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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28 12:41

              第五章幽灵鬼船

  整个事情的起因,其实非常简单,出海作战的反抗军舰队,与黑龙会舰队遇
上了,乒乒乓乓地乱打一场,如往常那般分不出明显胜负,正预备各自撤退的时
候,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然后就是阴风惨惨,跟着一个不知道从哪跃出来
的女人跳上反抗军船舰,挥鞭大杀,弄得人心惶惶。

  当人们镇定下来想要应战时,也不晓得是谁大叫了一声「幽灵船来了」一艘
鬼气森森的破船在浓雾中出现,冲入反抗军舰队中,只见阵阵愁云惨雾,鬼哭神
嚎,巴拉巴拉……不管用了什么形容词,总之士兵们是这样解释他们为何屁滚尿
流,丢盔弃甲地逃回来。

  坦白说,当我经过港口,看到十几艘船飞也似的驶进港内,激起偌大浪涛,
真是让我吓了一大跳,因为就算是顺风,也不会有这样的速度,船上的士兵还真
是拼了命地在划船逃跑。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丢脸,那些新加入反抗军的义勇兵,就对这可耻行为
愤怒得无以复加,痛斥都是由于同伴急着开溜,害得他们无法与敌人好好作战。
除了我之外,世上大概很少有男人喜欢被骂胆小鬼,所以两边人一进港就打了起
来,那种人人奋勇争先,誓要打个头破血流的勇猛,还真难想像与刚才逃命的家
伙是同一批人。

  「幽灵船有什么了不起吗?我们刚到东海的时候也曾遇过,虽然是不简单,
但需要怕成这样吗?」

  趁着夜晚打牌的时候,我这样问着身边的残障团体,而忙着送茶递水的阿雪
也点头称是,为我的话作见证。

  黑炭团十藏打断我的问题,说岛上司令部已经对这件事下了封口令,我们只
是厨子,并不是战斗员,不用多管这种闲事。

  「封口令?每个人都知道的事,下封口令有用吗?别说东海,这件事早就传
到外头去了,大地诸国哪个不知道黑龙王有艘幽灵船?」

  我把日前萨拉举行国际会议的状况解释一下,告诉他们,黑龙会屡次派出幽
灵船,袭击沿岸诸国的船舰,因此幽灵船的消息不仅是在东海流传,就连大地诸
国也多有耳闻,想封锁消息,根本没有可能。

  「可恶!黑泽一夫这个大奸贼,居然用这种技俩!」

  十藏似乎非常愤怒,气得一掌往桌子击下,幸好百藏在旁适时拦截,他的八
只螃蟹手动如闪电,拿出了平常作糕点时候的本事,六只抓住十藏往下拍击的重
掌,还可以有两只继续打牌,确实不愧是这间厨房的第一快手。

  不过,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很难改变情报像瘟疫般传播的情形,看来幽灵船
在东海战情的重要性,远超过我之前的估计,所以黑龙会才宁愿多花手脚,攻击
沿岸诸国,藉此把幽灵船的情报传出去,让反抗军根本无从封锁。

  这消息似乎让牌桌上的几个人同感懊恼,但既然保留秘密已经没有意义,他
们就和我谈起了幽灵船的故事。

  幽灵船是流传于东海的恐怖传说,悠久历史已经超过千年,曾经目睹、遭遇
其害的不幸人口难以计数,但在过去的漫长历史中,却几乎不曾与战争扯上关系,
更别说明显帮助某一方的军队。

  在我刚到东海的时候,我曾经对这个东海妖奇谭嗤之以鼻,认为只要有几个
亡灵法师联手,造出幽灵船轻而易举,却不知道这种目空一切的自大,是成为优
秀追迹者的致命伤。

  漂浮在东海上的幽灵船,虽然虚无缥缈,行踪不定,但却并非没有启航点。
从东海最大的岛屿蓬莱往东走,往南直到大胆岛,往北到萨姆比克岩,这一块三
角区域是有名的古战场,千百年来随着政权更替,发生过无数次的海战与大屠杀,
沉没于其中的骨骸与鲜血不知有多少,被海民们畏惧地称为亡灵之海。

  亡灵之海之内的诡异现象不少,最赫赫有名的,就是在黑暗无月的夜晚,十
万鬼火漂浮在海面上,散发着森森鬼气,逐一幻化成亡灵,然后把目睹这幕亡灵
祭景象的人们吸走魂魄。

  这片海域里横死的人命太多,怨魂不散的结果,令这里变成一个巨大灵场,
纵然是优秀的黑魔法师,到此也会尽量绕道而行,更不会有人蠢得到这里与死灵
们缔结契约,意图利用死灵的力量。

  亡灵与贪好利益的恶魔不同。基本上,高智能的妖魔与人类很像,只要用对
了方法,开够了报酬,没有什么恶魔是不能收买的;但亡灵却不同,虽然它们都
是由人死而化,却都失去了意识,只是被生前的强烈记忆、仇怨所缚,飘飘荡荡,
重复着生前最痛苦的那一段记忆,没有多少思考能力。

  没有思考能力,就没有契约可谈,死灵法师只能以本身的魔力去驾驭,像喂
野兽一样,定期用足够的牲祭去饲养。而当死灵法师来到这片鬼海,意图吸摄阴
魂的他们,会立刻招致千万阴魂的攻击,甚至什么事情都还没做,本身蕴含亡者
之气的法师们,就是死灵眼中的美味祭品,会主动招来袭击。

  因此,亡灵之海非但不是死灵法师的梦想之地,反而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地狱
绝境,自古以来,从没有死灵法师能够在这里讨到好处,能够利用这片亡灵之海
的力量。

  不过,天道循环,事情总有例外,死灵法师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就没人能做
到。

  在五百年前,黄土大地陷入战国时代的大乱世,一个因为战败而逃到亡灵之
海的妖女,用她的双眼、用她的刻骨仇恨、用她的鲜血,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
大声诅咒她的仇敌;天时、地利、人和,不知是否出于刻意,但是当这三个条件
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伏藏于亡灵之海的千万阴魂被这个血咒给触动了。

  由东到西,面积广达数百公里的三角海域,在一瞬间被鲜血染红,海面像是
被煮沸一样不住翻滚冒泡,但温度却笔直下降,违反物理定律地由海底深处开始
结冰上来,直冻至海面,跟着就是浓密的冰寒大雾笼罩海域,一阵阵令人毛骨悚
然的歌声,由浓雾中传出来。

  歌谣是很普通的海盗名曲,但唱着这些歌的却不是活人。一艘满载着骷髅妖、
活尸,周围飘移着无数死灵的腐朽船只,从那一天起,幽灵船就成了东海海民永
世难忘的传说,万千怨魂们随着幽灵船的航线,越离了三角海域的封锁,向各海
岛进攻侵袭,不但带来了死亡与破坏,也带来了尸毒,让枉死者的数目一再增加。

  死灵作祟最盛的几个月,没有半艘船能够离岸出海,黄土大陆东面的海洋航
路完全中断,沿岸诸国徵召了许多僧侣、魔法师,连光之神宫都亲自派出高僧,
却都无法有效镇压幽灵船的破坏,反而令不少优秀术者被幽灵船吸走魂魄,更增
添了这艘鬼船的邪力。

  东海当地也曾组织讨伐军,放弃普通的超渡手段,想强行把这艘鬼船给消灭,
但结果却更为凄惨,前后三支讨伐军队伍,全部被幽灵船吞噬消灭,每牺牲一个
人,就让幽灵船的邪力更壮大一分,几乎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唔,幽灵船的时代是五百年前,那时候堪称是各种魔法、武学研究的颠峰,
难怪会创出这么强大的东西来,不晓得六大暗黑召唤兽比之幽灵船,孰胜孰负?
法米特曾经和幽灵船交手过吗?

  我心中寻思不定,追问着这件事的结局,想知道究竟五百年前幽灵船是怎么
被镇压下来的。

  十藏皱眉道:「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了,时代久远,长辈们又不太愿意把这件
事流传下来,详细的情形是怎样,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传说中,最后是慈航静殿的掌门人亲自出马,和异大陆的术者联手,结合两
块大陆的数术颠峰,这才把幽灵船的根源重创,却也没法彻底渡化、消灭,只能
令它撤回亡灵之海,不再四处攻击岛屿。

  「幽灵船造成的灾难虽然平复,但那时候死伤的人实在太多,人们对它的恐
怖记忆无法消散,就透过传说,世世代代地流传下来。每个东海海民,无分哪个
种族,都对幽灵船有一股根深蒂固的恐惧,那段时期……是东海历史上最黑暗的
一页。」

  说到这里,无分十、百、千、万,四大金刚都沉默下来。这四个人虽非胆大
包天,但平时也难得见到他们对什么东西感到畏惧,现在每个人明显都被一种不
祥气氛所笼罩,足见幽灵船确实非同小可,也代表幽灵船在东海海民心中的地位,
无可动摇。

  「那场大战后,幽灵船的邪恶力量虽然锐减,可是一个传闻也被人们保留下
来。」

  继十藏之后,千藏接着向我说明,谣传只要有人进入亡灵之海,以自己的鲜
血向亡灵起誓,就能够向幽灵船许愿,借助亡灵之海的邪力,完成愿望。

  这段谣传勾起了我的回忆,记得那天在公园岛上,莎椰也曾经对我们说过类
似传闻,只要能够向幽灵船祈愿,上头的无数死灵就会助人完成愿望。

  「不过许愿者应该有某种条件限制,因为这几百年里头去许愿的人不少,能
够得到幽灵船回应的,只有三个人,其余的都成了亡灵祭品,那三个……都是女
人。」

  虽然不知道前两个是什么人,但第三个无疑就是邪莲。那天她与幽灵船一同
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从这点来推测,我在国际会议时候所听闻,那个手持白
骨软鞭,驱策幽灵船攻击过往船只的女将,就是她没错了。

  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幽灵船的消息出现。有些船只声称遭受幽
灵船与吸血妖女的袭击,但这些传闻听来太过荒唐,东海方面一直置之不理;黑
龙会方面,虽然发出宣称,说已经把这艘传说中的鬼船降服,纳为第九舰队,但
人人都对这消息嗤之以鼻,认为那是可笑的夸大宣传,因为那时候遭受袭击的,
不只是反抗军或其他国家的零星船舰,就连黑龙会本身的船舰都被击沉了几艘。

  这情形直到反抗军日前的那场大败,才出现改变……

  从千藏他们的叙述中,我得知一件重要事。数个月前反抗军的那场大败,当
时因为一场诡异的浓雾,在大战中忽然涌了过来,使得反抗军不辨东西,而黑龙
会却像早就知道这场大雾一样,发出漫天火箭,这才令反抗军大败溃输,死伤惨
重。

  这是流传在外界的传闻版本,还有人猜测说,这是黑龙会的首席祭司黑巫天
女做法,这才造成了那场浓雾,不过千藏告诉我一个更接近真实的版本。那场浓
雾是存在,也有很高的可能是那名黑巫天女做法,但当时冷不防出现的并不只是
浓雾,还有那艘凄绝恐怖的幽灵船!

  反抗军战士长年资源不足,早就擅长在逆境中打仗,浓雾与火箭造成的情况
虽是恶劣,却还没有造成致命影响,可是那艘幽灵船一出现,整个海面的温度骤
降,浓雾中夹杂着惨惨阴风,跟着就是万千怨魂狂涌而出,穿梭透过人体,令得
士兵们像得了瘟疫似的连接倒地,哀嚎打滚。

  「幽、幽灵船来了!」

  很熟悉的惨叫,跟着就造成反抗军方面的全面溃败。他们都是很勇猛的战士,
面对如狼似虎的敌军,从来也不曾退却,不过,当从小听到大的恶梦,突然出现
在眼前,那种世代相传的恐惧,彻底击溃了他们。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反抗军才不得不败,在黑龙会的大举进攻下,兵败如
山倒,本来反抗军方面的高手还试图力挽狂澜,但黑龙会方面的海将军不但全面
出动,浓雾中还出现了一名妖女。

  那就是驾乘幽灵船的嗜血妖女……邪莲!

  之前的传闻,连同黑龙会的宣告,出现在人们脑海,证实了谣传非虚。那场
决定性的海战,浓雾配合幽灵船的万千阴魂,重创反抗军,而之后幽灵船又多次
协助黑龙会舰队攻击,当初黑龙会的宣告才被人们信以为真,确认黑龙王果真神
通广大,连这艘为祸数百年的凶厉鬼船都能收伏。

  「能够摆平幽灵船,当然是黑泽一夫的本事,他妈的反抗军士兵。多数都是
东海土生土长的,听了以后差点没有干他娘的尿裤子,打仗也打得没他妈的力气
了。」

  万藏最是年轻气盛,加上耳聋不知道自己声音大,一番话说得如同霹雳震耳,
幸好十藏的铁锅铲及时敲上他后脑杓,让他与钢铁桌面痛快接吻,这才让我们保
得耳膜完整。

  「不过,这小子说得也没错。」

  十藏道:「幽灵船频繁出现,让反抗军这边士气大丧,光从火奴鲁鲁岛这边
就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那对双胞胎过来助阵,早就被黑龙会杀得屁滚尿流了。」

  十藏说的应该没有错,那正是反抗军当前的困境,也正是自认与反抗军同一
阵线的我,同样必须要面对的棘手问题,然而,面对这个大麻烦,有什么方法从
不利处境中寻找胜机呢?

  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头,我一直找机会潜藏在海边的岩洞里,等待着羽虹的
到来。

  我不至于空等,羽虹的时间其实非常好算,每当反抗军出外作战回来,她就
会到这间岩窟里,卸散去燃血高温,让身体的温度得以平复。而我早就备妥道具,
从她踏进岩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堕入我术中。

  和羽虹的欢好经验,是一件很快活的美事。在合欢交媾时,她不如月樱那般
天生媚骨,婉转承欢;也不如阿雪的绝色姿容,娇媚含羞;但那双修长白皙的粉
腿,却是最令我爱恋把玩的焦点,除此之外,羽虹由破瓜至今都是我一人经手,
看着她身心所发生的变化,最让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每次看她进入岩窟,缓缓宽衣解带,衣襟微敞,光是半露的雪嫩酥乳,像一
双玉白的小鸽,轻轻颤动,便已经让我心动;随着裤子褪掉,那修长圆润的玉腿
也映入眼帘,那微带红晕的冰肌雪肤,更令我熊熊欲火狂燃,下身登时有如火山
爆发一般,血液猛灌而入,一瞬间便涨到了最高点,在裤裆内撑起了帐篷。

  连续几日遭我在梦中淫辱,每次双方同赴极乐颠峰,羽虹常常在欢喜呻吟声
中哭泣出来,一面捂着自己的娇颜,一面任泪水奔流,低声说着一些我听不清楚
的呓语;每当欢好结束,我悄悄离去,躲回藏身的岩缝,任她缓缓醒来,她从不
例外地呆呆出神,两手环抱双腿,把脸埋在膝间,似在作着无声的啜泣,直到心
情平复,这才着衣离去。

  然而,尽管她表现得如此倔强,但每天时候一到,她仍是照样进入岩窟,并
不抗拒「梦境」的到来。

  这么说似乎有点奇怪,但我确实认为「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大大帮助羽
虹纾解了压力,主要是肉体层面,或许也有心理层面,但凤凰血对肉体造成的影
响,无法单纯用意志力去压抑,而不进行化解,假如羽虹迟迟不与男性交合,任
由欲火郁积,焚烧脑部,顶多再过一年半载,她就会被欲火烧尽理智,沉沦欲海
而不能自拔。

  羽虹自己多半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尽管最近这两天反抗军没有出海,她也没
有与人动武,没有散温必要,却仍是来到岩窟,主动迎向那个令她身心挣扎的梦
境。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真是说得一点也不错。

  不过,比较起女性的心理,我更在乎她们的美好胴体,因为那是我实际摸得
到、掌握得到的东西。

  躺在盛满清澈海水的凹槽里,羽虹犹如芙蓉出水、鲜花怒放,金黄发丝简单
地披垂下来,衬着白皙透明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尤其是雪白柔滑的嫩肤上,微
微浮现着娇媚无比的媚红色泽,分外诱人心动,一双朦胧的美目半睁半闭,长长
的睫毛,秀丽清逸,真是惹人怜爱。

  我确认烟雾奏效后,缓缓走上前去,目光顺着羽虹如雪的嫩肤缓缓而下。纤
细娇俏、修长的粉颈,如粉雕玉琢一般,优美纤长,与娇躯浑然一体;一对随着
呼吸轻颤不已的小巧鸽乳,虽然尺寸并不傲人,却是圆润可爱,别有一番情致,
而纤细蛮腰更显得美腿的曼妙姣好。

  「……你来了……」

  「是啊,我又来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像是一只看着老鼠的猫,我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羽虹,欣赏她娇美的少女
胴体。

  窥阅黄晶石的奥秘后,我对羽虹再无顾忌,有十足把握面对她的任何反噬,
所以欢好时候不急着立刻上马,而是像在诱里的那些晚上,慢慢地进行前戏,开
发这具灵敏易感的肉体,更形深入掌握她的身心。

  抱起羽虹的双腿,像是鉴赏艺术品般来回婆娑,我赞叹着这双没有一丝瑕疵
的如玉美腿,跟着便肆无忌惮地将之分开,埋首在那片柔软神秘的金黄嫩草里。

  凝视着金黄耻毛中的嫩红花谷,我舔动舌尖,带着润滑的津液,迅速在少女
柔软肥厚的嫩肉上滑动,本已紧绷着身体承受的羽虹,遭到这袭击,立刻兴奋得
娇呼出声。

  「啊、啊……」

  羽虹眼神朦胧,看着我趴在她两条雪白的大腿间,舌尖在她柔嫩敏感的花谷
进进出出,芳心荡漾之极,轻咬银牙,呢喃着扭动着雪嫩纤瘦的身子,尽情地享
受着我唇舌带给她的快感。

  频频刺激,有心在梦境中放荡的少女,很快就忘却了羞耻,金黄秀发披散在
雪白肩头,遮住了大半张娇美的俏脸,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半眯着望向我,既似无
助凄凉,却又无比媚惑人心。

  「呵,都一起干过多少次了,你还是那么不习惯吗?」

  对淫术魔法更深入了解后,我可以使用更高明的幻术,让羽虹看到别的幻影,
以其他人的形象出现,这样或许可以减少她心理挣扎的苦楚。然而,我却不知道
该用谁的面目出现。

  在被我淫辱之前,羽虹似乎从没有爱慕过谁,也没有心爱情郎,如果说要改
良长相,幻化成某个长得比我帅的男人,总不能让我变出方青书的幻影吧?这小
子帅是够帅了,但要我戴着他的面具搞女人,那感觉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如果要说和羽虹最有深刻感情的,那无疑就是既与她姐妹至亲,又是同性爱
侣的羽霓了。我曾经幻化出羽霓的形象过,但羽虹当时的反抗动作之大,殊不下
于面对我的时候。

  没有动武,但少女像是崩溃了似的,又是哭泣,又是哀求,颤抖着纤细的身
体,躲在岩窟的角落,说是不能再继续与「我」的关系。这个变化实在让我始料
未及,再想想几次看到她们姐妹之间的隐约摩擦,我想我大概理解状况了。

  「……只是作梦而已,你什么都不用多想,只要把腿分开就好……对,就是
像这样……」

  用类似催眠的声音,我哄着羽虹平躺下身,分开雪白的大腿躺在地上,嫣红
的少女花房分泌着蜜液,混着我的唾液,顺着白嫩腿根流了下来,淫靡艳媚的景
像令我亢奋到极点。

  我分开了少女湿漉漉的两片花唇,另一只手轻轻抚弄她粉嫩的花蕊,聆听她
的纤细娇喘,握着胯下挺直粗长的肉杵,前端顶在蜜浆潺流的灿开花谷,慢慢插
了进去。

  火热的肉杵,撑开少女娇艳的花瓣,深深插了进去;销魂蚀骨的感觉,使得
少女忍不住娇呼呻吟。

  「啊……好深……插到最里头去了……」

  在淫欲结界中放弃抵抗,顺从炽盛的肉体欲望,羽虹完全把自己定位成一个
堕落的小淫女,在一声声满足又愉悦的娇喘声中,少女双臂撑仰起了玉体,小巧
雪嫩的鸽乳盈盈耸起,随着黄金发丝的狂野摇动,白嫩的香臀用力地上下挺动,
「滋滋、滋滋」的声音传遍整个岩窟。

  「好舒服……好快活,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美的事……啊!我不行了……」

  口中说着不堪挞伐的话语,羽虹却主动起来,一再抬臀迎向我的抽送动作。
我必须加倍努力,才能够把主控权牢握在手,对于这样刺激的欢好,我欣喜之余,
也着实欣赏身上这个小美人儿的骚浪神态。

  羽虹媚眼如丝,咬紧了银牙,疯狂耸动雪白纤细的娇躯,胸前的盈盈雪乳,
恰似一对小鸽,快乐地跳跃着,划出层层的雪波,我不禁伸手揽住她纤细的小蛮
腰,免得两相冲击的时候力道太大,被震开出去。

  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快过去,羽虹的体温由烫手转降为温暖,我搂着她香汗淋
漓、滑不溜手的娇躯,心里计算着时间,预备配合着她的高潮,帮羽虹疏导凤凰
血的焚体高热,自己也同时吸取她的女性真阴,双方各蒙其利,这是我近几日都
在作的事。

  哪知道,就在我预备畅快喷射的那一刻,脑里突然传来警讯,那是我自己制
作的一个简陋魔法道具,放在岩窟外五十尺,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向我发讯。这
节骨眼上居然有人闯来,我吃了一惊,顾不得强行止住高潮的苦闷,连忙拔出抽
身,一面解除淫欲结界,一面躲回我平时藏身的隐蔽岩缝。

  迷幻烟雾本来是很棘手的一环,但因为迷烟是配合淫欲结界施放,两者结合
为一,淫欲结界一解除,迷烟同样随之消散,顷刻间就干干净净,半点味道也没
留下。

  (妈的,哪个天杀的东西挑这时候来打断?碍了老子的兴头,真是该死!

  我心里把来人的上下三代女性亲属都问候了遍,恨得牙痒痒,但理智上又已
经猜到答案,因为最可能追踪到羽虹形迹,跟随到这里来的,就只有一个女人。

  当脚步声踩着海水,出现在岩窟洞口,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现
身的人赫然如我所料,是一名身穿巡捕制服,英姿抖擞的少女,羽虹的双胞亲姐
姐,羽霓。

  与妹妹有着相同面孔,只是一头灿烂金发留长披肩,美丽的脸庞上少了几分
娇柔,多了一份身为姐姐的威严。羽霓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半浸在海水中的妹妹,
吃了一惊,一下子就抢了上去。

  乍然从高潮中退下,羽虹明显神智不甚清醒,看见姐姐来到面前,朦胧的眼
神还分不清是梦是真,没有作出反应。

  羽霓对妹妹的表现,可以说是毫不容忍,一抬起手,两巴掌清脆地响在妹妹
白嫩的脸颊上。

  「清醒一点!你怎么可以被那个男人搞成这样子!」

              第六章邪恶果酱

  羽霓连续几下耳光,清亮声音回响在岩窟之内,效果也与响亮声音成正比,
羽虹略显呆滞的眼神,慢慢回复了正常与清醒,先是注意到面前怒气勃发的姐姐,
跟着也察觉到自己的裸体。

  那并不只是普通的裸体而已。从愉悦的高潮中被打断,少女的胴体仍未从激
情中平复,嫣红的乳蕾、鼓涨的雪乳、遍体的香汗,到处都写满情欲的痕迹,任
谁都能一目了然,明白她在这里作着些什么。

  「姐姐,我……我……」

  面对世上唯一的亲人,羽虹并没有太多的羞赧与矜持,她们姐妹一向是相互
分享着心底最脆弱的角落,没有什么隐藏,所以在几声呜咽后,羽虹两手捧捂着
脸,一下子哭了起来。

  少女的啜泣声,在岩窟内来回回响,混在海潮波涛声浪中,听来倍显凄凉;
羽霓站在妹妹身前,为她拾起衣衫披上,遮住赤裸肌肤,口中则是斥责着妹妹的
作为。

  「被驻派到火奴鲁鲁岛后,你每次一下船就不见人影,我以为你是去了哪里,
结果居然是躲到这种地方,一个人在……」

  羽虹似乎对妹妹躲起来自慰一事甚感愤怒,激愤之下,叱喝丝毫不留情面,
也多亏她说起来毫不遮拦,我从她的话里头知道很多事。

  当初羽族随着李华梅离开诱里,在前来东海的路上,一些问题就已经开始发
生。

  羽虹得到奇遇,拥有凤凰之血、练成兽王拳,武功大进的消息,透过三大兽
族广在南蛮传开,羽族自然有所听闻。继承凤凰血的女性终于出现,群龙无首多
年的羽族有了领导希望,这本来该是一件喜事,无奈世上的事并非表面上看来这
般简单。

  对羽族而言,在南蛮之外声名大噪的霓虹,都不能算是「自己人」当一个外
人突然拥有领导权,又是以奇遇形式得到,纷争就会出现,而被兽族俘虏时的那
场香艳球赛,又成为最大的导火线。

  羽虹是怎样拼着生命危险,血战蛇族与巨神兵,这点没人看到,不过她在三
大兽族的战士包围下,是怎样情欲荡漾、心志崩溃,当众露出种种不能自控的丑
态,这点却是很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些同在现场打球的羽族女战士。

  以羽虹的倔强个性,自然不会去对外人解释,她在那段被俘虏的时间里,是
怎样受到我的奸虐调教,又被我改造肉体,所以才会露出这等耻辱羞态。这些事
情恐怕连她自己都深有罪恶感,甚至不敢对最亲的姐姐启齿,更别说对外人解释
了。

  沉默,就是一种罪恶。

  我相信羽虹并无意当什么羽族族长,也无意去争夺什么权力;这对坚持维护
正义的姐妹,只是一心守护自己的信念,因此守护着羽族,并不是想从羽族捞到
什么好处。但羽虹拥有凤凰血一事,却足以形成冲突的核心,因为忌惮她得到力
量后,会对羽族有不良企图,在前来东海的一路上,霓虹同样受到族人的排挤。

  权力斗争这种事情,不管到哪里都会存在,问题是霓虹运气不佳,让人抓到
可以攻击的痛脚,族人们完全漠视凤凰血的存在,把着眼点都放在那场裸体球赛
中羽虹的羞辱丑态,反覆提起;羽霓为了保护妹妹,一路上与族人冲突不断,可
是羽虹在球赛中所露出的耻态,却是铁一般的事实,羽霓辩驳到最后,也只是更
增添自己的压力与痛苦。

  情形在来到东海之后,并没有好转,只是理所当然地继续恶化,这次霓虹被
调派到火奴鲁鲁岛来,固然是为了战略考量,但有很大一部份因素,是因为李华
梅察觉到羽族情形的怪异,把她们姐妹与羽族分开。

  之所以演变成这样,和羽虹的一味沉默有关系,因为每当人们询问她如何得
到凤凰血,她就守口如瓶地一语不发,任由旁人猜测,这自然助长了恶劣谣言的
传播。当然,也难怪她不肯说,如果要老实交代,那就要说出她是怎么被我玩弄
奸辱,以羽虹的自尊心,这些话怎么说得出口?

  羽霓数度逼问,都得不到答案,而且在离开南蛮之后,本来与她相亲相爱的
妹妹态度大变,不但拒绝与她再肌肤相亲,更不时要求独处,不再和姐姐同进同
出。

  看见一个女人宁愿自我抚慰,也不愿意让男人碰,这确实是一件很伤男人自
尊的事,我就这样被刺痛过,想来羽霓大概也有同样的感受,只不过她猜想不到
妹妹的遭遇,所以得出了一个狗屁结论,就是羽虹爱上了某个男人,所有的奇遇
都是与这男人有关,也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所以妹妹才会与她断绝同性爱侣的关
系,变得现在这般古怪。

  看到羽霓推断出这结论,实在是令我感到啼笑皆非,别人误会也就算了,连
姐妹之亲都会有这样的误解,我还真是替羽虹不值。羽虹之所以拒绝同性欢好,
不是因为厌恶姐姐,也不是因为觉悟到同性恋不正常,而是被我伤得太深,像每
个惨遭强暴的不幸受害者一样,把性看作畏途,羽霓没有看出这一点,真是枉为
姐妹了。

  「……不管那个男人有多优秀,现在你一个人在这里受凤凰血之苦,他知道
吗?他为什么不来陪在你身边?」

  「姐姐,不是你想像得那样……」

  相比起羽霓的疾言厉色,羽虹回答的声音显得很微弱,一下子就被羽霓的斥
责声给掩盖。

  「不是我想像的那样?事实根本已经摆在眼前了,你看看你被那个男人害得
多惨,现在羽族上下用什么眼光在看我们,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要用什么
方法才能为你洗刷耻辱,让大家重新接受你,而你却……」

  「姐姐你别再说了!」

  羽虹哭着喊了一声,打断了姐姐的说话,跟着就像只优美的垂死天鹅,把头
埋到膝盖间,轻轻啜泣,不再与羽霓对话。

  似乎感觉到妹妹的悲伤,羽霓也不再多话,收敛了身为姐姐的威严,收敛了
怒气与责怪,轻轻叹了一口气,来到羽虹的身边坐下,柔声劝慰,帮妹妹轻轻梳
理她鬓乱的发丝。

  「虹儿你别难过,无论外头的人怎么看你不起,姐姐总是站在你身边……」

  对于正在伤心的人来说,再没有比这类话语更具疗伤效果的东西了,羽虹的
赤裸双肩,在姐姐的安慰声中,慢慢停止了颤抖,啜泣声也平复下来。

  「其实别人怎么想,根本也不重要,从以前开始,我们姐妹就只有彼此,多
少悲伤的事,我们不都是一起度过了?你还记得吗?以前不管我们有什么伤心事,
彼此都能够感应到对方感觉的,那时候……姐姐和你多好啊。」

  羽霓的声音很轻,一面轻抚妹妹的金发,一面轻声说话,我几乎就听不清楚,
幸好密闭空间让声音变得大了些。不过,羽霓一手抚着妹妹发丝,一手却穿过披
着的衣衫,往羽虹赤裸的腰肢搂去,这动作让我觉得有点……

  「所以,虹儿你也不用想那个男人,只要有姐姐就好了,姐姐会永远保护你,
和你在一起的……」

  「姐姐!」

  当羽虹的手贴着妹妹大腿内侧,向腿根探索过去,终于惊觉到不妥的羽虹,
立刻有了反应,鼓动护身火劲,震开了贴近过来的羽霓,跟着就飞身而起,轻飘
飘地急掠出数尺,与姐姐保持距离。

  羽霓想要抢上前去,但羽虹展开兽王拳,金刚猿臂往地上重重一击,劲风飙
转,碎石飞溅,阻住了羽霓的去路,而羽虹眼神中所闪过的羞怒与坚决,更令羽
霓不得不止步停下。

  「虹儿,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你就这么爱着那个男人?他到底有什么好?
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为他……」

  「姐!我已经说过很多次,现在再说最后一次,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信与不信都由你。但不管如何……我们今后只是亲姐妹,不会再有你想要的那种
关系……」

  紧抿着唇,羽虹一字一字地说着坚定话语,本来就嫣红的嫩唇,被她银牙紧
咬,几乎红得快要渗出血来。

  「永远不会!」

  干女人干到一半被打断,这件事情真是让人很不愉快;两姐妹气氛紧张地对
话,我却像个逃跑奸夫一样,赤身裸体在岩缝夹壁中躲藏,提心吊胆不说,背后
还给突起岩石刮得好生疼痛,这点也着实让我光火。

  不过,承受这些代价,能够探知霓虹之间的嫌隙,更进一步了解羽族目前的
状况,这一点实在是非常划算,让我大叹不虚此行。

  羽虹实在是一个非常倒楣的女人,旁人有了奇遇,都是就此飞黄腾达,发到
不能再发,她的奇遇却让她仆街到街尾,运衰得无以复加,但这样不算太糟糕,
至少对我很有好处,因为如果她不仆街,那我怎有机会趁虚而入呢?

  如今羽虹已经在我掌握中,虽然她甚至还没察觉我的存在,但我却已经得到
我想要的东西,在看到羽霓的愤怒之后,反而刺激了我新的贪念。

  天下男人皆下贱,一箭双雕是所有男人共同的喜好,甚至一箭七八雕都多多
益善,如果有机会,哪有玩了老婆不玩小姨子的道理?现在羽虹已经落入我的掌
握,依照正常男人的雄心壮志,我该把目标转向她姐姐了。

  整个火奴鲁鲁岛上,最美的就是三个女人,阿雪和羽虹我都碰过抱过干过,
剩下的就是一个羽霓,哪能不向她伸出魔掌呢?

  只是,羽霓本身并非庸手,尽管武功已经被妹妹超越,羽霓的武功仍在水准
之上,如果我暗中偷袭,配合两只魂兽的威力,应该有相当把握擒下羽霓,但不
保证只生擒而不死不伤,而且更不保证能短时间内结束战斗,不惊动旁人。

  火奴鲁鲁岛上人来人往,如果我和羽霓动手,很容易就惊动旁人,只要随便
几个人看到,就对我大大不利。况且,现在我每天能溜出去的时间有限,要偷偷
修练魔法、偶尔溜去岩窟偷奸羽虹一下,那还可以,但要像南蛮时候那样,藏起
一个人来整天亵玩,这点却万万不能,所以用强一途是计决没有可能。

  不能力敌,便当智取,这是我一直信奉的道理,但到底该怎么智取呢?

  盘算起比较有效率的手段,具有最大可行性的做法,似乎就是下毒,说到这
一点,真是令我兴奋不已,因为调配各类药草,正是我的最强项,尤其是解开黄
晶石之秘后,我又多得到一大批珍贵配方,只要一想到有机会作测试,就让我感
到满心欢喜。

  说起来,有一件事情真是让我觉得巧合,法米特当年可能和我一样,是一个
非常精擅药物之道,并且对使用药物有高度兴趣的人。从身为魔法学徒的时候,
法米特就常常调配一些乱七八糟,有创意却没意义的药品,再配合淫欲结界,让
他在魔法尚未大成之前,就能够过着非常香艳的浪荡生活。

  淫术魔法大成之后,法米特再也不必凭靠催情药物去奸淫女性,倾慕他威名
与魔法而主动献身的女法师、女骑士,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但他却仍不断创造魔
法药物,在床第间测试使用,并且详细纪录女性服用后的每一份反应,对自己能
在药物研究上超越前人的成就深感自得。

  这些讯息,从他写在笔记中的大小注解里,我可以很清楚地阅读出来,对于
能够继承到他的心得,我也非常骄傲,因为在个人性情上,我与他确实是同一类
人。

  过去我所听到的故事中,那些弱小的主角偶得奇遇,获得武学秘笈,完全练
成秘笈武功之后,固然是天下无敌,但是在练成之前,秘笈中总有一两样特殊技
艺,能让弱小主角在艺成前保身逃命,或许是强力的护身硬功,或许是神妙的轻
功步法;而在这本淫术魔法书中,法米特遗留给弱小如我的护身礼物,相信就是
这些药草配方了,因为除了一些牵涉到魔法的特殊药草,剩下的东西哪怕只是一
个普通人,都可以自行前往药房抓药调配。

  要把矛头针对羽霓,我遍思自己所熟知的各种药草,每一种药草都有不同的
调教手法配合,也会导致出不同的成果。

  法米特对于人体内分泌、神经系统的深入了解,真是堪称天下无双,在他的
调教手段下,可以把一个普通的正常女性,变成稍一裸露肌肤就情欲荡漾的暴露
媚女;乳房肿胀出你,挤奶比寻常交合更易高潮的发情奶牛;终日渴求性欲,看
见男人性器便口水狂流的花痴艳妇;肛菊远比肉穴更为敏感,连排泄都会获得快
感的堕落母兽。

  种种记载于黄晶石内的调教与改造,令我看得叹为观止,不晓得法米特到底
作了多少临床实验,完成了多少香艳的肉体作品,才能够整理出那些纪录,但就
连法米特自己也承认,多数调教具有不可逆性,效果一旦产生,就不可能再回到
从前的样子,所以使用上必须慎重。

  考虑到各种使用上的后果,还有我所需要的效果,我在法米特的诸般魔法药
草中,决定了要使用的策略。

  法米特固然开发出了许多奇幻药物,效果各异,但如果以「控制」为考量,
最具实用性的,就是会让人成瘾的魔药。可卡因、鸦片之类的罂粟药物,也具有
让人上瘾的效果,但这些东西可以透过其他药物来中和,进而戒除,法米特却在
这上头更进一步,用魔法调制药品,一旦长期服用成瘾,药力不只侵蚀人们的肉
体,甚至还深入魂魄,若是得不到独门解药,就会渐渐被失控的药力煎熬癫狂。

  调配这个迷幻药,其中的各种材料都不是大问题,有些尽管昂贵,可是只要
能用钱解决,就还好办,但最重要的部分,却是含有施术者基因密码的体液。

  既然是以控制为目的,「认主」功能就是重点。每个人的体液当中,都含有
每个人不同的基因密码,以此为主要药引,上瘾的患者才会听从施术者命令。唾
沫、汗水,都是体液,但一般术法中所使用的体液,仍是以人血为主,黄晶石中
的记载也是建议使用人血,但是在篇尾有提到另一点。

  让人成瘾,必须要有一段时间的服用,但如果是使用暗中下药这类的阴损手
段,未必能有足够时间进行,这时如果不考虑后果,有一样东西的效果是血液十
倍,那就是施术者的精液。

  我必须说,法米特的这个设计实在很贴心,完全考虑到了我现在的处境。霓
虹两人都有相当警觉性,我暗中弄鬼,早晚会被发现,要在她们察觉前达到目的,
我需要一些强效手段,而法米特替我考虑到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积极调配药物,把所有材料收购齐全后,就一个人躲到暗
处,悄悄地自渎打手枪,把精液挤弄出来。

  平常男人自渎需要色情书刊,我却只要看阿雪的背影就很够了。她晃动的乌
黑长发,莲藕般的裸露胳膊,浑圆肥厚的屁股,围裙下几乎要蹦跃而出的硕大乳
瓜,还有拖地时灵活勤快的摇摆动作,彷佛每一处都发出诱惑的流星,纷纷飞坠
向我,令我兴奋不能自控,快活喷射。

  本来暗中下毒最麻烦的一步,是如何把毒药送进目标的口中,不过我的地利
优势已经解决了这个困难,不管是羽霓或羽虹,她们姐妹的每餐伙食恰好都是由
这间厨房包办,再由勤务兵领取分送,我占住了食物的源头,要动手脚是再容易
不过。

  要掩饰精液的颜色与味道,可以直接下在菜里,不过那样等若要四大金刚帮
忙,否则他们一试吃菜色,不出事才怪。山不转路转,饭菜不能作手脚,我就下
在饮品里头,只要请四大金刚帮点小忙,把菜煮咸一点,我就不相信羽霓不乖乖
把附餐饮品喝光。

  最后的技术难题是饮品。用什么饮品最能掩饰精液的腥味呢?黄晶石的建议
是奶水,不管牛奶或羊奶,效果都不错,但火奴鲁鲁岛上要弄到这些东西,要走
到岛的另一侧,非常麻烦,而我又是个懒鬼,不愿为此多花时间。

  幸好,我自备一头乳汁甜美的奶牛,现挤现有,新鲜温热,根据我贿赂勤务
兵得到的报告,羽霓对我们餐厅提供的牛奶非常满意,频频追问是产自哪个农场,
又是吃些什么饲料才产出这样高品质的奶水。

  (什么饲料?傻妞,和你喝下肚的是同一款白果酱饲料啦!

  我心中冷笑,脸上的表情自然有些怪异,结果每次挤完奶水,阿雪都通红着
脸,问我到底在作什么,为什么笑得这么奸诈。

  「没有你的事啦,奶牛。」

  我不愿让阿雪知道太多,免得多生事端,若让她晓得我用她的奶水为恶,大
概心里也不好过吧。

  由于顾忌被羽霓认出,我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只是用钱贿赂送饭的勤务兵,
让他帮我留意羽霓的反应。虽然还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连续几天,听到羽霓好
像很期待他送饭出现,最后一次甚至是才接过食盒,就抢先打开盛装奶水的罐子,
大口吸气,似乎甚为陶醉的样子。

  听起来,计划已经初步成功了。

  计划进展得很顺利,但进行的过程却仍有意外变化发生。

  打从我来到火奴鲁鲁岛开始,就知道有一天会与霓虹在饭堂碰头,但没想到
那个契机来得如此之快。

  我们的厨房外头,搭了一个能遮风雨的草棚,平时到了用餐时间,士兵们就
会轮番照号码来这里用餐,算是一个简陋的饭堂。那一天,午饭时间刚过,用餐
的反抗军士兵们散去离开,我和万藏一起打扫饭堂,预备等一会儿进去用餐,结
果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开口就要吃饭。

  这个男人衣衫褴褛,看来像是落魄的乞丐,才一靠近,就有一股酸臭气味;
但他身上遍布的伤痕却令人怵目惊心,许多地方都是伤上加伤,绝不是单纯只受
了一次伤害,而是连续多日都受着类似而重复的创伤,才会有如此效果,我脑里
马上就浮现了一个名词:「拷问」「饭……给我饭……」

  那个男人跌坐到一张板凳上,拿起茶水便喝,但杯子还没碰到口唇,就一口
鲜血喷洒到桌上,看那情形已经伤及腑脏,回天乏术,无论我们理不理他,这家
伙顶多再拖一时三刻就要倒毙了。

  他吃力地伸出手,喝了那杯凉茶,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神望向我们,几乎细不
可闻地说话。

  「人们都说……火奴鲁鲁岛上的饭堂……不管什么人……只要肚饿……都可
以来吃饭……」

  我身为这间饭堂的一份子,从没听说有这规矩。假如来的是个乞丐,还可以
说施舍一碗冷饭残羹,但这家伙却比乞丐危险上百倍,没等我出口赶人,麻烦已
经被他牵引过来。

  脚步声与马蹄声一起出现,几十名反抗军士兵在下一刻出现,把饭堂团团包
围起来,为首的一名军官下来说话,言词似乎有点礼貌,但语气却很骄傲,说要
我们让到一边,别妨碍他们缉捕战犯。

  如我所料,日前连场海战,反抗军虽然不讨好,却抓了几名黑龙会士兵当俘
虏,严加拷打,逼问黑龙会的军情秘密,连续几天下来,俘虏死了九成,今天不
慎被一名快咽气的俘虏拖命逃跑,好死不死竟逃到这里来,反抗军惊怒交集,衔
尾追来,要把这人捉拿回去。

  其实,就算他们不抓,这名战犯伤势如此之重,也活不了多久;站在军民合
作的立场,我更没有理由抗拒,早点把麻烦人物赶出去,可以早一点做生意,但
万藏显然有不同的想法。

  虽然耳聋,万藏仍能凭靠唇语,读出对方的要求,怒气冲冲地一口拒绝,表
示一入饭堂,就是饭堂的客人,在这人吃完饭离开前,谁也不能动他。跟着,当
对方预备强行拉人,万藏拔出了那柄切割牛猪的厚背大刀,刀刃一挥,钝钝的黑
光闪过,两名士兵的头发贴脑削去一大片,吓得跌坐在地,屁滚尿流。

  冲突就此展开,起先对方是占了人数优势,但万藏却展现出以一当百的猛将
气魄,跟着当四大金刚全部现身,那更是如同虎入羊群,旋风扫落叶,虽然那些
士兵陆续增援,人数达到百人之众,但战力上却完全不是对手,一下子就被打得
东倒西歪,不成人样。

  这样的情形,恰好也证实了我的猜想,本来我就已经有所怀疑,四大金刚作
菜、屠宰切割的动作,有些不是寻常厨师能够作到,或许他们就像我家里那些老
贼一样,大隐于市,实则身负上乘武功,这个猜测如今完全正确。

  十藏的神力金钩、撼山铁拳,每一击声势都若排山倒海;百藏的八臂暗器,
收发神速,人所难防;千藏虽然盲目,但每一分力气都用在他绵掌之上,把所有
敌人当作是面团一般,轻轻一掌,力量直透腑藏;至于万藏,尽管耳中无声,但
是在寂静的世界里,他的厚背杀猪刀却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偏失分毫,大刀纵横
挥舞,点穴折骨,杀人不见血。

  这四个巨汉并肩站立,联手作战,气势直摧千军万马,像一阵狂风似的,眨
眼间就把百多名士兵打得哭爹喊娘,连同那些有名号的职业佣兵、骑士、剑手,
都通通打出饭堂外,不让他们进来一步。

  羽霓是第三波赶到的援军,但却被十藏给拦下,双方斗了几回合,已经连吃
了我多日「补品」的她,不知是否受到影响,明显略逊一筹,但在胜负分晓之前,
羽虹赶了过来,战情登时改观,羽虹一个人力压四大金刚,斗得如火如荼。

  炽热的火红气劲纵横扫曳,羽虹和四大金刚一时间难分胜负,旁边的人则是
看得眼花撩乱。

  羽虹该是知道自己不能久战的弱点,我看她正要催加力量,速战速决,这时
一个呼喝声音,令全场都停下手来。

  「住手!」

  巨喝声音如同狮子大吼,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直响,一个穿着厨师围裙、戴
着厨师高帽的大胡子男人,从厨房中走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叉烧面,缓步来到
那名逃兵的面前。

  那就是我们饭堂的大当家,加藤鹰。

              第七章饭堂规矩

  在那一刻,周围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看着加藤大当家缓步走出来,去到那
个俘虏的面前。

  刚刚那一啸之威,震倒虎豹,无论武道高手或寻常士兵,全都给震慑呆住,
浑然忘了反应;至于我们这些熟悉大当家胆小怕事风格的人,眼见他突然转了作
风,吃了一惊,眼睁睁地看他走出来,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叉烧面,在唯一的客
人面前放下。

  猪骨汤头作底,佐以香料,分三次炖熬,连续煮上二十四时辰,不断有人在
旁舀出杂质,沥净汤头,让猪骨浓汤的滋味浓郁而醇厚;配上手工打制的面条、
细心卤煮的叉烧肉,还有细碎的嫩笋与青葱,被滚烫猪骨汤的热力一逼,馥郁香
气芬芳四溢,逗得周围众人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这一碗平实中见真功夫的面条,就摆在那个俘虏的面前,这时,周围很多人
都流露怒容,那主要都是新加入反抗军的成员,像我一样,不明白这间专门为反
抗军提供料理的饭堂,为何甘冒大不讳,让一名脱逃的敌军俘虏进来用餐?

