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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冠军] 【2021文心雕龙——梦醒之间】【天国的黄昏】【008】【完】【征文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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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比某些人为了不更新,直接选择人间消失强啊
引用:
原帖由 gundammmxb 于 2021-7-14 10:37 发表
你丫的就这样被带进英雌文的沟了,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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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30307

  不少读者觉得本文肉戏偏少,我只能在这里说声抱歉。这篇文章的时间跨度
比较长,人物也比较多,为了整体结构,前提会以故事展开为主,后面会加大肉
戏的比例。而且我不打算写成英雌纯虐文,尽量给每个人物安排不同的戏份(如
果做不到也不要见怪)。

               7、胁迫

  李秀成只在苏州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要奉诏回天京了。他前脚在天京刚走,
后脚印子山的大战就爆发了。天王一日三诏,令李秀成速回天京,主持军政。

  李秀成走的时候,从苏州载了满满几车古董字画和琉璃瓦,权当抵充欠天王
的十万两饷银。

  谭绍光将他送到阊门外,作揖告辞,望着忠王的车马,脸上全无表情。他也
很想随着李秀成一起去天京,在那里,不仅可以帮他打理军务,而且还能每天见
到傅善祥。可是,苏州离不开他,他已经做好了和苏州共存亡的决心了。

  「慕王殿下,忠王已经走远了!」小麻雀轻轻地拉了拉谭绍光的袖子说。

  谭绍光这才回过神来,道:「小麻雀,你尝过苏州的糖粥吗?那滋味,可谓
是又香又甜……」谭绍光说着,眯起了眼睛,好像在回味着那种香甜。

  小麻雀摇摇头说:「小人以前一直跟英王在皖省打仗,现在还是第一次到苏
州呢!」

  「啊!你这可算是白活了」

  谭绍光道,「来,本王带你去喝糖粥!哦,对了,阊门内还有猪油年糕,生
煎包子,今天就让你吃个够!」

  「好啊!好啊!」小麻雀毕竟年纪小,贪吃,而且从小到大,还没吃过什么
好东西,一听到慕王这么说,就兴高采烈地跟在他后面去了。

  谭绍光一边走,一边说:「你这小子,人倒是机灵,可是这枪法也太差了一
些!这几年,你是怎么在战场上活过来的?」

  「我原来是童子营的,连摸枪的机会都没有!」

  「哦,原来如此!」

  谭绍光道,「从明天起,本王就教你怎么用枪!在战场上,不会用枪,那可
是致命的!」

  「多谢慕王!」

  「你先别急着谢我!」

  谭绍光道,「本王的枪法,在天国也算不上第一。那谁才是第一?」

  「自然是西王娘洪宣娇了!她在战场上杀敌,那可真是一枪一个,弹不虚发!
隔开百余步在外,都能从三军之中,射杀敌军主将!」

  「我倒是听说过这事!不过,想来我这辈子也没机会跟着西王娘学枪法了!」


  「哈!你小子居然还想跟西王娘去学枪!」

  谭绍光哈哈大笑,摸了摸小麻雀的脑袋道,「你得先从本王这里出师了才行
啊!」

  苏州阊门,自古十里盛世滋生。鸦片战争之后,洋人又在这里开设了许多洋
场,更添繁华。可是淮军坚壁清野之后,阊门的热闹已经远不如前。

  谭绍光指着一个摊子道:「瞧!那里就是苏州城里最有名的糖粥了!」天王
府,尚书苑。

  今天天王没有召见傅善祥,原因是因为他病倒了。大夫和会西医的洋兄弟也
不知道来了几拨,都被他给赶出去了。他说,只要服用甜露,就能百祟不侵。

  傅善祥身上穿着一件宽敞的绸缎氅子,屈腿抱紧膝盖。虽然天气还没开始转
凉,但她身上仿佛已经寒意入体,从头到脚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她抱着自己在微微颤抖,眼眶里有些酸涩,鼻涕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呃……」她娇喘了一声,从枕头下摸出一杆烟管来,吹起火折子,将烟点
起,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气入肺,让她瞬间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

  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股芳香,就像她吸的烟一样,能够令人痴醉。

  傅善祥觉得,鸦片是一种好东西,能够让她忘记所有烦恼。也不知道从什么
时候开始,她竟然迷恋上了这种东西。

  虽然天国严令禁止吸食鸦片,但傅善祥由于在天王身边当差,总是有办法能
搞到一些鸦片来。而且,这事天王也知道,但他装作不知道,一次也没过问过。

  在天王身边的人就是有特权。天王宠爱她,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杀了傅善
祥。

  傅善祥感觉有些晕眩,灵魂好像已经游离在身体外。她不缺鸦片,缺的只是
爱人的关怀。她以为自己能把谭绍光叫回天京,可是他确实是来了,但待了没几
天,又走了。尽管忠王在她的恳求下也一起去了苏州,可傅善祥还是隐隐有种不
祥的预感。

  只要鸦片才能麻醉她,让她不去想那么多烦心事。

  忠王走后,印子山大营遭到了清妖的攻击。听说,洪宣娇带着女兵上了山,
现在正被李臣典、朱洪章等人围困在山上。这让傅善祥的心里矛盾万分,既喜且
忧。她喜的是,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洪宣娇终于败了,而且很有可能落入清妖之
手。那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明言,也能猜得到一二。既然自己不能亲手教训一下
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那就借清妖之手来办,一举两得。而且,清妖做事,远比
她能想象到的残忍百倍。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印子山失守,一旦大营被拔,
天京便更加危险。

  傅善祥又深吸了一口,火辣的烟味灌进肺里,让她整个人都跟着徜徉起来。

  她离不开天国的荣华富贵,如果只在市井当一个寻常百姓,又哪里来的大烟
让她享受呢?

  咯吱!

  房门被人推开了。傅善祥急忙把烟管塞回枕头下,惊问道:「是谁?」虽然
她吸鸦片在天京已不是秘密,可当着外人的面,总是免不了被说闲话,所以还是
有些顾忌在心。

  「是我!」一个黑洞洞的人影走到灯光下,傅善祥认出是何震川。

  何震川用力地抽了抽鼻子,道:「你在吸鸦片?」「我没有!」傅善祥显得
有些惊慌。

  这事在天王那里,就像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双方都守着自己的界线没有
逾越。要是有哪个好事之人,不顾三七二十一,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给她惹来的
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分明就是鸦片的气息!」何震川冷冷地说。

  「你想要怎么样?」傅善祥突然对这个曾经东殿的共事警惕起来。尤其是前
些日子,被她撞见了何震川的猥琐事后,她愈发感觉这不是一个好人。

  「善祥,我,我……」何震川也紧张起来,双手几乎把自己的衣角拧断,
「我想你了!「傅善祥在盯着他,眼神里有些复杂。身为天国第一美女和才女,
仰慕她的人几乎遍及四海,就连远在北京的清妖皇帝,也听说过她的大名。可是,
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的,却很少。

  「善祥,我……」何震川快被尴尬的沉默折磨得发疯,这时最好的办法,就
是用行动来表达。他忽然走到床边,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压到了床上。第一次
冒犯没有成功,让事后的何震川又悔又怕。今天,他一个人在房里喝了点酒,不
料酒性上头,更加壮了胆子。

  「你喝酒了?」傅善祥却显得十分冷静。被人压倒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是!我喝酒了!我,我快要疯了!善祥,我已经仰慕你很长时间了!我
……」何震川激动地说着,低下头想去亲吻她。

  傅善祥把头拧到了一边,还是不动声色地道:「何尚书,你要是再胡来,我
就喊人了!这一次,我绝饶不了你!」

  何震川一头栽到了傅善祥的玉颈上,他的唇舌控制不住地疯狂舔舐起来,被
女人身上自主散发的体香所迷惑。这让他变得更加兴奋,一边亲吻,一边口齿不
清地说:「好啊!你喊啊!你要是喊人过来,我就把你吸鸦片,与慕王偷情的事,
都抖出来!」

  「你说什么?」傅善祥的身子忽然一震。

  「我都看见了!那天,那天你们在偏殿……」何震川一边说着,一边抓住傅
善祥的领子,使劲地把她的衣裳往下剥。

  傅善祥的身子有些僵硬,刚刚因为吸食鸦片而泛起的一丝暖意,瞬间又消散
干净。

  何震川不依不饶,继续狂乱地说着:「这事要是被天王知道,你猜会怎么样?

  你和慕王,还有我,我们三个人都会死,就和当年的陈宗扬一样!啊,不,
不一样……现在的天王,会更加愤怒,他不会饶过你们两个人的!我,我无所谓
死……在太平天国丙辰六年,我早该死在东王府里了!现在,现在能和你一起死,
我也心满意足了!啊……天京城,天京城也守不了多久了,忠王来了也没用,城
破是迟早的事,我们,我们都免不了一死……在死之前,我们何不及时行乐……
善祥,只要一看见你,我,我就忍不住……你知道,每天晚上,我有多想你吗?

  「何震川语无伦次地说着,傅善祥却越听越害怕,当自己的衣衫被无情地剥
开后,她也依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此刻,她是不敢轻举妄动。何震川似乎已经抱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如果事
情闹大,慕王难免会受牵连。就算天王会饶了她,却一定不会放过谭绍光。傅善
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谭绍光去死,他死了,傅善祥的生命也从此失去了阳光。

  何震川这次没有停手,金陵的佳酿已经让他变得极其兴奋,对眼前的这具肉
体充满了占有欲。手上握着王牌的感觉,真好!

  傅善祥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衣服,只是一层薄纱而已。被纱织氅子笼罩的娇
躯,就像秦淮河上的烟雨,朦胧,却让人痴醉。何震川忽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处有
些干涩,用力地吞了几口口水,本以为能够缓解这种不适,谁知竟然变得更加燥
热起来。

  傅善祥依然扭着头,一眼都没有去看身上的何震川。男人们发泄的时候,那
张狰狞着五官的脸让她感到无比恶心,想必现在何震川也是一样,所以傅善祥宁
愿闭眼不看,也不想让自己的胃里多几分翻江倒海。

  傅善祥的身上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这不禁让何震川有些失望。在来的路
上,他一直幻想着此刻的场面,热情,火辣,覆雨翻云,可偏偏,现在的场景,
竟和当日在偏殿里他偷窥到的大相径庭。一言不发的傅善祥,仿佛正在对着他无
情地讥讽。

  何震川又有了一种想要停手的冲动。他昏昏沉沉的脑子现在突然清醒过来,
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终究不是属于他的,他无论用上多么卑劣的手段,也不能
让傅善祥回心转意。

  何震川的动作顿住了,就在他的掌心刚刚捏到傅善祥的乳房时。她的乳房也
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让他不禁更加气馁。

  忽然,他发现傅善祥的眼中有光,闪烁得就像水晶一样。

  啊!她在哭泣!

  何震川的心头一痛,却更加爱怜起这位女子来了。他将傅善祥紧紧地搂抱起
来,用恳求般的声音小声道:「你……你看我一眼……」傅善祥还是一动不动。

  只要被她看上一眼,何震川就能从她乌黑的眸子里感受到暖意,不会像现在
这样,通体冰冷得就像一具尸体。可傅善祥这都没能让他如愿,她的颈部是僵硬
的,身体是僵硬的,四肢也是僵硬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永远也不会改变。

  何震川有些愤怒,自己已经这么低三下四了,可在傅善祥的眼中,他依然一
文不值。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旱西门城楼上的圣兵,天王府犒赏的
时候,她亲临现场,至少还会对他们莞尔一笑。她的笑,能让钟山上的所有花儿
都绽放,能让十里秦淮都变得柔情似水。

  可我现在算什么?何震川想着,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他用掌根推着傅善祥的乳房,用力地往上拱,那两只雪白丰满的肉球跟着一
起变型,变得又扁又平,但遭受挤压的肌肤却更加紧绷起来,粉嫩色的乳头也似
乎开始充血肿胀。他低下头,把依然留着女状元玉颈上体香的唇吸到了她的乳头
上,使劲地舔了起来。

  傅善祥的肌骨柔滑,富有弹性,却还是冰冰的,就算何震川一直通过舌尖在
传递着温度给她,她也丝毫不见起色。

  何震川在失望之余,反而变得更愤怒,一种被奚落和无视的愤怒。不管怎样,
今天他一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饭,以慰他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

  何震川贴着傅善祥的身体不停往下钻,很快就钻到了她的大腿中去。他轻轻
地分开女状元的双腿,把脸埋了进去。

  他也知道,现在的所作所为一定很惹人厌,就连他自己也有些看不起自己。

  可是当他激情似火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属于傅善祥的每一寸肌肤,他
都像舔上一遍。

  何震川的舌尖还没碰到傅善祥的身体,却发现她终于动了,葱茏般的十个纤
纤玉指压在了她的阴阜上,声音里有些慌张:「你干什么?」「把手拿开!我要
舔舔你的下面!「何震川已经忘记了矜持,在傅善祥面前,宁愿当一条她脚下的
狗。他用力地握住了傅善祥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掌挪开,可是傅善祥却把自己的
下体挡得严严实实,丝毫不肯妥协。

  她这辈子也经历过不少男人了,东王也好,天王也罢,疑惑是慕王,却都没
有像现在这样,会钻到胯下去舔她的私处。傅善祥有些紧张,就像自己的初夜一
般,如冷烬般的心突然在胸腔里撞击起来,咚咚直响。

  「不行!你……你不要这样……」这回,轮到傅善祥有些慌张,语气里也多
少带了一些恳切之气。

  何震川不依不饶,他的力气终究比女状元更大一些,强行把她的双臂扳到了
两边。就在他再次低下头,要往傅善祥的胯下钻进去时,却发现她的两条结实修
长的大腿已经紧紧地夹在了一起。

  傅善祥终于转过头,双眼如秋水,只是这波秋水之中,已经泛起了涟漪。已
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羞涩的感觉了,她发觉自己的唇也僵硬起来,说不出半句话,
只能对着何震川轻轻地摇着头。她在紧张地呼吸着,起伏的胸膛看起来更加饱满。

  虽然已经三十岁了,可是她的乳房仍坚挺,就连平躺在床上时,也不见朝两
边塌陷,依然像两座陡峭的山峰一样。

  何震川又想去亲吻她的乳房,但现在对于他来说,更具诱惑的仙人洞就在眼
前,他的舌尖只想钻进去挑逗。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何震川自己胸中的欲火也在焚烧,如果再找不到发泄
的地方,他恐怕要在今夜被毁灭。他把傅善祥的双手在她的身体两侧按死,身体
低了下来,探出舌尖,在女状元长满了乌黑耻毛的阴阜上舔着。

  傅善祥的耻毛并不长,也不浓密,无论长度和密度,都恰到好处,呈扇形分
布在私处。就算她的双腿夹得再紧,这片神秘的芳草地却始终无法被她刻意掩藏。

  何震川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正在跳动个不停。他本
以为傅善祥的下体会有些异味,当他把鼻孔凑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来自她肌肤
上的芬芳,比刚才更加浓郁。

  何震川有些陶醉,把舌头伸得长长的,不仅在傅善祥的阴阜上滑动,更试图
往她的大腿中间挤了进去。

  傅善祥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起来,在敏感处被男人温柔地刺激着,换成是谁,
恐怕都无法抵挡这份柔情。

  何震川趁机松开了她的手,将手掌插到了傅善祥的大腿根部里,使劲地朝两
边一分。

  匀称的大腿被分了开来,在浓密耻毛的尽头处,是一个微微开合的仙人洞。

  阴唇肥厚,就像一只鲜嫩的珠蚌,最坚挺处如珍珠般冒尖的,是她最为敏感
的阴蒂。

  何震川不失时机,一头栽到了她的大腿中间,捧起她的屁股来,双臂往自己
的脸上一送,那唇和舌,就像疯狗啃食一般,稀里哗啦地在傅善祥的私处又吸又
舔。

  「啊!」傅善祥虽然不想在强暴她的男人面前露出一丝丑态,可是禁不住下
身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还是失声叫了出来。

  眼看重新夺回失地是不可能了,她只能把空出来的双手紧紧地捂在自己的嘴
上,死守着最后一条防线。

  傅善祥的叫声如琴弦般动人,虽然声音不大,何震川已经血脉贲张。她终于
在自己的挑逗下有所回应,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舔得更加起劲,几乎都
快把整条舌头都插进傅善祥的小穴里去,在里面不停地搅动,翻腾。

  「啊!快停下来!」傅善祥终于忍不住,双手又放弃了嘴上的死守,撑在床
上,想把自己的身体往上蹭。可是她努力了几次,发现何震川已经抱死了她的臀
部,刚逃开一寸,又让他被狠狠地捧了回来。抬起头,看到埋在自己双腿间狼吞
虎咽的何震川,傅善祥羞耻得快要发疯。

  女状元的私处已经沾满了口水,可何震川还是吸得津津有味。在亢奋的混乱
中,他发现傅善祥的整个胯部都在不由自主地一下一下往前送,好几次差点没把
整个阴户都贴到他的脸上来。

  时机已经成熟,何震川已经不能再等!他从傅善祥的大腿中爬起来,手忙脚
乱地开始解起了腰带。

  「你,你不要!」傅善祥害怕自己露出更大的丑态来,忙屈起膝盖,把双脚
支撑在床上,又拼命地蹬直了双腿,把整个身子往床头上躲了开去。

  何震川的肉棒已经掏了出来,坚硬的龟头上布满了紫红色的青筋,比起谭绍
光来,毫不逊色。他猛的往前一扑,又抱住了傅善祥的腰,死活把她拖到了自己
跟前,往自己的腰上使劲一压。已经被他舔得充血肿胀的阴户已经微微张开,肉
洞里汁液泛滥,铁棒一般的阳具毫不留情,一下子插到了傅善祥的体内。

  「呀!」傅善祥大叫一声,刚柔软下来的胴体又变得僵硬。只在那一瞬间,
她觉得眼前发昏,差点没晕厥过去。巨大的羞辱,深深地镌进了心里。浪叫声破
口而出后,她马上又意识到这里的动静难免惊动旁人,双手在嘴上捂得更加严实。

  「不要!你出去!」傅善祥赤着脚,想去踢开何震川。可是她的玉腿刚刚抬
起来,就被何震川抱住,手按着她的两个膝盖,用力往旁一分。

  傅善祥的大腿几乎张成了一字型,分开在左右两侧,和身体互成直角。在胯
下的肉洞变得更加明显,毫无阻碍,留给何震川的只有尽情驰骋。

  「别出声!难道你不想让慕王殿下活了?」何震川恐吓着说。

  一听到谭绍光的名字,傅善祥顿时有屈服下来,双眼含泪,两张交叠挡在嘴
上,唔唔地叫个不停。她不再挣扎,无论何震川想在她身上怎么放肆,她都只能
接受。

  已经那么多年,何震川终于切切实实地把傅善祥给占有了。这一刻,他感觉
自己所有的美梦都已经实现,哪怕现在让他提着刀孤身一人杀进清妖大营来,他
的眼睛也不会再眨一下。

  他继续把自己整个人的体重都施加在了手上,掌心又压在傅善祥的膝盖内侧,
让她整个下身无法动弹。他开始一下一下地往前撞击,坚硬的肉棒在小穴里啪嗒
啪嗒地挺进。

  「唔唔!唔唔!」傅善祥一边挡着嘴,一边凄惨地叫喊着。她望着何震川,
向他不停摇头。

  眼波依然如水,变得更加风情万种。何震川看到她凝眉蹙目的神情,有些不
忍,却又满心亢奋。他不能停下来,木已成舟,早已没有回头路。他咬着牙,继
续往里猛攻,肉棒好像要把傅善祥的身子给捅穿了一样,速度越来越快,动作也
越来越熟练。

  肉体的碰击声,从傅善祥掌心发出来的闷哼声,何震川的粗喘声,交织在一
起,让整间屋子弥漫起一股春意来。

  虽然已经入秋,可是两个交叠的身子,却都在冒着汗珠。还是第一次尝到女
人肉体滋味的何震川,还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就已快要忍不住了。

  窥视着傅善祥的一举一动,无论是天王,还是慕王,都能经久不衰。何震川
发现自己比到他们面前,简直不足一提。虽然他很想再继续坚持下去,可傅善祥
蠕动收缩的肉壁已经裹实了他的龟头,就算他停下来不动,欲望也在拼命高涨。

  春宵一刻值千金。何震川不想自己这么快就被缴械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
又做了那么多的前戏,换来的只是短短刹那,让他感到有些不太值当。

