和杨岳斌一起募兵的杨明海一起参加。所以,杨明海向杨制台告了假,
带着洪宣娇一起到了湖泉。

  " 西王娘,我们又见面了!" 穿着宽大的凤冠霞帔的傅善祥骑坐在光溜溜的
洪宣娇身上,用自己的下体轻轻地摩擦着她刚刚长出新毛的阴阜。曾经容光焕发
的女状元,现在看起来有些消瘦,神情寞落,可一见到洪宣娇,眼中又闪出兴奋
的光芒来。

  洪宣娇还没长全的耻毛又短又硬,浓密得就像一把板刷,沙沙地划在傅善祥
锦绣的嫁衣上,勾出一个个线头。这里是扶老二的家,也很快就会成为傅善祥的
家,他们家原本穷得揭不开锅,可是在富饶的金陵城劫掠了一番后,也盖起了新
房。新房是他要应纳傅善祥时用的,不可能让肮脏的洪宣娇进屋,所以只能把她
安置在原先的破房子里。

  曾国藩在长沙和杨岳斌分道扬镳,扶、申二人也把傅善祥和黄婉梨带回了自
己家中,洪宣娇却被杨明海一直留在身边。这时杨明海应邀来吃酒席,算起来,
她和傅善祥也有将近两个月没有见面了。

  " 善祥……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我,我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 洪宣娇在长沙被杨明海仍是日日奸淫,有时还会把她赏给部下们一起享用,
刺在她阴唇上的两行字成了大家的笑柄,总是那这件事讥讽她。但这还是其次,
每天从睁开眼睛直到再次昏睡,她已记不清自己会迎来多少回高潮,仿佛每天只
在快感中不停地堕落和沉沦,让她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傅善祥在自己的怀里摸了一会儿,取出一个绢帕包裹,轻轻打开,里面放着
一颗缅铃。她用纤长的玉指拈了起来,按到洪宣娇乳晕扩散的乳头上,用力地蹭
着。

  在九江官牌夹的时候,她同时把两颗缅铃塞进了洪宣娇前后两个肉洞里。前
面的那颗,已经被深深吸入她的子宫里,可能再也无法取出。而后庭的这颗,却
在洪宣娇排泄的时候,随着粪便一道流出体外。却不曾想,又被傅善祥捡了回来。

  " 唔唔……好痒!" 洪宣娇感觉一股震麻从乳头慢慢地往下移,直到肚脐眼,
似乎和仍留在她体内的那颗缅铃引起了共鸣,一起振动不止。在阵阵酥麻中,她
的小穴又开始变得酸胀,淫水从肉洞里泌了出来。可是,她却不敢夹住双腿,刚
长出来的耻毛尖锐得就像钢针一样,会直接刺激她的私处,又痛又痒,无疑是对
她雪上加霜。

  傅善祥得意地看着洪宣娇,道:" 母狗,你现在知道我当时的痛苦了吧?"
洪宣娇羞耻地几乎掉下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骑在她身上的女人,不停地摇着头
道:" 善祥,放过我……唔唔,放过我……" 傅善祥一手捏着缅铃,不停地在洪
宣娇的肚脐眼周围慢慢打转,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突然发现,洪宣娇的
肚皮好像有些微微隆起,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变化,却和她记忆中变得有些不太
一样,惊喜地问道:" 你怀孕了?" " 嗯……" 洪宣娇紧闭双眼,羞耻地点了点
头。进南昌城的时候,是她最后一次月事,之后长长的几个月,便一回也没有来
过。虽然没有把脉问诊,可出于女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必是有了身孕。只是,
让她绝望的是,自己的身孕却不是第一个和她交合的李容发的,甚至究竟是谁的,
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傅善祥把缅铃放到一旁,忽的从身边拔出一把匕首来,低头看着洪宣娇忍不
住想要夹紧,却又不敢夹的双腿,道:" 既然你这么难受,我再帮你剃一遍如何?

  " " 不行!" 洪宣娇的脑海里顿时又闪现出当时自己被一寸寸地剃光耻毛的
屈辱,急忙把双手捂在了裆部。

  傅善祥眼珠一瞪,命令道:" 把手拿开!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出
于你我当年同在太平天国朝廷为官的情分,告知你一声!你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利,
明白吗?母狗!" 洪宣娇猜不到自己若是继续抗拒,会招来怎样的虐待,但这么
多天,她已没了当年的勇气,也不敢以身尝试,对傅善祥充满了恐惧,还是配合
着把颤抖的双手移开了。