  一百多双眼神,全都集中在一处,那个压力可想而知,但是端碗的手却没有
丝毫摇晃,平稳地放在顾客的面前。

  「请用吧。」

  那个神智模糊的濒死俘虏,好像被这一句话给唤醒,忽然捧住面前的面碗,
大口大口地吞食着面条,一时间整个饭堂寂静无声,就只剩下他狼吞虎咽的进食
声音。

  我相信有人和我一样,觉得不妥、觉得古怪,但看他吃得这般认真香甜,像
是在享受着生命中最精华的部分,当下谁也不想去打断他,就看他这么连汤带面
地整碗吃个干净,对守候在面前的厨师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突然倒在桌上,动
也不动。

  光从那个姿势来看,他很明显是已经断气了,临死前还能饱餐一顿,也不枉
了。这下子问题解决,但新的麻烦随之衍生,抓不回俘虏,反抗军那边失了面子,
为了挽回颜面,就只好迁怒在我们饭堂这边。

  要迁怒卸责,这些军官无疑咬到一根硬骨头,四大金刚没有一个是怕事之辈,
听到那边要追究责任,四条大汉毫无例外地冷笑出声,各自舞弄着手上的兵器,
好像预备冲锋陷阵似的散发杀气。

  霓虹两姐妹不为这股气势影响,反而抢前了一步,一场冲突眼看就要发生,
结果加藤大当家排众而出,站在四大金刚身前,进行解释。

  「我们饭堂是与军方签订合同,专门提供伙食的,但除此之外,这个饭堂也
有个规矩,诸位或许是新到东海,所以不知道。从这个饭堂建立的那天开始,我
们就许下心愿,不管客人的出身立场,贫富贵贱,只要他来到这所饭堂,要求用
餐,我们就绝对满足他的希望。」

  不卑不抗,加藤鹰把这些解释说完后,表情回到了平时那种胆小怯懦的样子,
双膝一曲,居然跪倒在一众军官之前,向他们表示道歉。

  四大金刚向来以加藤鹰马首是瞻,忠心追随其后,别说是下跪,就算是跳海
也会跟着去,尽管每个人面上都闪着屈辱,但在加藤鹰跪地叩首的那一刻,后头
一阵骚乱,四名残障人士也跟着他一起跪了下来。

  这种近似摇尾乞怜的动作,让一众士兵大笑起来,恐怕连他们都没想到,刚
才还把他们教训得哭爹喊娘的一群狠角色,忽然间就成了好欺负的软骨头,那阵
阵笑声中所蕴含的轻蔑,确实是让人不太好受。

  我身为饭堂的一份子,当然也跟着跪了下来,但却不是因为追随加藤大当家,
只不过是考虑到霓虹在前,距离太近,我光是用污泥涂黑脸可能不够,还是跪下
去面孔朝地安全一些。

  有霓虹在场,情形没有进一步失控,因为这些新加入的年轻军官,多少都想
在并蒂霓虹之前表现点好形象,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只是埋下了冲突的因子,
但在霓虹离去前,跪伏在地上的我偷瞥她们表情,那种似惋惜、似不解的神情,
让我非常地印象深刻。

  霓虹来去匆匆,没有把我给认出来,阿雪与紫罗兰也够聪明,一直躲在厨房
里没有出来,只是在事后对我们连声赞美,说这间饭堂的开设宗旨非常伟大。

  这次的事件,短短时间内便轰传全岛,在这之后,那些新加入的士兵来此用
餐时,望向厨师与伙计的眼光都带着几分古怪,其中一些自负武功了得的军官,
更是直接向四大金刚提出挑战,不过这些要求全部被推拒就是了。

  对于那些土生土长的老兵,他们的眼神与姿态并没有变化,在饭堂里总是表
现得客客气气,换言之,他们早就知道这间饭堂并不寻常,也清楚饭堂的宗旨与
理想,所以那天在一众士兵撤退后不久,火奴鲁鲁的司令部秘密派使者过来,向
饭堂中的各位道歉,表示不知究理的新兵太多,他们很难管辖,请我们多多体谅,
不要见怪。

  说老实话,我和三大金刚平常都是被千藏训话训惯,也挨惯他的铲打后脑杓,
但那天看他端坐椅上,把使者骂得狗血淋头的模样,十足十就是高阶军官统驭下
属的气派。

  私底下,我在大家打牌的时候,对此事旁敲侧击,想知道他们明明有着一身
不俗武功,为何会甘心在这当一名厨师。一个武学好手有功不练,跑来学煮菜,
还可以说是神经病,但是四个武学好手一起跑来当厨师,这听来就像某种阴谋了。
人都有欲望,拥有力量的人,欲望也特别强,我不相信自己真碰到了一窝无欲之
人。

  这些询问当然也得不到结果。四大金刚对于他们的过去守口如瓶,也不愿意
提到他们的一身武艺,每次我把话题绕到那边,他们就把话给岔开,顾左右而言
他,听得我一头雾水,等到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要担负起
明天的挑水工作。

  浑帐!我的上家、下家、对家肯定是一起作牌。千藏那个毒辣的瞎子绝对有
份,说不定还是百藏用他的八只手弄鬼,不声不响地暗中传牌。

  四大金刚这边问不出东西来,加藤大当家那边更是有如老鼠拉龟,没有下手
的地方。在那场骚乱后不久,他私下对我说话,吞吞吐吐地表示给我添了麻烦,
他非常过意不去,向我致歉等等。

  看这个大胡子一面摸着头发,一面低头道歉,那种谦卑惶恐的样子,真像一
个满街找壮阳药的不举懦夫。但我却不会忘记,那声震慑住两方杀伐的狮子大吼;
也绝不会忘记他在百多人的压力环伺下,是怎么挺身而出,坚持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阿雪更不可能探听到什么,反而是久违的茅延安带了
情报给我。

  在我执行起赌债,一大早就翻过山头,去挑水运回的路上,遇到了茅延安。
这个不良中年的穿着随便,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结束了一夜风流,从某张床上溜了
出来,神清气爽,笑咪咪地对我打招呼。

  「贤侄,你好啊,听说你寄身东海厨艺训练学校,龙虎际会,相互磨练,前
途不可限量,可喜可贺啊。」

  「贺你老母!你这不良中年为什么这么好色?每天晚上都出去搞,你不怕精
尽人亡,也该怕得性病啊!」

  「哈哈,不是大叔我无德好色,实在是司令部那边太多荡妇淫娃,美色主动
送到嘴边,不咬一口对不起自己啊。」

  茅延安哈哈大笑,显然他短暂的军旅生活甚是春风得意,而他更主动告诉我
一些关于这个饭堂的情报。

  火奴鲁鲁岛上的这间饭堂,是当初李华梅提督命人建造,并且指定由这间饭
堂负责处理全军伙食,最早只有一个人,慢慢扩张到如今的规模。

  「但真正不得了的,是大厨师加藤鹰,这家伙现在虽然是个厨师,过去却是
反抗军的大将,战功彪炳,武功卓绝,听说是一名很不得了的人物,只不过在他
声势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退役,从此性情大变,不再插手反抗军与黑龙会的战
争,算来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茅延安的话,证实了我部分的猜想。加藤大当家身怀绝技,过去果然有一段
辉煌岁月,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曾任军职,还是反抗军那边的大将,那到底是什么
事情让他性情大变,抛开堂堂的将军不作,跑来当一名微不足道的厨师呢?

  「详情就不清楚了,但是根据我的打听,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位加藤先
生可能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故事喔!」

  这个消息让我颇感兴趣,但一时间是查证不了什么的,我转而向茅延安询问
目前的战况。

  「哦,这个啊,情形好像不太乐观耶,蓬莱岛那边的消息现在联络不上,但
是最后得到的讯息,黑龙会好像把大部分的军力都调去攻击。」

  「哼,用幽灵船搞得这边疑神疑鬼,封锁住火奴鲁鲁的兵力,趁机集中主力
攻击蓬莱,黑龙会算盘打得响亮,计策也很毒辣嘛。」

  「不只是幽灵船,黑龙会派在火奴鲁鲁战线的舰队中,有一名高手非常厉害,
你不能太过大意。」

  刚到岛上的时候,我就听说黑龙会派出两只舰队,伺机攻击火奴鲁鲁,只是
因为两只舰队的主帅各自负伤,所以攻势并不凌厉,其中之一的天海幻僧,那天
在海战中我已经见过,确实是一名妖邪诡异的术者,但没交过手,真实本领如何
却是难测,不晓得另一名海将军是何方神圣。

  「天海幻僧是忍者出身,精擅水系术法,这点倒也还罢了,另一名海将军武
奸异魔,似人非人,据说是半妖半魔之体,不可小觑喔。」

  「啥?武奸一勃?」

  「不是一勃,是异魔,发音要正确,人家勃不勃起与你有何干系?这人勇猛
强悍,虽然不会魔法,但却是黑龙王手下第一猛将,自负武勇,最喜欢找高手比
武过招,留下对手的头盖骨当收藏,号称不败魔将。」

  「不败?他不是受伤了吗?那是谁打败他的?」

  「这家伙脑子不太正常,最喜欢夸耀世上没人能杀他败他,上次大海战一个
人去单挑李华梅提督,被她斩成重伤。不过李提督也无法取他性命,所以被人改
了外号,现在人称不死魔将……嗯,之前他伤势严重,天海幻僧术法虽精,但没
有武者配合掩护,战力有限,但司令部最近得到消息,这头异魔的伤势痊愈,即
将重返战场,到时候敌人肯定有一波凌厉攻势,你要小心了。」

  茅延安的表情慎重,一点儿戏的样子都没有,显然对方确实是有些门道,需
要小心,不过我和阿雪只是个饭堂伙计,不必上阵作战,就算敌人杀来,也有四
大金刚保护,安全无虞,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危险。

  「你不用上战场,还有别人要啊,那两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如果被别人打
坏了,你不是心痛得要命?这点你我心照不宣,你不用否认啊。」

  「我没有打算否认。」

  茅延安的提醒,让我多了一份警觉,但事情确实更加棘手。要暗中弄鬼,慢
慢摆平霓虹,把她们两姐妹各个击破,却又要设法保护她们周全,不让她们在战
场上被敌人伤害,唉……一个好男人真是不容易当啊。

  结束了与茅延安的谈话,回到厨房岗位后,我并没有急着去求证些什么。在
江湖上打混的人,谁没有一些伤心事,能让一个人抛弃名利权位,退下来当一个
平凡厨师,那想必是很酸楚的心痛,这种东西随便去问,等于是找死。

  我不多问,只是暗中观察,主要的精力仍是花在霓虹两姐妹身上。

  被姐姐发现之后,羽虹有两天的时间不去岩窟,令我枯等半个下午,但是到
了第三天,她仍是忍不住重新回到岩窟,再次投向那个能舒缓她身心压力的羞耻
春梦。

  人心是一种很奇妙,也很脆弱的东西,如果让羽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要
她主动向我投怀送抱,她恐怕宁死都不肯屈服,但当她认定那只是个梦境,作个
梦就能把肉体的痛苦消除,还能稳定战力,她就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在梦境里
摇摆雪臀,狂野地抛甩金发,尽情享受肉欲的畅美滋味。

  这是我的目的,让羽虹再次习惯与我的欢好,等到她有一日从梦中醒来,发
现这一切非梦是真,已经着迷成瘾,不能自拔了。

  同样处于成瘾困境中的,还有一个。

  那个配方,称之为「莹晶玉」我不知道法米特的魔药,到底有多少效果,也
不会蠢到拿自己去作人体实验,所以羽霓在连续三餐服用我的莹晶玉后,到底有
多少成效,这点我也非常好奇。

  之前对羽虹的调教,是不限定对象,让她的肉体反应与暴露羞耻连结,最后
只要察觉到自己正在人前暴露肌肤,就会快感如涌,由肉体改变心理,变成一个
暴露浪女。

  这次对羽霓却有所不同,是希望她对我每日三次的莹晶玉,渐渐上瘾,最后
一旦得不到补给,成瘾后的禁断作用就会出现,让她体内的肉欲需求失控,饥渴
难耐,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不到满足,除非能够再饮下那个令她上瘾的东西。

  这个方略非常龌龊肮脏,但想到成功以后的效果,就让我感到极度兴奋。

  有女人可上还要打手枪,绝对是男人的耻辱。为了达成终极目标,我不辞劳
苦,常常找来阿雪,让她蹲跪下来,解开上衣,露出波澜壮阔的上半身,用那双
雪白肥硕的高耸巨乳,夹住我的肉杵,慢慢地搓揉弄硬,打着她独一无二的H罩
杯奶炮。

  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搜集莹晶玉的药引,如果克制不住,喷洒在她滑嫩如
脂的乳肉上,那就功亏一篑了,所以我总是让阿雪张开小口,用她温暖的小香舌
缠绕肉杵前端,每次喷发,都由她一滴不漏地舔吸干净,含在口中,再慢慢吐到
瓦罐里。

  让我最疼惜的阿雪作这种精液容器任务,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许下次该
考虑训练羽虹口交,这样就不用一再偏劳阿雪,毕竟姐姐的食物,由妹妹负责料
理,算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最近几天,我和羽虹仍是频繁地合体交媾,但我却没有一次射在她体内,反
而都是及时拔出,转射在瓦罐之内,作为供给羽霓的晚餐饮品。

  我无法实际得知羽霓服用莹晶玉后的效果,只能由送餐勤务兵的口中略知一
二,但又不能问得太勤,免得让人看出问题来,心中着实焦躁。不过,依照羽霓
的个性,发现妹妹偷偷躲起来自慰,她没理由不闻不问,现在连续几天我和羽虹
在岩窟中搞得天翻地覆,却从没看到羽霓前来,制止妹妹躲起来作春梦的可耻行
为,显然是有了些变化。

  越想越是心情急切,身为一个施术者,不能看见自己的术法与药物造成何种
效果,感觉实在是很痛苦,几经思索,我从黄晶石中再找出了一个神奇术法。

  隐形的术法难度太高,内中虽有相关记载,但缓不济急,不是短时间内能派
上用场,可是有一个简易魔法却好练得多,那是一种美容魔法,本意是让术者的
皮肤变得白皙,但更进一步就研发出转变肤色的能耐。

  服用几味草药,我在肩头刺上无形符文,开始高声唱咒,「古老的性欲的精
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的名义与你们签订契约,我将毕生服从于性爱的冲动
并为你们提供性欲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出来吧,淫精灵!」

  正如同之前以淫欲结界配合施展迷幻魔药,黄晶石中记载的各种术法,几乎
都是配合淫术魔法书的基本形式来施放。我用压抑过的力量,召唤出三只淫精灵,
让淫精灵以我为目标,飞窜入我的体内,刹时间,一股热流让我像火烧屁股似的
叫了起来。

  「好烫!好烫!」

  用以攻击,百多只淫精灵一次进入人体,可以令武术好手欲火自焚,但压低
数量、配合适当符文后,入体的淫精灵就会进行「手术」我的肤色瞬间发生改变,
变成像十藏那样的黑人,肤色深得像是木炭一般,对镜一看,几乎连自己都认不
出来。

  术法成功,我找来负责送餐的勤务兵,藉口我倾慕并蒂霓虹的美丽,希望能
够多接近观视,用十枚金币的代价,收买他把这个月的送餐任务交由我代理。坦
白说,十枚金币说大不大,但在手头拮据的此刻,花起来真是肉痛,再不想办法
弄点进帐,我就真要一贫如洗了。

  当全黑的我再经过巧妙地变装,怀里藏着秘密武器,手里端着食盒,来到羽
霓的住处,她开门让我进去,果然丝毫认不出我来,只把我当作一个新到任的小
兵。

  我一声不吭,为羽霓摆好碗筷,一面趁机用贼眼偷觑着她。没有作战,羽霓
只是穿着着简单的便装,上半身是黑色的毛线衣,搭配着深紫和粉红横条纹的领
巾,然后是一件黑色毛线裙,裙摆下面是黑色丝袜和尖头箭靴。

  纵然穿着便装,羽霓仍是把自己包得紧紧,决不让男人多占一分眼光便宜。
不过,女性的躯体之美,并不是遮住了肌肤,就什么都看不到,小巧可爱的胸部,
将厚毛衣撑得微微鼓起,裙下的一截大腿好细,光泽可人;小腿则是线条优美,
搭配上丝袜后,更让人感觉那是可爱和性感的集合。

  两姐妹一胎所生,相貌与身形都是一模一样,我看见羽霓,很自然地便想到
羽虹在我身下辗转呻吟的媚态,心头顿时一热,当下不敢多话坏事,快手快脚摆
好碗筷,拿出料理,退到一旁去。

  在我摆设食具时,羽霓一直离我远远,似乎不愿我这个臭男人靠近一步,看
来在羽虹与她渐生嫌隙的同时,她对男人的不信任和嫌恶感都更为增加,这样固
然为我增添了难度,但我喜欢有挑战性的目标。

  对于这样的女人,怎样能让她减低戒心呢?我特别表现得竭诚惶恐,但羽霓
不愧是吃巡捕的公家饭出身,警觉心远比妹妹强得多,每一道菜肴都先测过,那
种特殊的魔法银针,有光明系的魔力封藏其内,能够化验出所有毒物,甚至还能
对几种黑暗魔法的毒咒提出警告。

  如果我在菜肴里头下毒,现在等于是自投罗网,但我在暗呼侥幸的同时,却
察觉到一点颇堪玩味的地方。羽霓虽然好整以暇地验毒,可是她的视线却明显不
在手中银针,而是随着我的身形打转。

  区区一个我,哪有这等魅力?所以她真正在看的,是放在食盒中最末一样的
瓦罐。我察觉到这一点,刻意把拿菜的动作放慢,迟迟不将那盛装饮品的瓦罐取
出,时间一长,羽霓果然就有些神不守舍,目光随着我而移动,尽管她一声不吭,
但眼神中的催促意味,却是越来越急切。

  我心里发笑,终于慢吞吞地把瓦罐放在桌上,才一离手,羽霓就好像一个见
到浮木的溺水者,闪电抢过瓦罐,掀开盖子,浓郁的乳汁甜香顿时满溢;她完全
忘记验毒,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就把瓦罐中的乳汁一口饮尽,咕噜咕噜地大口
喝下。

  (嘿,臭婊子,喝得这么过瘾,这下你还不中计?

  看见羽霓吞饮下莹晶玉后,明显得到慰藉,舒爽得闭上眼睛,欢喜赞叹,一
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满足样子,我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已经是很显著的依存效
果,羽霓对各种食物都那么小心,却全然没发现莹晶玉对她的影响,这岂非是很
可笑?

  舍不得放下空的瓦罐,朝里头深吸两口余下香气,羽霓的气色好像一下子容
光焕发,红唇边出现可人的微笑,就连一头金发都倍显灿烂,闪闪动人的美丽,
像是一颗光芒四射的宝石,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但这种美丽却不健康,因为欢喜之情一闪即逝,羽霓看着空掉的瓦罐,脸上
露出失落的表情,惋惜自己无法多喝一杯,却对面前几样香喷喷的菜肴与米饭不
看一眼,已是食欲尽失。

  我自暗揣了揣藏在怀中的东西,心知羽霓一定会对我说话。

  「你还站在那里作什么?把东西收走,你可以退下了。」

  对四大金刚用心烹煮的菜肴失去胃口,羽霓注意到我的存在,露出厌恶表情,
挥手要我与这些菜肴一起自动消失。

  「羽大捕头,你好像很喜欢这些上品牛乳啊?这是我们火奴鲁鲁岛的特产,
身为火奴鲁鲁人,真是我们的荣幸。」

  为了诱她上当,我故意装得傻头傻脑,说这些牛乳是加藤厨房改良研发,尚
未能普及推出,只有岛上的贵宾才能饮用,将来一定会成为火奴鲁鲁的特产,名
扬四海,到时候希望她能帮我们广告宣传,担任我们的牛乳女郎。

  羽霓对男人向来是厌烦嫌恶,但我一字一句,却都命中她最想知道的事物,
加上我巧妙诱导,她虽然不愿意与我多话,却忍不住向我问起牛乳的相关事宜,
那头乳牛体质如何?吃什么饲料?每日产乳多少?

  因为上次的冲突,羽霓不愿意再靠近饭堂,更不可能去向那边求证,所以就
任由我信口胡诌。当我装着很为难的样子,表示可以每天帮她多带一罐牛奶过来,
她口中虽然不置可否,眼中却闪出喜悦的神色。

  「不过,如果你那么喜欢这些牛奶,我这里还有一个点心,里头酱汁就是用
那个牛奶调的,我看你什么东西都没吃,或许……」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包夹腌肉的三明治,那是我自己做的简陋东西,味道想
必不怎么样,抹上莹晶玉后肯定有异味,本来还不太敢拿出来,但我观察羽霓的
样子,觉得风险不大,便大胆地把这三明治拿出来。

  「给我!」

  东西才一拿出手,羽霓出手好快,也不顾从男人手里夺取东西的肮脏,马上
一把抢过,只不过顾着仪态,没有当着我的面狼吞虎咽,而是背转过身,一口一
口地把三明治吃下去,细嚼慢咽,仔细品尝每一丝鲜美滋味。

  吃东西的样子很美,不过,当我看到羽霓的嘴角溢出一丝白浊酱汁,而她香
舌轻舔,万分珍惜地把那抹黏稠的乳白汁液舔回口中。

  相信我,那一幕真是会让人笑到勃起!

              第八章火羽蝠翼

  有了这个贿赂得来的职务之便,我接触羽霓的机会变得多了,真让我后悔没
有早点进行这一步。

  除了能够观察用药结果,还有确保下药成功外,每次碰面说个十几句话,累
积起来,让我慢慢和羽霓有了接触。

  我发现,羽霓待人的态度其实不错。她是反抗军的贵宾,本身又是成名人物,
出色的相貌更让周围人群簇拥讨好,众星拱月,但她从来不显出任何骄贵气派,
平等地看待任何一个下人,无论是高阶军官或小兵,她都一视同仁,有礼而得体
地对待每一个人,但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女人。

  有两种人,羽霓毫不留情地表示憎恶态度:第一种就是与她正义观念有所抵
触的恶人,在东海那自然就是黑龙会,而包庇这些恶人的人,与恶人同罪,所以
饭堂里头那些男人,也是恶人党羽;至于第二种,那就是……男人。

  幼年时候的心理创伤,给了羽霓相当大的影响,让她从此拒绝男人,转向与
女性欢好,尤其是在最亲密的妹妹都出现嫌隙后,这种倾向更显得严重。以前在
南蛮,她还对男性中比较卓越的人物,如方青书、茅延安,表现出几分敬意与礼
节,现在却避之远远,因为男人又多了一条罪状,抢走她最心爱的妹妹。

  起初,我曾以为羽霓对我的嫌恶,是因为看不起我这个卑下的小兵,但后来
才弄清楚,她并非嫌弃我的身分,而是厌恶我的性别,这点让我满高兴的,因为
心理创伤可以被原谅,肤浅愚蠢却不行,如果她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肤浅三八,
我根本不想花时间弄她上手,直接一帖毒药让她七孔流血,死得不明不白,省得
以后给我的羽虹灌输不良观念。

  我尽量把自己装得单纯无害,因为就羽霓的个性来猜,一个呆头傻脑的男人,
只是招来她的轻视,但如果是表现得英明杰出,就会引起她的戒心,这点对我的
计划不利。我的伪装良好,又多少从羽虹身上猜到羽霓的脾气与喜好,一言一句,
恰到好处去讨她喜欢,结果不用多久,羽霓就对我卸除戒心,偶尔会与我讨论或
问起一些事情。

  单纯这样并不够,羽霓修练的武功,是慈航静殿的禅门武学,于内心宁定大
有好处,莹晶玉的影响进展不够快速,当初羽虹是因为甫落我手,就被我强行夺
去童贞,破去她的禅功修行,对付她姐姐却不能如此,所以我必须另出奇谋。

  「羽、羽大捕头,我想向你讨一样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某一天的午膳时,我故意装作很紧张、不安的样子,迟疑地提出要求,说是
想要羽霓抹汗的手绢。

  羽霓被我的唐突要求弄得吃了一惊,看那个反应就是要一口拒绝,我当下再
装出惶恐不安的卑微样子,却刻意摇晃手上的瓦罐,让里头的乳汁晃荡出声,没
过几下,羽霓的表情就软化下来,从怀里取出一抹手绢,抛掷给我。

  我如获至宝地接下,却立刻退出房间,保持我的小人物形象,不想让这难得
的一步突破,被得意忘形所破坏。

  羽霓的经济状况似乎不怎么样,手绢的质地朴素而普通,但贴身收藏所散发
的淡淡幽香,却着实诱人。擦过汗的手绢,应该有汗珠渗入,可惜份量实在太少,
达不到供给施法的标准,但那并不是我的目的,只是用这条手绢来作一个心理缺
口。

  从那一天开始,我得寸进尺,每天都会向羽霓索取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东西,
用来交换乳汁外的特制点心。手绢、发簪、耳环、领巾、袜子……这些贴身物件
都不算重要,只是我用来松懈羽霓戒心的迂回手段,最后才直指我的真正目标。

  「羽、羽大捕头,我想向你讨一样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你的贴身
内衣?」

  不过,慈航静殿的禅功实在是很有一手,也或许是我自己操之过急,当我评
估时间差不多足够,向羽霓提起进一步目标时,她死咬着嘴唇,内心强烈挣扎的
样子,让我想起羽虹的倔强,想起这两姐妹毕竟流着同样的血,心中顿时暗叫不
妙。

  「你太过分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当作没有听到,你不要再提起第二次。」

  羽霓冷冰冰地拒绝,但一双美目却死死盯着我手中摇晃的瓦罐,让我觉得或
许还有一线希望,于是索性兵行险着,发出一声叹息,侧过手中瓦罐,将那甜香
馥郁的乳汁一直线地往地上倒去。

  「哗啦哗啦」地倒去半罐,羽霓看着流在地上的乳汁,眼神诉说着心痛,我
把剩下的半罐乳汁再次摇晃起来,向羽霓调笑,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自以为是、得意忘形永远是失败的开端,当羽霓重重的一巴掌掴在我脸上,
让我眼冒金星,连退两步,松手把那瓦罐砸破在地,温热的乳汁也溅了一地时,
我才真的感到后悔,知道自己把好不容易努力至今的成就,全部毁于一旦了。

  「大胆的鼠辈,给我滚得远远的,只要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就取你狗
命。你对我轻薄无礼,就算我把你处决了,反抗军也不会质疑我的决定。」

  冰冷语气中蕴藏着杀意与威严,我深切明白自己把事情弄砸了,后悔不已。
对于此刻的羽霓,狡辩与跪地认错都已经没用,我唯有转身退下,心里暗忖幸亏
莹晶玉的效果仍在,我隐身回暗处动手脚,此事大有偷鸡摸狗的空间,并非就此
绝望。

  但就在我退出去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刹时间连我脚下地面
都轻轻震动,好像不远处发生什么大爆炸。

  突生异变,我心里刚觉得奇怪,就听到外头骚乱起来,有人大声喊叫。

  「黑龙会大军杀进力夏达港了!」

  说起来其实很凑巧,对这种停滞战局感到不耐烦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们,黑
龙会方面也是同样焦躁,听说黑龙王御下极严,惩罚无能者的手段异常残酷,如
果尽是与我们打泥沼战,恐怕在胜负分晓之前,有些人已经先脑袋搬家了。

  舰队战分不出胜负,黑龙会的战术非常看不起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恃强
来攻。本来过去他们一直利用浓雾作攻击掩护,但这次却改了战法,不倚仗浓雾,
改为利用狂风,几艘军舰横冲直撞地朝港口驶来,还隔着老长一段距离,几艘大
船上突然放起了无线的风筝。

  每个风筝都有一个成人大小,也确实有一个人搭靠在风筝上,身穿紧身黑衣,
顺着狂风,速度好快,转眼间就避过羽箭,来到火奴鲁鲁岛上空,毫无伤亡地准
确降落在地面,正是黑龙会名动八方的忍军部队。

  反抗军士兵身经百战,照理说不会被奇袭给吓倒,但是火奴鲁鲁这边的高阶
军官中并无能人,精英都去了蓬莱,而这边的士兵近日又被幽灵船给影响,人心
惶惶,神不守舍,眼见敌人奇袭,反应还慢上几拍,结果被精锐的忍军部队掌握
要处,杀开血路,竟然就这么让黑龙会舰队登陆,杀上岸来。

  「真是一群迷信的饭桶,如果我是指挥官,每个人都要按照阶级处分!」

  见到港口那边升起的浓烟与火光,羽霓恨恨地说话,一推开门,背后蓦地张
开双翼,羽翼拍击,一下子就飞上天去,赶往港口的混乱方向。

  日前的一语成谶,真的给敌人杀到岛上来,为了安全,我应该立刻赶回饭堂,
那边有四大金刚,固若金汤,在那边绝对安全,然而,港口那边却有我放不下的
事物。

  (妈的,兵凶战危,羽霓如果给人划破一点嫩皮,那该怎么办才好?这小婊
子打了我一耳光,在把她干得哀哀叫之前,可不能让她有什么事,不然我打了这
么多天的枪,是要打给鬼吗?

  这个念头在脑中冒出,我叹了一口气,也朝港口那边赶去,反正如果我想打
赢黑龙会,也有必要搜集敌人实力的相关情报,难得有机会短兵相接,正好亲眼
确认一下黑龙会高手的本领如何。

  我解除了肤色伪装,跑了出去,路上从一处营房抢了匹马,加速赶往力夏达
港。

  战斗已经进行相当时间,码头那边杀声震天,两方人马混战厮杀,黑龙会的
士兵都是黑盔黑甲,手上还拿着一个黑色的皮盾;反抗军士兵则是五颜六色,没
有统一装备,只有一点是双方都相同的,那就是砍飞敌人首级、肢体时,温热赤
血洒在身上的厉红。

  死伤不只是在士兵身上出现,也同样波及了码头附近的商家与平民,许多在
忍军杀来时走避不及的百姓,都成了血泊中的牺牲者,残肢断体地横尸地上,而
炽烈火光则烧灼着附近的每一间楼房,人们急着想抢救自己的店铺,却又恐惧成
为混战中的牺牲者,只得忍痛逃离现场。

  黑龙会的四艘三桅大船都已经开进港,算算总人数,大概有个三四千人,攻
势着实凌厉。反抗军的新兵中,有不少本是在大地上已成名的剑手、骑士,大幅
拉高了战力素质,可是平均默契就比较差,动作上也不如黑龙会军队的整齐划一,
进退有据,以目前的状况看来,黑龙会军威盛壮,但反抗军这边却掌握地利,双
方胜算都是五五波上下。

  那些忍军在协助攻占码头后,就撤离消失,听说忍军部队不属于九大海将军
统辖,而是两名人形化身统领。忍军部队一达成目的就撤走,这让我明白他们只
是奉命支持,「黄泉青菊」鬼魅夕并未到场,另一朵神秘的「醉仙罂粟」也没有
来。虽说看不到美人有点小遗憾,但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藏身暗处,观看着战场上的每一分动静。士兵们的血
战一时难分胜负,我注意的目标就是双方将领,黑龙会的士兵都是黑盔黑甲,但
在队伍中却有一个穿着黑色僧袍、手持扭曲木杖的小老头,形貌猥琐,目中邪光
闪动,正是前次在海上见过的天海幻僧。

  天海幻僧口中念念有词,僧袍无风自动,正在施放咒法,周围却有十多名体
格壮硕的黑甲护卫,确保他施法时不受打扰。东海地方流传的水系魔法,据说由
忍术演化而成,是六大魔法系中最诡奇难测的一支,身为术者的我早盼一见,倒
要看看这妖僧有什么神通。

  「大海的恩泽,化作睡梦之沼,赐予人们深沉的梦境……催眠印!」

  天海幻僧手中法杖一扬,点点蓝光飞闪出去,准确散落在几十名黑龙会军官
的兵器上,只见兵刃闪着一股奇特蓝芒,锋刃一挥,皮破见血,被砍到的人马上
脚步虚浮,好像昏昏欲睡,没撑多久就倒在地上,酣声大作,随即便给人割下首
级。

  (催眠印……居然还有这一手?水系术法果然有一套。

  在兵刃上短暂施加魔法,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光明系能为兵器祝福,专门用
以对付不死生物;黑暗系则是为兵器施毒,见血封喉的效果甚至比草药更佳;即
使是无色的风系魔法,也能够让兵器更形锋利,但想不到水系魔法居然别走蹊径,
另奏一功。

  「嬉戏于海洋的种子,在东水之滨掀起舞蹈浪潮……根谭人鱼!」

  水系魔法中果然也有生物召唤,在天海幻僧的咒文声中,他周围三尺突然出
现百多个水团,每一个都是人头大小,迅速凝聚成形。变化出来的生物,简单来
说就是用两脚站立的鱼,通体深蓝,眼睛碧绿,手上拿着玩具似的小枪、小斧,
瞧来着实可笑。

  问题是,在两军混乱之中,这百多只小人鱼一下子冲进去,专门砍斩敌人脚
踝,士兵们多数在防御面前的刀枪厮杀,哪会分神注意到脚下暗算,只听得惨嚎
声连接响起,反抗军的队伍开始稍微后退。

  「鼓动深蓝的六翼,在空中画出蜻蜓的轨迹,出来吧,污名精灵。」

  有些类似淫精灵那样的元素聚合体,拍动蜻蜓似的三双薄翼,深蓝色的身体
比蜜蜂更为灵巧,停留在反抗军士兵的头顶,用极快的动作拍翅洒粉,然后那些
士兵就猛打喷嚏,或是泪水直流,这些动作导致不能专心作战,很快就被眼前的
敌人了了帐。

  (妈的,全都是卑鄙的小技俩,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六大系的魔法师中,
水系魔法师最被人恨得牙痒痒的。

  心中若有所悟,我突然感到一丝警兆,术者的修行让我察觉敌踪。藏身在暗
处的我,被几只污名精灵发现,环绕着飞过来,似乎想要对我攻击。

  我暗自好笑,也想确认一下刚才的推测,便转动手指,念动咒文,也召唤出
我的淫精灵。淫精灵一出现,召唤生命之间的优劣差异,令那几只污名精灵立刻
表现出恐惧反应,转身逃跑,但速度却远逊于淫精灵,被淫精灵一一贯体而过,
烧得点滴无存。

  (哼,果然如此,以单对单,这些东西比淫精灵可差远了,但用在战场上,
效果实在是……

  连续看天海幻僧露了几手,我大概弄清楚了水系魔法的原则与特色。

  从结构上来说,水系魔法肯定是六大系魔法中最弱小的一系,但它所追求的
目标不在于强大,而是靠灵活、刁钻来取胜。

  单是从召唤出来的生物就可见到端倪。比起黑暗系的活尸、死灵战士,大地
系的巨硕兽魔,水系魔法召唤出的那些小怪物,简直弱得可笑,但这些本身杀伤
力不强的小怪物,却极具骚扰性,敌人往往被弄得疲于应付,或是因为心神分散,
反而被其它的攻击给干掉。

  那些攻击术法也是一样。让人头昏、让人看到幻象、让人想睡觉……这些效
果都不致命,甚至不具有杀伤力,但是中了这些攻击,莫名其妙地败死在敌人手
上,中招的人恐怕会气得七孔流血,死都不能瞑目。

  然而,这些威力并不强大的魔法,却另外有一个好处。由于威力不强,耗力
不大,不需要冗长的咒文与施法时间,所以施放起来非常简单,而且速度奇快,
其它魔法师发出一击强力火焰球的时间,水系魔法师已经连发出三记催眠印了。

  之前我曾听心灯居士说过,水系魔法是一种非常鬼祟的法术,吃过亏的人往
往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对上黑暗系巫师,双方比斗,以力斗力,输了还可以勉强
心服;但对上水系魔法师,往往在那些弱小骚扰下,输得莫名其妙,事后回想,
恨得咬牙切齿。所以,黑暗魔法是六大系中最恶毒的一系,但水系魔法师却是六
系魔法师中,最让人想千刀万剐的可憎人物。

  更何况,心灯居士对我提过一件事,水系魔法中有一种特有咒术,是其余各
系魔法师深恶痛绝的东西……

  我心中思索,但眼前的黑龙会却在术者支援下,将反抗军杀得节节败退,这
时,本来一直被挡在后头的羽霓,终于突破了敌方好手的封锁,拍动双翼,一下
子飞升到战场上空,金发飘扬的英武之美、正气凛然的如雪娇容,看起来就像战
斗女神般的娇丽动人。

  羽霓望着下方混战的人群,平伸右手,要把劣势扭转过来。

  「以羽霓之名下令……」

  论实质力量,羽霓不过是第五级修为,纯靠武力很难影响些什么,但她本身
却修练地系魔法,精擅的召唤兽魔「雷羽星矢」很利于一对多作战,大量杀伤力
量不如自己的众数敌人,是很具战场实用性的手段。

  「……雷羽星矢,出来!」

  喊出了召唤咒文,羽霓高举的右掌光芒闪动,无数闪亮银矢就要往地上纷射
而去,但就在这一刻,一声苍老的吼喝也跟着喊出。

  「康!」

  天海幻僧高举木杖,喊了一声,不明究理的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
有我和羽霓心中震惊。羽霓错愕地望向自己手掌,浑然不解为何自己魔力耗损了,
却无法召唤出兽魔;而我则是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终于目睹了传说中的反击咒
语。

  听说水系魔法中最大的成就,就是开发出了能够中断一切魔法的反击咒语。
这种咒术并不是真的能够消除一切魔法,也不是真的把魔力反击回去,而是利用
术者耗损完魔力,把魔法效果要具体呈现的那一瞬间,用反击咒语切入,让两个
过程中断脱勾,结果术者虽然耗损了魔力,但却什么东西都使用不出来。

  水系魔法的其它咒术,令世上的武者、剑士恨得牙根发痒,但反击咒语却是
最让术者痛不欲生的魔法,正如此刻的羽霓,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就是
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反击咒语有使用限制,不论是多高明的术者,一天之内都只能使用四
次,现在已经用了一次,如果我是天海幻僧,绝对不会让羽霓再有出手机会!

  心中估算战局,我得到这个结论,刚犹豫是否该出声点醒羽霓,战场上已经
发生异变。

  「刷啦」一下清脆的破风声,一条诡异邪恶的惨白色长鞭,突然破空而来,
事前毫无征兆,速度又快,当羽霓有所惊觉,侧身闪躲,这条长鞭已经像毒蛇一
样,猛噬咬住她的左肩,清脆的骨折声立即响起。

  「啊!」

  羽霓痛叫一声,那一鞭不只让她肩头见红,也伤及了她的羽翼,无法在半空
中稳住身子,开始往地下坠去,但她双翼一振,竟是咬牙死撑,重新飞上天去,
向偷袭她的敌人反击。

  我知道羽族人的身体构造,一双羽翼是大量的神经线聚集处,受伤最是痛楚
不过,可是羽霓能忍着翅膀上的伤痛,振翅向敌人反击,这点真是让我佩服,但
她的敌人却不好对付,一双蝙蝠似的漆黑膜翼,在空中灵活地滑翔着,轻易避开
羽霓的每一下攻击。

  「呵呵呵,光之神宫威名赫赫,怎么调教出来的弟子这般差劲?小妹妹,你
真是让人很失望啊。」

  紫色的短发,紫色的眼睛,猩红的双唇,在妖媚的格格娇笑声中,蝠翼轻松
曼妙地回飞翱翔,动人的丰腴体态,勾起了我久违的怀念记忆。我就这么站在角
落,凝视着那道性感魅影。

  邪莲!

  在我来到火奴鲁鲁,等待多日之后,终于又看到她的身影。这个看似淫荡妖
媚,专以虐杀男人为乐的邪女盗贼,其实却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吸血族,我不
明白她为何舍弃了自由独立的盗贼之身,投身黑龙会当一名海将军。

  阔别两年,邪莲嗜穿皮质衣物的品味仍没改变,身上那件短窄的黑色皮衣,
只裹住乳臀,皮质又薄又紧,直如画在肌肤上;香肩、腰腹尽露在外,下面是两
截白生生的大腿,举手投足间,圆鼓鼓的豪乳和挺翘的肥臀急摇轻颤,更是引人
遐思。

  邪莲脚上穿着一双黑皮长靴,手上戴着一双黑手套,挥舞着的白色长鞭形态
诡异,居然通体是由人骨所铸,甩动起来,骨节摩擦的声音非常刺耳;那些人骨
不知用什么奇门术法改造过,虽然坚硬,却极其柔韧,挥动起来伸缩自若,圆转
如意,成了一门相当犀利的诡邪兵器,羽霓几次提剑去斩,非但斩之不断,还险
些被层层鞭圈给套中,吃了几次小亏。

  双方实力有着明显差距,张开蝠翼、挥动白骨妖鞭的邪莲,已经稳占上风,
旋飞在羽霓身边,好像猫捉老鼠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羽霓,其中的一些动
作,像是在与她作战,又像是故意向她展露自己的性感躯体。

  「妖女!无耻妖女!你这般寡廉鲜耻,自甘堕落,简直……简直……」

  羽霓美丽的脸上满是怒容,连骂了几句,却气得说不下去,这时邪莲突然震
动蝠翼,速度陡增,一下子来到羽霓身前,几乎要面贴面的地步,在她来得及反
应之前,艳红丰唇便在她脸蛋上香了一口。

  虽然这一吻不是讨厌的臭男人所吻,但羽霓看来还是非常恼怒,扬手一剑便
往邪莲斩去。

  「无耻的妖女!」

  剑锋斩来,邪莲纤腰一拧,险险地贴身避过剑刃,却主动将她高耸的乳房挺
到羽霓眼前,口中娇笑「小妹妹你若想看……」

  只见皮衣一滑,肥白豪乳弹迸露出大半滑腻的雪白,令羽霓看得面红耳赤,
跟着又是一剑斩去。

  但双方的武功就是有着差距,不等这一剑斩到,邪莲又闪身退开,笑道:
「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小妹妹这把剑好利,别割破了姐姐的奶子啊。」

  两道体态不同的美丽身影,在空中快速交战,但邪莲似乎只是在逗着对手玩,
没有很认真,而羽霓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就在她预备要忍辱撤退,先保全自己
元气时,整个身体却像是突然间消失了力量,中了麻醉药似的在空中软倒。

  (怎会这样……啊,是刚才那一吻有问题,里头一定有麻醉效果!

  看见邪莲振翅下追,一下子便接住羽霓,顺手还点了她的穴道,把她生擒活
捉,我蓦地想到,邪莲明显是配合天海幻僧一同攻击。保护魔法师不受阻扰的她,
理所当然也受到魔法师的协助,如果那一吻里头暗藏什么催眠印,再以她高出一
级的实力,很轻易就能擒下羽霓。

  羽霓轻易被擒,整个战场上几千双眼睛都亲眼目睹,惊叫声此起彼落,黑龙
会那方面士气大振,反抗军这边就更显慌乱。

  邪莲笑吟吟一手抓起羽霓,无视底下战场,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落入她手中的
小美人儿,却突然一皱眉头,好像发现了什么,凑近过去嗅着羽霓口唇附近的气
味。

  这动作看来极是猥亵,我却知道这个见惯男女欢好的女吸血鬼,敏锐嗅觉已
经闻出了羽霓口中的隐约精液气味,正想是否应该现身出来,在邪莲面前露脸,
问问她为何变得如此怪异,却听见一声尖锐破空风声,迅速由远而近。

  一道璀璨的火焰光影,像是划破九重天云的血羽凤凰,翩然降临人间,带着
令人无法正视的光与热,一现身就袭向邪莲。

  那是凤凰与吸血鬼之间的斗争……羽虹到了!

              ~作者后话~

  其实我每次都想偷懒一点,别写后话,但每次都会碰到棘手的问题需要解释,
这次也不例外,所以,就一一解释吧。

  首先,由于十二月一号的新法,大家购买阿里布达大概不太容易,这是一件
很遗憾的事。我赞成立法分级,阿里布达最早出书的时候,就是老老实实打上十
八禁标签,照足政府规定,但是这样的守法却给了我什么?

  租书店的回答是,警察进了店里,一看到有分级,就直接抓人,因为连你自
己都在封面上打了十八禁,被抓了也是活该。至于对警察说起分级法,他们会要
你直接向法官解释,他们只管抓人,不管那一套。

  当守法等于愚蠢、遵从法令却得到惩罚,人们就会无所适从,因为执法者自
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所依循的、所执行的,到底是哪一套法令,试问人们怎么守
法?怎么弄清楚自己正在守法还是触法?

  新法执行以后,许多书店畏于莫名其妙遭到法律暴力,会主动拒绝进书,读
者们买书难度会增加许多,因此,如果想知道什么地方有书可卖的最新状况,请
到这个位置:http:// www。hotupub。com/ 这是河图的网页,
会给大家最新状况的指引。

  除了购书问题外,要解释一下上次的封面问题。有不少读者事后反映,第六
集的封面过于暴露,胸部也太大,关于这两点,身为作者要做些解释。

  阿雪的胸部,是阿里布达中独一无二的女性,书里头的设定是这样嘛,如果
不照设定画,那就不是小说的封面了,封面本来就是要配合书里头的设定,不然
本来独臂的画成缺腿,那又该怎么办呢?所以这样的大小,是合理的,不过为了
顾虑到大家的阅读情绪,下一集开始,绘图时会收敛的。

  另外,暴露度的问题,编辑部那边,是一直在拦阻画家阿吉,要他多加衣物,
不要画得太裸露。但阿吉每次被拦阻,嗜好不能放在工作上,交图就更慢,所以
如果要抗议裸露度,请自行到河图网站,开帖对他说,省得他以为都是编辑部在
虎烂他。

  新法实施后,一切又回到从头,阿里布达还剩多少人买?够不够支撑这本书
存活下去?这些就要看读者大爷们的反应了。

  有人为了未满十八岁的青少年着想,也该有人为了已满十八岁的读者高声疾
呼。希望每一种想法、每一种书籍,都能够有它们的一片生存空间,谢谢。

2013-3-28 12:41

卷八

              第一章火凤燎原

  一道璀璨的火焰光影,像是划破九重天云的血羽凤凰,翩然降临人间,带着
令人无法正视的光与热,一现身就袭向邪莲,炫目光焰吸引住全场的视线,更令
我心中狂跳。

  (羽虹到了!