  「啊!啊!唔唔!」傅善祥仿佛也把自己放开了,清晰动人地浪叫着,声声
入耳,在何震川的心里造成了一阵阵悸动。

  随着一次次的进入,傅善祥的腰也在艰难地往上挺。都怪何震川,事先用口
舌舔得她浑身发痒,肉洞里空虚得紧,虽然竭力忍住了,可当迅猛的冲击袭来,
她还是失控了。

  就连傅善祥自己也没想到,在强暴她的淫贼身下,竟会如此投入。

  「啊!啊!哎呀!」何震川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浑身都在剧烈地打颤,
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有些透不过气。当气息冲脑,双脸通红,他忙着想要
换一口气,可是气没换过来,热流已经从马眼里急涌出来,汩汩地冲进女状元的
肉洞。

  「啊!你,你……」竟然被人内射!傅善祥更加感到屈辱,掩面而泣。

  何震川一连射了七八波,当挤尽最后一滴精液后,身子也像瞬间被放空了一
样,瘫在了傅善祥高耸的胸脯上。

  在疲惫的喘息中,他发现傅善祥的乳房已经变得比刚才更坚挺了一些,乳晕
似乎也扩大了一圈。

  精虫上脑,才让他不顾一切,侵犯了梦中情人。可当欲望被发泄,马上就意
识到自己坐了一件不可被饶恕的错失,急忙从傅善祥的绣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地
上,使劲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刮子,骂道:「善祥,我,我真不是人!你杀了我吧!」

  傅善祥挪动着自己沉重的双腿,重新加到一起。尽管没有亲眼所见,她还是
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下身已是湿漉漉的。她幽怨地看着何震川,却不知该说些什
么才好。

  何震川还在闹着,刚才有多亢奋,现在便有多愧疚。傅善祥怕他惊动了旁人,
忙道:「你走吧!」何震川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就像逃难似的。

  傅善祥重新披衣,走到窗边。夜已深,一轮明月高悬,从这里望出去,可以
看到远处印子山的山巅。如果在平时,夜幕笼罩下,目力根本不可达,但今夜不
同,山顶和山坡上,火光不断。看来,湘勇正在连夜急攻印子山,一副不攻下来,
誓不罢休的样子。

  李秀成在路上走了五天,终于在天王诏令上约定的日期前回到了天京城下。

  一路上,不停地用诏令和守将将士的书信送到他的手中。诏令是来催他速返
天京的,书信是告诉他,天王病重,需要他回来主持大局。相当于,也是来催他
回京的。

  李秀成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焦头烂额,索性路上没有清妖堵截,还算顺利。

  不过,骑在马上,看到远处印子山炮火连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忠王!忠王殿下请留步!」忽然眼前的道路上窜出一个人影来,拦住了李
秀成的去路。

  「好你个清妖!居然如此大胆,阻拦忠王殿下的去路!」身边的李容发见状,
忙拔出手枪来,对着那人就要开火。

  李秀成定睛一看,这人八尺身高,穿着蓝色的湘勇号衣,前额光秃秃的,一
条金钱鼠尾的辫子挂在背后。

  不过,看相貌,似乎有些眼熟。

  他忙按下了李容发的手,道:「容发,为父与你说过多少回了,做人当有慈
悲心肠,即便是清妖,亦不可滥杀!」

  李容发这才收起手枪,对拦路人喝道:「什么人?」

  那人走到李容发的马前,指着自己的脸道:「忠二殿下,难道你真不认得在
下了么?」

  李容发定睛一看,失色惊叫:「汪一中?你,你怎的如此打扮?」

  汪一中道:「忠二殿下,快带我见忠王!」

  原来,汪一中刚刚从印子山上摸下来,也不知混过了几道湘勇的哨卡,本想
赶往天京城里去求援。可是走到半路,却见迎面走来一队人马,再细看旗帜,打
的竟是「顶天扶朝纲忠王荣千岁」的号,便知是李秀成回了天京,忙将其拦了下
来。

  「殿下,」汪一中见了李秀成道,「你回来可真是太好了,西王娘被困印子
山,还请你速速带兵去救!「接着,他就把印子山的战事,佩王战死,洪宣娇百
战不得脱,只能困守山顶堡垒一事,细细说了一遍。

  李秀成道:「既是如此,你且先等上一等。本王从苏州远道而来,身边并无
多少人马,还需回天京提兵来救才是!「汪一中虽然着急,可既然李秀成这么说
了,也只能应允。

  李秀成令李容发押着七万两饷银继续开进天京,自己则与汪一中一道,快马
先行,回天京城里去提兵。

              8、风雨飘摇

  苏州盘门。

  淮勇和常胜军的炮火竞日攻城,锦绣繁华的苏州也陷入了一片火海。

  「啊!啊!」小麻雀蹲在城垛子下,抱着头惨叫。

  他浑身血迹,可是并没有受伤。血都是他身边的将士们的。

  虽然也经历了安庆和九袱洲的多次战斗,可是在常胜军的开花炮下,他还是
深深地感到自身的无力。

  当从天而降的炮子在城墙上炸开之后,烟火带着砖石的碎屑横飞,中间还时
不时飞来带血的人体残骸,让小麻雀顿时力不从心。

  整座苏州城都在摇晃,城墙也仿佛会随时崩塌一样。挂在城楼门额上的大匾
「雄甲三吴」,这时似乎也显得毫无气势。

  「开炮!开……」一名检点在振声疾呼,可是话没说完,已经被迎面而来的
炮子炸得七零八落,几乎拼凑不齐整具身体。

  血还是温热的,洒在小麻雀的身上,却感觉像沸腾的开水一样炽热。

  小麻雀的手里紧紧攥着呤唎送给他的银色十字架挂坠,喃喃地念道:「我们
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
行在天上……「」小麻雀,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到城楼下去!「谭绍光和几名指
挥弯着腰,从城垛子下跑过来。谭绍光一把揪起小麻雀的衣服,将他推到了旁边。

  「殿下,我……」「少废话,这里没你的事!」谭绍光吼道。

  小麻雀被人拖着,从城垣上滚了下去。他的耳中在嗡鸣,迷迷糊糊的眼中看
到身边不停地有穿着杏黄色褂子的太平军前赴后继地扑上城头,投入到那场血和
火交织的战场里去。

  苏州外围的据点已经尽失,淮勇彻底逼到了城根,炮击城墙。城上的太平军
也在还击,城头和城下俱是一片火海。

  淮军大帅李鸿章根本信不过有意投降的康王郜永宽等人,对于他们提的几个
条件,他一个也不想答应。所以,如果能亲自打下苏州,那就再好不过。想起前
几天,他的弟弟李鹤章在太仓受降,却被蔡元吉一枪射中大腿,对于长毛,他压
根儿就没想重用。

  不过,程学启是个例外,这个曾经英殿的将军,打起仗来就像不要命似的,
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淮军初建,不得不仰仗像疯子一样的程学启。

  程学启果然没有令他失望,把整个开字营的炮火都集中到了盘门,日夜轮番
打击,搅得城里人心惶惶。

  可是,他的对手是谭绍光,忠殿第一号勇将。程学启不要命,谭绍光更不要
命。

  几个月前,谭绍光和程学启在上海青浦的白鹤港激战,程学启被大炮击中胸
部,险些丧命。现在想起来,还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两个死敌透过通天的炮火对视着。程学启忽然发现,只要有谭绍光在,他攻
破苏州立全功的希望有些渺茫。大炮已经攻打了好几天,可是盘门依然是盘门,
巍然不动。

  程学启从前线退了下来,进主帐面见大帅李鸿章。

  「你怎么回来了?」李鸿章问。

  「回禀大帅,开字营在苏州城下伤亡颇重。若是继续再打下去,恐怕全营编
制都要没了!「」没有了开字营,本帅还有铭字营,树字营!「李鸿章头也不抬
地说,似乎整营官兵的性命,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李鸿章可以没有开字营,但程学启不能没有。他转身走出大帐,把郑国魁叫
了过来:「今天晚上,趁炮火稍息,你赶紧派人通知郜永宽、汪安钧等人,让他
们赶紧动手!要不然,此前的约定,全部作废!「」是!「郑国魁答应一声,转
身下去准备。

  天京,天王府。

  虽然军情紧急,但是李秀成还是决定先到天王的陛下前来觐见,一是为了报
到,二是为了把他从苏州载来的七万两饷银交给天王。

  天王寝殿的大门紧闭,守在门口玉阶上的是司琴和另外几个长相秀丽的女兵,
手握短刀和短枪,英姿飒爽。

  「姐姐,」李秀成站在玉阶下对司琴拱手道,虽然他比司琴大好几岁,但由
于对方一直是天王身边的红人,所以也得尊称一声姐姐,「天王的圣体如何?」

  司琴摇头道:「大夫们都看过了,说是服几帖药就能压下去,可是……」话
没说完,朱红色的大门咯吱一声被拉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位和李秀成年纪差不多
的男子,身上背着一个药箱。

  「赖国舅!」李秀成拱手道。

  「忠王殿下!」那人连忙还礼。

  被李秀成称为国舅的这人,正是天王娘正又月宫赖莲英的弟弟赖汉英,此人
不仅是国舅,还是国医。他是被傅善祥请过来的,在小舅子面前,天王就算有再
大的脾气,也是发不出来的。

  赖汉英走下玉阶,和李秀成站在一起,道:「殿下,你从姑苏回来了?」

  「是!天王如何?」

  「病倒不是十分严重,可是陛下不肯服药,只怕这样拖下去,去加重病情,
到时不可收拾!」

  「唉!」

  李秀成叹息了一声,「道,天王就是如此,从广西起兵开始,有些头痛脑热
的事,从不服药!」

  赖汉英点点头,便和李秀成告辞了。

  和赖汉英一起从天王寝宫里出来的,还有傅善祥。等赖汉英一走,傅善祥便
急忙拉住李秀成的袖子问道:「殿下,绍光他,他还好吗?」

  李秀成道:「还好!」

  「你没从苏州把他带来?」

  「绍光很是固执,执意不肯离开姑苏!「傅善祥沉默下来。

  良久,才对李秀成道:「殿下在外面等了很久了吧?快随我进殿去朝见天王!」

  病床上的天王看起来更加憔悴,头发也好像白了许多。

  从作用东南半壁,再到如今的困守天京,他的一生经历了大起大落。现在,
他仿佛已经有些累了,恨不得早日升天,去见他的天父天兄。

  「陛下,臣回来了!」李秀成拜道。

  「秀成,朕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天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好像有些激动。

  他是一个矛盾的人,不信任李秀成,却又缺他不可。他指着旁边的一盏凳子
说:「坐吧!」李秀成坐下,傅善祥侍立在床头。

  李秀成道:「陛下,臣竭尽所能,只筹集到七万两饷银。现在已经运到天京,
剩下的三万两,臣择日自当补上!」

  「啊……」

  天王满意地点点头说,「秀成,把饷银移交给信王和勇王吧!」

  「陛下!」

  傅善祥忽然开口,「这怎么可以?银两一到两位殿下那里,哪里还来出处?」

  「大胆!」

  天王沉沉地喝了一声,「傅善祥,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对抗朕的旨
意!」

  傅善祥吓得急忙跪倒在地。

  李秀成道:「陛下,不如把饷银交给傅簿书,让她替代天王犒赏守城的将士
们。一来,可以激奋士气;二来,也能让将士们感念陛下的大恩大德!」

  「不行!朕主意已定,你只向信王和勇王交割,至于银子的去处,你就不要
再过问了!」

  「是!」

  「朕这几日,龙体不佳,不能临朝听政。所有军机大事,皆有忠王负责。善
祥,今后的战报,便都交给忠王处理吧!朝廷政务……呃,就交给洪仁发、洪仁
达吧!」

  「是!」

  天王说完,刚准备躺下去。李秀成又道:「陛下,国舅已经替你诊断过龙体
了,开出的方子请交给傅簿书,让她代你去典药衙抓药!」

  「不用了!」

  天王固执地说,「朕的龙体,自有天父天兄护佑,药石之类,不服也罢!啊,
对了!善祥,朕赐给忠王一碟甜露,快让他尝尝!不仅能够医治百病,还能百邪
不侵!」

  说着,就把放在床头的一碟野草推到了傅善祥的手里。

  傅善祥端起碟子,送到李秀成跟前,道:「忠王请用!」

  「这……」

  李秀成有些吃惊,但还是拈了一片草叶,放到嘴里嚼了嚼。味道虽有些甘甜,
但更多的却是苦涩。

  「怎么样?」天王急着问道,好像迫切地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同。

  「自是天上甘露,人间难得一尝!」李秀成只能违心地回答道。

  「哈……」

  听到李秀成这么说,天王终于有些宽心,缓缓地躺到了枕头上,「不是说天
京的存粮不多,百姓们都开始饿肚子了吗?前几日,朕已经把甜露赐给了天京城
里的子民们,就算清妖把我们的两道都掐断了,上帝赐予的甜露甘草,也足以能
让阖城百姓支撑上一阵子了!」

  「……」

  李秀成无声地看了看傅善祥,却发现傅善祥也正盯着他,在对他不停地摇头。

  看来,为了这件事,傅善祥也已经和天王发生过无数回争执。很显然,她的
争执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不想让李秀成再重蹈她的覆辙。

  「咦?还有什么事吗?」天王已经有些疲惫,躺在床上合眼准备休息。

  可是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李秀成已经坐着不动,又开口问道。

  「陛下,」

  李秀成站了起来,「印子山大营上,尚有数千弟兄们被困在堡垒之内。还请
陛下恩准臣出兵去救!」

  「啊……」

  天王摸着自己的额头说,「看来,朕真的是病糊涂了,居然连宣娇身陷重围
一事都忘了!城中还有梯王练业坤所部可以调用!秀成,你就带着梯王的人马去
救印子山吧,无论如何,都要把朕的御妹给救出来!」

  从小洪秀全就最疼爱他的妹妹,起兵之后,洪宣娇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
无数,自然也对她最是倚重。

  还有更主要的一点,就是她也姓洪。一旦天王宾天,幼主刚立,仍需要洪宣
娇这位姑姑从旁辅佐。

  虽然眼下洪秀全最倚重的是洪仁发和洪仁达,但是打从心眼里,他也不认为
自己的这两位哥哥会有什么旷世之才。

  「臣遵命!」李秀成领旨退下。

  在西华门玄津桥的别馆里,李秀成见到了好朋友呤唎. 呤唎打趣说:「你看,
殿下,我早就说过,在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还在城内!」

  李秀成道:「兄弟,你现在要是再不走,等天京一合围,你就走不了了!」

  呤唎说:「我不怕,我是洋人,那些清妖不会敢拿我怎么样的!你知道吗?

  清妖最怕就是我们这些洋人了,他们觉得我们长得赤发碧眼,和妖怪一样!
哈哈!

  不过在我们的眼里看来,他们的脑后拖着一条辫子,那才叫奇怪呢!」

  李秀成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打赌还是输了,你说吧,想怎么样?」

  呤唎说:「我要吃一顿好吃的!」

  「要不这样」

  李秀成拍拍呤唎的肩膀道,「等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去姑苏,我请你吃那里
穹窿山的羊肉!」

  「不不不!」

  呤唎摇头晃脑地说,「我不要吃羊肉!我马上就要走了,恐怕吃不到苏州的
羊肉了,你还是带我到秦淮河边上,吃一顿金陵桂花鸭吧!」

  「哈!你这小子,胃口倒是不大!不过,现在本王也有事要暂时出天京了!」

  「什么?你刚来就要走?本王要去印子山,解救被困在那里的西王娘!」

  「哦!」

  呤唎惊叫一声,「是那位美丽的王娘吗?这可真是太糟糕了!殿下,反正这
几天我还不走,印子山之行,你就带上我吧!」

  李秀成想了想说:「那行,走吧!」

  李秀成带着不到一万人马出城了。

  打先锋的是尊王刘庆汉,中军成了梯王练业坤,李秀成亲自压阵。为了防止
清妖偷袭,他不得不把自己的主力留在城中,让黄金爱和吉庆元一起看好了太平
门和神策门。

  印子山上,遍地尸骸。散落在草丛间的尸骨,比几天前更多了。

  在残缺的堡垒里已经坚守了三天三夜的洪宣娇,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好好地
睡上一觉。但是她现在不能合眼,一旦闭上眼睛,就会错过很多战机。

  虽然,天父留给她的战机并不多。

  女兵们已经弹尽粮绝,互相挨在一起,等着死神召唤。

  炮声又起,惊天动地,很快就把印子山堡垒淹没在浓烟和大火之中。

  女兵们奋起反抗,端起仅剩的几支鸟枪,对正在往山上扑来的湘勇射击。

  李臣典和朱洪章也感觉十分意外,佩王冯真林的人马几乎已经被他剿灭殆尽,
只剩下区区几千名女兵,却又死死地挡住了他们上山的步伐。算起来,现在山上
的弹药也差不多快打完了,如果铆足了劲,一个冲锋,说不定就能彻底攻占印子
山。

  女兵和湘勇隔着支离破碎的壁墙互相射击,时不时地有人倒地不起。

  「王娘,清妖的人太多了,根本抵挡不住!而且……而且四面月城……」秋
妹悲观地禀告道。

  她们现在所在的堡垒,就像大海波涛里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筑
在堡垒四周的月城,本来是为了抵抗敌军攻城时用的,但现在都已经被湘勇占据。

  他们把大炮运上了月城,日以继夜地向堡垒攒射,就算太平女兵还能抵抗,
这座城堡恐怕也快要撑不下去了。

  「姐妹们!」

  洪宣娇拎着一支毛瑟枪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周围的女兵们道,「你们都留好
最后一颗子弹,在被俘前用以自尽,千万不能落入清妖手中,明白了吗?」

  「是!西王娘!」女兵们英气不减,齐齐地答应一声。

  洪宣娇深吸了一口气,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全部跟着我,向山下突围!

  就算我在途中受伤倒下,你们也绝不能停下来救我,能冲出去一个算一个!」

  「是!」

  「上枪子!跟着我杀!天父在上,杀光清妖!」

  随着一声呼喊,女兵们鱼贯从堡垒里冲杀出来,和正步步逼近堡垒的湘勇们
迎面撞了个正着。湘勇们根本想不到已经成了强弩之末的太平军还会反攻,顿时
有些失措。

  趁着他们正出神之际,女兵们一拥而上,很快就让几十名湘勇成了刀下之鬼。

  山下吉字营的大营中,李臣典和朱洪章出神地看着山上的战况。只听朱洪章
道:「看来,这些女兵终于忍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今一役,印子山可一劳
永逸!」

  李臣典搂住朱洪章的肩膀道:「兄弟,你下手可别太狠啊,留几个活口给我!

  你知道,我别的不好,就好这口!」

  朱洪章拍了拍李臣典道:「等进了天京,那个如花似玉的女状元都是你的,
你还会指望这些广西蛮婆吗?」

  「哎!聊胜于无嘛!而且,我听说山上的那个西王娘长得也不错,拿来玩玩,
又有何妨?」

  就在两人胸有成竹的论道间,忽然一阵炮声又响了起来。炮声其实一直在响,
只不过这一次,炮子是落在他们的大营里的。

  千斤重炮一下子就掀翻了吉字营的几座大帐,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向山上突
击,生擒女兵的湘勇,顿时人也慌了,马也惊了,乱成一片。

  「怎么回事?」李臣典怒喝道。

  「禀报将军,」

  一名湘勇急匆匆地赶来,报道,「长毛从南京城里杀出来了!」

  李臣典和朱洪章一起,赶紧登上高处,向远处眺望。只见从正阳门里,杀来
一队太平军来,为首的杏黄色大旗上,顶天扶朝纲荣千岁的旗帜尤其醒目。

  「是忠逆李秀成!」

  李臣典大喝一声,对朱洪章道,「你继续带兵往山上攻打,我去会一会那个
李秀成!」

  「等等!」

  朱洪章把李臣典拉住,道,「发匪人多势众,你把新式的洋枪带上!」

  梯王练业坤的人马就像一支利箭,转眼就杀到湘勇的大营跟前。太平军冒着
炮火,一边冲杀,一边不停地向守在寨墙上的湘勇开枪。

  很快,和李臣典从大营里冲出来的人马混战在一起,难解难分。

  李秀成也站在高岗上,举目眺望,发现湘勇们个个如狼似虎,一时之间,竟
难突破敌军防线。他对身边的李容发道:「牵我的战马来!」

  马很快就来了,李秀成亲自上阵,如一股飓风般,向湘勇的战阵冲杀过去。

  忽然,呤唎听到了一阵铿锵有力,带着节奏的巨响,仿佛有人在不停地用铁
锤击打钉子。

  一瞬间,呤唎感觉到浑身一阵冰凉。在九袱洲的战场上,他同样听到过这种
声音,就像死神降临到人间,迅速地收割太平军的生命。

  「NO!NO!Highness!STOP!STOP!」情急之间,呤唎忘记了怎么说汉语,
用英语大喊道。


  可是已经晚了!

