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2021文心雕龙——梦醒之间】【天国的黄昏】【008】【完】【征文冠军】

jolin1899 2021-9-18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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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傅善祥的书法


  湘勇们在天京城的废墟上,快速地建起了几座简易的牢房,把不会武艺的女
官们都关到了那里。


  这一年的夏暑比往年还要漫长,空气中连一丝风儿都没有。被俘虏的太平天
国女官被关在同一件屋子里,空气沉闷,中暑而亡者不计其数。要是继续照着这
样的进度死下去,恐怕不需要湘勇们动手,用不了一个月,她们就都会死绝了。


  前两天,萧孚泗令人把一名女官带出去审问,想从她的嘴里撬出太平天国宝
藏的秘密。


  关于这个宝藏,是所有湘勇将领梦寐以求的。早在尚未入城之前,他们就听
说天王和诸王搜刮江南财务,富盈满库,可当他们杀进城里,打开圣库,虽然圣
库里的财宝足以让他们眼花缭乱,但不死心的湘勇们却始终觉得,太平天国坐拥
东南半壁那么多年,肯定不止这些财宝。他们断定,一定还有某个不为人知的地
方,藏着巨大的财富。


  只有傅善祥才知道,作为天王身边的近侍,太平天国的宝藏早就在连年的征
战中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天王府地下还有两条密道,东面一条,西面一
条,每条密道都通往一个密室,那里是天王的私库。藏在里面的财宝远不如圣库,
更不会让湘勇们满足,所以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一个人,是天王府的总管女官司琴,但她在城破的
第二天,就已经被湘勇残忍地杀害了。


  萧孚泗审讯了那个不知情的女官半天,直把她折磨得连连叫苦,可也没问出
个所以然来。见天色已晚,就让人把她重新关押起来,准备等次日再审。谁知道
到了第二天,这女官竟然中暑死了,让萧孚泗好生懊恼。


  这件事过后,他们就开始建造新的营房,把尚有一口气的女俘们分开关押。


  太平天国建都那么多年,其中的秘密必定不少,而且城破当日,幼天王被一
众诸王护着逃出了天京,天王府也在战火中被烧了个干干净净,想要一五一十地
探听到这些秘密,只能从女官们的口中一点点地挖掘出来。


  可湘勇们也不知道,这些早已被他们扒光了的女俘,谁的官大,谁的官小,
在他们的眼中看来,不穿衣服的女人都一个样,不是用来屠杀,就是用来发泄。


  新造的营房每一间都有一个比盘子稍大一些的透气孔,孔洞上还有铁栅拦着,
别说是成人,就连五六岁的孩子都钻不出去。


  傅善祥、黄婉梨两人就被关在这个新建的牢房里,跟她们关在一起的,还有
十几名女官,傅善祥认出她们有些是天王府的,有些是东殿的,还有些是西殿的。
可是现在她们无不蓬头垢面,身无寸缕,不是奄奄一息,就是簇拥在墙角里,彷
如痴了一般。


  只有黄婉梨每天都会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沿着牢房走上几圈。现在她们每个
人都被戴上了镣铐,她一走动起来,那些铁锁便咣当咣当响个不停。傅善祥问她
这是在干什么,她说,她不能死,必须要活下去才行,只有活着,才能为父兄报
仇。


  说完这句话,黄婉梨在傅善祥的身边坐了下来,问:" 傅姐姐,你会武艺吗?
" 傅善祥摇摇头。


  黄婉梨也跟着叹了口气,说:" 要是你会武艺就太好了,这样就能教我习武!
习会了武艺,我就能早已为家人复仇!" 傅善祥说:" 你若是想习武,当初就应
该跟着西殿王娘洪宣娇一起杀出城去,她是太平天国武艺最高的女将,枪法也不
错!只可惜,你也和我一样,现在成了囚徒。" " 洪宣娇啊?" 黄婉梨说," 我
听说过她!" " 你当然该听说过,当年名动天下的天国女将,除了苏三娘,就是
她了!" 但黄婉梨却不是在别人口中道听途说的,她还记得,自己当初跟小麻雀
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听他说起洪宣娇的神勇,百步之外,弹无虚发。不过,那仿
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像隔了好几辈子似的。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
子,却不知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梦里的兵郎。


  黄婉梨又站了起来,目光从透气洞里望了出去,这是她唯一能够看到阳光的
地方。除此之外,她不是在囚牢里,就是在湘勇们的床上。本来她以为重如生命
的名节,现在看来,却也淡化得就像一层云烟似的。


  傅善祥说:" 你就算学了武艺,又能怎样?他们人多,你也打不过他们的!
" 黄婉梨也知道这个梦想有些不切实际,但人要活下去,总要有些不切实际的幻
想。正如在嘉兴城下,谁也想不到,屠尽苏州军民的杀人魔头程学启,会被小麻
雀一枪射穿脑颅。小麻雀可以,她相信,她应该也可以!


  见她不说话,傅善祥又说:" 其实,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在这世道里,活着,
还不如去死!" 她的心早已跟着谭绍光一起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有一副躯壳。


  " 傅姐姐," 黄婉梨忽然叫道," 你看,他们是谁?" 傅善祥看了她一眼,
说:" 别管那么多!" " 不是!" 黄婉梨一跺脚道," 你看,那些还都是孩子!
啊,穿着跟……跟忠二殿下一样的团龙袍!" 傅善祥这才拖着沉重的铁链站了起
来,和黄婉梨并肩站在透气孔前,往外望去。但见十几个身穿黄袍的孩子,全是
太平天国诸王的团龙袍,有的戴角帽,有的裹黄金,额上压银冠,年龄从十岁上
下,直到十七八岁不等,被人押着,齐齐整整地站成了一排。


  " 啊!是,是幼王!" 傅善祥不禁出声叫了起来。


  在湖熟之战后被俘虏过来的众幼王,此时正被几名湘勇的将军押着。其中一
名身高丈余的彪形大汉,一把拍掉了幼西王萧有和头上的角帽,揪着他的头发,
轻巧地把他摔在地上,骂道:"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不给老子听话一些?" 萧
有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虐待,被大汉摔了,躺在地上像个女孩子般嘤
嘤地哭了起来。


  在他身边的幼南王萧有福也在大哭,似乎忘记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要成为
一名如他父亲和母亲那般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战场冲锋陷阵。他想去帮他的哥哥,
却又怕遭到大汉的毒打,也只能跟着痛哭。


  一见到两位年纪最大的幼王哭着,后面那些年纪小的幼王也跟着大哭,顿时
整个校场上,哭喊声响成了一片。


  校场周围围着许多太平军的俘虏,有男的也有女的,看样子,湘勇们是要把
这些幼王全都当众凌迟了。他们就喜欢干这样的事,因为如此一来,就能大大地
折损太平军的士气,让仍在负隅顽抗的敌人失去斗志。


  这些天,他们已经杀了不少人,其中包括妇孺孩童,眼下的这几个幼王,年
龄大的已经成年,小的十来岁上下,但在他们看来,全都没什么差别。


  " 啊!" 傅善祥惊叫道," 他们不是已经和幼天王一起杀出去了吗?怎么又
被抓回来了?" 看到这帮幼王,傅善祥很自然地便想到,是不是幼天王也遭遇了
不测?虽然洪天贵福曾经欺凌过她,可那十几岁的孩子,现在是整个太平天国唯
一的旗帜,可千万不能倒了!


  黄婉梨说:" 前些日,我倒是听朱南桂说起过,刘连捷等人在湖熟附近追上
了幼天王的车驾,大战了一场,俘了这些幼王,唯独小天王逃脱了!" " 是吗?
" 听黄婉梨这么一说,傅善祥感觉自己像是松了一口气。


  不可一世的萧有和又被几名湘勇拎了起来,绑在一个凌迟架上,扒掉了他的
衣服,准备动手。


  " 呜呜……救命……娘,快来救救孩儿……呜呜……求求你们,诸位好汉,
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我甘愿为你们做牛做马,伺候你们……" 萧有和哪
里还有当初身为幼西王的威风,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和天京城里那些屠刀下的
孩童并无太大区别。


  " 动手!" 为首的湘勇头目大喊一声。


  " 慢着!" 傅善祥也跟着娇喝道。


  " 姐姐,你这是疯了吗?" 黄婉梨拼命地拉着傅善祥铐在手上的铁链,想让
她躲起来," 这些幼王按律免不了一死,难道你还想救他们?" 傅善祥点点头。


  她并非真正麻木到了极点,看着这些少年孩童死在自己眼前,于心不忍。曾
经,他们都被寄托成为天国未来的支柱,可还没等他们成年,就要遭受如此血光
之灾,实在令人痛心。她不顾黄婉梨地劝阻,扑到了牢门前大喊:" 开门,我要
见李臣典将军!" " 啊啊啊……救命……痛……" 在校场上,萧有和已经凄惨绝
伦地尖叫起来。


  锋利的凌迟刀已经割进了他的皮肉,在他的胸口上划出一道几寸长的伤疤,
鲜血汩汩地涌个不停。


  傅善祥拼命地摇晃地牢门,发出轰轰的声响来。


  " 妈的,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快进去!李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 狱卒吹胡子瞪眼地骂道。


  " 开门!开门!让我去见李将军,我有话要对他讲!" 傅善祥不停地喊着,
似乎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太平天国的将士,诸王,她能救下一个是一个,
因为她相信,终有一日,这些星星之火,又会重新燎原的。奴役百姓的满清王朝,
终有一日会覆灭在这场烈火之中。


  " 是谁要见本将军?" 李臣典穿着战袍,提着宝剑,大踏步地朝着牢房里走
来。


  " 是我!是我!将军,请你赶紧叫停校场上的凌迟!" 傅善祥扑通一声,隔
着铁栅牢门跪在了李臣典的跟前。


  " 为何?" 李臣典不屑一顾地问道。


  " 他们……他们之中,有西王娘洪宣娇的两个儿子,如果能留下他们,说不
定能让洪宣娇自主投降!" 傅善祥道。


  " 洪宣娇?" 李臣典点点头道。他在军中时,也听过太平军西殿王娘的传闻,
有人说她是个丑陋的大脚蛮妇,又有人说她是美貌性感的淫娃荡妇,但不管怎么
说,没人能否认她在战场的英勇无敌。现在太平天国第一才女傅善祥已经被他收
到了帐下,要是第一女将洪宣娇也让他捉过来,那么一文一武,夫复何求?


  " 而且,那些幼王,都是幼天王的兄弟,如果将军能留他们一命,到时候招
降幼天王,也不是不可能!" 傅善祥这么说,生怕李臣典不同意,又补充道,"
至少,留着他们,直到抓住幼天王才是!" 李臣典不解地看着傅善祥,道:" 你
不是幼逆最忠心的主事吗?现在为何反而为本将出谋划策起来了!" 傅善祥深谙
人心,知道此刻若再说些不着边际的大道理,恐怕李臣典也不会相信,急忙道:
" 小女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想将军能留下那些孩子们的性命!如此一来,不管
是官军,还是太平军,都不至于吃亏!" 李臣典深思了片刻,对身边的侍卫道:
" 传本将军的号令下去,停止对那些小发匪行刑,重新关进牢房里,等候发落!
" " 是!" 侍卫答应一声,到校场上传令去了。


  傅善祥见自己终于说动了李臣典,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一直躲在牢房里的黄婉梨忍不住用眼角偷偷地去看外面的校场,但见李臣典
的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对着那正在凌迟萧有和的刽子手大喝一声,紧接着对
他说了几句话。刽子手点点头,把浑身鲜血淋漓的萧有和从凌迟架上放了下来,
道:" 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老子暂时留你一条性命!" 亏是侍卫去得及时,
萧有和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但割开的伤口涌出来的鲜血,已经
染透了他的全身,吓得他双腿发软,刚从凌迟架上下来,不能站立,扑通一声瘫
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娘!快来救救孩儿!呜呜……" " 真是个没骨气的软蛋!
" 不知何时,李臣典也已经进了牢房,和黄婉梨并肩站在窗口,看着外头的情形。


  直到这时,黄婉梨才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吓得赶紧缩到了一旁,和牢房里
另外几个女囚蹲在一处。


  可是李臣典并不在意她,像黄婉梨这种出身并不怎么样的女人,他几乎连正
眼都懒得瞧上一眼。现在满天下都知道,他可是攻进南京的首功,若非像傅善祥、
洪宣娇这样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他又转身对身后的人道:" 把那几个
幼逆都关到牢房里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动他们!啊,对了,每天好
酒好菜地供着,这女长毛说得没错,咱们留着他们,或许后面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 " 多谢将军开恩!" 傅善祥跪在地上,轻轻地说。


  救下一众幼王,她并没有感到很高兴,就算在太平天国,她也对这些纨绔子
弟没有半点好感。之所以要救,除了所谓妇人之仁的恻隐之心外,她还隐约觉得,
这么做的因果循环,很快就会到来。


  李臣典这才低下头去看傅善祥,身为将军,他的身高本就比傅善祥还要高出
一头,现在看来,更是威武不凡,宛若天神降世一般。他走到傅善祥跟前,用挂
在腰间的刀鞘托起傅善祥的下巴来,道:" 本将军答应了你的请求,你又当如何
报答于我?" 傅善祥低头道:" 小女已是戴罪之身,既如樊笼,自然任凭将军处
置!" " 好!哈哈哈!" 李臣典大笑着说," 既如此,你跟我来吧!" 话音刚落,
便大摇大摆地从牢房里走了出去。


  傅善祥抬起头,看到包括黄婉梨在内的几个女囚,都在用复杂的目光盯着她。
李臣典让她出去,想做什么自然不必多言,可身为天国数一数二的女官,拥有太
平之花称谓的女状元,屈身侍奉敌将,这实在有些令人不齿,虽然她这么做,完
全是为了要救几个幼王。


  傅善祥不暇多想,急忙起身,跟在李臣典的身后出去了。


  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跟着她跌跌撞撞的步伐,不停地咣当咣当作响,赤条条的
身子在紧一步,慢一步的奔跑中,看起来很是引人注目,惹得身边的狱卒们一阵
大笑。


  可傅善祥全当没有听见,低着头赶自己的路。


  她本就是不畏世俗的人,如果怕别人说三道四,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应
试太平天国的女科状元。


  " 瞧,那长毛的女状元,跑起来的时候,两个奶子在胸前不停晃荡的模样,
简直太风骚了!看得老子鸡儿都硬起来了,真想马上操弄她一回!" " 兄弟,你
就别想了,她现在可是李将军的专属!" " 那可说不定!我听说啊,大帅和九帅
在向朝廷表功之后,就要带着我们回湘乡去了!到时候,这些女长毛都可以任由
我们挑着去当媳妇!现在李将军不过是一时兴头上,等他玩腻了,说不定也会把
那女状元赏赐给我等呢!" ……


  狱卒们不停地议论着傅善祥的身子,揣度着她的后半辈子。


  傅善祥紧赶慢赶,终于跟上了李臣典的步伐,但她不敢越过李臣典走在前头,
只能低着头跟在后面。


  " 小婊子,奶子这么挺,看样子洪逆平时挺关照你的呀,都让他捏得那么大
了!" 一名李臣典的近侍趁着将军不注意,偷偷地拨弄着傅善祥的乳房道," 比
起你来,洪逆的结发妻可就差了许多了!前几天咱们的兄弟将跳江的女匪尸首捞
了几个上来,其中就有洪逆的正又月宫发妻赖莲英的。咱们扒了她的衣裳,看到
她的奶子都快下垂了,哈哈!" 另一名近侍也接着道:" 那几具尸体已让我们挂
到仪凤门城楼上示众去了,估摸着来围观她们的人都不会太多!" 傅善祥由着近
侍玩弄着她的身体,既不扭捏,也不躲避,目光却紧紧地盯在李臣典的脚后跟上。


  李臣典的脚上穿着厚重的牛皮战靴,走起路来噔噔直响,一副将军的龙骧虎
步,可傅善祥还是眼尖地发现,李臣典的步子有些发浮,完全不像他刚进天京城
里来的时候那般有力。不停地用春药透支体力的男人,终归也有见底的一天。


  进了大帐,那些调戏傅善祥的近侍都自觉地候在了门外,只有傅善祥一个人
跟着李臣典走到里面。


  刚进去,傅善祥就看到李臣典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把双腿张开得就像八字。
他指了指自己的跨间道:" 来,先替本将军吸出来!" 傅善祥屈辱地跪在了李臣
典的跟前,抽开了他裤腰上的带子,将他的裤子剥下一截来。将军们为了行军打
仗方便,裤子往往都做得十分宽大,可刚替李臣典脱下裤子,傅善祥便见到一截
硬邦邦的巨物陡然在她眼皮底下翘了起来,乌黑粗壮的阳物差点没打到她的下巴
上。


  李臣典看着她说:" 你要是拒绝,本将军现在就下令去杀了那几个幼逆!"
傅善祥当然没有拒绝的意思,就算她想拒绝,李臣典也不会答应。她现在完全是
身不由己,就算用嘴去服侍不同男人的肮脏下体,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她双手
托举起李臣典的肉棒,张嘴便将那颗硕大无朋的龟头含了进去,紧紧地一吸。


  " 哈!" 李臣典顿时舒服地大叫一声,整个人仿佛被傅善祥吸了起来,屁股
离开椅子,高高地往上抬起。


  傅善祥狠着心,不让自己去想对方的阳具有多么肮脏,多么恶心,只将其当
成了一件美物,津津有味地吮吸起来,嘴唇和肉棒之间不停发出滋滋的声响。


  李臣典的肉棒实在太大太长,以致于傅善祥把龟头顶到自己的嗓子眼上,仍
有大半截阳干露在外面。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边继续用唇和舌在李臣典的
龟头上不停缠绕,一边将双手箍紧在粗壮的阳干上,随着吮吸的频率,一上一下
地套动起来。


  " 啊!啊啊!" 李臣典也放浪地大叫起来,不自禁地在椅子上不停地挺送着
胯部。


  他本来想用对待其他女俘的办法来对待傅善祥,把肉棒一直插到傅善祥的食
道里去,一捅到底。用这个方式被他弄死的女俘,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可
被傅善祥这么一弄,他已经足够满足了,何须在多此一举,冒着弄死她的危险这
么干呢?


  傅善祥快速套动的双手上,镣铐声响得十分激烈,沉重得铁铐很快就让她的
臂膀开始酸麻起来,可傅善祥还是硬着头皮坚持着,就像无数次太平圣兵们的战
斗,都用血肉之躯死死地抵挡住了清妖的猛烈进攻。她现在正是在和李臣典博弈,
看谁能在最后的关头里胜出!