  我心中窃喜,因为纯以实力而论,羽虹可以说是目前火奴鲁鲁岛战线上,反
抗军一方的最强战力,看她像是一团火焰流星似的,夹带灼热气流与光影,高速
掠近,大有可能敌住邪莲,让情势改观。

  但当我改望向邪莲,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因为她的脸上明显露出笑意,
那种好整以暇的从容感,显示她早就在等待羽虹的出现,也早已有了准备。

  「妖女,受死!」

  羽虹一拳猛朝邪莲击去,小小的拳头上燃着炽烈火焰,配合金刚猿臂增劲的
铁拳,可以轻易击穿铁板,但却不能损及眼前的障碍物。在羽虹的一拳击实前,
邪莲闪电扬臂,一手掐着羽霓的咽喉,举起昏迷不醒的她,挡在她妹妹的致命一
拳之前,逼羽虹收手。

  先声夺人的一击被拦下,羽虹身上的炽盛火光隐敛,现露出真身。在反抗军
士兵士气大振的呼叫声中,我却暗叫糟糕。羽虹身上穿着的,仍是那一套长袄、
贴臀短裤的巡捕制服,虽然英武美观,但对于比武时需要不住散热的羽虹而言,
却是最糟糕的服装,偏生这次遇到的对手又极其强悍,不是过去那些杂碎可比。

  「妖女,放下我姐姐。」

  对这呼喝置之不理,邪莲手腕一抖,收起了长鞭,让右手空出来,另一手则
是稳稳抓住人质。

  「哈哈哈,羽二捕头好天真,你过去都是这么应付匪徒的吗?」

  邪莲穿着短窄的黑色皮衣,只裹住乳臀,皮质又薄又紧,直如画在肌肤上;
白皙香肩、平滑腰腹,尽露在外;三角皮裤的下方,是两截白生生的大腿,举手
投足间,浑圆高耸的乳房和肥翘的肉臀急摇轻颤,更是引人遐思。

  这样的妖艳穿着,看在羽虹眼中,更是一种邪恶的挑衅,让她一语不发地出
手抢人。

  「呵呵,有本事就来抢啊。」

  邪莲展开背后蝠翼,在空中翱翔回动,与敌人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尽管还多
带着一个人,她的飞行速度仍然很快,翅膀拍动的幅度不大,可是瞬间增速的爆
发力却强,每每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羽虹的扑击。

  相形之下,羽虹的武功固然强横,兽王拳挥洒之际,虎虎生风,尽显绝学威
势,但却因为投鼠忌器,顾忌着姐姐的安全,不敢全力出手,结果看起来反而被
邪莲压在下风,甚至还被她戏弄。

  邪莲的飞行角度诡异,瞬间加速度又快,常常一下子靠近羽虹,像是存心夸
耀似的,将自己丰满得快要裂衣而出的浑圆豪乳,在羽虹眼前刻意晃过,抖荡出
一片诱人乳浪。

  一面拍翼闪躲,邪莲一面还有时间高声调笑,艳媚笑声中带着一股荡人心魄
的魅力,明明是得意的笑声,听在耳里,却让人联想到男女合欢时,女方细细的
娇喘与呻吟,不由得全身火热。

  「我真不懂,明明是姐妹,为什么你的武功高过你姐姐那么多?兽王拳确实
厉害,但这可不是慈航静殿的本事。」

  邪莲高举手臂,又用羽霓的身体来阻挡羽虹,手劲使得重了,昏迷中的羽霓
闷哼一声,露出了痛楚的表情,霓虹两人姐妹连心,一看到姐姐的痛苦神情,羽
虹立刻收手,恨恨地鼓动雪白羽翼,滑翔退出三尺。

  凭着人质,成功把敌人玩弄于股掌,邪莲再次笑了起来,「光之神宫好大的
名头,并蒂霓虹好辉煌的缉捕成绩,想不到只有这点本事,让人贻笑大方啊。」

  比之几年前分手,邪莲的艳媚更增添了成熟韵味,一举一动都带着性感风骚
的妖艳,那种风情,是霓虹、阿雪这种青涩少女所比不上的。就连一个简单的叉
腰动作,手掌平贴腰上,黑色的手套衬托出肌肤雪嫩晶莹,吸引人们连连将目光
投向她肥白浑圆的肉臀,看着苗条蛇腰的律动,想像到缠体合欢时的销魂滋味。

  但这一朵鲜艳的血莲花,却委实不易摘采,她一直掌握着与羽虹之间的战斗
节奏,还笑着质问羽虹究竟被何事耽搁,这么晚才抵达战场,累得羽霓孤军奋战,
更因此被擒。

  羽虹不答,只是像只野兽般地紧盯着敌人,伺机想救回姐姐,邪莲再次笑了
起来,用那勾魂嗓音说道:「就算羽二捕头不说,姐姐也能猜到几分。你眼冒春
水、双颊艳红、胴体如酥,眼角眉梢都有掩不住的满足春情,刚才若非与男人相
好,就是偷偷躲在哪个地方,自我慰藉……」

  「胡说!妖女,你再胡言乱语,今日你就休想生离此地。」

  「呵,羽二捕头或许不知道,我们吸血族有一项本领,就是嗅觉灵敏,远远
超过人类几十倍,现在我们两个人的之间并不远,要不要猜猜看我在你身上闻到
了什么?」

  邪莲仰起头,作势深吸了一口气,媚笑道:「好香,真是好甜的香味,从没
闻过这么香甜的蜜汁肉味……呵,在羽二捕头裤裆里的那块美肉,正汩汩流着女
儿家珍贵的香蜜淫汁呢。」

  这一句话揭露隐私,逼得羽虹恼羞成怒,奋力就是一腿,但这记羚鹿连环踢
仍未奏功,被邪莲从容避过,又再笑了起来。

  「不过,羽二捕头虽然闷骚在内,却还是比不上令姐的风流,你才不过是偷
偷在底裤上流着浪水,你姐姐却连嘴里都是男人的精液味儿……啧啧啧,倒真看
不出这么一张清纯面孔,嘴巴却这么下流,精液味儿这么重……不知道其他地方
是不是也沾上了这个味儿,让我来查查看吧。」

  邪莲拉远了距离,趁着羽虹不及靠近追来,一手仍掐着羽霓咽喉,让她躺靠
在自己的身上;另一手却放在羽霓的小腹上,一下子就探进了她的裤头,在战场
上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地探索着少女短裤内的秘密。

  「住手!」

  羽虹想要阻止,又急又怒地鼓动翅膀,想要飞近阻拦,但却拦不住邪莲同时
扑动蝠翼,高速闪躲出去。

  「唔……」

  昏迷的羽霓,被邪莲提在手上,意识不清地微微挣扎,半点作用都没有;在
羽虹悲愤的惨叫声中,邪莲轻易地分开了羽霓的双腿;手掌在少女的贴臀包裤内
起伏摆动,五指活动,显然已经闯进了羽霓柔嫩的处女花径。

  最敏感的部位受到袭击,羽霓美丽的面孔剧烈抽搐,像是要从昏迷中清醒过
来,但邪莲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微一侧头,两瓣凄艳如血的红唇,已经吻在羽
霓的樱桃小口上,羽霓的表情迅速由痛楚变为和缓,更渐渐转为一种美好快活的
舒爽,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显然邪莲那一吻中蕴藏着催情迷药。

  「无耻的妖女,我杀了你!」

  羽虹的叱喝词句没什么新意,但那股怒火却是非同小可,周身鼓荡起来的火
劲,化为一道又一道的热浪,往地上袭击过去,看这声势确实大有逆转战局的可
能,但我们一直忽略了,邪莲不是一个人在作战。

  当羽虹身形幻动,预备要和分心的邪莲比速度,抢救人质时,地上突然乱箭
齐发,几十只疾箭一起朝羽虹乱射而去,羽虹鼓荡周身火焰气劲,把及身的羽箭
一一焚毁烧尽,却也因此无法再抢上前去。

  「潜藏于碧波之间的蓝眼,回应海民召唤,消灭天空的敌人,游荡之星!」

  天海幻僧指挥属下放箭后,自己也召唤出几头海星不像海星,海胆不像海胆,
通体布满尖刺的古怪透明生物,缠住羽虹,让羽虹心急如焚,却又无奈地分不出
手来。

  底下是乱军交战,空中却是香艳旖旎,这实在是很古怪的景象,但我的目光
却紧追着半空中两道交缠人影。邪莲确实是大胆放肆,也不管身在战场之上,肆
无忌惮地吻着羽霓,一边用舌尖挑逗羽霓的舌头,一边将她口中甜香的唾液,渡
入对方的小嘴、舔对方的唇,让彼此的唾液拉出条条细丝。

  似乎肯定羽虹冲不过来,邪莲索性放开了抓住羽霓咽喉的左手,往下搂着少
女细嫩的腰肢,让她贴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则移往她圆圆鼓鼓的翘臀,在热裤
内部,揉捏抚摸羽霓的结实屁股,略作刺激后,又重新回头刺激她腿间的花谷。

  「啊……啊……哦……哦……我好热好难受……啊……啊啊啊…」

  邪莲的调情手法很有一套,半昏迷的羽霓被她吻得身体越来越软,微仰着头,
长长的金黄秀发像瀑布一样散落,嘴中则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吟;当邪莲手指的抽
插愈来愈快、愈来愈重;羽霓的挣扎却愈来愈微弱,娇躯不自觉地扭动起来,少
女的臀部也随着节奏轻轻地摇动……

  我被这幕惹火景象弄得心痒难耐,想来反抗军士兵也是差不多,就是不知道
黑龙会士兵为何能充耳不闻,反而能把握住这个敌人心神纷乱的时刻,更凶猛地
杀敌。

  (奇怪,战争决胜,应该是速战速决,邪莲怎么还有心情作这些调戏?她自
己放荡淫乱也就算了,连天海幻僧都配合她拦截羽虹,这点可不太寻常啊。

  我脑里浮现了这个念头,但不及深思,邪莲的一个动作让我放弃思索。似乎
是为了向羽虹示威,邪莲在一轮热吻结束后,把右手离开羽霓的热裤时,还多扯
了一件东西出来,在轻微的布帛撕裂声中,那条鹅黄色的破烂碎布,赫然就是羽
虹的亵裤。

  「羽二捕头,你看到了没有,这是你姐姐的内裤,上头晶晶亮亮、粘粘滑滑
的东西,你说是什么呢?呵呵,你们姐妹一母所生,不但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蜜
汁的骚淫气味都一个样子,真是难得呢。」

  邪莲有意张扬,一面媚笑着说话,一面还将那件几乎成为破布的鹅黄亵裤贴
近去闻,表情似乎非常享受,尽显一个女淫贼的本色。

  「羽大捕头的内裤,只有我一个人能欣赏,太浪费了,我相信底下一定有很
多男人也想要这个东西,不如给大家都分享分享吧。」

  一句话说完,邪莲把那件亵裤随手抛出,落点正是乱军之中。会不会有男人
放下手边的生死杀伐,去抢这条香艳的亵裤,那还真是未知数,但对我而言,这
条羽霓的亵裤却正是我图谋已久之物,哪能落到别人手里,当下唯有从藏身处窜
出,围巾遮面,仗剑杀入阵中,试图抢夺到手。

  假如这是一场抛绣球招亲大会,慢上一步的我肯定没有机会,但这是生死一
瞬的战场,尽管邪莲那番香艳挑逗让全场九成男人都在注意,却终究没有谁愿意
冒着被敌人砍斩一刀的危险,去捡那条沾着羽霓淫蜜的亵裤,就这么被我一路杀
入乱军之中,抢捡到手。

  (抢到了,太好了,羽霓的体液已经收集到手,下次可以偷偷进去施法,再
也不怕她飞上天去。

  抢到了施展术法的重要工具,我心中委实得意,不过陷身乱军之中的我,似
乎也成了旁人的目标,十几名黑龙会士兵认准了我,喊着要把我分尸的威胁叱喝,
分别从几个方向杀了过来。

  「分尸我?不看看自己的德性,先问问我的保镳吧。」

  观战已久,我对敌方的平均实力有个了解,根本就不把这些小兵放在眼里,
只要施放淫精灵出去,就可以让敌人瞬间倒上一片;召唤皮粗肉厚的淫兽,更是
这种物理作战的最佳生物兵器,但我不想造成太大骚动,引起上空注意,所以就
召唤一群淫虫,朝周围乱洒出去,用这手法摆平周围的杂碎……遗憾的是,敌我
不分,多少也是有点后遗症。

  在我这边辛苦获得战利品后,那边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羽虹在连续受挫后,
愤怒的高亢情绪,令身上火焰的温度再增;凤凰本是火鸟,怒火也是火焰源头之
一,宿主的怒气与凤凰血相互回应,在短时间内会短暂暴发强猛战力,更胜平时,
羽虹豁出一切,再不顾忌焚体之险,暴发性的高温火焰冲体而出,形成滚滚热浪,
汹涌朝四面八方袭去。

  本来不轻不重与她游斗的召唤水兽,被那红艳艳的炽烈火焰卷入,刹那间就
被烧得点滴无存;在这纯力量的颠峰暴发下,就连天海幻僧的魔法都抵挡不住,
仓皇败走;火焰笼罩的五尺范围内,被直接波及的士兵,无分敌我,都在惨嚎中
化为弹跳的火块,一时间耀眼红光与烧焦气味笼罩全场,人人相争走避。

  邪莲却是首当其冲,在赤红火光逼近的时候,她眼中先是闪过惧意,瞬间转
为麻木呆滞,最后又变成淫艳的微笑。三种变化一闪即逝,但我由于角度问题,
却都清楚捕捉到了,心中顿时一阵诧异。

  「呵,何必那么急。你想要人,我还你就是了。」

  邪莲媚笑着一抬手,昏迷不醒的羽霓就这么被她抛出去,投向火光之中;虽
是盛怒之中出手,但羽虹似乎早就料到敌人有此一招,右手一推一转,赫然发出
一股柔劲,把羽霓推升起来,自己一面出拳攻击,一面也预备伸手接人。

  如果羽虹能够再多些狠辣,无视羽霓的存在,把这一击完整发出,凭这几乎
突破第六级修为的强猛一击,我肯定邪莲不可能全身而退。但羽虹太在乎姐姐,
甚至不愿把姐姐往其他地方一推,全力攻敌,而要分心接人,这样一来,她本来
强势之至的炽焰一击就有了瑕疵,让邪莲有了可趁之机。

  早先邪莲搂着羽霓,在空中的一轮冶艳游斗,让人太过印象深刻,以致于我
们都忽略掉,邪莲最早并不是空手作战的。这时,也不知道她变了什么手脚,只
见她手往后方一抽,那条伸缩无定的白骨邪鞭就重现掌上,破空而挥,朝羽虹的
护身火光笞去。

  羽虹察觉到这后发先至的一鞭,想以护身火劲全力接挡,但邪莲的白骨鞭却
像是一尾毒蛇,灵活刁钻,明明中段已经被羽虹的烈火拳劲影响,弯曲倒退,但
先头部分却反而转了小半圈,诡奇难测地噬咬上羽虹肩头。

  「唔!」

  羽虹痛哼了一声,她力量可比羽霓强得多,这一鞭不能使她伤筋断骨,但白
骨邪鞭却似乎另有变化,尖端生出一根利刺,在鞭中的那一刻,刺穿了她的雪嫩
肌肤,而且从鞭梢迅速变成鲜艳红色的情形来看,显然白骨鞭正在吸着她的热血
……她火热的凤凰血!

  (她妈的死婊子,武功变强了,脑子里还在装屎,这样子就被人玩弄了。

  邪莲带着喜悦的笑容、羽虹的受伤,让我突然有一个感觉,或许这才是邪莲
一直游斗的目的:夺取凤凰血。

  虽然不知道是要用来作什么,但肯定是对黑龙会大有好处,对我们大大不利
的事,我不能坐视,得要想办法阻止。

  用弓箭射断,是个很烂的蠢主意,一来我仓促间抢不到弓箭,二来我弓箭技
术不佳,稳射歪的,即使射到,邪莲的白骨鞭只怕不是俗铁能断。至于淫精灵之
类的,未必派得上用场,最后迫于无奈,我只好扬手施放淫动弹。

  「去!去!去!」

  准头不佳,我连发了三记淫动弹,却直到第三记才命中白骨邪鞭。如果我力
量足够,淫动弹能够逼出锐锋,这一下就可以把白骨鞭切断,无奈我没有那种本
事,撞击力巨大的淫动弹击中白骨鞭,只是把白骨鞭从羽虹肩头拉出,带出了一
蓬血雾。

  「啊~~」白骨鞭梢的倒刺,从肩头血肉内硬生生拔出,痛楚可想而知,不
过羽虹好像也想通事情严重性,负痛出手,重重一掌切在白骨邪鞭上,炽热红光
一闪,锋锐如刀的火劲已将白骨鞭尾端切断。

  「啊!」

  又是一声惨叫响起,本来稳稳操控着战斗局面,始终游刃有余的邪莲,在没
有受到任何攻击的情形下,竟然惨叫一声,口喷鲜血,那样子明显是施展魔法被
破的反噬症状,而刚才唯一被破坏的东西是……白骨鞭!

  邪莲受创,痛嚎一声,雪白的胸口喷洒满点点鲜血,立刻收回了白骨鞭,愤
怒地往地上扫视。

  「谁?什么人阻我大事?」

  在极短暂的瞬间,邪莲好像看到了我,眼中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但马上又转
为强烈的喜色,眼睛凝视着我,拍动背后蝠翼,像是要朝我这边飞来,可是我还
来不及有什么动作,她旁边吃了几次亏的羽虹把握时机,羽翼一展,飞近到邪莲
身边,全力出手,重重一击从旁命中邪莲腹侧。

  「呜……哇!」

  邪莲大口鲜血喷出,整个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高速倒飞,在空中拉出一道凄厉
血线,遥遥飞出几十尺外,摔坠到海中,激溅起好高的浪花柱。

  主力武将一败,羽虹变得无人能敌,连天海幻僧都不愿意在没有支援的情形
下,独自面对这头骄傲的火凤凰,于是吹起哨子,让黑龙会士兵留下部分断后,
剩余的与他一起全速撤退。

  负责断后的那几名黑龙会士兵,确实非常勇悍,挥舞大刀巨斧,不让人近身,
但却又怎是羽虹的对手?一拳一个,几名铁甲武士被她的火焰重拳卷入,一下子
就被干掉,清除了追击障碍。

  可是天海幻僧的脚程却不错,利用反抗军被稍微阻住的机会,叱喝着手下,
回到港口边,迅速登船,当羽虹振翅飞翔到港口,黑龙会的几艘大船已经出海,
失去先机了。

  「别让敌人跑了,我们追!」

  就算羽虹不下令,任何一个脑袋正常的军人都会这么做,问题是,当反抗军
的船舰预备要出港,港口外的海面突然爆破炸碎,一道漆黑墨影破浪而出,蝠翼
拍动,一下子升到半空,拦在反抗军舰队之前,却没有作出什么动作,只是好像
被钉在一个无形十字架上,双手平举地停留在半空。

  距离颇远,站在港口边的我看不是很清楚,除了确认是邪莲之外,我看不见
她的确切表情与相貌,只是感觉一股远较先前更为阴寒的气势,由她身上源源不
绝地发出,往外扩散,邪异绝伦。

  「妖女,你哪里也别想跑,束手就擒吧!」

  从未对邪莲感到畏惧,羽虹鼓动着身上的凤凰血焰,红光扩张震动,就像是
一头拍动流光火翼的凤凰,烧灼天空,朝邪莲扑及过去。

  船舰上的反抗军为她喝采叫好,但在流光火翼要把邪莲吞卷下去的那一刻,
邪莲蓦地抬起头来,发出一声令人匆忙掩耳的凄惨嚎叫,那声音听来似曾相识,
依稀就是那天我在海盗船上被异音所迷,阿雪把我弄醒时所用的声音,恍若沉沦
地狱之底,万千枉死怨魂的齐声悲叫,像是一把冰冷的淬毒匕首,直刺人们脑部,
如果修为不足,近距离听见这声音,当场就会疯掉。

  暴发出来的不只是声波。

  在邪莲仰头嚎叫的同时,某种不明力量也同时出现,以她为中心,往外扩散,
将羽虹所鼓动的凤凰血焰阻住,难以寸进,而些许余劲朝周围扩散,就连站在大
老远的我,被波及后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凄厉的惨嚎一声接着一声,诡异的声音像是万鬼齐哭,绝不可能是一个人的
声音,而在这阵哭啸声中,邪莲身后的海域产生变化,先是滚卷起漫漫黑雾,跟
着,一个模糊的巨大影像在黑雾中缓缓成形,由一无所有的虚空,渐渐具现化,
变为存在的实体,整个过程非常短暂,当人们仍惊讶于眼前景象,那艘阴森邪恶
的古老船只,已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腐朽的桅杆上,飘扬着破碎的黑龙会旗帜;船身行经之处,海水尽数转为浓
艳血红,滚冒着水泡;活尸与白骨兵划桨、操舵,九十九朵碧绿鬼火环绕引路;
整艘船半掩盖在浓雾中,所有特徵皆与传说中相符,正是东海人的千古禁忌,幽
灵船!

  「幽……幽灵船!」

  「黑龙会的鬼船出现了,真的出现啦!」

  「逃、逃命啊!」

  留在港口上的士兵惊惶失措,纷纷抱头鼠窜,屁滚尿流似的逃跑了,连应该
叱喝他们作战的长官都不例外。隔着这么远,还有这么强烈的反应,那些与幽灵
船碰个正着的舰队,情形只会更糟,我几乎看得到那些船上的士兵没命地奔逃,
第一时间掉转船头,猛力划桨,想离那艘写满不祥、诅咒的鬼船越远越好。

  在这样的大趋势下,就算有什么人自负武力,想要与幽灵船一决胜负,那也
是不可能的,但转头逃跑也不见得就是安全选项,当反抗军船舰背对着幽灵船逃
命,幽灵船上射出羽箭、发出炮弹,击中了最尾端的几艘。

  来自幽灵船上的武器,并不是世俗凡铁,甚至很难说是实体兵器。弓箭命中
人体后,马上化作飞灰消失,但尸毒却进入人体,见血封喉,刹那夺命;炮弹击
中敌人船舰,马上就还原回千百怨魂而散,但在纷飞散开的一瞬间,那股冲击力
量却把船身腐蚀出一个大洞,甚至是好几个。

  「可恶,又是这艘鬼东西!」

  随着幽灵船出现,邪莲的力量大增,反过来压得凤凰血焰飘摇欲灭,过去吃
过苦头的羽虹不愿硬拼,唯有转头撤退,守护在舰队左右,与他们一同回航。

  我站在岸边,看着幽灵船在一轮攻击后,并没有朝港口这边追击过来,反而
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心里觉得有些疑惑,因为以幽灵船的强大,为何不一早就
拿出来使用?又为何不进行追击?这点实在是说不过去。

  正在思索,突然眼前绿光一闪,某样东西飘坠下来,是魔法师使用的特殊信
签,上头写着三天之后的子夜时分,在火奴鲁鲁西北角的海岸边见面,末尾没有
署名,只是印着一个妖艳的血红唇印。

  这是邪莲对我的邀约。

              第二章风水轮转

  海边的这一战,最后以这样的形式结束,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我们
这边没有太大伤亡,损失也不至于太严重。

  虽然不太想自夸,但我想逆转胜负的关键,还是在邪莲看我的那一眼。如果
不是因为邪莲注意到我的存在,有了片刻的停顿,因而被羽虹重击得手,那么邪
莲与天海幻僧配合,优秀的魔法师、强横的武者,这个指挥组合毫无破绽,他们
可以顺利把霓虹各个击破,再率军扫荡剩余的敌军。

  所以,这一次反抗军实在是胜得很侥幸。

  但虽然死伤不多,却不代表没有影响。中了箭上尸毒的官兵,多数当场倒毙,
少部分还多留一口气的,也都在回到岛上聚集在一处,活活烧死,因为如果不处
理掉他们,这些身体健壮、能抵抗尸毒的患者,就会被尸毒渐渐侵入脑部,变成
择人而噬的活尸,让情形更是不可收拾,所以只好在他们尚未尸化之前,先行烧
成灰烬。

  只不过,看着本来还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侪,在哀嚎中活生生被烧死,目睹这
幕景象的人们,心里自然很不好过,尤其是当他们把这当作自己未来的命运时,
那些本来勇于赴战的士兵,就依靠着身旁的人,一起脸如土色地颤抖着。

  我想五百年之前,这些士兵的祖先们,正面对幽灵船肆虐的火奴鲁鲁岛民们,
一定也是用同样的表情,对着焚烧活尸的焦臭与惨嚎,心中恐惧不已。

  前后两次,我都亲眼目睹幽灵船的出现,尤其是这一次,邪莲直接由身后的
虚空召唤出幽灵船,那种恐怖声势与森寒气氛,委实非同小可,就算伊斯塔首都
的活尸骑兵群起冲锋,大概也不过如此。但连续看了两次,我有些困惑,好像有
某些关节透露着诡异,但偏生一时间参不透那个奥秘。

  (问题是在幽灵船的追击动作吧,虽然说出现是为了断后,但以那时候的情
形,幽灵船没理由不追击的。就算黑龙会想要玩什么心理战,不战屈人之兵吧,
但只要幽灵船简单追击败军,再多杀一些人,恐怖效果只会更好,为什么他们这
次不这么做?唔……好像不只这一次……

  我突然想到,过去听反抗军士兵谈起遭遇幽灵船的战斗,次数虽然不少,但
每次似乎都是点到为止,幽灵船实际造成的死伤,还远不及死在邪莲与黑龙会舰
队攻击下的数目。

  这个不合理的情形,是否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觉得事有蹊跷,但又参不透里头的奥秘,只得暂时作罢,留待有更多线索
时再来思考。

  虽然自认为是反抗军的一员,但说句老实话,整个火奴鲁鲁岛上的军人死个
精光,对我也无关痛痒,真正让我担心的人,还是羽霓、羽虹两姐妹,偏生她们
两个这次战斗后都发生了危机。

  羽霓听说一直没有清醒,所以战后始终不曾露面。造成这情形的理由,邪莲
的迷药或许是理由,但以羽霓的个性,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就算清醒了也会找理
由不见人。

  羽虹的情形只怕也不乐观。她与邪莲激战一场,尤其是最后全力施为,催发
凤凰血焰,对身体的负担极大,照理说早该觅地 火散热,但我在那座岩窟中等
待良久,却始终不曾见她到来,又听说她为了照顾姐姐的病情,难以分身,顿时
心里有数,猜到她必定是倔脾气发作,强行在房里忍着焚血之苦。

  为何倔脾气发作?那当然是因为岛上军民的异样眼光了,这群酒囊饭袋打仗
的本事不行,见了幽灵船溜得比谁都快,但是事后谈论起敌方妖妇如何狎玩羽霓,
又如何游斗羽虹,种种香艳热辣的情景,就像他们亲自动手一样。

  邪莲其实已经把整件事说了七八成。匆匆由岩窟中赶去作战的羽虹,亵裤里
肯定沾着满溢的香蜜淫汁;连续多日饮下我莹晶玉的羽霓,小嘴里自然是浓浓的
精液气味。这两个秘密被邪莲当众说出,虽然还没有人识破我的机关,但是听闻
这些话的人们,看待霓虹姐妹的目光自然有所改变。

  「听说了吗?并蒂霓虹的那个短发妹妹,每天都躲起来自慰呢!真是变态啊,
宁愿自己搞,也不要男人,难怪每次作战回来都不见人影,一定是偷偷躲起来自
慰去了。」

  「还是那个姐姐正常些,你们听到那个吸血妖女的话了吧?出阵之前,居然
还在与男人搞七捻三,弄得满嘴精液味道,洗都不洗就上阵了,真是一个好色的
猛女啊。」

  「看不出来,两姐妹长得那么清纯,骨子里却这么淫荡。一对姐妹婊子,哪
有资格与我们的李元帅齐名?想到还要与她们一起作战,真是丢脸到家,说出去
都难过啊。」

  这样的讨论,从那天战后就开始在岛上四处蔓延,比疾病传播的速度更快。

  我的变态老爸曾说过,天下男人本下贱,三五个雄性动物聚在一起聊女人,
绝对没有什么好话,像我以前在萨拉带兵,闲来无事还不是常常讨论冷翎兰的绯
闻?

  不是猜测她性变态,就是猜她同性恋,与身旁的女幕僚有染。

  不见得怀抱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对于可望不可及的女人占点口头便宜,聊以
过瘾,至于会否对当事人造成什么伤害,这点就不在我们的考量之内了。而邪莲
这一手非常毒辣,相信在这之后,岛上的总战力会进一步被削减,士兵们的士气
也到了瓦解边缘。

  如果只是单纯的赛马,还可以在前头挂一个胡萝卜,驱使马儿快跑;但人类
的作战可不是这样。当士兵们看着冲在最前头的女上司,脑里想的不是作战,而
是那摇曳生姿的圆翘美臀,干起来是何等美妙滋味时,这种士兵还能打胜仗,就
真的是有鬼了。

  (这招确实毒辣,换作我是指挥官,也一定采取这种策略,比杀敌更有效,
但是……他妈的,怎么这一招被邪莲给学去了?这真是自己打自己,卑鄙还卑鄙
了。

  撇开旁人不谈,这场战斗让我确认了很多东西。首先是邪莲,她投身黑龙会
一事,似乎有点古怪,本来我猜测她可能未必神智清醒,不过,她既然发出纸条
邀约,应该是还认得我,与我最早的猜测不符合,看来只有三天后碰一次面,才
能了解详情了。

  火奴鲁鲁岛的西北角,我已经去看过环境,那里是断崖峭壁,普通人难以攀
登,但是对有翅膀的邪莲却不是难事,她很轻易就能飞上来,只不过那里距离饭
堂的距离有点近,我要小心一点,别让阿雪或四大金刚他们闯来破坏,制造不必
要的麻烦。

  不过,距离邪莲的邀约时间还有三天,这三天里头如果我无所事事,那就太
浪费了。事实上,在那场战斗结束后,我也已经想好了策略,逐一击破目标,不
怕羽霓羽虹的翅膀飞到天上,也绝对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首先要处理掉的是羽虹。虽然已经被我得手数次,肉体上的吸引力没有羽霓
那么强烈,但她的死倔脾气却让我担忧,如果继续任由她躲避旁人眼光,闷在房
里强忍焚血之苦,弄不好真的会气血沸腾,焚体而亡,香消玉殒,到时候我苦心
调教的小美人儿变成一团木炭,我要找什么东西去干?

  所以,一个单纯的变态色情狂好当,但如果打着长期占有的主意,那可真是
一件累人的工作。

  (可是……如果这死妞儿硬是不出来,我该怎么办呢?

  我没本事强行抓人,所以在这时候,有特殊工作的好处就浮现上来了,饭堂
的饮食由我经手,从源头开始下药,哪怕羽虹不乖乖中计?

  话虽如此,霓虹也算是专业缉捕人员,对普通的迷药、春药有研究,我不能
随便拿些简单货色,容易被她们识破。幸好,配不良药品是我强项,伺候这两个
发正义春的羽毛姑娘,保证每次都有让她们惊喜的新花样。

  「……前置咒语省略,淫虫,出来!」

  随意召唤出几条淫虫,我用手套抓着扔进石钵里,杵捣成泥,再把这些汁液
抹入餐盘底部,慢慢混入料理当中。这样的下药法,只要每次不超过三条,淫术
魔法书的记载保证无色无味,极难察觉,除非对方恰好也是此道高手。

  趁着这顿料理送去,我贿赂送饭的小兵,探听羽虹的用餐情形,发现她把米
饭菜肴全数退回,却把我下药最重的热汤给喝个干净,心里不禁阴险地狞笑,以
她全身有如火焚、水分迅速消耗的口渴状态,将这碗发情淫汤喝干净后,那股欲
火哪里还忍得住,今晚肯定有我享受的了。

  傍晚时分,本来应该是饭堂工作最忙碌的时候,不过我却找藉口开溜,把工
作扔回给阿雪与四大金刚,自己跑到海边的那处岩窟,偷偷躲藏。

  用以迷神乱性的烟雾,我已经准备完毕,就只等待羽虹的出现,而她果然没
有让我失望,就在我进入岩窟等待的一刻钟后,一道璀璨火影如飙风似的冲了进
来,将黑暗洞窟照得一片明亮。

  进入岩窟后,羽虹谨慎地往周围看看,确认周围没有人躲藏之后,这才松懈
了表情,开始宽衣解带,让她那具白皙无瑕的少女胴体,裸裎在黑暗的洞穴中,
成了一幅对比明显的美丽图案。

  看起来仍是那么美丽,躲在岩缝中的我悄悄点燃薰烟,让那特殊气体开始在
洞窟中蔓延。一如往常,羽虹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平躺在习惯的位置上,任着冰
凉的海水轻拂过肌肤,一双细致的手掌分别按抚胸前、轻探胯间,没过多久,阵
阵令人销魂的呻吟声,就在岩窟中缓缓传透出来。

  (太乖了,这么容易就自己送上门来,我如果不吃,就太对不起你这小淫妇
了。

  我心中窃笑,悄然从藏身的岩缝出来,放下了薰香,确认淫欲结界已经在运
作,便放心地走向羽虹,预备像过去几天一样,在她的纤细躯体上恣意发 ,同
时帮她 散掉体内的焚血高温。

  「啊……好舒服……好快活,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啊!我……」

  羽虹娇媚的呻吟,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发情的小猫咪,让人心痒难耐,我快步
跑到她身旁,愕然发现她虽然全身赤裸,一丝不挂,但却在颈项上戴了一条链子,
金光闪闪,甚是好看,只不过……之前我从没看她戴过这条项链……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这个反常的情形让我感到一丝警兆,因而还退了两步,
下意识地拉开安全距离。

  人多小心一点,果然不是坏事,当我往后跨出一步,本来躺在地上的羽虹突
然睁开眼睛,单从那没有一丝情欲的清醒眼神,我就知道她现在是绝对的神智正
常,没有被我的薰香给影响。

  (太过大意了,再怎么说,心灯居士是她师父,就算有些防身神器,那也很
说得过去。那个项链一定有问题,这次反被她逮个正着了!

  脑里冒出了这个念头,我第一时间往后退去,但纯以武功来论,羽虹的身手
远胜于我,只见眼前水波迸散,闪烁红光一下子灿烂映照眼前,在我能做任何抵
抗之前,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将我身不由己地往后推去,重重撞在后头的岩壁。

  之前曾在羽虹意识中发生的战斗,如今实际上演,她这一推的力道好大,我
的身体在岩壁上一撞,差点当场就呕出血来,想要呼吸喘息,却又给羽虹的右手
掐住,喉咙像是被火烫的铁箍勒着,疼得直流眼泪,哪里还喘得过气来。

  「禽兽!果然是你这狗贼!」

  距离太近,纵使我想闪避,也不得不正视羽虹的眼神,只见她双目赤红,恶
狠狠地瞪着我,恨不得马上将我千刀万剐。从这眼神来看,她已经弄懂了这几日
莫名绮梦的由来,识破我就躲在一旁弄鬼的事实,只不过……到底是哪里露出破
绽的呢?

  是了,问题出在邪莲身上。在战场上,邪莲认出了我,因而有了古怪的停顿
动作,羽虹把握到这一点,顺利击伤邪莲,以羽族人远较寻常人类为强的锐利眼
力,居高临下,顺着邪莲的目光发现我,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我那时候全部
精神都在邪莲身上,竟然没发现这么要命的破绽,真是该死。

  「卑鄙小人,你不是有很多阴损技俩吗?为什么不用了?快点使出来啊!无
耻淫徒!」

  不愧是职业的捕快,羽虹一连串话骂下来,有些属于方言的脏话,她还说得
满精彩的,只不过她再骂下去,就会扯到我对她做过的事,越说越是自取其辱,
结果火气更大。

  (唔……光是骂人应该不够,接下来就该是要动手了吧。

  一如我所料,羽虹用一些了无新意的话,痛斥我一阵子后,跟着便扬起手来,
狂风暴雨般地连打我十几下耳光,出手毫不留情,我很快就尝到自己嘴角破裂的
鲜血滋味。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被头散发,脸颊肿起,肯定非常狼狈,但如果在这时
候示弱,那结果肯定会更糟糕,所以勉力抬起头,故意瞥向羽虹胸前那对激烈起
伏的雪白鸽乳,露出垂涎的眼神。

  「嘿……很过瘾啊,好久没有尝到这种滋味了,比……比干羽二捕头的小屁
屁还要过瘾啊。」

  「无耻!无耻!」

  「为什么你来来去去总是这几句?没有别的话可说?其实我还该多谢你…
…为了活逮我,你连衣服也不穿,摆下这么香艳的陷阱,堂堂羽二捕头光屁股拿
贼,这件风流韵事传了出去,我纵死也瞑目啊,哈哈哈!」

  得意的狞笑,让羽虹又踢了我两脚。被我点醒后,她注意到自己仍赤身裸体
的事实,气得发红的俏脸上,又泛起羞耻的红晕,充满生气的美感相当动人,我
看出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似乎想先穿上衣服,再来处置我,但最后却仍是决
定死死地掐住我,不让我有可趁之机。

  「对啦对啦,就是这个样子,怕什么羞呢?你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没被我看
过摸过?都已经搞过那么多次了,还怕什么羞呢?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干干净净
的处女吗?嘿,我记得你只要一裸露就会兴奋,现在该不会是故意露屁股给我看
吧?」

  在不该笑的时候笑,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过羽虹似乎没有打算对我下
杀手,反而眼神恨恨地朝我下半身望去,一股森冷寒意让我心中狂叫不妙。

  「……被你玷污过后,我想了很久。在南蛮的时候,我与你有过约定,只要
你能救助羽族同胞,我就任你摆布,你已经完成了承诺,所以我不会杀你,但为
了不让其他的无辜女性受害,我要让你再也不能做恶。」

  「不……不要开这种玩笑吧,羽虹妹妹,大家不过是偶尔干一干,增进感情,
你何必那么认真呢?别的不说,你起码也要想一想,它曾经给了你那么多快乐,
你怎么能一下床就翻脸不认人呢?」

  「住口!」

  羽虹举起手臂,运起兽王拳劲,五指变得细长锐利,恍若刀刃,被这一下切
割过去,保证是根草不留,痛不欲生;感受到那股杀气,我昂扬的胯间立刻委靡
不振。

  「你这头禽兽,今天你就好好用身体记住,曾经被你凌辱过的女人,她们身
心承受过怎样的痛楚!你所得到的报应,还不及她们的百分之一!」

  「……好、好可怕,我知道错了,下次……下次……下次你记得动手快一点。」

  一句话说完,羽虹就乖乖地倒了下去,在她仰身栽倒的时候,眼睛里还闪着
不能置信的错愕,显是一点都不明白,为何突然间自己四肢无力,腹痛如绞,软
软地栽倒。

  像羽虹这样的武者,只要运功镇痛,就算被人砍上几刀,也可以强忍下去,
但她这次一倒下,没过多久就捧着雪白的小腹,发出痛楚的呻吟,浑身冷汗涔涔,
片刻之后,就算咬紧牙关也克制不住那股剧痛,开始在地上翻滚,凄声惨叫。

  「臭婊子,刚才打我打得很过瘾是吗?现在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痛。」

  我摸摸脸上的肿胀瘀伤,着实疼痛,忍不住怒瞪了羽虹两眼;躺在地上捧腹
哀嚎的她,也同样朝我看来,怎样都猜不到自己为何会这样。

  刚才我被羽虹抓住,狠狠挨了一顿痛揍,虽然说是狼狈不堪,但自己却也在
暗中默念咒文,预备使用淫术魔法。

  照黄晶石里的记载,这个咒文由于是紧急时使用,所以应该是稍一念动,马
上就发挥效果,但我第一次使用,手忙脚乱,大有误谬,幸好羽虹被我一堆废话
分散精神、浪费时间,不然如果她一上来立下杀手,我此刻已经没命了。

  造成这现象的理由,是羽虹背后逐渐清晰的那一抹鲜艳红影,凰血牝蜂,我
植入她体内的地狱淫神。羽虹背后没有长眼睛,与我说话的时候,根本看不到自
己背上的凰血牝蜂逐渐浮现,开始压制宿主的行动。

  地狱淫神,本就是用来俘虏与奴役女性高手的淫术,为了防备女性高手抵抗,
又怎会没有反制手段?我以魔力近距离操控牝蜂,除了麻痹羽虹的四肢活动外,
还能在她植入地狱淫神的子宫内,造成撕裂般的剧痛,什么神功都压不下来。

  「蠢女人,给你脸你不要脸,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我在羽虹身旁蹲坐下,一手按在她的俏臀上抚摸着,清楚感觉到那发自肉体
深处的颤抖与痉挛;羽虹应该是想要反抗与逃开的,但是太过强烈的剧痛,却令
她只能抽搐着肢体,近乎两眼翻白地呻吟着。

  「在南蛮教了你那么多次,还是学不会这一点。无所谓,你继续反抗,我很
乐意多给你一点教训的。」

  嫌惨叫声音太过刺耳,我减弱了地狱淫神的压制,停止了羽虹子宫内的剧痛,
只是持续让她浑身乏力,难以挣扎。

  子宫的剧痛一解除,另一个意料之外的效果发生。羽虹本就是为了 散欲火
才来到岩窟,虽然她将计就计,找出了我的存在,但体内亢奋的欲火并没有消失,
反而因为延迟处理,烧得更加炽烈,子宫内的剧痛一停,炽烈欲潮加倍涌来,我
很讶异地发现,她大腿内侧已经沾着一片湿黏淫液。

  心里明明恨得咬牙切齿,肉体却争着向敌人献媚,羽虹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确实很让人玩味。

  我一面发笑,一面却开始摆布羽虹无力挣扎的肉体,在整个过程中,她看着
我的目光,凶狠得像是要喷出火来,但是这股狠劲却不持久,这几天的梦中斗争,
早就已经把她的坚持给击垮,即使她由梦幻回到现实,也再提不起那股抗争的毅
力,当我轻夹住她粉嫩的乳蕾,用食、拇指来回搓揉,羽虹很快就克制不住,细
细呻吟出来。

  让羽虹的身体仰靠在我身上,双腿大张,浑圆的屁股、诱人的花瓣,都不加
掩饰地裸露出来;我左手捏住羽虹的圆翘屁股,大力搓揉捏弄,右手伸到她胯下
玉户,将湿漉漉黏稠的蜜液,在她的股沟间来回搓摸。

  眼神一下朦胧、一下清醒,羽虹勉强抬起手来,一记肘顶撞向我,但我早有
防备,一手格开,拼着被她多打几下,双臂环抱,紧紧把她箍着压回怀里,在她
汗泪纵横的俏脸上乱吻。

  「放开我,放开我……」

  羽虹一边扭着螓首闪避,口中尖声悲叫,只是实在太过微弱,根本没有效果,
而我握住肉杵,搓弄几下,趁着羽虹惊惶失措的时候,悄悄扳开她的臀肉,将尖
端阳抵着臀沟上下滑动,羽虹才发觉异样。

  「你……你在作什么?那里是……」

  「那里是你全身唯一一个没有被我射过的地方,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我窃笑着将肉杵抵上稚嫩的菊门,羽虹终于反应过来,用尽身体所剩下的每
一丝力气去挣扎,但却只把白嫩的小屁股,在我肉杵前端的菇头上,摩擦得快要
出火来。

  「不、不要在那里,那里脏,求求……」

  羽虹难得向我求饶低头,照理说我怎样都该给她一点面子,无奈我和她一样,
肉体都不听理智使唤,当下伸指分开她浑圆鲜红的菊轮,将粘满淫液的肉杵缓缓
挤入。

  「痛!好痛……别插了……我……啊!」

  在羽虹的痛呼声中,我一寸寸向内进入;才一进菊门,肉杵就感觉被层层柔
软温暖的软肉团团裹住。初次被使用肛菊的紧榨感,比起插在玉户的感觉还要强
烈,尤其是异物进入,引起羽虹括约肌反应性收缩,肛菊口好像是一道铁环,紧
紧箍住肉杵,内部肠壁还一阵阵收缩挤压,十分舒服。

  「进去棉,小羽虹,现在你全身再也没有一个地方,我没进去过了。」

  在少女的哀求声中,我缓缓移动下身,在羽虹菊门里面缓缓研磨,右手箍住
羽虹平坦柔滑的小腹,左手食、中二指,伸入她蜜汁泛滥的花房里,用力扣挖。
不一会儿,羽虹啜泣的声音转大,但花房深处却不断溢出淫蜜,往后流淌到肉体
连接处,配合我的抽插,湿润起来。

  「啧啧,你还真是一个小淫女耶,第一次被男人干屁股,就可以浪成这样,
就算是阿雪都比你不上,好,让我来玩玩看,试试你的屁眼有什么能耐。」

  菊洞渐渐适应了肉杵,娇嫩的直肠也分泌出一种油质黏液,令我的抽插渐入
佳境。

  心力交瘁,羽虹的理智连同羞耻心,都被甜美肉欲渐渐融化,炽热的眼神笼
罩一层氤氲雾气,在我的变态奸淫下,居然也能引发春情,口中喃喃呜咽,浑圆
挺翘的香臀,不顾菊洞内直肠火辣辣的难受,左右扭动起来,脑袋左右摇摆,头
发随着动作飘荡在空中,呼吸急促,娇喘不停。

  「……屁股好热,好烫喔……快、快要烧起来了……好痛……啊……插我的
屁股……」

  我欣赏羽虹春情勃发的娇态,索性不再克制,腰腹用力,在羽虹菊轮里狂肆
奸淫,胯下耻骨撞得她雪白臀肉乱颤。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疯狂时光,我想到羽虹的屁股还是初经人事,不能太过
肆虐,大力抽动两下后,把滚烫种子凶猛发射在菊洞深处的直肠内。

  我喘息着,从少女菊洞内拔出尚未疲软的肉杵,喘气笑道:「呼!太舒服了
……太过瘾了,你这个又骚又爱假装的小荡妇,连屁眼都那么淫乱,真是败给你
了。」

  随着肉杵拔出,一股乳白的浓稠精汁,从羽虹双腿大张的屁股中间缓缓溢出。

  我把手指伸到菊轮口,将屁眼流出的精汁,匀称涂抹在少女肉臀四周,通过
仔细的观察,确信没看见稚嫩菊轮上出现血渍,显然受伤不重,这才偷偷松了一
口气。

              第三章巨鲨之刀

  狂风暴雨的摧残结束,我趾高气扬地站着,俯看着裸趴在地上的羽虹,看着
她无力分张的修长双腿、看着她满是淤青的雪白肉臀,还有臀缝间那个不住吞吐
呼吸的稚嫩菊轮,缓慢吐出白浊浆液的景象,感觉非常满意。

  能够彻底征服一个女人的身心,特别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那种感觉实在非
常之好,只可惜我还不至于自我陶醉到那种地步。要是我蠢到相信羽虹能够被这
种奸淫折服,那我在走出这个岩窟之前,身体就会被烧成焦炭。

  羽虹的个性很倔,弱点也不少,要她短时间屈服,那并不为难,但要把她真
正折服,那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作到。不过,我本身相当享受这种驯悍的感觉,
羽虹是否屈服于我,早已经不是重点,她的反抗、我的欺压,本身就是一个非常
令我亢奋的过程。

  (唔,如果心灯居士知道我这样对付他的宝贝徒弟,不知道会……

  仔细想想,心灯居士其实对我不坏,在萨拉城中也算对我颇为照顾,这样子
搞他的女徒弟,将来拆穿了实在很不好看。无奈我们认识的顺序错了一步,否则
我看在他的份上,说不定就会不动霓虹姐妹,现在……既然已经动了,见面反正
是不好看,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干完了妹妹,我连姐姐也一起干掉。

  基本的一点放话与呛声,是绝对必要,所以我摆出高架子,告诉羽虹说,她
被我的邪术所控,淫神入体,一辈子都别想摆脱,不管怎么挣扎,最后都一定是
没用,要她死心,因为这就是她注定的命运,说完后大声狞笑,还踢了她两脚。

  故意说着这些话的我,并不是个变态……好吧,我认错,我是个变态……但
是用这种口气说话,是为了持续给羽虹阴影与压力,让她趋向光明的心持续扭曲,
最终改变成我要的形状。

  这几天的梦境、今天的打击,我撒在她心田深处的种子,应该渐渐发芽了。

  我希望她的潜意识里产生一种观念,就是不管她怎样提升、怎样突破,最后
都无法抗衡我,我是她永不能打倒的对象。当这个形象深植于心里,折服工作就
完成了。

  要把这荒唐思想植入人心,并不容易,不过再苦的药,只要有适当的甜味作
辅,一样能让人乖乖吃下去,而这个洗脑的技巧,就是一个法雷尔家秘传的魔法
字眼「命运」当人们连续遇到过大的痛苦,常常会以「命中注定」这字眼去自我
安慰,进而愈合心理伤口,然后……也就安于现状,停止进步。命运,这名词虽
然虚无飘邈,却与「还有明天」一词,并列为对人类理性杀伤力最大的两大精神
麻药,回顾法雷尔家历代祖先,几乎每一代都很擅长为人们施打,尤其是伺候美
丽女性。

  可笑的是,优秀的毒枭自己通常不吸毒,所以变态老爸在我小时候就认真告
诫,不管遇到什么事,绝对不能拿命运来当藉口,人绝不能向命运屈服。

  「……尤其儿子你要记好,当一个人拥有足够力量……他就会强。当某个转
戾点来临,他就可以凭靠自己的力量与智慧,把天意、运数给超脱,把自己的既
定命运推翻……与改变。」

  变态老爸难得这么认真,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光明的人生导向,只不过
是贩毒的告诫后代,别自己偷吃货物而已。

  羽虹大概没有一个贩毒的老爸,事实上,鬼才知道她老爸是什么人,所以当
我狞笑着说完那些话,四肢酸软无力的她,还凶猛地试图用嘴咬我,但被我轻敲
一下手指,就捧着肚子,哭号着打滚跌开。

  作戏作足全套,为了戏剧效果,我本想用脚踩着她的头,狂妄地说几句话,
反正她之前打我十几下耳光,脸都肿了,现在给她一点苦头,也算扯平。不过,
脚刚刚提起来,看到羽虹泪眼通红、金发散乱的样子,终究是踩不下去。

  我离开洞窟时,回头顾盼,羽虹已经坐了起来,只是软弱的手脚还没法撑住
身体站立,一只手仍捂着小腹,又弯下腰,显然迅速消退的疼痛,仍然有着可观
的威力,而她白皙裸背上,那只几乎要离背飞起的凰血牝蜂,艳红得快要滴下血
来。

  这实在是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幕……

  离开了岩窟,我朝着饭堂的方向回去,正在想该如何解释我肿成猪头的丑脸,
突然路上撞到几个熟识的海民,他们面色慌张地跑向饭堂。

  我看他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拦住一问,结果他们是说村子里头发生了事情,
请几位当家过去救命。

  抬头看看,远处喧闹声起,显然有人已经把话传到,饭堂那边一道烟尘狂风
似的朝这边飙来,四大金刚一听见村子需要帮手,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刀、叉、
棍、棒,一个个奔走如风,抢着出来。

  我与他们路上相逢,没看到阿雪与加藤大当家,听说是一个留守、一个出海
捕鱼。我索性也不急着回去,和他们一起看热闹去,结果跑了一阵,来到饭堂附
近的一处村落,那里正发生纠纷,村民们群起哗噪,与反抗军的士兵对峙,但手
上连兵器也没有的他们,明显落在下风。

  民与兵斗,从来没有好下场的,不过当四个怒眉腾腾的巨汉,降龙伏虎般地
一下子闯过来,情形马上便告不同,那十几名士兵看着眼前四大金刚的凶狠模样,
全都吓得往后退去,变得色厉内荏,而我们趁机询问,才知道是这群士兵喝醉了
酒,半夜偷入民宅,抢了村民饲养的鸡,烧烤来吃,双方因此发生冲突。

  我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小事,本来打算看热闹的心,顿时觉得没趣。

  就我这个军旅出身的人来看,军队徵用民间物资,是常有的事情,当兵的如
果不吃老百姓的,那又要吃谁的呢?这不过是徵用几只鸡而已,既没有抢别人的
米缸,也没有把别人用以插秧的米种徵收,更没有把别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
徵用,干完之后连同拆下的门板一起扔回,目前这个样子,已经是非常品行优良,
我甚至觉得东海这地方的居民大惊小怪,非常无聊。

  当然,如果是打着旗号「为乡为民,替天行道」的反抗义军,干出这种事,
确实有些颜面无光。但世间事不可能只有好的一面,反抗军的士兵也是人,整天
和黑龙会作战,只能吃我们供应的那些单调伙食,是人都会厌的,跑来吃几只鸡,
用不着搞出这么大骚动啊,如果不是这些人整天拼命作战,让黑龙会的人上来,
那就不是少几只鸡,而是鸡犬不留了。

  对局势最好的处理,当然是大家「相忍为国」各自退一步,可是情形却与我
所期望的朝反方向发展。似乎是因为察觉到这边的骚动,军营那边一堆士兵跑出
来,浩浩荡荡几百人,持刀拿枪,一下子就赶到这边,还抢先把我们给包围住,
百多根火把在外头摇晃,满满的仇视恶意,感觉就像身在战场。

  饭堂与反抗军发生冲突,这并不是第一次,上一次四大金刚联手,把那些酒
囊饭袋打得东倒西歪,全靠霓虹赶来,才撑住了反抗军的场面,现在羽霓还「伤
重未醒」羽虹……多半还捂着小腹忍痛,能够过来帮手就有鬼了。

  唔,或许我不该太早下结论。

  围住我们的百多人中,大部分都是来自外地的义勇军。这些多数出身佣兵、
追迹者的义勇份子,在上次饭堂包庇逃犯时未及到场,早就梗怀于心,想找机会
讨回颜面,现在不但赶来参加包围,还把压箱底的重装武器给拿出来。

  反抗军的军费不足,士兵的武器装备简陋,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部分佣兵
来自岛外,长年在各地战场上亡命,自备的武器、防具可精良得多。这时聚众而
来,其中十来个人的手上,居然装配了爆炸杀伤力强大的魔法连弩,有一个大块
头甚至还穿戴「堡垒重甲」这种军火黑市中的高价商品,本身厚甲的抗击力优秀,
还装配许多魔法武器,一旦启动,简直就是一座会移动的小型碉堡,端的是厉害
不过。

  这些杀伤力强横的武装一亮出来,就连四大金刚都变了脸色。年纪最长的十
藏,眨着他的炯炯独目;年纪最轻的万藏,紧握着拳头,难掩心中的不安。

  猛虎难敌猴群,他们四个人武功虽强,但能否以本身的硬功、速度,去抵抗
这些武器,仍属未知之数,尤其是当那群经验老到的佣兵,一上来就抢了包围位
置,隐约布成了方阵,随便攻击其中一点,都会招致骤雨般的还击,这就让人不
敢轻易动手。

  更何况……在这包围圈内的人,除了四大金刚,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

  更何况……在这包围圈内的人,除了那些无辜的村民,还有我。

  (他妈的,居然连罗赛塔的重装龟壳都亮出来了,这下子可硬拼不过,老子
血肉之躯,非得选边站不可了……

  战场上生死一瞬,为了紧急时候救命,隐藏一点实力或装备,这点无可厚非,
只是……先前对付黑龙会的时候,把这些厉害兵器隐藏不用,现在却拿来镇压老
百姓,掠夺补给品,这些阿兵哥真是……好他妈的义勇啊!