  这一次剃光比上次简单多了,已经手法纯熟的傅善祥一刀下去,在不伤及皮
肉的情况下,很快又帮洪宣娇剃了一遍。看着洪宣娇再次变得光秃秃的下体,满
意地说:" 别人总是叫我们长毛,现在你连毛都没有了,应该不会再被人耻笑了
吧?你现在又有了身孕,脏兮兮的耻毛留在身上,总是不太好。而且,我听说,
杨大人马上就要带兵去西北任职了,你也得干干净净地跟着去,不是吗?" " 唔
……" 洪宣娇不敢再和傅善祥对视,怕自己羞耻的表情也成为对方的笑柄,将双
手捂在了脸上。

  傅善祥丢下匕首,一把揪住洪宣娇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洪宣娇忍不住头皮上撕扯的剧痛,只能艰难地翻动着沉重而僵硬的身子,手
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可傅善祥并没有打算将她拖下床,只让她四肢着地跪在自己
面前。她轻轻地撩起自己的裙子,把白花花的下体裸露出来。

  委身于扶老二,确实让傅善祥少受了很多被蹂躏的屈辱,却也只能对扶老二
一人俯首帖耳。就在她刚刚进屋前,在门口的天井里,扶老二把她按在院子的磨
盘上,又狠狠地奸淫了一遍。在裙子下,她什么都没穿,充血的阴唇也翻开着,
从肉洞里不停地涌出浑浊的精液。她张开着双腿坐在床上,猛的把洪宣娇的脑袋
往下一按,竟按到了自己的胯下去,道:" 母狗,你不是最喜欢吃男人的精液吗?

  快,帮我把这些肮脏的东西都舔走!" " 啊呜呜!" 洪宣娇半张脸都贴到了
傅善祥的阴户上,简直透不过气来,难受地不停惨叫。

  " 快舔!不然,我就把你肚子里的孽种掏出来!" 傅善祥面露凶狠之色,大
声喝道。实在难以想象,在她这张绝美的脸蛋上浮现出残忍凶恶的表情,是怎样
一幅恐怖的画面。

  洪宣娇忽然身体一震,出于对傅善祥的恐惧,只能强忍着胃里的恶心,伸出
舌头屈辱地舔了起来。她对自己肚子里孩子也感到十分排斥和厌恶,全然没有当
初怀上萧有和、萧有福兄弟时的喜悦。它就像刻在她阴唇上的两行字一样,是她
此生屈辱的证明。可洪宣娇还是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深入子宫的缅铃已让
她生不如死,生下孩子的同时,或许也能把这颗缅铃一起带出来。

  怀着羞耻而复杂的心情,洪宣娇不得不认真地舔舐起傅善祥的下体,当她的
舌尖舔在肿胀的阴唇上时,从肉洞流出来的腥臭精液,让她禁不住头皮发麻,恶
心地浑身颤抖。

  " 啊……" 傅善祥轻轻地吟叫着。她的叫声还是那么柔弱无骨,就像琴弦上
流露出来的音乐一般,听得人神往和迷恋。

  抛开肉欲,傅善祥看着这位曾经始终骑在她头上的女人此时竟卑贱地为她舔
舐下体,不由地更加兴奋,她用力地按着洪宣娇的后脑,使劲地抬起屁股,把阴
户往洪宣娇的嘴里送去。

  不管自己有多抗拒,在遭受了那么长日子的蹂躏后,洪宣娇也逐渐变得更加
麻木起来,她机械般地用舌头一下下地舔着,在吸干了傅善祥肉洞里的精液后,
仍不敢住口。

  傅善祥被挑逗得筋酥骨麻,浪叫连连。忽然,一声长叹,从阴道里涌出一股
阴精来,全灌到了洪宣娇的嘴里。

  " 母狗,不准吐出来,吞下去!" 傅善祥在高潮之后变得更加乏力,但她强
忍着没让自己倒下去,而是高高地托着洪宣娇的下巴道。

  洪宣娇只能忍辱把粘稠的阴精一口口地往肚子里吞,当滑腻的液体流到她嗓
子眼里的时候,感觉无比恶心,好几次干呕,差点没吐出来。

  " 我的刀去哪里了?老子还有一头猪没杀呢?" 院子里,传来了屠夫粗犷的
声音。

  这好像提醒了傅善祥,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她推开洪宣娇,从床上爬了下
来,看也不看她一眼,道:" 我婚礼的吉时就快到了,先不和你在这里纠缠了!