  无心的李臣典当然想不到傅善祥会有这许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这几天他确
实服用春药过度,让他感觉有些体虚,可在傅善祥技艺纯熟的摆弄中,他依然感
到快意无限,在体内越积越高,当欲望冲破身体承受的临界点后,一股浑浊的精
液猛的射了出来。


  " 唔……" 傅善祥早已感觉到在手里的巨物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滚烫,却
没想到会来得那么突然,激流瞬间荡进了她的口腔里,将她灌了满满一嘴。她一
边慌乱地惊叫着,一边用手接在下巴上,把满溢出来的精液都接到掌心里,重新
送回口中。


  李臣典的身体颠了几下,直到最后一滴精液射尽,他这才疲惫地往椅子上一
瘫。再看傅善祥,竟把他射出来的精液一滴不剩地全都吞了下来,不禁满意地笑
道:" 看你这么卖力,一定是很害怕本将军吧?" 李臣典的精液实在太过巨量,
让傅善祥不得不分成好几口吞咽,当她把那滑腻腻的稠液咽下喉咙里去的时候,
胃里自然引起的排斥感,逼得她好几次都忍不住呕吐起来。不过,她还是没在李
臣典的面前表露出难受的样子来,当她顶着一阵阵汗毛倒竖般的恶心感吃下最后
一滴精液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来道:" 将军手握着小女子的生杀予夺,小女子
自然敬畏将军……" " 哈哈哈!好……啊!" 李臣典正得意地大笑着,不料傅善
祥又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肉棒,手心里暗暗发力,在李臣典的肉棒上挤压了几下。
高潮的余波尚未完全退去,李臣典忽然感觉阳干上又是一阵紧迫的刺激,肉棒又
本能地硬了起来。


  他忽然发现,要是每天面对的是像傅善祥这样的美女,他就算不用春药,一
夜之间也能大战三百回合。


  只是李臣典想不到,傅善祥竟然会这样主动。不过,体虚归体虚,心底里还
是兴奋异常,把身子往椅子的后背上一躺,打算接着享受来自女状元的侍奉。


  傅善祥不仅是双肩发酸,就连两颊的肌肉也吸得酸痛起来,可她不想要就这
么停下来。双手握着李臣典的肉棒,戴在手腕上的镣铐又咣当咣当地想个不停。


  李臣典感觉傅善祥的用手的时候,比她用嘴的时候更能令他兴奋,就算他闭
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出那双细嫩的纤纤玉手在他雄伟的肉棒上滑动的样子,不由
地又是长一声,短一声地惊叹起来。


  傅善祥几乎是咬着牙在给李臣典手淫,看到乌黑的包皮在紫黑色的龟头上不
停剥进剥出的样子,刚刚吞到嘴里的精液就开始沸腾起来,好几次忍不住想从咽
喉里回涌出来。这么一来,对她更加难受,每次精液回涌,冲上喉头之时,她又
不得不强行再次吞咽下去,让她满嘴充斥了精液的腥臭味。


  就在李臣典惬意地享受,傅善祥卖力地服侍时,忽然一名文书匆匆地从外面
闯了进来:" 将军,将……" 一看到大帐里的春色,脸上不由地一红,连忙低头
又道," 啊,那在下等会再来禀报!" 说着,正要从大帐里退出去,李臣典却叫
住了他:" 回来!不碍事的,只不过是本将军在用肉棒惩罚一个女长毛罢了,有
什么见不得的?有什么事,快说!" 文书道:" 将军,是大帅发来的布告,还请
过目!" " 拿来我看看!" 李臣典竭力地忍受着肉棒被吞吐时的快感,伸手从文
书那里接过一份布告来念道," 兹……兹发匪猖獗,兵……兵豚四起……忠逆李
秀成……什么什么伏法……咸请闻之……" 李臣典把布告往旁边一扔,道," 这
大帅写的文章,就是狗屁不通,老子看了半天也没几个字是认识的!罢了,你且
下去!" 文书道:" 将军,这是大帅发的通告,各路将军还需回函确认才行!"
" 奶奶的,又要写字!老子上阵打仗眉头都不皱一下,最烦的就是写字了!" 李
臣典骂骂咧咧。


  傅善祥正全神贯注地在替李臣典手淫,听他这么一骂,不由地往那布告上扫
了一眼,惊得顿时没叫出声来。原来,这是一份要处决忠王李秀成的布告,大帅
曾国藩和九帅曾国荃怕有人劫法场,特下布告,令各营将士戒备的文书。


  什么?忠王殿下要被处决了?他可是太平天国的顶梁柱,他要是一死,谁还
能替天国复兴的大业出力?


  不对!傅善祥马上反应过来,既然曾国藩已经下了这样的布告,那么李秀成
必死无疑,就算她再怎么逆天改命,也挽救不了忠王殿下的性命。眼下……只有
继续自己的计划,决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破绽。


  傅善祥依然不停地替李臣典套动着,说:" 将军,是发匪猖獗,兵燹四起,
不是兵豚……" " 大胆妖女,胆敢偷看军中书信!" 文书不由地怒喝道。


  " 啊!我怎么就忘了你这个长毛女状元呢!" 李臣典大喜道," 来来来,你
替我代笔,写个回函……啊!不好!" 就在李臣典暗暗庆幸自己终于寻到一个代
笔之人时,不由地心弦一松,一股子精液又射了出来。


  傅善祥还没来得及准备,滚烫的精液便已浇得她一头一脸,浓烈的腥臭味又
灌到了她的口鼻里去,让她忍不住又要呕吐。


  " 将军,万万不可!" 文书道," 回函之事,在下完全可以代劳,何必请一
位……一位下贱的女长毛来呢?" " 下去!" 李臣典喝道," 本将军自有主意,
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一直以来,他在军中都被别的将军嘲笑有勇无谋,这
回傅善祥既然肯出力,他何乐不为?料想这女人,同时在东逆杨秀清和洪逆手下
担任过簿书,自然会有几把刷子。


  文书痒痒而退。


  傅善祥也沾了一手精液,却无处可擦。


  李臣典丢给她一块手绢,道:" 你替我写好了这份回函,从现在起,你就不
必再去牢房里等死了,就一直在本将军的身边伺候便成!" " 是!" 傅善祥低头
答应道。


  虽然还没从处决李秀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能留在李臣典的身边,无疑对
她行事又方便了许多。


  笔墨纸砚早已摊在了书案上,傅善祥擦净了双手之后,走到书案后,端笔便
一通挥洒,函文一挥而就。


  李臣典看着傅善祥的墨迹,连连赞叹道:" 啧啧,虽然本将军不懂书法,可
依我看来,你与大帅的字迹倒有八九分神似!好!实在是太好了!"


               30、白牛


  幼天王又被护送到了广德,随行的除了首王范汝增、尊王刘庆汉、养王吉庆
元和洪宣娇、李容发、采菱外,还有式王萧三发与何震川两个人。


  萧三发是萧朝贵的族弟,一直与洪宣娇嫂弟相称,在汪一中、秋妹战死之后,
他怕采菱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就主动肩负起了护卫嫂嫂的职责。但他本来也只是
负责看守天京校场,教习幼王们武艺的一位将军,连自己的王府都没建,一直住
在富丽堂皇的西王府里,现在一众幼王只剩下幼天王一个人了,手底下又没有亲
兵可用,也只能跟在洪天贵福和洪宣娇的身边临时充当侍卫了。


  在离开之前,洪宣娇安顿了陈家的小姐,给了她一笔丧葬费,算作安慰。她
本想把陈家小姐也带在身边,可是看到整个太平天国支离破碎,就连幼天王也不
得不禁受颠沛流离之苦,想必把她带着,也只是多受累受苦,再三思量下,只能
继续将她安顿在湖州城里。


  曾国藩的湘军主力在天京周围,李鸿章的淮军在经营苏南,左宗棠的楚军正
全力围攻湖州,所以广德县城在首王范汝增离开之后,竟无人来取。


  根据约定,目前还困守在湖州城里的堵王黄文金等人,在几日之后,就会主
动弃城,带着大队人马一起来广德与幼天王的人马合兵。虽然堵王在湖州城下几
场战役打得还算不错,可是天京、苏杭各地相继沦陷之后,湖州也就成了一座孤
城,困守并非长久之计,弃城也不得已而为之。


  何震川快马加鞭地从广德的熙春东门飞驰而入,在县衙之前翻身下马,急匆
匆地进了大殿。


  殿内,洪宣娇和几位天国的王爷正在商议军情。按着在天京城里的规制,幼
天王坐在上首,洪宣娇陪侍在一旁,李容发、范汝增、刘庆汉等人分左右坐在交
椅上,采菱作为侍卫,和式王一起守在大殿门口。


  看到何震川心急火燎地赶来,萧三发一把将他拦住,喝道:" 站住!里头西
王娘和诸王正在会议,你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何震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道:" 式王殿下,事关紧急,我必须马上面见陛下!" " 事关紧急?" 萧三发上
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何震川,仿佛想不明白像他这样的文官,在这种时候能有什
么紧急的事。


  洪宣娇听到门口吵闹,便从交椅上站了起来,对萧三发道:" 三发,让他进
来吧!" " 是!" 萧三发拱手道,又对何震川使了个" 进去吧" 的眼色。


  何震川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县衙的大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留着眼泪道:
"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西王娘和各位王爷!" 洪宣娇道:" 何尚书,你何时慌慌
张张的?" 何震川道:" 刚从天京城里传来的消息,忠王殿下已经被清妖头曾国
藩斩首,现在人头正挂在太平门外的城楼上……" " 住嘴!" 洪宣娇不等何震川
说完,马上喝止了他,目光不由地朝着李容发扫去。


  但见李容发呆呆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既看不出悲伤,也瞧不见欢喜,但
魂儿仿佛已经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了一般。


  " 啊!朕的忠王,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幼天王突然大恸起来。


  原本跟随李秀成一起南征北战的吉庆元、刘庆汉等人,也不禁暗暗垂泪不止。


  洪宣娇虽然也有些悲伤,但现在她是整个广德县城里唯一作主的人,不能表
露出来,挥挥手让何震川先行退下,对幼天王和诸王道:" 陛下,诸位殿下,忠
王升天,实该举国悲伤。今日之会,不如到此为止,如何?" 李秀成的死讯突然
传来,眼看着这会也开不下去了,洪宣娇只能宣布散会。


  大家当然没有意见,各自散去,缅怀忠王去了。


  " 容发," 洪宣娇一把抓住忠二殿下的手臂道," 你没事吧?" 李容发的两
眼红红的,这时好像已经有些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 西王娘放心,
我没事!父王是殉国而死,也正成全了他的忠烈之名!" 洪宣娇点点头,招招手
把采菱叫了进来,吩咐道:" 你先陪着忠二殿下,我先送陛下到后厅去歇息,马
上回来!" 采菱点点头。


  李秀成之死,对幼天王的打击还是不小的,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依靠忠王,带
着他重新定都西安,可没想到,李秀成刚出天京,就被清妖给俘杀了。在去往后
厅的路上,幼天王一直拉着洪宣娇的手喊道:" 姑母,你说朕该怎么办?该怎么
办才好?" 洪宣娇只能宽慰道:" 陛下莫急,如今干王和堵王的大队人马已经在
赶来的路上,他们也能保着陛下,去往江西与式王、小康王会合的!" " 真的吗?
" " 真的!" 在把幼天王安顿好之后,洪宣娇又回到前厅,却见到采菱和萧三发
两人正立在门口的石狮子旁,好像急得团团转。


  " 西王娘!" 采菱见到洪宣娇,忙轻声地叫了起来。


  " 怎么了?你们两个人在此作甚?" 洪宣娇抬腿从县衙正厅高高的门槛上跨
了出来。


  " 小殿下他……他……" 采菱说着,不停地向洪宣娇使着眼色。


  洪宣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但见在一侧厢房的台阶上,李容发正背对着他们
几个人坐着,依然一动不动,就像石化了般。


  " 我与式王殿下二人,怎么劝也劝不好他……" 采菱就像犯错的孩子一样,
低着头说," 他就这么一直坐着,跟谁也不说话!" " 好!我明白了!" 洪宣娇
对采菱和萧三发说," 你们两个人先下去吧!" 二人点头告退。


  洪宣娇轻步走到李容发的身边,敛了敛袍子,与他并肩坐了下来。


  李容发依旧像没有觉察到洪宣娇似的,目光一直定定地望着远方,眼眶也仍
是红红的。他只是想哭,却一直没有哭出来。


  这种丧失亲人的痛苦,也只有洪宣娇能够体会了。当初在湖熟血战之后,二
子遭刘连捷等人掳去,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他小小年纪,却要承受如此非人
之痛,令洪宣娇也不由地心疼起来。


  " 容发," 洪宣娇道," 忠王殿下为了太平天国捐躯,即使到了天堂,天父
也会护佑他的……" 李容发依然呆呆地坐着,正如没听到她讲话一般。


  " 你不是说过,等幼天王到了西安重新建都,我们就重整兵马杀回来报仇吗?
现在,你应该好好的,不然你父王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李容发仍不说话,
喉咙里却哽咽了一声。


  " 好了,你想哭就哭吧!这里已经没有别人在了,不会有人笑话你的!将来
我会收采菱当义女,你娶了她,我便是你的岳母,也算得上是你半个亲人了!你
心中的痛苦,尽管发泄出来好了!" 洪宣娇说着,不停用手温柔地安抚着李容发
的后背。


  忽然,李容发一头扑进了洪宣娇的怀里," 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他的动作
太过猛烈,把头顶上的角帽在洪宣娇的下巴上磕了一下,咣当一声滚到了石阶下
去了,露出一头青丝。


  洪宣娇被撞得下巴隐隐作痛,但还是轻轻地抱着李容发的头,像对待自己的
儿子一般,轻轻地哄着他。


  如果,有和与有福二人,能像忠二殿下这样,那就好了,她也能少操一半的
心。


  一个丧父,一个失子,两颗悲伤的心,只能互相抚慰,渐渐地联系到一起。


  几天之后,干王和堵王果然弃了湖州,从左宗棠楚勇的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
带着大队人马前来与幼天王会合。


  驻扎在湖州城里的人马足有七八万之中,各王各天将不可胜数,就在人马抵
达广德城下的时候,旌旗蔽日,仿佛又恢复了当初太平天国的盛况。


  黄文金一进城,就开始大骂起来:" 他奶奶的,这黄少春、刘典等人,正是
烦人得紧,一直跟在老子的屁股后面,怎么都甩不去!啊,幼天王何在?快请陛
下出来,清妖头左宗棠的人马很快就要杀过来了,陛下在此不能久留,还需赶紧
南下才行!" 洪宣娇道:" 堵王殿下,陛下自到广德,已经做好随时动身的准备!
现在你们来了,我马上让式王去请出陛下的车驾!" " 有劳西王娘了!" 黄文金
拱手道。


  " 堵王殿下,不知这次南行,你可规划好了行军路线?" 黄文金道:" 如今
湖州刚弃,城里盘踞着大批清妖,那处是再也回不去了的!小王粗略地估摸了一
下,唯有从广德南下到宁国,由昌华入浙,经遂安,到开化进入赣省境地……西
王娘以为如何?" 这几天,驻扎在广德的期间,洪宣娇也和首王、尊王等人商讨
过,定制出来的路线和黄文金不谋而合,便点头道:"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跟
在殿下后面的,是清妖谁的所部?" 黄文金道:" 还能有谁?除了黄少春、刘典,
还有康国器这些清妖头的走狗!对了,西王娘,还是得有劳干王和你护在幼天王
左右,当中军统帅!" " 那你呢?" " 本王先去处理掉这些尾巴!十四!十四!
你他娘的人呢?" 黄朋厚急忙迎了上来,看到洪宣娇,脸色不由地变了变,忙道:
" 叔父,有何吩咐?" " 带上你的人,跟我断后!" " 是!" 洪宣娇道:" 堵王
殿下,你不觐见陛下了吗?" 黄文金道:" 干王殿下替我觐见得了,等陛下出来,
你们先往新安、富春方向去,容我处理掉那些跟屁虫,就追上来与你们会合,到
时再在陛下驾前谢罪!" 洪宣娇拱手道:" 殿下保重!" 黄文金也还了礼,大喝
一声:" 十四,在我右侧列阵!文英,你到左翼去!先护着幼天王离开广德!"
" 遵命!" 黄朋厚与黄文英二人一起应答着,带上人马,与清妖拼命去了。


  有黄家三王断后,幼天王的车驾也走得太平一些。现在的苏南、浙江和皖南,
鱼龙混杂,不仅有湘勇、楚勇和淮勇,还有好几支太平军分布在各处。有些太平
军想要前来与幼天王会合,却被各路团练阻挡,只能滞留在原地,有的则驻足观
望,摇摆不定,既不前来与大队人马合并,又不与清军交战,拥兵自重。所以在
洪宣娇、洪仁玕护着幼天王出广德之后,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毕竟,现在太平
圣兵的旌旗如云只是表面的假象,随时都有可能倒戈。


  走了两三天,前前后后一长队人马,行进得十分缓慢,才走了百余里地,终
于到了宁国。


  宁国,南临徽州,富春江和新安江分割了浙地和皖地,民风迥异。


  即使没有携带辎重大炮,可太平军还是走得人困马乏。尤其是幼天王,这时
还想着天王府里奢靡豪华,完全无法接受风餐露宿的事实。


  " 叔父,我们现在走到哪了?" 幼天王骑在李秀成让出的那匹骏马上,不安
心地问道。


  " 回陛下,刚到宁国!" 洪仁玕回禀道。


  " 怎么才到宁国?" 幼天王不满地问道。


  " 陛下,圣兵们疲惫不堪,许多人还在战斗中丢失了马匹,只能步行!这几
天工夫,从广德到宁国,已是不易!" " 忠王不是说,西安只要几天工夫就能到
了么?" 洪仁玕不说话了,李秀成的一个善意谎言,却让未经世事的幼天王深信
不疑。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陛下,若是走得累了,不如等开路的尊王和首王
攻下宁国县城之后,暂且歇上两天吧?" " 好!" 幼天王道," 赶紧传朕旨意,
令先锋二王速速拿下宁国!" 宁国区区一个小县城,城墙筑得也不是很高,就要
首王范汝增的人马几波强攻,便能攻下。只是宁国毗邻着徽州,徽州乃是皖南重
镇,用不了几日,驻扎在那里的兵马,又会扫荡过来。洪仁玕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之所以那么说,也只是为了安幼天王的心。


  " 仁玕哥哥," 洪宣娇见洪仁玕向幼天王禀报完毕,小声道," 我们这一路
下去,要和李鸿章的淮勇,左宗棠的楚勇,以及赣省境内的精毅营,江西总督杨
岳斌的湘勇交手,若是逢城必攻,怕是会平白折损人马。到时进了江西,怕是还
没见到侍王和小康王,我们的人就已经打光了!" 洪仁玕摇摇头道:" 小妹,陛
下连日鞍马劳顿,便先让他进宁国歇上几日便是!" 首王、尊王、养王奉命攻打
宁国,干王洪仁玕、恤王洪仁政和洪宣娇、萧三发等人护着幼天王,暂时按下营
寨,等待进城。刚扎好帐篷,幼天王便嚷着肚子饿,洪仁玕只能下令三军埋锅造
饭,先解决了三军的肚子问题。


  就在前后三军正要用饭时,忽见黄文金、黄文英和黄朋厚三人一身是血,带
着残兵前来禀报:" 干王福千岁,末将断后不力,让黄少春冲破了防线,此时正
朝着这边杀过来。陛下在宁国不能久留,还需赶紧往浙江境内撤去才行!" 洪仁
玕一听,大惊失色,道:" 这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但听得身后一阵跑响,
十余里地开外,浓烟滚滚,正有数不清的人马,朝着这边掩杀过来。


  洪宣娇忙道:" 式王,容发,采菱,你们快护着幼天王和干王离开!" 黄少
春,本是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麾下的悍将,在西征两湖之际,李秀成将重心按在
苏杭,这才导致西征失败。黄少春也在那时投降了清军,成为了浙闽总督左宗棠
麾下的左臂右膀。凡是降将,杀起自己曾经的天国兄弟来,皆是毫不手软,比如
蔡元吉,比如郜永宽,当然黄少春也不例外。


  本来还在攻打宁国的范汝增、刘庆汉、吉庆元等人,一听幼天王的銮驾遭到
攻击,急忙领军回撤,可当他们从宁国城下撤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幼天王的中军
人马已经离开,朝着开化行去,只有紧跟其后。


  行伍整齐的前中后三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搅乱,如众星捧月般的幼
天王中军,变成了开路前锋,宁国撤下来的先锋,夹在中间,最后仍是黄家三王
的人马。


  " 叔父!" 黄朋厚勒马大喊道," 清妖来势甚急,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追
上幼天王的车驾!" 黄文金道:" 重新列阵!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黄少春那
叛徒追上陛下!" 堵王的人马刚刚排列整齐,迎面便遭到了一轮炮击,在冲天而
起的硝烟中,太平军人仰马翻,尸横遍地。


  " 兄弟们,天父在上,杀上去和清妖拼命!" 黄文金顿时又拿出他那不要命
的气势来,举起战刀高喊一声。


  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太平军无畏地朝着楚勇对冲过去,只可惜失去了炮火
掩护的太平军,一路上俱成了敌人的靶子,丢下一大批尸体。


  在经过血和火洗礼般的冲锋后,太平军终于和楚勇接仗。黄文金一马当先,
劈翻了四五名楚勇之后,迎面便撞上了黄少春。


  黄少春身高八尺,使一把长矛,勇不可当。在他见到黄文金之后,停也不停,
纵马驰骋过来。


  黄文金避闪不及,被他的战马撞上,二马惨嘶一声,轰然倒地。他身子刚落
地,单手一撑地面,拿着战刀往黄少春的身上劈了过去。


  黄少春也并非善男信女,就地一滚,躲开了黄文金的一刀。当他身子落定,
已是跪蹲在地,一记长矛反手刺了过去。


  黄文金也急忙往后一滚,单刀拄地,稳住身形。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太平天国的王爵,一个是楚勇中的名将,现在却像两条
撕咬的野狗一般,互相搏杀着。