  正当情势紧绷,双方的对峙一触即发,突然一声巨吼撕空而来,恍若猛虎咆
哮,震得所有人耳里嗡嗡作响。

  「你们在干什么!」

  自从成为饭堂的一份子,被十藏士官长的挥打斥骂给训练,我的耳朵应该是
很能适应噪音才对,但是被这声大老远传来的啸声一冲,我赫然觉得天旋地转,
站立不稳,晕眩的脑中不由得一惊,知道这是被高手以精纯内家真气冲击的结果,
抬眼一看,一个昂藏背影不知何时已挡在我们面前。

  从后头看着这个背影,我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感到全然陌生。

  眼熟,并不值得奇怪,因为我已经与这个男人相处有些时日;陌生,却是因
为我从没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这种气势,更没想过会有朝一日,会看到这背影如
渊停岳峙般傲立在我眼前,气势强得直扫千军万马。

  这其实没什么好奇怪,以身形而论,他本就比四大金刚更高大,就连十藏的
魁梧身躯都有所不及,只是此刻他不再驼背,不再缩着手脚,当他以昂首姿态一
步跨出,那种不同于平凡人的耀眼神采与超凡魅力,就自然在他身上出现。

  「这里是怎么回事?加入军伍的时候,军规应该写得很清楚,要吃饭就到饭
堂来,提供食物是我们厨师的责任,不关老百姓的事!」

  加藤鹰肩上扛着一条鲨鱼,足足有三公尺长,不下数百斤重,看来就是他刚
才出海的收获。他单肩扛着这尾巨鲨,行若无事,而问话的语气虽然平淡,却隐
敛着怒气。

  如果不是刻意漠视,人们应该很轻易就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可惜因为他
上次当众下跪的动作,这些士兵似乎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任意欺凌的对象,不但出
言嘲笑,还要我们识相一点,下跪道歉。

  「武器,是为了保护人才存在;用武力残害没有武力之人,这种人称之为匪;
出现在军队里,就叫做兵匪。你们的枪头是不是搞错了方向?千里迢迢跑到东海
来,就只是为了把枪头对着老百姓吗?」

  加藤鹰的声音不大,可是不但远近众人都耳边作响,就连士兵们手中刀剑都
发出共振;他说话的态度并不凶恶,也没有威吓作态,但却比黑鬼士官长的挥铲
叫骂更具有慑服力,就好像一个百战将军,对着他的雄师劲旅在训示。

  很遗憾,不知道是对方太笨,抑或是他们对于实力的自满,让他们的智力降
到水准以下,那些士兵居然摆出一副嚣张姿态,说这世界强者为王,弱肉强食,
当兵的如果不吃老百姓,又要吃谁的……唔,这话好耳熟,让我有点小小的不好
意思。

  「我们离开封地,来到这鬼地方,本来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建立武勋,谁像
你们东海懦夫一看到幽灵船,就吓得抱头鼠窜,既然你们这么没种,那么与其被
黑龙会奸淫掳掠,不如由我们来……呜!」

  没有人看清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那名耀武扬威说话的军官,突然之间五官
整个凹进面门去,连一声哀嚎都发不出,凄惨地倒毙。

  这个动作只是导火线,在场的佣兵群也许没有足够眼光,但是长年在战场上
磨练出的职业反应,仍是在水准之上,当他们一发现情形有异状,在大脑意识到
发生什么事之前,身体就采取了自动反应,往后拉开安全距离,并且朝着包围圈
内发射魔法箭矢。

  「咻!咻!咻!」

  十多道炫目彩光,在不甚密集的破空声中连接而来。这些魔法箭矢并不是靠
着高速连射来达到杀伤力,而是以射击途中与命中后的强烈爆炸来摧毁目标;每
一枚箭矢,都有把爆炸点方圆数尺摧毁殆尽的威力,照理说,包围圈内的村民与
我,应该立即置身于致命爆破与高温火焰中。

  但这理应出现的情形,却没有发生。所有的魔法箭矢,在爆炸之前就「嗤」
的一声,熄灭消失,炫目光彩彷佛被某种看不见的黑暗所吞噬,尽数归化虚无,
包围圈中的我们,就只看见一道道五彩光芒射来,却隔着老远就离奇消失,蔚为
奇观。

  在平凡人的眼中,这些是奇迹;在我眼中也是,因为我与身边的人们一样,
只能看,却看不到一流高手的快捷动作,进入那个神速世界。但我的头脑却能理
解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加藤大当家正以肉眼难见的神速拔刀、出剑,抢先一步拦
截攻击,就如同当年李华梅在南蛮出手救我与阿雪那样。

  (唔,这个出手的模式,与她当年如出一辙,这样的话……下一着就是转守
为攻,雷霆一击了。

  彷佛与我的猜测相证实,当敌方阵营中最强的活动堡垒,开始朝这边发射重
火力兵器时,一个令人颤栗的波动,瞬间撕裂大气,彷佛某种无声的落雷轰落人
间,我们只隐约见到灰白巨影一闪,彷佛巨鲨活跃出水面,择物而噬。

  然后……

  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东西,就是那座厚重坚固的活动堡垒,连同里头的使用
者,缓缓、缓缓地从中裂成两半……

  惊呼声与逃窜的混乱脚步声同时响起,那种活动堡垒型的重装甲,就算用魔
法弩箭乱轰,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摧毁,是军火市场中的高档货。要一击将之
斩成两段,所需要的力量有多强啊?

  冷翎兰的霸海豪刀绝对做不到,羽虹的兽王拳也不行,恐怕只有莱恩·巴菲
特的碎梦刀方有这等威力,换言之……

  不过,我本身的惊讶,并不是为了加藤鹰的力量级数,而是因为我看到了那
具被劈成两半的尸骸,连同断裂的重装甲,一半彷佛被千刀万砍,缓缓浮现许多
刀痕,而后破裂;另一半却好像被某种极强力量给搓揉,由内部开始扭曲变形。

  极刚与极柔的力量,在一击之内作到,黄土大地之上,只有一种神功会出现
这种特性。

  与法雷尔家玄武真功齐名……上天下地至尊功的地霸气诀!

  东海黄金龙族的不传武学!

  这次的兵粮事件,造成了一阵骚动。向老百姓调徵军粮这种事情,在大地各
国都是很普通的家常便饭,被「调徵」的人们多半是敢怒不敢言,很难得会像这
样踢到铁板。

  如果照往例,发生了这种事情,其他的士兵与当地军部,都会跟着为死去士
兵出头,不是为了什么义理,而是如果让人们学会反抗,那以后如何调集物资?

  如何取乐?

  但这次不一样。面对一个一刀就摧毁活动堡垒的高手,敢与他正面硬干的,
一定是名了不起的勇者,所以士兵们选择沉默,只不过人人都感到奇怪,为何军
部方面也选择低调,除了简单叱喝当晚有份参与的士兵外,就没有别的动作。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刀所露出的讯息,我会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本地军部是
被加藤鹰的强横武功所慑,但我从那一刀之中,认出了地霸气诀的独有效果,显
然加藤鹰与李华梅有所关联,再加上听闻过他曾是反抗军重将的消息,我肯定本
地军部早就知道有这名高手存在,甚至老一辈的士兵与百姓也都知道,所以每次
发生冲突的,都是新来的外地人。

  问题仍然存在,没有被解决,我尝试在饭堂里头进行一些了解,不过这却变
成了敏感话题,才一出口,就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尤其是十藏那个黑鬼,凌
厉眼神像是一把利刃,笔直射了过来。

  「梅兄弟,这是我刚刚煮的鱼汤,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化解尴尬气氛的是加藤鹰,他端来的七宝鱼汤,是利用烹割鲜鱼的剩余材料,
杂碎作成的,但一送入口,就知道这碗鱼汤很不含糊。

  鱼肝、鱼鳍、鱼卵、鱼腮、鱼胃、鱼皮,还有零碎的鱼肉,七种不同的材料,
或烤、或烫、或涮、或煮,每一样材料的做法不同,起锅的时间也不同,不但处
理起来极考验手工,更是一道很花时间的功夫菜,七宝集于一碗,温莹清澈的白
汤,散着浓郁的清香,暖暖入口,化作让人舒畅的热流,齿颊留香,整尾鲜鱼身
上的精华全在里头了。

  「大当家作菜的本事,真是举世无双啊。」

  这句马屁倒不是白拍,早在我知道加藤鹰身怀强横武技之前,就已经对他炉
火纯青的厨艺大为倾倒,听说四大金刚都是半路出家,所有的厨艺都是大当家传
授,所以才对他这么崇敬。这个传闻我相信,只不过我现在认为,四大金刚向加
藤鹰学的不只是煮菜功夫,恐怕连武功都是受他点拨。

  徵收军用物资的那件事,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加藤鹰心中的一道门。那件
事发生的隔天,他就回复了平时的举止,还是笑得那么憨厚纯良,用他的大手烧
出一道道好菜,可是那种畏畏缩缩的神色少了,相反地,他一个人削东西沉思的
时间就多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感到沉思时候的他,身上有一股难以亲近
的气息,一如他现在端汤给我时候的表情。

  「梅兄弟,每个地方都有它的文化与禁忌,这些东西未必很好懂,不过当有
一天你能够入境化俗,成为当地的一份子,那时候你就会懂了。」

  温厚的笑容里头,含着拒人千里的客气,加藤鹰手臂上的「特」字龙纹赤章,
在我眼中是那么地闪耀,却又那么地格格不入。

  没有能够入境化俗,成为他们的自己人,我当然也就无从了解,为何加藤鹰
拥有一身强横武功,却甘于退役在野,当一名没没无闻的小厨师?又为何他眼见
自己的友军节节败退,黑龙会势力日渐猖獗,却甘心置之不理?

  这些因由,我没有地方可探知,不过隔天碰到了茅延安,他兴致勃勃地向我
问起加藤鹰,想知道这号风云人物的日常生活,听我简单叙述一遍后,就感叹果
然是真人不露相。

  「有什么露不露相的?加藤鹰曾经是反抗军高干的事,还是你告诉我的,你
早就知道他会武功了,干嘛好像一副完全不晓得的样子?」

  「这点你就不懂了,我不是佩服他的武功,是佩服他过去的事迹啊。你大概
还不知道吧?这位厨师老大当年不爱江山爱美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更因此与李
老元帅反目,从反抗军中叛出,退役归隐呢。」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有意思,大叔,你说清楚一点。」

  倒不是我搜集情报的能力弱了,而是茅延安处理这边军务的文书工作,接触
到秘密宗卷、探听到陈年旧事的机会,比我多得太多,虽然我整天都待在饭堂里,
看得到加藤鹰,却还是要从茅延安口中,我才知道这位大当家的过往事迹。

  「最近我勾搭上那边一个老处女课长,酒后干过几次,那女的就把什么都说
了。这位厨师头大哥啊,当初是李老元帅……就是现在李华梅元帅的父亲,李老
元帅在挑选传人的时候,亲自将他从小兵群中选出栽培,传授武功,让他逐步累
积功勋,成为龙神族的头号猛将,连东海至宝斩龙刃都传给了他……当年啊,这
位厨师大哥英伟挺拔,是此地一等一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少女为他心醉,期盼
得到他虎目一顾呢。」

  茅延安的言语,依稀描绘出一副当年的景象。

  年少英俊的加藤鹰,武功高强,腰配斩龙刃,手握精锐兵权,在对抗黑龙会
的战争中屡建奇功,成为人人欣羡的对象;每次凯旋回航,无数热情奔放的青春
少女聚在码头边,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喝采,毫不掩饰地投以爱恋眼神。

  「不是盖的,听说厨师老兄当初也是个狠角色,每次凯旋归航,都会用敌人
的头盖骨作成酒盏,然后在下船时,从码头上带走一个少女,用那人骨酒盏痛饮
美酒,还有那名处子的宝贵初夜,庆贺他的胜利。」

  「强奸啊?」

  「喔,只有不够格的小兵才作那种事。那时候想献身给厨师老兄的人不知道
有多少,和他一起过夜的女人,还会成为同伴欣羡的对象咧。这种魅力,还有一
眼判断是否处子之身的眼力,贤侄啊,怎么他比你更像法雷尔家的子孙呢?」

  「这不是重点。」

  有魅力到这种程度,锦上自然添花,当时执掌反抗军牛耳的李老元帅,为了
表示对这名弟子的重视,甚至打算把年纪还小的女儿画眉许配给他,这么一来,
日后反抗军的大权唾手可得,可以说再没有比他更令人羡慕的少年英雄了。

  但是,就在加藤鹰的人生之路走到灿烂颠峰时,他遇到了一个女人,并且让
他深深地陷入进去。明明是个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香艳韵事的浪子,却深深沉浸在
这段美好恋情当中,不能自拔……

  「等等,那个女人该不会是黑龙会的人吧?」

  「贤侄,大叔可真是佩服你啊,你猜人不幸的时候,怎么就猜得这么神准呢?」

  「大概是因为我坏吧。」

              第四章英雄美人

  每一个伟大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同样伟大的女人。每一个英雄的人生路
途上,也一定会遇到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女人,结果可能是好,可能是坏,但
不可否认,很多英雄人物都夭折在这一关上头。

  加藤大当家很幸运,因为很多英雄终其一生,都没有能够找到真心相爱的女
人;但他也很不幸,因为他所爱上的那个女人,后来被证实是黑龙会的间谍,与
他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动手。

  由于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时的反抗军总部下达封口令,所以有关这一段
往事的详情,没有什么人知道,犹如幽灵船事件一般,搞得众说纷纭。

  有人说,加藤鹰受到妖女迷惑,背叛义军出走,但却中了黑龙会奸计,身受
重伤,大怒之下斩杀妖女,杀出重围。

  有人说,加藤鹰始终坚守正道,在善恶之际,做出取舍,亲手把妖女杀掉,
抗拒了黑龙会的诱惑。

  太多种说法,有的说加藤大当家当过奸细与叛徒,有的却刻意维护他正义形
象,到底哪个才是事实,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晓得。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东西,就是
这场恋情以悲剧收场,杀掉妖女的加藤鹰,也没有再重任军职,而是从反抗军中
退役,不接受任何的慰留与请求,性情大变地卸下戎装,洗手当一名平凡厨师。

  加藤鹰退役归隐的消息,震惊敌我双方,但随着时间过去,也就成了没人在
意的往事一件。李老元帅由于得意传人归隐,不得不另觅人才传功,结果选中了
存心不良的九鬼鹰魔,种下杀身之祸。但即使恩师亡故,加藤鹰也没有报仇的意
愿,任由反抗军所有人将他当成懦夫看待。

  昔日威震八方的飞龙将军,就此威名不再,直到李华梅神功初成,挑起领袖
重任,亲自来饭堂请师兄出山不果,与他订下约定,只要反抗军不向岛上民众调
集物资,这间小小的饭堂就会来者不拒地提供士兵饮食。

  「那时的情形不像现在,反抗军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常常被黑龙会封锁物
资,除了厨师大哥,没什么人够本事弄到补给物资。」

  弄补给物资的方法,我猜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捕鱼或是打猎吧,但茅延安
说,东海的第三势力,「海贼王」丹罗·维斯德,是加藤鹰的好友,当年是透过
加藤鹰的面子,他麾下的船队才与反抗军做生意,供给物资。

  「后来,反抗军节节胜利,情形变得好转,这种情形才有了改变,岛上食堂
增多,不再靠那间饭堂供应粮食,但是本地年长些的居民都知道这件事,态度不
一样。」

  堂堂李大元帅的师兄,假如那些新兵知道这件事,肯定就不敢造次了,而茅
延安和我喝了一会儿茶,发现从我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就很没趣地离开了,但
走的时候,还奉送给我一个重要消息。

  「对了,蓬莱岛那边的战事僵持住,为了对抗敌人的术法,反抗军订购的武
器已经在送来路上,听说是门威力强大的魔法巨炮,只要送来,黑龙会的狗贼就
有好戏看了。」

  我促成国际会谈最大的好处,就是大地诸国对反抗军开放武器买卖,大幅取
消以往的限制,这门巨炮更是其中的顶级货色,是由慈航静殿的僧兵工房所铸,
本来是不流出光之神宫的重武器,这次由刚刚当选议员的冷月樱女士大力斡旋,
才特别以低价售予反抗军,用来讨伐黑龙会。

  对于军情类的消息,我兴致不是很高,将就听着也就是了,不过,茅延安最
后的一句话,却让我像火烧屁股一样,差点跳起来。

  「……秘密随行护送军火的人,贤侄你也认识,就是老朋友心灯,他过两天
就到,到时候大家就可以一起打牌聊天了。你最近在饭堂不是常常打牌吗?过几
天就多一个牌友了。」

  妈呀!哪壶不开提哪壶,哪个人来都无所谓,偏偏就是心灯居士要来!

  我才刚刚开了羽虹屁眼的处女苞,这两天她身心俱创,一定伤心得死去活来,
心灯居士竟然过两天就到?这不是摆明要我完蛋吗?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得想点办法出来,就算我不能阻止羽虹告状,
也不能阻止心灯居士到来,至少我还可以躲、还可以溜。当初连鬼魅夕都杀我不
到,心灯居士当然也……

  唔,就这么逃跑,实在太亏了,在逃跑之前,我要多干一票,起码……要把
羽霓给吃下肚里去。

  法雷尔家的男人,看到绝色佳丽,就像见了美肉的老饕,如果不咬下去,实
在愧对祖宗。

  染指羽霓的阴谋,我筹画已久,就差最后一步,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再者,
还有一个重要理由,是让我对羽霓难以割舍的缘故。

  基于童年时候的阴影,羽霓是个百分百的女同性恋,对男人从来不假词色,
只和妹妹演变成同性爱侣的关系,像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让男人碰她一根手指,
据我的了解,她和羽虹的假凤虚凰,也只限于爱抚摩擦,没有更进一步,换言之,
羽霓一定是个处女。

  这一点,我已经从羽虹身上得到证明。自来好事成双,既然已经把妹妹给吞
下肚,哪有不咬姐姐一口的道理?

  由于对外宣称昏迷不醒,这几天我们并没有送饭给羽霓,让我无法准确掌握
羽霓的状况,她究竟是昏是醒,确切状况如何,这些情形我毫不了解,贸然行动
确实有风险,但心灯居士过两天随时会出现,我再不尽快行动,以后可能再也没
有那么好的机会。

  选日不如撞日,经过一番考虑,我决定今晚就设法溜进她住宿的营房,奸淫
得逞。

  关于随时可能开溜的事情,我没有告诉阿雪。她的心思太过单纯,如果事先
告诉她,可能会露出行迹,反而增添麻烦。至于茅延安,他在这座东海岛屿上这
么吃得开,就继续留在这边造福饥渴怨妇吧,我压根就没有通知他的打算。

  不能再伪装送饭,只好靠真本事硬闯,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因为那周
边的警戒不严,又没有高手,很轻易就能潜入进去,唯一的障碍,就是霓虹姐妹
自己。

  就是对付羽虹最麻烦,我特别布置了一个结界,只要她一靠近,我就能够察
觉,先发制人;至于对付羽霓却简单,我身边携带的魔法香炉,就足够解决了。

  上次趁乱在战场捡的破烂亵裤,被我萃取了大量淫蜜,终于在今晚有了用处。

  当我趁着夜晚,偷偷溜到羽霓的住处附近,心里几乎偷笑了出来。那里完全
没有警戒,看来羽霓仍昏迷一事,九成是假,否则不可能连个警戒的人都没有,
但既然没有守卫,就表示羽霓有自卫能力,让我提早点燃了迷香。

  搜集毛发或体液,用淫术魔法炼制成的特殊薰香,只对羽霓一个人有作用,
其他人就算在近距离闻到,顶多脑袋微晕,并不会产生我指定的幻觉,或许还会
有亢奋效果,脑袋特别清醒。我大老远就点了薰香,希望羽霓在听到我脚步声之
前就中了招。

  这做法有些冒险,所以我怀中另外揣着的东西,就是加了莹晶玉的乳汁,即
使碰到羽霓,也有狡辩余地。但是,当我越来越靠近,却听见羽霓房中传来乒乒
乓乓的乱响,一听就知道是女孩子大发脾气,狠砸着房里的摆设。

  「妖女!妖女!呜……都是那个妖女……」

  气愤的斥骂、间歇的呜咽,隐约传入耳来,我悄然到了屋外,不敢碰触门窗,
只是先把香炉放着,让薰香缓缓渗入屋内一阵子后,才侧目从窗缝中窥看。

  羽霓一个人站在混乱残破的房间里,可能是因为情绪焦躁的关系,身上穿得
很清凉。

  一件绣着粉红花朵的嫩绿色肚兜,顶端和中段有两条细细的绳子,除此之外,
整个光滑的背脊、肩头和两条粉臂都露在外面。小肚兜的正面,有一个菱形的小
开口,露出一段雪嫩光洁的乳沟。

  比起上身的清凉景象,少女下身穿着一条刚好过膝的白色窄裙,低腰的设计,
右边有一条很高的开衩,直直延伸到大腿的中部;短裙在臀部位置收得很紧,把
她高翘臀丘的曲线完全显露出来。像这样的窄裙,普通内裤一定会在屁股上顶出
痕迹,但我现在却看不见这样的情形,所以除非羽霓穿着类似丁字的小内裤,否
则就是根本没穿内裤。

  到底答案是哪一个呢?我有心思索,只是眼光很自然地顺着臀部曲线,往下
被羽族少女最傲人的美腿所吸引。虽然没着丝袜,但羽霓的粉腿看起来,还是如
同绸缎般的顺滑,修长粉白,无懈可击,赤足站在房里,彷佛有心展露白洁双腿
般,呈现最自然而动人的腿臀曲线。

  只不过,比起这么动人的少女胴体,房间内的景象就很凄惨,好似被狂风肆
虐过。桌椅摆设,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足见羽霓这几天躲着不敢见人,只
能在房中发 闷气的破坏威力。

  「呜……呜……」

  我压抑着呼吸,不发出声息,看羽霓一轮发 ,把仅剩的一个杯子砸碎在墙
上后,颓然坐倒,两手捧着脸,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虹儿,为什么你不理姐姐了?姐姐这么难受,你也不来看姐姐……你、你
不要姐姐了吗……」

  霓虹自小相依为命,姐妹自是情深,羽霓心里难过之际,最需要妹妹的安慰,
但羽虹这小妞儿刚刚被我凌虐不久,依照阿雪的经验来看,恐怕一两天之内,羽
虹都会有些行动不便,为免姐姐看出异状,这几天内索性不来见面,也是情理之
中。

  但……羽虹不在,羽霓又疲惫得意识恍惚,这却正好是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我再稍微忍耐些时间,确认薰烟已经完全渗入,里头的哭泣声音渐渐沉寂下
来,我便悄悄推开房门,进到里头去。

  「谁?」

  虽然被魔法薰烟影响,羽霓的六识感官异常迟钝,没察觉我的潜伏,但毕竟
非聋非瞎,听到有人进了房间,马上惊觉过来,摆出战斗姿态。

  然而,那双抱持警戒的眼眸,却在看到我的瞬间,化为满满的柔情,跟着满
溢出晶莹泪水,好像看见深爱情郎一样,主动张开双臂,朝我快步走来。

  「虹儿,你终于来了……」

  「是啊,姐姐,真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用缓慢的语调,说着不含情感的话语,但羽霓却像是很感动一样,握着我
的手,流泪用力点头。进化之后的淫术魔法,透过魔法薰烟,我可以让羽霓看见
我想制造的幻觉,一如此刻,在羽霓眼中,我是她最亲爱的好妹妹。

  「都是妖女不好,害得姐姐这么难过,请姐姐放心,那妖女一定不会有好收
场的。」

  口中说话,我用指头沾了沾怀里的莹晶玉,趁着羽霓心花怒放的当口,闪电
抹过她柔嫩的嘴唇。

  霓虹姐妹的警觉性都很高,单纯靠魔法薰烟掩护,未必足够,我要另加一层
保险。之前羽霓就已经对莹晶玉上瘾,虽然她以极大的定力,没让我的最后一步
得逞,却仍无助于纾解体内的禁断症状。如今,连断了几天的吸食,纯照医理而
言,她应该光是嗅到男人的精液味道,就开始心神荡漾,引发体内的欲火了。

  「嗯……哼……」

  一声甜美的呻吟,由羽霓的唇间溢出,她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多了一种浓
得化不开的欲焰春情,轻声呢喃,吐气如兰,热情地伸手勾住我脖子;艳红欲滴
的唇,主动朝我面上吻来。

  「姐姐,太好了,我喜欢这样的你,再多吻我一点吧。」

  「虹儿……」

  用充满暗示性的语气,我操控着羽霓的行动,慢慢走到她身前,伸手到她后
背,解开浅绿色的肚兜系带,让那件绣着红花的肚兜徐徐褪下,看到她那双与妹
妹形状相同的纤巧鸽乳、白嫩的肌肤、可爱的肚脐眼。看多了阿雪的浑圆丰满,
羽霓这种纤细的骨感美人,真是令人心动不已。

  一双尖尖的雪嫩鸽乳,顶上粉嫩粉红的乳蕾,在肉体的情欲激荡之下,早已
如花苞般俏立。面对这双娇嫩而又纤盈的小奶,我依然感到强烈欲望,用双手搓
玩那对柔软而充满弹性的乳房,手指搓捏两粒小樱桃,看着它们渐渐成熟,由原
来的浅粉红色转变成鲜红色。

  「真是太美了,傻姐姐。」

  我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话,两手熟练地把玩着一双嫩奶,双胞胎姐妹的敏感地
方相差彷佛,我早就把羽虹的肉体给摸透,现在把同样技巧用在她姐姐身上,只
是一会儿功夫,羽霓便轻轻地娇喘起来,几滴细小的汗珠,浮上了她挺秀的鼻尖,
趁着晕红的羞颜,让人看得欲火中烧!

  欣赏抚弄了半晌,我更进一步行动,伸手到羽霓臀部,将她的白色窄裙解开
后,果然印证了猜想,看到了那件几乎遮不住肌肤的丁字亵裤。我企图解开她丁
字亵裤的系绳,但绳子系得太紧,一时不易解开,我不耐烦起来,索性将亵裤整
件往下拉。

  在我动手的过程中,羽霓一直朦朦胧胧地呻吟着,她燃着爱火的眼神,偶尔
会露出挣扎与痛苦的神色,尤其是在我尝试拉下她亵裤时,她伸手轻轻抵抗,眼
神中露出的痛苦,彷佛随时都会从恶梦中醒来。

  察觉到这点,我连忙沾了沾莹晶玉,不但沾抹在她的嘴唇上,也在她的鼻端
抹过,同时从两方面刺激她的感官。而这一下沾抹的效果,就像把火扔到油桶里,
本已炽烈燃烧的欲焰,一下子轰然炸开,渐渐清醒的眼神变得混浊,一滩湿渍迅
速在亵裤的白色丝绸上扩张面积。

  我持续把玩着少女粉嫩的乳房,舔着她圆润的耳垂,说着爱的话语,让她湿
黏的蜜液汩汩淌流,室内很快就弥漫着淫靡的气味。

  「姐姐,我们都那么久没做了,你不想要吗?」

  「想……只要是和虹儿你一起,姐姐要的。」

  当我再次把手放到她亵裤的边缘,羽霓只是发出一声模糊的娇哼,并没有进
一步动作,我也就放心大胆地动手了。

  「姐姐,我脱掉你裤子棉。」

  「嗯。」

  在羽霓的首肯下,我将她的亵裤猛地往下一拉,呈现在眼前的景象,雪白的
少女耻部,长了一些金黄色的短短纤毛,隐约绽放的花谷红红嫩嫩,使我禁不住
流出了口水来。

  终于让羽霓全身赤裸地站在我面前,连日辛苦达到了一个里程碑,我心头狂
喜,仔细欣赏眼前的美丽胴体。

  和妹妹的体态相同,羽霓的身高不算太高,骨肉均匀,一身肌肤光滑细嫩,
香气撩人。双乳小巧而挺拔,耻毛不密而秀美,而那双最是傲人的羽族美腿,笔
直而修长,再加上一张清秀青春带着几分英气的脸蛋,就算没有特别展露笑颜,
也已经抢尽人们目光,更别说她此刻双眸如水,脸带羞红,春情荡漾的风情,令
人垂涎欲滴,完全忽略了她一些细微的缺点。

  羽霓的手上有茧,手腕、小腿上的一些部位,有一些细微伤痕,这些大概都
是以前的旧伤,逮捕工作时候造成的伤害,这是职业工作不能避免的伤害,除非
她像月樱那样,金枝玉叶,浑身肌肤才能雪嫩无瑕,像是一只大白羊似的。

  但我另外注意到,在羽霓的后肩,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记,这个印记曾经在羽
虹身上看过,我以为是一道胎记,可是羽霓后肩的红印更为清晰,看得出一些模
糊的图形与文字,似乎是一个烙印。

  (奇怪……怎么会是……

  脑里闪过困惑,但在这种重要时刻,我把这思考置之不理,再次开始我的动
作。

  淫术薰烟配合莹晶玉,羽霓的情欲被刺激着,早已浑身麻痹,头昏脑胀。而
我玩弄完她的双乳后,便把手伸到她的下半身,抚摸着大腿。

  「啊……啊……虹儿,快一点……」

  羽霓的双腿乍分乍合,似拒还迎,面对我的挑逗,毫无抵抗能力,早已春情
勃发,浑身酥软,一双修长的玉腿也无力移动。

  「姐姐,别急嘛,我们很久没有作了,让妹妹好好来爱你。」

  我不太喜欢夜长梦多,但是上次夺羽虹童贞的时候,太过急切,没有能够仔
细享受,常以为憾,现在难得遇到一个相貌与身材都相同的少女,可以把那时的
情境重来一次,我就想要慢慢玩弄。

  现在,看羽霓没有抵抗意识,我便肆意抚摸她的大腿内侧,把手指游移到她
大腿尽头,轻轻抚摸她花谷开口,那边早已经蜜液黏腻,我手指沾了一层晶晶亮
亮,满意地从她腿间抽了出来,再次开嘴往她娇嫩的粉红乳蕾吻去羽霓嘤啼一声,
享受着我的吻弄,对我的挑逗产生强烈反应,花谷持续分泌出大量爱液,无比的
快感让她高声呻吟起来。

  我见羽霓流露出愉悦娇态,满面通红,连忙鼓动舌尖,舔得她全身舒畅,全
身都在飘飘的云端,美得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两手不自觉地按放在我头上,
两条粉雕玉琢的美腿也对着我慢慢地张开。

  满心喜悦,我盯着羽霓的下体,看着那稀疏的金黄嫩草间,一道粉红色的肉
缝泌流蜜液,沾湿了周围,因为双腿张开的关系,粉嫩肉缝微微开了一线,可以
看到一部份的嫩肉。

  我让羽霓躺在床上,自己连忙脱光衣服后,就开始做提枪上马、夺取处女贞
操的最后动作。

  「姐姐,你先躺下吧,妹妹今天来和你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来,用这条布
把眼蒙上。」

  过去霓虹姐妹间的假凤虚凰,并没有实际抽插销魂,我为了防止露出破绽,
只能用这做法来诱骗。而在莹晶玉的诱引下,羽霓很柔顺地照着作了。

  准备就绪,我跪在羽霓两腿之间,用手扶着硬直的肉茎,慢慢的用前端的肉
菇搓揉她的花谷。

  受到这刺激,羽霓开始左右扭动雪白臀部,在肉菇来回揉擦、却不插入的挑
逗下,那道粉红色的娇嫩肉缝,更是湿淋淋的直冒水。这感觉不只让羽霓狂野地
娇吟,对我本身的快感也极为强烈,肉菇顶在两片肉缝上又戳又揉,湿热温暖的
感觉使得我马眼一舒,幸好警觉得快,强自忍住,否则差一点就射了出来。

  「姐姐,快活吗?」

  「好……好舒服,你这次用什么东西?姐姐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呵,姐姐,这才只是开始呢,等一下还会让你更舒服。」

  确认润滑已经足够,我邪邪地狞笑一声,微微后退,跟着猛地一挺腰,预备
迎接那处女开苞时,刺耳凄厉的哭泣尖叫声。

  一下子挺入!

  出乎预料地顺利直入深处。……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没有发生任何事。

  羽霓依旧是娇声呻吟,渗出香汗的雪嫩胴体依旧辗转翻动,在我的身体下,
作出种种性感动人的放荡媚态。

  但我的心却整个冷下去!

  我不是一个迎接新婚的丈夫,当然没有戴上绿帽的羞辱,可是当我花费偌大
时间与心血,冒着种种风险,好不容易搞上了这个美人儿,却没有听到那声痛叫,
没有看到落红,那感觉就像一道期待许久的美食,却缺了主菜般的失望。

  (妈的!棋差一着,想不到等了这么久,这小婊子却不是原装货,还真的是
个婊子!她以前和什么野男人干过了?

  没有落红,未必就不是处女,也可能是以前运动或练武时过于激烈,因此弄
破了处女膜。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但是买名牌货却拿不到保证书,那个感觉就
是不一样,羽霓的身价在我眼中顿时低了几个档次,变得无比轻贱。

  但纵然是个贱婊子,已经是箭在弦上的我,仍有着强烈的肉体欲望要发 ,
满腔怒火,预备要操得这贱婊子哭爹喊娘,几天下不了床,正要付诸行动,外头
突然传来一阵人声喧哗,显然是有一批人马朝这边过来。

  (天杀的,到底是什么人?挑在这个时候过来?

  我稍一迟疑,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到是一群女子的谈话声,眼
下已经不容犹豫,我万分不舍地抽身,还来不及抽插的肉杵带着蜜浆拔出,跟着
就伸腿扫掉仍在燃烧的淫术薰香,连穿好衣服都来不及,抛下仍被遮住眼睛、纵
声浪叫的羽霓,第一时间滚躲到床底下去。

  时间真是千钧一发,就在我滚到床下的同时,门被敲了几下,接着「呀」的
一声被推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羽大姑娘,好久不见了,你……」

  「姐姐,族主她们……啊!」

  两个不同口音的说话,却因为同样的一声惊叫而终止,跟着就是十几声倒抽
凉气的声音,然后转换成十几个女声的齐声哗然。

  「虹儿,快一点……姐姐再等你……嗯,你这可爱的小东西,姐姐爱你…
…」

  在那阵哗然叫闹声中,我听见羽霓的婉转呻吟持续传来,脑里依稀能够想像
外头的情形。

  虽然淫术薰香已经熄灭,但残余效果仍在作用,让意识昏沉、目不视物的羽
霓,处于情欲高亢的浪荡状态,娇喘出声,香汗淋漓,辗转粉躯,抛臀甩乳,说
不定还自动伸手到两腿间,沾着潺流的香蜜,抚慰高涨的欲火,任谁看到这一幕,
都会把羽霓当作是一个不知羞耻的荡妇淫娃。

  现场的情形之乱,真是彷佛千军万马开战,震耳欲聋,但三声连环巴掌在稍
后响起,有人为了这一幕继续出丑的闹剧,采取了最正确的动作。

  「姐,你醒一醒!」

  「虹儿,你在作什么?我……你们……」

  几句模糊的呓语之后,羽霓似乎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把遮眼布给弄了下来,
在看见自己赤身裸体,暴露在十多双炽热目光的指责之下后,她发出一声令人血
液僵凝的凄厉哭叫。

  「不、不要……」

  在那声尖叫引着所有人注意的同时,我从床底偷偷往外偷看,只看到十多双
同样修长白皙的美腿,彷佛是长腿美人竞赛似的,穿着同样款式的银色长靴,俏
站在我的眼前。

  而在那一双双美腿当中,有一双显得特别结实的长腿,依稀让我有些熟悉,
不自觉地冒险探头窥看,只见一套银甲银盔,从那件银亮的三角胯甲往上延伸,
包裹住成熟健美的女体,而那张脸和眼睛……称不上老相好,但她确实是与我有
过数次欢好经验的女人。

  现任羽族族主卡翠娜!

  理应身在蓬莱岛作战的她,突然造访此地,打断了我的丑恶欲望,还恰巧目
睹了羽霓的羞态,真是来得很不及时。

  只是,当我心里大骂,惊觉到自己姿势不妥,要再次把头缩回去的时候,卡
翠娜却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一下子把头转过来,在这种无比尴尬的状况下,与
我目光相对!

2013-3-28 12:42

              第五章血艳香劫

  好死不死,在这种时候被卡翠娜看到,只要她开口叫上一声,所有人马上知
道羽霓的窘境,是因为我的奸恶淫谋,届时不用等到心灯居士前来,我就要惹上
一身麻烦了。

  被揭发之后,一场激战难免,而在场的羽族女战士之中,武功最高的就是羽
虹,我已经做好念咒准备,只要一被揭发,马上先放倒羽虹,跟着就在血战中夺
门而出,然而,应该要发声叫喊的人,却作出了异样的动作。

  从那个角度,卡翠娜发现了我的存在,明亮的碧绿眼瞳中,闪过一丝惊讶之
色,那在那丝惊诧一闪而过后,她却马上闭起了口,还对我使了个眼色,要我无
声爬回床底躲好。

  我与卡翠娜没有什么交情,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倒戈相向」但在这种时候,
根本就由不得我拒绝,十万火急地溜回床底下藏好,静待上头的事态演化。

  卡翠娜并不是单单装做看不见我而已,帮忙帮到底,她还帮我把屋里的人都
弄出去。先是藉口说今天的事情要在场所有人忘记,不给羽霓难堪,所有羽族女
战士都离开出去;跟着要羽虹带姐姐出去沐浴,把身体上的污秽洗涤干净,就这
么将屋里的所有人给弄出去。

  (奇怪,她是羽族现任族主,羽霓羽虹都是她的族人,为什么会这么帮忙我?