  李秀成刚上战场,就听到有无数枪子呼啸着从他耳边掠过,瞬间洞穿了身边
牌刀手们的身体,就连忠二殿下李容发也差点中弹。

  战马似乎也受了惊,长嘶着人立而起,李秀成好不容易挽住缰绳,这才把马
稳住。

  「殿下,快回来!」呤唎也骑着战马,冒着随时被枪子击中的危险飞驰到了
李秀成的身边,拉住他的战袍道,「是连珠炮!你贸然杀上去,会死的!」「不
行!梯王已经冲上去了!「李秀成想把练业坤叫回来,可是对方已经和湘勇拼杀
在一起,根本撤不下来。

  连珠炮还在鸣响着,一串串枪子掠过,太平军被杀得血肉横飞。

  困在战阵中的练业坤也变了颜色,发现太平军们的单响火枪根本无法和湘勇
的神秘火器抗衡,身边的将士接连不断地倒下,与自己并肩抗战的士兵越来越少。

  「抓住那个带头的!」李臣典的战马也冲了上来,令旗一挥,将练业坤团团
围困起来。

  练业坤左冲右突,不料被连珠炮射中了胸口,人在鞍上晃了一晃,一头栽了
下去。

  湘勇们大喊着杀上来,十几杆长矛一起攒击,将练业坤戳了个死透。

  带头的一死,后面的太平军如鸟兽般散去,但还没冲出重围,便也让连珠炮
击中,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

  李秀成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振臂大呼:「快撤!」「父王!」李容发道,
「清妖的连珠炮颇是厉害,若不能将其剿灭,不仅我们损兵折将,就连西王娘也
会被困死在山上。孩儿愿带三百死士效死冲锋,端了那口连珠炮!「李秀成也是
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不得不下撤退的命令。可是现在撤也是死,不撤也是死。

  他拍了拍李容发的肩膀道:「吾儿,当小心为上!」「父王放心!」李容发
点点头,挥手道,「不怕死的兄弟们,都跟着我一起上!」虽说是只带三百死士,
可是跟着李容发一起冲上去的太平军,却又不下五百人。大家一窝蜂似的朝着湘
勇的开火点猛扑,可是还没靠近,就被枪子射倒了一大片。

  李容发杀到距离连珠炮五十步的所在,恰好那处有一道深壕,便躲了进去。

  湘勇围城,最擅挖壕,不管是营前营后,都挖出许多壕沟来,阻挡敌军的骑
兵冲锋。却没想到,这些深壕竟成了李容发藏身处。

  刚下到壕沟里,李容发点了点身边的将士,已经损伤大半。他对一名指挥道:
「你带一百人马,从连珠炮的左翼包抄过去,一旦靠近到十步之内,就用震天雷
抛射!我自带一百人马,从右翼包抄。想来清妖的连珠炮再厉害,不能多出两个
枪管子来的!「」是!「指挥答应一声。

  死士们被分成了两拨,一左一右。在跃出壕沟之前,大家都把火枪里的弹药
给填满了。

  李容发深吸了一口气,抽出战刀,喝道:「天父在上!杀!」一声令下之后,
太平军们齐齐杀出战壕,从左右两翼向连珠炮的所在之处猛扑。

  这时,连珠炮的枪口是对着李容发所部的,他刚出壕沟,就被一粒枪子击中
了肩膀,又重新滚落到坑底去了。

  李容发咬了咬牙,撕下战袍的一角来,扎紧在伤口上,又重新爬出壕沟,拼
命朝连珠炮的所在猛扑过去。

  可一爬上来,他就发现自己的那百余人马,已经所剩无几。这时,连珠炮又
转向了,对着左翼的那拨太平军又是一通扫射。

  「啊!」李容发发起狠来,端起长枪就朝着连珠炮那边开火。

  枪子射倒了操作火器的湘勇,可是很快又有人顶替上去,火舌重新喷吐,不
断收割着生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忽然从湘勇的大营里杀出一队人马来。为首的女将跨
骑在战马上,英姿飒爽。手中的战刀不停挥舞,砍瓜切菜一般,劈翻了好几名湘
勇。

  原来是洪宣娇的女营冲透了朱洪章的阻截,直接从湘军大营里贯穿而出,朝
着连珠炮所在之处杀了过来。

  湘勇们根本没料到身后竟然也会出现长毛,来不及重新调转枪头,洪宣娇就
已经杀到了他们的跟前。

  洪宣娇、秋妹和她们身后的十几名女兵,同时向连珠炮投掷出震天雷。沉重
的震天雷就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滚到了湘勇的脚下。

  来不及害怕和逃命,随着一声声巨响,昂贵的加特林连珠炮便被淹没在一片
火光之中。

  「容发,上马!」洪宣娇风驰电掣一般,策马到了李容发身边。她矫健的身
姿在马鞍上弯腰探手,把已经身负重伤的李容发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李秀成一听连珠炮的枪声已经停息,连忙将大旗一挥,带着人马也冲杀上来
接应。太平军的男兵和女兵们合在一处,转身又对湘勇的大营猛攻。

  李臣典一见形势逆转,对着士兵大喊道:「挡住!后退者,格杀勿论!」
「西王娘!接着!「李秀成将一把填满了火药的毛瑟枪丢给洪宣娇。

  洪宣娇伸手接住,端起枪来,瞄准了李臣典,轰的一枪开了出去。

  正在大喊大叫的李臣典被射中了腹部,顿时血流如注,从马上滚了下来。

  「该死!射偏了!」洪宣娇把枪一丢,懊恼地喊道。

  都怪她这几日过度紧张,而且食不果腹,竟没能一枪要了李臣典的命。不过,
这也够他吃上一壶的了。

  湘勇们瞧见主将倒地,也乱了方寸,纷纷往大营里撤了回去。这时,他们挖
的那一道道深壕,便开始体现出作用,把太平军的骑兵硬生生地给拦了下来。

  进退维谷间,印子山的另一侧,炮声又起,是九帅曾国荃亲自带兵杀了过来。

  他在大营里听到印子山的炮声越来越激烈,便知道是长毛的援军到了。好不
容易就要拿下的印子山据点,他不可能再白白拱手相让。于是湘勇倾巢而动,一
起向印子山下包抄。

  李秀成眼看着无法取胜,只能下令退兵,带着残部撤回到天京城里。

  天王府,尚书苑。

  太平天国癸开十三年十二月四日午后。

  天气已经变得越来越冷,江南的湿气让傅善祥冻得直打哆嗦。虽然她是土生
土长的金陵人士,可是依然无法适应这里的湿冷。

  天京城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严峻,印子山大战之后,上方桥、江东桥、博望镇、
方山等处接连失陷,西南和东南两面已经被围。城里,天王的病势越来越重。城
外,参加围城的湘勇却越来越多。天京城已经快到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天王不能临朝,军政大事傅善祥直接向忠王李秀成汇报。在刚结束了朝会之
后,傅善祥感觉有些疲乏,在自己的屋里生了一堆火取暖。

  天王由于身体原因,最近召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何震川也自从那次之后,
不再有什么新的动作,每次遇见傅善祥,都是绕着路走的。

  傅善祥自己在屋里煮了一壶酒,中午时分又热了几样小菜,自斟自饮。喝完
之后,发觉愈发困顿起来,便卧在床上小憩片刻。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她看到谭绍光浑身是血,站在她的眼前。她想对谭绍光说些什么,可
竟然张不开口,发不出声音来。

  谭绍光的目光中像是有很多不舍,仿佛在向她告别。

  告别?他要去什么地方?

  「绍光!」傅善祥突然被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她缱绻地从床上下地,忍着
地板上的寒意,赤脚走到窗口。

  一阵风从窗外扑进来,刮在她的脸上,飘起满头秀发。

  衣袂也跟着风一道起舞,让她就像临凡的仙子一样。

  傅善祥抬头望着天,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一场狂风暴雨正要倾斜而下。猛
然之间,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又说不出这到底是关乎于她自己的,还是关乎谭
绍光的。

  「绍光!你在哪里……」傅善祥轻轻地呢喃道。

              9、背叛和杀降

  谭绍光在慕王府里有些喝多,感到头重脚轻。

  今天他在王府里宴请了几位大将,被称为「四王四天将」的郜永宽、汪安钧
等人,是他这次宴请的主要对象。

  其实,这不过是谭绍光例行的会议,但在每次开会前,他都会先让大家吃一
顿。

  只有在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才会有力气去抗敌。

  「慕王,看样子你有些不胜酒力啊!」

  周文嘉道,「要不,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取消了吧?」

  「那怎么能行?」

  谭绍光摆摆手道,「虽然本王的脸红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不妨碍!小麻
雀,快扶我去会所!」小麻雀把谭绍光扶了,走到后院的会室里去。

  「唉!」

  谭绍光坐在主席上,用手揉了揉眼睛,道,「真要命!不知为何,本王今日
的眼皮一直在跳!」

  「不知殿下跳的是哪只眼皮?」郜永宽和汪安钧等人分职位落座。

  「左眼!」

  「左跳财,右跳灾!这说明殿下今日必能发一笔横财!」郜永宽笑道。

  「谁告诉你的?」

  汪安钧不服,「分明是右跳财,左跳灾!」

  郜永宽暗暗地踢了汪安钧一脚,道:「瞎说!」

  「好了好了!」

  谭绍光摆摆手道,「都不要再胡闹了!今天请诸位到会,本王想说两件事。
这第一件,是清妖围城日甚,大家都想想抗敌的法子!第二件嘛,我听说,最近
军中有人在和清妖头李鸿章眉来眼去,暗下往来!这种事,下回再让本王发现,
定斩不饶,到时可别怨本王不顾念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

  一番话把郜永宽等人说得心惊肉跳。

  谭绍光道:「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话都让慕王说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郜永宽道。

  「是吗?」

  谭绍光借着酒性,冷笑一声,「本王觉着,在这件事上,你们几个人都应该
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慕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安钧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莫不是殿下信不过我们?」

  汪安钧这么说,其实是因为做贼心虚,先声夺人罢了。可是在谭绍光眼中,
却成了像他挑衅。

  只见谭绍光拍案而起,道:「难道本王有说错了吗?你们私下和清妖头李鸿
章书信往来,若不是看在你们守城有功,本王早就把你们都拖出去一刀斩了!」
汪安钧和郜永宽对视一眼,很快下了决定。

  其实,李鸿章和程学启不停地在逼迫他们动手,但几个人还是有些犹豫,毕
竟如此一来,成了天国的叛徒,在清妖那里,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贼,两边都
讨不到好。可是既然谭绍光戳穿了他们的戏法,几个人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慕王,你不对我们下手,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大错事!既然你不下手,那
我们可就不客气了!「郜永宽说着,猛的抽出了佩刀,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对着
毫无防备的谭绍光一刀劈了下去。

  谭绍光本想去摘佩在腰间的短枪,可是刀锋已经逼到了眼前,慌乱之际,只
能伸手一挡。

  郜永宽的刀在谭绍光的胳膊上豁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染红了他的明黄团龙褂子。

  「你们!」谭绍光虽早已觉察出几人的二心,可是没想到,昔日一道并肩作
战的几个兄弟,竟会真的向他下手,顿时大惊失色。

  「兄弟们,既然已经动手了,就别让他活了!」郜永宽大喝一声,举起战刀
来,又像谭绍光劈了过来。

  「慕王!」小麻雀见了,急忙拔出佩枪来,慌乱之中向郜永宽开了一枪。

  郜永宽愣了愣,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竟无一处伤口。随即又哈哈大笑道:
「你这小兔崽子,居然敢对本王开枪?就你那枪法,从来也没射中过清妖,还敢
来我处摆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慕王一起陪葬吧!「说着,举刀又向小
麻雀砍了过来。

  「快走!」谭绍光一把推开了小麻雀,手中的战刀也已出鞘,格住了郜永宽
的刀。

  「慕王!」小麻雀喊道。

  「走!」小麻雀被推到了一边。那里有一道后门,可以通往慕王府的后院。

  「别让他跑了!牌刀手,拦住他!」郜永宽一边大喊,一边继续向谭绍光挥
刀。

  谭绍光的武艺本不在这四王四天将之下,可是冷不丁地被郜永宽劈了一刀,
手臂疼痛不已,自然也影响了出刀的速度。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转眼间就被
几个人团团围在了中央。

  小麻雀想去救谭绍光,可是凭他的武艺,无异于飞蛾扑火。再看康王、纳王
的那些亲兵,已是狰狞着脸向他扑了过来。若是再犹豫下去,不仅慕王会死,连
他可能也会丧命于此。想到这里,小麻雀咬了咬牙,转身就出了会所。

  他最后一眼看到谭绍光的时候,谭绍光已经被众人乱刃加身,砍倒在地。

  「小子,别跑!」亲兵们追了过来。

  小麻雀听到几声枪响。枪不是对着他开的,只不过离着他并不太远。紧接着,
从后院的一个厢房里,传来了几声惨叫。

  康王等人开始捕杀慕王的亲信,不管是小麻雀,还是谭绍光的左右,只要是
在苏州城里的,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做事做绝,是天国一向以来的作风。当初北王杀进东王府,也是将东殿连根
拔起,只有带兵在外的杨宜清和杨辅清兄弟二人得以幸免。现在的康王和纳王也
一样,既然杀死了谭绍光,就要把整个慕王府都翻一个天。

  小麻雀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后院,刚到后门口,发现整个慕王府里
已经枪声大作,八王的随行亲兵、牌刀手们正在蜂拥着朝王府里杀进去。

  「传康王之命,快把慕王府围起来,不要放跑一个人!」一名带着检点帽额
的凶悍大汉在吆喝着。

  「是!」士兵们答应一声,端着鸟枪杀进府里。

  小麻雀颤抖着又躲回到门后,手里握着十字架不停地祈祷。只不过一眨眼的
工夫,昔日恢弘的慕王府,便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凶神恶煞的八王亲兵杀进府
里,不问青红皂白,但凡是穿着慕王府号衣的人,全都是一通砍杀。

  「喂!你不要命了?」忽然,一只大手伸进门后,把小麻雀拽了出来。

  小麻雀慌乱地定睛一看,这人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生得高大魁梧,身上穿
着锦绣的团龙褂。

  「纳王小殿下?」小麻雀很快就认出了他,正是纳王郜永宽的义子郜胜镳。

  既然被纳王的义子捉住,小麻雀断无生存之理,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快躲到这里来!」郜胜镳拉着小麻雀藏到了一座假山后面。

  「小,小殿下……」

  小麻雀呆呆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父王已经和清妖头李鸿章约定投降了,杀死慕王,只不过是第一步!接
下来,整座苏州城的慕王亲信,都会遭到屠杀!」

  郜胜镳道,「我只能帮你逃出慕王府,接下来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了!来,把这号衣换了!」

  郜胜镳取出一件纳王府的号衣和一块白色的头巾来,丢给小麻雀道:「这样,
现在我父王和其他七位王叔的人马还在慕王府外集结,等到他们都杀进府里去了,
你看着外面混乱,自己想办法溜出去,明白了吗?」小麻雀点点头。

  「还有,」郜胜镳道,「我听到父王说,打开苏州城门之时,八王的人马全
部头裹白巾。你把这块白巾收好了,说不定到时城门一开,能帮你出城!「小麻
雀又点点头。

  郜胜镳将小麻雀留在了假山后面,自己大摇大摆地走出后门,对那正在吆喝
的检点喊道:「都跟我来,那里有慕王的人正在向我们开枪!」一见是纳王小殿
下,检点立马带着圣兵,跟在郜胜镳的身后杀到王府深处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麻雀这才敢探出脑袋,查探外面的情况。果然,除了守在门
口的七八名圣兵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跟着郜胜镳没头没脑地杀了进去。他壮了
壮胆子,从假山后面出来,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

  守门的士兵一见他穿着纳王府的号衣,也就没怎么在意,放他通过。

  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快拦住他!我认得他,他是慕王身
边的小牌刀手!「小麻雀头也不回,拼命地朝着前边逃了出去。

  啪!啪啪!

  身后有人开枪了,枪子呼啸着从小麻雀的耳边掠过。也是第一次,他感觉到
自己竟然距离死神这么近。

  「别跑!」纳王府的人一看枪子没能射中小麻雀,也来不及填装火药,在后
面追了上来。

  一口气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小麻雀抬头一看,竟到了狮子林。狮子林和忠
王府紧挨着,但是现在那里也是火光冲天,枪声此起彼伏。纳王等人虽然对动手
有些犹豫,但事前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一旦发难,同时进攻李秀成的忠王府和谭
绍光的慕王府。而且,城中各处也已经开始捕杀忠于忠王和慕王的将士,到处都
是喊杀声。

  看着穿着同样号衣的人在互相厮杀,小麻雀顿觉心痛不已。苏州虽然已经陷
入重围,可是城内还有数万将士,足以和清妖头李鸿章决一死战。但城池没有被
攻破,内部却已经互相攻伐。

  「就是他!抓住他!」小麻雀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身后纳王府的人已经追
来了。

  他只能接着跑,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他只能没命地跑,即便耗尽身体的最
后一丝力气。苏州城沦陷在即,他恨不得在背后插上一对翅膀,飞到天京城里去,
把这个消息告诉忠王殿下。

  上帝并没有赐给他翅膀!他的两条腿也没能跑过枪子。忽然,他感觉后背一
麻,身子晃了晃,一头栽进了旁边的河塘里。

  山塘。

  午后的山塘,总是这般静谧,仿佛连远处的枪声都不忍心打破这里的镜花水
月。

  沿街的河边,漂浮着几艘花船,从船舱里传出的评弹声,咿咿呀呀,从吴侬
软语中,体会着江南水乡的诗情画意。

  太平天国虽然禁止女子卖淫,但总会有些勾当,在暗地里滋生。

  山塘上的花船,就是在太平天国眼皮子底下的暗娼。

  「九姑娘,城里起了枪声,我看要弗我们今朝早些回转去吧?」一个脆脆的
声音说。

  从画舫里探出一个脑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
蛾眉。但这些还远不足形容这位女子的美貌,苏州的女子,自有一种如水一般的
温柔,润物细无声。在秋波似的的眸子里,藏着哀婉和烟雨朦胧,楚楚动人。

  这个被称为九姑娘的女子道:「好吧,伲收杆回船!」在说话的时候,她的
双眼依然紧盯着苏州城里,一股股浓烟升到了空中,不时地有火光乍现,就像城
外的战场已经搬到了城里。

  「九姑娘,倷来看啥么事呢?」侍女贴心地问道。

  「苏州城里头又要变天了!」九姑娘手推着船窗,有些担忧地说。

  「咦?」侍女忽然叫了起来,「倷看,那漂在河江高头的是啥么事呢?」九
姑娘定睛细看,惊道:「是一具尸体?不,伊好像还来动,快将伊捞起来?」
「尸体「被捞上来了,小麻雀浑身湿漉漉的,气若游丝。

  九姑娘和侍女对视一眼:「是个小长毛?」「将伊带回去吧!救人一命,胜
造七级浮屠!「九姑娘道。

  幽兰巷就在山塘的尽头,这里纵横交错着许多这样的巷子,烟花巷,柳巷,
曾经都是文人墨客们流连忘返的地方。九姑娘的青楼就在幽兰巷里,跟她住在一
起的还有其他几个好姐妹。

  画舫在岸边靠拢了,九姑娘向青楼里的姐妹们招着手,让她们一起帮忙把已
经不省人事的小长毛搬到楼里躺下。

  郜永宽已经忘记了小麻雀这茬子事,慕王已死,苏州城里已经找不到对他再
有威胁的人了,几个袭杀谭绍光的叛徒们合计了一下,马上派人出城,向正驻扎
在阊门外的程学启禀报消息,约定第二天献城投降,凡是八王所部,均换下大红
粗布包头,戴上白色头巾。

  李鸿章十分开心,兵不血刃地开进苏州城,虽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却没想
到这事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当淮勇大摇大摆地冲进忠王府,把那块「万古忠义」