  " 你这个可耻的叛徒!" 黄文金指着黄少春,咬牙切齿地骂道。


  " 嘿嘿!" 黄少春咧嘴一笑,道," 堵王,你我各为其主,如今战场上相见,
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黄文金道:" 那本王倒是想看看,鹿死谁手!" 言犹未了,
猛的一个纵身,又向黄少春扑了过来。手里的战刀转眼之间,已经劈出三刀,俱
是朝着黄少春的要害之处而去。


  晚清时期,大量火器涌入国内,许多战场之上,双方根本不需要打照面,隔
着百余步远,便已经被射杀于无形。可在火器轮射之后,短兵相接,还是免不了
你死我活的厮杀。


  黄文金力大刀沉,每一刀砍在黄少春的长矛上,铮铮有声。可黄少春也不示
弱,不住地伺机反击。


  几个回合过后,黄文金发现自己在一时半刻之间,竟无法取胜,忙对不远处
的黄朋厚喊道:" 十四,你先带着人去保护陛下……" 话音未落,忽然一颗炮子
落在了黄文金的身边,巨大的气浪将他整个人掀得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后,这才
落地。


  " 叔父!" 黄朋厚见他受伤,急忙砍翻了跟前的几名楚勇,要来救黄文金。


  黄文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受了伤,只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痛,就连身上的
那件团龙褂子也被炮火撕开了几个口子,露出下面带血的皮肉。他的耳中嗡嗡作
响,眼前也出现了一道道重影。他隐约看到黄朋厚朝他奔来,急忙将手一拦,吼
道:" 我没事!你先去保护陛下!" 小老虎黄朋厚虽然目空一切,却对他的叔父
最是亲密,眼看着黄文金一副死战到底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喊道:" 不
行!叔父,咱们一家人,要走便一起走!" " 混账!" 黄文金急得大骂道," 老
子让你走,你便走!休得婆婆妈妈!" 黄朋厚咬了咬牙,只能带着本部人马,先
行往浙江境内撤去。


  刚刚的一颗开花炮子,从地上掘起一阵泥浪来,不仅把黄文金掀了个底朝天,
就连黄少春的脸上,也被横飞的泥土渣子刮得生疼,急忙用手挡在跟前。等到气
浪消散,这才透过硝烟往前望去,见黄文金满身是血,不禁笑道:" 堵王,你都
这个样子了,还想和我拼命吗?" 黄文金咬牙道:" 叛徒,老子平日里还怕寻不
到你这个缩头乌龟呢!今日让我撞见,定要取你首……" 他说着,正拼尽全力要
冲着黄少春杀去。不料,一旁的刘典竟策马飞驰过来,一头撞在了黄文金的身上,
又将他直直地撞出十余丈远。


  刘典亦是左宗棠麾下悍将,举起大刀来,正要斩杀黄文金。


  正在左翼奋战的昭王黄文英见了,急忙也飞奔过来,就在刘典的大刀快要落
下之际,用手中的长刀一挑,硬生生地格开了刘典的兵器。


  宁国前几天刚刚下过雨,地面上一片泥泞。黄文金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的时
候,看到满眼的楚勇和太平军正在泥潭里摸爬滚打,互相扭打在一起。他们已经
被染成了一个个泥人,一下子竟分辨不出敌友来。


  那边刘典和黄文英打得难解难分,这边黄少春又提着长矛扑了上来,二话不
说,对着黄文金便横扫过来。


  黄文金将刀一横,死死地架住长矛,刀锋和长矛的铁柄之间剧烈地摩擦着,
发出刺耳的,令人压根直发痒的尖锐声,火花四溅。身为太平天国的名将,黄文
金知道以短敌长,不得不欺身近前,要不然在丈八长矛之前,一定会吃了大亏。


  他忍着浑身的剧痛,逼近黄少春的跟前。由于他的战刀一路贴着黄少春的长
矛铁柄划下去,就在快要划到枪柄的时候,黄少春不得不松开了手。趁着这个破
绽,黄文金忽然大吼一声,一刀劈在了黄少春的肩膀上。


  黄少春也是红了眼,刀砍在身上,竟丝毫也觉察不出痛来,反手也将自己的
战刀拔了出来,朝着黄文金砍去。


  黄文金也挨了一刀,就在肚子上,眨眼间血流如注。


  黄少春倒退了两步,身后的楚勇见了,蜂拥而上,将黄文金围得死死的,乱
刀乱刃一齐剁了下来。


  纵使黄文金武艺高强,却也双拳难敌四手,竭力地左支右挡之下,身上还是
冷不丁地被砍中了十几刀,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肉来。


  黄文英死战逼退了刘典之后,回过身来救他的兄弟。当他纵马将楚勇们驱散,
一把将黄文金拽到自己马上的时候,但见黄文金已经气若游丝,仿佛不久于人世。


  " 兄弟们,撤!" 他们在广德城外就已经和黄少春、刘典等人交过手,深知
这些楚勇不仅火力充沛,而且善于作战,想要取胜,并非易事。现在黄文英又见
大哥受伤,只能大喊一声,令士兵尽快脱离和楚勇的缠斗。


  在幼天王于宁国县城外落脚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现在又一场殊死阻击,
天色渐晚。落败的黄文英带着残兵败将,本想尾随在幼天王之后,赶去与干王合
兵,可由于天黑路远,竟迷失了方向。


  黄文英生怕身后的追兵赶来,急匆匆地令士兵连夜奔驰,等到了第二天天亮,
但见不远处的一块界石上,用朱红笔墨刻着" 白牛村" 三个大字。在界石之后,
是一条羊肠小道,道旁绿茵接天。在道路的尽头,隐约可见几座土砖屋,一条三
五丈宽的小溪从村中穿过。


  " 大哥,大哥!" 黄文英驮着黄文金,感觉自己的背上热乎乎地发粘,用手
一摸,竟然全是鲜血。他大声地呼唤着,却发现黄文金全无动静。


  " 昭王殿下,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一名也是浑身沾满血迹的圣兵跑来问道。


  黄文英一直转战于浙皖之间,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隐约记得流经村庄的
那条小溪名叫沥溪,想必已经到了浙境,可一路上并未遇上幼天王的人马,看来
他在夜色中匆忙赶路,已经走岔了路口,不由地一阵懊恼,道:" 堵王伤势沉重,
先在白牛村落脚!你们几个,赶紧出去打探幼天王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向本
王汇报!" " 是!" 领命的探子答应一声,骑着快马去了。


  白牛村分为前村和后村,中间被沥溪隔断,溪上有一座单孔拱桥,青石筑成,
桥栏的两侧,生满了茂密的杂草。


  刚把黄文金安顿下来,黄文英正要去部署村口的防务,以免遭受楚勇的突袭。
不等他起身,黄文金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昭王!" " 大哥!" " 我……我
快不行了!" " 你别这么说,等我找到幼天王的去处,一定找最好的洋大夫替你
医治!" " 不!" 黄文金好像回光返照似的,竟从榻子上坐了起来说," 我有几
句话,现在必须对你说……" " 大哥请讲!" 黄文英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看到黄
文金现在的样子,也知道他已经离死期不远了。别说是他身上那十几道深入骨髓
的刀伤,光是流出来的血,便足以夺走他的性命。只是没想到,他们刚出湖州不
久,便会遭此重创。


  " 我,我升天之后,你一定要尽心辅佐幼天王,势必保着他,与侍王和小康
王会面!" " 那是自然!" " 还有……十四,十四这小子,桀骜不驯,但心志不
坚,我在时,还能制得住他。若我不在了,你,你还当留心他才是!" " 大哥,
你……" 黄文英只道大哥是伤糊涂了,竟会疑心自己的侄儿。


  " 切记!切……" 黄文金话没说完,便将头一歪,咽了气。


  " 大哥!" 黄文英扑到了黄文金身上,大哭起来。


  黄文金既死,黄文英行军,不能带着尸体随行,只能将其安葬在白牛村一户
姚姓人家的墙根处。在处理完后事之后,这才带着残兵,继续追寻起幼天王的行
踪来。


  杭州府衙。


  一位圆脸的官员坐在厅堂里,仔细地翻看着黄少春、康国器、刘典等人送来
的战报。他留着一绺山羊胡,虽然看起来有些敦厚,但从眸子里散发出来的精光,
却令人不寒而栗。他不是别人,正是浙闽总督左宗棠。


  左宗棠阅罢战报,将公文整齐地叠放在一旁,对着帐下的文武笑道:" 曾涤
生兄弟二人围南京围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把城攻破了,却没想到,竟放跑了幼逆!
及此后患无穷不说,反而让南京城里的百姓,给他起了个曾剃头的绰号,你们说
好笑不好笑?" " 制台大人说的是!" 左右只能极力地应和左宗棠。


  左宗棠微微一笑,道:" 根据最近的战报称,有大批发匪涌入浙境,这其中
很有可能有幼逆的人马。不过,他们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浙江了!" 不到一年
多的时间,左宗棠便收复了浙江全境,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在讽刺了曾国藩兄弟
二人之余,完全没有把太平军的残余势力放在眼中。于他看来,这些长毛就是乌
合之众,只需几个冲锋,便能将太平军的少年天王手到擒来。


  " 刘明珍、王德榜何在?" 左宗棠回到自己的官椅上坐下。


  " 末将在!" 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顿时从武班里走出来应答道。他们一个生
得彪悍,满身精肉,皮肤黝黑,就像一座宝塔似的,另一个长得精瘦,双目炯炯
有神,杀气腾腾。他们便是左宗棠麾下的悍将刘明珍和王德榜。


  " 你二人各领本部人马,到遂安截击长毛,务必将长毛歼灭于浙江境内,明
白了吗?" 左宗棠说完,便丢下两支将令。


  " 末将领命!" 刘明珍和王德榜二人领了命,噔噔地退出厅堂出去。


  等他们一走,左宗棠又自言自语起来:" 若是能生擒了幼逆,倒也能从曾涤
生兄弟的手中夺一半的功劳过来……"


               31、奇药


  依然是乌烟瘴气的环境,这里就像空气也是沉重浑浊的,让人没法喘息。四
面全都密闭,和傅善祥在牢房里的时候并无太大的差别。不,甚至连牢房都比不
上!至少,在那里还有一个透气孔可以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可是这里竟然连
一丝光亮都不透。只有在进进出出来向李臣典禀报的将校们解开帐篷帘子的一刹
那,傅善祥才能够分得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傅善祥发现,李臣典抽大烟抽得比她还要凶,有时间一袋烟下去,整个人混
混沌沌,几乎忘记了时光是怎么流逝的。


  比起在牢房里的唯一一点好处,是傅善祥再也不会缺大烟抽,再也不用在烟
瘾发作的时候,涕泪横流地去哀求着别人。


  傅善祥大字型地躺在榻子上,由着已经抽完大烟后,变得异常兴奋的李臣典
在身上不停地冲撞驰骋。她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没有被绳子束缚着,只是由着身
体瘫下去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那里。这种事经历地多了,让她与生俱来的的羞
耻感已经被渐渐淡薄了,就算有人进来的时候,当他们充满了兽欲的目光紧紧盯
着她时,她也丝毫感觉不到内心的波动。


  " 嗯!嗯!嗯!嗯!" 李臣典的鼻息沉重得就像落地的巨石,轰然有声,不
停地喷在傅善祥的脸上。


  他不仅抽了大烟,还喝了酒,让他的鼻息有股腐烂般的恶臭。虽然这个人的
年纪比起傅善祥还要小几岁,可傅善祥完全没有占到了便宜的感觉,她只觉得这
人残酷、肮脏、恶心,就像堆积在城外腐烂了几个月之后,忽然从尸山里爬出来
的怪物一般。


  傅善祥已经被他操得下身失去了知觉,除了痛,就是沉沉的麻木感。


  终于,在差不多一炷香的光景之后,李臣典长叹一声,把精液挤了出来。


  这已经是他在不到十个时辰里,第五次射精了。可傅善祥知道,在她身上是
第五次,在别的女人身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那根巨大的肉棒,仿佛永远也不知疲倦,只要他想,就会不停地往她身体里
捅。


  这令傅善祥十分痛苦,却也只能咬着牙强忍。


  也只有她知道,李臣典服用春药的秘密!


  李臣典刚把精液射完,便沉沉地叹息了一声,就像一个年迈的老者,翻身滚
到了傅善祥的身边,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和刚进天京时判若两人。烟财酒色,虽是人人欢喜,
却也是能掏空人身体的毒物。


  傅善祥轻柔地翻了个身,她记得很清楚,大概最近三天的日子里,李臣典已
经没法再让她高潮了。她把脸贴在李臣典结实的胸口上,柔荑般的十个玉指又紧
紧地箍在了那根已经彻底疲软下去的肉棒上,轻轻地摆弄起来。


  " 嗯!" 李臣典的一口气还没喘匀,顿时又提起一口来。


  他们之间,已经说不好到底是谁囚禁了谁,谁又把谁当成了玩物。


  傅善祥使劲地剥着李臣典的肉棒,将包皮从那颗巨大的龟头上用力地剥了下
来,有意无意地上下套动。这时,让她不得不惊叹李臣典的体魄,居然在她的挑
逗下,肉棒竟然又慢慢地坚硬起来。


  " 将军,你的阳具可真大,好厉害哟!" 傅善祥似个恋人一般,把嘴凑到李
臣典的耳边,轻轻吹着气道。


  男人都喜欢听女人称赞他好大好厉害,李臣典当然也不例外。一听傅善祥如
此说道,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提起自己的精力来。可谁知,他这时已经虚得
就像一根被腐蚀了根的树木一样,气还没能提足了,顿时又泄了下来。


  " 善祥,你……你等一下……" 李臣典很想再一次扑上去,可心有余而力不
足,只能作罢。他推开傅善祥,从榻子上滚了下去,跌跌撞撞地到了一口柜子前,
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用烂布包裹起来的小盒子。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怕被更多人知道他金枪不倒的秘诀,所以藏春药的盒子,
故意用烂布包裹,让人以为这不过是长毛的某个王留下来的遗物,只不过他来不
及收拾而已。


  傅善祥紧跟着他下了榻子,就在李臣典正要把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嘴里去的
时候,她忽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李臣典,连同他正要抬起来的手臂一起。她故意
把自己赤裸而丰满的乳房紧贴在李臣典的后背上,不停轻轻摩擦着,把自己的柔
软和温暖,传递到他的体内去。


  " 将军,你在做什么?" 傅善祥虽然双腿软得快要跪下去,可还是不停地左
右扭动膝盖,让自己的整个身子在李臣典的后背上不停打转。


  " 我……你知道的……" 李臣典倒也没有在傅善祥面前掩饰,只是这话说出
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傅善祥摸到了李臣典的手,道:" 将军且慢!" " 嗯?" " 此物多服伤身!
" " 我知道!不过,无碍!" 李臣典想着自己正是年轻力盛之际,又是天京先登
九人之一,勇不可当,这时太平天国已经走向覆亡,他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稍
许放纵,或也不成问题。


  傅善祥翻过李臣典的手,发现他虽然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掌心里却已经布满
了粗糙的皱纹。在每一道纹理之中,似乎还留着凝固后的血迹。杀人太多,这些
血迹就像蚀骨一般,已经渗透到他的皮肤里去,就算洗上千百次手,也不见得能
够清洗干净。


  " 将军今天又杀人了?" 傅善祥悲伤地问道。


  " 是!" 李臣典也不避讳,转过身,抱着眼前的美人," 杀了几个不听话的
死婆娘!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大帅面前保奏,留你一条命的!嗯……大帅前
些日说了,发匪已平,南京防务应当交还给朝廷,湘军不日便要顺江而上,返回
湘乡去!到时候,你便跟着本将军,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 多谢将军!民
女戴罪之身,本当受戮,承蒙将军恩典,留下一条贱命,岂敢奢求甚么荣华富贵,
只求每日能够抽上一口大烟,便已知足!" " 哈哈哈!" 李臣典大笑起来," 你
这要求,可真不小!你可知如今大烟的市价,每斤卖出数十两纹银,多少人因此
倾家荡产?不过,本将军还是能够满足你的!" 他不仅要在肉体上满足傅善祥,
更要在物质上满足他,这才能令她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只是李臣典做梦都想不到,他竟然会和一个自己曾经的死敌纠缠在一起。


  " 将军……难道不想在天京……不,南京城里禁烟么?寻常人家,如何能承
受得起如此巨额的烟钱?贫苦百姓走投无路,只能走上太平天国的老路!民乃家
国根本……" " 别说了!" 李臣典有些恼怒," 老子可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打
下南京,正是享乐之时。你的那套治国大计,本将军根本不关心,一心只想敛些
财产带回湘乡,光宗耀祖才是!况且,那些治国之策若真可行,你们长毛又为何
会一败涂地?" 傅善祥沉默下来。若不是老天王一意孤行,幼天王年少无知,不
肯依她行事,太平天国又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太平天国不行,满清朝廷更是腐朽到了根,看来这天下,当真是没有希冀了。


  李臣典趁机搂紧了傅善祥,微微蹲下身子,双手捧起她胸前的那对傲人双峰,
不停地亲吻吮吸起来。尽管此时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对面傅善祥诱人的胴体,
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去占有,与她融为一体。


  李臣典的力气很大,重新把傅善祥推到了榻子边,两个人重新滚进了被褥里。


  傅善祥趁机握住了李臣典的肉棒,使劲地捏了几下。那乌黑丑陋的物件,除
了变得稍许肿胀之外,并无太大起色。


  这一天,他已经翻覆了很多次了,多得连他自己都快有些记不清了。这曾经
令他无比自豪的家伙,这时彻底罢工。


  " 善祥,住手!" 李臣典憋了一口气,拼命地想要让自己重振雄风,但最终
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继续让傅善祥这么弄下去,他只会更加丢脸,颜面尽失。
于是,他一把抓住了傅善祥的手腕,道," 你还是等我一下!" " 将军," 傅善
祥把手伸到枕头下,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来," 曾经我看到老天王常服此药,功
效显著,将军不妨也试试?" 李臣典盯着傅善祥手中的那个瓶子,忽然吓出一身
冷汗来。尽管他对傅善祥情有独钟,但仍对她严防死守,别说是那些长毛俘虏了,
就连自己的下属,也不会轻易地让他们靠近。她手中凭空多出来的瓶子,又是从
哪里来的?假如……这时她藏在枕头下的是一把刀,那他哪里还有命在?


  李臣典突然一把捏住傅善祥的手腕,强劲的握力几乎将她的腕骨拧碎,一脸
柔情瞬间变得狰狞:" 这是什么,你从哪里来的?" " 啊!" 傅善祥没他捏得五
官都痛苦地扭曲起来,轻轻叫了一声," 将军,松手!" 她的声音婉转,如古筝
上振动的弦,李臣典虽然铁骨铮铮,却还是被她瞬间软化下来,在犹豫了片刻之
后,松开了傅善祥。


  傅善祥揉着被捏得发红的手腕道:" 昨日,我应召来将军帐中,见门口的地
上,丢着许多废弃物。其中便有此物,心想着将军或许能够用得上,便拾了来。
那天负责押送民女的刘师爷和小李将军俱可为证!" 她口中的小李将军,便是李
臣典的族弟,在营内担任副官。若说他信不过别人,又怎能信不过自己的族弟呢?