  女人心,海底针,我摸不透卡翠娜帮助我的理由,只是暗自庆幸侥幸,自己
能在这种情形下逃过一劫,不过就在卡翠娜跟着霓虹离开的时候,我看到她留下
了一张纸条,摆明是要留给我的。

  纸条上的留言很简短,就是约我隔天晚上到码头边的酒店碰面,想来她不知
道我藏身之处,又是新到此地,对岛上环境不熟悉,只能约在刚刚下船时所看到
的地方。

  (明天晚上?太会挑时间了,和邪莲撞在一起,我会赴约就有鬼了。

  匆匆忙忙溜了出去,回到了饭堂,对众人胡乱打个哈哈,把今晚发生的事情
掩饰过去,然而,一直到我今晚入梦沉眠,在我梦里头反覆出现的,仍是那一幕
肉菇已经深入花谷,却无缘好好一探究竟,就得被逼着抽拔出来的遗恨滋味。

  隔天一早,阿雪就把我摇醒,很兴奋地告诉我,昨晚蓬莱岛那边派了人过来,
听说是因为得到这边战情不利的消息,所以由卡翠娜亲自率领百多名羽族精锐,
过来协助作战。

  「师父,卡翠娜女士也来了喔,你不去和她打个招呼吗?」

  「才不要。我们来这里那么久,什么功劳都还没有立,现在跑去和人见面,
会被人看不起的。」

  「对喔,师父还要找反抗军的奸细呢,没找到之前,不可以和任何人见面的。」

  说到这里,阿雪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对于素来心思质朴的她,这种情形相当
难得,令我连声催促追问,最后才告诉我说,她听到一些传闻,有不少士兵都在
议论纷纷,说这间饭堂的人全是奸细,尤其是那个大?子厨师头,更可能是黑龙
会派来的间谍。

  这显然是过去的往事开始产生后遗症,我让阿雪别想太多,只要用心去感觉,
饭堂里的人们看来是否像奸细,她想了想,很肯定地摇头说不是,我说那样就很
足够。

  以感觉来说,我也相信饭堂里头没有奸细,不过究竟有没有,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我今晚和邪莲会面之后,可能就要开始跑路。建功立业虽然重要,却终究比
不上心灯居士来要我狗命的危险,更何况,虽然没立下什么武勋,也没找到什么
宝藏,但羽霓羽虹却都被我干到,算来也是不虚此行。

  (不过,卡翠娜作的事情还真是奇怪……

  照理说,霓虹都是卡翠娜的族人,她没理由袒护我这个人类,却让自己的族
人蒙羞;即使她看在我对羽族有些功劳的份上,但霓虹对羽族的付出与牺牲,只
会比我更多;更别说从强奸者与受害者的身分来看,卡翠娜实在没理由放我一马,
还掩护我逃跑。

  除非……这其中牵涉到一些权力斗争的内幕,那就很合理,也就不是我所能
详料的了。

  只要去和卡翠娜见一面,那名银盔银甲的熟艳女战士就会告诉我理由,可惜
我对这种权力斗争没兴趣,而且比起她的邀约,来自邪莲的邀请更为重要,我实
在分身乏术。

  这天上午,我并没有看到霓虹,想来昨天发生了那场骚动后,她们姐妹必须
好好沟通;以为自己骚得作起春梦,在梦中与妹妹合欢的羽霓,应该很羞于面对
妹妹。她们姐妹会怎么谈话,这点就非我所知,我只是等着时间过去,当明月高
升,我就偷偷溜出饭堂,朝邪莲约定的地方出发。

  关于邪莲为何投入黑龙会的理由,我这几天想了许多。邪莲本就是剽悍马贼,
手上干下的血案无数,而黑龙会专门吸收悍匪剧盗,许以荣华富贵,向来是黑道
强人趋之若鹜的超级恶势力,当邪莲完全吸化约伯·希恩的力量后,会投身黑龙
会为将,这点其实并不奇怪。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我个人的推测,实际情形如何,不亲自见上一面,是不
会知道的。本来我还存着些许顾忌,但是三天前在码头上对望的那一眼,邪莲眼
中的喜色,显示她见到我还认得出来,神智也清醒,就是她的这一眼,让我决定
与她见面。

  (如果能说动邪莲反叛黑龙会,这可是大功一件,不过……嗯,未尝没有可
能,邪莲听我话的可能性很高。

  站在海岸边上,我等待着邪莲的到来。当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的正中央,阵
阵海潮声拍岸破碎,头顶上的明亮月色突然闪过一抹黑影,我抬头往上一看,只
见一群黑影闪电划过天空,几下盘旋之后,朝这边飞降过来,随着距离渐渐拉近,
看得清楚,那赫然是一片蝙蝠群。

  蝙蝠群像是一片乌云,朝着这边飞来,在快要飞到的时候,突然旋转激绕,
跟着迅速凝化为人形,变成一具成熟美艳的结实肉体,拍动背后的蝠翼,飘扬紫
发,朝这边飘坠而降,无声无息地降落在我前方十尺处的断崖边缘。

  特殊的情境,让我大吃一惊,虽然早已知道邪莲有了可观的进步,却没想到
她突破至这等程度。

  (能够幻化蝙蝠,那也能幻化为烟雾了……吸了高阶圣职者的血与精,果然
是进化了不少,从吸血族变成了吸血鬼,这种特殊的反祖现象,是吸血族人梦寐
以求的进化啊……

  凝视着缓步朝这边走来的邪莲,她艳丽的风情依旧,但眉目间那股阴狠的邪
气更盛,整个体态与容貌看来也更年轻,本来四十多岁的熟艳美貌,经过反祖进
化后,现在看来只有三十出头,重拾青春美艳,诱人的身体曲线,夸张而充满媚
惑的魅力。

  高耸肥硕的豪乳,在那件黑色皮革的胸罩中,一步一弹跳;坦露出来的雪白
小腹,平坦而圆润;套在胯间的那件丁字黑皮裤,紧紧地包裹住隆起的耻丘,清
晰的轮廓,遥遥勾引着我的视线。

  看着她的邪艳风情,我脑中翻涌起阵阵回忆,想到当初趴在她赤裸的身体上,
两手握着她浑圆的肥乳,大力捏得变形,听着那阵阵欢愉的喊叫,心里也翻涌起
来。

  「很久不见了,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想得出神,浑没察觉邪莲已经来到我面前,一句问候话语让我惊醒,正想说
点什么,她白皙近乎没有生气的冰冷手指,按放在我口边,阻止了我的说话。

  「什么都不要说,我们两个这么久没见了,应该有更适合我们的问好方式吧。」

  邪莲的大胆与直接,远在我的预期之外。无视我们正在海岸边,毫无遮掩,
随时有人可能经过的事实,邪莲突然蹲跪下来,一把拉下了我的裤子,掏出了柔
软的肉杵,一口就含了下去。

  「唔……」

  突如其来的刺激,我很快就有了反应,而邪莲的技巧熟练一如当初,除了口
含的刺激,还将湿滑的口水涂在手掌上,就像抚摸婴儿的头一样,爱抚肉杵的根
部。

  「哇…舒服…嗯嗯…噢…」

  由于角度的缘故,邪莲只能从下面仰望,看到被她含在口中的肉杵,再直视
我的眼神,眼眸中所闪烁的光芒,妖异而性感。

  「分别以来,你也想很久了吧?放进嘴里,好好去吸!」

  受到我的催促,邪莲用妖媚的眼神,挑逗似地望着我,手握住挺立的肉杵,
把充血的肉菇含在嘴里,一进一出地来回吞吐。

  轻轻含住我半颗肉菇,一部份的包皮圈住肉菇的外缘,邪莲香舌灵动,劈进
包皮之中,用舌尖将肉菇剔剥出来,我一整天的欲求不满,在这一刻全被挑动,
肉菇全部裸出,将邪莲的小嘴填得满满的。

  我全身剧烈地抽搐颤栗,邪莲放松嘴唇,小舌儿绕着我的马眼打转,渐渐扩
散开来,广及整颗肉菇,并且滑进棱沟里去,用舌尖往返舔画着,我受用不住,
腰部又向上挺,邪莲小嘴圈起,把我整个肉菇都吞进去。

  「呼…」

  每进去一分,她就好像舒服地深深叹一口气,并头向后仰,垂下艳紫色的发
丝。

  「唔…」

  不愧曾有过吸精女王的称号,邪莲的动作很巧妙,先让舌尖上下活动几下,
跟着便趁势让肉杵进入喉咙的深处,尖端也碰触到喉咙的粘膜。

  「噢…」

  在这刹那,我哼了一声,开始挺腰,邪莲很有默契地配合着我的动作,一鼓
一鼓地吞吐朱唇,面颊的肉尽量缩紧。

  「吸…苏…啾…滋…」

  伴随淫靡的声音在空中上扬,邪莲开始用力磨擦肉杵,并且用湿润的舌头大
力地舔,在此同时,她毫无血色的白嫩手指,还反覆刺激着我会阴到肛门间的部
位。

  尽管没有织芝的「神之手」邪莲却用技巧来补足一切,特别是她一面摩擦双
手,一面用挑逗眼神仰望的动作,很让人有一种满足感。

  只见她含着肉杵让头向上移动时,还会不自主地加快速度,偶尔一下把尖端
深深含进喉咙里,像含糖球似地旋转舌头,又吸又吮,令肉菇绷涨得油油亮亮,
触觉敏锐异常。

  每次被舌尖刮过去,我就有一种像从高空往下掉的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
全身的神经彷佛绷紧弓弦,怒挺肉杵则如同弦上的箭,随时都要一射不返。

  「棒…噢…再来…哦哦…」

  我呻吟起来,原本沉埋在茎干里的筋络,挣扎地浮肿起来。

  邪莲见状,了然地笑了一声,轻轻地深吮了两下,将肉杵吐出唇外,接着站
起身来,慢慢将腰带解开,双手一分,上半身的皮革胸甲自动消失,露出粉嫩的
香肩,高耸的胸部像是两座高山;再一把扯去胯间亵裤,邪莲火辣的傲人身段,
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我面前。

  月光在海潮下反射上来,只见邪莲赤裸裸的胴体,浑圆而坚挺的肥奶在胸前
起伏不定,像极了一对特大号的水蜜桃。白皙而粉嫩的肌肤,如同洁莹的初雪,
比上好的玉雕更玲珑剔透。

  小巧而棱角分明的红唇,直张开着;光洁柔嫩的脖子、平滑细嫩的小腹、浑
圆修长的大腿、丰挺的臀部、凹凸分明而高佻匀称的身材,以及那令人遐想的粉
红肉缝,像是深山中的幽谷,一再提醒我曾有过的荒淫时光,当下早已满眼血丝,
双手直颤。

  「哈,你自己送上门来,现在就好好说声别来无恙吧。」

  我欲火大发,猛地扑向邪莲,搂住她曲线玲珑的娇躯,右手不断地在她那温
暖的花谷来回抚摸;左手从邪莲的脚趾摸向小腿,再停留在雪白柔嫩的大腿,顺
着臀部滑向腰腹,最后,停留在一对肥硕的圆乳上。

  「嘿,好像比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更大了喔。」

  「哈,你想说这是你的功劳吗?小弟弟,你该不会只有抓女人奶子的胆量吧?」

  「何止是抓,还有得你舒服的。」

  我反覆捏着邪莲圆滚滚的浪奶,又开始转向她那鲜红的乳蕾,舌头在她双乳
上画圈圈,一口含住肥白乳房,大力吸吮。邪莲回应着我的挑逗,拚命地扭动着
美丽的肉体,将两条修长粉腿分得大大的。

  淫蜜潺流,浓密而柔软的耻毛,却覆盖不住微开的淫花唇,大大张开的粉腿
根部,三角地带柔软地隆起,艳红色的花蒂紧紧闭着小口;我忍不住将手揉向那
儿,两只手指拨开邪莲柔软的花瓣,大拇指按住她毫无抵抗能力的花蒂,手指开
始快速震动。

  邪莲不改淫艳本色,一点都不顾忌可能引来旁人注意的风险,高声喊出她的
激情;我本身也兴奋难耐,先躺了下来,也不脱去衣服,只是用手握住肉杵,对
着邪莲轻轻摇动,淫笑道:「坐上来,淫妇!自动把主人的东西,插到你最骚的
地方去。」

  我与邪莲之间,基于当初的约定,并不是对等关系,现在我故意用了这个称
呼,是要确定她获得进化提升后,这关系会否有了改变;只见邪莲先是一怔,跟
着就妖靡地笑起来。

  「是,是,一定让主人你快活的。」

  邪莲艳笑着蹲在我身上,分开双腿,大剌剌地蹲下身子,花谷抵上我坚硬火
热的肉杵,用右手分开淫肉唇,导引肉杵进入自己的淫靡花谷,却不深入吞吐,
只是慢条斯理地为我解开上衣的扣子,坦露出胸膛。

  「嘿,淫妇,你这是在作什么?」

  「你别管,今晚一切由我来。」

  邪莲丰满的乳球紧靠我胸膛,上身轻轻一动,吞含在花谷入口的肉杵便长驱
直入,让两具久违的肉体合一,更胜当初的奇妙舒爽,让邪莲双眼迷蒙,媚眼如
丝,面红耳赤,稍稍套弄几下,小嘴便轻吐如兰香气,娇喘吁吁,看得我肉杵一
阵颤动,更加坚挺。

  「不会吧?你几时变得这么不经干?别让我失望啊,摇起你的奶子,给我好
好表现一下。」

  「好嘛……就照你的意思。」

  邪莲抬起双手,捧起那双肥白的圆奶,压在我胸膛上左右摩擦,雪臀随着那
一前一后的动作摇摆,在与我作着紧密摩蹭的同时,极尽香艳地合体交欢,圆硕
肥奶抛抖甩荡,在我眼前幻出醉人波浪,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往右,一会儿画圈,
那种波涛汹涌的程度,几乎比得上阿雪。

  「好个淫妇,你的奶子现在是什么罩杯?有多大了?怎会这么弹手?」

  邪莲不答,只是继续用豪乳对着我摩擦,摇摆着肥白肉臀,引导花谷中的肉
杵,在膣道内变换着角度抽插,主动追求着肉体快感,当快感来临时,她甩动着
紫发,在银色月光下满足地叫喊。

  这种放浪情景,让我不禁想起当初和魔苓联手,把这吸精女王玩弄得连声讨
饶的光荣战绩,但随着万魂幡的失落,魔苓已经消失,如今我只有靠自己来扳平
战局。

  「自己玩得很爽嘛,不让你见识一点厉害,你把主人全都给忘了吗?」

  我双手一提邪莲双腿,拉起跨在自己的腰上,把邪莲搂抱起来,肉杵死命抵
向她花房深处,邪莲很配合地抬手环抱住我脖子,纤腰像是水蛇般狂扭;而我奋
力抬举起邪莲的腰,待那具丰满的雪白胴体落下,肉杵向上猛顶,在这姿势配合
下,赫然深插入花房,重击宫口,就这么大刀阔斧地重干起来。

  「插我……快来插我……主人的东西又粗了呢,邪莲的骚穴都被塞满了…」

  论起交合中的放荡,邪莲确实远非阿雪、月樱姐姐能比,而要能够让她满足,
也不能使用普通轻怜蜜爱的交合,像现在这样的狠招,肉菇直击花房深处的宫口,
对寻常女性着实疼痛,但邪莲却能享受这种疼痛中的至高愉悦,带给她的快感远
远高于前面慢火细熬。

  每一次抛甩,肥圆硕乳连同一身丰满白肉,抖出性感的画面;我下身耻骨和
邪莲结实屁股撞击,啪啪声响不绝于耳,她也在这种强力抽插带来的无比快感下,
浑身汗出如浆,像只母兽般嚎叫出声。

  两具紧密相连的身体,不断快速大力撞击,彼此接合处的淫蜜四溅,洒向周
围的沙土,我抱着邪莲的一身美肉,抛上落下,最后,邪莲终于被胸前、花房内
传来的快感淹没,上身死命抵住我的胸膛,一对圆硕的肥乳上下翻飞,她眼角流
泪,口中忘情呻吟,动作愈来愈大,哑着声音娇呼一声后,身体猛颤,紧紧抱搂
住我不放。

  我再奋力抽插几下后,也是被这辛苦姿势弄得气喘连连,一声闷哼,肉杵重
撞几下,在邪莲滑腻的花房,伸出射出滚烫的种子。

  精关松弛,正是最畅快美好的一刻,我爽得发不出声音来,通体酥软,脑里
仅剩下的一丝理智,却突然惊觉到不对,自己的喷射动作竟是如大河奔流,毫不
休止,在邪莲炽热花房的柔软蠕动下,一波接着一波,疯狂喷射出去。

  (怎会……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通体酥软得抬不起来,死到临头,我却还搞不清楚状况,直到一阵冰冷的刺
痛,刺破了我的颈项,大量鲜血一下子往外流 ,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厉害。

  在我们合体交欢的过程中,我曾一直留意邪莲的魔鬼右手,以防她那只具有
邪异能力的右手骤施突袭,但她始终没有特殊动作,让我安了心。若我有提防,
现在这情形就不会出现,过去我曾用淫欲结界来对抗邪莲的吸精彩捕,但眼下事
出突然,我根本就来不及用那方法抵御。

  (糟了,这样下去,真的会变成人干……

  我心中恐惧地狂叫。本来因为欢好高潮而发热流汗的躯体,急速冰冷下去,
而在肉体相连的情形下,我却很清楚地感觉到,邪莲的身体由微冷而迅速温暖起
来,尤其是小腹部位,更是火热难当。

  颈上被吸血,胯下被吸精,精血齐失之下,我纵然知道自己中了暗算,命在
旦夕,但却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任凭心里再急,也无法进行挣扎,只能感受到
邪莲的冰冷目光,充满快意地盯在我面颊上。

  蓦地,周围的温度突然一低,我胸口一痛,跟着就感到一股大力涌来,身不
由己地狂滚出去,尽管被满地砂石刮得甚是痛楚,但喷血与 精的情形却终止停
住,邪莲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打中,飞了出去。

  命悬一线,我勉力睁开眼睛,只听见耳边阴风惨惨,恍若厉鬼悲鸣,而眼前
一堆灰蒙蒙的半透明影子,挡住了一直想朝这边冲来的邪莲。

  邪莲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恨意,几次扑冲无效,都给那些灰影挡住后,她仰起
头发出一声尖锐悲啸,啸声似若破空利箭,响亮穿云,而天上明月洒下一道血红
阴光,直射向她。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空中,当邪莲接触到这阵血光,她的头发莫名向上飘起,
紫色眼瞳更是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身邪力骤然提升,左手一挥,把拦阻在前
的阴魂鬼影全给扫开。

  然而,就在她凄厉悲啸,引月光精华入体的同时,天上明月也射出另一道光
柱,化作碧磷青光,射向数十尺外的一处乱石堆中,显示另外有一名修练妖法邪
术的人物存在。而当邪莲势若疯虎地朝我扑来,地上轰然炸响,一道坚硬阴森的
白骨之墙裂地而出,在千钧一发之际,矗立挡在邪莲之前。

  「让开!」

  邪莲怒吼挥手,锋锐邪异的魔鬼右手撕裂手套,砸敲向白骨之墙,「轰」的
一声,坚硬程度远逾钢铁的白骨之墙,被打出一个大缺口,只要再补上两记,白
骨之墙就会彻底崩溃。在我看来,已是惊于邪莲的力量之强,但从邪莲错愕的眼
神来看,她显然更惊于施术者的力量。

  令她吃惊的不只如此,当邪莲要再次挥爪,破坏白骨之墙,百尺之外传来急
劲破风声,数百道漆黑如墨的箭矢连射过来,每一道都具有破石分金之威,迫得
邪莲不得不放下目标,拍动蝠翼高飞,一面躲避,一面双臂连挥,鼓荡出血芒气
盾,要把这些「黑月之箭」尽数遮挡。

  但对方的黑魔法之精,更在她意料之外。当黑月之箭被血芒给阻断、粉碎,
理应失效的魔法赫然生出二段变化,粉碎的箭矢竟变化为一条条黑蛇,刁钻滑溜,
刹那间就具现化成百多条黑蛇,沿着邪莲的手脚,疯狂盘缠、噬咬她的肢体,逼
得邪莲在空中分解身体,化作数十只蝙蝠纷飞盘旋,甩开所有黑蛇,才又在空中
重组成形。

  「伊斯塔哪位巫术高人在此?为何阻我向这恶魔复仇?」

  展动蝠翼,邪莲在空中高声喝问,心情激荡之下,声传数里,恐怕连那边的
军营都听见了,但藏身在乱石堆中的人却没有回答,反而是邪莲的正上方,突然
涌现一阵黑雾,翻滚腾涌,像海潮似的扩散开来,却又只凝现在一定的范围内,
不管邪莲怎么飞翔躲避,甚至化身蝙蝠飞散,只要她一重组身体,那阵黑雾就在
她上方复现。

  连躲连退,邪莲已经快要飘行到海面上方,当黑雾中隐约浮现骷髅形象,只
要是魔法师,没有人会不认得这代表什么,那是黑魔法中的恶毒诅咒,也是巫师
们最强力的杀敌手段,只要诅咒命中目标,除非施术者肯大伤元气地解咒,或是
对方以特殊方式破法,否则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邪莲识得厉害,正自全力抵抗,在她的凄厉尖啸中,平静的海面上连连爆炸,
幽灵船的模糊影像隐约浮现,阵阵阴风吹拂之下,远近海面尽数凝冰结冻,刺鼻
的血腥味大盛,但幽灵船的影像却始终无法具现,显然邪莲为了对抗诅咒,已经
没剩下一丝余力,在先机已失之下,甚至无法充分借助幽灵船的万鬼之力。

  双方对峙较劲,幽灵船与骷髅的形影明灭不定,一时之间难分轩轾,但就在
这个节骨眼上,四道身影闪电射来,人还未到,四条长长的锁链抛甩上空,捆缠
住邪莲的四肢,将她往下拉扯。

  邪莲正与诅咒比斗到紧要关头,哪有能力抵御或分身逃跑?马上就给扯落过
来,当她脱离海面的上空,幽灵船的形影顿时消失,阴风与鬼嚎声平复,邪莲则
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断线风筝似的往地上坠落。

  「活捉妖女了!」

  「她跑不了了!」

  喜悦的叫喊欢声雷动,十藏、百藏、千藏、万藏,那是饭堂四大金刚的声音,
这么说,与邪莲激烈比斗,占着上风的人……是阿雪!

              第六章异魔异侠

  当初在饭堂的一场混战,十藏、百藏、千藏、万藏的联手,稍胜不能全力作
战的羽虹一筹,而邪莲的力量比羽虹要强,加上飞行的优势,四大金刚本来只能
与她打个平手,但是今次觑准机会出手,赫然能毫发无伤地生擒强敌。

  只不过,虽然铁链已经锁住敌人身体,要活捉邪莲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当邪
莲惨叫喷血,四大金刚一起拉扯锁链,本来浮现在邪莲上方的黑雾,突然开始分
散转移,转而出现在四大金刚的头顶上。

  诅咒的效应立刻出现,力量修为最浅的万藏首先呕血,继而四个人都嚎叫着
往后跌开。阿雪不可能会向他们施咒,但这里是东海,水系魔法最擅长的,就是
折射、转移之类的鬼祟伎俩;武者能够藉力打力,水系魔法师却能转嫁魔法,防
不胜防,天海幻僧那个秃头老贼肯定就在附近,藏着接应邪莲。

  误打误撞的一着,有着惊人的效果。不愿误伤己方的阿雪,第一时间收回诅
咒,这是相当高的魔法水准,多半的巫师都是能发不能收,但是随着诅咒黑雾的
消失,乱石堆中也没了声息,为了解咒而大伤元气的阿雪,情形绝对不会比邪莲
好到哪去,当然……不会比快要失去意识的我更糟。

  这场事发突然的大乱斗,看似以两败俱伤收场,由还能行动的四大金刚坐收
渔利,却在戏将落幕的时候,一个不属于剧本内的人物从天而降。

  狂风卷动,大气飞扬,一个伟岸巨影轰然降临,接住了坠落中的邪莲,重重
一踏,整个地面都为之撼动。四大金刚已经算是高个长人,但和这人相比,却都
矮上了一个头,如果说他们是金刚,这个来人简直就是天王了。

  接下来的事情,由于不在空中发生,躺着快要昏迷的我,并没有很清楚的记
忆,只是知道来人大声狞笑,狂妄凶蛮的笑声,恍若怒雷霹雳,震得我耳边一阵
剧痛,怀疑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物,因为他每一步踩出时的震动,只有身重数百
斤的铁石雕像方有如此效果。

  那人好像发现了阿雪的存在,说要去把人给揪出来,因此被四大金刚给阻拦
住,双方进行战斗。

  四大金刚的修为不俗,联手起来威力更强,但他们的刀剑破风、拳掌挥动声,
却都掩不住敌人的狰狞狂笑,那个声音中满是最原始的兽性,似毒龙、似猛虎,
散发着凶残的猛兽气势。

  气势还可以假装,但是那彷佛强弩撕裂大气的掌风,还有举手投足败杀敌人
的大威力,这点却假不来。只是几招之间的功夫,四大金刚的联手防线就溃不成
军,纷纷呕血被远击出去。

  双方好像在叫骂什么,我听不清楚,只能判断两方人马应该相识,而那名怪
汉在轻易挫败四大金刚后,愤怒地仰天长啸,似若炸雷般地吼了起来。

  「没有人!没有人能够打败我!为什么没有人能让我一败!这座岛上没有更
强的高手了吗?」

  愤怒地叫嚣,这种狂霸无匹的口气似曾听过,我突然想起茅延安提过的一号
人物,黑龙会九大海将军中的强人,武奸异魔。

  「武奸异魔,似人非人,据说是半妖半魔之体,不可小觑。这人勇猛强悍,
虽然不会魔法,但却是黑龙王手下第一猛将,自负武勇,最喜欢找高手比武过招,
留下对手的头盖骨当收藏,号称不败魔将,但因为脑子不太正常,最喜欢夸耀世
上没人能杀他败他,现在人称不死魔将。」

  这段话在我脑中闪过,本来因为精血流失过多而昏沉的我,意识蓦地一醒,
勉强睁开眼睛,吃力地移动身体,想看一看这号半妖半魔的强人,伤愈复出后,
到底是什么模样。

  呈现在我模糊视线中的影像,是一个铁塔似的魁梧巨影,通体肌肉结实虬起,
彷佛铁铸雕像,找不到一丝缺陷,但肤色却是奇异的银灰,闪烁着金属光泽,看
不清楚他到底是穿戴盔甲,或是已将金铁融入体中,强化血肉骨骼,成为至邪之
物。

  头顶长着一对昏黄锐角,血红色的眼睛恐怖慑人,外翻的獠牙让人瞧不清真
面目,粗得像是两根木桩的手臂,指爪依稀让我有些眼熟,但是背后那一双诡异
的肉翼,却更吸引住我的视线,令他本已高壮的身材看来更形巨硕,尽管身上还
穿戴着兽皮护腕与绑腿,可是看起来的感觉,他不像妖,也不像魔,而是像一头
能够撕天裂地的魔兽。

  光是这样的狠恶气势,黑龙会第一猛将之名,当之无愧,但令我心绪不宁的
却不是这一点。

  武奸异魔的肩膀上,扛着一个半裸的女体,面目看不清楚,从体态来看,似
乎是个少女,就趴在武奸异魔的肩膀上,动也不动,失去了意识。

  邪莲则是斜斜地倚靠在武奸异魔的身上,一双眼睛直盯着他,流露出来的眼
神,全然不同于望向我时候的仇恨怨毒,而是像一头母犬望向牵着项圈的主人,
写满了依恋与柔顺;她本来已算高佻的身材,站在武奸异魔身边,却显得娇小柔
弱,那丰满性感的火辣曲线、一身光洁雪肉,与身旁铁铸钢链般的雄健躯体紧紧
相贴,两具胴体无比相称,彼此的邪恶气质相得益彰,看来就像是魔王与他的邪
姬宠妾,看来无比耀眼。

  不论善恶,单从画面来看,简直就像是一幅艺术画作,令人激赏……当然,
不是出自我的口中,我如果还有张嘴的力气,一定会气得吐出血来。

  但现在吐血的却是别人。四大金刚不是武奸异魔的对手,早已败倒,但武奸
异魔却不打算就此罢休,简单一扬手臂,激起一阵旋风,把力量最浅的万藏吸扯
过去。

  这种纯力量的比拼,万藏最得意的解牛快刀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奋起残力,
一拳击上武奸异魔的单掌,两边一对撼,力量远逊的万藏立刻口喷鲜血。

  百藏、千藏哪肯眼见兄弟被击毙,纷纷抢上。面对武奸异魔的钢铁身躯,普
通的刀劈剑砍难以奏效,两人只得放弃围绕攻击,各出一掌抵在万藏背后,合力
助他抵御敌劲,但这样一来,等于是以己之弱,撼敌之强,三人脸色变成紫红,
身体摇晃不停,直到力量最强的十藏加入,才稍稍拉平局面。

  但那也只是很短的一瞬间而已,武奸异魔不愧是黑龙会第一猛将,实力深不
见底,再度催劲,竭力与他相拼的四大金刚再次呕血,这次连十藏都不能幸免,
在那如潮水般滔滔而来的汹涌内劲下,四人脸如金纸,只是因为武奸异魔没有全
力以赴,才能勉力支撑。

  「太没用了,这座岛上没有人了吗?没有人能打败我了吗?」

  狂傲的大笑声,犹如天上轰雷般扫着地面,武奸异魔一掌镇压四大金刚,旁
边搂抱美艳邪姬,在她妩媚柔顺的凝视中,气势雄霸无匹。诚如茅延安所言,武
奸异魔的脑子很有问题,但也就是这种执着于武的个性,让这疯子成了一个可怕
的武痴,拥有这样压倒性的力量。

  「既然你们没有人是我对手,就全都给我死在这里!」

  对于猫抓老鼠的戏弄失去兴趣,武奸异魔怒喝一声,再次催劲,眼看就要将
四大金刚一掌震死,武奸异魔的狂笑声却突然止住,四大金刚狂摇的身体也慢慢
止稳,脸色由惨白变得平和,从掌劲的伤害中平复过来。

  这个情形的发生,无疑是个奇迹,但这奇迹却非凭空出现,一切只是因为抵
在十藏背后的那只手。

  一只雄浑有力的大手,裹在蟠龙「特」字徽印的长袖中,彷佛是一座伟岸不
摇的山岩,帮四大金刚抵住了汹涌浪涛的冲击,在破云掌劲中保得平安,而在四
人的脸色逐渐好转后,无声无息出现在十藏身后的那个男人,已经再难掩藏他雄
健的身躯。

  右手抵在十藏后心,加藤鹰负手于背,虽然作着凶险的内力比拼,但他平和
流畅的动作,犹如闲庭信步,那种浑成天然的气度,与武奸异魔的残戾凶蛮,各
走极端,表现在两人的掌力比拼上,也是胜负难分。

  对于一个武痴来说,再也没有比遇到好对手更感兴趣的事,武奸异魔的眼神
立刻变了,那种压抑中的肃杀,像是暴风眼中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不是什么人也没有。有我在这里,你别想伤到
这里的任何人。」

  「哦,你作得到吗?」

  武奸异魔狂笑声中,掌劲疾吐,本来四大金刚就是卡在他与加藤鹰的掌力较
劲中,成为一个危险均衡,现在他猛提掌劲,巨大力量一次涌出,就算加藤鹰能
够稳稳守住,当掌劲被逼回来的时候,卡在中间的四大金刚被两股掌劲来回扫一
次,全身经脉肯定毁得乱七八糟,成为废人。

  但这一点显然早就在加藤鹰的预料中,所以在武奸异魔加催掌劲的那一刻,
加藤鹰的右掌忽然化推为拨,地霸玄气忽刚忽柔,一面抵挡武奸异魔重掌,一面
以巧妙的柔劲安稳将四个人分推往两旁,离开掌劲的威胁范围。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加藤鹰的手法虽然妙到颠峰,但力分之下,却给
了敌人一个天大良机,让武奸异魔全力轰发一拳,中宫直入地攻向加藤鹰的胸口,
要趁他回气之前,将他重创格毙。

  「心慈手软,不配与我动手。死吧!」

  猛招临头,加藤鹰的回答,冰冷而直接,一道令人寒澈心肺的雪亮锋芒,由
加藤鹰的左手绽放,闪电袭向狂笑中的武奸异魔。

  「地霸气诀!斩龙刃!你是大叛徒加藤鹰!」

  刀芒映照,生死起落,在武奸异魔的巨吼声中,他的右拳好像发生什么变化,
狂猛气劲扫向四面八方,不但四大金刚被波及,滚跌出去,连稍远的我都不能幸
免,只不过今晚的我特别倒楣,伤重之余,只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大力震到,轻飘
飘地飞起来,飞出山崖之外,朝崖下的汪洋大海笔直坠落。

  「捞起来了,他该怎么办?」

  「快请救救我师……救救我哥哥。」

  「大奶妹,梅兄弟的身体好冰,快为他运气。」

  「妖女的邪法好厉害,他身体还在一直冷下去,没得救了。」

  「不成的,女神医目前不在东海,就算有五大最强者那级数的高手,也很难
救得了他。」

  朦胧中,我耳边听到一些声音。声音的来源很复杂,有海潮拍击岸边的声音,
也有人的说话声,好像是百藏、千藏的声音,但又好像听到加藤鹰的说话声。

  情形很古怪,我渐渐听不见所有的声音,照理说,我应该昏了过去,但偏偏
自己的意识清楚得吓人,连思考都越来越清晰,只是看不见也摸不着,除了思考,
我什么也做不到。

  既然脑子里头还清楚,我就来思考一些东西。

  加藤鹰与武奸异魔的一场战斗,我虽然没看到结尾,但想必武奸异魔吃了不
小的亏。斩龙刃,传闻是东海黄金龙族的镇族之宝,加藤大当家的分天一刀,刚
柔并济,辅以神兵施展,在武奸异魔大意轻忽的时候斩出,对敌人的伤害肯定不
简单,让那个目中无人的武痴知道厉害。

  但光是想到武奸异魔,就让我感到非常不快,一股难言的苦涩感觉,像是低
劣的过期苦酒,点点滴滴,盈满我的口中,想吐都吐不出来。

  过去,我曾经作过一个恶梦,梦到阿雪与方青书并肩站立,郎才女貌的相称
模样。这个画面今天不再只是梦境,真实地在我眼前出现,尽管人物产生了变化,
但那种猛戴绿帽的屈辱与气愤,却像是一尾毒蛇,猛咬在心口上激烈作痛。

  月樱曾让我有过类似感受,但在月樱身上,我从不曾实际拥有过,而那种曾
经牢握掌心、却被狠狠夺去的感觉,今天我终于有了体会。邪莲狠狠扑向我,誓
要杀我而后快时候的怨毒目光;还有她仰望武奸异魔时,那种慕恋依偎,像个新
婚小妇人似的眼神,像是千把小刀切割在我心头。

  不曾拥有,就不会失去,一旦人们有了珍惜重视的东西,就会体验到失去时
候的痛。因为如此,所以我从不曾将邪莲看成是我的东西、我的女人,而在我的
认知里,像邪莲这样淫艳妖媚,浪荡到连妓女都为之汗颜的淫妇,也不该算是我
的女人,因为她非但不纯洁,还已经被别人玩得太烂,就算成为我的所有物,又
有什么光彩?

  但却想不到,一个让我这么轻贱视之的荡妇,在她改投向别人怀抱时,仍会
让我感到这么样的难受。

  想到那具曾在我怀中辗转呻吟的美艳胴体,如今却在别的男人身下淫荡扭腰,
摇乳摆臀,我就气得快要吐血。

  妈的,这个无耻淫妇,居然在跟了别的男人之后,倒过头来暗算我!早知道
我就不该惦着旧情,那样就不会失去冷静,被她这样暗算得逞,也就……不会心
痛了。

  那时候,邪莲被阿雪的黑魔法所阻,却一直要扑冲过来,那种赤红双目、被
头散发,誓要把我身上每块肉撕扯下来的刻骨怨仇,想起来委实令我心惊不已。

  她口口声声说我是恶魔,又想要与我拼命……我作了什么引她仇恨若此的事
吗?

  (嗯,可是……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对,我好像漏算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什
么问题我没有注意到呢?

  脑里自然回想到邪莲现身后的每一幕,尤其是与她合体交欢时,那浑圆肥白
的豪乳,上下抛动摇甩的种种画面,还有她平滑白皙的小腹,那真是……啊!我
想起来我疏忽掉什么了。

  当初在马丁列斯要塞分手的时候,邪莲已经身怀有孕,虽然吸血族的女性与
其他种族混血,要怀胎三年才会生产,但是算算时间,邪莲的外表也该发生改变,
大腹便便,行动不便才对。然而,我这几次看到邪莲,她的小腹平坦纤细犹胜往
昔,动作灵活快捷,哪里有怀孕在身的样子?

  唔,这里头应该有着什么问题……

  不过,我还真是一个大烂人啊!与邪莲分手后的两年多时间里,我居然从来
不曾记得这件事,偶尔想到邪莲,也是想着她浑圆的雪乳与美肉,完全忘记她身
怀有孕的事,重逢后这么久才想起来,想想我也算是烂了,或许,我是下意识去
回避这个事实与责任吧……

  「没错,您说得没有错,您确实不是好人,但也唯有您这样的人,才能够成
为法米特大师的传人。」

  一个声音传入我耳内,本来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浑沌,突然一下子明亮起来,
形成某个景象,出现在我眼前。

  那是一块颇大的石壁,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构成多个
相互影响的复杂魔法阵。而在那片石壁之上,有一具半裸的女体,被嵌在石壁之
上。

  一种特殊的金线雪纱,遮缠在胸口与腿间,远远看去,像是一层金色云彩遮
掩在胴体之上,彩光流转,偏生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但这具金色云朵中的美丽女体,双臂往后没入石壁,雪白的香肩前挺,使饱
满的乳房更加突出;两条白光光的玉腿左右分开,但在膝盖以下的部分,却朝后
被石壁所吞噬,整具躯体被固定在石壁上,无法移动分毫,看来就像是等待被切
割的美肉标本。

  「我等待您许久了。本代的淫术魔法传人,欢迎您来到东海,我是第七代的
守护精灵,有些事情必须要让您知道。」

  景物模糊不清,如在梦中,我想往前走几步,看清楚眼前这具曼妙修长的白
裸女体,但却被一股无形力量给挡住,只能听见那边传来声音,却没有办法靠近
过去。

  那个自称是守护精灵的女人,告诉我一段五百年前的往事,当时幽灵船为祸
甚深,身为黄土大地第一术者的法米特·修·卡穆,在幽灵船被镇压之后,布置
了一个魔法机关,由守护精灵来监视东海的状况,不让受到镇压的幽灵船蠢动。

  「守护精灵的力量会随着时间而耗损,在力量耗尽之前,魔法阵会另外寻觅
新的女性,成为守护精灵。只要守护精灵还在魔法阵中,幽灵船的活动就会被压
制,不会在东海造成大规模的破坏。」

  但这状况却在十多年前有了改变,一位伊斯塔的大灵巫叛逃,来到东海,投
奔黑龙会,主导黑龙会的生体研究与士兵改造工作,就是黑巫天女。她对幽灵船
感到高度兴趣,一直想要破除五百年前的封印,得到幽灵船的可怕力量,在她锲
而不舍的努力下,沉睡的幽灵船不住蠢动,让法米特设置的封魔力量疲于应付。

  「如果单纯只是魔力上的比拼,有守护精灵的魔法阵绝不会有问题,因为当
幽灵船还在沉睡时,魔法阵拥有当年幽灵船失去的一半力量,但如果开启幽灵船
的钥匙被找到,千万死灵一旦苏醒,就会取回那失去的一半,届时魔法阵将被彻
底破坏,再没其他力量能阻挡五百年前惨状的重现了。」

  开启幽灵船封印的钥匙,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必须符合几个条件:她必须具备强大的力量,否则封印尚未开启,
她就死在反震之下;她必须怀着满腔的悲愤与怨毒,情愿流尽一己之血,去诅咒
她的仇人;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必须是个孕妇!

  五百年前,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女人,被千军万马追杀到东海之滨,在绝望之
余,用她的双眼、用她的刻骨仇恨、用她的鲜血,诅咒她腹中骨肉的父亲。这样
的怨毒,让数百里海域瞬间遍染鲜血,千万死灵为之撼动,因而诞生了邪恶的幽
灵船。

  我心里算了一算,邪莲似乎符合这三个条件,所以才能唤醒幽灵船,但既然
封印已破,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

  「有的。您是淫术魔法的传人,所以我才能与您精神感应,请您替我传出一
个讯息,就是幽灵船并未苏醒,现在出现于东海上的幽灵船,只是一艘假货。」

  「什么?」

  守护精灵告诉我,东海上发生的所有事,几乎瞒不过她的感官与灵识,所以
她知道,邪莲约莫在半年前来到东海,加入黑龙会,之后就被黑巫天女给改造,
在体内植入邪物,一种类似万灵血珠的死灵聚合体,让邪莲能够在极短时间内使
唤死灵,配合一些巫法,伪造出幽灵船来。

  「时代久远,没有人看过实际的幽灵船是什么样,只是一看到满载死灵与活
尸的船只,心里就当作是幽灵船,所以竟然没人发现,那艘幽灵船非但不能飞空、
上陆,甚至在海上都不能航行。」

  这话真是让我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来,情形确实如此。我从没看过航行中的
幽灵船,每次都只是看它被邪莲召唤出来,或是由浓雾中开出,但其实它并非由
浓雾里头开出来,只是单纯在浓雾中现出,随着海水波浪,作着几尺之内的短短
飘移而已,反抗军的士兵每次一看到幽灵船就掉头跑,竟连这点都没察觉。

  之前我也怀疑过,幽灵船为何从来不作追击?威力也不似传说中的厉害?原
来真相是这个样子,一切只因为它是一艘假货,连航行都不能的假东西,如果早
知道这一点,多场战局肯定有不同结果。

  「黑龙会利用这样的烟幕,混淆视听,藉机解除幽灵船的封印,所以请您把
这件事给……」

  「那个不重要,你说你知道东海这边的所有事,那就告诉我,邪莲身上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

  「嗯,好的……邪莲女士本是为了复仇而来,藉由投奔黑龙会,接近仇人,
但是不幸被识破,所以就给逮捕,送去改造,成为目前的海将军。」

  原来是这个样子,难怪邪莲的眼神与动作,一直看起来很古怪,她会对我有
这样的怨恨,应该也是被洗脑之后的结果吧。

  不过,邪莲来黑龙会找什么仇人呢?我记得她没有什么仇人,唯一的血海深
仇,就只有当初破坏她整个人生的恶魔……嗯,邪莲遇上我的时候,确实口口声
声喊着恶魔,这样看来,她的洗脑是把主人与仇人弄颠倒了。

  既然是这样,那她现在最依恋与服从的主人,不就是……

  我突然想了起来,武奸异魔不是人类,那种半妖半魔之体,普通人看了当成
是恶魔,也是非常合理,而他手臂的外形,依稀也与邪莲的魔鬼右手一模一样,
如果这个推论属实,邪莲来东海复仇的对象,就是武奸异魔了,而看邪莲对他的
柔媚依偎,这家伙最近想必是享尽艳福了,哼……

  「关于这一点,请您不用在意,邪莲女士身为开启幽灵船的钥匙,肉体必须
保持洁净之身,而且……武奸异魔自从修练伊斯塔的赤毛鸟手后,已经不能人道,
您无须为此感到不快。」

  「唔,你怎么会知道我最在意的事?」

  「这是世间每个男人都最关心的问题,我只是照实回答而已。」

  守护精灵平顺的语音里,似乎蕴含着讽刺,不过我并不在意。

  「吸血族最后进化中的一门邪法,是所谓的三灵合一。在得到您的精与血之
后,三灵合一已经完成,足够承担破解封印的冲击,我想解除封印的动作很快就
会进行,请您务必要阻止他们。」

  守护精灵约略说了三灵合一的概要,听得我浑身毛骨悚然,凛于这邪术的歹
毒。想到事情的严重,我催促守护精灵让我回去,怎知道她却说,她虽然能与我
的意识交谈,却无助于疗伤,幸亏有最强者级数的高手正在抢救,但我的伤势实
在太重,除非另有术者协助,否则就算能压下肉体伤势,也会变成植物人。

  「五大最强者级数的高手?」

  「嗯,现在你应该可以感觉到了。」

  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我也回复了触觉,发现到有一股暖流正在体内迅速绕
行,确实是高手为我运气镇伤的感觉,然而,另外有一个小小声音,也开始如苍
蝇飞舞般,在我耳边嗡嗡不休。

  「对了,我要问你,加藤鹰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知道吗?」

  守护精灵好像回答了什么,但我却听不见,因为耳边的嗡嗡声音急速转大,
变得更为清晰与轻柔,彷佛一种无形的音符绳索,将我从昏迷中拉脱出来。只见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在一切消失之前,我耳边只剩下一个似曾听闻的女性呼
唤。

  「JOHN!RELAX,OPEN YOUR EYES……」

              第七章天生福星

  从昏迷中一下子清醒过来,我睁开眼睛,只见周围一片黑暗,自己不晓得躺
在哪个房间里的床上。

  自从获得黄晶石之后,我就事事履险如夷,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凶险,也难得
再受到如此重伤。这次的事情,实在是一个警惕,一方面是敌人的奸计确实歹毒,
一方面却也是我欲令智昏,过于自信,所以才大意为人所趁。

  暗算羽霓、羽虹,这两件具有高度危险性的难事,被我近乎艺术地完成,在
得到自信的同时,多少也松懈了警戒,这件事情真是该引以为鉴,毕竟一个人没
有多少条性命可以随便丢掉。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让自己习惯黑暗与寂静,先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只
是用心观察自己的身体状况,因为这是我之后一连串行动的根本。

  得到的结论非常糟糕,邪莲的三灵一体邪术,实在是吸血族中另辟捷径的进
化术法。实行进化之术的吸血鬼,必须有孕在身,不断地炼化与吸纳腹中血胎,
在体内形成第二个气血循环,与本身气轮相辅相成,力量加倍提升。

  第一阶段完成之后,第二步要作的事,就是吸蚀胎儿生父的精与血,像是一
只邪毒的黑寡妇蜘蛛,在交合后吞噬雄性,作为本身与胎儿的养分,最后合父、
母、胎儿三人的精血于一身,三灵一体,突破吸血鬼本身的力量范畴,完成终极
进化,端的是厉害无比。

  邪莲吸蚀我的精血,几乎已经完美成功,对我的血肉骨髓造成严重伤害,只
是因为被阿雪给打断,我才没有当场死亡,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个伤势的棘手,加
藤鹰才断言回天乏术。事实上,若非有绝顶高手及时运功抢救,我不可能活到现
在。

  (妈的,手指可以动,但手臂却抬不起来,这样下去岂非成了废人?

  我心中大骂不休,正自思索该怎样解决眼前的困境,门口突然「咭」的一声
打开,有人进到屋里来。来人开门与脚步声异常寂静,加上刻意保持黑暗的做法,
让我明白到这人的不怀好意。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娘的,是什么人摸黑来暗杀老子?

  欲动乏力,我唯一能作的事情,就是装作昏迷不醒,尝试凝聚一丝气力,作
出逃跑或奇袭。

  令人直冒冷汗的紧张时光,一分一秒地流逝,虽然时间不长,但肌肉的紧绷,
却几乎耗光了我所剩无多的体力,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人站在我床边。

  敌人即将下手,我却还无法把握到来人的身分,心里着急,却听到那人突然
深吸了一口气,隐约冒出了一声抑制住的啜泣。

  「畜生!不只是我…连我姐姐也搞。」

  是羽虹!

  我意会到这个事实,羽虹已经一掌打了下来,我想要控制羽虹体内的淫神,
却知道有九成来不及,心里正自焦急,蓦地,一股冰冷的感觉,像是潮水一样瞬
间弥漫过整个房间,让人全身的汗毛都竖直起来。

  这感觉…是剑气!是绝顶高手所迫散出来的警告剑气!

  羽虹判断出实力差距,不敢逗留,第一时间破窗而出,身影消失在黑暗夜色
里。

  致命危机解除,我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尝试挣扎起身,而是向着尾随羽虹前
来、站立在门口的那人,淡淡说话。

  「还在等什么?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不久,一个有着巨大存在感的人影,出现在我的床边。

  一双皎洁的龙角之下,碧绿如翠玉的发丝,简单而贴顺地垂过耳梢;身上的
鲜红旗袍,一条黄色金龙盘缠旋绕,从怒突的高耸双峰,准确地勾勒出惹火之至
的曲线,令人目眩心荡,而滚着银丝的玉带,却把小蛮腰扎得纤不盈握,只不过
配上腰间的那柄斩奸长剑,妩媚风情尽数转为凛然正气,教人不敢亵渎。

  室内没有点灯,但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边,就彷佛在黑暗中自成光源,让人
无法不去注意到她;去注意到她的迫人气势,去注意到她的惊人美丽,去注意到
她的领袖威严。

  这确实是她独一无二的特质,在东海最黑暗的日子里,她是海民们唯一的希
望,恍如暗夜明灯,带领她的子民拥抱黎明,即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
却仍是忍不住为之所震慑。

  四大天女之中,我每次看到月樱,都会惊艳于她的娇美,尤其是在男女欢好
之际,她柔媚冶艳中带着圣洁的特有气质,常常让我看得迷醉不已,有着片刻失
神;但是我此刻眼前的这名女子,每次相逢,我都不由自主地为她的明艳英武、
钢铁毅力所折服,想向她致上敬意。

  只不过,这个情形在这一次有了改变,当我们两人默默凝视良久后,我把这
改变具体表现在我的称呼上。

  「很久不见了。画眉,你好吗?」

  这该是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之前我总是敬畏地喊她「龙女姐姐」现在却喊
出她几乎不为人知的本名,但李华梅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在刚刚的沉默中,她似
乎就已经在等待这句叫唤,一听我开口,眼神陡然亮了起来。

  「真、真的是你?我一直都在怀疑,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真的就是你。」

  「哦?为什么?因为我今天喊出了你的本名?」

  「不!因为只有今天,你看我的眼神中没有敬畏与遵从,而是像十二年前的
你一样,单纯把我当作一个女人。」

  简单的说话,一件本来应该难以解释的事情,被轻轻揭过,反而成了我们之
间的默契。

  那年,李华梅因为反抗军钱粮缺乏,依照多年前神秘男人的预言,到娜丽维
亚募集军资,失败而归,却在归途的小酒馆中遇到我,一夕情缘之后,她以至尊
功为我驱毒疗伤,当时的我面目未复,李华梅并没有认出什么;但是当我回复本
来面目,被鬼魅夕追杀,与她在娜丽维亚碰头时,李华梅就已经惊于我的样子,
竟与她多年前的救命恩人一模一样。

  正因为对此牵挂不已,所以她后来到南蛮时,特别来见我,一再试探确认,
却发现两个人确实有所不同。

  「在诱里,你在史凯瓦歌楼城、在兽族阵营内,我都曾从旁注视。那时的你,
确实与他不同,除了一点…那就是你与他一样,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帮助。」

  提供军资、揭露黑龙会生体实验的阴谋、让羽族流亡东海、促成国际共识,
协助反抗军…这些事直接与间接地帮到李华梅,让她无法忽视我的存在,直到今
日。

  「也许,我一直在期待你变成他,所以在南蛮,才会那样和你说话;但今天
我终于能肯定,你与他就是同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你能解释我的这
个疑惑吗?」

  「可以,但或许会更让你乱上加乱。」

  李华梅既然在南蛮曾经窥视我多时,想必早已知道我会淫术魔法之事,不用
在这上头作隐瞒,所以我就从这上头作解释,说我身为淫术魔法的传人,意外得
到了一枚黄晶石,穿梭时空,发生了十二年前的种种。

  我的体力很差,几次险些说不下去,都是李华梅握住我的手,传输一股极为
受用的真气入体,让我身体暖洋洋的,有力气说话。从这真气的感觉,我知道救
我一命的人就是她,多半是她与卡翠娜一同到…不,尾随卡翠娜而来,因为眼前
的这只画眉鸟,是一个很喜欢跟在别人后头当黄雀的女人。

  「…在回程的时候,黄晶石毁了,我也就失去了穿梭时空的能力。一切就是
这样,只看你信与不信。」

  「要判断一个男人的话,不用听他的话,只要看他的人。你就好像是上天赐
给我的幸运星,对于你的解释,我全都相信。」

  李华梅坐在床边,与我一手相握,苗条纤细的龙女香躯贴靠着我,传来阵阵
大海的芬芳;她放下身为领袖的威严,软语温言,开心时就绽放欢笑,璀璨如同
夏花,比天上太阳更为炫目迷人的风情,让我体验到这名龙女另一面的魅力,在
这一刻,我确实觉得,我们两颗心没有隔阂。

  「…这么说,你也没有未婚夫棉?」

  「从来不曾有过,勉强要说有的话,就是族中长老点选出来的几个人,不过
已经全部死在第一线了。」

  「在小旅馆的那个晚上,你还说自己从没那么爽过,根本是骗人!十二年前
的那天,你在树林里头的浪叫声,淫荡得不像是初夜啊。」

  「哈哈,对于初见面的男人,总要顾到一点他的尊严,如果我对你说你不过
尔尔,比不上我过去的男人,又在事后拿光了你的钱,你会服气吗?」

  「不会,我一定会天涯海角去找你讨债,还会四处宣扬你的恶行,让你身败
名裂。但是,以我现在的心情来说,画眉,我并不希望你把那看做是一场交易,
你的身体、你的尊严,都是无价的,你别太贬低自己。」

  原本我对李华梅的敬仰与佩服,在我心中能用同等高度直视她之后,发生了
改变。我发现她似乎有点过度执着于反抗黑龙会的圣战,为了能让反抗军获胜,
不惜一切付出,以堂堂五大最强者之尊,竟然愿意在小酒馆内,对一名不认识的
陌生男人献出肉体,尽管这是因为过去的因缘影响了她,但长此以往下去,实在
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李华梅对我的劝说不置可否,微笑着转头不语,看到她这表现,我只
有转换话题,把刚才睡梦中守护精灵的警告,对她提出。

  「…果然是这样,我就一直觉得那幽灵船有古怪,所以亲自来看,想不到黑
龙会居然狡猾若此…」

  李华梅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却无怒意,她本来就是极具军略长才的女提
督,率领舰队连战皆捷,只要把正确情报告诉她,马上就可以策划出辛辣战术,
给敌人迎头痛击。

  只不过,当她说出了她的作战计划,希望我能配合时,我们却发生了冲突。

  「等等,照你这战法打下去,不光是黑龙会,连邪莲…我是说连那个女吸血
鬼也会被消灭了?」

  「当然。把敌人引诱出来后,用最强实力一次消灭,这是最快也最直接的战
法,所以我秘密前来,连目前反抗军中最强的空战队伍也随行,就是要在蓬莱岛
战线出现问题前,把幽灵船一举扫荡掉。」

  李华梅道:「虽然你说那位吸血女是被操纵洗脑的无辜受害者,但是在黑龙
会的计划中,她无疑已经成为唤醒幽灵船的关键,如果让她继续生存下去,太危
险了。」

  讲述着预备的战术,如何诱敌,如何分兵包围,由谁去对付天海幻僧,用什
么阵形去格杀武奸异魔,李华梅的眼中闪着决断光彩,完全散发着一军之主的气
魄,但我却听得背后发汗,因为如果照她这么执行下去,邪莲就必死无疑,李华
梅甚至把敌方最强的武奸异魔交给旁人围攻,自己亲自去格杀邪莲。

  「如果是真正的幽灵船,那就麻烦了,但在她真正得到幽灵船的邪力之前,
目前的能耐不过尔尔,我有九成把握在三招内杀她…你的脸色看来似乎不是很好,
伤势还很重吗?」

  我的脸色会好才有鬼。如果真的被你在三招之内杀了邪莲,那我这边就要完
蛋啦!就算邪莲对我再怎么不重要,我也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毕竟大家怎样都
有一份露水春情,不想看她莫名冤死啊。

  李华梅聪明绝顶,单纯用谎话,肯定是骗不过她,所以我只好有什么说什么,
用略为隐讳的说法,把当初我与邪莲的相识、交往,简单快速地说了一遍,并且
婉转地请她手下留情,放邪莲一条生路。

  「哦,很有意思,你对她这么有情有义,真让人羡慕呢。」

  李华梅目光流转,一双明眸似笑非笑,若有深意地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明知道不该在一个女人面前,提起另一个女人,却又不得不向她求助。

  「你这么深恩重意,是件好事。但是我的小情人啊,你身边有一个美如天仙
的小狐女;又夺羽二小姐的珍贵红丸,连她姐姐都没能逃出你的魔掌,现在心里
还记挂一个吸血艳女…真是琳琅满目,你的情意到底对谁多一点呢?」

  「你漏算了一个,在我面前还有一个倾国倾城,只手操控东海局势的龙女提
督,当我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我对她的情意最多。」

  与其说示爱,这句话更像是轻薄。李华梅不是霓虹能比,我并不想讨口舌便
宜,但现在正在与她争取谈判,如果男女之间的地位落在下风,会非常吃亏。

  幸好,李华梅的人格本质,是一个军事统帅,不是江湖名侠。一般的善恶观
念,她并不是很执着讲究,否则光为了我对羽虹作的奸辱,她在南蛮就把我给宰
了。

  单纯讲究善恶观念,那就没有得谈,只能直接摊牌两瞪眼,但如果大家撇开
善恶观念,只讲利益,这世上就没有不能谈的东西。

  「唔,说起来,你在诱里出生入死,我都没有回报你什么,这次是该还你人
情。」

  喂!喂!喂!你这女人太诈了吧,我出生入死的报酬,你一次人情就抵帐了
吗?