  的匾额摘下来,扔到地上砸碎之后,李鸿章就代替李秀成坐在了正中的那把
交椅之上。

  很快,八王就提着谭绍光的人头来了,他们将血淋淋的人头装在匣子里,呈
到李鸿章的跟前。

  李鸿章看都没看一眼,对郑国魁道:「把发匪谭绍光的首级挂到城门口去示
众三日,晓谕全城!「」是!「郑国魁答应一声,提着匣子便出了忠王府。

  李鸿章将目光盯在堂下站立的八王身上,笑道:「别拘谨,都快请坐!」

  郜永宽等人谢过之后,便分别坐到了椅子上。

  郜永宽道:「李抚台,我等已经献城投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薙发呢?」

  李鸿章道:「薙发这事嘛,先缓缓再说!来人!」

  话音未落,从堂外走来几名侍卫,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整齐
地放着大清的顶戴花翎和官服。

  众人见了,不免有些激动。

  李鸿章道:「大清光复苏州,你们八人功不可没。待日后,本抚台必将启奏
圣上,为你们加官进爵!」

  「多谢李抚台!」八人马上又离座,躬身谢道。

  这时,程学启噔噔噔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禀报道:「大帅,我开字营的人马
想要进入苏州城东,却被长毛拦住去路,死活不让我的弟兄们进去!」

  「哦?」

  李鸿章目视八人,「这是怎么回事?」

  郜永宽忙道:「回禀抚台,当初在阳澄湖上,我等已与程将军约好,献城之
后,城东城西更分一半,太平军全部撤入城东,以作栖身之地!」

  「嗯?程学启,可有此事?」李鸿章又转头问道。

  「确有此事!只是,末将见城中长毛依然披坚执锐,唯恐生变,这才想进入
城东,解除他们的武装!」程学启道。

  李鸿章沉吟了片刻,道:「既是有约在先,那就随他们去吧!啊!八位将军,
本抚台已经在城外的大帐里为你们准备好了午餐,你们先行一步,本抚台在城里
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随后就来!「

  八人对视一眼,道:「谢抚台!」

  郜永宽等人走后,程学启趋近半步,低声道:「大帅,难道你真打算留着这
些乱臣贼子?」

  李鸿章道:「既已投降,断无杀害之理!可是,」

  程学启加大了音量,「淮军克陷苏州之后,接下来还要扫荡无锡、常州等地,
带着这些俘虏,多有不便。更何况,我们的粮饷,远远不够这些人用!」

  「唉!」

  李鸿章叹息道,「杀降不祥啊!」

  「大帅」

  程学启又往前近了一步,道,「郜永宽等人见风使舵,蛇鼠两端,如今肯献
城,不过是见大势已去,这才杀了谭绍光。若是将来,淮军失势,谁能保证他们
不再次倒戈相向呢?带着这些人,随时都有可能会向我们再次举起屠刀,不可不
防!」

  「不行!」

  李鸿章摇头道,「若是杀了他们,我堂堂李抚台,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大帅!」

  程学启摘掉自己的顶戴,放在李鸿章的案上,「若是不杀长毛,末将这就辞
去官职!」说罢,转身向着堂外走去。

  「回来!」李鸿章大喝一声。

  程学启停下脚步。

  「这事……就你去办吧!」李鸿章无奈地说。

  阊门外的淮军大帐,郜永宽等人已经落座,穿上崭新的大清官服,却总觉得
浑身不自在。大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八个,但是各自沉默,好像都怀着什
么心事一样。

  「抚台大人到!」忽然,帐外有人在唱喝。

  众人都站了起来,一起向李鸿章施礼。

  李鸿章道:「大家无需多礼,快快落座!」众人又坐下。

  郜永宽看了看四周,没见到程学启的身影,便道:「李抚台,为何不见程将
军?」

  李鸿章道:「他还有些军务,稍后便来!来,大家别坐着了,边吃边等吧!」

  郜永宽等人又谢了一遍,营里的侍卫马上为他们斟满了酒。第一次在清军大
营里吃饭,众人都抢着敬李鸿章的酒。

  李鸿章几杯酒下去,似乎有些昏昏沉沉,起身道:「本抚台有些不胜酒力,
想去寝帐里歇息片刻,诸位将军自便!」

  众人还想留下李鸿章,可李鸿章干脆一张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把刚刚吃
下去的饭菜全都献祭给了土地。

  大家又是拍背,又是抚胸,好不容易才把李鸿章安抚定了。李鸿章道:「出
丑了!出丑了!本抚台当真喝不下去酒了,诸位慢用,我先行告退!」

  已经把李鸿章灌成了这样,众人也就不敢再留,只能放他离开。

  「哈哈!」

  伍贵文一边落座,一边笑道,「这清妖头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啊!这么快就醉
了!」

  汪安钧喝道:「住嘴!现在你还敢叫他清妖头,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伍贵文这才安静地坐下。

  众人还没端起酒杯,忽然从帐外杀进一队淮勇来,个个凶神恶煞,不问青红
皂白,对着郜永宽等人直砍。

  郜永宽慌忙之中,只能拔出战刀来抵抗。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在越来越多的
刀斧手中,八个人虽然武艺不凡,却还是撑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被制服。

  程学启这时才披着战甲,从帐外走了进来,哈哈大笑。

  「程将军,你这是干什么?」郜永宽等人死都想不到,这竟然会是他们最后
的一顿午餐。

  程学启指着郜永宽等人骂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荼毒江南,死有余辜!」

  郜永宽道:「将军,我们可是在阳澄湖上起过誓的!」

  「哈哈!」

  程学启大笑道,「那都是本将军诓骗你们的把戏!现在苏州已经光复,还留
着你们这些人干什么?杀!「

  「程学启,你这个卑鄙小人!将来必定不得好死!」汪安钧知事已无转圜余
地,破口大骂。

  「本将军好不好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几个人马上就要死了!」程学
启说着,亲自挥刀,一刀砍下了汪安钧的头颅。

  紧接着,刀斧手们一拥而上,对着剩下的七王,一顿乱剁。

  小麻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刚睁开眼睛,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
幽香,就像什么东西被花瓣浸染过后的芳香一样。他发现自己的半边身体有些麻
木,是痛得麻木,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惊讶之间,举目
四看,自己竟然在一张雕工细腻的绣床之上。一个长相端庄的女子,正静静地看
着他。

  「我,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小麻雀下意识地想去摸腰上的刀和枪,但很快
发现,自己的武器已经不知被这些人藏到了哪去。

  「九姑娘,小长毛醒转过来哉!」陪在绣床边的女子喊道。

  九姑娘到了床边,道:「倷醒过来啦?」

  「我在什么地方?」

  「倷来哒幽兰街!倷别慌,我们弗是坏人!「九姑娘道。

  「你们是谁?」

  「我喊小九,倷可以喊我九姑娘!是我们救了倷!」小麻雀这才反应过来,
咬着牙想从绣床上下来感谢,但是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肩头上一阵
撕裂般的剧痛。

  「你躺好了别动!」

  「现在是什么时辰?」

  「十二月五号刚过卯时!」

  「啊!我竟然昏睡了一天!」

  「倷多躺些功夫!等伤好了再走吧!」

  「不行!」

  小麻雀强撑着,这次终于坐了起来说,「我是太平天国慕王殿下的牌刀手,
慕王被叛贼郜永宽等人杀了,我得回去天京报信!」

  」这事整个苏州城里头都晓得啦!慕王的头轱辘这时光正挂在城门高头呢!」

  小九道。

  小麻雀听了这话,更是咬紧了牙关,道:「小九姐姐的救命之恩,小麻雀只
能来日再报了!现在我一定要赶回天京去!」

  小九摇摇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弗拦着倷了!不过,倷长毛的衣裳弗能
穿了,这时光李抚台已经开进苏州城里头,盘查进出长毛!还好我这里有几套男
人的衣裳,倷先换上了,把头剃了,才能太太平平的出城去!」

  小麻雀想了想,小九说得有些道理,便道:「多谢姐姐了!」

  他换了衣服,穿上百姓的粗布麻衣,又让小九帮他剃了头。

  小九道:「倷身上有伤,要是这样出去,守在城门口的官兵一定会搞七捻三
问东问西。好在我来苏州城里还是有些名头的,不管是长毛还是官兵,都吃得开。

  我就把倷送到城外吧!」

  小麻雀没有理由拒绝。

  现在外面情况不明,贸然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小九看来在幽兰巷还算有些门面,既不是太平军的,又不是清妖的,让她送
着出城,比他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来得安全多了。

  收拾了一下,小九向几位姑娘交代了一番,大致就是等他们走后,把勾栏的
门关起来,不管是长毛还是清兵,都不让进,再把小麻雀身上穿来的血衣处理一
下,最好是一把火烧了。

  小麻雀急着出门,小九一把将他叫住,道:「倷弗要命啦?将白巾戴上,现
在整个城里头,毋论军民,都头戴白巾,以示归顺!「小麻雀想起纳王小殿下对
他说过,献城之日,大家都头裹白巾,分清敌友,忙将白巾裹了,跟着小九一起
出门。

  苏州城里确实像变了天一样,穿杏黄色褂子的太平军和暗红色号衣的淮勇混
在一起,互相争执。

  「我们殿下说了,这里是界限,无论是谁,都不让过!」一名太平军士兵拿
着枪拦在路中,把七八名淮勇挡在路障的一侧。

  「呸!什么殿下!现在整个苏州都是我们的,我们想去哪就去哪!你他娘的
给我滚开!「淮勇也毫不示弱。

  小麻雀虽然换上了平民的衣裳,但还是怕被人认出来,毕竟昨天从慕王府里
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被人识破的。现在,淮勇们已经进城,他无意之中,又多
了一帮敌人,只能一直低着脑袋,恨不得把额头上的那块白巾蒙到自己的脸上。

  小九就像牵着弟弟的手一样牵着小麻雀,小麻雀能够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温暖,
让他安心不少。如果不是现在的苏州城,他一定会把今天当成一场艳遇的。

  「伲弗要去朝睬哩哆!」小九在他耳边轻轻地安慰道。

  走了几步,又看到一伙太平军在和淮勇争执。淮勇们要太平军缴械,但是太
平军不同意,双方在街道正中剑拔弩张,好像要随时动起手来一样。

  「好哉!平门到哉!我只能送倷到噶里了!」小九松开小麻雀的手道。

  「多谢姐姐!他日……他日太平天国若是光复苏州,我一定请求忠王殿下,
为你立一块牌坊!不,他现在主掌军务,可以让你到天国来当个女官!」小麻雀
辞别了小九,朝着城门走去。小麻雀心中虽有不舍,但是有任务在身,又不敢多
留。走几步,便回头瞧瞧,发现小九一直再向他挥手。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嘎嘎声,就像木轴在重压之下转动时一样。急忙
抬头望去,却见苏州平门的城门正在徐徐关闭。

  小麻雀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太平军献城投降,无疑成了俎上的鱼肉。

  他看到城楼下,正站着一名乡勇打扮的人,指挥着手下的士兵收起吊桥。

  「你们为什么要关闭城门!」小麻雀拉住那乡勇头领的衣服问道。

  「死开!你这个小赤佬,我看倷是弗想活了!」头领说着,举起手中的枪托,
没来由地就朝小麻雀的身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小麻雀被砸翻在地,还没等他重新站起来,猛然见到城楼之上,一个瘦削的
淮勇将军令人把八颗人头升到旗杆上。小麻雀定睛一看,这人头不是他人,正是
纳王和康王等人,立时大惊失色。

  瘦削将军朗声道:「苏州城里的人都听着,本将军乃是李抚台座下开字营统
领程学启,发匪郜永宽、汪安钧等人已经授首伏法!城内长毛,皆是帮凶!众将
士,传我将令,排射入城,扫荡苏州!」话音刚落,便见数十名手执洋枪的淮勇,
十余人排成一排,共分成三排,对着军民混杂的苏州城里就是一通乱射。

  苏州百姓和太平军都混在一起,枪声一响,不问善恶,立时被射倒了一大片。

  小麻雀呆呆地望着城楼。原来他就是程学启!此前一直见慕王将他当成心腹
大患,但每当交战,劈山炮、开花炮的炮子像冰雹一样落在城头的时候,小麻雀
都吓得快要尿了裤子。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杀死谭绍光的真正凶手。

  可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枪响惊道。紧接着,在他的身后,惨叫声
也响成了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纳王已经投降,还会被杀?为什么?为什么连城里的数万降
卒,他们都不愿放过?

  小麻雀彻底失神了,不知所措的躺在地上,竟然忘了站起来。

  幸好,刚才那乡勇头领一枪托子将他砸翻,第一轮枪子从他的头顶上飞了过
去。要不然,他此时哪里还有命在?

  枪声一起,苏州钟楼上的大钟也开始咣咣咣地响了起来,悠长地回荡在半空。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可是现在的钟声,并不是接渡苦难的客
船来了,而是代表着又一场杀戮的开始。

  「啊!」小麻雀听到了一声尖叫,将他从失神的状态中,又拉回到现实里。

  小九姐姐!小麻雀在转身的时候,看到小姐还站在原地,现在该不会已经让
枪子击中了吧?

  小九没有受伤,却被眼前的惨烈景象给吓到了。离她不到一丈远的地方,一
名活生生的贩子,被枪子射爆了脑袋,鲜血和脑浆一起喷到了她的脸上。小九还
没来得及反应,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才下意识地大叫起来。

  淮勇的第二轮枪子又跟了上来,依然呼啸着从小麻雀的头顶飞过,屠杀着他
身后手无寸铁的太平军和苏州百姓。

  这时,小麻雀听到城楼上有人在大喊:「将军有令,没剃发的、刚剃发的,
一律格杀勿论!「也就是说,划在天国版图下三年之久的苏州城里的军民,谁都
不能幸免。

  小麻雀又开始恐惧起来,就像当初他躲在城垛子下,看着自己的同袍被炮火
炸得血肉横飞,他却无能为力一样。可那时,还有慕王会保护他。现在,谭绍光
的首级已经被悬在了城头旗杆上。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猛的站了起来,趁着第二轮枪子和第三轮枪子交替的间隙,一个箭步,又
飞窜到了小九身边,拉起她的手喊道:「小九姐姐,快跑!」枪声又响了!小麻
雀看到身边的人不停地在倒下,原本祥和安静的苏州,顿时成了战场。太平军和
百姓们都在逃命,人潮刚涌到巷子口,却见巷子里又杀出一队举着寒光闪闪的战
刀的淮勇,不问青红皂白,对着人群便是一顿砍杀。

  小九虽然见过世面,却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已经六神无主。小麻雀只能
拉着她,在一条条狭窄的巷子里面穿行。

  「快!那边有人,别放过他们!」小麻雀的行踪很快就被淮勇们发现,跟在
他们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纷乱,也越来越逼近。

  「哈哈!还是小美人儿!兄弟们,都给我加把劲,在杀了她之前,大家先乐
呵乐呵!「有人在亢奋地喊着。

  小九忽然「哎唷」一声,三寸金莲被横卧在地上的尸体绊倒,将正没头没脑
地往前冲的小麻雀也带翻在地。

  「小九姐姐,快起来!」小麻雀想去扶小九,可是身后的淮勇已经追了上来,
一脚将他踢到了一旁。

  一名看上去像是伍长的淮勇道:「把男的杀了!女的让我们享用之后,也杀
了!」

  「不要!」

  看着举在头顶上的战刀,小麻雀听到了小九的惨叫,他却依然无能为力。

  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他不能救慕王,现在竟然连自己的救命恩人
都救不了。

  啪!凭空忽然传来一阵枪声。枪子不偏不倚,正好击中那举着战刀的淮勇。

  淮勇的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往后栽了下去。

  小麻雀回头一看,只见一座旧屋的阁楼上,伸出三四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在
朝着清兵射击。

  已经被逼到了穷途末路的太平军,已经开始反抗!

  他们本就是为了反抗而生,现在更不能坐以待毙。

  「小心!阁楼上有人放冷枪!」淮勇们惊慌地大叫,纷纷都缩到了街边的屋
檐下去。端起背后的长枪,也三三两两地朝着阁楼射击。

  「小九姐姐,快躲到这里来!」小麻雀二人正处在双方的交火点上,他来不
及扶起小九,生拉硬扯地把她拖到了一家无主的铺子后面躲了起来。

  小九惊魂未定:「哩哆弗是官兵吗?为啥么事要滥杀无辜?」小麻雀没法向
她解释什么叫官匪一家,现在他正要考虑的事情,是怎么从死神的手里逃出去。

  可是,他手无寸铁!他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又开始祈祷起来:「我们
在天上的父……」一轮祷告词还没念完,阁楼上和屋檐下已经交锋几个回合了。

  虽然淮勇的人越来越多,但太平军居高临下,又是从狭窄的窗口瞄准街上,
横飞的枪子根本打不进阁楼里去。一时间,双方竟然僵持了起来。

  「让开!都他娘的给我让开!」小麻雀听到有人在大喊。紧接着,一阵车轮
在石板路上滚动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壮着胆子,从铺子上探出半个脑袋,看到一架四轮车上,被载来了一台又
粗又短的铁炮,炮口朝上,就像一个巨大的石臼。

  小麻雀连忙缩回身体,紧紧地将小九的手拉住:「姐姐,你现在还能跑吗?」

  「嗯?」小九想不明白,不是有阁楼上的太平军暂时在为他们挡住淮勇的屠
杀吗,为什么又要急着逃命。

  小麻雀却像是见到了死神一样,哆嗦着说:「是臼炮!是臼炮!他们挡不住
的!」轰!炮声响了!

  一枚燃烧着的炮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砸进了阁楼。接着,
一声巨响,把整座阁楼就像一个被突然捏扁了的气球一样,瞬间撕裂。不过是一
眨眼的工夫,旧屋就被削平了一半,纷飞的瓦砾和木屑像雨点一样砸到了小麻雀
和小九的身上。

  「快跑!」小麻雀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着硝烟还没散开,拉着小九就往前逃
了出去。

  幽兰巷,也是人心惶惶。地上躺满了尸体,从伤口渗出来的鲜血已经染红了
每一块石板。

  小九和小麻雀一起撞进小九卖唱的小楼里,小九马上挣脱了小麻雀的手,在
柜子里翻了一阵,从里面找出那天小麻雀随身携带的燧发枪和战刀,塞进他的怀
里。

  她显然已经被吓到了,一路上的枪林弹雨和尸体横陈,是她这个只会在青楼
里唱歌作赋的女人从未见过的。她颤抖着对小麻雀说:「你,你先把这个收好!
采菱!采菱!」

  采菱就是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侍女,她对采菱和小麻雀说:」嗯哆两颗人熬稍
躲啦那窗爿后头去,那里有一个橱子……那帮畜生很快就会杀到这里来,嗯哆躲
好了弗要出来,有数了哇?快!」

  小九一边说,一边把两个人都推到了小楼的窗后。

  果然,那里有一口柜子,里面塞满了衣裳,但也正好能够让小麻雀和采菱两
个藏进去。

  小麻雀还想说什么,可以小九已经把他们塞到了里面,将门一关。他们刚藏
好,就听到小楼的门被撞开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冲了进来。

  「将军,她就是幽兰巷的花魁小九姑娘!」一个满脸谄媚的苏州乡绅带着一
个精瘦的,脸上无肉的将军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程学启!

  小麻雀一见到这个人,就恨不得一枪杀了他,牙齿已经咬得嘎嘎作响。

  「啊!将,将军……」小九急忙转身,向程学启行礼。

  「嘿嘿!」

  程学启忽然露出了猥亵的笑意,和他刚刚在城楼上发布屠杀命令的时候,判
若两人,「小九姑娘艳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然是貌美如花,国色天香啊!」

  」既然是将军驾临,小女子就为将军献上一曲。不知将军想听哪一首曲目?」
小九居然换上了一口纯正的金陵官腔雅言。

  「本将军不想听曲,只想要你!」

  程学启依然在露着牙齿笑,白森森的牙齿看上去就像食人的恶鬼。他一边说
着,一边打量了一下小九的身上,发现她满身是血,又换了一副狰狞的面目,道,
「你身上怎么会有血?难道是个女长毛?」

  「小女不是……」

  「哈哈!」

  程学启拉过身后的几个乡绅,道,「你们几个在苏州城里也算是德高望重的
人,快为本将军做个见证,这女子身上带血,必是不良!「

  「是是是!」乡绅们连连点头哈腰。

  「既然是女长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啦!」程学启一边说,一边就把小九摁
到了地上。紧接着,一阵清脆的裂帛声传进了衣橱里。

  「啊!不要!放开我!」小九在拼命挣扎,可是一弱质女流,力气又怎能及
得过终日征战疆场的大将军呢?