  李臣典将那瓷瓶接在手中,道:" 这是何物?" 傅善祥道:" 此乃西洋之物,
据传教士呤唎言,为斑蝥所制,服之有奇效,能坚举整夜而不倒。" " 斑蝥?"
李臣典不禁皱了皱眉头,露出一副厌恶的样子。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脑海里立马
就呈现出来深藏在草丛之中,像甲虫一样的恶心生物,连忙摇了摇头问," 你想
让我吃这个?" " 老天王正是日日服用此物!" 李臣典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前额
说:" 王师攻入南京之前,本将军倒亦有耳闻,传言发匪洪逆专好捕食虫豸,莫
非正是此物?" 傅善祥道:" 此言差矣。民女未见老天王捕食虫豸,只是由好甜
露罢了。唯一吃过的虫子,怕是只有这个了!" 李臣典还是摇摇头:" 不行!"
一方面,斑蝥确实令他心生反感;另一方面,他并不特别信任傅善祥,总觉得她
仍心系长毛,指不定会在药里下毒。


  傅善祥拔下瓶塞,顿时一股异香从瓶口飘散出来,沁人心脾。


  这与李臣典想象中的斑蝥恶臭完全不相径庭,也不由地好奇起来,拿起瓷瓶,
用力地嗅了嗅。


  傅善祥明白他的疑虑,接过瓶子道:" 将军若是疑心,民女先服便是!" 言
罢,也不取碗,直接将瓶口对准了自己的嘴,饮吸了两口。


  药水喝下去的时候有些凉凉的,可是没过多久,她便感觉自己仿佛喝了烧酒
一般,从喉咙口直到腹腔,全都火辣辣地滚烫起来。这些热量凝聚在丹田处,紧
接着又不停地朝着四周扩散,让她感觉浑身燥热难安,脸上不由地泛起了一股潮
红。


  李臣典虽然是吉字营的大将,但进了天京之后,曾大帅几次三番告诫于他,
要他节欲自律。一来是为他的身子着想,二来亦是为了给湘勇争一点颜面。尽管
城破之后,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曾剃头的名号已经在他半秃的脑袋上坐实
了,可归根到底,他并不是皇帝,而且还是汉人,若是做得太过放肆了,难免有
人会在北京的小皇帝面前弹劾他。可李臣典完全没有听进去,相反为了跟朱洪章
比试体魄,常常昼夜把玩女子。


  湘勇之中,先登者九人。九人之中,又有先登第一人之称。李臣典和朱洪章
差不多是相同时候破城而入,两人为了争此殊荣,明争暗斗,早已头破血流。但
同袍终归是同袍,尚不至于拔枪对射,比拼个你死我活,所以只能在这方面暗暗
较劲,仿佛在这赢了局面,那先登第一人便成了他的一般。


  可大帅的话,还是不能不听,因此李臣典只能瞒着曾国藩的眼目,不停地与
金陵城里的女子偷欢。见傅善祥时,亦是黑灯瞎火。他总觉得傅善祥的脸色有些
不太好,尽管强颜欢笑,但还是掩饰不住一丝暗暗地悲伤。可当她服下这斑蝥水
之后,仿佛那具隐藏依旧的有趣魂魄,在这一时刻突然显露出来,变得妖娆艳丽,
风情入骨。


  " 嗯……" 傅善祥并非故意,只是出自本能地轻哼了一声,感觉周身上下奇
痒难忍。在她刚刚喝下的那瓶水中,似乎藏匿了数不清斑蝥的种子,在感受到她
体温的同时,这些种子全都生长起来,变成了成虫,在她皮肤上不停地攀爬咬啮。


  李臣典看到那两团丰满坚挺的肉球在眼前不停地晃动,让他有些目眩。他轻
轻地用手一抓,发现手感比起以往来好像变得更加坚硬,宛若握着两个皮球一般。
他又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吸住了峰顶上两颗娇艳的乳头,滋滋地吮了起来。


  他这一吸,让傅善祥变得更加浪荡。忽然翻身骑坐在李臣典的身上,用张开
的两条大腿不停地用内侧肌肤摩擦着他的身体。那里的肌肤最是鲜嫩,而且火热,
似乎女状元整个身子的精髓,皆凝聚在此,让人魂不守舍。


  只可惜,在如此佳人面前,已如强弩之末的李臣典,竟怎么也坚挺不起来。
烟酒女色,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现在唯有用药物,还能堪堪维系。


  李臣典这人在湘勇军中,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便是不自量力。他偏不信这
个邪,为了能与傅善祥继续覆雨翻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瓷瓶,仰头将剩下的药
水全都饮了下去。


  燥热,不安,瞬间占据了这位年轻将军的身体,让他感觉自己成为了涅槃重
生的凤凰。在这一刻,他的精神重新抖擞起来,下体亦在傅善祥肉体的摩擦上,
顿时变得又硬又长,就像他战场上常用的那把长枪一样。


  " 啊!好!" 李臣典大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扳住傅善祥柔软的臀部,作出一
副努力求欢的模样。


  傅善祥把胯部紧贴在李臣典的腰上,前后挪动,让他那根威武可怕的肉棒对
准自己身体下的那个肉洞,缓缓地插了起来。


  其实,傅善祥对李臣典十分恐惧,每当他将大肉棒闯进她身体的时候,都会
让她有一种身子仿佛要被刺穿的痛苦。但一想到那些凄惨地死在她面前的太平天
国将士,她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而且还要装出一副受用无穷的模样。


  " 啊!" 傅善祥也急促地轻叫一声,当那颗巨大的龟头在她阴户的肉壁中间
越挤越深,她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气力,腰部不由地一软,双臂牢牢地撑在
李臣典的胸口上,俯视着他。


  李臣典还是感受到傅善祥的主动,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同样令他亢奋不已。


  是的,傅善祥和其他的女人不同,虽然那些女官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生死置之
度外的样子,可真当刀兵加身的时候,李臣典还是能够从她们的眸子深处看到刻
骨的恐惧。说到底,那些女人,还是没有挣脱世俗的枷锁,即使在太平天国,也
只是一副躯壳,更别提会像现在的傅善祥这样,主动爬到他身上,骑坐在肉棒上
面。


  " 呜……" 傅善祥发出了一声像是惨叫的呻吟,虽然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那
根肉棒,可无力的身子让她腰上又是一软,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坐在了李臣典
的大腿上。她这一坐下去,插在她体内的那根大肉棒也跟着一下子捅到了她的小
腹,仿佛要从肚脐眼处穿出来似的。


  " 好大……呜呜……" 傅善祥的主动,很快又变成了求饶,使劲撑起身体,
想要抬起屁股。


  可被李臣典抓握在掌心里的臀部,被他狠狠地往下一压。立时肉棒捅得更深,
傅善祥不由地翻了翻白眼,身体也随之变得僵硬起来。


  李臣典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一日之内连续十几次的射精,让他体虚乏力,可
在饮下斑蝥药水的时候,他的活力又焕发出来。他挺起已经有些酸痛的腰部,一
下紧接着一下地往上顶着,把身上的傅善祥顶得就像骑马似的,一起一落。


  " 啊!啊啊!啊!" 被药物控制的傅善祥毫无节制地放声大叫起来。身体在
颠簸的时候,胸前那对丰乳也跟着起落不止,上下摇晃,看上去像随时会滚落下
来的一般。尽管她知道,这药物会让变得更加淫荡,可她丝毫不见保留地全接受
了,只有这样,才会让李臣典对她更加倾心。只是现在的姿势,她同样也有些后
悔,因为她每次重重地落下去时,硬邦邦的肉棒都会捅入她的腹腔,她就像被人
一次又一次地用钝物捅插着,苦不堪言。


  看到她这副矛盾的表情,李臣典心情更加得意。他正是喜欢这种征服感,让
女人在他的雄威面前,彻底臣服。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傅善祥已经被插得花枝乱颤,无力地身体瘫倒了李臣典
的胸口上,萎靡不振。


  可正在兴头上的李臣典可不会那么轻易便放过了她,双臂紧紧搂住她的上身,
顺势一滚。两个人就像一团肉球似的,滚到到了床的另一边。当李臣典重新直起
腰杆的时候,他们的体位已经发生了变化,傅善祥在下,李臣典在上。


  虽然李臣典更喜欢女人主动一点,但在最后的时刻,他必须让自己占据主动
地位,这才更让他像个男人。


  他用力地把傅善祥的双腿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架,推车似的啪啪地冲击起来,
每一次都差点没把傅善祥撞飞出去。很快,傅善祥的头顶撞到了床头的木板上,
咚咚地响个不停。


  " 将,将军……啊,停,停一下……啊!啊啊啊!我,我受不了了……" 傅
善祥并没有打算要全身心投入到对李臣典的感情之中。她对他只有恨,毫无爱意。
可是现在,令她感到羞耻的是,她竟然快要高潮了。


  当傅善祥在上面时,她可以掌控频次,虽然药物的作用已经令她有些丧失心
智,可在内心的最深处,依然爱着那个曾经守卫着苏州,寸步不退的英俊少年。
也只有在那少年的身边,她才会摒弃所有的羞耻,把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全都奉献
出去。可李臣典不是谭绍光,当他占据主动的时候,傅善祥猛然感觉到,她的身
子竟然有些失控,朝着越来越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


  不行!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高潮!


  傅善祥在心中不停地敦促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在
老天王、何震川,还是在清军大营里,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害怕和屈辱。
她感觉自己坐上了小船,漂流到大海之中,却被猛然袭来的浪头掀到了巅峰,而
后顺势落下来的时候,全身失重,无法把控。


  李臣典的抽插就像当初在印子山上的那台连珠炮似的,不知疲倦,永无停歇,
疯狂地朝着傅善祥体内发动冲击,一轮又一轮,将她扫了个遍体鳞伤。可这还没
有到终点,在他弹尽粮绝的时候,绝不会善罢甘休。


  " 将军……啊啊啊啊……不……啊啊啊啊……不!" 傅善祥绝望地叫着,残
存的理智让她感觉到自己正在不停地堕落。她的肉体可以被玷污,可她的灵魂,
必须保持纯洁。要不然,当她升天之后,何颜去面对慕王,何颜去面对天父?尽
管她并不怎么确信,自己死后究竟会不会升天,天上到底有没有天父。


  李臣典也从未感受过傅善祥的激情,这正是他征服眼前这个女人的最佳时机。
虽然他也是一股热流汹涌,憋在肉棒里随时都会喷射,但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
放弃。


  残酷的博弈下,傅善祥终于还是选择了缴械投降,在男人几乎毫无喘息之机
的冲撞下,她的心理防线正如忠王李秀成主持的天京防务一般,在经历五百年风
雨后的城墙被炸开一道口子的时候,已经满盘皆输。随着胴体的一阵激颤,她的
脑海里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和矜持都被驱逐出身体,剩下的只是动
物般的本能在高潮迭起的快感中抽搐。


  " 唔……" 傅善祥绝望而羞耻地喊着,在李臣典的身体下娇躯变得僵硬。没
过多久,又驰软下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却令她体验到了这些天来从未尝试
过的失败。当意识重回大脑,浮现在眼前的,却是慕王殿下的笑靥。她无法想象
当初苏州城被郜永宽等人出卖后,慕王在临死前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笑容,可此
刻,她只感觉这笑意完全成为了对她的嘲讽。


  李臣典也并没有坚持多久,当傅善祥高潮时,肉壁一吸一合地不停挤压着他
肉棒时,他的意识也开始混乱起来。心里还在想着继续坚持下去,可身体早已背
道而驰,精液如洪水般不可阻挡地从马眼里涌了出来,汩汩地流进傅善祥的身体。


  " 呃……" 李臣典长出了一口气,刚刚还是气势如虹的样子,在射精之后,
变得更加疲惫,甚至连眼皮也开始跟着沉重起来,让他忍不住想要睡上一觉。他
一头栽在傅善祥的胸口上,那对乳房还是硬邦邦的,可已经没法再让他提起兴致
来。


  或许曾大帅说得对,他确实应该节欲,但他就是忍不住。


  软下来的肉棒还留在傅善祥的身体里,感受着肉壁因为高潮过后的蠕动带给
他的快感。虽然失去了激情,可他感觉自己和傅善祥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许多,
不禁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想要说些情话,可发现自己终归是大老粗一个,
要是说出什么粗鄙的言辞来,一定会被这个满腹经纶的女状元耻笑。于是只能作
罢,用行动代替语言,抱着她一动不动。


  直到此刻,傅善祥才感觉到下体凉飕飕的,发现李臣典竟然也射了。只怪刚
才的高潮来得太过激烈,让她完全忽略了其他感受。她也抱着李臣典,只是长长
的指甲掐着他的后背,似乎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撕裂。


      李臣典喘息了一阵之后,终于从虚脱中回过神来,轻声道:" 善祥,你刚刚
那药确实不差,比起本将军原先服用的,更烈百倍。只是不知这南京城里,可还
有存货?"


  傅善祥又不由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镇静下来。幸亏她对付的是李臣典这样
的粗人,要不然,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药性愈烈,其毒愈猛。她没有正面
回答李臣典的话,却反问道:" 将军,你们不是一直在寻找太平天国的宝藏吗?
                 
  " 嗯!你知道?"


  " 宝藏倒是没有,只是老天王在世时,王府的地下有一处私库,藏在里头的
财宝,可媲美圣库。将军想要的药物,亦在那私库之中!


  " " 啊?" 李臣典突然推开傅善祥坐了起来,面带怒色地道," 你为何不早
说?


  " 傅善祥用力地拉了拉身边的被褥,挡在自己赤裸的胸口上,害怕地说:"
将军带着王师进城之日,不仅一把火烧了天王府,更将女官司琴处死了!她是老
天王最贴身的女侍官,也只有她知道,私库的入口在何处。"


  " 你也不知道?"


  " 本来天王府未烧毁之前,民女还能猜出个大概,可现在,那里已是一片狼
藉,再难寻找!" 李臣典大声道:" 这有何难?待明日,本将军带上一队人马,
去那掘地三尺,必能寻到入口!" 话未说完,又用力地拍了一下脑袋,道:" 不
成!


  这不成!我这要是大动干戈,难免惊动朱洪章营里的人,我可不能便宜了那
贵州佬!善祥,你得替我好好回忆回忆,洪逆私库的入口究竟在何处!你若是能
够找得出来,本将军……嗯,本将军见你与那金陵丫头黄……黄什么梨的关系不
错,也保全她一条活命,如何?回到湘乡,替她在军中寻一将校嫁了,也算有个
依靠,如何?"


  傅善祥道:" 这事我得仔细考量考量,毕竟那片地儿如今已物是人非,想要
寻到一个本就是个秘密的入口,更是难上加难。但若是一有线索,民女必将第一
时间告知将军!"


  " 对!千万不能告诉老朱那个贵州佬,明白吗?" 李臣典咳了一声,又把守
在外面的侍卫官喊了进来,把那个已经空了的瓷瓶交给他,小声吩咐道," 你派
人到全城各处搜寻这种瓶子,但凡里头装着药水的,全都给我带回来!"

[[i] 本帖最后由 一个L的平方 于 2021-9-18 02:24(GMT+8) 编辑 [/i]]

lindinnian 2021-9-18 10:30

[quote]原帖由 [i]猫猫懒[/i] 于 2021-9-3 21:23 发表 [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08870080&ptid=11041017][img]images/common/back.gif[/img][/bbs]
特别喜欢这个作品,画点手绘图支持下,因为时间比较短,就画点黑白漫画图,借评论楼先发几张试试看。 [/quote]


相对铺天盖地的3d动漫捏图,这种偏传统工艺的手绘图真是一股小清新啊,要是能够再上色那就更完美了。作者巨看到没,有插图的话,人气就能再上几个大台阶,作者巨不妨和懒懒画师商量一下,把奖金分分成,让画师继续创作插图,相信一定是珠联璧合佳作天成。

兰陵不谢花 2021-9-18 12:39

堵王终于升天了……想想能坚持到此时,参与过金田团营的老兄弟又有几人?

堵王之忠勇实在令人钦佩。

bgbg3721 2021-9-18 14:35

当年曾九也写过太平天国的故事,可惜到了王妃被俘就戛然而止,颇有隔靴搔痒的意味。

鳣堂之希冀人 2021-9-18 17:05

傅善祥这次是不是想驱虎吞狼借力打力啊,挑唆将领私斗,这样就能解脱了?可是她也没有自己的力量啊

zzsss1 2021-9-18 19:20

[font=宋体][size=4][color=#333333]刚百度了一下:同治三年(1864),克天保城,天京城被团团包围。五月,克地保城。六月,诸军轮番进攻,双方伤亡很大。李臣典侦查到太平军粮草未尽,诸军苦战力渐疲,于是对曾国荃说:“师老矣!不急克,日久生变。请于龙脖子(今南京[/color][url=https://baike.baidu.com/item/%E4%B8%AD%E5%B1%B1%E9%97%A8/70]中山门[/url][color=#333333]至[/color][url=https://baike.baidu.com/item/%E5%A4%AA%E5%B9%B3%E9%97%A8/8864963]太平门[/url][color=#333333]之间的城墙)重掘地道。”于是率副将[/color][url=https://baike.baidu.com/item/%E5%90%B4%E5%AE%97%E5%9B%BD/77692]吴宗国[/url][color=#333333]等日夜挖地道,十五日地道成,李臣典与九将同列誓状。翼日,地雷发,李臣典等蚁附入城,诸军毕入。下令见长发者、新剃发者皆杀,於是杀贼十馀万人。湘军军纪涣散,李臣典连御十女,恃壮不休息,不久,卒於军,年二十七。看来在本文中,李臣典是被傅善祥在床上榨干而死的了。[/color][/size][/font]

骑士约西某 2021-9-18 21:55

作为H文,作者居然注重细节如此,汪海洋之前其他人有封过康王,所以军中称之小康王,好多出版的太平天国相关书籍都没有考虑这一点,我只能对作者顶礼膜拜

xcdx2020 2021-9-18 22:50

太平天国是绝好的H文题材,毕竟天王和东王后宫都是几千甚至以万记的。期待后续!~~

maverickcham 2021-9-18 23:48

果然是人生如戏,没想到傅状元在城破后发生了这么大的突然转变,之前因为大烟女的形象其实总是不太喜欢。在生死之前,保留西王娘的孩子应该是正常反映,而且自己的安危也抛诸脑后了,似乎每个人的努力都在产生一点点不经意的变化,也许积少成多,连黄姑娘的坚持也会变成压垮骆驼的稻草了。

liuwanfan008 2021-9-19 00:16

终于又等到更新了。如前面一样,这几章一章是细节描写,一章是推进情节,让人欲罢不能。

文章的文笔非常好,细节就像上面评论所说的那样,一些如册封过康王的细节也注意到了。但一些描述还是值得商榷:譬如说在救几个小孩那一段,堂堂一个清兵将军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听了一个俘虏的话,放了几个幼王?这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总体来说,这还是不错的小说,继续期待下文。

a330222197 2021-9-19 15:10

[quote]原帖由 [i]zzsss1[/i] 于 2021-9-18 19:20 发表 [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08966144&ptid=11041017][img]images/common/back.gif[/img][/bbs]
刚百度了一下:同治三年(1864),克天保城,天京城被团团包围。五月,克地保城。六月,诸军轮番进攻,双方伤亡很大。李臣典侦查到太平军粮草未尽,诸军苦战力渐疲,于是对曾国荃说:“师老矣!不急克,日久生变。请于龙脖子(今南京中山门至太平 ... [/quote]
这史书上的记载估计是修饰过头了,为了维护当权者的颜面而极力粉饰。历史的真相倒往往如野史所描述的,然野史当然也不能太过露骨罢。于是牛哥的故事才可能是历史最真实的写照,李臣典之死肯定是纵欲过度,精尽人亡罢了。

zzsss1 2021-9-19 21:01

[quote]原帖由 [i]lindinnian[/i] 于 2021-9-18 10:30 发表 [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08963711&ptid=11041017][img]images/common/back.gif[/img][/bbs]



相对铺天盖地的3d动漫捏图,这种偏传统工艺的手绘图真是一股小清新啊,要是能够再上色那就更完美了。作者巨看到没,有插图的话,人气就能再上几个大台阶,作者巨不妨和懒懒画师商量一下,把奖金分分成,让画师继续创作插图,相信 ... [/quote]猫老大最近身体不怎么好,又失眠了,所以漫画的更新也是随缘。后面他身体好转一点,还会帮牛哥画天国的插图。

leoqiang10 2021-9-20 00:34

来了来了~

账号又被我弄丢刚找回来,傅这边暂时看不到什么剧情的走向,不过另一边黄文金下线之后,接下来的剧情就该洪宣娇这边的下克上了吧,只是不知道后续洪和傅还有没有剧情上的联动,毕竟之前有个刑罚的引子,期待~

airofficer 2021-9-20 20:43

洪宣娇怎么还没有被俘啊。等的急死了。
就像看杨家将是看奸淫穆桂英,看射雕是看奸淫黄蓉一样,看天平天国主要就是看奸淫洪宣娇的。可这都30集了,咋还没抓到洪宣娇呢?