  等我婚礼一毕,我便会去求杨明海总兵,让他在此地多留几日,到时候再慢
慢跟你玩!" 说完,便锁上房门,走了出去。

  " 傅姊姊,那母狗还在屋里吗?" 萧有和带着一帮幼王迎了上来。

  他们是朱南桂的俘虏,也和湘勇们一道,去了湘乡。这次,朱南桂听说杨岳
斌在长沙招募不到兵员,便把这几个少年也一起带来了,到时候让杨明海领去,
充入军中,和他一道去陕甘打仗。虽然这几个幼王身娇体弱,可好歹枪法不差,
编入湘勇,当个火枪手也是绰绰有余。

  " 是," 傅善祥道," 她暂时还不会走,你们想去见见她吗?" 萧有和毕竟
是洪宣娇的儿子,对自己母亲的肉体不像那些男人一般流连,撇了撇嘴道:" 不
见也罢!" 屋子里的洪宣娇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额头拄在床毯上,欲哭无泪。

  颤抖的身体让子宫里的缅铃跟着振动,在巨大的羞耻中,她的快感变得更加
强烈。

  好几次,洪宣娇甚至找不出任何理由,无法为自己辩解,为什么会在敌人的
虐待和强暴中一次次高潮失控,莫不是自己迷恋上了这种被蹂躏的滋味?

  她仿佛魔怔了一般,把手伸到自己的双腿间,用指尖在阴蒂上轻轻地按压摩
擦起来。与其在敌人面前可耻地高潮,还不如自己动手,先让身体泄掉一波来得
更有尊严。而且,现在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四周都是忙碌的脚步声,她却
像是暂时被人遗忘了一般,获得了独处的工夫。她高高地撅着屁股,随着指尖摩
擦的快感,很快又到了巅峰。

  她一声声地叫着,肉洞里的蜜液汹涌,滚滚流到体外,将她本已湿漉漉的大
腿根本沾得更加狼藉。在紧张的高潮过后深深的疲惫感中,她终于身子一软,瘫
在了床上。在屈辱和悔恨中,她忽然又想到了李容发,当初若是听了她的话,跟
着他远走高飞,即便老妻少夫让她汗颜,也好过在这里受尽苦楚,如堕地狱。

  忽然,她听到身后有些动静,急忙转过身去,却见窗口前,站着一个脸上裹
着蓝巾的男子。她第一个念头便是,傅善祥出门前上了锁,也不知是哪个湘勇又
忍不住想来侵犯她,只能越窗而入,便绝望地转过头去,喃喃道:" 你莫不是也
来看我笑话?" 谁知,那男子解下面罩,走到床边,道:" 西王娘,是我!" "
吓?何震川?" 洪宣娇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差点没大
叫出来," 怎么是你?" 话没说完,顿时意识到可耻的身体还裸露在他眼前,急
忙扯起床毯,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又紧张地问道," 你,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 何震川红着脸,扭过头道:"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听他说什么都没看
见,洪宣娇却觉得他什么都看见了,可现在不是她纠结这个的时候,忙问道:"
你没死?你来这里干什么?" 何震川道:" 我听说,善祥被清妖掳到了此处,被
迫要和别的男子完婚,便想来救她!" " 啊……" 洪宣娇绝望地叹道," 原来,
你也是为了她……" " 西王娘," 何震川急忙脱下身上的夹袄,裹住洪宣娇道,
" 你放心,我会把你一起带走的!等离开湘乡,我便送你去扶王殿下那边,他在
湖北尚有数十万大军,定能护你周全!" " 真的吗?" 洪宣娇忽然从毯子里伸出
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胳膊。

  何震川点点头。

  " 可是……" 洪宣娇又萎靡下来," 我,我的身体里被人按了东西,定是走
不了太远!" 何震川能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渴望,顿时心像小鹿般乱撞,眼睛依
然瞧着别处道:" 西王娘,我就算背,也要把你从这里背出去!只是,我在这村
子里走了一遭,未见善祥的身影,你可知她现在何处?" 洪宣娇既激动,又紧张,
只要能从这里脱身,她可以不再计较傅善祥对她做过的一切,忙道:" 她的婚期
便是今日,想必此时已到东面新盖的院子里拜堂去了!" 何震川道:" 西王娘,
你快穿好袄子,在此等候,待我去救下善祥,便来背你出去!" 洪宣娇点点头,
嘱咐道:" 你要小心!" 新盖的院子里,处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扶老二和申
老三虽然衣锦还乡,却被烧得面目全非,只道今生今世很难再娶上媳妇。殊不料,
天京城一破,满城的女人任其挑选,傅善祥和黄婉梨虽然身子已是不洁,但出落
得花容月貌,也算是赚到了。

  不远处,扶老二和申老三出资请了戏台,台子上咣咣咣的金锣声响个不停。

  生旦净末丑你方唱罢我登场,足足要演上一天一夜。

  申老三的母亲体态龙钟,满脸皱纹,拉着被红盖头盖在脸上的黄婉梨道:"
多好的姑娘啊,只是你背井离乡,嫁来此处,着实苦了你了!到时候,老三要是
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他从小最是孝顺了,从不敢忤逆,我替你教训他便是!来,
快到此处,趁着汤圆还是热的,先吃一口!" 黄婉梨的身子有些僵硬,说实话,
自从来到湖泉,申母对她还真不差,好吃的好穿的,全往她这里送。目不识丁的
申母,看着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欢喜得不得了,哪里还敢有半点嫌弃?