  柜子里的小麻雀下意识地把手握在了枪柄上。

  「倷要做啥么事?」就在小麻雀刚要冲出去和程学启拼命的时候,采菱忽然
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小声问道。

  「我要杀了他!」

  「毋可!倷这样出去,弗仅救不了伊,伲都得送命!」程学启当然不是一个
人来的,除了跟着他的那些乡绅,还有几十名亲兵。这时候,别说是小麻雀,就
连谭绍光在场,也不一定能够救得了小九。

  小九已经被程学启剥得精光,她身上的轻纱薄群,根本禁不起程学启像野兽
般的撕扯。

  他粗暴地将小九翻了过来,也不顾旁边那么多人在场,当即也脱下裤子,挺
起那根乌黑的肉棒,狠狠地往小九的下身里捅了进去。

  「啊!」

  小九惨叫了一声。这时,她正面朝着藏了小麻雀和采菱两个人的柜子,在痛
苦中,她似乎也要冲着他们摇头。

  啪!啪!啪!程学启蛮横而有节奏地抽插着,硬邦邦的阳具一下一下地撞进
小九的肉洞里。

  小麻雀和采菱已经不忍再看,一边流着泪,一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种节奏摸约持续了一顿饭的工夫,程学启这才算是完事,心满意足地提着
裤子站了起来。

  脚下的小九已经被他折磨得面色苍白,乌黑的青丝凌乱地挂在脸庞上,紧闭
的眼角似乎闪着泪花。程学启唾了一口,骂道:「不过是个妓女,老子宠幸你,
是看得起你,老子都不嫌你脏了我的身,你他娘的哭什么?来人!」

  守在门口的两名亲兵端着枪进来。

  程学启道:「她是个女长毛,杀了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从屋子里走了
出去。

  两名亲兵同时举起枪,枪口对准躺在地上的小九,同时引燃了火线。从枪口
喷射出来的火光和白烟,一起射在毫无反抗之力的小九身上。

  「啊呜呜……」小麻雀和采菱同时目睹了这场暴行,却又不敢叫出声来,都
是拼命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一边痛哭,一边流泪。

  「走!到下一家去扫荡!」程学启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过了很久,等到枪声和喊杀声渐渐远去,小麻雀和采菱才敢从柜子里出来。

  一丝不挂的小九胴体堪称无暇,白皙的肌肤就像玉石一样晶莹剔透,可是现
在这具绝美的胴体已经彻底丧失了生机,胸口两个血淋淋的枪孔里,鲜血正在不
停地往外冒,身体也在迅速地变得僵硬。

  小麻雀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久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他面前谈
笑风生,一眨眼工夫,竟然成了一具死尸。

  「姐姐!」小麻雀跪了下来,用力地晃动着小九的尸体,可无论他叫得有多
大声,小九已经不能再醒过来了。他只能脱下自己的褂子,替小九盖在身上,免
得她的尸身在死后还要曝光于天下。

  「现在哪个办……」采菱颤颤巍巍地问。

  「等钟声一停,我一定回天京去……」小麻雀咬着牙站了起来,走到窗口,
往外望去。枪声和炮声还在继续,整座苏州城的上空,似乎凝聚了永远也拨散不
开的浓烟。惨叫声依然此起彼伏,不停地上演着几乎和这里一模一样的悲剧。

[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1-7-15 09:54(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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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兰陵不谢花 于 2021-7-15 07:54 发表
总感觉程学启不是这样的人呀……不过苏州之后去嘉兴,也差不多没命了……

李秀成其实很不喜欢王号上的“顶天扶朝纲”……这是洪秀全想来剥夺各王军队自主权的玩意。 ...
苏州杀降是程学启主导,李鸿章默许的,结果坑了中间保人戈登当冤大头。之前看投名状的时候,里面李连杰的角色原型感觉就是程学启,他杀降后亲自屠城没有明确记载,但是纵容士兵劫掠,也算得上是湘军淮军的老传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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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觀眾 于 2021-7-19 01:53 发表
一直想留言一下,但又总也缕不顺要怎么说。感觉是今年征文目前来说最好的几篇小说之一了,上次看太平天国题材的文的时候,还是清军大营的女俘呢,不过那个是南京城攻破之后的事了,现在这个则是从后期将要破城时开始。

对傅的 ...
已经有好几个读者提到电视剧中傅善祥的人物形象了,只能说杨童舒扮演的女状元太深入人心。
本文的主线应该是会一直写到幼天王被俘吧,为了不至于把人物写得徒有其名,只能尽量在历史框架下去虚构,去加工,加入一些电视剧的剧情和肉戏。毕竟这篇还是小黄文,人物形象和大众了解的不一致是正常的。而且作为一篇虐文,人物形象乃至心理的毁灭,才是大多读者喜闻乐见的吧。
历史上的洪宣娇和傅善祥后期几乎没什么记载了,所以虚构的空间比较大。洪宣娇作为女主,肯定不能死在天京城破。傅善祥的戏份会比较多一点,结局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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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6375

               10、迷乱

  天京忠王别馆。

  天王病重,李秀成主掌军政,掌朝仪傅善祥的一切要务,只能都到忠王的别
馆里来向他汇报。

  李秀成坐在正中的交椅上,忠殿的各员将军,分列两旁。

  傅善祥翻着折子念道:「昨日太平门外的圣兵和清妖又发生了战斗,折损圣
兵七人,伤十一人……」

  接着,又翻到了第二页,「章王林绍璋和护王陈坤书屯兵孝陵卫,与清妖头
曾国荃主力交战。清妖以多胜少,占领孝陵卫,章王所部退入天京城内,护王率
残部绕城而走,往常州去了……」

  傅善祥翻到第三页,「忠二殿下又去句容、溧阳筹粮了,但是在回程的途中,
被清妖埋伏,丢了大部分粮饷,现在只能退回城里,伺机再动……」

  李秀成满面愁容,每一件都是不好的消息,可是他却束手无策。

  本以为守天京是一件并没有太难的事,可没想到,竟比他想象中要难许多。

  别的不说,就拿孝陵卫的事,他本来下令,若是孝陵卫守不住,章王和护王
同时退进天京,协助城防,可是护王没有听他的,反倒是保存实力,回他自己的
封地去了。

  「傅簿书,这样吧,」

  李秀成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你让纪王黄金爱带一千人马,从太平门出击,
赶走在那里的清妖。尊王刘庆汉改驻到南城去,接应李容发的粮队。藩王黄万兴
移驻到狮子山,从阅江楼监视清妖水师在江面上的动静……啊,对了,苏州那边
有什么消息吗?」

  「还没有!」傅善祥道。

  「报忠王!」

  话音未落,一名牌刀手闯进大厅,禀道,「慕王手下的小麻雀在别馆门口求
见!」

  「他怎么来了?」

  李秀成道,「快去把他带进来!」小麻雀进了大厅,满身是血,哭着扑通一
声跪在了李秀成面前。

  李秀成之弟,扬王李明成道:「你这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
慕王这次叫你来有什么事,快说!」

  小麻雀好不容易收住眼泪,道:「忠王殿下,慕,慕王他遇害了!」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傅善祥听了这话,手中的折子突然一松,啪嗒掉在了地上。

  李秀成被落地声惊动,忙喊来一名亲兵,让他先行把傅善祥护送回府。

  谁知傅善祥却不愿意,冲到了堂下,拽着小麻雀的胳膊问道:「你快说,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麻雀道:「纳王、康王等人献城投敌,杀了慕王,将他的人头当成了进献
礼。不料……不料,清妖冲进苏州,大开杀戒,数万将士,无一幸免……」

  「啊……」傅善祥越听越觉得浑身冰冷,渐渐地滑到了地上。

  几个月前,她还能感受到谭绍光火热的体温,可是现在,他竟然身首异处!

  「傅簿书,你没事吧?」李秀成想把傅善祥从地上搀扶起来,却发现她的身
子沉得紧,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傅善祥呆呆的,既不回答李秀成的问话,也不流泪,就像魂魄被抽走了一样。

  「容发,」李秀成叫过自己的儿子,道,「你快扶着傅姑姑到别馆的后厢房
里去休息一下!」

  「是!「李容发答应一声,和几名亲兵一起,扶着傅善祥去了后院。

  「大哥,」

  李秀成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说:「现在天京尚有金川门、天
保城、地保城、神策门、太平门等处未被清妖围困,出城尚有生路。若是再晚几
日,清妖淮勇挟苏州得胜之师北上,我等必定腹背受敌。四面一围,只能做笼中
困兽……」

  「李秀成,你别说了!」

  信王洪仁发大怒着拍案而起,喝道,「难道你没看到天王的病势加重吗?若
是让他出城,如何能禁得起一路颠簸?」

  洪宣娇也站了起来,大声说:「大哥,小妹觉得,忠王殿下说得在理!以天
京的局势,如今已经不能死守。若是我们突出重围,南下江西,或是西进湖北,
或许还有可图之机!」

  洪家兄弟素来宠爱洪宣娇这个小妹,洪仁发听她这么一说,呵呵地笑了两声,
搔了搔头皮道:「哥哥也知道,忠王是个好人,可是……」

  洪秀全目视着勇王和恤王等人,问道:「你们觉得呢?」

  二人同时道:「全凭陛下做主!」

  「仁玕,你怎么认为?」

  洪秀全又转头问洪仁玕. 「陛下,我反对出城!」

  洪仁玕道,「金陵城乃是自古帝王立足的基业,东吴、东晋、宋、齐、梁、
陈皆在此建都立业,更有明太祖自金陵开朝,立三百年大业。天京可守不可弃!

  更何况,我天国还有天兵天将护佑,江山自如铁桶般牢固,有妄言弃守者,
必定心怀叵测,借机总览大权!此人,该杀!」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洪宣娇急得都快跳脚。

  洪仁玕和李秀成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像外人想得那么好。相反,他们之间还
有些互相不对付。

  李秀成道:「陛下,臣一片忠心可鉴,绝无半点私心!若有,自当天诛地灭!

  只是迁都一事,势在必行。如今城内粮草已空,城外曾帅围城甚急,外援姗
姗来迟,死守天京,当真只有死路一条,还请陛下三思!」

  「闭嘴!」

  洪秀全也腾的一下立了起来,猛的咳嗽了两声,喝道,「你屡屡称说无兵,
莫不是也想像那些诸王一样,从天京出走?好!你走,朕也不拦着你!朕的铁桶
江山,你不扶,自有人扶。朕之天兵,多过于水,何曾惧怕过清妖?」

  「陛下……」李秀成也感觉到了一股从地底升起来的寒意。

  「都别说了!」

  洪秀全下决断了,「想走的人,都走!想留的人,都留下!他日解围,朕自
当论功行赏!」

  「哥!」

  洪宣娇道,「你多少考虑一下忠王的建议啊!」

  「你也闭嘴!此事不得再议!「洪秀全丢下一句话之后,愤然离去。

  散朝之后,李秀成一个人失落地走出真神圣大殿,不仅仰天长叹。

  「忠王殿下!」有人在后面叫住了他。

  李秀成回头一看,是洪仁政和洪宣娇:「恤王!西王娘!」

  洪仁政道:「忠王,许是本王多嘴,但让城别走之语,今后还是不要在陛下
面前提起为好!」

  李秀成点点头道:「我明白,多谢恤王提醒!」

  洪仁政向他拱了拱手,又回到宫内去伺候天王了。

  洪宣娇叹道:「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知殿下如今打算怎么安排他的去
处?」

  李秀成道:「当初九袱洲大战后,他好歹也算救过呤唎的性命。我打算收他
当个义子,和容发一起练枪习武,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一名太平天国的大将!」

  洪宣娇把目光转向了他身边的采菱,道:「哟!这姑娘倒是生得乖巧,不知
是殿下的何人?」

  李秀成道:「她本是苏州幽兰巷青楼的女子,但为了救小麻雀,她的姐姐让
程学启亲手给杀了,眼下孤苦无依,只能和小麻雀一起来了天京!」

  洪宣娇又是一番感慨,道:「男行和女行有别,忠王带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在身边,免不了别人说闲话。

  依我看,要不让她来当我的侍卫吧?正巧也能让秋妹和汪一中教教她临阵杀
敌的技巧!」

  「若真如此,便多谢了!」李秀成忙拱手答谢。

  天王府,尚书苑。

  傅善祥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李容发送回住处的。

  和她住在一个院落里的其他女尚书这时都有自己的事要在天王府里忙碌,所
以显得空荡荡的。望着冬日里愈见萧条的景色,傅善祥更觉得孤单和无助。

  她无力地瘫坐在玉阶之上,双臂紧紧地把自己的肩膀搂了起来。

  「呃……啊!啊!呜呜……「傅善祥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在忠王别馆的时候,她并不是感觉不到悲伤,只是不知为何,当着那么多忠
殿将军们的面不能失态。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这才把胸中的所有愤懑和委屈
全都一下子爆发出来。

  清冽的泪水溢出眼眶,很快就淌满了她的整张脸庞。她颤抖着,却更觉得寒
意蚀骨。

  还没来得及和慕王长相厮守,他就已经在苏州殉节了。这本是可以预料到的
事,无论是慕王,还是忠王,都早就发现了郜永宽等人的二心,却依然没有办法
制止这事。

  忠王宅心仁厚,慕王从出了童子营,一直跟着李秀成,无意中也被他耳濡目
染。但很多事,不是只靠仁义就够了,尤其是在战场上,还需要杀伐果断的气概。

  「呜呜……绍光……绍光……」傅善祥一边呢喃,一边呼喊着谭绍光的名字。

  这时,她管不了自己的发泄到底会不会被隔墙之耳听到,传到天王那里去。

  如果可以,她宁愿和谭绍光一起在苏州殉城。

  「傅簿书……」忽然,一双长得像女人似的手从前面递过来一块绢帕。

  傅善祥抬起头,失神般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穿着杏黄袍子的何震川,今天戴着风帽,帽上压着银冠。同样也是天王身边
最得宠的文书,但从那次事件以后,傅善祥便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何震川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傅善祥,似乎她的痛苦也在何震川的心里造成了连锁反应,
让他有些不忍。

  「你,你来干什么?」傅善祥抹着眼泪道。

  「慕王殿下的事……我,我也很惋惜……」何震川动着嘴唇,却不知道应该
怎么安慰傅善祥才好。

  虽然曾经何震川也对谭绍光有些嫉妒,但现在他死了,他同样敬佩他是一条
汉子,是天国最堂堂正正的英雄。

  「你走!不要管我!」傅善祥也对何震川没有了恨意,她的心已经完全被伤
痛占据,根本恨不起来。

  何震川没有走,反而在傅善祥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说:「我陪着你!」

  正感到孤独无依的傅善祥,就像身陷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一样,四周皆是掀
得比天还高的巨浪。这时,她亟需抓到一些实物,让她可以暂停漂泊。

  恰到时机,何震川轻轻地搂住了傅善祥的腰说:「别怕!你还有我!」

  傅善祥的腰是僵硬的,就像石化了一样,可是何震川还是将她整个人挽到了
自己的肩头上。

  因为哭泣而抽搐的身体上,依然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似乎从她眼眶里溢出来
的泪水也是带着香味。

  傅善祥还在大哭,泪水扑簌扑簌地从脸上滚落下来,很快就沾湿了何震川的
肩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心如止水,另一个却隐隐有着悸动。何震川感觉自
己的心跳十分厉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苏州之变唯一的得益者,说不
定就是他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和傅善祥依偎在一起,仿佛城外的所
有枪炮声逐渐远去,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夜幕又开始合拢,在空中刮的风也变得凛冽起来,就像天神在云端怒吼一样。

  院子外响起了脚步声,尚书们结束了一整天的忙碌,都回到自己的住处来。

  「善祥?善祥?」何震川轻轻地推了推傅善祥。虽然他宁愿在这个世界里永
远沉浸下去,但很多时候不得不顾及一下世俗的目光。

  傅善祥的呼吸变得平稳,剧烈的抽泣使她变得疲惫,终于趴在何震川的肩头,
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何震川叫了两声,低头看傅善祥的脸,只见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没有被
风干的泪珠,在黄昏的冷风里,不停地震颤。他把傅善祥抱了起来,走进屋里。

  本来他也不会这么大胆,但是听到尚书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便壮起了胆子。

  傅善祥还是没有醒过来。

  屋里的火盆已经全部变成了冷烬,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檀香燃烧后的烟味。

  何震川把傅善祥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看着她美得好像经过无数次雕琢的脸,
叹了口气。就在他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腕部一紧。

  「绍光……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傅善祥依然双目紧阖,梦呓般地喊
着。

  「我不是……」何震川刚想辩解,却又不忍心打搅了她的美梦,只能无奈地
在床边坐了下来。听到傅善祥的叫喊,他的心似乎又被狠狠地割了一刀。

  「别走……别走……」傅善祥仍在呢喃,翻了半个身,双臂紧紧地箍在了何
震川的腰上。

  何震川刚刚沉寂下来的心跳又开始猛烈地撞击起来。他弯下腰,轻轻地拢了
拢傅善祥的头发,将她的发丝拢到了耳后。这样,他就能更清晰地看到傅善祥的
脸。

  脸上的肌肤比苏州的丝绸还要剔滑,高耸的鼻梁下,精致的鼻尖似乎仍在微
微地抽搐。何震川更加心痛起来,忍不住地低下头,把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似
乎在这时,他感觉只有自己的热情还能抚慰她心上的伤疤。

  傅善祥热烈地回应过来,湿滑的丁香软舌马上跟何震川纠缠到了一起,互相
交换着唾液。

  和上一回相比,傅善祥这次更加主动,让何震川啥时间心花怒放。本来还心
存着一丝怜惜和忌惮,但现在,何震川已经无所顾虑,将傅善祥的脸捧了起来。

  压在一起的两张脸,让何震川的嘴唇都迫得变型,似喇叭一样,上唇和下唇
之间,几乎贴到了傅善祥的鼻尖和下巴。

  「唔……绍光……陪着我……陪着我……」傅善祥把何震川整个人都抱了起
来,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和他融合在一起。

  何震川满嘴甘甜,却还是不停吮吸地傅善祥嘴里的口水。在情欲的作用下,
他的两只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在傅善祥的身上乱摸。

  已经有了第一次,何震川在傅善祥面前已经不像刚开始时那么拘谨。他隔着
衣裳不停地捏着傅善祥的乳房,洋溢在掌心里的柔软,让他有些神魂颠倒。

  傅善祥看上去已经有些悲伤过头,神志有些不甚清晰,根本分不清在她眼前
的男人究竟是谁。她任由何震川抚摸着,呢喃在口中的哭泣也变成了呻吟。

  「嗯……绍光……」傅善祥过度悲伤而变得有些沙哑的喉咙里依然能够流淌
出像拨弄琴弦一样的悦耳声音。

  何震川宛如沉醉一般,在傅善祥的身上抚着。不知不觉,竟动手解开了她的
衣襟。

  傅善祥没有抗拒,放开了手脚,似乎要把自己整个身体都奉献出来。

  虽然此时她的眼中依然只有那个内心深处最爱的人,可是何震川甘愿当一个
替身,即便这如梦如幻的场景像昙花一般短暂,抑或是及不来她对谭绍光的十分
之一,但何震川也趋之若鹜。

  傅善祥的衣襟敞开了,她被何震川想剥茧似的,一层一层地剥开来。冬天,
她穿的衣裳也不少,但剥到最后,只剩下一层大红色的绣花肚兜时,何震川还是
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

  完美无瑕的胴体,何震川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在
暗地里偷偷地看上她几眼,可如此近距离凝视的时候,依然感觉到美不胜收。

  「嗯嗯……」傅善祥依然在呻吟着。屋子里的火盆还没有点燃,空气和外面
一样,冷得就像夹了冰渣子似的。在袒露身体的时候,她有些发抖。

  可是天气再寒冷,又怎么抵得过来自内心深处的凄寒呢?

  想要温暖,她只能把何震川搂得更紧。

  何震川胡乱地扯过卷在床边的被褥,往两个人身上一盖。

  恰在此时,灯上的油也燃尽了,忽然一下子熄灭。

  寒冬的夜,总是来得很早。就在整个天王府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乒乒乓乓
地张罗着自己晚宴的时候,夜幕已经彻底合拢了。

  今夜无月,六朝繁华的金陵很快就陷在了夜色之中,唯一的亮光,就是城外
那闪电般掠过的一幕幕炮火,刹那间将城池照得通透。

  在黑暗中,何震川的胆子也就更大了。刚刚进门的时候,他没有忘记反手把
房门给销上了,此时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们了吧?