jolin1899 2021-9-20 20:50

[quote]原帖由 [i]airofficer[/i] 于 2021-9-20 20:43 发表 [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08977648&ptid=11041017][img]images/common/back.gif[/img][/bbs]
洪宣娇怎么还没有被俘啊。等的急死了。
就像看杨家将是看奸淫穆桂英,看射雕是看奸淫黄蓉一样,看天平天国主要就是看奸淫洪宣娇的。可这都30集了,咋还没抓到洪宣娇呢? ... [/quote]如果想看洪宣娇被虐,可能还要在等等了,她的第一场肉戏会在被俘前,和虐无关。

兰陵不谢花 2021-9-20 21:01

[quote]原帖由 [i]jolin1899[/i] 于 2021-9-20 20:50 发表 [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08977669&ptid=11041017][img]images/common/back.gif[/img][/bbs]
如果想看洪宣娇被虐,可能还要在等等了,她的第一场肉戏会在被俘前,和虐无关。 [/quote]

好奇作者打算写到哪里结束?是杨家牌还是黄沙嶂?

maverickcham 2021-9-22 00:12

[quote]原帖由 [i]jolin1899[/i] 于 2021-9-20 20:50 发表 [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08977669&ptid=11041017][img]images/common/back.gif[/img][/bbs]
如果想看洪宣娇被虐,可能还要在等等了,她的第一场肉戏会在被俘前,和虐无关。 [/quote]
那就是在被俘前还有亲密的交流?怎么感觉西王娘身边已经没有她看得上的人了呢?与虐无关,应该还是情投意合的吧,也好,毕竟一旦被俘可就不见天日了,享受一次是一次。不情之请,牛兄快点更新吧,认真的是等到花儿也谢了。

猫猫懒 2021-9-22 19:21

[quote]原帖由 [i]zzsss1[/i] 于 2021-9-19 21:01 发表 [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08972328&ptid=11041017][img]images/common/back.gif[/img][/bbs]
猫老大最近身体不怎么好,又失眠了,所以漫画的更新也是随缘。后面他身体好转一点,还会帮牛哥画天国的插图。 [/quote]
猫猫很懒,而且病入膏肓,正在努力求生,很凄惨的,努力抽时间画一些的

jolin1899 2021-9-23 22:30

字数:26624

              32、接连重创

  江面上架起了浮桥,两岸的密林里都是静悄悄的,就像夏日的午后,总是静
谧得让人安详。

  然而,在西面岸上的林子里,不停地有鸟群被惊起,沙哑地怪叫着,嗖的一
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一阵午后的微风徐徐吹来,江面泛起了一层波光粼粼,用粗麻绳紧紧栓在一
起的船舷在水波荡漾中互相摩擦,发出嘎吱嘎吱刺耳响声。

  表面的平静,总是藏不住背地里的暗流汹涌。在林间小道上,数不清的太平
军正在快速地穿行而过,朝着江上的浮桥扑去。过了江,便是浙江地界,他们又
将面临新的对手,兴许左宗棠的精兵强将,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们,可他们别无选
择。

  人马全部汇聚在林子的边上,并没有急着踏上浮桥。从今早刚刚传来的战报
称,刘明珍、王德榜的人马也已经推进到东岸,他们很有可能迎面撞上。所以,
只能暂时凭借参天古树的巨大树冠,遮蔽他们的踪迹。

  但他们在这里也不能耽搁得太久,因为身后不远处,还尾随着黄少春、刘典
等人,随时有可能杀过来。很有可能,他们会被逼上绝路。

  洪仁玕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已经落满了灰尘,他和洪宣娇二人蹲
在林子的边缘,面前有两位圣兵,一左一右拉开着一幅已经有些破烂的地图。树
林和江面之上,有大约五十大步左右,裸露着石子和黄土的江岸。从他们现在所
处的位置望过去,可以把江岸和江面上的情形尽收眼底。

  黄文英和黄朋厚昨天夜里已经赶来与幼天王的大队人马会合,同时也带来了
黄文金战死的消息。一时间,太平天国上下,军心涣散,甚至有人趁着夜色,拉
走了许多人马,投奔清廷去了。

  从湖州杀出来的圣兵,大多都是堵王的精兵,虽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忠王的
部下,但李秀成已死,大家人人唯堵王的马首是瞻。然而没想到,刚出湖州不远,
黄文金竟然也折在了白牛桥,顿时令三军上下,斗志尽失。

  洪仁玕指着地图上那一道道歪歪扭扭的曲线,细长的指尖顺着那些线条划了
一遍,这条轨迹,正是现在横亘于他们眼前的那条大江。他对洪宣娇道:" 宣娇,
过了此江,便是浙江境内,想必能够甩掉紧追不舍的清妖。可是……这也并非好
事,左制台的大军,必定已在浙江境内严阵以待。" 洪宣娇道:" 哥,留在皖省
境内,必是死路一条,唯有杀入浙江,或许还有生机!" " 是啊!" 洪仁玕站了
起来,迎面吹来的风,将他已经打结的长发撩起。他曾经想要力挽太平天国江河
日下的狂澜,却没想到,现在竟连保命都成了问题," 但愿浙境之内,还有太平
军余部接应!" 浙江全境,本属于忠王李秀成的属地,但自从李秀成被困死在天
京城后,各地在左宗棠楚勇的打击下,已经分崩离析,甚至在左宗棠给皇帝的战
报中也称,浙境之内,已无发匪。可洪仁玕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向他坚信的
天父祈祷,能够在浙江得到帮助。

  不管在浙江会遇到什么,摆在眼前的问题还是当务之急。

  洪宣娇道:" 哥,时辰差不多了,当先使人渡河,试探对岸虚实!" 洪仁玕
问:" 你觉得,何人能担先锋?" 洪宣娇转头望去,看着那满脸络腮胡的几个汉
子。一连数日疲于奔命,太平军的将士们已经个个都生出了胡须,有的时候甚至
难以辨认。

  刘庆汉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上,胸前的马褂敞开着,露出浓密而兴盛的胸毛,
他紧挨在刘裕鸠的身边,两个人正在大声地聊着什么。素有剥皮之称的刘裕鸠,
干脆光了膀子,手里拎着一个装满了浊酒的葫芦,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他
们二人曾经都是忠殿的人,有些交情,所以一见面,总是有唠不完的嗑。

  而黄文英、黄朋厚等人又是一伙,个个垂头丧气,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傀儡,
干王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去做什么,依然失了主心骨。

  至于谭体元、谭乾元、谭庆元几个,又是自成一帮。准确地来说,他们当属
于侍王李世贤的部下,所以和忠殿、堵王府的人来热络不到一块儿去。

  洪宣娇道:" 依我看,堵王刚殒,还是让忠殿的人打前锋更好一些!" 洪仁
玕点头道:" 这正和我意!" 虽然曾经和李秀成不对付,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
仰仗他的那些部下。

  洪宣娇在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站起来,喝道:" 尊王、享王听令,你二人各带
三千人马为先锋,快速渡江,抢占东岸!" " 是!" 刘庆汉和刘裕鸠二人站了起
来,一边整理好袍子,一边答应道。

  洪宣娇目光朝着身边扫了一眼,轻声唤道:" 忠二殿下,你过来!" 李容发
急忙上前,道:" 西王娘,有何吩咐?" 洪宣娇道:" 你跟着尊王和享王一起渡
江!" " 是!" 洪宣娇又转身对采菱道:" 你跟着忠二殿下!" " 啊?" 采菱道,
" 我,我想伺候在西王娘左右……" " 别犯傻了," 洪宣娇道," 我与陛下、诸
王皆为中军,必不致有失!" 就在采菱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骑快马来报:
" 启禀幼天王,干王殿下,西王娘,清妖黄少春、刘典各部,逼近至三里地外,
后队的首王殿下已然与敌交手,胜负难分!" " 快!什么也别说了,渡江!" 洪
宣娇推了采菱一把,又对着李容发点了点头,算是把她交给忠二殿下照顾了。

  自打从天京城里突围而出后,一路都是兵荒马乱,让洪宣娇恨不得一个人劈
开当成两个人使。现在她既要顾全幼天王的安危,又要照应全军上下,一心不能
两用,只能把采菱暂时交给李容发。

  " 兄弟们,快跟上我!上浮桥!" 刘庆汉和刘裕鸠二人已经上了战马,策马
冲到了岸边,大手一挥。

  话音未落,左右两翼的太平军分成两股,纷纷朝着浮桥上涌了过去。

  午后的静谧被一阵阵纷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打破,裹着红巾的,不裹红巾的
太平军乱糟糟地冲上了浮桥,朝着对岸杀了过去。

  浮桥是上午太平军刚刚搭建好的,但由于听说刘明珍、王德榜等部已经抵达
东岸,便不敢继续深入,只能暂时撤回东岸。现在,谁也不知道东岸究竟是怎样
情况,太平军打先锋的和断后的,同样都充满了危险。

  第一批太平军刚到浮桥中心,忽然几枚炮子从天而降,落在浮桥左右的水面
上,顿时激起几十丈的水柱。虽然没有击中浮桥,但掀起的水浪,让整座浮桥就
像荡秋千似的晃了起来,站在上面的那些圣兵,就像抖筛子似的,全都被抖进了
水中,扑通扑通地如同下饺子一般。

  " 他妈的,哪里来的炮火?" 刘裕鸠大喊一声。

  不只是他没有看清,就连那些渡江刚渡了一半的圣兵也没看清。东岸也是郁
郁葱葱地长满了林木,炮声一响,鸟群惊飞,可是那一闪即逝的火光,还是没能
捕捉到。没有落水的圣兵纷纷抬起长枪还击,只是这枪子射去了哪儿,更是没了
着落。

  " 殿下,看那边!" 李容发手指着河对岸大声道。

  对面的密林间,堆着许多乱石,咋一看,杂乱无章,可是细细瞧来,却俨然
有致,错落于滩上。隐隐的,可以看到火光乍现,浓烟滚滚,只是头顶上的枝叶
实在太过于繁茂,把硝烟压了下来,一时间没让太平军瞧见。

  " 奶奶的," 刘裕鸠骂道," 刘明珍那条走狗,竟然早已布好了口袋阵,专
等着老子来钻呢!" 李容发一挥手,对着他仅剩的几百名亲兵喊道:" 兄弟们,
跟着我一起上,把清妖的火炮阵地给端了!" " 喂!站住!" 刘裕鸠一把拉住李
容发," 小殿下,你想要干什么?" " 去和清妖拼命啊!" " 你且往后边靠!这
事还轮不到你呢!" 刘裕鸠拔出大刀,将系在刀柄的黄绸缎子往手腕上一绕,道,
" 忠殿的兄弟们,今天要是渡不了河,大家全都得葬在此处!想活命的,跟着我!

  他日重建小天堂,定忘不了立上你们的丰碑!" 太平军齐发一声喊,冒着阵
阵炮火,埋头朝对岸冲杀。

  李容发正要跟着一起杀上去,谁料又被采菱拉住道:" 忠二殿下,你现在可
不是主将,西王娘让你带着我和那些兄弟们率先渡河,是想要保全你我的性命!

  冲锋陷阵这事,你就让享王殿下他们去就够了!" 李容发道:" 采菱,你怎
的说出这番话来?看着兄弟们冲锋在前,我岂能独自一人躲在后面贪生怕死?"
采菱道:" 你可知,刀枪不长眼?若是你……你有个甚么三长两短,又如何让我
一个人活在世间?" 李容发心头忽然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
何尝不想携手采菱,隐退田间,即便当个闲云野鹤的鸳鸯,也胜过在天国的大富
大贵。

  可是跟他站在一起的人,哪个不是和他一般想法,远在紫禁城的清妖皇帝,
绝不会容许他们如此悠闲自在。只要一日不建立小天堂,他们这些人便永无安身
立命之所。

  刘裕鸠第一个冲过了浮桥,紧接着便是刘庆汉,只是他们的双脚刚踏上河岸,
迎面便射来一串枪子,顿时射倒了许多圣兵。圣兵的尸体已经浮满了江面,江水
亦为之赤色,而且这场近乎屠杀的战斗还没结束,仍有人在不停地掉进水中,消
失在翻滚的浪花中。

  太平军要端掉对岸的枪炮阵地,过了浮桥还不够,仍需冲过有十余丈远的河
滩。河滩上也是怪石嶙峋,从尸体里流出来的血,在石缝里淌着,慢慢渗进土层
里。和楚勇的炮火阵地近在咫尺,可太平军依然举步维艰,第一波人刚冲上去,
很快就被枪子一扫而光。接下来,又是第二波,第三波……

  刘裕鸠已是杀红了眼睛,举着战刀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可他的嗓门再大,在
具备绝对优势的火力面前,仍显得无能为力。

  就在此刻,河的西岸上,忽然一声震动,人头密集的太平军中军阵营里,一
束火光冲天而起,把就近的几名圣兵掀上了天。

  扬起的砂石又像雨点一样撒落下来,砸在洪宣娇的脸上生生作痛,她大惊失
色,喝道:" 怎么回事?" 式王萧三发奔来禀报道:" 西王娘,黄少春和刘典的
人马已经冲破了后队的防线,正往此处杀来!" " 不好!" 洪宣娇一拳砸在自己
的手心里,举目朝着东岸望去,那边依然是炮火连天,声闻百里,想来是尊王和
享王的麾下尚未完全拿下楚勇的阵地。此刻已是千钧一发之际,正可谓前有堵截,
后有追兵,稍有差池,便会将他们数万之中活活地困死在江边,洪宣娇管不了那
么多了,对萧三发道," 式王,你赶紧护着幼天王渡江!" " 宣娇,你这是想干
什么?" 洪仁轩惊道,拦着幼天王的驾前," 现在让陛下渡江,无异于死路一条!

  " " 可是不渡江,亦是死路一条!" " 陛下!干王!西王娘!" 忽然,一员
大汉凑上前来禀道," 末将愿率所部人马,拼命抵挡清妖,还请陛下赶紧渡江督
战才是!" 洪仁轩转头一看,正是首王范汝增,见他如此说道,也别无他法,只
能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首王了!" " 中军听令,全部渡江!" 已到了争
分夺秒的时候,洪宣娇朝范汝增拱了拱手,便挥臂大喊。

  人马全部从密林中冲了出来,聚集在江边,于炮火之下鱼贯渡江。被数十名
精锐的太平军簇拥着的幼天王回头看着首王,不禁两眼含泪,喊道:" 首王…

  …" 曾经在天京被围之际,干王出城向驻扎在四周的太平军求援,邀其入城
协防,可范汝增自忖兵力不济,即便入城,也不过是白白送死,因此拒绝了干王
的请求。

  没想到,这次在生死攸关时,他竟挺身而出,不仅让幼天王意外,更令他感
动万分。

  看着太平军主力不停地从身旁向江边靠拢,范汝增摘下了自己的风帽,匍匐
地跪在地上磕头道:" 陛下,微臣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大江的两岸都冒起了硝
烟,在一阵阵炮声中,太平军不要命似的一波接一波地朝着围堵在前后的追兵冲
杀。不一会儿,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由于东岸的阵地迟迟没有被拿下,浮桥上挤满了人,落水溺毙者更是不计其
数。而幼天王的行驾,也被堵在了桥上,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急得洪仁轩
大喊:" 兄弟们,不要堵在桥上,快向岸上移动!" 可是岸上已经被炮火封锁,
刚有人冲杀上去,便被炸得四脚朝天,死无全尸。

  正在岸上督战的刘裕鸠和刘庆汉见状,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差没有
亲自冲上去拼命了。可饶是如此,两人也是身中数弹,血流如注。

  战场上阴霾越来越重,太平军几万人就像被钉住了七寸的蛇,任其怎么挣扎,
也只是徒劳。眼看着这支从天京突围而出的星星之火就要被掐灭在大江两岸时,
刘裕鸠忽然看到硝烟中一队人马举着木排,迎着如暴风骤雨般的枪子整整齐齐地
扑了上去。这些人每三个为一组,左手抬着本来应该铺在床上到踏板用的筏子,
挡在身前,右手拖着一杆长长的挠钩,虽然在扑杀上去的途中,也被炮火时时端
掉几人,但由于有了筏子的庇护,枪子几乎伤害不到他们。

  数十人一起扎进密林,看到林中已经堆起了一簇簇的垒石,而火炮便藏在这
些垒石之后,甚至有几名大胆的火枪手,肆无忌惮地脚踩在巨石上,居高临下地
射击。

  " 哎!小殿下,你回来!" 刘裕鸠定睛一看,杀上去的正是李容发,放声大
喊,但对方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急着他一跺脚,也举刀跟在后面冲了上去。

  李容发仅带着不满百人,终于杀到了石磊之下,二话不说,丢下手中的木筏,
抄起挠钩便往上捅去。

  挠钩勾住了站在垒石上楚勇的脚踝,将他们一个个硬生生地拖了下来,滚在
地上。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随后跟进的陈承琦扬起长矛,对着那些楚勇便是
一顿乱戳,霎时间便将那些人戳成了筛子。

  李容发等人来不及更换兵器,又用挠钩对准垒石的缝里捅了进去。顿时,巨
石之后传来一片楚勇的呱呱乱叫,炮兵们已是乱成了一团。

  刘裕鸠、刘庆汉等人唯恐忠王之后有失,带着人马已经冲到了近前,人潮有
如惊涛骇浪,一下子被湮过了楚勇的阵地,随着一道道的咔嚓声,太平军如砍瓜
切菜般屠杀着楚勇。

  浮桥的道路终于被疏通,洪仁轩、洪宣娇护着幼天王上了东岸。此时他们已
经踏入了浙省境内,回头再看西岸,炮声也渐渐弱了下去,太平军的杏黄旗在浓
烟中也变得越来越稀少,留在那里阻截刘典等部的首王范汝增想必已是无法脱身,
凶多吉少。

  虽然突破了东岸的封锁,但刘明珍、王德榜等人的大队人马正在火速朝此处
集结,摆在太平军面前的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洪仁轩骑在马上催促着大军赶紧开拔。随着一声巨响,江上的浮桥被炸成两
段。当然这不是楚勇们干的,而是太平军自己将它炸毁了,想必这样一来,多少
能够阻挡一下刘典和黄少春等人追击的步伐,只是也彻底断绝了首王范汝增的归
路。

  出了皖省,进入浙江,前头不过百余里地,便是杭州。曾是太平天国管辖的
杭州府城,如今已经落到了浙闽总督左宗棠的手里,正如洪仁轩所见,此处也非
久留之地,需尽快南下,才能早日与小康王和侍王合并。

  当年忠王李秀成横扫苏杭,兵锋所指,莫不披靡,而今的太平军,早已没了
攻城拔寨的心气,别说是城高池深的杭州府,就连见了严州、寿昌等地,也不得
不饶着走。一路走来,章王、堵王、首王,死的死,散的散,再也经不起凶狠惨
烈的正面交锋了。

  恰在这时,天空中又飘起了细雨。太平军将士冒雨急行,不敢去攻打严州府,
只能暂时在威坪落脚。没想到大家刚开始埋锅造饭,身后又是一声炮响,数万楚
勇掩杀而来。殿后的偕王谭体元和谭乾元、谭庆元三人首当其冲,迎面和楚勇撞
上。

  顿时,喊杀声又响成了一片,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原来,炸毁的浮桥丝毫也阻挡不住刘典和黄少春的脚步,紧跟在太平军之后
渡江,和东岸的刘明珍、王德榜等人合兵一处,掩杀而来。如此一来,楚勇的气
势更甚,更挟白牛桥得胜之余威,马不停蹄,誓要将幼天王的残补扑杀在浙省境
内。

  洪天贵福也不知敌军究竟来了几千几万,和当时在湖熟时的幼西王一般,吓
得几乎尿了裤子,顾不上拼着性命跟随自己的部下,翻身上马,落荒而逃。

  " 陛下!陛下!" 洪仁轩和洪宣娇同时大喊," 切不可自乱了阵脚!" 可幼
天王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话,撒马就冲开了人群,逃得不知踪影,反倒是将铁桶般
护在他四周的圣兵撞出一道缺口来。

  " 这可如何是好?" 洪仁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挽着马缰在原地不停地打
转。他想追上去保护幼天王,可是眼前的中军大阵已是一片乱象,人马自相践踏
不说,许多人都已经丢了枪矛,一窝蜂般的作鸟兽散了。他唯恐自己战马驰骋时
伤到了兄弟,是进是退,举棋不定。

  洪宣娇也是分身乏术,她是亲眼见证湖熟之役的,幼西王一跑,剩下的幼王
都跟着他到处乱撞,最终无一例外,被清妖一网打尽。现在的情况比湖熟时更糟,
跑的可是幼天王,他一乱,麾下的将士哪里还有打仗的心思?一方面,洪宣娇也
想追上去,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留在这里,稳住阵脚。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此时,忽见谭乾元、谭庆元兄弟二人灰头土脸,
满身血污地跑了过来。

  " 站住!" 洪仁玕见了,大喝一声道," 你们二人不随着偕王在后队阻击清
妖,跑来这中军作甚?" 谭乾元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道:" 回干王殿下,我二人
跟着大哥偕王殿下一道,刚要埋锅,便见清妖杀了上来。咱们三兄弟连饭都来不
及扒拉上一口,便与清妖拼起命来。殊不知,那清妖声势颇大,来者不计其数,
炮火猛烈,前所未见,只一会儿工夫,便把我们兄弟三人的战阵打得七零八落,
我与庆元失去了大哥的消息,又见身边的将士成片成片地倒下,料想继续血战,
亦是于事无补,便带着残部退将下来!" " 孬种!" 素来文质彬彬的洪仁玕闻言
不禁火冒三丈,翻身从马鞍上下来,一把揪住谭乾元的领子喝道," 没有军令,
你怎能说撤便撤?你可知道,后队崩溃,清妖主力便会直薄中军!" 他越说越气,
一把将谭乾元推在地上。

  一旁的谭庆元见了,急忙将他二哥扶起,没好气地道:" 干王殿下,我兄弟
三人拼死拼活,与清妖大战数十回合,虽败,却也是因为寡不敌众。更何况,我
大哥此时还下落不明呢,你非但没有一句中听的话,为何还横加指摘?" " 你!