  藏在红盖头下的黄婉梨眼睛有些酸涩,看着申母这慈祥的模样,怎么也不愿
相信,竟会生出那如杀人恶魔一般的儿子来。她很想大声地喊出来,你可知道,
你儿子在南京杀了多少人?但她又怕申母伤心,只能忍下。她甚至好几次都在动
摇,看在申母的面子上,将就和她儿子了此残生,可一看到申老三地狰狞的面目,
父兄血淋淋的尸体仿佛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 喂,张屠夫,为什么还少一个猪头?" 身为新郎的申老三大喊道。

  屠夫在外面回答:" 对不住啊,申爷,我的杀猪刀找不到了,正从家里取了
一把新的,还在磨呢!" 申老三一拍大腿,道:" 哎呀,你这慢腾腾的样子,怕
是要错过了吉时!" 朱南桂抽出自己的佩刀,丢给屠夫道:" 你看,我这把刀可
够锋利?" 屠夫接了刀,连连道:" 将军用来杀敌的刀,自是足够了!你们且在
这里稍候,我去宰了那最后一头猪,马上送来!" 在一阵阵鞭炮声中,吉时终于
到了,扶老二牵着傅善祥,申老三带着黄婉梨,拜完天地,算是结成了夫妻。这
两个人娶了娇妻,心中自是乐开了花,在自家院子里摆了五六十桌,把村子里父
老和那些当初与他们一道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请了来,其乐融融。

  黄婉梨从红盖头上望出去,能够隐约看清每个人的长相,他们坐在席边,大
口咀嚼着,鲜肥的汁水顺着他们的嘴角直流。可这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血色。

  " 婉梨," 申母忽然拉住黄婉梨的手道," 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休要与这
些粗人在一道,你且过来与我坐到一起!" 黄婉梨的手颤了颤,忙道:" 母亲,
你年岁高了,且先去坐着,我去向那边的朱将军和杨将军敬了酒,便来陪你!"
申母夸赞道:" 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只是,这些军人看着便不似好人,你且少喝
一些!" " 我记下了!" 黄婉梨说完,含着泪走到内室,已经装在酒壶里的美酒
正放在中间的茶几上。这壶酒是申母在地下埋藏了几十年的状元红,只等儿子大
婚那日,挖出来供大家品尝。可是区区一坛陈年窖藏,又怎能供得了那许多宾客,
只能献给席上最尊贵的客人。

  席上最尊贵的客人,当然是朱南桂和杨明海了,像扶老二和申老三这样的百
总,自然也请不到其他总兵。

  黄婉梨见内室四下无人,揭开自己的盖头,快步走到酒壶边,用颤抖的手从
袖子里摸出一个大纸包来。在沅江县港口登陆后,黄婉梨嫌那几个药瓶带着麻烦,
便将里头的药粉都泼了出来,裹在纸包里,藏于袖中。

  她拆开纸包,正要把药粉往酒里洒,忽然又开始犹豫起来。如果她真的能手
刃仇人,那么申母怎么办?可怜她孤苦伶仃,好不容易盼望着儿子成家立业,自
己现在却要夺走她唯一的心头肉!

  " 婉梨,你在这里干什么?" 傅善祥忽然闯了进来," 朱将军要你去陪他喝
上几杯呢!" 黄婉梨的手不禁一抖,把药粉全洒进了壶中,又将纸揉成了一团,
快速地塞回袖子,道:" 好!我马上就来!" 她狠了狠心,端起酒壶,出了内室。

  " 婉梨,快过来!" 朱南桂似乎有些喝多了,说话大着舌头,摆出一副长辈
的样子道," 我跟你说,我可是知道你的底细的,你若是今后本本分分,也就罢
了。若是不好好相夫教子,我便把你的丑事全抖出去,让你在这湖泉无立锥之地!