  他钻进被窝里头,双手用力地捧起傅善祥的两只乳房,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肌肤上,也是满口芳香,令人激动兴奋。

  何震川在不知不觉之中,裤裆里的肉棒已经坚硬起来。无论此刻他有多么怜
惜身下的这位女子,但归根到底,依然免不了身为男人的本性。

  何震川的嘴在滋吧滋吧地吸着傅善祥的乳头,将她的胸口舔得一片湿漉漉的。

  他的掌根也在傅善祥的乳房上用力地揉着,就像捏面团似的。

  傅善祥抱着何震川的后脑,使劲地将他的脸往自己的胸脯里按。看来,她确
实把何震川当成了谭绍光,在不停地挑逗之下,双乳已经坚挺起来。在按压下,
不停地颤抖着。

  傅善祥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火热,吞吐在何震川的脸上,更让这一场温存
变得激情澎湃。

  何震川忍不住地也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在被窝里的黑暗中,也看不清这条肉
棒究竟是怎样一副坚硬、布满青筋的恐怖状,他胡乱在用手在自己的裆部探索了
一番,终于捏住了阳根,拼命地挤进傅善祥的双腿之中,用力地往里一顶。

  傅善祥的火热的肉洞里已经有些泛滥,滑腻的蜜汁滋润了龟头,让整条肉棒
顺利地插到了她的花蕊深处。

  「啊!」傅善祥顿时叫了起来,柔软的胴体也一下子变得紧绷。

  小穴似乎早就在等待着肉棒的进入,但一下子袭来的饱胀感,还是令她有些
吃不消,僵硬的双腿不自觉地盘到了何震川的腰上,让盖在他们身体上的那层被
子更加高耸。

  「快!快动!」傅善祥轻轻地在何震川的耳边吹着气,虽然是在恳求着对方,
但自己的腰已经开始网上挺了起来,一下一下不住蠕动。

  何震川瞬间感觉到整条阳具已经被湿软温暖的嫩肉包围着,紧致的张力让快
感一阵阵如电流般传递着,逼着他也跟着把腰杆前后挺动起来。

  肉棒在傅善祥的小穴里不停进出,何震川发现肉洞里的汁液越来越多,已经
开始往外冒。不一会儿,被窝里已经变得十分潮湿,再摸摸垫在傅善祥屁股下的
毯子,也变得湿漉漉的。何震川感觉自己的耻毛已经完全被傅善祥的淫水沾湿,
即使躲在被窝里,也有些凉飕飕的。

  他深吸上一口气,嘴里依然叼着傅善祥的乳头,屁股却往前推动得更加猛烈。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实在太紧,没有清脆的撞击声,但整床被子已经像风箱一
样,哗啦呼啦地不停起伏着,把外面的冷空气灌到里头。

  二人丝毫也没觉得寒冷,在热火朝天的激情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抵挡得他
们二人的偷欢。

  「呀……呀……亲我……快亲我……」傅善祥似乎感觉来自乳头上的吮吸并
不能满足她,她将何震川的脑袋在胸口上按得更加严实。

  何震川感觉有些气闷,嘴里「唔唔「地叫个不停,可是不管再怎么气短,也
不想轻易地错过这次难得的欢愉。

  傅善祥的双腿在何震川的腰上越盘越紧,几乎两个人的身体融合到了一起。

  当何震川把肉棒顶到最深处,仿佛遇到弹簧一样,瞬间又把屁股高高地抬了
起来。

  黏附在他身上的傅善祥,也跟着一起升抬上去,背部离开了床面,很快又重
重地落回床面,把木床的四条腿摇晃地嘎吱嘎吱直响。

  「啊!」忽然,傅善祥大叫一声,十指紧紧地抓在了何震川的背上。她的指
甲修剪得十分精致,就像玉兰花一样。这时,这美丽的指甲竟成了一件厉害的杀
器,嵌入到何震川的背部的皮肉里去,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印。

  何震川背部生痛,但痛觉更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变得疯狂,肉棒在傅善祥
的小穴里抽插得更加猛烈。

  傅善祥已经快到了高潮的边缘,知书达理,冷静理智的女人此时再没有丝毫
矜持,淫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她的肉洞在收缩,猛烈地挤压着何震川的龟头。如果不是她在极度悲伤中认
错了人,何震川根本体验不到如此令人亢奋的经历。他也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
力气,开始冲刺。

  傅善祥在狂乱地抖动着玉体,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澎湃的快感。她大叫着,
阴精从肉洞里涌了出来。

  何震川感觉龟头上又是一热,胯下变得更加潮湿了,在大脑的一片空白之中,
发现肉壁挤压着他的阳具更加紧致。顿时,他的丹田一松,精液也跟着从体内猛
冲而出。

  「啊……」傅善祥舒服地叫着,就在射完阴精的一刹那,绷紧的身体顿时柔
软下来,一边娇喘,一边瘫卧在了床上。

  夜已深沉,何震川也不打算回自己的宅子里去休息了,索性就缱绻在傅善祥
的床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傅善祥在高潮之后,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发生的所有一切,对她来说,仿
佛不过是一场春梦。

  何震川低头看着她,睫毛上依然挂着泪珠,刚刚的欢愉丝毫没有抹去她心里
的悲伤。何震川愈发疼惜眼前的这个女人了,于是把她抱得更紧,仍滚烫着的双
唇贴到了傅善祥的额头上。

  傅善祥似乎被她惊动,缓缓地睁开眼睑。看到几乎和自己的脸只有咫尺之遥
的何震川,忽然道:「怎么是你?」

  「我……」何震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欲言又止。

  傅善祥挣扎了几下,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是何震川却抱得她越紧,试
了几次,都徒劳无功。最终,她好像放弃了,渐渐安静下来。

  在宿命跟前,她总是感到无力,越是抗争,就越觉得痛苦。所以,她只能放
弃,不管接下来降临在她身上的将是什么,她都只能认了。

  「善祥,我,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何震川温柔地说。

  傅善祥没有出声,最爱的人尸骨未寒,她不可能接受何震川的求爱。可是,
现在想抗拒也无法抗拒,只能重新闭上眼睛。默默的,一行清泪又从脸颊上滑了
下来。

               11、诱奸

  钟山下,太平军校场。

  幼西王萧有和,幼南王萧有福,信王洪仁发的长子巨王洪和元,次子崇王洪
利元,三子元王洪科元、四子长王洪瑞元、五子见王洪现元、六子唐王洪瑭元、
七子同王洪同元、八子次王洪锦元,勇王洪仁达的长子定王洪钰元,次子汉王洪
釪元,以及忠二殿下李容发,刚刚成为李秀成义子的小麻雀,一行十几人,排成
一排,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杆毛瑟燧发枪。

  洪宣娇一身戎装,杏黄色的袍子与风帽的披巾在脑后随风翻飞。她的风帽上
压着银冠,英姿飒爽。

  只见她将令旗高举,喝道:「开枪!」

  十余名王子手中的燧发枪同时喷火,齐射在三十步开外的靶子上。忠二殿下
的枪子正中红心,其余诸王子的靶心各有偏差,唯独小麻雀脱靶。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长枪发呆,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洪宣娇走过来劝道:「别失望,接着努力,终有一天你也会和你二哥容发一
样,射中红心的!」

  小麻雀道:「西王娘,在苏州的时候,我就听慕王殿下常常夸赞你的枪法,
恐怕我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达不到你的境界了!」

  洪宣娇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不要心急,慢慢来嘛!我也不是一两天就练
好枪法的。我跟你说,开枪的时候,目光要盯准了靶心,心无杂念,聚精会神!
你看我的……」

  话没说完,她就嗖的拔出了腰间的短枪,对准小麻雀脱靶的那个靶心,一枪
射了出去。

  毫无疑问,正中红心。

  洪宣娇一边摸出枪子来,一边往枪口里填装火药。很快,她又把手抬了起来,
轰的又是一枪。

  三十步外的靶子动也不动。

  读靶的式王萧三发却高喊道:「红心!」

  原来,洪宣娇的枪子直接从她第一枪的枪孔里钻了过去,分毫不差。引得校
场上的诸位王子满堂喝彩。

  洪宣娇收起了枪,对小麻雀道:「看到了吗?开枪的时候,要人枪合一…
…」

  一旁的李容发也笑了起来:「西王娘,你现在和他说得那么深奥,他定是理
解不了。照我说啊,你就认准三点一线,什么也别想,扣动扳机就完事了!」

  洪宣娇道:「也是!小麻雀,你和你的二哥好好再练练!」

  「娘!」

  萧有和与萧有福跑了过来,道,「我们今天的成绩还不错吧?」

  洪宣娇道:「你们看看李容发,什么时候你们的枪法要是能与他一样了,次
次都射中红心,为娘也就满意了!」

  这二人虽然获封幼西王和幼南王,协助幼天王把持朝纲,可是对他们的母亲
却依然有所忌惮,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这时,式王萧三发走了过来,对洪宣娇道:「嫂子,你就别为难他们两个了!
将来他们也是帮幼天王打理朝政的,不需要和将军一样去冲锋陷阵。枪法练得再
好,怕是到时候也不一定能够用得上!」

  萧三发是萧朝贵的族弟,王府就建在紧挨着西王府的地方。虽然萧朝贵早已
阵亡,但萧三发依然称呼洪宣娇一声嫂子。

  「那也不行!」

  洪宣娇教子甚严,「天国的江山都是打出来的,就算是掌朝听政,没有半点
武艺怎么能行?」

  李容发道:「西王娘,今日父王在别馆里还有要事嘱托,我与弟弟便先行离
开了!」

  洪宣娇道:「好!你们去吧!」

  本来,她还想多教训一会王子们。

  天国诸王的王子自是不可能进童子营的,尤其是信王和勇王的子嗣,所以都
交给洪宣娇来管教他们。

  今天,她也知道,军情紧急,忠王必定在馆府之内对李容发等人有所训话,
又道,「今天暂且先到这里吧!」

  萧有和兄弟二人和诸王子如获大赦,一声欢呼。

  洪宣娇看着这些不成器的王子,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萧三发道:「嫂子,他们都还小,不必如此苛责!」

  洪宣娇道:「可是,如今的形势,可容不得他们慢慢长大!」

  李容发和小麻雀走出校场,一起向忠王别馆内行去。繁华的金陵已是一片萧
条,比李秀成刚进仪凤门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冷清。

  由于天王病重,忠王主持军政,为了时时能向天王禀报,李秀成又把行馆移
到了天王府旁。从钟山校场到天王府去,也有二三十里的脚程。

  临近玄武门的,是有「金陵明珠」之称的玄武湖,沿着玄武湖上的堤坝走过,
便可遥望「南朝第一寺」的鸡鸣寺。

  太平天国不信佛教,所以鸡鸣寺的香火如今看起来,也并不十分旺盛。

  「二哥,你看,那些圣兵在做什么?」刚过鸡鸣寺,小麻雀就从马鞍上直起
身子来,指着前头的一处宅子道。

  七八名穿着号衣的圣兵全副武装,正冲进一座宅子里头,不停地往外搬东西。

  李容发道:「是信王府和勇王府里的人!」

  不需要李容发接着往下说,小麻雀也能猜到后面的意思。信王洪仁发和勇王
洪仁达大肆搜刮天京里的民脂民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小麻雀气不打一处来,正要策马跑上去,却被李容发一把拉住,问:「你要
干什么?」

  「当然是制止他们!「小麻雀义愤填膺地道。

  「贤弟,你别多管闲事!忠王府和信、勇二王府互相对付不来,你可千万莫
要惹出什么争端!」

  「不行!」小麻雀脑子一发热,便挣开了李容发的手,冲到了那些圣兵跟前。

  圣兵们正在掠夺的是一家看上去还算富裕的宅子,门额之上挂着「黄宅「二
字。

  一名圣兵扛着满满一箱子绸缎,正要跨过门槛,却被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拉
住,哭喊着:「各位军爷,但请收下留情,这已是小人宅子里最后的一点积蓄了,
若是你们都拿走了,我们一家数口,还怎么过活?」

  这时,又一名圣兵扛着一麻袋的精米从里屋出来,对着那老人便是一脚,骂
道:「老不死的,家里原来还藏着精米不肯上缴圣库,莫不是想献给清妖?」

  老者被踢翻在地。旁边一位年不过二十的美貌姑娘连忙将他扶住,道:「爹
爹,你没事吧?」

  这姑娘看上去有些文静,极有小家碧玉的精致,仿佛是夏日荷塘里的芙蓉一
般,清新脱俗。

  「哈!原来还有个美娘子啊!」

  扛米袋的圣兵把东西往地上一丢,一脸淫笑,朝着那姑娘扑了过去,「来,
先陪着爷几个乐呵乐呵!若是伺候得我们舒服了,我们就可以考虑考虑,给你们
留点……哎唷!」

  圣兵的手还没沾着那姑娘的身子,便被李容发从斜刺里狠狠地蹬了一脚,飞
出两三丈远。

  忠王的几个儿子和义子当中,就属李容发武艺最是高强。他见劝不住小麻雀,
却又怕他吃亏,便只能自己抢先一步动手。

  「哪里来的小鬼,竟然殴打我们信王府的人!「圣兵纷纷抛下夺来的财宝饷
银,蹭蹭蹭地抽出佩刀来。

  李容发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牌,亮给众人,高声喝道:「我乃是忠王之子,看
谁敢造次?」

  「啊!是忠二殿下!」圣兵们本仗着自己是信王府的人,耀武扬威,想来整
个天京城里没人敢触他们的虎须。可没想到,这次居然碰到一颗硬钉子。

  忠二殿下李容发年纪轻轻,却战功赫赫,若真动起手来,他们怕是赚不到便
宜的。

  「滚!」李容发收起金牌,喝道。

  圣兵们留下抢了一半的财宝,狼狈而去。

  小麻雀把地上的老人和姑娘都扶了起来,问道:「老人家,小姐,你们没事
吧?」

  「多谢二位小哥出手相助,大恩大德,不能言谢!」老者和姑娘急忙施礼道。

  小麻雀这才看清,姑娘双眉若柳,两目如星,面上虽不施粉黛,却胜似淡妆
浓抹,身段娉娉婷婷,宛若风中荷叶。

  李容发拍了拍小麻雀的肩膀道:「贤弟,别发呆了,父王还在等着我们呢,
赶紧走吧!」

  小麻雀回过神来,忙对两位拱了拱手道:「在,在下不叨扰了,就此别过!」

  「等等!」

  姑娘却拉住了小麻雀的袍子,道,「还未请教两位壮士的尊姓大名!」

  「在下李容发,这位是我的弟弟……」

  李容发的话没说完,小麻雀便接了上去:「我叫小麻雀!」

  姑娘秋波流转,道:「我叫婉梨!」

  在路上,李容发发现自己的这位弟弟有些魂不守舍,便打趣道:「咦?贤弟,
你是不是对黄家的那位婉梨小姐念念不忘?」

  「二哥,你别胡说!」

  「哈哈!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二哥请讲!你若是看上黄家的小姐了,那采菱怎么办?」

  「我,我和采菱也没什么!」小麻雀面红耳赤地辩解道。

  忠王书房内。

  李秀成一边翻看着傅善祥早上送过来的苏南战报,一边对两位儿子道:「呤
唎出天京之后,在上海夺了洋枪队的飞而复来号,驰援无锡。

  可是淮勇挟苏州得胜的余威,势不可当。如今无锡沦陷,潮王战死,常州的
护王陈坤书又频频告急。

  常州如今乃天京城外唯一门户,一旦丢失,阖城将士,便无退路。

  「容发,你与陈承琦二人合计一下,率三千人马出城,去解常州之围!」

  「是!」

  李秀成又道:「这次不比往时,李鸿章和程学启的淮勇也在北上,他们手上
有戈登的洋枪队,火器远甚太平军数倍,你当小心行事才是!」

  「孩儿明白!」

  「父王,」

  小麻雀道,「孩儿也要去杀清妖,让我跟着二哥一起去吧?」

  「不行!」李秀成道,「这一个多月,你跟西王娘学枪法,可能成绩?」

  李容发掩嘴笑道:「父王,他天天脱靶,要不是西王娘脾气好,换个别的老
师,恐怕早就将他从钟山校场赶出去了!」

  李秀成道:「你枪法未成,还是继续留在城里学习武艺。等到什么时候,你
的枪子不再脱靶了,为父便考虑让你和你二哥一起出征!」

  天王府寝宫。

  洪秀全依然卧在病榻上不能起身,床边伺候的除了傅善祥外,还有洪宣娇,
幼天王,信王,勇王,干王等几人。

  天王拉过干王洪仁玕的手道:「仁玕,朕虽不能临朝,但对天下大事,还是
了如指掌。如今苏南大势已去,天京更是岌岌可危。忠王在苏南经营多年,白白
放弃,自是不会甘心的。他心不在天京,这城池自也守不住的。朕听闻,各路勤
王之师几十万已经齐聚在安徽、江西,你即日出城,召这些大军入城协守。若能
解天京之围,朕便记你大功一件!」

  「是!」洪仁玕答应道。

  「还有,湖州的堵王和嘉兴的荣王那边战况如何?」

  洪仁玕道:「清妖兵分两路,一路北上,直逼天京,另一路南下,围困湖州
和嘉兴。如今那二城也困守多日了!」

  天王道:「你不是与那堵王黄文金素来要好?这次出城,若是可以,将他召
回天京,可替李秀成掌军务大权!」

  「是!」

  「好了,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天王一边咳嗽,一边虚弱地挥了挥手道。

  傅善祥与洪宣娇不和,怕又遭她的白眼,所以故意慢走了几步,跟在几位王
爷的身后。

  萧有和与萧有福二人见了母亲,不禁有些胆怯,低着头道,「我们在等幼天
王……」

  「啊!没错,姑姑,他们确实是在等我!」幼天王洪天贵福急忙道。

  「是吗?」

  洪宣娇将信将疑,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呃……姑姑,是这样的,」

  幼天王道,「我们约好了要去马场比试骑术!你瞧,掌朝仪出来了,由她带
着我们一起去,想必也不致惹出什么乱子来!」

  洪宣娇一见到傅善祥,便一副不搭不理的样子,遵嘱道:「你们早些回府!」

  傅善祥一脸茫然,道:「幼天王,幼西王,幼南王,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姊姊!」

  萧有和一脸谄媚,拉住了傅善祥的手道,「我们几个正在商议,要去马场骑
马,不知道姊姊有没有闲暇,带着我们一道前去?」

  傅善祥的职责,就是每日把大臣们的奏报汇总,分轻重缓急呈给天王或者忠
王,至于操持,那便不是她的事了。所以散朝之后,若非有大事,她就只能回到
尚书苑里去,枯燥度日,就像等死一般。

  最近冬去春来,阳光正好,她也正好想去散散心。

  尤其是萧有和的那一声姊姊,直喊到她的心间里去,让她觉得有些美滋滋的。

  「那好!」

  傅善祥道,「不过,最近城外到处都是清妖,你们几个人切不可乱跑了!」

  「行!都听姊姊的!」萧有和应道。

  临朝的八张交椅上,这三个孩子便分上了三把,尤其是在天王病重后,朝廷
里有很多事,都交给幼天王处置。交给幼天王,相当于就是交给幼西王和幼南王。

  如果说,太平天国的天下分成三分,洪家自是占其中两分,剩下的一分,便
是萧家和忠王。这三个孩子年纪虽小,在天国可谓举足轻重,如果能够依附上他
们,等到天王宾天之后,傅善祥的地位无疑会比现在更加显要。

  在正月时,湘勇已经攻破了太平门和神策门外的太平军堡垒,彻底围城,不
过钟山上的天堡城和龙脖子的地堡城还在李秀成的手中,所以钟山和覆舟山一带,
天国的人还能随意活动。

  傅善祥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虽然她手无缚鸡之力,但如果运气不好,遇上清
妖的话,她也只能拼命保护几位王子。

  三位幼王跟着她的身后,看着坐在马鞍上的傅善祥,腰杆笔挺,随着马匹的
晃动,她的腰也在左右扭着,纤瘦的腰肢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折断似的。

  就在上个月,洪天贵福在天王的旨意下,又纳了一位王娘。尽管才只有十六
岁,可这已经是他第三位王娘了。不过,他并不十分中意新讨的王娘。这些大臣
们的女儿,虽然个个貌美如花,却让他感觉有些枯燥乏味,千篇一律。