  " 洪仁玕更是气得两眼通红,正要发威。

  一旁的洪宣娇急忙拦住了他,道:" 哥,谭家兄弟二人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

  这事,便交给我来处理便是!" 见妹妹出面求情,洪仁玕的气也就消了一半,
拂袖走到一旁。

  洪宣娇对谭家兄弟道:" 二位天将,我大军自出湖州以来,先是宁国白牛桥
大败,再是渡江之时,又折损过半,今日之败,实怪不得两位。你们且先带着人
马下去休整,若有召唤,再来阵前听候差遣便是!" 两人拱了拱手,话也不说,
便带人离开。

  等到二人走远,洪宣娇又高声喊道:" 昭王、奉王何在?" " 末将在!" 黄
文英和黄朋厚答应一声。

  " 你二人速率本部人马,补上后队的缺口,莫让清妖大军杀到中阵来!" "
凭什么该我们堵王府的人去送死?" 黄朋厚不服地将头一拧道。自从那次洪宣娇
坏了他与陈家小姐的好事之后,黄朋厚便一直对她记恨在心。此番又见洪宣娇颐
指气使,更是不服," 白牛桥之役,我叔父也阵亡沙场了,如今尸骨尚且留在白
牛村姚姓人家的后墙下。按理说,该是我部下去休整才是!" 说实话,洪宣娇本
也不愿指使黄朋厚,可是现在放眼军中,还有谁能堪重用,只好不得已而用之。

  她杏眼一瞪,道:" 此乃军令!你莫不是想要违抗军令不成?" " 军令又如
何?

  " 黄朋厚针锋相对," 本王麾下没人便是没人,要去你自己去!" 洪宣娇刚
想来个杀鸡儆猴,这时旁边闪出一人道:" 既然奉王殿下不愿出兵,那只好让本
王去了!" 众人回头一看,这人一脸凶光,面上毛发兴盛,看上一眼,便会令人
不寒而栗,就连刚刚还是脸红脖子粗的黄朋厚也不禁后退了两步。他并非别人,
正是刚在江面上冲杀过的享王刘裕鸠。

  " 殿下," 洪宣娇把刘裕鸠拉到一旁小声说," 若要阻击清妖,你更是不二
人选。只是在建口江面上的大战,你部下也伤亡大半,此番若是再去阻击,恐怕
不是清妖对手!" 刘裕鸠道:" 西王娘放心,你尽管带着中军人马去追陛下,本
王即便一死,也要坦坦荡荡,不似某人,空领着王爵俸禄,却不思报效天国!"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目光还不时地撇着不远处的黄朋厚,仿佛是故意说给他听
的,直把黄朋厚惹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 可……" 洪宣娇还想再说些什么,刘裕鸠已是大手一挥道:" 若是他日重
建小天堂,西王娘切记为本王修一座大墓!胡永祥!谢元美!李世华!柯林!快
带上人马,跟老子一起去收拾清妖!" 几员天将齐声应和,带着本部兵马,随刘
裕鸠一道,转身往后杀了过去。

  洪仁玕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禁叹道:" 此真英雄也!" 事不宜迟,干王
和洪宣娇收拾起人马,循着幼天王逃跑的足迹追了上去。虽然强敌在身后,但如
今的浙江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浙江了,这里早已布满了楚勇。若幼天王稍有不慎,
便会落入清妖手中,届时天国的复兴大业,更成了泡影。

  找到幼天王的时候,洪宣娇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来李容发和采菱一直都跟在
他的后面。这时幼天王正躲在山洞里簌簌发抖,若不是李容发在旁好心安慰,他
不知又要哭闹到几时。一见到洪宣娇和洪仁玕,幼天王顿时跑了过来,扎进二人
的怀中哭诉道:" 姑母,叔父,朕很是害怕!清妖来势汹汹,我圣兵断无抵挡之
力,不如……不如趁早投降,或许还能换来一条性命?" 这话把洪仁玕和洪宣娇
说得啼笑皆非。干王道:" 陛下何出此言?眼下享王还在拖着清妖的主力,恳请
陛下速速起驾,南下赣省,与侍王和小康王合兵才是!" 幼天王道:" 叔父,我
们能不能不打了?朕……朕已经不想再打仗了!忠王说长安三五日便到,朕在地
图上看,浙江与长安也不过是一巴掌的距离,为何我们走了那么多日,却连赣省
都还没到?而且,而且朕想念宫里的鹦鹉了,却不知它还活着否?" " 陛下,"
洪宣娇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轻轻地摸着洪天贵福的后脑,将他抱进自己的怀
里,劝道," 你别怕,我们受上帝眷顾,一定会重振天国大业的!" 幼天王在洪
宣娇的怀里依偎得更紧。他从小就和母亲赖莲英分宫而居,几乎没怎么感受过母
爱,此时钻在洪宣娇的怀里,总觉得她身上会泌出一股软软的芬芳,就像母亲一
样。不,应该比母亲身上的气味更令他有安全感。他一边啜泣着,一边沉沉地闭
上了眼睛……

             33、废墟下的地宫

  金陵城,故天王府废墟上,傅善祥带着湘勇磕磕绊绊地寻找着什么。

  一帮兵丁带着黄婉梨从远处走来。

  傅善祥停下脚步,目视着黄婉梨,见她的脸色又比从前憔悴了许多。

  " 傅姊姊!" 黄婉梨看到傅善祥,挣开兵丁们的束缚,抢了上来。

  " 婉梨!" 傅善祥扶住了她," 你这是去哪?" " 到朱将军那里……" 黄婉
梨几乎要哭出声音来,紧紧地抱着傅善祥,似乎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 朱洪章?" 傅善祥小声地问。

  这时,押送这黄婉梨的兵丁们挤了上来,将二人一把分开,喝道:" 休要怠
慢!快跟着我们走!要是朱将军等急了,有你的苦头吃!" 傅善祥被推倒在碎石
上,手肘被尖锐的石子划了一下,不由嘤的呻吟一声。

  远处的李臣典见了,对着此处大喊:" 你们休得无礼!" 兵丁惧于李臣典的
威严,只能退到一旁。

  黄婉梨没有回答傅善祥的问题,却反问道:" 姊姊,你们在此作甚?" 傅善
祥道:" 天王府废墟之下,藏着太平天国的宝藏,现在李将军要将其挖出来,运
回老家去!" " 啊……" 黄婉梨看着傅善祥,有些不敢相信。太平天国的一众女
官们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虽万死而不惧,没想到傅善祥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把秘密
透露出来。看来,那么多条性命,都白白成了冤魂。

  傅善祥也抱紧了黄婉梨,把嘴凑到她的耳边细语:" 婉梨,现在我没工夫和
你解释那么多。你既然要去朱洪章的帐内,见到了他,务必将李臣典在此挖掘的
消息透露给他!" " ……" 黄婉梨不知何意,但还是点点头。

  虽然有李臣典护着傅善祥,可并不代表也会护着黄婉梨,若是真耽搁久了,
脾气不好的朱洪章发起怒来,定然没有她的好果子吃。于是赶紧站了起来,跟着
兵丁们继续往前走。

  傅善祥目送着他们走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喊:" 找到了!找到了!"
傅善祥起身去看,但见几名湘勇握着铁铲锄子,从一大堆碎石里腾出一片空地来。

  隐约的,可以看到一块四四方方的石板盖在地上,上头嵌着一个巨大的铜环。
有人用脚踩下去,石板发出咯噔咯噔的摇响,仿佛下头还藏着无限空间。

  这就是天王的私库,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却也让大多数并不知情
的人为此丢了性命。傅善祥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李臣典点了点头。

  顿时,有几名湘勇走上前来,把一个巨大的铁钩勾在铜环上。在铁钩的尾部,
连着一根手臂般粗细的铁索,铁索套在马身上。刚把钩子挂上铜环,便有人牵着
战马往前驱赶过去,但听轰隆一声巨响,沉重的石板被掀出了一道巨缝,露出一
个黑幽幽的洞口。

  从洞口望进去,有一道石阶通往地下,但由于光线昏暗,谁也看不清这道石
阶究竟有多长。

  李臣典喜出望外,却不敢轻易下石阶,害怕里头有太平军的埋伏,便从侍卫
的手中夺过一支火把来丢了进去。火把滚落进去,接着闪烁不定的火光可以看出,
每一级石阶都砌得十分平整,就像镜子一样,同时也能看得出,这里头大有天地。

  " 你们几个,先下去看看!" 李臣典指着几名湘勇道。

  湘勇们犹豫了一会儿,不敢违抗将军的命令,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钻了下去。

  李臣典紧张得看着他们,右手不由地握紧了别在腰间的短枪,直到看不见这
些人的身影,也丝毫不敢放松。突然,地下传来一阵惊呼,李臣典几乎跳了起来,
对着下面喊道:" 怎么回事?" " 回,回禀将军,下面有,有……" 前来禀报的
湘勇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 有什么?" 许是那湘勇太过紧张了,竟说不出话来。

  李臣典不耐烦了,看看地宫里也不像有危险的样子,急忙对左右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们提高戒备,跟在自己后面,也提心吊胆地走到下面。

  地宫里很黑,但先下来的湘勇手中,都已燃起了火把,跳跃的火光照亮了一
口口铁柜,敞开的柜子里,整整齐齐地码了好几堆比人还高的金条。金条在火光
中反射着诱人的光芒,就连自诩见过世面的李臣典,这时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 天呐,这可真是富可敌国啊!" 李臣典置身于金山银山之间,感觉人生一
下子到达了巅峰。

  跟在他身后的傅善祥一言不发,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朱洪章坐在自己的大帐内,显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见到黄婉梨进来,
便一个颜色屏退了左右,兽性毕露,连话也不多说,一把将女孩瘦弱的身子抱了
进来,用他长满了胡茬的下巴不停地在她的脸上磨蹭。

  " 嗯……" 黄婉梨感觉脸上仿佛有一把钢刷在不停地刺扎着他,生生作痛,
不由地呻吟起来。在辞别了傅善祥之后,她心里一直在纳闷,刚刚对她说的那些
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一边躲避着朱洪章的强吻,一边道," 将军,且,且慢
……" " 闭嘴!" 朱洪章凶巴巴地吼了一声。杀进金陵之后,他俨然把自己当成
了这里的新主人,生杀予夺,都只要他一句话就行了。那些卑微的百姓,在他面
前无不战战兢兢。所以他的一声吼,足能够让黄婉梨三天都不敢开腔。

  果然,黄婉梨不出声了,麻木地任由他在身上到处肆虐。

  刷的一下,朱洪章忽然扒开了黄婉梨薄薄的囚衣。顿时,女孩感到浑身一凉,
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都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绝望。她抿着嘴,用力地拧过头去,
既不想,也不敢去看对方那张因为欲望而变得狰狞扭曲的脸。

  黄婉梨的身材比起之前更加消瘦,就连刚刚发育完成的乳房也好像瘪了下去。

  可是朱洪章完全不在意这些,不管如何,她始终有别于那些粗俗,甚至近乎
野蛮的广西女人,他能够从女孩的身上找到小家碧玉的温婉。

  虽然朱洪章自己也是粗人,可对于美好的东西,也从来不会拒绝,尤其是像
黄婉梨这么年轻美貌的。

  " 唔!" 朱洪章单手就捧起了黄婉梨的左乳,微微低下头,将那颜色不再鲜
艳的乳头塞进自己的嘴里,疯狂地吮吸起来。

  " 呃……" 黄婉梨被他舔得有点难受,发出了一声娇吟。

  朱洪章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刚刚还馋她的身体馋得如一条恶狗,在舔舐了几
下之后,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皱着眉头说:" 你看看你的身上,到处都是
泥巴!下回老子召唤你的时候,你可得洗干净了再来见我,听明白了么?" " 嗯!

  " 黄婉梨只能屈辱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洗澡,也不愿
这样隔三差五地被几位将军召唤来,召唤去的。可这样的想法她不敢表达出来,
一旦透露心声,便极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如果自己死了,那么父兄的仇又该如
何得报……

  朱洪章突然双臂发力,使劲地推了黄婉梨一把。

  黄婉梨猝不及防,身子往后趔趄了几步,终究还是没有站稳,一头栽在了身
后的榻子上。还来不及去揉被摔痛了的屁股,双臂下意识地捂在了自己的胸前。

  朱洪章呛的一声,把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指向黄婉梨。

  黄婉梨只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要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吓得面无人色,急
忙哀求道:" 将,将军,民女无知,下回来见将军,必定先沐浴净身……这一次,
求将军饶我一条性命吧?" 朱洪章的嘴角微微地往上一牵,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
果,让所有人都在他的淫威之下簌簌发抖,便翻转了刀尖,拿刀背轻轻地敲击着
黄婉梨护在胸口上的手臂命令道:" 把手拿开!" 黄婉梨低着头,强忍心中的屈
辱和悲痛,不得不慢慢地将手臂从胸前移开,袒露出胸脯。

  可即便如此,朱洪章依然觉得不是十分满意,又喝令道:" 自己乖乖把衣服
脱光!" 黄婉梨两行清泪落了下来,但是在随时都有可能会取她性命的钢刀前,
只能照办。湘勇刚破金陵之时,正值大暑,所以女犯一律光着身子,就连穿衣的
权利都没有。这时随着几场秋雨,已渐渐转凉,为了不让俘虏继续死去,这才发
给没人一身囚衣,权当御寒。只是对于女人们来说,寒暑倒是其次,能有寸缕遮
羞,已是求之不得。可是到了湘勇的军官们跟前,还是会被脱得光溜溜的。

  活下来的女官们,在经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之后,目睹了一场场人间惨剧,
身心也渐渐变得麻木起来。女官尚且如此,更别提本就是民女出身的黄婉梨了。

  在脱下了身上的最后一片烂布之后,黄婉梨的双腿下意识地紧紧夹在一起,
双臂更是无处安放,如此赤条条地立在男人面前,倒不如由着朱洪章扑上来将她
玷污来得更痛快一些。

  " 嘿嘿!" 朱洪章这才收起了刀,上前掐住黄婉梨的下巴,将她的脸轻轻抬
起," 我知道吗?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不似那些大脚蛮婆,个个宁死不屈
的样子!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到时将你许个人家如何?" " 唔……" 黄婉梨带着
哭腔应道," 民女,民女全凭将军做主!" " 好!" 朱洪章话音刚落,便将自己
沉沉的身子压了上去。他双手握住黄婉梨纤瘦的小腿,用力地两边一拉,将她的
阴户也无情地敞了开来。他已经记不清上次是什么时候玩弄过这个女孩,但有一
点可以肯定,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士兵们也不会让她闲着的。这时,黄婉梨的肉
洞看起来有些肿胀,早已失去了当时处子的紧闭,豁开一道黑幽幽的口子,借着
从窗棂上透进来的日光,隐约能够看到潮湿蠕动的肉壁。顿时,他兽性大发,手
忙脚乱地解散了腰带,从裤裆里掏出那根大肉棒来,狠狠地顶插进去。

  在湘勇中,如果李臣典的雄风能排第一,那么朱洪章毫无疑问便是第二,甚
至在很多时候两人还不相上下。这一下捅进去,坚硬的龟头立时直捣黄婉梨的子
宫,疼得她禁不住大叫起来。

  黄婉梨叫得越大声,便越激发了朱洪章内心的兽欲,他双手往前一抓,紧紧
地捏住了女孩的乳房。

  " 啊!" 腹腔内的隐痛加上乳房几乎被捏扁的闷疼,对黄婉梨更是雪上加霜,
她的身子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 你这挨操的贱货,快叫,叫得大声些!" 朱洪章咧着嘴,一边流口水,一
边狞笑着说。

  黄婉梨果然叫得更大声了,她现在已经熟知这些禽兽的秉性,叫声能够刺激
他们的欲望。当然,同时也是因为她实在无法忍受来自身体内被纵横驰骋的痛楚。

  不知为何,她的眼前竟然又浮现出了她的父亲,她的兄嫂,还有小麻雀,只
是画面越清晰,她就越感到痛苦。

  朱洪章奋力地抽动了几下,发现肉洞里依然干燥无比,每一次深入,淫肉都
会死死地挤压着他的包皮,让他有些不适。于是他又将腰往后一退,把肉棒小穴
里抽了出来。

  黄婉梨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短短的几下挺击,便已让她痛不欲生,筋疲力
尽。可还没等她休息透彻,却被朱洪章命令着跪了起来。

  朱洪章双脚站在床上,望着胯下羞耻无比的女孩,用左手食指的第二关节托
起她的下巴,指着自己的肉棒道:" 贱人,张开嘴,把老子的肉棒吞进去!" 黄
婉梨一见到那根粗壮无比,漆黑发亮的巨物,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当龟头凑近她
面前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又扑鼻而来,熏得她两眼发酸。她本能地把脸扭到
一旁,以示拒绝。

  " 吞进去!" 朱洪章又命令了一遍。

  黄婉梨无动于衷。

  知书达理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有此遭遇,要卑微地张开嘴,替男人口
淫。如此下贱之事,她打从心底里是抗拒的。

  可朱洪章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了她,见她没有动静,忽然扬起手臂,一耳光
拍在了她的脸上。

  膂力过人的大将军出手打女孩,几乎把她打得从床上飞下去。而就在巴掌拍
击在黄婉梨面颊上时,朱洪章另一只手仍紧紧地掐在她的下巴上,在巨力的冲击
下,黄婉梨感到下巴咯噔一声,仿佛脱臼了一般,又酸又痛。

  " 张嘴!不然老子就杀了你!" 朱洪章显然有些微怒。

  金陵城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尸体烧焦的气味,每天死去的人都被湘勇丢进火堆
里焚烧,几个月来从来没有断绝过。黄婉梨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像他们一样,苟
延残喘的日子,不要说直面刀枪,就连生病也让她提心吊胆。她可以确信,一旦
自己病了,那些湘勇绝不会花心思替她请大夫。所以即便是一丝微恙,也很有可
能会要了她的命。

  在朱洪章的威逼胁迫下,黄婉梨最终还是屈辱地张开了嘴,将那根巨大无比
的肉棒慢慢吞进了嘴里。可是从肉棒上弥漫出来的腥臭味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口
腔,就算她屏住呼吸,努力地不让自己吞咽口水,但那蚀骨般的奇臭还是会不自
觉地往她体内钻。

  " 呕!" 黄婉梨终于忍不住地想要呕吐出来。

  可朱洪章似乎早有准备,还没等她吐出肉棒,双手突然猛的箍到了她的后脑
上,将她的整颗脑袋用力地朝着胯下按了过来。

  " 呃!" 黄婉梨急促地从嗓子底部发出一阵咽呜,在强烈的窒息下,双眼禁
不住地往上一翻。

  " 哈哈!肉棒的滋味怎么样?你要是喜欢,今后天天让你尝一遍!" 朱洪章
得意地大笑,但他强迫着黄婉梨口淫的姿势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松开了她的
后脑。

  " 呕!" 黄婉梨在得到解脱的一刹那,顿时将自己的半个身子趴到了床外,
吐出一滩粘稠的胃酸。

  卑鄙的朱洪章目的已经达到,当他的肉棒从女孩口中抽出来的时候,上面已
经裹了厚厚一层唾液。趁着黄婉梨正趴着身体呕吐不止的时候,他连忙调整了一
下姿势,捧起了她的屁股,从后面一股子将肉棒插了进去。

  " 呕……咳咳!呕……" 黄婉梨感觉自己的整个胃部都在不停地往嗓子眼上
提,几乎堵住了她的咽喉,被突如其来的巨物从后往前一捅,似乎跟着把她的五
脏六腑全都捅到了胸腔上。这让她更加透不过气,眼前也不禁一阵阵发黑。

  朱洪章的捅插十分有力,几乎每一次进击,都要把黄婉梨的身体撞到床下去。

  只是他的双手牢牢地握着黄婉梨的屁股,勉强稳住了她的身体。

  大帐内只剩下单调的啪啪声,足足持续了摸约一炷香的工夫,这才见朱洪章
大喝一声,马眼舒张,精液磅礴而出。

  " 啊……" 在被奸淫的每一瞬,对黄婉梨来说,都是折磨,直到感觉体内一
股热浪洋溢,这才彻底解脱。只是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弹分毫了,软软的身
子依旧保持着跪姿,瘫下来的臀部紧紧地抵着足跟。

  朱洪章在挤出最后一滴精液时,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也被跟着带走了大半。和
李臣典一样,这些日子纵欲过度,早已不像刚进金陵的那时一样,精力旺盛。当
一阵沉沉的疲惫袭来时,他的身体禁不住往床上倒了下去,却忘了手中仍紧捧着
黄婉梨的臀部,将她也顺势一起带倒下来。

  虽然黄婉梨身上到处都是泥垢,可少女的嫩滑和剔透感犹在,狂欢过后的朱
洪章就用前胸一直紧贴着女孩的玉背轻轻摩擦,小声说:" 你真是个不错的女孩,
下回召见你,可不许拖沓!" 黄婉梨忽然又想起了傅善祥的嘱咐,用力地转了个
身,和朱洪章面对面,强忍着口中仍在回荡的恶臭说:" 将军可知,民女今日何
故晚到?" " 嗯?" 朱洪章心不在焉地道," 莫不是还有隐情?" 黄婉梨道:"
不瞒将军,小女在来的路上,看到李将军正带着人马在故天王府的废墟上挖掘!