  " " 是……" 黄婉梨端起酒壶,先后往朱南桂、杨明海的杯子里斟了满杯,
又给扶老二和申老三也满上,道," 民女承蒙几位将军搭救,这才重归王化,大
恩大德,没齿难忘!民女先敬几位将军一杯!" 申老三突然按住了她的胳膊道:
" 有哪位新娘如你这般?还不快回洞房去候着?" 朱南桂却道:" 无妨,婉梨与
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坐下来陪我喝一杯,也不算伤了风化!" 申老三点点头道:
" 既如此,那在下先干为敬!" 说罢,一仰头,便将杯中的酒都倒进了自己的嘴
里。

  扶老二见了,不甘落后,也一饮而尽。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黄婉梨陪着朱南桂和杨明海也都饮尽了杯中酒,唯有傅
善祥一动不动,看着黄婉梨道:" 你不是从不饮酒么?今日这是怎么了?" 黄婉
梨推开傅善祥道:" 我没事!只是能有今日,还得多谢几位……恩人!" 傅善祥
摇摇头,对扶老二道:" 夫君,若是此处没我的事,便先回洞房去了!" 扶老二
点点头。

  朱南桂和杨明海絮絮叨叨的讲着醉话,有与扶老二、申老三一起饮了几杯,
直到将整壶的酒全都饮尽。忽然,朱南桂难受地撕开自己的衣襟,道:" 好生奇
怪,我身上不知为何,竟热得紧!" 杨明海哈哈笑道:" 你莫不是又春心发作,
想玩女人了?你看这样可好,待此处席散,我将洪宣娇那母狗再借你用上一晚,
如何?……啊,不对,我也好热!" 朱南桂道:" 看来,你也是欲火焚身了!哈
哈,等下咱们就一起,给洪宣娇来给前后贯穿,插得她哇哇求饶!" 在婚礼上讲
这么粗俗的话语,确有不妥,但这些当兵的粗人,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全然没把
旁人的眼光放在心里。

  " 啊,我……这是怎么了?" 申老三忽然用手抹了一把鼻子,但见两个鼻孔
里流出一股鼻血来。

  杨明海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声道:" 扶老二,申老三,你们……你们这饭
菜好像不对劲……" 话没说完,忽见黄婉梨从桌子底下的地毯里抽出一把杀猪的
尖刀来,喊道:" 狗贼,血债血偿,纳命来!" 说罢,朝着毫无防备的朱南桂脖
子上砍了过去。

  张屠夫丢失的那把杀猪刀,正是黄婉梨趁其不备,偷来藏在地毯下的。她挥
舞着尖刀,一刀劈在朱南桂的右颈上,但她毕竟膂力不济,只砍断了朱南桂的半
根脖子。饶是如此,也足够要了朱南桂的命,他叫也来不及叫上一声,已是倒在
血泊之中。

  带兵抄了黄家的罪魁祸首,正是朱南桂,黄婉梨到死也不会忘了那场面。所
以,看准机会,她第一个想要的,就是朱南桂的命。

  喷出来的鲜血洒在黄婉梨的嫁衣上,愈发鲜红。

  扶老二和申老三一见,大吃一惊,喊道:" 婉梨,你干什么?" 这时,黄婉
梨已经从朱南桂的脖子上拔出了杀猪刀,不暇细想,双手推着刀柄,一刀朝离她
最近的扶老二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扶老二顿时被长刀贯胸。他瞪着如铜铃大的双眼,怎么也不敢相
信,自己竟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院子里响起了尖叫声,四溅的鲜血吓坏了宾客,到处乱窜。

  刚要进洞房的傅善祥回过头来,当场怔住。一眨眼的工夫,喜气盈天的婚礼
竟变成了屠戮现场,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这一幕,她似曾相识,当初的东王府,
也是在她转眼的工夫里,变成了人间地狱,甚至有很多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
事,便已送了性命。

  " 去死!" 黄婉梨狰狞着脸怒吼着,把积压了大半年的仇恨和怨气都在此刻
发泄出来。

  扶老二倒了下去,但被刺断的肋骨卡住了黄婉梨的刀,将她一起带翻在地。

  黄婉梨大叫着,拼命想要拔出刀,再去刺杀申老三。可申老三此时已经扑了
上来,将黄婉梨压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子,吼道:" 贱人,你疯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老三,你松手!快松手!" 年迈的申母也被这突如
其来的场面吓坏了,远远地对着申老三喊道。

  可申老三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杀了自己的新婚妻
子,为朱南桂和扶老二报仇。

  " 我……为我的……父……兄报仇……雪恨!" 被扼住了喉咙的黄婉梨吐字
都觉得艰难,却还是用带着微笑的双眼盯着申老三。虽然不能手刃这最后一个仇
人,但已经把朱南桂和扶老二送下地狱,她自己也解脱了。

  " 婉梨……" 傅善祥怎么也想不明白,素来柔弱的黄婉梨,竟会在这么短的
工夫里,接连诛杀两名大汉。

  " 来人!快来人!捉住那名妖女!" 杨明海跌跌撞撞,本想上前帮忙,可身
体里的药性这时已开始发作,让他脑袋沉甸甸的,眼前恍惚不已,只好召唤自己
带来的卫兵。

  几十名士兵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端着枪杀了进来!