  可是傅善祥不一样,她除了性感成熟之外,还有一股子以洪天贵福这个年纪
并不能说清道明的魅力。古往今来几千年唯一的女状元,自非寻常人家的女子可
比。虽然她不能像洪宣娇那样冲锋陷阵,但从身体散发出来的奇特魅力,是绝无
仅有的。

  幼天王和他的两个表兄弟看了,喉结又开始上下滚动起来,咕咚咕咚地吞咽
着口水。虽然傅善祥是天王的女人,在天国早已不是秘密,但幼天王等人还是有
些想入非非。

  钟山之下,钟灵毓秀,不仅是东吴大帝孙权的安息之地,还是明太祖朱元璋
和长子朱标的寝陵所在,无论风水还是景色,都堪称天下绝唱。

  傅善祥身为金陵人氏,早就看惯了这些美景,拉住马缰回首对三位幼王道:
「我们到了!」

  马场就在钟山校场旁边,是太平天国定都之后,在原先清妖马场的基础上改
建的,用来圈养战马。

  不过,金陵围城之后,这里已经基本上荒废,不再有什么人来。

  养在这里的战马,也全都被送到前线去了,只有将军们演武的时候,才会出
现在这里。

  洪天贵福、萧有和、萧有福三个人翻身下马,傅善祥疑惑地道:「三位殿下,
你们不是要来这里练习马术么?为何到了此处,却又下了马?」

  洪天贵福道:「姊姊,我们这一路走来,骑马骑得有些累了,不妨先休息一
下!」

  「啊……」傅善祥半信半疑,但既然三位小殿下这么说了,也就不在多想,
扳住马鞍,正要从马背上下来。

  萧有和、萧有福二人看了幼天王一眼,发现幼天王正在朝他们两人不停地使
眼色。

  这两人马上会意,感觉向傅善祥围了上来,故作殷勤地道:「姊姊,看你一
路上也累了,我们来扶你下马吧!」

  「那怎么行?」傅善祥顿时慌张起来,

  「你们是天国的小殿下,我区区一个掌朝仪,如何消受得起……哎唷!」

  萧有和、萧有福二人根本不是去扶傅善祥的,而是趁机拉住了她的袍子,使
劲地将她往地下一拉。傅善祥毫无防备,这时左脚已经离镫,只剩右脚还踩在马
镫之上,重心不稳,惊叫一声,滚落下来。

  萧有和、萧有福毕竟年纪还小,抱不住傅善祥的身子,三个人同时滚在了地
上。那兄弟两人趁机压到了傅善祥的身上,两手在她的胸前不停地乱摸。

  傅善祥感觉自己被人占了便宜,急忙双臂抱胸,叫道:「小殿下,你们干什
么?」

  萧有和与萧有福一人抓住傅善祥的一条胳膊,用力地按到了两边。这时,幼
天王趁机扑了上来,骑坐在傅善祥的身上,道:「掌朝仪,本殿已经垂涎你许久
了!啊,今天,今天就让我好好宠幸宠幸你吧!」

  「啊!幼天王,这不可以……」傅善祥情急之下,双腿在地上不停地蹬了起
来,把袍子蹬得一片凌乱。

  事发突然,她根本想不到幼天王小小年纪,也会有这样的念头。虽然有着太
平之花的美誉,身边也不乏充满了占有欲的目光围着她,可是她完全忽略了洪天
贵福的存在。

  打从一开始,她只是把洪天贵福当成一个小主子而已。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幼天王有些方面和他的父亲还真是有些相像,当兽
欲霸占他身体的时候,面目也跟着狰狞起来,原本看上去尚有些秀气的五官,此
时就像要冒出火来似的。

  「啊!是,是……」傅善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仅是因为她和幼天王的年龄差了一倍,两个人走出去,说他们是母子都不
会有太多的人怀疑,更由于她现在明面上还是天王洪秀全的女人,怎么能一女共
伺父子两人呢?

  「是因为你和我父王有那些见不得的勾当吧?」

  洪天贵福说话倒也不加忌讳,狞笑着道,「有一次,我偶然撞见你在龙床上
侍寝,真是太风骚了!那天之后,本殿就发誓,一定也要尝尝你的身子!」

  一边说话,一边已经用力地撕开了傅善祥的衣襟。

  「啊!幼天王,不可以!」傅善祥虽然是太平天国的人,但从小读的还是四
书五经,伦理纲常早已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你从了我,等父王宾天之后,我就让你当我的王娘!」幼天王说着,继续
撕扯着傅善祥的衣服,很快就把她的胸部袒露出来。

  傅善祥虽然想反抗,但是双臂又被萧有和、萧有福两个人压得死死的。

  十五六岁的年纪,最是蛮力,一时半会,竟让她无法从三个孩子的身下挣脱
出来。

  幼天王在剥开了傅善祥的衣裳之后,竟被眼前那两团丰满的白花花乳房给看
呆了。

  在春日的煦阳下,他感觉到天上的太阳几乎搬到了傅善祥的身体上,反射出
来的柔光令她眼花缭乱。

  「幼天王!快动手,要不然等下来人了就不好办了!」萧有和催促道。

  「怕什么?」

  幼天王这才回过神来,「本殿将来是要继承天国大业的人,宠幸一个宫女,
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看谁那么大胆子赶来指责我?」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双手
捧起了傅善祥的双乳,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了下去。

  「唔唔……幼天王,不要这样……唔唔,你们放开我……」

  在这些小孩子跟前,傅善祥几乎没有任何兴趣,比当初被何震川强暴时还要
来得痛苦。

  她依然不停地扭动着身子,绵绵无力地挣扎着。

  她不敢用太大的劲来反抗,怕伤到了幼天王,但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却又不
得不坐视不理。

  幼天王又舌尖在傅善祥的乳沟中间不停地滑动着,粗重的喘息声也变得含糊
不清。

  他一边吸食着傅善祥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一边把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往下滑,
好像要一鼓作气,把傅善祥的整个身体都舔上一遍。

  幼天王在不停地往下舔时,还不忘把傅善祥的裤子也跟着一起往下褪。

  平坦的小腹和光滑的大腿露了出来,长在阴阜上的那一小撮乌黑的耻毛,油
亮油亮的,被梳理得很是齐整。

  「呀……」傅善祥感觉下体一凉,知道自己的嘴隐秘的部位已经暴露,只能
紧紧地夹起大腿,死也不肯分开。

  幼天王把双手按在傅善祥的膝盖上,用力地分张了两次,却不得如愿。就在
他懊恼间,忽然发现从傅善祥的袍子里滚出一样东西来。

  是烟杆!幼天王好奇地拿起烟杆,拿到鼻孔下嗅了嗅,惊喜地叫道:「好啊!
你居然在吸鸦片!」

  「啊!不是的!幼天王,你听臣解释!」傅善祥开始慌了起来。倒不是害怕
她吸鸦片的事被公之于众,而是怕被洪宣娇知道,她和她的两个宝贝儿子在一起
的时候,竟然随身私藏鸦片。

  这事,想必她又会大做文章了。

  「不用解释了!你解释本殿也不听你的!只要你乖乖地把腿分开,伺候得我
舒服了,这件事本殿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幼天王似乎仍不死心,又用手把傅
善祥的大腿使劲地扳了两次。

  傅善祥拼命地摇着头。

  幼天王道:「啊,我知道你最怕什么!你最怕我的姑姑是吗?你要是现在不
听我的,我就把这事告诉我姑姑去!」

  「不行!幼天王,使不得!」傅善祥喊道。

  「那你听话!」幼天王盯着傅善祥的双腿道。

  这双修长结实的大腿上的肌肤,就像一面镜子似的,光滑,鉴人,让他忍不
住又想埋下头去舔个够。

  可是现在,双腿中间的春色才是最撩人的,幼天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
究竟。

  傅善祥仰面躺在地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湛蓝的天空和四周山峦上愈发变得
葱翠的枝叶,这让她好像一丝不挂地被展览在整个天地间,毫无隐私可言。

  她打从心底里是抗拒的,却又怕洪宣娇的严苛,指不定会让她因此而丢了性
命。

  在幼天王的威胁下,她只能不情愿地卸下了腿上的力道。

  「哈!」幼天王心头一阵欣喜,当他在此用手在傅善祥膝盖上使劲的时候,
终于如愿以偿。

  雪白的肌肤上镶嵌着一朵像盛开牡丹一样的肉唇,从微微张开的肉缝中,可
以窥探到更深处的秘密。

  看上去有些凹凸不平的肉壁在紧张地蠕动着,似乎有一层透明的薄膜覆盖在
上面,看起来十分诱人。

  「唔唔……」

  傅善祥羞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她咬着牙,把脸紧紧地扭到一边,「求求你,
幼天王,不能这样!」

  「掌朝仪,我已经想宠幸你很久了,现在你别做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啊!」

  幼天王把自己的身体挤到了傅善祥的大腿中间,忙乱地剥下了裤子,从裤裆
里掏出那条坚硬的阳具来。别看洪天贵福年纪小,但身体已经差不多发育完全,
肉棒比起成年男人来,毫不逊色。

  一看到幼天王的下体,傅善祥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就像燃烧一样滚烫,下意识
地又想夹起双腿来。

  可是现在她的大腿中间挤进了幼天王整个身体,已经不能再像原来一样严防
死守,密不透风。

  幼天王把手按到了傅善祥的盆骨两侧,猛的往前把腰一挺,那根粗壮的巨物
便捅进了花蕊之中。

  「啊……呜呜!」傅善祥的眼角忽然有些发酸。她感觉这辈子已经经历了太
多男人,东王、慕王、天王,现在竟然又多了何震川和洪天贵福。

  尤其是当洪天贵福在抚摸着她身体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巨大的年龄差异,让
她的羞耻心更甚。

  幼天王也早是有三个王娘的人了,虽然比起天王来还差许多,但也算知晓人
事了。肉棒刚一插进去,腰部便前后不停地晃动起来,丝毫也不顾及身下的傅善
祥曾是他父王最疼爱的女人。

  他每一次插入都很有劲,似乎真的如他所言,已经对傅善祥垂涎了许久。一
朝得愿,不遗余力。

  傅善祥很想让幼天王停下来,可是她比谁都明白,幼天王是不会听她的话的。

  在整个天国,也或许只有他的母亲赖王娘和他的姑姑洪宣娇能够制得住他。

  「啊!好爽!好爽!本殿,本殿要插烂你的骚穴……啊!」幼天王心花怒放
的时候,一边乱叫,一边双手又把握在傅善祥的双乳之上,不住地揉摸着。

  那两团雪白的肉球在他的抓捏下,被无情地挤压成了扁状,乳头也因为充血
而一下子变得鼓胀起来,从粉色变成了暗红。

  「呜呜……」傅善祥被三个孩子同时控制得死死的,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承
受着每一次抽插给她带来的羞耻。

  幼天王的肉棒变得越来越粗壮,好像比刚刚亮相的时候又大了一圈。乌黑的
阳具染上了从女状元体内分泌出来的淫水,变得更加顺滑。

  幼天王很快就要高潮了。不只是傅善祥,就连他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和女人
交合也只是第一次。

  除了阳光和绿叶,甚至还能看到天堡城和地堡城上面飘扬的黄色大旗。他不
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被人看到而笑话,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兴奋。

  驰骋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自己再也守不住精关了,要是在咬牙坚持下去,
说不定肉棒就会因为过度压抑而爆裂。

  「啊!射了!」幼天王大叫一声,腰部猛的往前一推,把整根肉棒彻底没入
傅善祥的小穴之中。

  在人们看不到的某个隐蔽角落,精液已经被释放了好几波。

  在极度的亢奋之后,幼天王的肉棒迅速疲软下来,吃力地差点没扑到女状元
丰满的胸口上去。

  忽然,萧有和大声地叫了起来:「幼天王,你看,她,她这是怎么了?」

  傅善祥似乎也像来了高潮一样,整个身子都在痉挛着。可是,她这一痉挛起
来,又是无休无止,吓得几个小殿下面无人色。

  「是,是毒瘾发作了!」还是萧有福更有见地一些。

  「快把烟杆给她!」萧有和喊道。

  「不!先不急,死不了!」幼天王这时却大了胆子,挥手让两位表兄弟先松
开傅善祥,自己却把她带来的烟杆牢牢地攥在手里。

  毒发时的傅善祥,面色苍白,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再也没有刚刚的雍
容和端庄。

  萧有和与萧有福刚一松开她的手,她就把自己的整个身体紧紧地抱了起来,
乞求般地喊着:「给,给我大烟……给我……」

  幼天王却把烟杆如变戏法似的玩弄在手心里,道:「想要吸上一口么?」

  「嗯!嗯!」傅善祥一边抽搐,一边艰难地点头。

  「想要,那就替本殿把肉棒舔干净了!」幼天王还没来得及扒上裤子,那条
已经疲软下来的湿漉漉的肉棒,依然挂在外面。

  「不……不……唔唔……」傅善祥用力地摇着头。虽然经历过的男人也不在
少数,可还从来没有用嘴去服侍过他们。

  尽管吸食鸦片,但她终归是个讲究的人,不屑于像妓女一样,卑躬屈膝地去
迎合男人们的要求。

  「既然这样,那可就怪不得本殿了!」幼天王把装在烟杆里的鸦片都泼了出
来,扔在地上踩碎。

  「不!不!」

  傅善祥凄惨地叫喊起来,不顾身上莫名的刺痛,也管不得自己此刻几乎全裸,
爬到了幼天王的脚下,「求求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幼天王抬起自己的肉棒,对傅善祥道:「快舔!舔完了,本殿就把鸦片给你!」

  傅善祥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双手托起了这个年纪远比她小的孩子的肉棒,
张嘴便含了进去。

  毒瘾发作的痛苦,就像坠入无边无际的苦海当中一般,永远也看不到曙光。

  能解救她的,只有鸦片。她没办法和天命般的毒瘾抗争,为了能让自己更舒
服一些,她只能做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

  幼天王大笑着,低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开心
过。

               12、捉奸

  黄婉梨挤在人群中,看着行伍齐整的太平军从神策门开出去。

  「小妹,别看了,快回家吧!」

  她的大哥拉着她的衣服道,「现在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成天在外抛头
露面,成何体统?」

  黄婉梨道:「怕什么?我们现在不是有忠王府的两位殿下保护了吗?」

  「哎呀!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人家两位小殿下军务繁忙,哪有工夫每天关
照你啊!」

  「大哥,」

  黄婉梨反手拉住了她大哥,「那不是忠二殿下的旗帜吗?」

  「是啊!就是忠二殿下!「黄大哥点点头说。

  「你说,太平军是不是要撤出天京了呀?」

  「为什么这么说?」

  「前两天,不是干王殿下也带着人出城去了吗?这次又是忠二殿下,不是撤
城,还能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呀?」

  黄大哥说,「家里的米快吃完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吧!」

  黄婉梨道:「现在全城都没有粮了,要饿肚子的话,就大家一起挨饿呗!」

  「你倒是什么也不用担心!好了好了,别看了,人都走完了!」黄大哥死活
把妹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咳咳!大哥,婉梨!」

  不知什么时候,小麻雀已经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手里提着两只大粗布袋
子。

  「哟!小殿下!」

  黄大哥挤眉弄眼了一会儿,道,「你是有事找小妹吧?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
你们两个了,先回家去了!」

  「哎!大哥,你等等,把这个带上!」小麻雀把两个粗布袋子塞到黄大哥的
手里。

  「这里什么?」黄大哥掂量了一下两个布袋子,还有些分量,沉甸甸的。

  「是大米!」

  「啊?」

  「你家里不是这两天快断粮了吗?我从我二哥的军饷里偷了两包出来,特意
给你们送来!不过,这事你们千万不能让我二哥知道,要不然他一定饶不了我!」
小麻雀笑嘻嘻地说。

  「啊!这,这怎么能好意思呢!小殿下,你还是拿回去还给你二哥吧!你看,
你最近一个月三天两头地来给我们送米,让我怎么过意得去?」憨厚的黄大哥道。

  「没事!你尽管收下吧!到时候,可不能让婉梨饿了肚子啊!」小麻雀红着
脸,看着黄婉梨道。

  黄婉梨的脸跟着也红了起来,不敢抬头去看她的大哥。

  小麻雀道:「再说了,我这是最后一次来给你们送米了!」

  「为什么?」黄婉梨问道。

  「我要跟我二哥去打清妖了!」

  「啊?忠王不是没让你去吗?」

  「父王不让我去,我可以偷偷跟着去啊!再说了,凭什么我二哥就可以带兵
打清妖,我就不行?」小麻雀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黄婉梨目送着他大哥离开,道:「我告诉为什么吧!因为,你二哥枪法如神,
武艺高超,带兵有方!你呢?你有什么?你每一次开枪都是脱靶,怎么杀清妖?」

  「啊!你竟敢小看我!」

  小麻雀顿时来了劲,「你知道我的师傅是谁吗?可是天国第一巾帼女英雄,
枪法天下无双的西王娘!」

  「没错!西王娘的枪法确实有目共睹,可也抵不过她教出来的徒弟没脑子啊!」

  「你是在说我没脑子吗?」

  「就是在说你!」

  「哈!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两人嬉闹了一阵,当他们发现沿街的每
一个人都在看着他们这对男女没羞没臊地玩乐,顿时收敛起来。

  黄婉梨正色道:「喂!你刚才该不是跟我说笑的吧?你跟你二哥要去打仗,
可是现在忠二殿下的人马都已经出城了,你还怎么去?」

  「我当然是追上去啊!「

  「城外曾铁桶挖了几十条壕沟,把我们都困在城里了!你二哥出不出的去还
另当别论,你单枪匹马的,怎么能行?」

  「这好办!你知道当初我在苏州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不知道!剃头啊!」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

  「我主意定了!今天一定要走!」

  黄婉梨撇撇嘴说:「那我就去告诉忠王殿下!」

  「父王还不知道有你这个人呢!到时候,你可能连大门都进不去!」

  「你把你的腰牌给我!」

  「不给!」

  「给我!」

  黄婉梨从小麻雀的腰里摘下了金牌,拿在手里不停把玩,笑道,「有了这面
金牌,我就可以在忠王府里随意进出了吧?」

  小麻雀道:「你去也没用!等你告诉忠王,我早就出城了!」

  黄婉梨把金牌丢还给小麻雀道:「你真要去送死?」

  「我不是去送死的!」

  尚书苑。傅善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等到她在墙角蜷缩起身子的
时候,委屈的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

  竟然被三个孩子戏弄了,这让她感到愤怒和悲伤,但对方却是幼天王,让她
不敢发作。

  她的脑子还是清晰的,这种事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一旦声张出来,老天
王会因为幼天王的所作所为而震怒,但他的怒气不会撒在儿子身上,那是他最名
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只能迁怒傅善祥。洪宣娇也会认定是她勾引自己的儿子和
幼天王,问咎于她。

  两边一齐发难,她焉能有活路?