  「这个人情虽然不大,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对吗?」

  女人,这叫做趁火打劫!你十二年前没这么奸诈啊。

  无视我的感叹,李华梅说出她的条件。军情紧急,她不能给我太多的时间与
机会,所以从现在开始的十五日之内,她会回蓬莱准备攻击,如果到时候我还不
能把邪莲救出,她将会亲自率军,把邪莲给彻底消灭,以防幽灵船重现。

  十五天,时间不算长,但也算是合理,因为这件事并不是时间充裕就能完成,
如果十五天之内无法做到,那就算延长一年也没意义,当然,如果能延长一年也
是不错啦,因为说到底,反抗军的兴亡与我又没什么关系…

  「但是,在这个约定生效之前,你要先做到一件事,不然这个约定就不存在。」

  「什么约定?」

  「单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从黑龙会手中抢人,就算加上你身边那个
漂亮的小狐女,也敌不过武奸异魔。想要成事,除非能请动我大师兄出马。」

  「你要我请加藤鹰出山?」

  李华梅向我解释,黄金龙族的镇族神功,上天下地至尊功,共分为三部份:
最深奥精妙的天罡气诀、刚柔并济的地霸气诀,还有入门的至尊功。加藤鹰虽然
未获传授天罡气诀,但却得到重宝斩龙刃,使刀弄剑的修为犹在李华梅之上,若
是他能出山,不只我的行动胜算大增,对反抗军也是大有好处。

  加藤鹰退隐多年,甘心当一名小厨师,没没无闻,想要让他再披战袍,那真
是谈何容易,不过李华梅教我一套说法,凭此与加藤鹰交涉,成功可能性大大提
高,只是…

  「不但要料理掉幽灵船,还要帮你请大师兄出山,画眉,你真是一箭双雕,
占尽了好处啊!」

  「我李华梅所中意的男人,不是看身家地位,而是看本事。小情人你来东海,
不就是为了干一番事业,让我刮目相看吗?这就是你表现的时候。」

  李华梅傲然笑语,激励似的在我背心拍了两记,我身体往前一倾,视线居高
临下,从她薄绢丝袍的领口望进去,清楚瞧见两座饱满雪白的乳球,在乳兜内摇
晃,把那丰腴的荡漾看得一清二楚,实在是非常性感。

  如果单单只是言词激将,我可能嗤之以鼻,不会受这种小技俩所激,但是,
当眼前出现了这样挑逗人的美乳春波,诱惑摆荡,这却由不得我不热血激昂,甚
至要往上直喷脑门了!

  阔别十二年的坚挺雪乳,不知道发育成了何等美态,我很自然地调整位置,
想看个仔细,不过却给一只遮在胸前的玉掌给拦个正着。

  「可以了,再看就要收钱了!」

  带有女性成熟风韵的盈盈笑语,恩威并施,让我只能垂首拜服,一口答应了
李华梅的赌约。

  缔结约定后,李华梅不惜大耗真气,为我虚弱的身体固本培元,让一股雄浑
气劲在我体内运行,使我能够凭之回复行动力。

  我本身因为莫名怪病,无法修练武功,一运气就会呕血,所以不能自行运气,
但是从兽王拳的经验看来,我运使外来真气倒还无碍,只是要把我从这样严重的
气血亏损状态中救回,纵是五大最强者级数的她,也得要耗损大量元气,起码半
个月才能回复。

  而在这样的动作中,我有一丝感动,因为这也是李华梅在向我表示,她对我
并非毫无付出;事实上,在我们的交谈里,我不时从她的眼角眉梢,阅读出这样
的讯息:…十二年来,我能稳稳站在这位置,其实也做过很多不为人知的隐事,
所以你怎么把那些女孩弄上手,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可是,我有
我的坚持与自尊,不想像那些小女孩一样绕着你,小情人,在你心里深处的那个
女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我答不出,显然我和李华梅都需要一段时间去寻找答案,在那之
前,我们的关系暂时是只能这样了。

  「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临走之前,李华梅又扔来一个大问题,这问题真是弄得我灰头土脸。

  「昨晚武奸异魔奇袭火奴鲁鲁,我迟来一步,来不及阻止那妖女伤你,也来
不及阻止他绑走羽霓。」

  「什么?」

  「没错,就像你听到的那样,羽霓昨晚被武奸异魔绑架带走了。」

  这个意外消息,还真是出乎意料地重大,原来黑龙会计划周密,在邪莲暗算
我的同时,武奸异魔也率队出动,奇袭火奴鲁鲁的主要军营,幸亏卡翠娜等羽族
女战士,在当天稍早到来,那时协助作战,空陆夹击,这才没有造成重大死伤。

  不过,武奸异魔的力量远超众人,背后又有蝠翼可空战,结果一场短暂厮杀,
被他击伤卡翠娜、羽虹,还连羽霓都给掳了去。与我们交战时,被他扛在肩头的
那个昏迷少女,就是羽霓。

  武奸异魔能够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岸,固然是因为他武功高得无人能敌,
但是可以旁若无人地绕过各种警哨,险些连羽族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包括李华
梅在内的所有军方高层一致认为,是岛上出了内奸!

  要彻查这工作,当然是要慢慢进行,不过暂时不关我的事情,李华梅的意思,
似乎是要我在救出邪莲之余,顺手也把羽霓救出来。

  这个顺便真是顺得厉害,但我也不能否认,如果能救出羽霓,这件事对我好
处多多,所以也不用一口推拒,就是要看情形而定。

  我能够起身下床,接着就要开始进行我的救援大计,首要工作就是招募同伴,
其中理所当然的第一人选,就是我的乖乖好阿雪,她在昨晚的战斗中大显魔威,
连刚完成最终进化的邪莲都被克得死死,但她强收诅咒,自己受到魔力反噬,我
很担心她的状态,才一回复行动力,马上就去探看。

  紫罗兰守在阿雪房前,一看我靠近便开始低吼;昨晚也就是靠这豹子贴身保
护,阿雪才得以专心施法,遭到反噬后,又能全心消解反噬作用,现在已经能够
下床行走。

  「师父,我没事的,听说羽霓小姐被抓走了,我们应该设法把她救回来,你
一定会这么做的吧?」

  承蒙我的小美人儿徒弟这么看得起,真是愧不敢当,但反正便宜承诺不花钱,
我就先豪勇地拍胸担保,以后再慢慢看着办了。

  「阿雪,你准备一下,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要动身去救人,现在我先去招
募其他人手。」

  确认完阿雪队员的状态平安后,我接着就是去招募其他队员。饭堂四大金刚
还有背后的加藤鹰大头目,是火奴鲁鲁岛上的人间隐士,不参与俗务斗争,即使
是李华梅亲自劝说,都请他们不动,但我却占了一个好处,那就是…敝人在下身
为饭堂的伙计之一,而且…这个月薪水还没有领。

  十藏、百藏、千藏、万藏,这四条怒汉其实都是好人,在我与他们混熟之后,
只要动之以情,请他们出手相助并不困难,真正的技术难关还是加藤鹰,如果不
能请动他出手,单凭四大金刚与阿雪,根本就不够格与武奸异魔斗,更别说还有
黑龙会的其他高手了。

  我对自己的辩才有自信,但加藤鹰显然不是一个单靠言语能打动的人,所幸
李华梅早已筹谋定计,教了我一套说辞,当他们问我为何要去黑龙会救人,那个
妖女与我有何关系时,我几乎声泪俱下地回答。

  「因为…因为她…她是我的结发妻子!」

  坦白说,这句话的效果还真不是盖的,本来负手背对着我们,像尊铁塔般望
着大海的加藤鹰,刹时间雄躯剧震,像头猛鹫般的急转回头,炯炯的目光直看过
来。

  「是真的,我们以前在阿里布达结发为夫妻,但她一心崇尚黑暗的强大,与
我渐行渐远,最后割袍决裂,夫妻情断,没想到她竟然被黑龙会给吸收,还受到
那般恶徒的利用!」

  我把真话与谎言交杂,仔细娓娓道来,唱作俱佳地说着我与邪莲曾有多少甜
蜜时光、我如何重视她、夫妻分离又有多心痛、如今虽然已走在不同道上,却不
能袖手旁观,一定要将她救出的认真;当然,我没有忘记说出幽灵船的阴谋。

  整个过程中,加藤鹰的大胡子遮掩住表情,但从他拳头骨节的隐约作响声,
我知道他聆神细听的专注,还有内心的激动。最后,在四大金刚的眼神鼓励下,
加藤鹰点了两下头,愿意协助我救出邪莲。

  我不晓得这番言语哪里动听,但肯定与加藤鹰的过去往事有关,这才将他打
动,不过,在他终于首肯协助我救人后,他所作的第一件事,却是用往常那样温
和体贴的口吻,一面怜悯地轻拍我肩膀,一面为我打气。

  「别担心,梅兄弟…武奸异魔自从修练伊斯塔的赤毛鸟手后,已经不能人道,
你无须为此感到不快。」

  他妈的!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我最在意的事!

              第八章义军义旗

  武奸异魔的赤毛鸟手,是伊斯塔独门秘技,阴邪歹毒,最是厉害不过,但是
那天武奸异魔却吃了空手的亏,被加藤鹰的斩龙刃所伤,急急突围而走。

  地霸气诀配合斩龙刃,威力非凡,武奸异魔这个亏吃得不小,需要相当时间
疗伤,这点就给了我们机会。

  要在茫茫大海中,找到黑龙会舰队,然后再杀进去抢人;除了要面对敌方的
千军万马与众高手外,我们要抢救的目标也会激烈反抗,想来实在不是什么简单
任务,如果敌方多派几个海将军过来,又或是撞上黑巫天女,甚至是黑龙王本人,
那此行实在与送死没多大分别。

  「应该不用担心黑龙王的问题,近几年来,黑龙王闭关潜修,从不亲自在战
斗中出手,这点是我们的运气。」

  十藏黑鬼提出了这个分析,而我刚刚才知道,原来他以前也是反抗军的重将,
追随主帅加藤鹰一起退隐,本身颇具军略长才,这次有他规划战术,增添了不少
成功机会。

  整个行动的情报,完全忽视反抗军军部提供的消息,十藏的独眼根本看不起
那些后辈,只是向第三势力购买情报。「海商王」丹罗不愧是加藤鹰的生死之交,
在加藤鹰提出要求后,很快就送来了黑龙会几只舰队的位置与移动路线。

  我本身积极作着各种准备,至于调动船只一事,交给四大金刚去设法。果然,
他们完全不信任反抗军的船舰装备,同样是从第三势力调度,看来在十藏这名军
方前辈的眼中,现在的反抗军真是差劲得可以。

  除了整备工作,我也同时面对一些问题,其中最让我感到困惑的,就是卡翠
娜带给我的疑问。

  扪心自问,我与这位羽族新主实在没什么交情,虽然曾经在兽人大营中干过
她几次,但那种强暴奸淫,她事后不找我报仇雪恨,就已经很宽宏大量,哪有可
能还帮我隐瞒迷奸羽霓时的破绽?

  之前卡翠娜约我私下见面,但是昨天晚上,我被邪莲给绊住,卡翠娜也率众
与武奸异魔作战,都没有机会见面。本来我打算开溜,不用与她见面,但既然现
在情势有变,出发前又还有点时间,与她碰头一下也好。

  怀着疑问,我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形下,悄悄拜访了卡翠娜,问她到底有
什么话要对我说。

  卡翠娜的脸色看来很疲倦,显然昨晚一战,内伤让她付了不轻的代价,但是
看到我出现,她还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很客气地请我入屋坐下。

  卸下戎装盔甲,换上华贵丝袍,盘起长发的卡翠娜,看着就象是一名高贵的
美妇人,那件开着长长高衩的银色丝裙,随步伐而掀动,不时露出穿着束腰丝袜
的修长玉腿,有意展示着羽族女性最傲人的焦点。

  白玉似的粉腿,穿上银白色的丝袜,无疑突显出玉腿的美妙曲线;偶尔显露
出来的长裙末端,深紫色的亵裤,让人对那圆滚滚的翘臀充满遐想,不由自主地
回忆起曾发生在南蛮红帐内的香艳景象。

  「之前在南蛮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要你小心茅延安老师……那个理由,
我现在要和你解释一下。」

  卡翠娜正色道:「想必你也知道,过去茅老师曾经组织乐团,在南蛮一带享
有盛名。」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大半精神仍花在偷瞥卡翠娜的美腿上。之前在南蛮的时
候,她只是一名落难女战士,如今却是堂堂一族之主,自然有一番威仪风范在;
想到自己曾经占有过这名美妇人的熟艳肉体,这确实是一件很让男人骄傲的事。

  卡翠娜回忆自己小时候的光景,讲到她曾亲眼目睹,「巴萨拉乐团」受邀到
凤凰岛上演唱的盛况。当时,那三个各具不同特色的美青年,在凤凰岛掀起了滔
天巨浪,迷倒了岛上众多羽族女性,就连凤凰天女都特别垂青,对主唱那名青眼
有加。

  「哦?听起来很厉害嘛!连凤凰天女都泡得上,那个主唱长得很帅?」

  我随口回答,眼睛只是不停地尝试变动位置,多往那丝裙深处看上一眼。

  「帅与不帅,这点就是个人认知了,但当时整个凤凰岛上,起码有半数的女
性为了他而痴迷,如果说那是帅的话,至少你该觉得荣幸?」

  「那个小白脸长得帅,我要觉得荣幸?你可能弄错了一些东西,我是不搞基
的!」

  「你应该觉得荣幸的理由是……那个男人与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啊?什么?」

  本来只是坐着看美腿的我,一下子被吓得差点跳起来。长得和我很像?我相
信卡翠娜不会认为这是个巧合,而是意有所指。

  巴萨拉乐团风靡南蛮的时间,是二十多年前,当时的年轻主唱,长得又与我
一模一样,照时间来算,那岂非是我变态的老爸?

  变态老爸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我还真是没什么印象,因为他的脸总是被盖在
大胡子下头,有时候连看清楚他的表情都不容易,更别说我们分别多年,对他的
脸我只剩下模糊印象。

  不过,既然我和爷爷的长相很相似,证实是法雷尔家的子孙,那么变态老爸
的样子与我相近,好像也是很合理的事。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意?」

  卡翠娜回避了我的问题,只说她觉得应该让我知道这件事情。或许,连她自
己都不能肯定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都能够认出你来,茅老师也一定认得,但你对此却一无所知,所以在南
蛮的时候,我要你小心这一点……当然,我并不是说茅老师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就是越描越黑了,可是茅延安一向鬼鬼祟祟,也难怪所有人看到他就
像看到贼一样。

  卡翠娜欲言又止,好像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是外头的羽族女战士进来报告,
说是作战司令部请她过去,我们的谈话也就这样被中断。

  我在回饭堂的路上思索这问题,脑里隐约浮现了一些模糊念头,可是还没法
清晰掌握,正当我想着茅延安的问题时,那个不良中年就大笑着出现在我面前。

  「哎呀!贤侄,为了找你真是让我跑断腿了,你到底躲去什么狗洞?我在岛
上跑来跑去都找不到你。」

  茅延安气喘吁吁地抢奔过来,一到我面前,不由分说就抓住我的手,我方自
一奇,就觉得手腕一凉,被他套了一个东西上去。

  「喂,你搞什么?」

  我朝手腕看去,只见自己手腕上被套了一个怪模怪样的金属环,材质似乎是
某种合金,形态是两条相互缠绕的五爪龙,一金一银,两个威武挺拔的龙头在手
背交会,四颗龙目则是镶着不同颜色的宝石,紫、红、青、蓝,衬着金银双色的
龙鳞手环,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如果拿去珠宝店估价,那个数字想必会很漂
亮。

  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何没事送我高价珠宝,一股异常沉重的灵压,就从
手腕开始传遍全身,不但手腕又酸又软,几乎抬不起来,整个身体更被一种麻痹
感所压迫,手脚僵硬,胸口沉闷。

  「这是……魔法器?」

  只有蕴含魔法异能的神器,才会对魔法师的肉体产生如此灵压,灵压越大,
就代表神器的威能越强,一旦正式运作起来,就会大量而迅速地汲取使用者的魔
力;若是使用者的修为太差,甚至可能瞬间就将使用者给吸成人干。

  经过连番际遇,我的魔力并不算差,已经超越了普通的见习术士,拥有媲美
正式魔法师的魔力,但这手环所给予我的灵压却仍如此沉重,这就显示它并非凡
品,肯定是在追迹者中名气很大的高等珍宝。

  「说对了,你把这个东西戴好,别随便让人看见,这东西是你好不容易弄来
的,千万别搞丢了。」

  「我搞来的?」

  「是啊,当初我们和莱恩大总统打赌,本来人一死,赌的东西就收不到,幸
好月樱夫人和你的交情非比寻常,特别用快递把东西送到东海,使者今天清早才
把东西送来,我就忙着找你了。」

  听到茅延安这么说,我呆了一下,还记得当初我们与莱恩携手合作,以国际
和平会谈为赌约,那时候莱恩所提出的赌注,就是巴菲特门阀的家主证明,贤者
手环。

  贤者手环,是茅延安向莱恩提出的要求,我却始终搞不清楚贤者手环的贵重
意义,但既然能成为巴菲特一族的家主证明,至少在传承意义上,这是非比寻常
的重要珍宝。而当莱恩遇刺过世,这个约定自然就随之作废,因为除了他本人,
谁有那么大权力拿家主证明来当礼物?

  不过,听茅延安的说法,似乎是月樱统合巴菲特家族势力后,记得当初的赌
约,特别命使者万里追踪,把贤者手环送到我们的手上。

  「奇怪,月樱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你这小白脸又吃又玩,甩了人家不联络,但我常常会和心灯写信聊天,托
他替我向月樱夫人传递消息,别死了老公就当赌约不存在……然后东西就送过来
了。」

  茅延安说,因为听阿雪透露,我们马上就要出危险任务,他怕我死于非命,
所以才特别把这东西让给我护身。

  「哦?这么好心?那你自己呢?这次你不像以前那样,死跟着我一起出发吗?」

  「你少臭美了,大叔我跟着一群臭男人作什么?平时跟你们一起行动,是因
为小阿雪的巨乳百看不厌,屁股摇摇晃晃,非常好看,这次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还要和你们一起走?」

  「什么更好的选择?」

  透过茅延安的解释,我才知道一件事,原来就在不久之前,羽虹秘密面见李
华梅,希望能够借一艘船出海,找寻与救援姐姐;李华梅虽然认为太过危险,并
且成功可能很低,但因为心灯居士这两天就会抵达东海,届时反抗军如果对羽霓
被掳漠不关心,将对心灯居士无法交代,所以不但答应羽虹的要求,还找来卡翠
娜,请她率领羽族女战士协助。

  我和羽虹,两个队伍分别执行相同任务,一明一暗,这其中会不会有人成为
台面上的诱饵,藉以掩护另外一队的任务呢?这恐怕只有李华梅自己才知道了。

  「之前在南蛮的时候啊,我就觉得卡翠娜族主风韵艳美,比起那些小丫头片
子,别具成熟风味,现在终于有机会和她亲近亲近,说不定可以藉机来场艳遇喔。」

  茅延安笑得很得意,那种志得意满的样子,就差没有大声喊「为什么这里没
有人能打败我」否则就像足了武奸异魔。不过,对于他的泡妞雄心,我个人不觉
得反感,只是满脑子都在想一个问题。

  茅延安年轻的时候,造访凤凰岛,当时的卡翠娜只是个小姑娘,如今卡翠娜
已经是一名成熟贵艳的美妇,茅延安看来却还相当年轻,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不良
中年,他平常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由于太过在意这个问题,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茅延安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让我没机会去问他,到底当初和他一起组乐团的两个男人中,有没有我的变态老
爸?

  「浑蛋,就这么跑了,也不告诉我怎么使用这个手环,那有个屁护身功能?
当举重道具吗?」

  不知道如何使用贤者手环的异能,就算它是个A级的魔法珍宝,遇到敌人的
时候也不过是块废铁,不但派不上用场,就连平时都还嫌累赘,因为那巨大的灵
压,至今仍让我觉得呼吸困难,难以适应。

  「妈的,回来以后一定要把话问清楚才行……」

  出海的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我放弃寻找茅延安问话的打算,急急赶向码头,
与我的冒险组员会合。

  就时间上来说,我们比羽虹那艘船要早两个时辰出发,这固然是因为我们准
备快速,但也是加藤鹰刻意为之。尽管没说出来,但我觉得这位大当家似乎不想
羽虹成为诱饵,所以抢先一步出发。

  出海之后,并不像我之前所想的那般平顺,本来以为我们悄悄出发,或许能
够不惊动黑龙会,给那边来个奇袭,但从我们出海的隔日,黑龙会的船舰就发现
我们,只是双方隔得老远,没有发生冲突就各自航行错开。

  之后的两天,黑龙会的警哨船似乎盯上了我们,偶尔我们会与之发生零星冲
突,很快就把对方击破与歼灭,不过从对方的行动与战力来看,我们所击破的几
艘快艇队伍,只是用来测量我们实力的饵食,并不具有什么意义。

  我对海上战术不熟,为此特别请教十藏,没有方法瞒过黑龙会的耳目吗?那
个黑色的大块头,用他的独眼打量我一回,摇头说单单要躲过黑龙会的搜索网几
天,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但这样做有何意义?

  「我们这次作战,是为了抢救人质,如果完全不与敌人接触,那怎么判断出
敌人的位置与行动?让敌人发现我们的所在,这并不见得吃亏,因为我们也需要
将敌人的目光,引到我们指定的地方。」

  黑人参谋长的话中,确实蕴含着兵学正道,这点让人觉得很可靠。事实上,
我们出海三天,并不是只有在海上漂流,而是陆续造访一些零散在海洋上的小岛
或浮舟。

  在辽阔的海面上,除了那些岛屿外,还有一些人造陆地,连结数艘船沉锚固
定于一地,张设简单甚至粗陋的结界,抗拒风浪;辛苦弄出来的甲板苗圃上,甚
至还能种植蔬菜,这样的特殊人造物,就被称为「浮舟」通常是在岛屿连向岛屿
的航线中,贩卖一些生活补给品,偶尔也进行情报交流,是不属于任何势力的中
立地带,只不过,海浪无情,有时候遇到恶劣天气,这些浮舟就成为巨浪肆虐下
的牺牲者,伤亡时有所闻。

  「奇怪?既然浮舟那么危险,为什么还有很多人住在上头?」

  阿雪很好奇地问了。离开饭堂后,她每天还是不改在饭堂时候的勤劳,早早
就起来擦洗甲板,准备早餐,辛勤得一如计时女佣,本来千藏和万藏都劝她不用
这样操劳,不过自从这两个盲聋青年经我指点,学会了和我一样挑好位置,趁阿
雪趴下擦地的时候,从她后方看那摇扫的狐尾、还有扭来扭去的圆翘肥臀,他们
就不再说话,只是每天大赞我够义气。

  我不是大方,也不是够义气,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个长久以来的疑惑。

  万藏只是耳聋,这还说得过去,千藏明明就是瞎子,这样偷看有什么看头?

  我忍不住问了这两个盲聋青年,但千藏只是很严肃地告诉我们,眼盲之后心
更亮,所以他是用心眼在观察那些走光美景。这段话引起我们一阵大笑,但不管
我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这都证明了一件很重要的硬道理,那就是:即使是瞎子,
仍然有旺盛的性欲!

  而阿雪的问题,则是由向来和善温厚的百藏解答。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八臂
大汉,在船上是一名老练的航海士,甚至还兼作水手的职务,扬帆、掌舵、了望
……一个人抵十多个人用,这艘船之所以能用少少的七人一豹来驾驶航行,他是
首功,据说以前他是海贼王丹罗手下的爱将,这样看来,确实有几分样子。

  百藏对阿雪解释的,就是「民怯于猛虎,然暴政更猛于虎」的故事。海民们
固然畏惧于大海的变化无常,但东海上仅有的几块陆地,或大或小,都属于黑龙
会与反抗军的势力范围,这两个政权恶斗不休,岛上居民也反覆受战祸牵连,日
子并不好过;受不了的人们,便逃奔海上,搭建浮舟,避风浪而居,只求生存在
战争之外。

  阿雪似懂非懂,问道:「所以,这里的海民们不喜欢黑龙会,但更不喜欢战
争,是这样的吗?」

  「唔,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的。」

  百藏的回答很含糊,而我则可以明白他欲言又止的理由,那是我离开火奴鲁
鲁岛后,意外发现的一个事实,当地海民固然不喜欢黑龙会,但是……似乎也不
见得对反抗军有好感。

  在外航行的这三天,为了要取得与散播情报,十藏所规划的航行路线中,有
绕过几个岛屿和大型浮舟,我也因此与居住在那里的海民有接触。

  那几个小得可怜的岛屿,还有飘扬于海面的浮舟,看来都非常简陋,居民也
多数面有菜色,一言以蔽之,就是穷到家了,而我看那边主要的成员,都是老人、
女人与小孩,堪称战力的青壮年男子反而不多。

  尽管我还不太会说他们使用的方言,但为了易于交涉,我亮出了反抗军的军
徽,希望能在采购上得到一点优惠价。

  但当我亮出反抗军身分象徵的同时,从那些海民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做了
错事,那种燃着怒火与仇恨的眼光,并不单单只是穷鬼见到肥羊的贪婪,简直就
是看到杀父仇人似的,如果不是百藏与千藏及时站到我身边,一场冲突可能就难
以避免了。

  黑龙会是欺压百姓的一方,反抗邪恶势力的军队,自然是正义光明的一方,
这是理所当然的想法,不过从海民们的态度中,我发现这想法有修正的必要,所
以私下找人问,但黑鬼十藏不会直接回答,我们大当家上了船之后又变回特级厨
师,担负起本船伙食工作,笑嘻嘻地甚是和气,连那柄著名的斩龙刃都不知道收
去哪里,所有问题更是一问三不答。

  结果,我只有再回去找来盲聋二人组询问。

  「你不要问我们啦,十藏大哥要我们别与外人说太多,你自己可以观察,可
以看啊。」

  「你们两个很会摆高架子嘛!上次打麻将欠我的那笔帐,赖到今天都不还,
要不要我直接向十藏讨债?看你们的黑人老大会不会挤牙膏来还债!」

  玉不琢,不成器;有些人不被威胁一下,就会蠢得用嘴放屁,盲聋二人组最
后还是选择屈服,告诉我一些之前所没发现的问题。

  其实,黑龙会与反抗军这两大势力,在东海都不怎么受到欢迎,平时大队人
马集合出击时,那自然是所向披靡,威风凛凛,但如果两边有小型船舰偶尔落单,
或是几名士兵离开大队,到第三地活动,往往就被当地民众一拥而上,围殴至死。

  「唔,堂堂的正义之师,居然一落单就被百姓给打死,和黑龙会的恶贼没分
别。这种程度的民怨……应该不只是单纯调度物资的问题吧?」

  上次因为士兵向百姓「徵调物资」闹出了好大件事,火奴鲁鲁岛上是因为加
藤鹰的守护,所以反抗军不向百姓掠夺,但其他驻扎地想必没有如此好运,偶尔
「徵调」一下物资,想必是家常便饭。不过以我身为军人的经验,百姓这种东西
在多数时候,都温驯如羊,很好欺负,能够激起这么强烈的反抗意识,应该不只
是抢东西而已,那么最有可能的答案是……

  「反抗军徵调的东西只有民生物资吗?还是有调人?反抗军主要的兵源是从
哪边来?」

  千藏与万藏同时竖起拇指,称赞我一语中的,准确料到了事实真相。

  当一支军队陷入弱势的时候,除了物资调集维艰,人员补充也是一大问题。
若是没有成员持续加入,补充频繁作战所造成的人命损失,那支军队很快就会崩
溃。

  召集兵源的两种途径中,早几年穷到一干二净的反抗军没有钱募兵,单单扬
举一支寒酸的正义大旗,除了引人发笑之外,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用;海民们长年
被卷入战争,死伤频繁,避之唯恐不及,也不会像现在那么多吃饱没事干的贵族
子弟,为了扬名立万而来参战。

  募兵无用,剩下的方式就是徵兵,而且是强制徵兵,换句话说,就是把刀架
在新兵脖子上,绑架他走人。

  新兵的个人意愿不重要,即使他不愿意为了正义牺牲,长官还是可以把他放
在冲锋阵的最前头,要嘛就往前杀敌,要嘛就被后头督战的本阵给杀掉,士兵只
能拼命往前杀出一条生路。这种强拉来的敢死队,曾见识过的我不能说战力非常
好,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还满有效果的。

  只是,一旦使用这种手法来维持兵源,可以想见,百姓对这种军队肯定不会
太欢迎,如果问百姓「杀死你父兄的凶手,究竟是黑龙会还是反抗军」恐怕会得
到很复杂的答案吧?

  为了躲避这种强制徵兵,人们只能乘船漂泊于海上,这果然是「民怯于猛虎,
然暴政更猛于虎」的写照啊!问题是,如果不用这方法,反抗军早就被黑龙会给
灭了,那时候更没有人能阻止黑龙会的霸权,这……或许也是一种生存的必要之
恶吧。

  「梅兄弟,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啊……大当家以前也是被这么徵入反抗
军的,当时的他,只是个流着鼻涕的六岁小鬼,和他父亲一起被徵入,后来他父
亲战死,他就在反抗军中一路战上来。」

  千藏小声告诉我这个秘密,让我得知加藤鹰何以成为反抗军的一员,但当我
询问千藏,是否也曾被徵入反抗军时,他与万藏却是一起哈哈大笑。

  「我们也是被徵兵的,不过不是被拉入反抗军,是从小就被拉入黑龙会,在
那边当兵的,哈哈哈……」

  原来,千藏与万藏过去都是黑龙会的武将,而且是曾备受瞩目,有机会成为
海将军的新星,但在一次攻击中重伤被俘,他们到岛上后逃脱,误闯入饭堂,被
加藤鹰袒护收留,后来,因伤而盲聋的他们,也放弃了前半生的打打杀杀,追随
加藤鹰与十藏,过起了厨师生涯。

  听他们两个的笑声,尽管听来非常开朗,但提到过往时,却仍有一丝隐约的
悲怆,或许也就是从小被拉入伍的无奈吧。幸运的是,他们以残障为代价,能够
从那个被扭曲的人生中挣脱出来。

  十藏是过去追随加藤鹰的参谋长;百藏曾是海贼王麾下的海盗舰长;千藏与
万藏则来自黑龙会。仔细想想,在火奴鲁鲁的那间饭堂里,还真是汇聚了东海各
方势力的人才,难怪李华梅会这么积极地想请师兄出山。

  正当我们在甲板上谈话,听觉特别灵敏的千藏突然「咦」了一声,朝船尾方
向望去,只见那个方向绵延百余里外,茫茫大海的另一边尽头,突然掀起了十尺
巨浪,排空滔天,声势汹涌狠恶,显是有什么异变发生。

  「搞什么鬼?这么惊天动地?」

  强猛爆炸所掀起的海风,吹过遥遥长距,犹令我们感到风势强劲,相顾骇然,
那边爆起掀天水花的地方,造成这股异变的力量委实惊世骇俗。

  「该不会是……黑龙王?」

  千藏与万藏提到这名字时,露出了一丝恐惧,但我却认为不太可能,因为堂
堂五大最强者之一,到海上掀动浪花作什么?再者,我不觉得那个掀天浪花的规
模,是人力所能及。

  「呼!」

  又一波强风连带冲击波袭至,海上浪花变得狂猛,疾风也吹得船帆激烈摇晃,
我努力在甲板上站稳身形,却见到百里外的海面巨浪滔天当中,有一道硕大无朋
的巨影,偶然一下浮出水面,掀动千堆浪雪排空,又在汹涌波涛中沉入海面,那
道巨硕的身躯似曾相识,而且好像正朝这边过来……

  「那是……巨头神?」

  初抵东海时所见的巨硕鱼龙,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想到上一次所遭逢的结
果,还有我现在所乘座船的渺小,我紧张地握住身旁缆绳。

  (天啊,不会这么短时间之内,又要沉船了吧?

2013-3-28 12:42

卷九

              第一章黑欲潜龙

  抵达东海后的旅程并不顺利,但我却觉得,直到我离开火奴鲁鲁岛,见识到
其他岛屿、浮舟上的景象,才让我接触到实际的东海,看到更多更广的东西,尽
管这些视野还不够全面,不过我很期待能多看一些东西,会更有助于我对东海战
局的思考。

  (原来……所谓吊民伐罪的反抗军,并不见得真的得到民心啊……

  正当我为着这个问题而思考的时候,海面上发生异常天象,巨浪排空,乌云
蔽日,跟着便是一头庞然巨物在狂涛猛浪中出现,似鲸非鲸、似龙非龙,那头在
海面上掀动高耸浪花的巨兽,就是我初抵东海时所遭遇、被当地海民崇拜为神的
巨头龙。

  这头通灵的庞然异兽现身海面,在巨大的海浪波涛声中,还夹杂着一些奇异
声响,我们是听不见,但听觉最好的千藏说,他听到了一些类似炮火与箭矢破空
的奇异声响,不是普通的兵器,很可能是蕴含魔力的强力兵器。

  情形诡异,但我们一时间难以顾及,因为汹涌浪花让我们的座舰左摇右摆,
受到波及,倒楣的话,还可能就此沉没。四大金刚忙着稳住舟舵,在惊涛骇浪中
稳定行驶,幸好,本来要往这方向游动的巨头龙,突然又改了方向,朝另一端的
海面游去。

  改方向的那一刻,我确实看到,在巨头龙活动的那个海域,出现了魔法弓箭
特有的闪光、巨弩与重炮,交错横过天空,显然有人正在对巨头龙作战,但是巨
头龙选择沉海消逝而去,当它的巨躯隐没在海平面那一端时,我们都有着难以形
容的怪异感觉,四大金刚更是议论纷纷,百藏、万藏是首次亲眼目睹巨头神,很
奇怪怎么会有人胆敢攻击东海的海神。

  「怎么你们以前没看过吗?我以为那头东西是东海名产。」

  「什么名产?巨头神是代表正义的神锤,凡是不正义的东西都会被惩罚,也
只有在执行神罚的时候才会出现,如果有机会正面看到,我们哪能活到现在啊?」

  在东海海民的心中,巨头龙似乎是幽灵船之外,另一项令他们又敬又畏的东
西,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对于大半生都要与船只为伍的海民来说,雄伟庞硕的巨
头龙,每一下动作形同天灾,翻云覆浪,是不可抵御的力量,久而久之,自然被
神格化。

  「既然是正义之神,为什么还会被人围攻?你们东海人都不把神明放在眼里
了吗?」

  「那一定是外地人!」

  我的问题,十藏只能用这敷衍方式来回答,但加藤鹰在目睹巨头龙消失之后,
马上要我们转舵改向,朝巨头龙出现的方向追去。

  大?子似乎是认为,巨头龙受到攻击这件事,可能是黑龙会的行动,而我们
正要找寻黑龙会的踪迹,所以毅然决定改向西南西,衔尾追着那群攻击巨头龙的
船队。我对这个决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船上所有人都相信大当家的判断,
均无异议,放弃海贼王那边的情报,朝巨头龙消失的方向,航向未知的海域。

  这个转向并非一无所获,因为航行个把时辰后,千藏就从海面上的气味,告
诉我已脱离了人类的海域,进到其他种族的地盘。这句话说完之后没有多久,海
面上的澄澈碧波间,就出现了一些东西,一些……生物。

  「人鱼?」

  我颇为讶异,之前就曾在港口看过人鱼族,对这别具风味的海上美女族类有
过印象,但都是看她们褪去尾部,以人类的双腿姿态行走,身上穿着一贯的裹身
白袍,手里拿着鱼叉,剽悍英武的模样,不曾真正看到半人半鱼、美白胴体畅泳
海中的媚人姿态。

  但今日我的眼福却不浅,亲自目睹了移动中的人鱼群。

  那是几十具近乎全身赤裸的雪白胴体,浑身唯一的蔽体物,就是胸口的贝壳
乳罩,遮住了鲜红的蓓蕾,除此之外,粉白躯体上便没有一丝半缕,从背后看去,
整个香躯根本是完全赤裸,在碧绿海水中载浮载沉。

  多数的人鱼,下半身都是鱼尾,前方由小腹以下化作鳞身,但后方却是由大
腿根部开始鳞化,这样的前后差距,产生出来的结果,当人鱼族在海上群起活动
时,就会令人叹为观止。

  哗啦啦的破浪声由两侧船边传出,碧波翻腾的大海上,来回游移着数十具凝
脂般的玉体。美人鱼儿浮沉随浪,光裸的白嫩娇躯犹如花瓣,漂在水上。从背后
看去,柔颈、粉背、纤腰,无不精致如雕,美艳绝伦,让人忍不住一亲香泽。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们欺霜赛雪的美臀。随着澄澈水波的荡漾,一个又
一个丰腴的雪臀,在白浪间柔柔起伏着,圆润的曲线比水波更加柔美。沾着水珠
的臀肉又白又亮,嫩嫩的,彷佛能挤出水来。映着阳光的海水一荡一荡,不住顺
着鱼尾红鳞涌到臀下,来回冲刷着光洁的臀缝。

  香艳又奇特的海洋异景,让我看得眼中发光,想到过去虽然与军中同侪一起
荒唐,到妓馆中大洒银子,让十几名妓女脱光下裳,趴伏于地,在一片淫声浪语
中努力扭腰摆臀,引以为趣;但那些庸脂俗粉不是体态臃肿,就是肌肤黝黑,看
久了实在不怎么样,哪比得上这些美人鱼儿的自然奔放,在白浪碧海中潜扬不定,
在无双艳姿中,格外显出一份生气勃勃的美感。

  「啊,只有我看太可惜了,要做点机会教育才行。」

  我无视紫罗兰的咆哮,从后舱拉来了阿雪。穿着一身女佣服装的她,因为被
这幕香艳奇景给吓着,躲回了船舱,却被我给强拉出来,硬扯着她一起观看,说
着笑话,当我说到以前曾与朋友一起干过的荒唐事,阿雪突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啦,是和阿巫先生一起看的,对不对?」

  「咦?这次怎么猜得那么准?」

  「因为师父的好朋友不多啊,在娜丽维亚的时候,师父和阿巫先生说话的样
子,和你与茅老师说话的样子好像喔。」

  阿雪的温浅笑语,倒也勾起我部分回忆。阿巫,巫添梁,这个与我共同度过
少年时光的故友,自从娜丽维亚一别后,就再也没有下落,也不晓得这小子抛下
水军副提督的肥水要职不干,到底失踪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想想实在好奇,不过眼前的事情更勾起我的好奇心。本来对阿雪的天仙丽色
神魂颠倒,每次在牌桌上瞧着她胸口,几乎要流口水的几个男人,现在却对海面
上裸臀起伏的香艳景致视若无睹,这点真是令我不解,为何他们突然之间定力狂
增百倍?

  对于我的疑惑,万藏若无其事地给了我回答。

  「这有什么好奇怪?我们生在东海,长在东海,这种东西早就看到没感觉了,
而且你算运气好了,今天看到的都是年轻人鱼,我们以前有个朋友运气不好,遇
到一群上了年纪的人鱼出游,后来……听说他投奔慈航静殿,出家为僧,藉着宗
教力量来消除悲惨回忆。」

  听来真是一段令人默默垂泪的人间惨事,不过我仍有少许地怀疑,问万藏既
然已经有如此老僧定力,为何每次打牌还会看阿雪看到闪神?

  「看惯了的东西,当然就不刺激了,可是大奶妹妹的胸……每次看到,都还
是像第一次看到那么……让人兴奋。」

  之前与月樱同行的时候,她的无双仙姿,每次都让路旁行人看得失魂落魄,
即使是见面多次的熟人也一样,这情形就与阿雪有些类似,只不过让人失魂的视
线焦点,一个是脸,一个是胸……

  在海上遇到美人鱼群的意义,当然不只是看看屁股而已。在我们之中的百藏,
有一个人鱼妹妹,所以和人鱼族有一定的往来,他在船头与游经此地的人鱼们交
谈,得到了一些最新情报,其中包括了我们出航后不久,火奴鲁鲁岛就遭受黑龙
会舰队攻击,当地军营死伤惨重的消息。

  「可恶!居然选择我们不在的时候来偷袭,太阴险了!」

  十藏的愤怒吼声犹如奔雷,黝黑的颜面气到发红,怒斥着黑龙会的偷袭。据
他的说法,黑龙会早先顾忌着大当家与饭堂的存在,尽管在火奴鲁鲁群岛经年作
战,却始终不敢贸然强攻岛上,毕竟一名第七级修为的强悍武者若被逼参战,纵
使黑龙会高手如云,硬撼之下,也要付出沉重代价。

  这次加藤鹰与四大金刚一起离岛,黑龙会再无顾忌,便派舰队发动强袭,又
出动忍军部队支援,一场激战之下,火奴鲁鲁的反抗军惨被重创,连军部基地都
给人一把火烧去大半,所幸,由于敌人来去闪电,这次损伤严重的地方都是军事
设施,没有来得及到岛上烧杀掳掠,也就没伤到岛上民众。

  从结果上来说,这确实说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本来显得很火大的千藏与万
藏,听到这结果后,甚至显得怒气尽消,觉得只要没伤到寻常民众,那些军人倒
是有多少就可以死多少,他们毫不在意。

  这种莫名其妙的可议心态,我看过太多次,懒得多说什么,况且他们两人本
是出身黑龙会,会敌视反抗军也是常理,不用与他们斤斤计较,真正令我在意的
只有一点,我想四大金刚应该也有人想到这问题,只是没有说出来。

  「我们离岛之后,敌人马上来攻击,时间掌握得这么准确,你们不觉得古怪
吗?我怀疑岛上有内奸!而且不是普通的奸细、探子,是很高阶的军部内鬼,知
道饭堂内情,知道你们重要性的人物。」

  我的话不算指控,只是说出每个人的心里话。本来我没预期有人会附和,但
百藏却说出一句让我们更为之惊骇的话。

  「光之神宫的大人物,心灯居士已经抵达火奴鲁鲁岛了。」

  心灯居士负责押护慈航静殿捐赠给反抗军的物资,这两天就该抵达蓬莱岛,
之后再转来火奴鲁鲁岛,这件事情我不意外,本来我急着出海,也就有躲避心灯
居士的用意,但百藏所说的最新情报,却没有如此简单。

  「心灯居士的输送船队,在半途遭遇黑龙会袭击,大半武器被掠劫夺走,所
有船舰连同乘员都被击沉海底,心灯居士本人受了重伤,听说是被敌人正面决斗
击败,拼命杀出重围,漂流到火奴鲁鲁岛来的。」

  「什么?」

  这个消息真是晴天霹雳,在某个程度上来说,甚至比火奴鲁鲁岛受到攻击更
严重,姑且不论那批军火落入黑龙会手中,会造成何等严重的影响,单单只是心
灯居士所率的僧兵团全灭,这就代表非同小可的意义。下了这样灭绝性的重手,
黑龙会等若是正面与慈航静殿敌对,而且,心灯居士重伤……

  心灯居士的武功有多高,这点难以揣测。五大最强者中的心剑神尼,是光之
神宫第一高手,心灯居士是她的师弟,力量应当是逊她一级,但就算是第七级的
修为,以他的名气与气势,也只会比武奸异魔、加藤鹰更强。这样的一个绝顶高
手,黑龙会有什么人能击败他了?

  「心灯居士是心禅大师的师弟,慈航静殿的第三号人物,虽然不任神宫实职,
但心灯禅定印的修为非同小可,本身的超灵体奇术更是火系魔法颠峰成就,炉火
纯青,更在我与武奸异魔之上。」

  缓慢说着这些评定,我们的大?子当家从船舱中走出,缓缓脱下了身上的围
裙,面上浮现了难得的严肃,任谁都感到他的慎重。

  「武奸异魔新伤未久,照理说功力未复,其余的海将军联手,虽然能将他创
伤,但绝不可能正面决斗获胜……是谁动手的?」

  在座众人都不是傻瓜,隐约听出话意中若有所指,而百藏倒吸一口凉气,迟
迟不愿开口的动作,也让我们心中那个最坏的构想,越来越有现实感,最后,在
加藤鹰的目光示意下,百藏终于开口说话。

  「心灯居士说,定是出了内奸,所以黑龙会才能在他们的航线上以逸待劳,
骤施突袭,可是亲自杀上他们旗舰动手的……是黑泽一夫!」

  黑龙王亲自出马了!

  震惊感觉同时撼动在座众人的心灵,就连身为一介外人的我,都能感受到他
们心中的冲击。

  一直以来,黑龙王虽然闭关不出,但他的影响力却无所不在。透过手下爪牙,
黑泽一夫的阴影与魔掌甚至频繁出现在大地上每一处,娜丽维亚的生物改造、萨
拉的元首行刺,尽管他从不现身,但人们却深深感受到他的恐怖;就连在东海一
地,李华梅虽然与黑泽一夫齐名,可是许多人都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想法,那就
是……只有在黑龙王闭关不出的时候,黄金提督才能在东海有立足之地。

  如今,黑龙王出关了,尽管没人知道他为何愿意放下大权,长期闭关苦修,
也没人知道他究竟修练何等邪功,但他却真的出关,而且邪威如昔,一出关就轻
易击败心灯居士,藉由胜利再次把恐怖送到每个东海海民的心中。

  四大金刚的脸色,好像吸了过多毒气似的难看;加藤鹰也沉默不语,思索着
什么;阿雪则像是很害怕一样,拼命把她丰腴香软的娇躯往我靠来,眼中写满不
安,彷佛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邪威盖世的黑龙王随时会出现,把我们这群小
虫般的弱者给轻易捏死。

  黑龙王重出江湖的消息,让所有人的情绪都紧绷起来。尽管四大金刚口口声
声说不在意反抗军的存亡,但从他们的情绪反应看来,他们更不愿意见到黑泽一
夫君临东海,有了黑泽一夫的黑龙会,和之前将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得知这个消息后,四大金刚和所有船员都提升戒备,把武器带在身上。我没
有什么特别好带的,一些重要东西放在船舱的包袱里,能够随身携带的武器,就
是百鬼丸、一些药瓶,还有那个拿不下来的贤者之环。

  「师父你好奇怪喔,你不是魔法师吗?为什么你的武器是剑,不是魔杖呢?