  砰!

  就在黄婉梨快要断气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申老三顿时脑袋开花,晃了
晃身子,重重地扑到了她的身上。

  开枪的是一个用蓝巾挡住半个面孔的男子。刚开完枪,他便把手枪一丢,冲
过院子,拉起傅善祥的手道:" 善祥,快走!" 傅善祥转头一看,惊讶地喊道:
" 何震川,怎么是你?" " 不要说话,跟我来!" 他话刚说完,便拉起傅善祥,
从后门逃了出去。

  " 不!震川,带上婉梨!" 傅善祥道。

  " 来不及了,清妖已经堵住了前门,杀到院子里了!" 何震川头也不回地道。

  黄婉梨推开申老三的身体,满身是血地站了起来。久经沙场的杨明海见了她
这副模样,也吓得双腿发软,颤巍巍地握着刀,不敢上前。

  " 吾儿老三!" 申母扑到自己儿子尸体旁,大声痛哭起来。

  黄婉梨悲哀地看了一眼申母,她曾经也有那么爱她的父亲和兄嫂,却都在那
一天同时惨死于屠刀之下。她家的悲哀,早就了今日申家的悲哀。她头也不回地
走进内室,把门紧紧地栓了起来。

  " 开门!妖女,快开门!" 杨明海的护卫也紧跟着追到内室门口,用力地撞
着门。

  黄婉梨微微地笑了笑,从来也没感觉到呼吸竟然这么轻松,当她手刃了仇人
之后,可以问心无愧地去黄泉见她的父亲和兄嫂了。她不紧不慢地把内室的床单
揭了下来,悬于房梁之上,把自己修长的脖子套进了绳结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
带给她无尽痛苦的世界,双脚一踮,踢翻了垫在脚下的凳子……

  傅善祥被何震川拉着拼命往前跑,村子里已经喊杀声四起,近在耳边。她忽
然停下脚步,问道:" 我们要去哪里?" 何震川道:" 善祥,我得把西王娘救出
来!" 傅善祥问:" 你救她做什么?" 何震川已经闯到了申家的破屋前,一头撞
开了屋门,冲进里头。洪宣娇已经用夹袄裹住了自己的身子,在屋里等着他了。

  何震川二话不说,背起洪宣娇便夺门而出。

  夜色里,村中到处亮起了明晃晃的火把,除了杨明海带来的那些卫兵外,村
里的民团也跟着一起四处搜寻凶手的同党,到处都在高声呐喊:" 抓住凶手,严
惩不贷!" 傅善祥拖着宽大的嫁衣,在巷子里奔跑了一会,忽然停了下来,转身
看着身后背着洪宣娇的何震川道:" 每个路口都被人守住了,我们出不去了!"
洪宣娇挣扎着下地,道:" 震川,善祥,你们不用管我,顾自逃命去吧!" 傅善
祥冷笑一声,道:" 你别以为这么说,就会让我感恩戴德!" 何震川走到巷子口,
抽出战刀,忽然高喊一声:" 天父在上,杀光清妖!" 又转头对傅善祥和洪宣娇
道," 你们快跟上我!" 说着,便带头往村口杀了过去。

  " 是长毛!是长毛!" 黑暗中,也听不清到底是谁在喊,在哪里喊,刚刚还
是义愤填膺地喊着要严惩凶手的人们,这时一下子都慌乱起来。

  村口守着七八名汉子,不过看模样是民团打扮,也没有火枪,见到何震川红
着眼睛朝他们杀来,急忙抽出战刀,严阵以待。

  何震川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要和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无论如何都要把傅善
祥和洪宣娇从这个村子里救出去。

  就在他快要杀到那些民兵身前时,忽然黑暗中噼噼啪啪地响起了一阵枪声。

  枪声虽然有些杂乱,却无一例外,全部命中,射在那几个民兵身上。民兵哼
也不哼,立时仆地。

  " 啊!" 何震川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愣在原地。

  这时,几个头裹着红巾的人从村口小路旁的密林里钻了出来,为首的一人朝
他招手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何震川不由一怔,脱口喊了出来:" 千,
千总大人,怎,怎么是你们?" 苏元春道:" 都是广西老乡,就当最后帮你这一
回吧!" " 可是……" 何震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元春和他身边的几个人,道,
" 你们怎么如此打扮?" 苏元春道:" 你傻啊?难道要我们穿着精毅营的号衣来
这里惹事吗?快,别说那么多了,这村子四周道路狭窄,多是山地,我们的马车
赶不进来,你需跟着我们,翻过那座小山,才能上大路,我们的马车就停在路上!