  " " 他们在那挖什么?" " 听说……听说洪逆的私库就埋在地下,里头藏了
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 什么?" 朱洪章猛的一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
有这等事?来人!来人!快随本将军一道去洪逆的住处!" 天王府废墟下的地宫。

  李臣典被藏在这里的黄金白银和珍珠财宝看得眼花缭乱,他这辈子也没见过
那么多钱。如果能够尽数运回家,不仅可以光耀门楣,还能福荫后代。

  傅善祥独自一人站在其中一排柜子前,上面放满了一个个大木箱,她打开其
中一个,里头装的都是一个个瓷瓶,正是她向李臣典提及过的特效春药。她用葱
茏玉指拣起一瓶来,走到李臣典的跟前道:" 将军,这正是天王日常所用之药
……" 可现在李臣典的眼里只有金银,哪里还能听得进傅善祥的话?

  傅善祥有些不甘,她自认没有男人能够抗拒她的妩媚,便轻轻地在李臣典的
身前跪了下来,主动动手替他解开了腰带。随着裤子从毛茸茸的大腿上滑落,那
根已是不那么坚挺的肉棒便裸露出来。

  " 你干什么?" 李臣典突然低头问道。

  傅善祥没有答腔,反而双手一并握住那根巨物,从根部到龟头,一下一下地
用力撸了几下。从她手心可以明显得感觉到,肉棒内部似乎发生了变化,正在努
力地振作起来,可李臣典实在是掏空了身子,举到一半,便再也无法完全勃起。

  虽然他带来的湘勇大部分正在搜索地宫,可身边还是有几名随从跟着,这让
李臣典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面色变得难堪起来。

  傅善祥从瓷瓶里倒出一些灰褐色的粉末来,在手心里抹匀了,又重新在肉棒
上套动了几下,将粉末又涂到了龟头上。

  粉末在潮湿的龟头上很快就被融化,迅速地渗入进去。李臣典顿时感觉精神
无比振奋,丹田内一股莫名神力喷涌而起,刚刚还是疲软无力的肉棒,一下子有
如神助,变得又大又硬。可是傅善祥仍不住手,使劲地在李臣典的阳根上一下一
下地用力套动着。

  " 嗯!" 李臣典不由地闷哼了一声。说实话,在这阴森森的地宫里,他丝毫
也提不起兴致,可在药物和美色的不停逗弄下,心思竟然被强行带了过去。他忽
然一把抱起傅善祥,将她就近放在一个石台上,充血的大肉棒用力地朝女状元娇
嫩的肉洞里顶了进去。

  虽然是被掏空了的身子,但当李臣典发力的时候,还是威猛不可阻挡。啪的
一声脆响,撞击在傅善祥被强行张开的大腿根部上,差点没将她的大腿关节撞折
了。

  " 啊!" 傅善祥痛苦地叫了一声,可为了迎合对方,又不得不摆出谄媚的姿
态来。

  李臣典高举起傅善祥的双腿,扛在自己的肩膀,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快速
驰骋起来。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回荡在地宫里,听起来十分诡异。

  " 李将军,你好雅兴啊!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寻欢作乐了!咱们进金陵也有
些日子了,这么好的地方,你也不跟我知会一声,实在太不地道了!" 就在李臣
典额头上青筋凸起,正要做最后冲刺的时候,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吓得他虎躯一震,急忙回过头去。

  来的人正是朱洪章,他带着朱南桂等人,在黄婉梨的指引下,也寻到了已经
被打开的地宫入口。

  一进地宫,他们几个人也被眼前堆成山的金银震惊,每个人的目光都直了起
来。

  "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臣典不悦地问着,将掉落在脚边的裤子提了起来,
还没有射出精液来的大肉棒在裤裆上撑起了一座巨大帐篷。

  " 怎么?李将军莫不是不欢迎我?" 朱洪章冷笑道," 你我都是先登勇将,
这等好事,你可不能一个人独吞了啊!" 李臣典这下明白过来,也不知是谁向朱
洪章透露了他在挖掘地宫的消息,现在他的秘密已经藏不住了,于是朱洪章便也
想着要来分上一杯羹。可是李臣典打从心底就瞧不起这个贵州佬,不屑地道:"
即便老子想要独吞,你又能奈我何?" 朱洪章本就因为先登之功落在李臣典头上
而不满,这下见他这么不客气,便也没了好颜面,道:" 你可别忘了,当初进城
之前,九帅有言在先,城中所获资产,一律平分!" " 老子就不想分给你!" 两
位将军在剑拔弩张地对话时,朱南桂早就忍不住了,偷偷地令人开始搬地宫里的
金银。

  是可人,孰不可忍!李臣典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拿走
那些财宝,大喝一声:" 好你个贵州佬,居然敢跟老子抢!兄弟们,都别客气,
上!" 呛啷一声,李臣典的随身护卫抽出钢刀,二话不说,就朝朱洪章所部人马
砍了过去。

  那朱南桂等人也不是好惹的主,也拔刀应站。一时间,地宫里刀光剑影,锋
镝交错,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当初还是并肩作战的湘勇兄弟,转眼之间
为了金银财帛,变成了你死我活的仇人。

  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当朱洪章突然带人闯入地宫,自己的身子一下子
毫无保留地裸露在这么多人面前,傅善祥还是感到无比羞耻,急忙用手挡住湿漉
漉的下体,从石台上滚了下来,缩到了一旁角落。她深知这种药物的特性,一旦
沾染,便会无法自拔,甚至还像大烟一样,具有成瘾性。当初老天王在世时,正
是沉迷于这种药物,这才被榨干了身体。

  其实,光就成瘾性来说,斑蝥是不具备的。只不过能激发人体内心的欲望,
从而使得人们迷恋上这种疯狂的滋味罢了。

  傅善祥感觉自己的下体黏糊糊,凉飕飕的,却又无比空虚。刚才李臣典的巨
阳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满足,同时也把沾染在龟头上的药粉带进了她的身体,被朱
洪章打断后,还没得到彻底安慰的胴体对性欲充满了痴迷和幻想,如鲠在喉。她
只能使劲地夹住双腿,用大腿内侧的肌肤不停地互相摩擦,以求尽可能地减缓内
心的煎熬。

  没想到,她摩擦得越厉害,小穴中的酸涩感反而变得越难忍,随着一阵一阵
的收缩,淫水也开始止不住地在双腿之间流淌。

  " 姊姊," 手无缚鸡之力的黄婉梨自然不可能加入到男人们的厮杀搏斗中去,
她抱着脑袋绕过战场,连滚带爬地跑到傅善祥身边道," 你,你这是怎么了?是
什么地方受了伤吗?" " 我,我没事……" 傅善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羞于启齿,
咬着牙摇了摇头。她感觉自己双颊发烫,就连呼出来的气息也变得滚烫。

  " 趁清妖自相残杀,我们……我们逃出去吧?" 这是黄婉梨有生以来能想到
最大胆的建议。

  " 不!我们逃不出去的……" 傅善祥艰难地摇头说。就连忠王都没能逃过湘
勇的追捕,她和黄婉梨这两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又怎么能从这铜墙铁壁般的天京
城里逃出去呢?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呜呜呜……" 也不知是出于绝望,还是出于害怕,黄婉梨把脸埋进傅善祥
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地宫里的搏杀还在继续,一个接着一个湘勇不停倒地,血流成河。傅善祥看
着眼前残忍的景象,轻轻地用手抚摸着黄婉梨几乎已经打结的头发,嘴角露出一
丝诡异的微笑。

               34、湖坊

  浙江南部,开化战场。

  开化隶属于衢州,浙、闽、赣三省通衢之地。本该是富庶繁华的江南,这时
却变成了人间炼狱,尸体互相枕藉,肉焦味和硝烟味弥漫在阴沉的上空,挥之不
散。翠绿色的山河已经血染,在暑气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天地间腐烂发臭。

  刘明珍骑在战马上,马蹄踩踏着破碎的尸体缓缓前行。忽然,他停住了。

  他看到还有一面杏黄旗直立着,旗帜上布满了弹孔和被大火烧过的痕迹,早
已不完整了,但它就是这么突兀地立在刘明珍的眼前,让他感觉眼球里仿佛被扎
进了一根肉刺。

  太平天国的战旗之所以没倒下去,是因为被一个紧紧地握在手中。这个面相
恐怖的男人,浑身是血,团龙褂子也已经变得破烂褴褛,露出身体上的一道道触
目惊心的伤疤。他的长发披散着,像恶鬼般在风中不停地飘舞。

  围在男人身边有十几名握着长矛的楚勇,虽然男人已经死了,但他们依然不
敢逼近半步,生怕他又忽然大吼着跳起来,用手中那把已经被砍成了锯齿状的战
刀取了他们的性命。

  " 这人是谁?" 刘明珍用马鞭指着虽死却依然伫立的男人尸体问。

  " 回将军,乃是长毛的伪享王刘裕鸠!" " 哦!就是那个号称剥皮的人是吗?

  " " 正是!" 刘明珍抖了抖缰绳,继续不紧不慢地地往前走。围在刘裕鸠身
边的楚勇见将军过来,便让出了一道口子。他走到刘裕鸠的身边,摘下自己的佩
刀,用刀鞘戳了一下那尸体。男人已经变得僵硬的尸身便轰然倒地。

  刘明珍道:" 他不是号称剥皮吗?那就把他的皮剥了,在开化县城示众三日!

  " " 将军," 这时身边的亲兵又道," 刚刚王德榜将军那边来信,长毛匪首
谢元美、柯林等人已悉数授首,只剩下胡永祥一人只身而逃,往广州遁去!" "
嗯!

  " 刘明珍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仿佛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当中," 幼逆和
伪干王怎么样?" 亲兵道:" 刘裕鸠足足阻挡了我们三天,等我们杀到开化,幼
逆一行已经遁入江西!" " 好!传我将令,全军开进江西,继续追击!" " 可是
将军," 亲兵道," 左制台有言在先,各部人马只在浙江境内围堵长毛,一旦他
们越境而过,便停止追击!而且,江西乃是杨制台的地界,此刻精毅营的席大帅
会同各部人马已经有所动作,若是我们越境,难免会让人误会,抢了他们的功劳!
" 刘明珍道:" 长毛一日不除,则家国不安!快快传令,大军开进江西,务必抢
占首功!" 太平军一路疾行,眼看着就要和侍王、小康王的人马会合。

  李容发看着疲惫不堪的太平军将士,一路走来,连逢败绩,就连诸王都死得
七七八八,好不凄惨,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 小殿下,你在想什么呢?" 采菱见李容发骑在马背上沉思不止,便出言问
道。

  " 哦!没什么,只是想着,如能早已见到叔父和小康王,陛下也便有了着落,
再不用日夜奔波了!" " 是啊!" 采菱叹道。就连她都能看得出,此时的太平军
已经再经不起大战了,然而他们现在需要面对的,是比曾国藩的湘勇和左宗棠的
楚勇更骁勇善战的精毅营。唯一能祈祷的,便是上帝护佑,在他们遇上席宝田大
军之前,先找到侍王他们的下落。

  忽然,行进中的部队停下了脚步。

  " 怎么回事?" 李容发带马向前,看到暂时充作前对的黄朋厚所部,严阵以
待。

  难道,又遇上了清妖?

  西王娘洪宣娇也从另一边策马过来,双脚在镫上一踮,从马背上立起身来往
前望去,只见对面来了数千人马,旗帜杂色不一。

  " 十四,稍安勿躁!" 洪宣娇大喊一声,亲自跑上前去。

  对面为首之人八尺身高,面如锅底,见洪宣娇一人来到阵前,也双腿一夹,
溜马上前,声如洪钟:" 三点暗藏革命宗,入我洪门莫通风!" 洪宣娇也应道:
" 养成锐气复仇日,誓灭清朝一扫空!" " 哈哈哈!" 对面大汉朗声笑道," 西
王娘,好久不见!" " 黄元帅,别来无恙!" 采菱见了很是不解,便问李容发道:
" 小殿下,这是何人?你可认识?" 李容发道:" 此人乃是广东天地会的黄宗保
元帅!因天地会旗色不一,不似我太平天国清一色杏黄旗,故而又称他们为花旗
军!" " 哦,原来是天地会的!可是,西王娘又怎能对得出天地会口号?" 李容
发道:" 我不是早就跟你讲过么,各路反清义士,皆尊太平天国为主。况当初金
田起事,老天王也得到过天地会兄弟的援助,西王娘能对上天地会的口号,岂不
正常?" " 这么说,他们是来帮我们打仗的?" " 那是自然," 李容发道," 天
京失陷的消息,想必已经传至广东,黄元帅义薄云天,自然会出兵相助!" " 咦,
小殿下请看,那人不是偕王殿下吗?他怎的剃了头发?" 采菱指着黄宗保身边的
一人道。

  李容发定睛一瞧,采菱果然没有看错,站在黄宗保身边的那人,正是在威坪
被清妖打散了兵马的偕王谭体元,只是他的一头长发,现在已经剃得光溜溜的,
露出一个亮晶晶的大脑门。他一直低着头,好像生怕别人认出他来。

  " 偕王,原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洪宣娇仿佛没有看到谭体元剃光的
脑门,笑着道。

  谭体元惭愧地说:" 西王娘,自威坪一役,本王与两位弟弟在战场上失散,
在清妖的围堵之下,迫不得已,这才剃掉了头发,扮成难民逃遁。我本想追赶上
来,与大军会合,不料途中遇上了黄元帅,受他照拂,姗姗来迟,还请恕罪!"
" 殿下哪里话?" 洪宣娇道," 你心系天国,我又怎会怪罪于你?" 谭体元道:
" 不知陛下此行前往何处?" " 自是和侍王等部合兵?" " 可是……" 谭体元道,
" 莫不是西王娘还没有接到消息?" 洪宣娇不由一愣:" 一路恶战,部队被打得
七零八落,消息断绝,不知偕王所言何事?" 谭体元道:" 我本来也想着先找到
侍王他们暂时安身,只是……" 说着,便目视黄宗保。

  黄宗保接着道:" 不瞒西王娘,侍王和小康王前些日子已经撤出江西,往福
建去了!" " 啊?" 一旁的洪仁玕听了,大吃一惊," 此话当真?" 黄宗保道:
" 干王殿下,千真万确!" 洪仁玕道:" 这可如何是好?" 谭体元道:" 好在陛
下还没进入江西腹地,不如就此调头,过铅山,进入福建,再寻侍王的踪迹!"
洪仁玕想了半晌,这才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花旗军暂时编入太平
军,受洪仁玕统一调度,谭体元也一并随大军前行。谭乾元、谭庆元兄弟二人见
大哥平安归来,喜不自胜,只是他的光脑门子,不仅让他自惭形秽,更惹得那一
众诸王天将窃笑不已。

  护着幼天王的太平军原地调头,往铅山而去。行了数日,好在没有遇到清兵,
一路攻城拔寨,也算顺利。

  这一日,大军开到湖坊,见天色已暗,便就地安营。

  过了湖坊,再往前就是福建。

  李容发奔波了一日,从马背上下来,坐靠在一棵大树干边,玩着手中的短棍。

  采菱提着一个水壶过来,向他一递:" 小殿下,喝水吗?" 李容发接过道:
" 正好口渴!" 就在他举起水囊,正要往嘴里倒水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骚动。

  怕清妖跟在他们身后,趁着夜色偷袭,李容发急忙收起短棍,将长枪一抄,
和采菱一起上前瞧个究竟。

  刚走了几步,见几名太平军正围着一名妇女,大喊大叫。

  妇人摸约三十岁上下的样子,长得国色天香,一眼便能瞧出是江南的大家闺
秀,和天国的那些女子神情姿态截然不同。她仿佛已经被太平军凶神恶煞的模样
吓坏,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哭个不停。

  " 住手!" 李容发快步上前,拦在太平军跟前道," 这是怎么回事?" " 忠
二殿下," 回禀的是一位穿着镶红褂子的圣兵,八九不离十是幼天王身边的近侍,
" 我捉到一对清妖的家眷,正要处死!" 李容发回头看了一眼那妇人,只见她哭
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便道:" 你们且先退下,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便是!" 圣
兵们听了,犹豫不决,诛杀清妖家眷,和杀死清妖士兵一样能得功劳,不肯轻易
放弃。李容发年纪虽轻,却也带兵带了不少时日,忙从怀里摸出几锭银子来,塞
到那些士兵的手中:" 几位兄弟,还请手下留情,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既然
是小殿下开口了,圣兵也不好再继续追究,谢过李容发后退了下去。

  等圣兵们走远,李容发转身将那妇人扶了起来,道:" 这位大嫂,方才多有
冒犯,还请见谅!" 妇人惊魂未定,两眼的泪花还是刷刷地不停往下流,刚在地
上站稳,便又跪了下去,道:" 多谢义士救命之恩!" " 夫人莫要多礼!" 李容
发扶起那妇人道," 太平军并非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今被左帅和曾帅逼到此处,
实属迫不得已,若有打搅,还请见谅!" 妇人道:" 见那些兵丁都唤你殿下,莫
非你是长……不,太平军中的王?" 李容发道:" 甚么王不王的,都是虚名,在
下名唤李容发!" " 哦……我倒是听过你的名号,莫不是李秀成的儿子?" " 正
是!" 一旁的采菱道:" 这位大嫂,眼下天色已暗,不知你孤身一人,带着幼子,
为何出没在这山林之中?" 妇人道:" 实不相瞒,小女名唤黄淑贞,此乃我而三
立,因夫君在南昌为官,故而前去投奔。不料山高路远,错失了打尖的旅店,这
才冒险上山,竟遇上了太平天国的圣兵!若非两位小英雄搭救,只怕此番性命难
保!" 采菱问道:" 你丈夫在清妖任职?" " 是……" 黄淑贞看起来好像有些害
怕。