  魔法师应该都是拿魔杖才对的啊!「「我觉得拿剑比较帅,行不行?你也知
道魔法师应该拿魔杖,那你这大奶妹手里拿的是什么?一支拖把!黑龙王上船的
时候,你是打算用这拖把替他擦脸吗?」

  我并不是想做无意义的斥责,而是现在遭遇危险的机率变高,那就不能让阿
雪再搞不清楚状况下去,得要做一些准备了,至少,该把当初织芝给她的那套魔
法师装束给换上,遇到敌人的时候,装备齐全的魔法师总是占些便宜。

  「可是,那么漂亮的衣服,穿了做事会弄脏,好可惜喔。」

  听到我要她换衣服,阿雪就像往常一样,有些许的迟疑,尝试找些理由来推
拒。或许在她心里,一旦换上了魔法师装束,就等若背负了一种身分、一种责任、
一种……原罪。

  我不能强迫,只是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地告诉她,
之前我曾与她有默契,平常时候我绝不勉强她,但是当情势变得危急,就算她不
愿意作战,至少也要自保,不要成为其他人的负担。

  「假如你仍然认为现在是一般情形,那师父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阿雪一直都是个很体贴善良的女孩,当我让她明白情势已不能逃避的时候,
她就不会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不过,当我表示要随她回房,亲自「指点」她如何
穿戴时,阿雪很害羞地推拒着。

  「人家换衣服的时候,只穿内衣裤,师父你在旁边,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神经病,你屁股光溜溜的样子,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那时候不害羞,
现在穿一条内裤反而害羞?」

  在应该要强迫的事情上,我采取强势态度,阿雪拗我不过,羞红着脸进了房
间。在我带着些许逼迫、炽热的目光下,打开了封藏许久的包袱,开始换上织芝
为她量身打造的法师袍。

  褪下了身上的女仆制服,阿雪感受到我的视线,一张红扑扑的粉脸上像是烧
着两团火,臊的几乎无地自容般;低着头,看似专心的在分辨这些衣服、配件的
穿着方式,其实却用眼角余光不停地向我这边注意着。

  我发现,在这种视线骚扰下,阿雪竟然有点兴奋起来。除了一条细带内裤外,
便是寸缕不着的她,先是数次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大腿,再来胸前的一对嫩红蓓蕾
也逐渐硬挺起来,相信此时只要双手朝她股间一捏,便能挤出许多的蜜汁吧?

  但是,我仅仅是翘起了嘴角,用观赏物件般的神情,继续看着这场更衣秀。

  这种姿态令阿雪更为窘迫,有些慌乱地左翻右看,一样样衣饰配件被她拿起
又放下,害羞加上慌乱急躁,她雪白的肌肤开始泌出细密汗珠。

  「不要急,不要急,黑龙王不会马上杀出来,你还有时间,好好把衣服换上
吧。」

  在我的揶揄之下,阿雪笨拙地转过头去,拿起了第一件装束,滚着金边的白
皮低胸马甲,开始在腰上包裹起来。

  蛇族对阿雪的肉体改造中,其中一个非人道的步骤,就是移去她一排肋骨,
缩小腰围,让她的浑圆巨乳在细腰衬托下,更显得肥硕,这一点全被马甲给突显
出来。

  织芝编制的那件马甲,具有束腰的功用,将阿雪的腰身绑出一种特殊味道,
并控制了腰身到胸部之间的曲线,显现出更具协调性的整体感。马甲上方抵着她
那浑圆肥硕的高耸巨乳;在她胸部的下缘,则以不规则的弧状剪裁,让白皙乳肉
更为集中,让原本就深不见底的乳沟,被挤得犹如无底深渊般,更具诱惑。

  马甲上连着数条网状的金丝布片,被用来缠绕在胸部边缘,让两颗圆滚滚的
裸露乳球,透过金色布网的缠绕,压迫出更为旖靡的曲线;紧缚的布料,确实让
那对巨乳中的巨乳看来更为抢眼。

  那片几乎将男人理性引爆的雪白胸脯、那对让任何雄性生物一见便起生理反
应的美乳、那两颗引人遐思的激突,高耸骄傲的挺立着,似乎只要轻轻一捏,便
可喷射出如涌泉般的乳汁,美丽完美的流线乳型,似若一种高价艺术品般的存在
于我眼前。

  「阿雪,来到东海以后,你好像吃得不错,连胸uushop部都发育得更
好了,快点过来,让师父帮你量量看,有没有变得更重手一点?」

  看得心头一片火热,我忍不住对阿雪出声调笑,但她却嘟起了可爱的小嘴巴,
向我哼了一声,把无理要求置之不顾,转头在床上的衣物堆中,拿出一小团的丝
绸,扬手一抖。

  「这是……」

  展开之后,才看出其实是件薄丝编织的外衣,金丝白绸的料子是又轻又薄,
上头滚满着蕾丝。但我仔细端详,发现这些看似蕾丝的纹路,其实是许多防御、
辅助的符文。而那些蕾丝花纹让这件丝袍透光看去,有如透明一般,将它所遮掩
的部位,衬托的有如雾中之花,让人看不真切,却又似乎看到了什么。

  (织芝真是能干,要把符文封入衣袍,不是普通匠师作得到的。即使是她,
要做到这样,也花了很多手工与巧思吧……

  念及美人深恩,我越发想念起身在精灵之国的织芝,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她再
碰头,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直到阿雪略带嗔怪的声音,将我唤醒。

  「师父!醒来了啦,人家把衣服换好了喔。」

  清醒过来,我望向阿雪,她把袍子穿上之后,整个剪裁清晰出来,是件开高
叉的连身短裙。下半身以一条细带子,绕过大腿边缘固定着前后两片,长度约略
到膝盖上方的薄布,让她肥白的臀肉大片暴露出来。

  上半身则以左右两边的薄纱丝带,由腰间开始,沿着双乳而上,穿过胸尖那
两团圆硕,向上直到颈部,最后,在脖子上缠一圈,便成个项圈般的衣领,而自
腰间到颈部,中间留下了一大片的圆形缕空,毫不吝啬的向人展露阿雪那充满弹
性,更被马甲挤压出危险曲线的乳肉。

  「漂亮,不愧是亲自量过尺寸的,织芝还真是懂得我的喜好,知道该把哪些
地方特别突出。不过,我想她也忽视不了啦,近距离看过又摸过,你那些太突出
的地方,她无法忽视的,哈。」

  阿雪对我的玩笑娇嗔不已,但换上华丽新衣后,她似乎也对自己的漂亮模样
欣喜不已,喜孜孜地拿起包袱中最后几件饰品,项链、手镯、脚环等等,开始穿
戴。织芝也不愧是大师手笔,几样饰品上都看的出手工不凡,无论造型、雕工、
配色都是极其精巧,而且不仅美观,更是具实用性。

  琳琅满目的饰品穿戴完毕后,便是最后。只见阿雪套上一件有如星空般的墨
蓝色披风,披风闪耀着无数如同星星般的光芒,散着深邃的魅力。

  披风的上沿部分自衣领后方固定于颈部。再分左右缠绕在双臂之上作为辅助
固定。不消说,这披风也非俗品,里头充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奇异的能量。

  在这夜色般的披风衬托下,身着白衣马甲的阿雪,就像是传说中的星夜女神,
犹如一场星空下的邂逅,让我感受到了一阵惊艳。

  「阿雪,你好美啊……」

  只能用这贫乏言词,我衷心地赞叹着冬雪天女的美丽。但在我神驰目眩的同
时,我也确实感觉到,一股强大却不明显的魔力波动,正在阿雪周身缓慢流转,
这正是顶级魔法装备所产生的特徵,织芝她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确实送了件好东
西给阿雪。

  时间是傍晚时分,换上新衣,揽镜自照的阿雪,羞赧地拒绝了我的求欢,想
要出去给人看看自己的新衣,这时外头突然传来骚动,我们匆忙抢到外头一看,
只见加藤鹰站在船头,威风凛凛的姿态,一双虎目却眺望着海面,似乎在搜寻着
什么东西。

  「前头有些古怪,海鸟们一直在骚动,吹来气息也不是单纯的海风……水手,
扬帆!全速前进。」

  不知道加藤鹰究竟发现了什么,但巨头龙指引我们航向这里,那个理由显然
就在前方,众水手扬帆下桨,加速朝前方行进,片刻之后,眼盲的千藏、身为死
灵法师的阿雪,早其他人一步,分别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感受到海上阴魂的骚
动。

  「师……哥哥,前面那边有……」

  「别叫了,我自己看得见,够清楚了。」

  确实是非常清楚,偌大的海面上,飘满了船体残骸与死尸,到处都是浮木与
未散的血渍,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杀伐。

  普通的一些死尸,甚至是断成两截的残尸,都不会把我们吓倒,但真正令我
们感到吃惊的东西,是漂浮在那众多尸首中的一个少女,一个我很熟悉的少女。

  「师父!」

  在我身旁的阿雪发出一声惊呼。

  「那是羽虹妹妹!」

              第二章幻海古梦

  严格说起来,那真是一幕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让人不想看下去的凄惨
光景。

  破碎的浮木,泛红的海面,横七竖八的尸首,就横散在我们前方的海面上,
多数的尸首都是伤痕累累,不少甚至是肢体分离,可以想见战斗的惨烈、敌人的
辣手。

  死者有反抗军的水手,也有黑龙会的士兵,看来我们要追的那群船队,应当
就是黑龙会的舰队无疑。但最引我们注意的,则是那几名背生羽翼的羽族女战士,
同样战死在这远离故乡的海洋,愿她们的灵魂能够得到安宁。

  安抚灵魂的任务,是阿雪的专职,她在船上舞动魔杖,神情哀戚,口中念念
有词,开始了招灵与送魂的工作。我没有打扰她,只是和紫罗兰一起离开,到后
舱去探看那场海战的唯一生还者。

  海上众多飘零的尸首中,我们发现了羽虹。理应跟随着卡翠娜、羽族女战士
一同搜寻姐姐下落的她,被我们从海上打捞上来时,伤势沉重,不醒人事,背部
有一个乌沉沉的掌印,如果不是她本身修为极佳,承受住直摧心脉的敌劲;凤凰
血又让她不至于在冰冷海水中失温,那么她早就在海里毙命没顶了。

  话虽如此,羽虹的运气也实在不坏,能够遇到一个第七级的绝顶武者,为她
运气镇伤。假使这艘船上没有加藤鹰,没有他及时运起地霸气诀,为羽虹尽驱入
体掌劲寒伤,那么羽虹就算能保住性命,一身武功恐怕也要废了。

  「这位羽二捕头的武功很好啊,放眼东海,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子汉也没
几个是她对手,是谁把她打成这样的?」

  四大金刚曾经和羽虹交手过,纵使是最正经拘谨的十藏,也对她的武功有很
高评价,更讶异于黑龙会的高手辈出,短短几天内,掠劫输送船队、重创心灯居
士、攻破火奴鲁鲁军部,连在外搜索的羽虹船队都被袭击,真是把神出鬼没的游
击战术发挥到极致,各个击破所有敌人。

  我们曾经在海上搜索过,撇开水手船员不算,卡翠娜应该带了十多名羽族女
战士上船,但我们只找到三名羽族女战士的尸首,剩下的人,看来不是突围逃跑,
就是受伤被擒。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找到茅延安,这个向来逃跑本事一流的男人,
看来这次也一样好运,希望卡翠娜她们与这家伙一起,沾到不良中年的好运,那
平安无事的机率就高得多了。

  从手边线索来推算,敌人可能是出动压倒性兵力强攻,以我们那天看到的强
猛火力,都能够对付巨头龙,卡翠娜她们自然抵挡不住,在这种情形之下,便由
羽虹负责断后,掩护其他人逃跑。只有这个理由,羽虹才会被绊住,无法离开战
场,否则以她的武功,就算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双翅一飞,没有理由跑不掉的;
然而,这推论却被加藤鹰给否定。

  「这位羽二小姐背上的伤,是遭受偷袭所印下。她本身的真气灼烫炽热,敌
人若非趁她不备偷袭,寒毒不会这么容易就入侵心脉。」

  帮羽虹运气镇伤,颇损真元,加藤鹰的语气有些疲惫,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没
人敢忽视。照这样看来,羽虹那艘船肯定也出了奸细,骤施暗算,才让羽虹失手
重伤,说不定还暗中下毒,那样有心算无心,就算卡翠娜她们实力再强,也要给
人一网打尽。

  「前路多险难,总之大家多多提防,既然我们是一起出来的,那就要一个不
少地平安回去。」

  担忧出现内奸的不安,多少影响了我们的情绪,可是加藤鹰不愧是大当家,
一句话就让我们的动摇稳住,大家各自散去,作各自的准备。

  我们和羽虹等若是兵分两路,分别出海搜寻羽虹和邪莲,现在羽虹那边被击
破,甚至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我们这边自然也感到庞大压力,只觉得敌人的
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我们了。

  为了安全起见,十藏提议向羽虹问问,究竟她是如何被偷袭得手,这样让我
们也好有个防备。无奈,羽虹的伤势虽然稳住,但体内剩余的一丝毒素,却让她
发起高烧,意识不清,问也问不出来,四大金刚同感扼腕,说是如果女神医还在
东海,那就有办法可试了。

  记得我被邪莲偷袭受伤时,也听他们提过什么女神医,现在又听到这号人物,
我赶忙追问,想知道那是何方神圣。

  「哦?梅兄弟你不知道吗?白大神医是东海地方最有名的医生,宅心仁厚,
医道过人,曾经在东海救过很多的人,是本地响当当的大人物啊!」

  千藏与万藏的解释,很符合一个神医该有的形象,但我对那些拯救大众的仁
心义行没什么兴趣,反而对那位女神医的相貌很好奇,因为根据我听到的说法,
她虽然年近四十,但却天生丽质,容貌甚美,是东海很出名的美人。

  美人,这两个字勾起了我的兴趣。环顾我身边,当世四大天女我见过三个,
也与她们关系匪浅,李华梅、月樱、阿雪,都是各具不同特色的人间绝艳,但以
年纪来说,最年长的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并没有接近四十的美艳熟女。本来邪莲
具有那样的熟艳,可是在肉体蜕变之后,她看来年轻许多,所以我现在对于那年
纪的中年女性,充满好奇。

  可惜,那位白大神医为了医病,日前应邀前往金雀花联邦,目前并不在东海,
我并没有什么机会亲睹芳容,为此我连声叹气,旁边几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还
以为我是为了羽虹而叹,说我宅心仁厚,真是好男人。

  (鬼才要当好男人,你们几个男人就是做人太好,才会到现在都孤家寡人泡
不到妞。

  我叹着气,摸摸羽虹额头,发现她还烧得厉害,口中不住呓语,反覆念着姐
姐的名字,神智不清,这样子恶化下去,可能非常不妙,偏生我也不知道该怎样
医治。

  千藏感叹道:「羽二捕头与她姐姐真是姐妹情深,都晕成这样了,还在叫她
姐姐的名字。」

  万藏道:「可是她刚刚一直在叫的另一个约翰·法雷尔,那又是什么人?她
的亲生老爸吗?」

  一瞎一聋的两名伤残人士,作着古怪的对话。其实羽虹喊我名字的声音很小,
就连听力特别灵敏的千藏都没发现,如果不是万藏读着唇语,是绝不会发现的,
但反正那个人名没别人认识,我就这样装聋作哑过去。

  羽虹频繁出汗,发烧也象徵了体温失控,可是整艘船几乎都是男人,不方便
帮她擦汗与照顾,所以就特别让阿雪过来,替羽虹擦拭身体,喂她喝水,我们这
些臭男人老老实实地退到外头去。——当天晚上,我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
头出现了茅延安的身影。

  「嗨!贤侄,一起来爽一下吧!」

  这个不良中年目前下落不明,如果他真的被人大卸八块,要向我托梦哭诉,
那都是应有之理,但这直娘贼的狗畜生,在梦中竟然比生前更嚣张,穿着一袭好
花的衬衫和短裤,在棕榈树下迎着绚烂阳光,抱着两个肉弹美女滚来滚去,风流
快活。

  「约翰,你怎么在这里?要不要一起来?」

  梦里也出现了卡翠娜,她和邪莲一起穿着性感的比基尼泳装,两个人拿着冲
浪板,有说有笑地从我面前走过,尽管单从胸部的角度来看,邪莲比卡翠娜壮观
得多,走起路来像是两团雪嫩的果冻,摇来晃去,但是两名身材高佻的美人并肩
走过,那个艳色仍是让人很养眼。

  「帅哥哥!有没有想我?」

  久违多时的菲妮克丝也出现了,身穿一袭连身的豹纹泳装,下摆用红色纱巾
裹绕,从老远的海滩向我挥手奔来。我最近一直有话想问她,看到她热情奔放地
跑过来,我也急忙迎上前去,恰好看见她抛了一个苹果给我。

  我伸手去接,但那青色苹果不知为何却越来越大,迅速增大了体积,在我眼
前变成一个巨大的青色椰子,然后很痛很痛地正中我面门。

  「哇啊!」

  我叫了一声,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好像有很多景象,错综纷乱地在眼
前闪过,令人错愕莫名,其中还包括那个看不清晰的守护精灵,浑身散发着金色
光芒,彷佛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我没能够听清楚,就已经转醒过来。

  「呼!好奇怪的恶梦。」

  清醒了过来,我看看周遭,确认自己还在船舱的房间里,窗外清朗月色照地,
回想起刚才的怪梦,还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明明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但我却
仍然有一股很怪异的感觉,好像自己下半身有什么异状,好像非常地想要……

  小便。

  这种熟悉的感受,让我一下子清醒大半,睡意全消,往自己的下半身看去,
只见被窝隆起,有人藏在里头。整艘船上就只有阿雪、羽虹两个女人,船外头是
茫茫大海,也不会有人能摸上来,假如被窝里藏着一个男人,那可是乖乖不得了,
念及这一点,我连忙掀开被子。

  「唔……嗯……」

  被子掀开,只见一具半裸的纤美女体趴在我腿间,进行吞吐的动作;樱唇微
启,轻轻含住带有些骚味的马眼,鲜嫩的玉手握住肉茎,上上下下前后的滑动,
用香舌轻轻舔我的肉袋,动作有些生涩,然后再从根部舔回到前端,来来回回的
舔弄好几遍。连串美妙的感觉向全身扩散,纵然心里错愕,我脸上还是出现舒爽
的笑容。

  「喔……」

  一轮舔弄之后,少女吐出口中湿润的肉茎,抬头望向我,浅浅地微笑,睫毛
眨呀眨,样子妩媚动人,但那头金色短发与秀丽面孔,却让我大出意外。

  「羽虹,你……」

  理应和阿雪在一起,伤势严重的羽虹,居然离奇跑到我床上,不下手复仇,
还主动为我口舌侍奉,这荒诞莫名的情形,几乎让我以为自己还身在梦中。

  羽虹本来穿着的巡捕制服,在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就已经破损大半,我请阿
雪帮她更换衣裳,但阿雪H罩杯的内衣,羽虹的鸽乳却无法消受,所以仍是穿着
她本来的那套内衣裤。从我这角度斜下看去,白皙细腻的酥胸,将粉红色的蕾丝
胸罩圆圆撑起,在两个罩杯顶端,小巧的可爱鸽乳挤出一道浅浅乳沟,那是我亲
手搓摩的成就,非常令人骄傲。

  对于我的疑惑,羽族少女没有答话,只是把粉嫩娇躯趴伏在我身上,往上攀
靠过来,她圆润的33B玉乳擦滑过我的手臂,令我感受到她燥热不已的体温;
当她纤纤玉手搭着我的肩膀,挑逗般地在我耳边吹气,我更察觉到那异乎寻常的
灼烫温度。

  (奇怪……难道是因为和黑龙会的人交手,妄动真气,所以搞到体温失调,
欲火焚乱了理智吗?

  靠趴在我身上,羽虹唇边露出甜美的微笑,水汪汪的杏眼流转间,不时放射
出撩人的春情。我还是首次看见她这么娇媚的神情,因为过去即使在欢好的愉悦
颠峰,我眼前的羽虹都带着一份忧伤。

  (倒是没发现她笑起来这么漂亮,唉,也难怪,有哪个被强暴的女人会笑得
很开心?

  我纳闷着羽虹此刻的意识清醒度,但似乎完全被肉体欲望迷乱的她,吐气如
兰,反手到背后去,解开了蕾丝胸罩的绊扣。

  (唔,还真是白嫩啊……

  胸罩落下,白皙细嫩的皮肤,又圆又滑的玉乳,像是上好的嫩滑豆腐,淡淡
的红晕中,生长着一对娇嫩的小樱桃。没有束缚的雪乳,垂挂下来,彷佛是一对
浑圆娇挺的蜜桃。

  几乎是本能动作,我伸手到羽虹胸前,捧抓住她的酥胸,立即感受到那烫手
的灼热。我的第一反应是缩手,但羽虹却显得热情如火,在艳媚的娇吟声中,她
抢先握着我的手,牵引向她的纤腰,让我手指掀开她的短裙,碰触她最傲人的修
长粉腿。

  羽虹赤裸的上半身,紧贴着我,雪白双腿很自然地分张开来。打从有与羽族
女性欢好的经验以来,我就非常喜欢她们双腿的曲线、肌肤的触感,此刻我把手
搭上羽虹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轻轻的来回抚摸;纤细却不失结实感的长腿,不
用穿戴丝袜,摸起来也有如丝缎般细致,这正是羽族女性的证明。

  「看看你裙子里头穿些什么。」

  我朝短裙伸了进去,轻抚在羽虹凝脂般的细嫩大腿,手掌覆盖在她翘挺的美
臀上,只发现一条其窄如绳的布条,深陷在臀沟内,细布条两边露出浑圆小巧的
美臀,完全没有遮掩,如此诱人的美景观,让我裸露出来的肉茎再次怒挺如枪,
不动不快。

  「居然穿丁字裤,以前怎么没看你穿过?现在懂得卖弄性感了吗?」

  我低声笑着,不想弄醒羽虹的神智,手指感在她屁股上来回搓捏,不断地抚
摸;羽虹只是呻吟着,趴在我身上喘息,任由我轻薄。

  指尖微动,我的中、食指挑开了她的绳裤带,指尖轻拨揉弄两片湿滑的花瓣,
也挑动她敏感的小肉芽。在声声如猫的细吟中,覆在她两片花瓣上的两只指头,
感觉到滑腻的淫液如泉涌出,很快就沾满了我整只手,在她炽热的体温蒸薰下,
分外显得馥郁香浓。

  满手黏腻,无处擦拭,我索性在羽虹雪白的美臀上,大力拍了一巴掌,只见
雪白的臀瓣上,慢慢浮现出了五个淡淡的指印,而羽虹被我拍了这一下屁股,不
但没有清醒过来,被炽烈欲焰燃烧身心的她,还像只发情的母猫般,发出一声亢
奋的尖叫,两手急切地撕扯我的衣服,口中发着呓语。

  「给我……给我……快给我……」

  玩到这里也该够了,再打混下去,万一真的放任她体温失控,欲火自焚,那
就不好了。我粗暴地将羽虹反压倒在床,把她的短裙撩到腰际,猴急地把丁字裤
往下扯,褪至浑圆雪白的大腿。

  羽虹没有一丝反抗,本身很主动地配合我,将她浑圆雪白的美腿伸到我肩上,
还伸手拿过旁边一个枕头,垫在自己小巧翘挺的美臀下,挺臀调整位置,让她鲜
嫩的花瓣迎合我的肉茎,汩汩流淌的湿滑淫液,打湿了紫红色的肉菇。

  这么主动迎合的态度,真是令我眼界大开,不由得打从心里赞叹起来。

  「如果你平常也是这样就好了。你本来就是小美人,如果平时也是那么娇美,
世上有哪个男人能不对你着迷?」

  胯下的火热欲望已是不得不发,趁着润滑已经足够,我奋力一挺腰冲刺,突
破娇软滑嫩的花瓣,直入膣道深处;羽虹发出一声愉悦的快慰叫声,娇小嫩窄的
花径紧紧箍住了我的肉茎,周身肌肤泛红,大声喘息,抛开羞耻地急切迎合。

  「啊……啊……嗯……嗯……」

  我不带怜惜,放肆地抽插起来,让娇美的羽族少女在身下娇啼婉转,很快就
到了欲焰狂炽的失神地步。

  「……啊……深一点……嗯……好……深……」

  羽虹的金发散乱,半眯着媚眼,小嘴轻启,玉体狂摇,翘挺的美臀不住朝上
挺,我必须用力搂抱着她,还以更猛烈的强攻抽插,才能够压得住这匹快要脱缰
的野马。

  娇嫩欲滴的花瓣,贪婪吞噬着肉茎,温热黏稠的蜜汁伴随着我猛烈抽插、进
出,滴落在她美臀的股间。羽虹搂住我的脖子,雪白的美臀前后挺动,狂野地扭
动着纤细的蛮腰,胸前两颗浑圆的小奶球,随着节奏上下抖动。

  「啊……天哪……好舒服……啊……」

  频繁抽送下,羽虹像是被通了强烈电流,全身都浪了起来,秀发像波浪般的
甩动,修长雪白的美腿紧紧缠绕在我腰际,从指头开始,全身抽搐,两眼翻白,
似醉半醒,我的胯间沾满了她黏腻白稠的汁液,而紧窄密实的层层软肉,急剧收
缩,柔嫩的肉壁像张小嘴般,不断蠕动,吸吮着火热硬挺的肉茎。

  「呜……呜……呜呜……」

  恍惚中,我耳边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音,好像是女孩子的哭声,和羽虹的剧
烈喘息声交错在一起,让我产生一种不能分辨的错觉。

  (怎、怎么回事?

  无暇思索,我只是专注于身下的快感,频繁进出湿热的花径,带出阵阵黏稠
的淫液;软壁上的嫩肉若有层次,层层紧密箍紧我的肉茎,每当我抽动,膣道的
嫩肉就会自动收缩蠕动,美妙的感觉让人飘飘欲仙。我兴奋莫名,搓揉着她胸前
如小鸽般白细的美乳,淡淡如粉色花蕾般的娇乳,在我的揉捏下,充血殷红。

  「呜……呜……救救姐姐……快来人!快点来人啊!」

  稚嫩的女孩哭声,再次于我脑中响起,不是普通的声波,是直传脑部的灵波,
而且伴随着哭声,有些一闪即逝的片段画面,也在我脑里明灭闪过。

  画面中,一名衣衫褴褛的清秀女童,背后长着一双小小的翅膀,说明了她的
身分,正蹲跪在地上,大声地啼哭着。熟悉的俏丽面孔,不知道是羽霓还是羽虹,
但身上破破烂烂的粗袍,沾满了鲜血与泥巴,看起来非常憔悴。

  (你……你为什么在哭?

  随着影像闪过,我的头感到阵阵剧痛,但才一转眼,我眼前的景象,又回复
成羽虹香汗淋漓的娇艳肉体。

  「啊……啊……嗯……好……美……嗯……」

  纤细的柳腰激烈扭摆,迎合着我猛烈的狂抽猛送,修长的傲人美腿,在抽插
动作中摆出种种撩人姿态;肉菇的棱沟刮得她柔嫩花瓣翻进又翻出,当我还在陶
醉在那痛快的美感中,脑里又开始闪过那些令我头痛的破碎画面。

  「姐姐……姐姐……」

  女童的哭叫声,令闻者不由自主地感到酸楚,这时画面一下子扩大起来,我
看到距离那个哭泣的女童不远处,还有另一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童,身上穿
着同样破烂、同样肮脏的灰袍;两个女童的不同处,就是一个嚎啕大哭,成了泪
人儿,另一个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一点声音都没有出。

  但……没有出声的那一个,却有着应该要出声的理由。

  在她纤细稚嫩的胴体上,趴着一个猥琐淫笑的赤裸男人,正作着不堪入目的
丑恶行为。男人的身躯不算很高大,但相较之下,却分外显出她的身躯幼小,还
有所承受的极大痛苦。

  在旁边,还有十几个男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明显色欲,从他们的动作中,
我无法判断他们是正在穿裤子,还是正在脱裤子。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在等一
下将要发生的可怕罪孽中,他们都不会缺席,又或者……他们已经入席了。

  但……女童没有哭,一声都没有。

  「呜……姐姐……姐姐……呜……」

  悲伤的女童哭声,令我的脑部如遭雷击,眼前景象再度变化为淫浪扭腰的少
女胴体。

  「啊……我不行了……要死了……」

  羽虹雪白俏挺的美臀,不停向上猛抖,求我插得更深,肉壁贪婪地吸吮我的
肉茎;不知是否受到脑内错乱幻象的影响,我像失去理性般越插越快,越来越狠,
抓握着雪白抛甩的鸽乳,冲击着粉嫩紧窄的玉沟。羽虹没有半点反抗,反而扭动
起纤细的蛮腰,迎合我狂猛粗暴的插入抽动,任由我疯狂地宣泄兽欲。

  「啊……给我……」

  「呜……呜……」

  「插我……干我……啊……」

  「姐姐!姐姐!呜……不要欺负我姐姐……」

  「啊……我快死了……快点……快点射给我……」

  梦呓似的少女喘息、悲惨的女童哭泣,交错在我脑中响过。伴随着出现的,
是每次闪过,就让我脑袋彷佛被巨斧劈斩般的剧痛画面。

  骨瘦如柴的惨白双腿,脚踝被穿了铁链,鲜血从大腿根流到纤细的脚踝;女
童闭着眼睛,任男人们围成一圈,在狂笑中洒出白浊液体,玷污了她童稚的容颜,
跟着又是十几道腥臭的尿柱,冲洒她沾满干涸秽渍的肩脖与胸口,羞辱着她不再
明亮的金发;女童转过头,任由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再次压上她的身体,当她转
头望向屋子角落,眼中映出了另一个哭泣的身影。

  「啊……好舒服……天啊……哦……哦……好深……啊……」

  天旋地转,这样怪异的欢好,我过去从未遇过,当下一头栽入了眼前的秀挺
双峰之间,含着她浑圆娇挺的美乳,像婴儿般放情吸吮,让羽虹的娇喘声高亢入
云,自己心中却祈祷别再出现幻觉。

  事与愿违,即使我不愿意,幻觉仍是再次出现,把我拉离眼前的销魂艳色,
再次投入那个灰暗的悲惨世界。

  这次的画面仍是一样,女孩被压在一个长板凳上,不停地扭动身体,一个面
目丑陋的疤脸汉,在她雪白的小屁股之后抽动。从不哭泣的她,这次反常地哀嚎
痛叫,不是因为股间的屈辱,而是为了肩头上的焦肉剧痛,还有肌肤上新留下的
奴隶烙印。

  旁边的男人们大声狞笑,从炭火中拿起了另一个烧红的烙铁,走向角落里那
个大声哭泣的女童。

  「不要!你们答应过不碰她的!放过她……不要!不要伤害她!」

  板凳上的女童,惊骇欲绝地尖叫、挣扎着,但却被疤脸丑男压在身下。所有
的扭动,只是徒然造成男人的愉悦,在狞笑声中,她的疯狂尖叫更显得无助。

  角落里的女童,因为感受到烙铁的热气,吓得停住了哭声,但她楚楚可怜的
纯洁表情,并没有让那些野兽激起同情心,反而一把抓住她,将热气腾腾的烧红
烙铁印向她后背。

  「住手!」

  一声愤怒至极的男子吼喝,像是凭空落下了一个炸雷,震得我魂飞魄散,依
稀中只看见握着烙铁的那只手,在吼喝中惊吓松脱,却仍是在女童雪嫩的肌肤上
烫了一下,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血肉焦印。

  「住手!」

  一声女子娇叱,与耳边犹自回响的震雷吼重叠,我眼前模糊出现现实的影像,
只见一个半裸女体斜斜倚靠门边,虚弱得随时会倒下,苍白的脸上写满急切,那
张脸是……羽虹!

  (怎么会?那我正压着干的人是?

  这个念头一起,我眼前的景象突然起了「涟漪」就像从某种幻梦中醒来一样,
我身下的那具女体,金色头发迅速变长,披散过腰,那张面容虽然仍没改变,但
在她后肩的裸露肌肤上,却出现一个清晰的血红烙印,就与我在幻象中所见毫无
二异!

  她是……羽霓!

              第三章天生红月

  羽虹的出现,打破了我所见的幻觉,真是估不到这次阴沟里翻船,整天用淫
欲结界和幻象暗算人的我,居然也被幻觉给蒙骗过去,幸好醒得及时,占到便宜,
还没有受到伤害。

  幻觉一消失,我才发现周围的情形不太对。整艘船摇得甚是厉害,雨声听来
下得不小,起初我以为是碰到了暴风雨,但从那间歇燃起的火光,还有阵阵怒叱
喝声来判断,我所搭乘的这艘「深蓝」号正处于激烈的海战中。

  敌人是何方神圣?我们在船上,周围都是无边大海,本来被武间异魔擒走的
羽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船上?又为什么会与我搞上大半天?这真是很让人费
解的事。

  不过,在羽虹出现于门口的刹那,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以羽虹的武功之
强、身为巡捕的职业警觉,就算骤遇偷袭,也有一定的抵御之能,不会轻易让人
偷袭得手,只有她最亲的姐姐,突然出现,才会让她在惊喜之际未能防御,中掌
受伤。

  奇袭加上投鼠忌器,也就难怪卡翠娜她们会大败亏输。就是不晓得羽霓受了
什么邪术操纵,外头又有多少高手支援她,而其中最麻烦的一件事,就是被她反
过来压在身下,挣扎不开的我,要怎样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局?

  (羽虹……

  我原本很期望羽虹能过来帮手,以她的武功,要逼开羽霓不是难事,只要羽
霓一退开我身上,让我有时间去拿装备,局面就会好转,不过,羽虹的伤势比预
期中重得多,一进门便倒了下来,结果被羽霓晃手一抓,凌空吸来擒住。

  对!不是用绳索工具,也不是使用兽魔,就是凭靠本身的力量使用「隔空取
物」这已经超乎了羽霓原先的本事,只有第六级的武者或术者,才能作到的技巧,
如今出现在羽霓身上,显然她被捉走的这段期间里,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武技修为不是说增强就增强的,羽霓她被人怎么了?

  羽霓正跨骑在我腰间,从我这角度往上看,恰好就看到她的雪颈,在那柔嫩
的白皙肌肤上,赫然多了两个小小的孔洞,若不仔细看,一定分辨不出来,但有
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

  「你……你被邪莲咬过,变成吸血鬼奴了?」

  在我们刚才的欢好中,羽霓即使被我搞得两眼翻白,却仍然执着于要我射在
她体内,为此我还一直觉得古怪,惊愕她今晚为何放荡成这等痴态,原来理由竟
是如此,受邪莲操控的她,自然奉命搜集我的「体液」作为给邪莲的滋补。

  「妈的!早也吸,晚也吸,吸完一次又一次,把我当成一条大人参吗?我身
上什么地方像是人参了?」

  我斥喝一声,怒由心起,想把羽霓从我身上甩震开去,但她跨坐在我腰间,
结实的小圆臀与我紧密结合,稳稳压住,我连抖了几次,不但没有甩开她,反而
令她呼吸更转急促,肉壁不断收缩挤压,花瓣紧箍着我的肉茎不放,让我难以把
持,肉茎根部抽搐,险些就不可收拾地喷发出来。

  「哎呃……快点……再快点……舒服……嗯……用力……呃……」

  强烈的刺激,让羽霓把娇躯仰成一个美丽的弧线,忘情地浪荡娇喊。

  「啊……好舒服……天啊……哦……哦……好深……啊……」

  羽霓身体阵阵发烫,娇靥晕红如抹上粉妆般,一手还牢牢抓掐着妹妹的咽喉,
我望向羽虹,希望她能够出手相助,但发现她眼睛翻白,已是出气多、入气少,
如果我不尽快设法脱身,不只是我要完蛋,连羽虹都要不明不白地冤死在她亲姐
姐的手里。

  (天杀的,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们姐妹俩了!

  各种装备不在手边,我也无计可施,低头看自己肉茎在羽霓臀下进进出出,
红嫩的花瓣被带进带出,露出在外的半截肉茎上,还带着白稠黏腻的蜜汁。

  这画面确实让我看得很兴奋,但生死关头,我强忍着阵阵酥麻酸痒的快感,
双手伸按在羽霓胸前,握住浑圆娇嫩的鸽乳,恣意地搓压揉捏,使着从黄晶石的
纪录中所学来,尚未熟悉的挑情手法,希望能够刺激到羽霓。

  「啊~~~」羽霓尖叫了一声,整个躯体都在打颤,虽然没有因此跌倒下去,
但却一松手放开了羽虹。

  本来快要没气的羽虹,被放开后往地下摔去,我正要设法再有动作,窗外突
然传来一阵奇异旋律,像是风声,却又像是蝙蝠拍击翅膀的声音。听见这声音的
羽霓,打颤的香躯登时停住,眼神一变,从原本的香艳销魂,一下变得杀气腾腾,
我心中才叫不好,羽霓抬起一掌,往我心窝打去。

  这种距离,我别说挡架,就连闪都不可能闪,眼睁睁地看着羽霓一掌击向我
心脏,脑里大骂不休。

  (臭蝙蝠婊子,吸不到精,马上就取我性命,翻脸比翻书还快,干!

  羽霓的一掌毫不留情,这一下自然是不死也重伤,就在我吓得心脏快停止跳
动时,一阵金光从我手腕上璀发灿烂,恍若一个小太阳似的猛烈强光,逼得人睁
不开眼,而奇异的怪事也随着强光发生。

  「铿!」

  羽霓的重掌命中我胸口,发出的声音如中金铁,响亮震耳。应该心碎当场的
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更对那一掌没有半分感觉;发掌的羽霓一脸错愕,似
是对手上的感觉难以索解,抬手又是一掌,却不是拍向心口,而是拍向我面门。

  「铿!」

  这一次的金铁交响更为嘹亮,面门中掌的我仍然是没有感觉,羽霓却像是击
中了什么高硬度物体般,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疼痛,忙不迭地撤掌。

  造成这种效果的原因,自然就是我手腕上的「贤者手环」那是强光的源头,
而且我也感觉到来自它的强大力量,正是这股力量,护住了我的身体,让我能够
承受羽霓两记毒辣的重击。

  (茅延安送的这个手环还真有点门道,原来还有护体异能,巴菲特家族的传
家宝果然不只是放着好看而已……

  想不到自己能够这样脱险,我心中大喜,只不过这喜悦似乎来得太早,因为
前后大概不过是从一数到十的时间,灿发出炫目金光的贤者手环忽然光华尽失,
就像它突然放光那样毫无预兆,当我意识到这点时,金光已经消失,而察觉到机
会的羽霓,这次竟是分张双指,直插向我双目。

  (妈的!好一个又辣又贱的婊子!

  两次出手无功,到了第三次,机会已经不再属于羽霓;在这段时间里,我虽
然没有能够拿到百鬼丸,也拿不到其他武器,但却把一样小瓷瓶拿在手里,那就
是我出发前就预备用来对付羽霓的秘密武器,莹晶玉。

  我一抓到瓶子,就立刻把瓶子往地上扔,淫靡的奇异香气弥漫,羽霓插眼的
动作立刻顿住,像是一头嗅到肉香的母犬,大口呼吸两下,露出迷醉神色,跟着
就迅速离开我身上,扑爬到床下去追食莹晶玉。

  「呼……赌赢了,莹晶玉战胜了吸血鬼,到底精还是强过血啊。」

  床下传来激烈的搏斗声,晃动着我这张床。我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不可能是
两个女人为了争食我的萤晶玉而大打出手,但羽虹重伤之身,可能不是羽霓对手,
所以我连忙穿上裤子,把短剑、魔药都装配上身,跟着就去帮羽虹制服羽霓。

  兽王拳威力不凡,再辅以凤凰血的灼热劲道,即使是重伤之身,也把羽霓逼
得无法近身,我正想帮手,这时外头的奇异风声再响,羽霓像是受到催促一样,
再不留恋地上所剩无多的白色液体,闪身破窗穿飞出去。

  窗户一破,外头的冰冷雨点立刻狂洒进来,我和羽虹在强风冷雨中对视片刻,
彼此都有太多不知从何说起的话,直到外头杀伐声传来,我们才做出同样的动作,
抢着找来衣物蔽体,然后赶到外头去。

  我还来不及问羽虹,应该与她在一起的阿雪去了哪里,跑到外头的我第一眼
所见,就是一个诡异莫名的东西,悬挂于天上的一轮红月亮。

  天生红月!

  凡是魔法师,都知道这个现象代表什么,这并不是自然的天文景象,而是巫
法极高的术者,运使极厉害的邪术时,邪气冲天,令得天上月亮犹如浸在一坛厉
血当中,因而造成的异象。

  在邪恶血月的照射之下,道消魔长,所有的邪术、不死生物都会加倍厉害,
但僧侣与修练光明术法之人就会受到不利影响,是所谓正道中人能避则避的绝命
时刻。

  邪恶血月的异象,通常是数个第七级以上的大巫师联手施为,才有这等惊天
邪能,理论上非常难得,绝不是想看就看得到,我之前也只有耳闻,至于今夜有
机会亲眼目睹的理由,在我奔出船舱后,已经完全明白了。

  (干……用不用得着搞这么大场面啊?

  在我于船舱内和羽霓盘床大战的同时,外头甲板上也在进行惨烈血战,邪莲
趁夜来到,率众攻击我们。何为「众」不是黑龙会的士兵,而是她身后那艘载满
死灵与活尸的幽灵船。

  凝望幽灵船上连续射来含有尸毒的密集箭羽,我依稀能想像到这场战斗的开
始,必然是邪莲趁着夜色掩护,展翼飞到我们附近,在被人发现之前,让羽霓潜
入我房中,她自己则召唤出那艘不能移动的「伪幽灵船」开始攻击。

  假幽灵船就算不能移动,但战力仍是足以匹敌一座中小规模的军事要塞,骤
然出现在旁,我们这艘船自然是吃上大亏,几下工夫就出现一堆破口,那个遍体
鳞伤的凄惨模样,如果没有人正在船底作紧急抢修,我很想快就会从半沉变成全
沉了。

  有加藤大当家坐镇,即使邪莲有幽灵船相助,恐怕仍是挡不住斩龙刃的雷霆
一击,但邪莲却不是单身行动。加藤鹰以绝顶轻功飘站在惊涛骇浪间,踏水无波,
手持一把刃身透明的兵器,正在与扑击下攻的强敌激战。

  「没有人能够击败我!加藤鹰,使出你的至尊功,让我见识你的斩龙刃能否
破我不灭体!」

  武间异魔的狂笑声仍旧刺耳,即使周遭怒浪翻涌,狂笑声仍是震得我耳边嗡
嗡作响。为了对付加藤鹰手中神兵,前次空手应敌的武间异魔也用上了兵器,持
着一柄碗口粗的方天重戟,与加藤鹰斗得异常激烈,但似乎忌惮神兵锋锐,重戟
尽量避开斩龙刃;加藤大当家好像也对他的魔鬼之爪、钢铁异躯存有某种顾忌,
斩龙刃主要都往他兵器上削砍,只以左掌的地霸玄气攻向他身躯。

  两名第七级的绝顶武者短兵相接,剑气掌风交错激射,将附近海面掀起十尺
巨浪,像无数凶恶毒龙般翻卷拍下,想将他们吞噬消灭,但是才一逼近,就立刻
被凛冽罡风给切割破碎,巨浪水墙化作无数细碎海雨洒下,跟着又掀起另一波更
强的海浪狂涛。

  「哇哈哈哈!加藤鹰,你果然强啊!如果当初得到天罡气诀的是你,今日你
可能更在李华梅之上啊!」

  「强与否,端看你怎样去定义。对一名洗手作羹汤的厨师而言,力气够提起
锅铲就好,强不强并没有什么意义。」

  动与静,狂霸与内敛,两种背道而驰的武者风格,在两人激烈的战斗中显现
出来,不论最后得胜的是谁,他们此刻确实斗得难分难解,让人难以估算谁是最
后的胜利者。

  第七级武者的巅峰之战,容不下其他人插手,四大金刚纵然身怀不凡绝技,
却连成为此战配角的资格都没有,承受不住他们全力施为下迸射的刀罡剑气,只
能恶斗那些频频登船袭击的活尸与骷髅兵。

  四大金刚的功夫不弱,但面对早已没了生命的敌人,就算再杀他们一次又如
何?因此,他们只能花费比砍杀正常敌人更多几倍的力气,去把这些活尸、骷髅
兵轰斩至支离破碎,再也不能站起来,这样才算了结对手。

  这种打法,碰到沐浴在邪恶血月中的大群不死生物,纵然四大金刚各有绝技,
也战得异常吃力,更别说满空飞射的尸毒羽箭,还有绕着幽灵船飞旋的碧绿鬼火,
都在为他们的战斗增添高度风险。假如不是因为有妥善的掩护,他们绝不可能在
幽灵船的攻击之下,支撑那么久。

  在我们甲板上为他们作支援的,就是引发邪恶血月的另一大魔力源头,我方
最强的黑魔法师,阿雪。

  换上了魔法师的专属套装,站在甲板上挥舞魔杖的阿雪,看上去有模有样,
与她穿着女佣制服打扫时候的娇憨样子,全然联想不到一处。

  魔杖尖端的宝石,发出鲜红的血芒,随着阿雪的唱颂咒文与舞动,在虚空中
画出各种巫咒,施放出她的攻防巫术,召唤出她专属的死魂,盘旋于周遭飞舞,
发出凄厉的悲嚎声。

  船在惊涛骇浪中摇得厉害,汹涌大浪频频打上甲板,弄得人站不稳脚,可是
阿雪不但稳稳站住,周身两尺还形成魔法力场,一层淡淡的紫绿光罩护住全身,
所有海水还没逼近就给排开。

  「黑暗中的幽冥之箭,追逐鲜血的饥渴,穿透前方的血肉吧!」

  轻声唱着咒文,阿雪的神情专注,连一双雪白狐耳都不住颤动,身上披的墨
蓝色披风飞扬飘动,隐约浮现魔力咒印,与身上其他的魔法饰物产生共鸣,手环
上镶的「翡翠玉」、颈链上悬挂的「薰衣紫晶」甚至是衣袍上绣的金线,都在阿
雪运使不同咒法时,粲然闪过各种光华,辅助术者凝聚意志、强化力量。

  织芝不愧是知名匠师,由她精心制作的魔法师套装,确实有着超乎想像的神
奇效果,让本来欠缺实战经验的阿雪,能够逐步引导、发挥出她目前所拥有的实
力,甚至是更超乎她目前实力的潜力。

  阿雪的魔力修为虽然只能发挥到第六级,但她在南蛮曾经吸纳万灵血珠入体,
魔力一经催动,牵引万魂,阴风怒嚎;邪莲召唤出的幽灵船,虽然是艘不会动的
假货,但蕴含的魔力却非同小可,竟不逊于万灵血珠。两股惊天邪能在短距离内
交汇、冲撞,令得天地风云变色,鬼哭神嚎,天生红月!