  " 事不宜迟,何震川收起战刀,又背上洪宣娇,跟着大家一起往村外的山上
爬去。

  苏元春目不转睛地盯着傅善祥看了两眼,对何震川道:" 这小娘子生得模样
可真俊俏,也难怪你会舍生忘死,到这里来救她!若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 傅善祥听了,感动地撇了何震川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 他们在那里!快,别让他们走脱了!" 听到枪响的湘勇和民团一起朝村口
追了过来。

  苏元春丢了一杆长枪给何震川,也跟着高喊一声:" 天父在上,杀!" 重新
填好枪子的几名精毅营勇卒又是一顿攒射,虽然黑暗中也没看清目标究竟在哪里,
可是横飞的枪子还是把那些湘勇和民团吓得躲在了路边的墙后,只道长毛真的杀
到这里来了。

  苏元春带着一帮人且战且走,磕磕绊绊地朝着山上爬去,只要翻过山脊,他
们就安全了。可说得容易,这边枪一响,邻村的湘勇和民团也涌了出来,火枪、
弓箭像雨点般朝他们招呼过来。

  " 哎唷!" 何震川忽然听到身后有人一声惨叫,回过头去一看,一名勇卒被
枪子击中了大腿,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 震川,震川," 洪宣娇道," 你放我下来,把枪给我,我还能咬着牙,勉
强自己走路,你快去背上你的兄弟!" " 好!" 何震川把洪宣娇放在地上,把长
枪递给洪宣娇,转身背起那名倒地的勇卒,拼命地朝着山脊爬去。

  洪宣娇终于握到了久违的火枪,那股熟悉的火药味,仿佛又让她回到了当初
激动人心,热血澎湃的疆场上,她端起枪,瞄准了一个黑夜,扣下扳机。

  枪响时,黑影应声倒地!

  " 妈呀!" 苏元春大叫一声,对洪宣娇道," 你可真是个神枪手,这么远都
能射中!" 这时,何震川已经背着手上的勇卒攀上山脊,在那里朝着大家挥手:
" 兄弟们,西王娘,善祥,你们都快上来,我已经看到接应我们的人了!" " 撤!

  " 苏元春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埋头往山脊上跑去。

  洪宣娇刚填好枪子,强忍着子宫里震颤不止的缅铃,刚转过身来要跟着大家
一起往山脊上爬,不料迎面却撞到了一个人。

  " 善祥,你……" 洪宣娇愣了一下。

  傅善祥轻声道:" 我忽然记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向你讨要回来!"
" 你,你在说什么?" 洪宣娇转身又朝着山下开了一枪,又一个黑影应声倒地。

  她射出的枪子几乎百发百中,追兵们谁也预料不到,什么时候死神会突然降
临到自己头上。她转过身,正要往山脊上爬,却发现傅善祥仍站在她身后一动不
动。

  " 你……" 洪宣娇正想让傅善祥快跑。

  不料,傅善祥却脸色一冷,目无表情地说:" 你下去吧!" 话音未落,狠狠
地推了洪宣娇一把。

  " 啊!" 随着洪宣娇的一声惨叫,身体随着她失足时的石块一道滚下了山坡,
消失在黑暗中。

  苏元春听到惨叫,回过头来问:" 怎么回事?她怎么掉下去了?" 傅善祥立
即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道:" 军爷,她,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 唉," 苏
元春一跺脚,想要杀回去救洪宣娇,显然已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继续往山上走,
" 大家都注意脚下,小心!"

                尾声

  同治四年十月,上海的一个小胡同里。

  傅善祥侧卧在罗汉床上,嘴里叼着大烟,眯着眼吞云吐雾。这是她一天中最
享受的时光了,沐浴着午后从窗棂的雕花缝隙里照射进来的阳光,让自己的思绪
随着这些烟雾,渐渐飘散在空气里。

  何震川身着长袍,推门而入,道:" 善祥,你今晚想吃些什么?" 傅善祥懒
洋洋地说:" 没胃口!要不你去豫园帮我买个馄饨来下吧!" " 好!" " 等等,
今天一整日都没见到你的人了,你去哪了?" 傅善祥放下烟袋,有气无力地从罗
汉床上坐了起来。

  何震川道:" 苏千总临别时送我盘缠,已经都让你买大烟了,现在我只能出
去营生。好在,租界里有个洋人想雇我当汉语顾问,薪酬还过得去,我就到领事
馆和他见了个面!" 傅善祥道:" 这能有多少薪酬?" 何震川伸出五个手指,道:
" 五两银子!" 傅善祥叹了口气,道:" 这还不够让我买福寿膏的呢!" 何震川
道:"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听说几个月前,陕甘总督杨岳斌在西北吃了败仗,
军情告急,朝廷又开始增加赋税了。在租界谋活,可以免去征税!" 傅善祥淡淡
地道:" 你不必去了!" " 啊?" " 改天你随我去一趟南京!" " 去那里做什么?