  何震川来了。自从那晚之后,他发现傅善祥也并不十分讨厌自己,此刻的她,
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他想有此替代慕王,所以隔三差五地,都会来献殷勤。

  何震川推开门,见到屋子里黑漆漆的,以为没有人在,正想退出。不料,却
发现墙角里缩着一个人影,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贼人?」

  见对方一动不动,何震川这才壮了壮胆子,提着灯笼,慢慢地靠了过去。

  走到近前,大吃一惊。傅善祥鬓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纸,正把自己
的膝盖紧紧地抱在胸前,簌簌发抖。

  他连忙把灯笼放在地上,扶起傅善祥道:「你这是怎么了?」

  傅善祥无神的双目看了一眼何震川,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头栽进了何
震川的怀中。

  再坚强的女人,也会有崩溃的时刻。她在何震川的胸前不停地抽泣着,直到
像上次那样,哭得有些累了,这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在傅善祥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何震川能感觉到,她此时
一定很需要安慰。

  她紧紧地搂着傅善祥的肩,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已经有过上回的经验
了,何震川驾轻就熟,也隐约觉得,傅善祥对他已经不像从前那么讨厌了,他让
傅善祥平躺着,弯下腰,嘴唇轻吻在她的额头。

  本以为一切能顺理成章,不料这次却发生了变故。猛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了,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人影,指着何震川和傅善祥喝道:「好你们这对奸夫淫
妇,居然在这里干这等无耻之事!」

  黑暗中,何震川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好事被人撞破,心中免不了有些
愤怒。料想,他多少也算在天王面前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物,寻常的兵丁,压根儿
就没放在眼里,也高声地喊了回去:「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尚书苑!」油灯
亮了起来。

  何震川很快便看清,这些人竟是幼天王、幼西王、幼南王和崇王、巨王一帮
少年,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见过几位小殿下!」

  傅善祥也被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却没有像何震川一样跪下来,反而把被褥
在身上裹得严严实实,惊恐的双眼瞪着他们。

  「呀!这是怎么了?见了我们都不晓得下跪了吗?」幼天王道。

  「小殿下,你们……你们来此有何贵干?」何震川想帮傅善祥担待着一些,
急忙双膝并行,拦到了幼天王的跟前。

  「滚开!」

  幼天王重重地踹了何震川一脚,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拦
本殿的路!」

  何震川被踢得栽了下去,一头撞到了床角上,立时被磕得鲜血直流,眼冒金
星。

  幼天王其实也不是有多挂念傅善祥,毕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很难对一个年
近三十的女人的一心一意。只不过,年少的冲动抵抗不住傅善祥从骨子里散发出
来的妩媚,所做的事只凭一腔激情。

  今天在马场诱奸了傅善祥,得偿所愿,可当他趴在傅善祥的身上不停耕耘之
后才发现,这个女人的柔情和魅力,与他养在府里的几个王娘相比,真可谓天上
人间。

  在马场回来之后,幼天王仍对傅善祥念念不忘,和几位堂表兄弟合计了一下,
又怀着一股热血,往傅善祥的住处杀了过来。

  不凑巧的是,正遇到了傅善祥和何震川的奸情。

  幼天王明知傅善祥是老天王的女人,老天王健朗时,他不敢下手,现在老天
王病倒在床,这才动了坏心眼。他可以容忍傅善祥在父亲跟前承欢,却容忍不了,
她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偷欢。

  不过,自己临幸女簿书的这事,说出去也算不上十分光彩,他打算把何震川
暗暗地给弄死了,丢到城外的护城河里去。反正,最近天京城里每天都在死人,
多死一两个人,也不会有人知道。

  巨王洪和元与崇王洪利元是这些人当中年龄最长的,力气也最大,马上就扑
了过来,把半昏不醒的何震川双臂往后扭了起来,用膝盖牢牢地顶在他的后心上,
不让他起来。

  「放开我!「何震川不敢对几位小殿下用太大的劲,只能无力地扭动着,象
征着自己的反抗。

  还有萧有福够狠,直接从腰里抽出佩刀来,架在何震川的脖子上,威胁道:
「何尚书,你要是敢妄动,小爷我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他手中的刀自然
不是吃素的,是当年西王萧朝贵的佩刀,死在刀锋下的清兵,没有一百,怕也有
八十了吧。

  何震川不敢动,也不敢喊了,看着那寒气逼人的战刀,即便隔着衣服,也能
渗透到他体内去。

  幼天王爬到了傅善祥的床上去,双手扯住了她身上的被子,用力地想要抢夺
过来。谁知道傅善祥抓握得很紧,幼天王扯了几次,都没能夺过去。

  萧有和见了,急忙上来帮衬。那些小殿下们,更是一拥而上,和傅善祥在床
上拔起了河。

  傅善祥的力气终究及不过这些年少气盛的小殿下,忽然手心一滑,整床被子
都被人抢走了。但现在傅善祥的身上还穿着衣服,虽然有些凌乱,但勉强还能遮
羞。她见到这些丧失了人性的幼王们,害怕地把自己在床头上缩得更紧了,双手
抱着膝盖。

  「过来啊!掌朝仪,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还装什么呀!「幼天王把被褥丢在
地上,爬到了床上去,叫嚷着抓握住了傅善祥的两条小腿,用力一拉。

  「啊!「傅善祥惊叫一声,屁股在床板上平移出几尺,像蜗牛一样蜷缩在一
起的身体也被扯直了。

  这时,剩下的那几位幼王一起动手,三三两两地把傅善祥的手和脚都压在了
身下。

  「幼天王!不可以!不可以啊!救命!「傅善祥在慌乱中不停地大叫,可纵
使她年长,力气也敌不过人多。这些少年全都是养尊处优,有力气没地方使的货
色,一见傅善祥反抗,使出来的劲也就越大。

  傅善祥就像被铁钉钉在了床板上一样,身体被分张成了大字型。幼天王瞧着
她屈辱的表情,心中的那头猛兽顿时又被放了出来,扑到了傅善祥的身上,一顿
狼吞虎咽般的啃食。她一边亲吻着傅善祥裸露在外面的玉颈,一边忙乱地撕起了
她的衣服。

  「哈!掌朝仪,你尽管大声叫吧!从幼天王的荣光殿里出来的时候,我们就
已经让人把尚书苑都清空了!「萧有和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傅善祥的小臂上,得意
地说。

  幼天王可没那闲情逸致来一颗一颗地拧开傅善祥的扣子,全凭着一股蛮力,
用力一扯。

  盘扣的扣绊被扯断了,杏黄色袍子的门襟又被敞了开来。

  从马场回来的时候,傅善祥在恍惚之间,只整理了外面的长袍,贴身穿的肚
兜之类,根本不及细细穿戴。此时,她的袍子下面,几乎是完全赤裸的。

  幼天王目不转睛地盯着傅善祥的胸部瞧了一会儿,紧接着便一头栽到了她的
乳房之间,又是咬,又是吸。

  「啊啊……呜呜……「傅善祥的身体根部不能动弹,在强烈的无助感之前,
她只能嘤嘤地哭了起来。

  虽然在这些孩子面前痛哭流涕,对她这个成年人来说,也是一种侮辱,但她
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委屈,眼泪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

  傅善祥的叫声越来越小,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抗拒,都没法逃出幼
天王的魔掌,正如她从来也没有逃出过老天王的控制一样。

  或许,老天王早就洞悉了她和谭绍光之间的感情,却一直隐忍不发。可是,
幼天王看起来比老天王更加无所忌惮,简直像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一样。

  「幼天王,你说得可真没错,这位掌朝仪的身材简直是惊为天人啊!「压着
何震川的洪和元、洪利元一看到傅善祥的裸体,目光也跟着直了起来,眸子深处
仿佛又要冒出火来。

  「不要!求求你,幼天王,你不能这样!「何震川大声地哀求着,想要阻止
幼天王的暴行。他以为,自己和傅善祥的偷情,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却没
想到,这洪天贵福竟然比他还要猖狂,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强暴老天王的
宠姬。

  幼天王当是没听到何震川的大喊大叫,顺利地就把傅善祥的衣裳全都扒了开
来,就像剥开一节花生似的,当最后一层衣物被扯开的时候,整具光溜溜的雪白
肉体便暴露出来。

  傅善祥的身体上还留着白天被奸淫过后的痕迹,凌乱的耻毛上全都是被她用
自己的体温捂干之后的精液结晶,宛如布上了一层晶莹的蛛网。在紧致光滑的肌
肤上,散落着几块无情,让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凄惨。

  幼天王猛然之间发现,欺负一个年纪远比自己大上好几岁的女人,这种感觉
堪称前所未有。作为男人,作为这个天国未来的继承人,心中的成就得到了巨大
的满足。

  幼天王的肉棒很快又掏了出来,龟头早已勃起,与成年人一样,乌黑,却布
满了网状的青筋。他用手拿捏在阳根上,就像天国的武将握着战刀一样威风凛凛,
在傅善祥面前耀武扬威地晃荡了几圈。

  傅善祥已经彻底认命,把脸扭到了一旁,双目紧紧地闭了起来。

  她是天国唯一的女状元,也是古往今来唯一的女状元,但是她现在任的职位,
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簿书而已,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是天
王跟前的红人,只不过是她凭着这副美丽的躯壳在维系罢了。

  本来,她以为老天王病重,自己终于可以获得片刻的宁静,却没料到,半路
杀出个不依不饶的幼天王,居然在一天之内,两次行暴。

  「掌朝仪,看到本殿的肉棒了吗?比起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如何?」幼天王
依然在得意地说着。

  他指的男人,自然就是何震川。何震川听在耳中,却全不在意,他现在最担
心的,就是自己情人的安危。

  「来!何尚书,抬起头来,好好看个明白,看看幼天王是怎么玩弄你的女人
的!啊,不,她哪是你的呀!分明就是天王陛下的!「洪利元从后面托起了何震
川的下巴道。

  何震川不敢直视,也把眼睛给闭了起来。

  就在傅善祥已经咬着牙,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幼天王的肉棒插进来的时候。

  不料,幼天王却顺着她丰腴的身子爬了上来,一直攀到她的胸口上,把双腿
一分,骑坐下来。他把自己的腰用力地往前挺着,送出自己的肉棒,对傅善祥道:
「掌朝仪,快点再用嘴来伺候伺候本殿!「傅善祥只当没有听见,依然紧紧地把
脖子扭向一边。

  「嘿!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帮本殿撬开她的嘴!「幼天王一
声令下。

  那些闲着的幼王都拥了上来,有的掐脸,有的撬牙关,一通胡闹,终于把傅
善祥的樱桃小嘴给扳开了一道缝隙来。

  幼天王趁机用手扶在床头上,把屁股抬离了傅善祥的胸口,将整个胯部都往
女状元的嘴里压了下去。

  他刚把阳具塞进傅善祥的口中,便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刚才在马场
的时候,还求着本殿要替我舔肉棒,现在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看本殿今日要好
好玩弄玩弄的嘴!」

  幼天王就像骑马似的,把双脚跨立在傅善祥的脸颊两侧,屁股蹲上蹲下,将
肉棒不停地往傅善祥的口中送进去。

  「唔唔!唔唔!」傅善祥不停地晃着脑袋,想把幼天王的阳具从口中甩出去,
可是那硬邦邦的东西就像沾到了她的唇上一般,任她如何努力,也不过是徒劳。

  傅善祥回到尚书苑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洗干净身体。同样,幼天王也是如此,
他勃起的肉棒上,似乎也沾着精液和傅善祥的淫水,又脏又臭。一股子刺鼻的气
味冲进傅善祥的鼻孔里,让她禁不住地想要呕吐。

  肉棒的每一次深入,都几乎顶到她的喉咙,就算胃里再怎么翻江倒海,那一
股子酸水,又会被硬生生地塞回体内。

  说到底,幼天王毕竟是主子,傅善祥不敢伤害他,更不敢用牙齿去咬他的肉
棒。那是太平天国的根基,如果傅善祥让幼天王绝后,想必天国的上上下下,没
有人会饶得过她。

  所以,就算有多难受,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忍下来。

  嘴里被一番闹腾之后,傅善祥感觉有些窒息,脸色也被涨得通红起来。

  幼天王却越来越起劲,他也只是第一次尝试和女人口交的滋味。至于他荣光
殿里的三位王娘,个个如木头人一般,哪里知晓着许多姿势?

  这种令人血脉贲张的交合方式,还是在偶然之间,从一本叫做《金瓶梅》的
禁书里看到的。他的父亲不让他看四书五经,更别提这些清妖和天国同时遭禁的
古籍,但越是这样,洪天贵福就对那些书里记载的东西越好奇。

  幼天王不停地做着深蹲动作,不一会儿口中便大呼小叫起来:「哎呀!不行!
她的舌头实在是太香软了,本殿忍不住了!啊!射了射了!」话音刚落地,只觉
得一股热流从肉棒中迅速地穿梭而过,汩汩地灌进了傅善祥的嘴里。

  「啊!噗噗……啊!」傅善祥虽也服侍过不少男人,可是口中被灌进精液却
还是第一次。

  万没料到,那些滑腻腻的恶心液体,居然有如腥臭,让她浑身上下的汗毛都
一并竖了起来。她猛的将头一扭,甩掉了幼天王已经开始有些疲软下来的阳具,
脸又拧到了一边,嘴角抵着枕头往外吐口水。

  「贱货!本殿还没射完呢!」幼天王本来还在感受着女状元口中的湿滑温软,
不料肉棒却被她吐了出来,让他很是扫兴。于是乎,他一把揪住了傅善祥的头发,
硬生生地又把她的脸扭了过来,湿漉漉的龟头对准了她的脸孔。

  最后几波精液全喷在了傅善祥的脸上,一坨坨浓浓的白色黏液将她秀气的五
官都流得模糊起来。

  幼天王刚射完,身子紧跟着一软,滚到了一旁去。

  连续不断的几十次深蹲让他腰酸背痛,即便他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如
此地颠鸾倒凤,还是让他筋疲力尽。

  「幼天王,」

  一直看着自己表兄弟表演的萧有和不住地吞咽着口水道,「咱们兄弟几个人
费了那么大的周章,要是放任了掌朝仪的窟窿不搞,岂不是太浪费了?」

  「嗯嗯嗯!」压在傅善祥身上的几位幼王,不管年龄大的小的,都跟着附和
点头。

  幼天王道:「你们几个若是想搞,本殿也没什么说辞!反正,她又不是我的
女人!」一听这话,众幼王就像疯了一样,开始在傅善祥的身上胡作非为。

  虽然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才不过七八岁,但一看到哥哥们如此兴奋,他们也
就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最先把肉棒插进去的是萧有和。早在马场那时,他就已经眼馋得紧,但碍于
傅善祥是幼天王指名道姓想要染指的女人,只能作罢。此时幼天王的一纸赦令,
让他再无顾忌,推开几位幼王,将早已是硬邦邦的阳具塞到了傅善祥的肉洞里去。

  「幼西王!不行!求求你们……放过她吧!你们这样……这样她会死的……」

  何震川是最了解傅善祥的人,自从慕王死后,她就心如死灰。

  好在他一直陪伴身边,让她心中的冷烬终于又开始温暖起来。

  如果这十几位幼王轮流强暴她一遍,指不定傅善祥真会有心寻死。

  幼天王已经提上裤子,从床头跃了下来,走到何震川的身边,道:「就你成
天聒聒噪噪的,像我在荣光殿里养的那只鹦鹉一般,好是让本殿扫兴!有福,把
他拖到外面去宰了!」

  「是!幼天王!」萧有福答应一声,脸上邪魅地笑了出来。

  他从小都是听着父亲的光荣事迹长大的,想象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父亲萧
朝贵一样上阵杀敌,却总被母亲洪宣娇用年纪尚小为由拦住。

  说实话,直到现在,他还一个人都没有杀过,成天看着天京城楼上的炮火连
天,无时不刻都在热血沸腾。

  幼天王给了他这次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次用何震川的血来祭刀的好事。

  「啊!」

  何震川惊呼一声,「幼天王,幼南王,饶命!你们不能杀了我!」

  幼天王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挥挥手,让萧有福和洪和元、洪利元两人像
拖一头快要被宰杀的年猪一样的何震川出了屋子。

  萧有福举起西王的战刀,道:「何尚书,能死在我父王的战刀下,也算是你
今生的荣幸了!」说着,一刀便劈了下去。

  就在何震川紧闭双眼,心里大喊着「善祥,来生再见」时,忽然听到叮的一
声金属磕撞。

  萧有福的刀正要砍下何震川头颅的时候,忽然一把鬼头大刀硬生生地将他架
住了。顿时,萧有福感到虎口震痛,堂堂西王的战刀竟然脱手飞出,夺的一下,
钉在了尚书苑檐廊下的木柱上。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竟敢……啊!」萧有福火冒三丈,刚旋过头
来,便看到了他的母亲洪宣娇。

  拦下萧有福战刀的,是汪一中。

  洪宣娇带着汪一中、秋妹、采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萧有福的身后。萧有
福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撒野。

  洪宣娇面色铁青,喝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西王娘!西王娘!」

  何震川顿时如获大赦,挣脱了洪和元和洪利元,跪在洪宣娇面前道,「求你
进去求求善祥……啊,不,傅簿书吧!」

  洪宣娇看了一眼何震川,道:「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何震川落魄地走了。他想不走都不行,因为西王娘来了。在太平天国里,就
算是天王,也要让着这个御妹几分。更何况,他现在留在此处,又是凭什么身份?

  洪宣娇走进屋子里,简直没被眼前的场景气坏了。只见傅善祥被几名幼王压
着身体,萧有和正举挺着肉棒,热火朝天地在她的肉洞里抽插。

  一看到洪宣娇进来,萧有和的脸都白了,急忙拾起地上的衣服,一边忙不迭
地穿着,一边战战兢兢地问:「娘,你,你怎么来了?」

  洪宣娇回头看看秋妹和采菱,她们的脸上已经红彤彤的,道:「你们先出去
吧!」

  秋妹和采菱逃也似的出了屋子,和呆立在檐下的巨王和崇王局促地站到了一
起。

  洪宣娇道:「看看你们,都干的什么好事?说,这事是谁主使的?」

  大家都不敢出声,只是用目光偷瞄着幼天王。

  幼天王虽然是天国未来之主,但也很怕他的这位姑姑,低着头一言不发。

  洪宣娇深吸了一口气,对幼天王道:「贵福,看来天王给你纳了三位王娘,
你还没有知足啊!居然跑到尚书苑来玩一个贱人了!待明日,我亲自到天王面前
去请旨,为你再纳一位王娘如何?」

  「姑姑,我……」幼天王哆哆嗦嗦了半天,却找不出什么话头来接。

  洪宣娇看看几位幼王,再看看床上一丝不挂的傅善祥,对幼天王道:「你把
你的几位兄弟都带回去吧!现在天京正值多事之秋,你们别再闹什么乱子出来了,
都给我好好地待在府里!」

  幼天王和萧有和带着几位幼王,飞也似的地逃出了屋子。

  汪一中低着头道:「西王娘,那么她呢?」

  「秋妹,采菱,你们进来!」洪宣娇大喝一声。

  两位侍女快步走进屋内。

  洪宣娇道:「掌朝仪傅善祥勾引幼天王和几位幼王,先行押入天京大牢,待
我将此事禀明天王,再行发落!」

[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1-7-21 21:51(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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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觀眾 于 2021-7-21 22:06 发表


差不多是这样吧,就好像那谁的小说里,说狂蜂浪蝶也不是良家妇女都敢欺负,是这方面本来就有不好的名声的,就算欺负了,旁人也会觉得是她自身的问题,才会招惹这些人的人一样。如果人物本身这方面就很放开(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放开 ...
俗话说,男人的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这个放在色文中一样通用,所以绿文的女主通常高傲,虐文的女主通常强大。试想一下,如果女主本就是玩得开的角色,那么她在被调教的时候,读者的爽点就会少很多。最近刚看完泰剧禁忌女孩,女主娜诺的设定接近富江,不死不老,不管她被强暴被殴打被折磨被杀,观众都很难有同情心,因为大家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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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兰陵不谢花 于 2021-7-21 22:25 发表
陈坤书的护王就是太平天国后期滥封王的开始……他肯定是不敢见忠王的,毕竟心虚,还是回自己封地常州的好。

采菱就是第三个女主角吗?

终于写到李秀成与洪秀全那次关于让城别走最激烈的冲突了,“朕之天兵多过于水”可以算 ...
其实,第三个女主是黄婉梨,不过采菱的戏份也不少。
刚看到幼天王写的投降诗,觉得难以置信,洪秀全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但是想想他死的时候也才14岁,就能理解了。他既没有体会过创业的艰苦,也没来得及接受良好的储君教育,在他懂事后,太平天国就走下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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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觀眾 于 2021-7-21 23:06 发表


虐文的女主是不是强大不知道,但绿文女主的高傲,感觉基本看不出来,或者因为设定的智商为负,所以看不出来了。
哈哈哈,诛心了,只能说本来是这么设定的,最后写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凭空画虎,画成一只猫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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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l337krew 于 2021-7-27 20:39 发表
佳作渐入佳境,建议看文时可以代入太平天国的电视剧中人物,比如傅善祥是杨童舒演的。嘿嘿,好像印象中还有周迅。虽然电视剧年代久远,但是当时没有美颜滤镜的情况下,美人还是美人。 ...
额,不得不说,这图太破坏想象了,再漂亮的女人也挡不住岁月这把杀猪刀,傅善祥没有这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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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猫猫懒 于 2021-7-29 21:19 发表
历史像一抹残阳,辜负了万般壮志,承载了无数凄凉。看过为数不多的色文,多是情波流眄,抑或是凌虐风月,终是缺了一丝丝厚重。《天国的黄昏》虽然是一篇色虐文,前期花费了巨大的笔墨铺垫出动荡乱世中的苍生百态,虽然不能从里面了 ...
谢谢猫猫老大的支持,平时只看到你画图,没想到猫猫文笔这么好。可惜这次征文不能配插图,不然一定让你帮忙画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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