  李容发指着西面的道路说:" 既如此,你沿着此路下去,便是南昌!若是途
中有太平军阻拦,你拿着我的这块腰牌,想必能保你一路平安!" 说着,把自己
的腰牌摘了下来,塞给黄淑贞。

  黄淑贞千恩万谢:" 多谢两位小英雄搭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三立,快
给两位舅舅磕头!" 黄淑贞的儿子摸约十岁上下,倒也乖巧懂事,急忙跪在地上,
用稚嫩的声音道:" 多谢二位大侠!" 送走了黄淑贞母子后,李容发和采菱又并
肩往刚才歇息的地方走。采菱道:" 真没想到,小殿下宅心仁厚,比起忠王殿下
来不遑多让!若是他日能够成为太平天国的中流砥柱,必是社稷百姓之福!" 李
容发道:" 自小父王便教导于我,要心系天下百姓苍生。太平天国起事,便只为
了这个目的!如果滥杀无辜,又与清妖何异?" 采菱感叹道:" 只可惜,当年苏
州城里出了叛徒,若非如此,我姐姐必不致死于非命!" 刚回到大树下,李容发
见到洪宣娇正牵着马在那里等着他,忙上前行礼道:" 西王娘!" 洪宣娇道:"
陛下刚见天地会的黄元帅来投,便有了剃发逃遁,到广东去的念头。如今军心不
稳,我倒是想来问问,若是大军转向南下,你们意见如何?" 李容发道:" 怎能
如此?侍王殿下和小康王近在咫尺,一旦会师,大事可举。若是南下加入天地会,
岂不再无出头之日?" 采菱见洪宣娇要和李容发商量军国大事,忙道:" 小殿下,
西王娘,你们且先聊着,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一条小溪,溪水甚是清澈,去打些水
来,以备不时之需!" 在征得了洪宣娇的同意后,采菱牵着自己的战马,慢悠悠
地下了山涧。此处果然有一条小溪,溪水流动时发出淙淙之音,宛若天籁。江西
亦是山水秀美之地,听着湍急的水流声,采菱不禁有些心旷神怡。她把战马系在
一旁的树干上,从马背上取下几个水囊,蹲在溪变,慢条斯理地打着水。

  如果不是到处纷飞的战火,这时她应该还在山塘的河边,与姐姐一起浣纱玩
闹,日子过得好不清闲。

  一想起惨死的姐姐,采菱不禁又开始眼眶酸涩。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这动静虽然很轻,但在夜幕越来越浓的晚上,听起来尤为清晰。她不禁心神
一凛,收起水袋,握着长枪,从溪边爬了上去。

  这溪像是流淌了上千年,水流带走了泥沙,沉到了与地面一丈之下的所在。

  采菱爬上缓坡,趴在一个土墩子后面,偷偷地往前张望。

  在距离她摸约半里地的林子里,许多黑影正在快速穿梭。他们没有打灯和火
把,看上去就像一阵飓风,朝着太平军的营地快速奔跑着。虽然夜色已经深得看
不见五指,可是采菱还是能够看到,在这些黑影的背后,都拖着一条长长的丑陋
辫子。

  不好!是清妖!

  这么多天没有见到清妖的影子了,想必他们这时已经找到了太平军的营地,
正打算借着夜色,来一次突袭。

  采菱看到黑影都戴着红缨帽,身披重甲,跑动起来,身上的金属鳞片哗啦哗
啦作响。

  必须要想个办法通知西王娘和忠二殿下他们!采菱急忙把脑袋缩了回来,抱
着怀里的长枪。可是她现在走得甚远,和太平军的营地足足有一里地之遥,若现
在策马回去,马蹄声免不了惊动这些清兵,还没等她回到营地,一梭子枪子早就
把她射成了筛子。可若是一直躲在此处,毫不知情的忠二殿下他们,又该如何应
对才是?

  采菱思前想后,可是留给她的工夫并不多了。照着清军行进的速度,估计过
不了一顿饭的时间,就会把太平军围得死死的。

  一想到李容发的安危,采菱便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急忙端起长枪,瞄也不瞄,
对着林子里轰的一枪便射了出去。

  枪声划破夜空,声闻千里,把栖息下来的夜鸟惊得振翅乱飞。

  这枪声该足以传到太平军的营地那了吧?采菱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枪一
响,她也便暴露了自己的藏身所在,眼下还是逃命才最要紧。她急忙丢下长枪,
借着重力滑下土墩,跑到战马跟前,一刀砍断了缰绳,翻身上鞍,双腿一夹,飞
驰而去。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正好被突袭的清军隔开了她与太平军之间的联系,所以
采菱已经回不到营地里去了,也不分东南西北,纵马跃过小溪,没头没脑地扎进
了黑暗之中。

  " 啊!那边有长毛!" 采菱听到自己的身后有人在大喊,紧接着嗖嗖的枪子,
从她的耳边身边不停地掠过。

  枪子射在树干上,木屑纷飞,刮痛了采菱的脸,但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稍
有懈怠,一旦被清妖抓住,她不敢想象后果,只能埋头不停地往前跑。

  正在大树下商量入广还是入闽的李容发和洪宣娇,一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响,
不约而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在距离他们摸约百余步开外的密林里,忽然杀出一
队黑影来,迅疾如风。此时的清妖,想来也被枪声惊破,不再继续藏匿自己的踪
迹,一窝蜂似的朝着这边掩杀过来。

  " 采菱!" 李容发忽然想到自己的爱人不知还在何处,急忙要转身去寻。

  洪宣娇急忙拉住了他道:" 容发,保护陛下要紧!" 细细一想,西王娘说的
话也没错,若是幼天王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一路走来,还有什么意义?急
忙大喊一声:" 兄弟们,列阵!" 李容发仅剩的百余名部下顿时列成一排,端起
长枪来,也顾不上瞄准,对着黑暗一通乱轰。

  白烟从枪口喷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正在朝这边不停冲杀而来的清军一
转眼的工夫,就被放倒了十几名。

  只可惜,现在李容发能用的圣兵实在不多,不能三段连击,更不能对清军造
成连续而有压倒性的优势。在一轮枪子射空之后,大家忙着填装火药,清军趁着
这个空隙,已经杀到了眼前。

  在夜色中,洪宣娇和李容发根本分不清对面究竟来了多少人,随着人潮逼近,
很快就把他们和营地之地的连接冲断。

  " 丢下长枪,拔刀!" 李容发不愧是沙场宿将,深知这种时候,已经不能过
度依赖火器。他大喊着,率先拔出了战刀,一跃杀进了敌阵。

  身后的太平军见了,也学着他的样,弃了长枪,用刀和敌军搏杀起来。

  不仅是李容发这边的战阵乱了,就连有天地会保着的幼天王本阵也开始乱了
起来。短兵相接的拼杀,早已失去了炮火轰鸣时的热闹,却变得更加残酷,更加
血腥。

  在夜色中,也分不清是谁砍中了谁,只听得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血腥味又开
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 西王娘,忠二殿下," 老将陈承琦一身是血,赶来禀报," 清妖人数实在
太多了,我们还是想个办法往后撤一下吧!" 用手上的这几个人和清军硬碰硬,
无异于以卵击石,就连李容发和洪宣娇也感到无比吃力,听了陈承琦的话,只能
下令暂时撤退。

  和主力失散的太平军越往后走,感觉林子越茂密,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
一脚踩上去,枯叶咔咔作响,软软的就像踩在地毯上一样。和采菱一样,战场经
验丰富的李容发和洪宣娇同样难分东南西北,更不知幼天王的本阵在何处,只能
且战且退。

  也不知撤了多少地,总感觉那些清兵就像幽灵一样,如影随形,一直紧紧地
咬在他们的身后。等到李容发重新审视四周的时候,身边只剩下陈承琦和十几名
亲兵了。

  " 西王娘,我们好像迷了方向!" 李容发忧心忡忡地说。

  如果是在白天,他一定能够很快辨别方向,重新回到太平军的本阵里去,可
现在是晚上,天空中又阴沉得很,浓浓的乌云遮蔽了夜空中的星和月,也不知道
他们现在撞到了什么地方。要是继续再这么跟清妖纠缠下去,他们这几个人谁也
别想走脱。

  陈承琦道:" 忠二殿下,你和西王娘先走,我带人在这里拦住清妖的去路!

  " 李容发道:" 陈老将军,若是平时,让你独当一面,我自是放心!只是眼
下咱们手下兄弟还不满百,我怎忍丢下你独自在此拼杀?" 陈承琦道:" 清妖越
来越多,你们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说着,将李容发和洪宣娇用力一推,自
己带着剩下的兵马,转身又朝着清兵冲杀过去。

  李容发跺了跺脚,陈承琦必定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这个时候他就算回过去
帮助他,不仅没法将他救出来,反而自己也无法脱身。如果只是自己战死,那倒
也没什么,可现在身边还有西王娘在,他可不想洪宣娇跟着自己陪葬在此,只能
带着洪宣娇,硬着头皮扎进了密林深处。

  陈承琦果然没有食言,凭一己之力拦住了清妖的追击,李容发和洪宣娇一起
跌跌撞撞地在林中摸索着前行。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只感觉双腿酸麻,腰身就
像直不起来一般,这才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喘气。

  李容发看着身边满脸污垢的洪宣娇道:" 西王娘,没想到,我们二人竟要丧
命于此!" 洪宣娇安慰道:" 容发,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幼天王本阵的!

  " 话虽这么说,可在她的心里,也早就弥漫起了一阵浓浓的悲观和绝望。在
人生地不熟的湖坊山林间,一旦走错方向,很有可能几天几夜都出不了这座大山,
死的几率实在比生的大了多少!

  " 唉……" 李容发叹道," 也不知采菱现在怎么样了?" 洪宣娇道:" 采菱
跟着我学了这么久的武艺,寻常汉子定是近不了她的身,你且宽心,她定然不会
有事!" 李容发翻了翻随身的袋子,却发现因为走得匆忙,一点干粮也没带。现
在他不仅饥饿难耐,就连口中也是唇干舌燥。

  过了一会儿,天开始蒙蒙亮了起来,总算让漆黑的密林有了一丝光线。只是
头顶的树冠实在太过巨大,太过浓密,清晨照射进来的光还是十分昏暗。李容发
看到不远处好像升起了一股雾气,让他们的前路变得更加渺茫虚幻起来。

  " 容发,休息也休息够了," 洪宣娇站起身道," 天已经快亮了,我们还是
尽快找个高的地方,看看地形,辨辨方向才是!" 李容发见她说得在理,也立了
起来,一边往枪杆里填着火药,一边尽可能地往高处走。

  只是这密林实在太深了,就连一条野路都寻不到,两人只好抽出佩刀,一边
开路,一边举步维艰地攀爬着。

  笃!笃笃!笃笃!在寂静的山林间,李容发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他急忙抬眼望去,但见影影绰绰的枝叶间,有摸约十余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只是,他们的身上都披着铠甲,头上顶着圆边红缨帽,后面插着花翎,辫子
在他们的脑后不停地摇来晃去!

  " 该死!是清妖!" 李容发不由地暗骂一句。

  在他看到清兵的时候,清兵也看到了他,顿时指着这边喊道:" 那边有长毛!

  " " 跑!" 洪宣娇自知体力不济,拉上李容发没命似的往前逃了起来。

  可清兵的马蹄甚急,一转眼工夫,已经冲开被枯枝败叶拦住的道路,从晨雾
中杀了出来。

  眼看逃已经于事无补,洪宣娇顿时一个转身,手中的长枪应声而鸣。

  轰!白烟很快和雾气融为了一体,把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清妖从马鞍上射了下
来。

  李容发紧接着也开了枪。既然洪宣娇已经鸣枪,他也不得不鸣枪,因为只有
保持连续的射击频率,才能最大限度压制敌人的冲锋。

  又一名清兵应声倒地。

  在李容发开枪的空隙间,洪宣娇迅速填装好了火药,端起来又是一枪。

  第三名清兵也倒了下去。

  但这已经是他们最快的频率了,还没等李容发开第二枪,剩下的十来名清兵
已经唿哨着飞驰而来,手中的长枪大刀毫不留情地朝他们身上招呼过来。

  李容发急中生智,将枪口调了过来,手握着枪管,枪托朝外,觑着敌人近前,
忽然狠狠地挥了出去。坚硬的枪托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迎面扑来的敌人战马上。

  那马儿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马鞍上的人也惊慌失措,没能及时
拉住马缰,在尖叫着摇晃了几下之后,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李容发眼疾手快,当即抢上前去,手起刀落,枭了那清兵的脑袋。

  可就在这时,又一匹快马飞驰而来,眼看着就要撞上李容发。这么快的速度,
就算不把他撞飞,少说也能将他撞得凌空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洪宣娇见状也挥刀迎了上来,身姿一低,战刀只攻下盘。

  锋利的刀口很快就砍断了那战马的前蹄,马上的人像一枚肉球似的骨碌碌地
滚了下来。

  没等洪宣娇抢上去结果了那清兵的性命,又一人驾着大马横冲直撞地杀了过
来。这人身高九尺,使的一杆长柄大斧,声如迅雷,势如泰山,隔着洪宣娇还有
七八步的时候,就已经挥了过来。

  洪宣娇急忙举刀招架。只听得铮的一声,火花四溅。顿时洪宣娇感觉虎口震
痛,手中的战刀也一分为二。亏得她武艺高强,急忙将身一闪,玉臂一探,抓住
了那清兵的后腰带。

  战马还在往前冲,可是身材壮硕的清兵已被洪宣娇从马鞍上带了下来。等那
清兵一躺在地,手中的断刀便刺开了他的胸膛。

  可是她还没直起身,又一驾战马朝她突刺过来,马上之人手中的长枪闪闪发
光,直奔她的前心。

  眼看着洪宣娇就要香消玉殒,李容发一个箭步扑了上来,战刀往上一格,拨
开了枪头,反手又是一刀,竟把那清兵的马首砍了下来。

  清兵从马上仆倒在地,洪宣娇也不含糊,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割开了他的喉
咙。

  李容发脚尖一勾,从身边的身体上勾起一把钢刀来,踢向洪宣娇。

  洪宣娇接刀在手,继续拼杀。

  十余名骁勇的清兵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男一女竟如此彪悍,转眼间便让他们
五六名兄弟去见了阎王。以往这种时候,无论湘勇还是楚勇,都会作鸟兽散,可
这些精毅营的清兵还是第一回和刚刚进入江西境内的太平军交手,而且精毅营的
席宝田因为前几日被江西总督杨岳斌参了一本,降职留用,这时急着想要建一件
殊勋,因此对士兵们下了死令,但凡遇着长毛,有后退半步者,军法处置。这才
逼着这些兵丁像不要命似的,不顾死活往前突杀。

  李容发刚照顾好洪宣娇,又回头和眼前的两名骑兵搏杀起来。他身法矫健,
专挑马腿下手,等清兵落马之后,再上前补上一刀。这个法子虽好,却很是费刀,
一阵砍杀下来,刃口已经崩了几个缺。这时,迎面杀来的一人挥舞着长枪,凶神
恶煞,枪法很是凌厉,李容发几次想要寻个破绽斩杀他,却始终近不了他的身,
只能在外围游斗着。

  倒是另一边,洪宣娇又手刃了几名敌兵,此时战场上所剩的清兵不过五六人,
其中还有两三人已经被蹶下马来。

  洪宣娇一边大喊,一边和清兵拼着刀。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之后,她早已是
精疲力竭,不料此时又遇上一场血战,不由地浑身香汗淋漓,双腿发软,就连握
刀的手也开始颤抖不已。可围着她的几人步步紧逼,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洪宣娇只能一边退,一边招架,伺机反击。忽然,她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
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还不等她低头细看,足背上已是一阵剧痛传来,好像
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肉里,大叫一声,本已是打颤不止的双腿禁不住一软,扑
通一声,坐在地上。

  她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得魂飞魄散。但见一条比拇指还粗两圈的墨绿
黑斑的蛇正叮咬在她的脚上,蛇的颈部摸约有三四寸的部位却是血红色的,异常
恐怖。尖锐的牙齿刺透了并不厚实的红缎靴面,扎进了肉里。虽然她见过尸山血
海的战场,可是女人天性惧蛇,忍不住又惊叫一声。

  她急着想要踢掉脚上的蛇,不料那蛇似乎觉察到了威胁,反而顺着她的小腿
快速游走上来。而与此同时,围着她的两名清兵,也高举着战刀,正要向她劈来。

  听到叫声的李容发不假思索,甩开了与他缠斗之敌,扑了上来,举臂接住了
清兵的武器。可是另一名清兵还在盯着洪宣娇,不取她的性命,誓不罢休。情急
之下,李容发只能拔出短棍,伸长左臂,同时又接下了另一刀。

  趁着清兵被震开,李容发的短棍在手上旋转半圈,尖头朝外,朝着身前那清
兵的面部捅了过去。

  正在大喊大叫的清兵被短棍从口中插入,后脑刺出,一命呜呼。

  李容发眼角余光一扫,见那黑斑蛇正昂起颈部,又要朝着洪宣娇的身上咬去,
急忙用嘴咬住带血的短棍,棍中刀抽了出来,往下一刺,将蛇头钉死在地。

  刚被他用短棍格开的清兵,这时又一招力劈华山,冲着李容发和洪宣娇砍来。

  洪宣娇真不愧为女中豪杰,见李容发替他钉死了黑斑蛇,很快又调整了心思,
坐在地上的身体往前一倾,手中的战刀不偏不倚,正好刺进那清兵的胸膛,前胸
进,后心出。

  " 啊!" 剩下的几人愤怒地大喊着,对着洪宣娇的手臂一刀砍来。

  洪宣娇想要拔刀,谁知刀刃竟卡在了那尸体的胸骨之内,怎么也拔不出来。

  眼看着敌人的刀就要砍到她的臂膀,迫不得已,只能撒手。

  如此一来,李容发便寻到了战机,横刀挥了出去。锯齿状的刀口割开了那清
兵的肚皮,里头的脏腑肠子,一股脑儿全都流了出来。

  虽有席大帅的死令,但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想想要是继续
死战下去,搞不好自己的命也就没了。刚刚还是杀红了眼的清兵,见二人如此凶
猛,便也顾不上什么将令不将令的了,拔腿就跑。

  " 容发,别让他们跑了!" 洪宣娇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前脚掌刚一沾地,
便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她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荒山野岭间摸爬了这么久,却还是有清妖出没,洪宣娇可以推测出,精毅
营的大队人马应是离此不远,若由着他们回去,将消息报告给将军,那么等待他
们的便是更疯狂的追杀。

  只是李容发的两条腿,又怎么能跑得过敌人战马的四条腿呢?更何况,他现
在还担心着洪宣娇的伤势,犹豫不决。

  洪宣娇急得从身边抓过一把长枪,用通条胡乱地在枪管里捅了几下火枪,瞄
准敌人远去的背影,扣下扳机。

  可不知何时,天空中竟然下起了雨,虽然不大,却细密如牛毛。刚才他们专
心拼杀,却不知身上已被汗水和雨水浸透。洪宣娇的枪没有响,填进去的火药受
潮了。

  " 唉!" 洪宣娇无奈地丢了枪," 容发,我们快离开这里!" 李容发也知道
西王娘在担心着什么,放走敌人,无疑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此地不宜久留。他
用力扶起洪宣娇,可洪宣娇脚上的伤口依然钻心般的刺痛,怎么也站立不稳。李
容发忙转了个身,背起了她。

  洪宣娇虽想自己下地,可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由不得她任性,只能作罢,
任李容发将她背着。

  " 我们……往哪边走?" 李容发问。

  " 这边!" 洪宣娇指着一个方向道。

  那里的树木更加浓密,几乎没有落脚之地,而且一下雨,空气变得很是潮湿,
林间仿佛升起了一团迷雾,几步之外,根本看不清。

  " 清妖有战马,在林木茂密之处,必不能自由驰骋!" 洪宣娇解释道。这样,
可以最大限度阻碍敌人追击的步伐。而且,追兵中若无心细如发的探子,大多数
情况下,也只是往枝叶稀少之处去。如果运气好,他们或许能够甩掉清妖。

  李容发点点头,背好了西王娘,一头扎进了水雾弥漫的林间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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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大作非常精彩 先慢慢跟上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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