  " 傅善祥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道:" 你以为,像老天王那么精明的人,在世时
会只有一个地宫吗?他在信王府还有一个小私库,虽然不比那地宫富裕,却足够
你和我下半辈子吃穿不愁了!" 二十年后,浙江台州府巾山脚下的一所旧民居内。

  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站在门口,听着天宁寺里传来的钟声,默默地出神。

  他背影消瘦,脸庞却在晨曦中显得异常英俊,轮廓分明。一撇八字胡梳理得
整整齐齐,好像画上去的一般。

  " 容发,你在想什么?" 忽然,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出现在他的身后。妇人
虽然年龄和男子相仿,却仍是肤若凝脂,宛如少女一般。她挺着七八个月大的孕
肚,领着身边一个十六七岁大小的少年,走到男子的身后,轻轻地将他抱住。

  男子转过身,握着妇人的手道:" 采菱,我想去桃渚一趟!" 谁也想不到,
这个男子竟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太平天国忠二殿下李容发,而妇人正是他的发妻采
菱。那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他们的孩子。而且,看采菱的孕肚,再过几个月,
似乎又要为家里添新丁了。

  " 桃渚?" 采菱愣了愣,叹一口气道," 去吧!我若是不放你去,你怕是这
辈子都解不开这个心结了!" 李容发道:" 黄十四如今成了朝廷的游击将军,驻
守在桃渚城剿匪。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再等二十年,也报
不了那个仇了!" 采菱幽怨地道:" 你还是为了她?" 这时,那孩子在旁道:"
父亲,让我随你一道去桃渚好吗?" 李容发笑了笑,拍了拍他儿子的脸。想自己
和他一般大小的时候,已经跟着父王一起征战沙场了。可这,毕竟是他们这一代
人的恩怨,他现在锐气磨尽,只想安安稳稳地在这个江南小城里生活下去,和眼
前的这个女人长相厮守。可有些心结,他必须去解开。

  采菱转身从床下取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沉甸甸的精钢短棍,
交到李容发的手里,嘱咐道:" 去吧!带上这个,千万小心!" 李容发接过短棍,
亲吻了采菱的额头道:" 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杀了他,平安归来!" 采菱点点头:
" 嗯,我相信你!" 李容发转身出了家门,朝着兴善门而去。

  " 小殿下!" 采菱双手抱着自己的孕肚追了出来。

  李容发不禁浑身一颤,这一声小殿下,似乎又让他回到了二十年以前那风起
云涌的岁月。那时,有金戈铁马的豪情壮志,也有他和采菱的如胶似漆,和洪宣
娇的放纵大胆。

  采菱追了两步,却没有扑到他的身上来,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我从来都
没有怀疑过,你可以打赢黄十四!" 李容发微笑着,和他当年的笑容一样迷人,
道:" 等我回来,一起血祭太平天国的亡灵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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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一次参加征文的作品,紧赶慢赶终于是完结了。本文作为历史+虐,在题材上还是比较小众的,看得出来喜欢的人不是很多。最后还是希望大家走过路过留下自己的评论和建议。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摸鱼去,顺便想想下一篇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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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已经结束啦,不要摸鱼,开心新文吧,阿牛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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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猫猫懒 于 2021-11-28 21:28 发表
这么快已经结束啦,不要摸鱼,开心新文吧,阿牛加油呀
庆祝完结,摸鱼是不可能摸鱼的,我们会往死里催更。还有就是很多读者等着猫老大的插图,不来一张双喜临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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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五个月写作长跑终于迎来了结局,恭喜完结,撒花,撒花!
粗略一算,整篇文章竟有接近六十万字,真可谓鸿篇巨制,波澜壮阔的一段史诗
今晚我要从头细细品读一番,然后来一篇读后感小作文,感谢大佬带来精彩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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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双娇总算是有了各自结局,可怜又可叹,不过洪宣娇落得这样的结局,也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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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龙葵 金币 +2 认真回复,奖励! 2021-12-21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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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喜欢太平天国的背景,不过作者这文笔还是可以的,如果是写神雕的话估计人气会更好。
当然个人觉得历史题材有点限制作者的想象以及玩法,作者以后也可以试试魔法少女类的题材,加入一些魔法因素,相信玩法会更多变,看着会更爽。

[ 本帖最后由 games0 于 2021-11-28 22:00(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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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刑法

在身上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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