  「六芒五耀之光,天地楮之极,吾之血于万魔之间,魔之极,血之契约之合,
张开黑暗之结界,遮去天地的光辉。暗阉!」

  夺魂雾,邪莲作盗贼时惯用的手法,我看不见邪莲藏身何处,只是听见咒文
唱颂声回响耳际,当咒文一唱完,正在往前冲杀的四大金刚就被笼罩在一层黑暗
当中。超越过往的形式,雾气升华成虚无形体,成为一大片的「黑暗」让那范围
内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方向也彻底迷失。

  如果是一般状态,光明系的照明咒法,放出一些圣光,或是燃起净火,都可
以破除黑暗,但此刻邪恶血月高挂,光明系魔法受到压抑,那些圣光、净火根本
放不出来,四大金刚立陷险境……幸亏他们有一个很棒的背后支援者。

  「黄泉之灯,请指点黑暗中的游魂,绽放幽明星火,引我前行!」

  阿雪召唤出的游魂鬼火,在深不可测的黑暗中燃起碧绿火光。能够压抑光明
系咒法的邪恶血月,对于这同属黑暗性质的咒术却有增幅效果,起初微弱的鬼火
沐浴在血色红月之下,光焰暴吐骤炽,即使是邪莲的夺魂雾也掩盖不下,四大金
刚精神大振,刀剑齐施,把靠近过来的腐尸砍得粉身碎骨。

  「无知无觉的勇猛士兵,自腐朽棺木中苏醒,化为我的刀剑,断绝眼前的呼
吸!」

  一批不死生物被砍成粉碎,邪莲再度唱咒召唤,源源不绝的不死士兵从船上
浓雾中出现,晃动着白骨、甩着腐臭烂肉,再次发出勾爪,要攀上我们的船来破
坏。

  「遥远的黑暗神明,将一切美好化为腐臭淤泥,腐化术!」

  坚硬的甲板与船舷,应阿雪的声音变成污泥,想要攀着甲板靠近的不死魔兽
们,笨重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重量,全都一一掉落海底去,只有那些身体比较轻
盈的骷髅兵,成功跳跃过两船距离,来到我们船上大开杀戒。

  邪莲随即唱起咒文,以黑暗之力为这些骷髅兵的指、爪、刀剑染上奇毒,由
黑暗邪能形成的剧毒,绝对有见血封喉的效果,这点阿雪不能效法,因为即使替
四大金刚的兵器增添毒素,那也无法对付不死生物。

  通常每个魔法系中都有术法能为战斗中的勇士加持,但阿雪却无法放手去做,
因为黑魔法的加持,只会让战士变得疯狂而嗜血,以缩短寿命与健康的代价,换
来一时失去痛觉与理智的凶猛狂暴。阿雪不敢对四大金刚施这种魔法,只能以其
他咒术应敌。

  「紫罗兰!火!」

  这不是什么咒文,只是招呼身旁的碧玉龙豹喷火而已,阿雪同时也使出高段
的腐化术「黑月之蚀」刹那间以火焰为媒介,大幅增强之后,化作墨色炽焰袭向
骷髅士兵。

  这些骷髅兵都有魔力护体,单纯对他们施展黑月之蚀,以阿雪的力量,未必
能造成有效攻击,但辅以紫罗兰的火焰增强,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具有腐蚀魔力
的墨焰,瞬间吞噬了骷髅兵,将他们侵蚀分解为含有剧毒的黑色灰烬,洒在甲板
上,一下就被大浪冲掉。

  至此,邪莲对我们的这波攻击全被阿雪化解。这或许是很出邪莲意料的事,
而跟着随着战斗规模再升高,一直隐藏于幽灵船暗处的她,也终于现身出来了。

  「吱……吱……」

  大批灰影由幽灵船的某处乱飞向天空,数百只蝙蝠发着刺耳鸣叫,错乱散飞,
在这诡异的画面中,一具丰乳肥臀、细腰粉背的雪白艳躯,由黑暗中浮现,站立
在幽灵船最高的旗杆顶上。

  「哈哈哈~~~李华梅的手下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居然还来了一个这么漂亮
的小妹妹,等会儿姐姐一定会好好疼惜你的。」

  仍穿着那套只遮住乳臀的短窄皮衣,劲爆惹火,当邪莲冶艳地高声媚笑,雪
白熟艳的胴体曲线,像是一条光溜溜的白蛇,不住迎风摆动。

  她的上半身仅着有一件黑色皮革的胸衣,造型等同无肩带的半罩杯胸罩。就
靠着两条镶金丝的细皮带,将其固定在一双豪乳的根部,顺道将满满的乳肉束缚
得更高耸挺拔,几乎挤爆似的从皮革里挣脱出来,将两片罩杯中赖以维系的那条
拉链,撑开了一半,使得胸衣内里的皮革外翻,被紧紧勒住的乳肉,呈现不规则
的变形,就好像要挣扎出那最后的遮掩般,惹得底下众人忍不住投以视线。

  但却仅是如此。

  纯以胸部尺码来说,邪莲确实有着一副惹火身材,那双高耸傲人的豪乳,甚
至比菲妮克丝、鬼魅夕的F罩杯更为性感肥硕,在过去的战斗中,想必让不少敌
人因此分了神,但这一次她遇到的敌人却很不给面子,虽然部分船员露出迷醉的
眼神,可是四大金刚却只是抬头瞄一眼,就继续作战,瞎子千藏更是连看都不看
一眼。

  「无耻妖女!真是不知羞耻!」

  参谋长十藏高声吼喝,声闻海上,震得我耳中生疼,心想这黑炭团应该无此
雄浑内力,多半是用了狮子吼之类的功法,藉此镇压邪气。

  而这高大的黑汉赫然比我记忆中更工于心计,过去骂邪莲「无耻、淫贱」的
人想必不少,邪莲多半还会引以为傲,但十藏的斥骂却让她变了脸色。

  「这样的小胸部,也敢厚着脸皮,出来丢人现世,你当我们都是没见过世面
的可怜虫吗?我呸!」

  征战之道,攻心为上,邪莲被十藏没头没脑地一骂,已成为高等吸血鬼的她,
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添上了迷惘,而我把握时机,趁着阿雪凝神吸纳血月邪能,
暂时解除魔力护罩的空档,穿过紫罗兰的守护,来到她的背后。

  为了动作方便,阿雪换上魔法师装束的时候,有特别用布条束胸,把她雪白
圆硕的乳瓜紧紧绑起,而我来到她背后,只做一件事,就是用手指沿着她背脊一
划。

  这是我为了和阿雪相好方便,特别从黄晶石中翻阅出的小魔法,手指一划,
束胸布条应声破裂,一双几乎要裂衣而出的H罩杯巨乳,在金丝布片的托衬下,
弹力十足地圆滚滚晃动,肥硕浑圆的饱满程度,一看便知道更胜邪莲,而那如初
雪般白皙柔和的肤光,更是令人怦然心动。

  「啊!」

  胸口乍然解放,阿雪一手仍紧抓着魔杖,一手却急忙掩向胸前,尝试遮掩那
双再藏不起来的雪白乳瓜,想把白嫩的乳肉塞回马甲,那种害羞得快要哭出声来
的腼腆,较诸邪莲的大胆放荡,更是另一种媚惑人心的魅力。

  凝视着阿雪高耸的雪乳,我在邪莲眼中看到惊羡与嫉妒,跟着她眼中映出我
的身影,眼神更转化成刻骨的仇恨。至此,我肯定十藏的战术已经完全成功,邪
莲已经失去了之前几次战斗的冷静与理智,对于我方的布局大大有利。

  「嚎~~~~~~」第二轮的战斗再开,邪莲仰首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周围
立刻环绕着大群蝙蝠,船上的数千怨魂齐发悲哭,恐怖声势确实让人毛骨悚然;
跟着她双手合印,一对长达雪肩的黑皮手套,上面的灰白符文骤然放亮,一手伸
到背后,美艳的面容因为痛楚而极度扭曲。

  这次我们都看得清楚,随着她嚎叫中的痛楚增强,一段白色的骨节被她握在
掌心,慢慢从后背抽拔出来,赫然是抽着自己的脊椎骨!

  这就是她白骨邪鞭的真面目!

  识得厉害,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姑且不论白骨邪鞭是何等阴毒的妖术,她
平时使用白骨邪鞭能够谈笑出鞭,让我们看不清鞭子由何而来,现在却搞得这般
痛苦,那必然是藉由这样的残忍奇痛,来催增白骨邪鞭的威力,绝对不可以轻忽
大意。

  「大家小心,守护精灵曾说过……」

  我慌忙提出警告,但话才出口,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影骤然延伸长度,几下闷
哼与痛嚎先后响起,除了十藏连退数步外,百藏、千藏、万藏都被扫得凌空飞起,
在空中洒着鲜血。

  白骨邪鞭再现,一招之间,便已尽挫四大金刚……

              第四章牝母邪蜂

  白骨邪鞭纵横挥洒,陡然伸长数十尺,画出一道白骨龙影,破风、撕空而来,
瞬间破去四大金刚的刀剑,将他们击伤。十藏呕血,百藏的硬壳被打出一道长长
裂痕,千藏手腕骨折刺破皮肤,万藏伤得最重,他的左小腿被邪鞭骨节缠上,顺
势一拉,扯去老大一块血肉,坠落甲板后根本站不起来。

  四大金刚并非弱者,要在一招之内尽败他们,那除非是像加藤鹰、武间异魔
那样的第七级力量;邪莲本来没有这等修为,但我刚才记起守护精灵的提点,完
成了「邪母、邪子、邪精」三灵合一的邪莲,修为会更上一层楼。

  (两个第七级高手夹杀,我们岂非必死无疑?不,如果真是那么强,邪莲早
就可以杀尽我们,不用让羽霓来盗精,也不必冒着非人痛苦抽脊挥鞭!

  我心念急转,白骨邪鞭已经破空而来,本该无坚不摧的一鞭,却印证了我的
猜测,半途声势急遽衰减,挥到我身前三尺处,就被阿雪的魔力屏障给挡住,不
得不抽鞭回撤。

  (是了,邪恶血月增加了白骨鞭的杀伤力,但同样对上黑魔法,这个优势就
被抵销,她的三灵合一应该没有完成。

  我几下寻思,眼见战况不妙,预备使用地狱淫神,协助应敌,但念头才一动,
一道阴寒劲风从旁推来,阿雪正全神注意白骨邪鞭的挥动,如果不是紫罗兰及时
放出紫电,我和阿雪险些就伤在这一爪之下。

  「妈的,漏算了这羽大婊子!」

  苦斗不胜,邪莲让羽霓现身帮手。被吸血鬼咬过,羽霓完全丧失了神智,两
眼冒着血红邪芒,扑击的时候势若疯虎,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不知道是否因为受到邪莲操纵的关系,羽霓身上也是一套黑色皮衣,款式与
邪莲大同小异,尤其是腿上的吊带袜,长达大腿根部,黑底网状,外缝紫色的蕾
丝花边。脚上另有一双镶满金丝花饰的高统黑皮靴,靴子长达膝盖关节部份,在
双腿内侧各开一缝,隙缝两旁各有一排小洞,靴子便以鞋带交叉穿过这些小洞固
定,裸露着如雪香肌,更突显出下半身的修长曲线,美腿翘臀,抢尽人们目光。

  (奇怪,刚刚才脱得光溜溜的,她在哪里换好这身衣服的?

  我脑里纳闷,但无暇细思下去,正要以淫动弹逼开羽霓,再召唤淫神,旁边
却骤然亮起红光,炽热气流逼开满天雨花浪涛,直击向羽霓,赫然是羽虹到了。

  两姐妹再次交手,羽虹重伤在身,又不敢放胆出手,整个被羽霓压在下风,
但不管羽霓的攻势怎样强横,羽虹也始终能守住一个平局,不至于全面溃败,这
让我们争取到对付邪莲的机会。

  原本我们构思过,由阿雪牵制邪莲的魔法,四大金刚近身捕捉,但随着四大
金刚受创,这个战术已经不可能实施,只能由阿雪独斗邪莲,这实在是一件很危
险的事,因为不管实力如何,阿雪不是天河雪琼,她只是一个几乎没有战斗经验
的小狐女,在我之前替她作各种模拟战术的恶补时,她的反应迟钝,现在能与邪
莲战到这里,已经是超出水准的表现。

  转眼之间,邪莲与阿雪又对拼几回合过去,双方各展奇术,阿雪把邪莲放出
的诅咒与邪鞭攻击一一化消,但她也无能反攻,只能固守在原地。这时,邪莲似
乎回复了冷静,朗声一笑,笑声中尽是冶艳淫媚的撩人意味,荡人心魄,一些自
制力薄弱的船员受到媚惑,迷迷糊糊地朝幽灵船走去,立刻就被不死生物狂咬分
撕。

  「好个大奶的小妹妹,真是让姐姐大开眼界,晚一点你落在姐姐手里,一定
让你尝尝前所未有的快活滋味,不过,现在先让姐姐给你做点回礼。」

  邪莲的艳笑声中,戴着黑手套封印的魔鬼右手赫然往下体伸去。

  她胯间仅着一块薄薄的三角皮块,恰好遮掩住胯部,周边的三角各穿有一个
铜环,上端左右的两个,各系有两条线般的细带;左右各有一条细带绕过腰间,
穿过深深的臀沟,将那无比肉感的肌肤勒出一条凹陷,最后交会在最下端的铜环
上,另两条则透过那肥美又充满弹性的臀肉支撑,连系着腿上的蕾丝吊带袜。

  在我们惊讶错愕的目光中,邪莲殷红如血的指甲伸到自己胯间,翻揭开那片
薄得可怜的皮块,两瓣肥嫩的肉花在雪肤中乍然绽放,隐约带着潋潋水光,说不
尽的风骚淫靡。

  (这个女人真是毫无妇德可言,为了勾引我的小徒弟,居然连那里都露了出
来!胸部尺码比不过人,也不用被刺激成这样吧?

  邪莲大胆妖艳的动作,让我心中恼火大骂,余人更是全部呆住,不解其意,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到,多看火辣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嗡……嗡……嗡……」

  一阵邪异的蜂鸣声,模糊地传入我们耳内,似远又似近的诡异感觉,正是高
等召唤术的前奏。跟着,一阵夹带着浓烈血腥气味的红雾,自邪莲两腿间的肿胀
肉花中释放 散,迅速朝周围散去。

  「嗯……啊啊……啊啊啊……」

  邪莲仰扬着头,熟艳的脸上春情荡漾,来回拨弄两瓣肥厚的淫肉唇,晶莹的
蜜浆泉涌流出,打湿她裹在黑色皮带中的手指,也令红雾像是受到激化催发,一
卸不可收拾,汹涌赤流,将邪莲整个遮蔽在红雾里头,而红雾更闪电凝聚变形,
化成一只又一只的血色蝙蝠。

  蝙蝠的大小不一,最大的和一般蝙蝠近似,但多数却都是指头般大的蜂蝠,
它们身体半是血肉 糊的腐烂模样,半是惨白的骨骼,却通体泛着碧绿的邪异光
芒,肯定是汇聚死灵怨恨而成的厉害邪物。前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无数形态狰
狞的血色妖蝠由邪莲体内胎蕴而出,朝我们这边攻击过来。

  「不好!大家快找掩护!」

  魔法师的直觉,我肯定邪莲这一手非同小可,即使是阿雪的魔力屏障也未必
能挡,更别说其他无法从邪恶血月中汲取邪能的人。但纵使我发出提醒,也没有
太大意义,因为蜂涌而至的血蝠化作一道赤色旋风,遮天蔽月,先是一声砰然巨
响,这艘船的三根主桅在袭击下瞬间折断,往甲板上轰砸而来。

  船员们惊惶地相争走避,但是在船桅轰砸上他们之前,先一步激飙旋射而来
的血蝠群已缠上他们身体,或是将人体穿刺成千百小洞,或是贴附于皮肤表面,
啃噬食尽血肉;凡是走避不及的人,很快就只剩下碎尸与枯骨,死得惨不堪言。

  「大家靠到我周围四尺之内!」

  阿雪娇叱一声,呼喝着众人靠近。到了这种关头,普通的攻防咒文再也派不
上用场,她只能以死灵法师的本事,倾全力指挥听命于她的阴魂去作战,而为了
减轻负担,缩小防卫圈是必要的,虽然说……除了负伤的四大金刚,剩下的人根
本不可能有机会靠近过来。

  背有羽翼的霓虹两姐妹,早就打上了天,现在还没下来;至于加藤鹰和武间
异魔,在距此半里外海上决战的两大惊世高手,他们所出的每一击都在海上掀起
巨浪,血蝠群的波及范围没有那么远,纵然有几只离群飞散的流蝠朝那边飞去,
还没靠近就被乱射的气劲分尸。

  「栖宿我身,以我鲜血、魂魄为食的怨灵啊,请助我一臂之力,开启黑暗之
墙,尽显你们的邪能吧。」

  动听的祈愿声中,黄金魔杖在阿雪手上以逆八字反向旋动,杖头那一双合捧
魔石的裸女像,随着魔力运用而灿发亮光,点点碧绿紫芒由虚空中出现,笼罩在
我们周围四尺,隐约幻化出亡者生前的形象,阴风怒号,刹时间天愁地惨的极冻
寒意,由我们立足之处散发出去,与幽灵船的阴气一碰,不但激得天上月色红得
快要滴出血来,附近海面更是在刹那间被急速冰封。

  喀啦……喀啦……喀喀……

  连续不绝的冰块摩擦声,在万千阴魂的嚎哭声中,分外显得刺耳。终于拼到
全力以赴,在魔杖的舞动驱策中,阿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额头也频频
冒出冷汗,尽管她这个晚上的表现绝佳,但是当比拼进行到万魂尽出,阿雪的极
限也被突显出来。

  在死灵法师的历史上,阿雪肯定是一个异数。她所驾驭的死灵,对主人的效
忠程度之强堪称前无古人,召唤运使时候的负担,也远比其他死灵术者要轻,但
即使如此,当战斗进行到万魂齐出,阿雪必须以个人修为驱动万灵血珠,以万千
枉死怨魂对抗邪莲时,她仍是显得力有未逮,摇摇欲倒,因为要一次驱策过万死
灵的耗力之大,就算是昔日天河雪琼也未必能做到,更别说她只是个魔法新手的
小阿雪了。

  (不成……这样下去稳输的。唔,还没完成三灵一体的邪莲怎有力量对抗过
万死灵?她能蕴化血蝠、制造假幽灵船,这看来也是上万死灵规模的魔力,她也
吸纳了万灵血珠?黑龙会真是滥杀。

  我脑中刹那间转过许多念头,这时候召唤出淫神已经没有意义,地狱淫神虽
然不弱,但我不是法米特,在这种比拼去到最尽的决胜关头,双方都是以万灵齐
出作攻防,我的魂兽根本承受不住灵压,一出现就会被挤爆,连带我自己都会受
影响。

  情形再过片刻,对我们更是不利。邪莲的血蝠忽而凝聚实体,忽而化作轻雾,
尝试钻破阿雪的万灵障壁,却不得其门而入,但她同时驱动幽灵船,刹时间炮声
隆隆,无数尸毒羽箭、炮火落到我们头上,阿雪倍添压力,与我相触的肌肤冷得
吓人,好像是一块巨冰。

  (只是召唤出万灵,却没有能够集合万灵邪力的杀着,阿雪这样子稳输的,
唔,如果能够放大绝,使出大日天镜的无尽黑洞,一定可以破去幽灵船,但上次
在南蛮能使出来,运气成分居高,现在怎么再重现一次呢?

  战况千钧一发,十藏他们也看得出来,四个人为了减轻阿雪的负担,相互搀
扶起来,赫然想要再次往外冲杀,就算战死也不成为负担,但这行为却引起阿雪
分心,万魂障壁险些就被血蝠群一举钻破,我眼见情形不对,心里明知道不成,
也只好硬着头皮干。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凰血牝蜂!」

  淫术魔法不属于黑暗系,但我此刻却很希望魂兽能够从邪恶血月中获利,要
不然我辛苦召唤出的魂兽,在血月之下根本是给敌人打洞用的。

  我心里的这个祈祷,似乎被老天给听到,就在我唤出牝蜂、淫术魔法特有波
动往外传开的瞬间,一下极为痛楚的悲惨哀嚎声划破夜空,声音之尖锐高亢,险
些震得我们双耳出血,但遮天蔽月的血蝠群却在刹那之间尽数消失。

  「啊~~~~~~」血蝠群散失,我们清楚看到邪莲站在桅杆上,好像很痛
苦似的发着颤抖,手中的白骨邪鞭不知所踪,阵阵黑气正由她背后冒出,很明显
是某种魔力反噬的现象。

  (怎么搞的?是她吸纳的那个邪物失去控制了吗?

  我心中纳闷,但邪莲脚下的整艘幽灵船却跟着淡化,渐渐隐没消失,失去立
足地的邪莲毫无振翅之力,跟着往海面坠下。在那一瞬间,我惊鸿一瞥地看到,
邪莲背后的黑气交织组成某个影像,依稀有些眼熟,只是仓促间想不起来。

  「快!把妖女从海里捞起来!不可以让幽灵船再落入敌人手里。」

  十藏的反应最快,一看邪莲落海,马上叱喝众人追去打捞,要趁邪莲落入海
中,不醒人事的机会,将她一举成擒。

  假幽灵船随着邪莲坠海而消失,阿雪停止驱唤死灵,天上的炽红血月渐渐回
复清朗银辉,在此同时,另外一边的战况也渐渐分出胜负,长时间的激烈战斗,
似乎让加藤鹰重释杀心,渐渐变回当年的怒海战将,斩龙刃掀涛斩浪,勇猛英武
的雄姿与他平时判若两人,将武间异魔压在下风。

  但武间异魔的钢铁雄躯亦是罕见邪功,轻易承受斩龙刃劈出的刀罡,趁着一
下兵器交击时,拼着那柄碗口粗的方天重戟被断,武间异魔趁着敌人提防他右臂
的「赤毛鸟手」邪功时,魔鬼左爪闪电乍出,在加藤鹰持刀的右臂上抓出一道血
痕。

  邪莲那只魔鬼右手,正是来自武间异魔,而今由原主人亲自使出,在实战上
有何效果,我们终于亲眼目睹。被武间异魔的奇袭一爪所伤,加藤鹰右臂伤口的
皮肉甚至没有出血,就迅速金属化,若不得解法,蔓延全身将是早晚的事,但相
较于这只魔鬼左爪的厉害,加藤鹰的反应却更吓到我们。

  斩龙刃荡出一片透明的雪亮刀光,在逼退武间异魔的同时,回刀自削,将手
臂上异化伤口整个贴肉剜去,刀锋不停,顺势再旋转劈向武间异魔。整个动作如
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没有片刻迟疑,面上甚至看不出半点疼痛,如果不是
因为我与这男人朝夕相处过,一定会以为他没有痛觉。

  可畏可怖的瞬间决断,无视强烈痛楚,把握每一个机会攻敌,这等惊人的勇
悍战意,就连武间异魔那狂人也被吓到,大叫一声,在间不容发的错身刹那,已
经被斩龙刃透胸插过,大股灰白鲜血激喷出来。

  「胡……没有可能……我武间异魔一生从不言败……没有人能败我的……」

  「你身躯的异能确实能令你百战不败,但只要我立刻制你死命,你将再也没
有下次强化的机会。」

  「喔……龙王陛下不会骗我……龙王陛下……」

  武间异魔的胡言乱语,起初没有人听懂,但忽然之间,一股极其邪恶的冰冷
寒意,令在场众人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

  「啊……」

  一声响亮痛叫,伴随着大蓬血雨喷洒而出的画面,震撼着我们所有人的听觉
与视觉。

  事先毫无半点预兆,也没有看见任何形影,加藤鹰的胸膛突然炸裂开来,碎
骨与鲜血狂洒在武间异魔的身上;同一时间,我召唤出来的凰血牝蜂,也硬生生
在半空中爆炸,强烈的剧痛袭击我身躯,让我趴在倾斜的甲板上,拼命狂呕、痉
挛抽搐。

  本来胜券在握的情势一下子逆转,只是重伤的加藤鹰,仍牢握着手中斩龙刃,
不让被锁住的大敌有机会蠢动,跟着左手顺势后甩,一记劲风凌厉的劈空掌往后
发去。

  「呼咻!」

  劈空掌劲呼啸而去,却如泥牛入海,很快消失无踪,像是被某个看不见的东
西给吞噬掉……

  发出的掌劲没有下文,但对高手而言,已经足够判断出端倪。加藤鹰似乎发
现了什么,对那隐形敌人发出一声极度愤怒的虎吼。

  「黑泽一夫!你不守……」

  气壮天地的怒吼,半途被再一次的骨肉爆碎声给掩盖,已经重伤的加藤鹰,
大半力量仍用在封锁武间异魔的反扑上,当那看不见的敌人再次暗中袭击,加藤
鹰身前爆出大量鲜血与碎骨,整个身体软软地失去力量,连同他手中黯淡无光的
斩龙刃,一起往海中坠落下去。

  「大当家!」

  惊见加藤鹰伤重落海,生死不明,四大金刚的叫声非常凄厉,但紫罗兰也叫
了起来,而且还是朝着特定方向发出咆哮。

  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轮廓模糊不清,
来时无声、现于无息,神不知鬼不觉地由黑暗中渗出,若非紫罗兰的视觉远超过
人类,能够看到黑暗中的事物,谁也不会发现那抹几乎与黑暗同化的暗影。

  降临之时了无痕迹,一旦现身,声势却是惊天动地;沉重的压迫感,逼得我
们呼吸困难,海面上不住掀动的波涛,也在那个人现身的那一瞬间风平浪静,就
连滚滚海面都被静止下来。

  不是结冰、不是蒸发,数十尺的辽阔范围内,海面就像是被停住时间一样,
波浪维持本来的型态,却再没有丝毫的波动,连同在影响范围之内的武间异魔都
被气机锁缚镇住,漂浮在半空中。

  以第八级修为造成的可怕威势,这就是五大最强者级数的力量,这就是东海
之王的力量,这就是……黑龙王的力量!

  「黑……黑泽一夫……」

  素来冷静理智的十藏,颤声说出这个令东海所有海民胆寒的名字,在他们生
命中很大的一部份,都饱受这个人的荼毒与伤害,却有太多人至死都不曾见过这
恶魔的身影,但如今……他们都见到了。

  只是对我和阿雪来说,惊讶却更是强烈,因为闻名已久的黑龙王与我们并非
初识,连紫罗兰都认了出来,发出威吓的咆哮。

  「师、师父,那个人是……」

  宽大的黑色斗篷,两手收拢在黑色袖子里,头上用黑色绷布密密麻麻地缠住,
从头发直到脖子,没有露出半点皮肤,就只有一只浑圆的碧绿左眼,没有遮蔽在
黑色绷布下,闪烁着妖异碧芒,身上更散发一阵阵腐尸味,纵使相隔老远,仍是
清晰可闻。

  熟悉的形象,让人清晰回忆到在南蛮的那个晚上,这个黑袍怪人曾经出手,
轻易挫败羽虹,那招「光明化劫手」是慈航静殿的不传之秘,之后蛇族覆灭,我
们再不曾见到这个怪人,却知道蛇族之所以得到巨神兵的军事机密,全都是由这
个怪人在暗中协助与指挥,却想不到他有这样大的来头。

  东海黑龙会之主,「黑龙王」黑泽一夫!

  黑龙王乍然现身,奇袭败杀加藤鹰,却把我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些许优势和
信心,摧毁得荡然无存;当最强者级数的领袖人物驾临,没有人认为我们还有胜
算可言,唯一能争取的,就是保住自己卑微的性命。

  「波啦~~」劲风破空,大袖翻飞,平静海面骤然炸裂掀浪,一样东西从海
水里头骤飞出来,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给拖曳,朝黑龙王飞射而去,正是之
前坠海、不省人事的邪莲。

  黑龙王并没有把人接过,而是用了魔法,让武间异魔、邪莲都漂浮半空;拯
救完他的两名手下后,碧绿独眼望向天空,两道人影也由漆黑乌云中冉冉而降,
却是之前打上天去的霓虹;穿着一身紧缚皮衣的羽霓,抱着昏迷过去的羽虹,不
用问也知道胜负如何。

  加藤鹰伤重落海,羽虹被擒,我方只剩下一个阿雪还保有战力,形成了黑龙
王单挑阿雪的局面……好家伙,这和全军覆没有什么分别?

  我逼自己维持理智,不被恐惧的情绪所征服,努力去思索、去想,回忆着我
所学过的一切,想遍黄晶石中的每一项资料,尝试寻找生路,但不管是什么计谋、
战术,都不可能弥补得了这么大的实力差距。

  「师、师父……」

  阿雪颤抖着声音,朝我身上紧靠过来,苍白的小手紧抓住我袖子,尽显出她
心中的惧怕。这个傻丫头,明明力量比我强得多,却比我还要害怕,在这种关头,
她下意识想要依靠的人却是我。

  但我能为她作什么?

  时间的流逝,像是一把无声的小刀,切割在我们的心上、身上,强劲海风与
冷雨不住吹洒下来,让每个人都在忍受着刻骨的冰寒,这感觉诚然难受,但却比
不上那股沉重的死亡压力;我们就好像脚下那艘逐渐沉没的破船,只能等待最终
与最后的结局到来。

  不愿面对的东西,终于也来到。不晓得黑龙王用了什么方法,明明他与我们
还相隔百余尺,但这艘不算小的军舰突然炸碎;就在一声轰然巨响中,我感到一
股炽盛热浪迎面冲来,整艘军舰被炸成支离破碎,我胸口彷佛被十多个铁锤砸中,
大口鲜血狂喷而出,跟着身体一片冰冷,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坠海。

  海水很冷,如果不做好保护,常人落海很快就会失温而亡。一段时间的海边
生活,已经让我学到这一点,但我落海之后的第一个意识,却是马上挥手胡抓乱
摸,想找到应该在我身边的阿雪,怎样都不想与她分开。

  没有找到。但是当我被水流冲力弄得浮出海面,冷得直打哆嗦的时候,一道
邪恶而暗蕴杀机的碧绿眼光,已经定在我身上,让我刹那间由头直寒到脚,整个
身体都寒毛直竖。

  纯出于生物的本能,我感觉到对方想取我性命,而且是那种恨我入骨,誓要
杀我的深深杀意。我不知道为什么黑龙王恨我若此,虽然数得出来的理由就有十
几二十个,但……没有机会再说什么,正当那只碧绿独眼中的厉芒,炽热得几乎
要烧起来,死亡要与我错身而过时,一里外的海面突然有了变化,猛烈浪头掀天
盖地,朝我们这边覆盖过来,浪头势道之猛,就连黑龙王也不及防范,被一个大
浪当头罩下,虽然还没近身,就被他的护身气劲挡在十尺外,可是我却被大浪给
冲激飘走,紧跟着,一个庞然大物在远处的海面出现。

  是巨头龙!

  这头自远古便悠游于东海的绝世神物,散发出的灵压,就与其庞大无比的身
躯相同,并非任何人类能够相抗衡,即使是最强者级数也不例外。

  蓦地现身于海上,张开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大口,巨量海水就随着它的张口而
流涌,一吸一送,气吞天下。

  「哗啦~~~~」像是海啸一样的白色巨浪,蓦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无比
暴力的海水帘幕,朝我们怒涌过来,当头罩下。

  无论是武间异魔、邪莲、霓虹姐妹,还是刚刚落水的我们,都在这一阵疯狂
浪涛的袭击范围中,被强力海浪拍打出去。

  我连吞了几口海水,只觉得脑里天旋地转,恍惚间有一个东西在身边擦过,
我伸手一抓,发现是一个人,曲线窈窕,是一具少女胴体,昏乱的意识不由得一
喜。

  (抓到阿雪了……

  海水仍是那么冰冷,但我心中却是欢喜悦乐,只要牢牢握着那只柔软的小手,
就好像自己身在天堂。

  激烈波涛起伏,化作强力海流,将我们朝着远离现场的方向推去,速度极快,
一下子就已经离开好远,加上天色黑暗,大雨倾泻,就算黑龙王有大海捞针的本
事,也未必能够再拦截我们。

  在浪头起伏间,水性不佳的我满口咸味,连吞着海水,只看见那艘段段破碎
的军舰终于被海浪淹没,而雷电交加的闪光暴雨中,一个黑色的邪恶身影,任由
浪头拔起得有若天高,他都稳立于巨浪之上,不动不摇,发出一声又一声愤怒至
极的震耳啸声!

  这一战,我们损失惨重,原本到手的胜利果实,因为黑龙王的出现,尽数化
为乌有;黑泽一夫的惊天邪威,给了我一个永不磨灭的记忆,但这时的我并不知
道,相较于往后他所赐给我的东西,今夜……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开端。

2013-3-28 12:43

              第五章误上贼船

  不知道该算是来到东海后的第几次沉船,这次又是浑身冰冷地泡在水里,但
是比起一命呜呼这个结局来说,现在确实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当我被一块军舰残骸的船板撞着,在海涛中回复意识,却发现自己的
运气已经用尽,因为我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四周一望无际,不仅看不到陆地,
甚至连辨别方向也不能;而身边的那块类方形船板,大小顶多仅容一人趴在上头,
再多一个人就会沉没。

  「妈的,这种时候还分什么女士优先吗?你当人徒弟的,就是活该淹水,好
好在海里头泡着吧!」

  身上无比难受,我的脾气恶劣到极点,可是牢骚归牢骚,我仍是一手抓着船
板,一手将那犹自昏迷的女体给推上船板去。

  「啊!怎么是你!」

  意识一直昏昏沉沉,我到现在才有机会看清楚,那个在几个时辰的漂流里始
终与我紧握双手的女人。光是见到那一头飘散在水中的灿然金发,我就晓得不是
阿雪,再一看那张面孔、那头短发,赫然就是羽虹。

  「妈的!抓错人了。」

  我又恼又恨,但却已经来不及作什么了。茫茫大海何等辽阔,周围看不到半
片陆地,更别说找到半个人;昨晚那场大战之后,所有人已经散失,阿雪、紫罗
兰、加藤鹰,还有十藏他们,全都不晓得被海流冲到哪里去,最坏的可能,甚至
已经全部灭顶海中,葬身鱼腹了。

  「可恶,早知道是这样的话……」

  千金难买早知道,但就算我早知道会这样,又能如何?放着邪莲不管?还是
干脆根本不来东海?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无济于事的想法,除了打击人的斗志
之外,一点实质助益也没有。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要丢下你……」

  旁边传来几句模糊的呢喃,我转头看向昏迷中的羽虹,想到把她误认为阿雪,
救错了人,不由得怒从心起,一手抓住她嫩嫩的细颈项,打算把她浸到水里,淹
死这婊子算了。

  手才稍微一用力,羽虹就一口一口地咳起血来。本来就身负重伤,又和羽霓
激斗大半天,最后经过这几个时辰的怒海漂流,她的伤势又再加重,几乎是气息
奄奄,如果不是凤凰血还为她保留一丝生机,早就在海中香消玉殒了。

  「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口中不干不净地说着,我作出自己不能理解的行为,把这个我上一秒才想掐
死的女人,推上了船板,而自己继续浸泡在海水中。

  本以为,我们如果不是很快就被海浪灭顶,就是会见到船只或浮舟,能够获
救,谁知道迎接我们的,竟是一段不知何时终结的漂流旅程。我和羽虹,这两个
被命运女神强凑成一双的遇难伙伴,就这么攀附在唯一的船板上,顺着波涛载浮
载沉,不晓得要飘到哪里去。

  大半的时间里,羽虹都是昏迷不醒,而我维持清醒的时候也不多。

  白天,火毒的太阳晒得人神智昏沉,皮肤干焦欲裂;晚上,澈骨的冰寒海风,
像是千把切割血肉的小刀,而整个身体浸泡在海水里,盐分不住渗入伤口,那种
撕心痛楚真是令人痛不欲生。

  但是最难受的,还是那股无法忍受的口干舌燥!

  身上没有带饮水,漂流几个时辰之后,我就口干欲裂,整个喉咙又干又痛,
彷佛有一团毒辣的火焰在喉中燃烧,实在渴得受不了了,就胡乱饮几口海水,但
马上又被那咸味呛得从口中喷出来。

  最开始,我还尝试想去接承雨水,或是设法制造露水,再不然学小说里的海
上遇难者那样,设法捕捉条鱼也好。但说来容易作来难,直到我自己真的尝试去
做,才发现那些鱼比我想像中聪明,总是在我神智昏沉的时候出现,将我泡在水
面下的肢体咬得鲜血淋漓,待我回过神来,又全部逃散不见。

  有好几次,我都想把羽虹推下海去,用她那一身细皮嫩肉来钓鱼,说不定还
有一线生机。但想归想,每次实际要作,看到她痛苦抽搐的表情,那股恶向胆边
生的勇气又化为乌有。

  其实,羽虹的日子也很不好过,旁人总是在梦中得到解脱,而昏在梦中世界
的她,却仍反覆承受煎熬。认识她那么久,我还真是没见她睡过几次好觉,那么
大的精神压力,这个纤弱丽质的肩膀上,到底扛负了多少东西?

  羽虹可能有短暂的醒来过,因为有几次我体弱昏迷,手放开船板,几乎沉到
海里去的时候,好像是她及时伸出手来,将我给一把抓住,让我惊醒。

  我们不知道漂流了几个白天、几个晚上,到最后,精疲力尽的我根本没法去
数。睁开眼是亮的、睁开眼是暗的、睁开眼是下雨的,我所知道与感觉的,就只
有那么多。

  普通人可能会感到绝望,但我没有,因为我意识中除了短暂又短暂的昏与醒,
来回交错外,就没有任何的思考空间。我曾向满天神魔祈愿求助,但在汪洋大海
上,似乎是神魔不管的地带,就连我放弃风险考量,想要向菲妮克丝许愿求生,
她都没有现身。

  昏迷中的许多片段梦境里,我脑中闪过许多东西,其中有阿雪,也有羽霓、
羽虹,这对即使在梦中仍不给我好脸色看的姐妹;还有我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只能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而她始终不曾回过头来。

  无数个梦境,像是一长列不停奔驰的马车,在梦境的终点,我见到了菲妮克
丝。不像过去那样亲昵靠近,梦中的她距离我好遥远,我在大老远外喊着她的名
字,怪她不够意思,放任顾客在海上遇难,连许愿都没有人理。

  尽管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但我却觉得,菲妮克丝好像在颤抖,她的身体状况
似乎很不好、很虚弱,像是生了重病,所以才不愿意转过头来。

  为什么恶魔也会生病呢?我不曾修过恶魔学,所以我不知道。但在我不知道
连续第几次喊着菲妮克丝的名字时,她转过头来,柔柔的表情让人心情平和,但
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容颜,即使浓妆也遮掩不住憔悴……我的猜测应该没错。

  菲妮克丝举起了右手,在她所指的方向,出现了一艘黑沉沉的大船,甚有威
势地破浪而来,白白水花激溅在我眼前。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一阵吵杂的喧闹声却突然传入耳内。

  「还有气,这两个人都还活着。」

  「谢天谢地。别说废话了,把人给捞上来吧。」

  「是啊,让厨房把刀磨快,男的先下锅,女的还剩一口气,我们把她活活奸
死,别浪费了。」

  「住手!副将军有令,你们先……」

  连串的错杂人声中,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到一艘黑沉沉的大船,就正如
梦中菲妮克丝所指的那样,而十几名穿戴黑盔黑甲的大汉,正用吊索将我和羽虹
拉上船去。

  我眼睛疲惫地闭上,自从那晚激战以后,这是第一次我并非昏迷过去,而是
在「得救了」的喜悦中睡着。

  人在危难的时候,只要有一只手伸过来,哪怕是只狰狞的魔鬼之手,都会毫
不犹豫地握住,至于之后是否后悔,那都是更以后的事了。也因此,当我再次苏
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何处时,只能慨叹命运女神不够意思,居然把我送上贼船,
坐上了黑龙会的军舰。

  我是被一桶海水给浇醒的,盐分进入伤口,痛得我从昏迷中嘶喊清醒,一睁
眼就看到周围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黑龙会士兵,不但人人持枪握刀,外头还有一排
弩箭手拉弓戒备,让我找不到可趁之机,不敢贸然发难。

  照理说,黑龙会的普通士兵应该不认得我,没理由采取这种高度警戒,但我
是和羽虹一起被发现,或许他们认出了羽虹,也因此提升了对我的评价吧。虽然
我没看到羽虹,不晓得是不是已经被抓去轮奸,但现在的我哪管得了这许多?

  怪异的是,这群黑龙会的爪牙们连浇醒我都舍不得用淡水,却准备了一桶烧
好的热水,让我在狂饮清水解渴后,还沐浴净身,事后不但替我准备了一套新衣,
把我的短剑、饰物尽数归还,还领我到一个船舱,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

  几天没有进食,当我看见那热腾腾的烤猪与鸡汤,肉嫩脂滑,香喷喷的气味
直窜鼻端,险些连自己的舌头都一口咬了,但是,我发现桌上有两套白银餐具,
显然还有一名不知是主是客的人会来用餐,自己倒是不便先行动手。

  (等等,这里毕竟是敌境,也许我该……

  似乎是为了表示对我的尊重,士兵们送我进来后就离开,船舱里没有别的人
看守,我悄悄检查一下腰带上的暗格,跟着就迅速绕着餐桌走了一遍,在其中一
边的座椅上坐下,才刚坐稳,门就被推开,一队人马井然有序地快速走进来。

  开门的瞬间,那个声势还真是吓了我一跳,那队人马虽然都作着黑色装束,
却是一支包含着刀客、剑手、魔法师的复杂队伍,而且看模样全部都是护卫,这
种奇异的组合给了我一种异样熟悉感,在我熟识的人当中,有某个人出入作息都
会带着这么一队护卫。

  「好家伙,都他妈的到了东海来,你还是这么活跃,约翰,你真是厉害,今
晚大家不醉不归啊,哈哈哈~~~」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某个令我极度诧异的
大笑声传出来,但直到那名尖嘴猴腮的瘦子大步走到我面前,与我热情拥抱,我
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这个瘦子,确实是我的熟人,甚至可以说是我的知交。巫添梁,绰号阿巫,
是与我一同在萨拉从小玩到大,作尽奸狡卑鄙丑事,没人性兼干他娘的老朋友,
只是虽然平日无恶不作,但我们贱人之间仍有贱人的道义,所以我们交情很好,
直到他后来搬去外省发展,这才断了联络。

  几年前,身为阿里布达万骑长的我,奉皇命出海寻宝,机缘巧合在娜丽维亚
与他重逢,得知他投身军职,官拜当地水师副提督,混得极好,之后我与他联手
合作,捧织芝·洛妮亚勇夺匠师大赛的冠军宝座,助他登上提督宝座,又意外踢
爆黑龙会进行邪恶实验的阴谋。

  但就在我们得悉此阴谋的当夜,黑龙会忍军杀上门来灭口,这家伙也失踪不
见,后来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不晓得他是生是死,却想不到他会来到东海,
还在黑龙会当上了职务不低的官。

  (没理由的,难道……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令我叫了出口。

  「啊!你把那个研究资料交给黑龙会,所以才……」

  那年我们侦破黑龙会的巢穴,在里头意外发现了生物改造的相关资料,那些
资料尚来不及传回黑龙会,对黑龙会极为重要,但闯入总督府的忍军固然一无所
获,连我事后都找不到那些资料的正本,现在想来,一定是阿巫先下手一步,把
那些资料给带跑,投奔黑龙会了。

  「这个当然。你是陆地人,不晓得黑龙会的厉害,我可是娜丽维亚港都的提
督啊!与其一辈子窝在娜丽维亚,我当然选择投靠黑龙会。那晚我前脚才走,后
脚龙王陛下的忍军就杀来了,真是好险啊……」

  「你看见忍军,也不提醒我们一声,害得我九死一生!」

  「老友,你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

  现在是跑到旁人的地头上,看着那群凶神恶煞似的护卫团,我就算想骂什么
都不好说,总算看在这满桌佳肴的份上,暂息怒气。

  「各位,这是我巫添梁的好友,约翰·法雷尔,曾经是阿里布达王国最有种
的男人,武勇盖世,曾经打倒老太婆、强奸北极熊……啊,说反了!没差,总之
他最近干的一票大事,就是踢爆了那台冷气机的下体,让那老东西再也没种言勇,
请各位替他鼓掌……嗯,鼓掌完毕,你们可以下去了。」

  进入黑龙会数年,别的本事没有学到,阿巫的官威倒是大了不少,随手斥退
一众护卫部属,要他们在门外警戒,然后与我谈笑用餐。

  「这里又不是娜丽维亚,你的仇家也不在,为什么你出入还是这么麻烦?后
头跟着一堆粽子?」

  「见笑,见笑,仇家这种东西就像蟑螂,搬到哪里都会遇到,我做事小心,
凡事谨慎一些好。」

  言下之意,就是来到东海的这几年,这家伙又搞得自己遍地仇家,这种结仇
的速度很不简单,而他人际关系如此恶劣,权位却能扶摇直上的本事,更是让人
不能小看。

  既然知道是老朋友设宴,我就比较安心,放开顾忌大吃二喝,像是一头饿了
几天的狮子,把面前的烤猪、肥鸡、葡萄美酒,流水价地往口中送,填饱发痛的
胃袋。

  席间,阿巫说一些自己投奔黑龙会之后的事迹,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杀人放
火、强奸民女、屠人全家、掠劫越货之类的琐事,大多时候他都得意洋洋,但是
里头也有抱怨。

  「黑龙会的规矩,其实比想像中麻烦咧。如果是攻击敌人,那么不管怎么烧
杀抢劫,杀得越多,功绩越高;但是那些按月纳贡,照我们规矩办事的良民,如
果被我们误杀到,我们就要斩手斩脚来赔,就算贵如海将军也不例外,所以杀人
和强奸人的时候,还是得要放亮眼睛,否则后果严重。」

  这还真是匪夷所思的规矩,很少听说邪恶组织这样执法的,不过我忙着吃喝,
没有很仔细听,只是反口问阿巫,搞女人这么不方便,不能享受随地推倒就上的
乐趣,投身邪恶组织不是好没意义?

  「要随地推倒就上的所在也是有啦,黑龙会在东海有几个小岛,上头的女人
都不穿衣服,可以随便推倒随便干。」

  「哇咧,哪有这种好事?那是岛还是妓院啊?」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诀窍。龙王陛下、黑巫天女都是黑魔法师,每个月起码
需要上百个孕妇与婴儿作实验,如果每次都去外头抓,有时候战情紧绷,出去的
弟兄碰到李华梅提督,搞得全军覆没,当月的货源就不稳定。有鉴于此,他们就
开始自行制造。」

  所谓的「制造」是完全偏离人道的邪恶行径。把抓来的女性俘虏破坏脑部,
像是牲畜一样豢养,大量集中繁衍后代;诞生出来的婴儿,可以用魔法催促与控
制肉体成长,每个月稳定制造出足量的「牲口」供给实验用途;而为了能让制造
流程顺利,这几个岛屿也被开放给低阶士兵,让士兵们在岛上发泄兽欲,所以每
天都有稳定的精子来源。

  「不过,只有低阶士兵才会去那里搞啦,那边的女人不分老幼,一个个流着
口水,两眼发白,搞了半天也只会傻笑,我不去那边很久了。」

  阿巫说得兴味索然,我面上无事,心里却难掩震惊,因为即使是黑巫法之国
伊斯塔,据说也只是使用兽人奴隶来当实验体,不会作到黑龙会这等灭绝人性的
地步,如此说来,黑龙会还真是一个非除掉不可的罪恶渊薮了。

  「约翰,你真是有办法,每次碰到你,身旁都跟着漂亮妞,上次那个精灵已
经是难得的好货色,这次跟着的小美人居然更胜一筹。她脱水脱得很严重,我让
军医去治疗了,等一下你不介意让我顺便玩玩吧?」

  「你猜我介不介意?」

  「哈哈,说笑而已,谁敢动你们法雷尔家的女人呢?来,我们再干一杯!」

  阿巫兴高采烈,连连为我劝酒,当我问起他的职位,才知道他混得实在不错,
当初挟着研究资料投奔,立下大功,加上这几年办事得力,竟已积功升到九大海
将军之下的副将,是少有的异数。

  「现在我是跟着天海将军办事,他老人家很照顾后辈,有女人都会先让我们
玩,有金银财宝也会先分给我们,是一位难得的好长官,对我们真是没话说。」

  想不到阿巫是天海幻僧的手下,那晚海上大战,那个干扁死妖术老头不在,
否则有他的水系魔法辅助,光是靠反击咒语的威胁,就足以把阿雪的魔法给封死,
那么不用黑龙王现身,我们也早就败死在邪莲手上了。

  我行若无事地向阿巫探听,他说天海幻僧几天前接到命令,正在施法破解一
个天然结界,进入一个长年被暴风雨给封锁的小岛,探索东海千年之秘,破解巨
头神的谜团,现在他们就是要赶去赴援。

  这个情报令我颇为吃惊,之前就知道黑龙会正在对付巨头龙,而「长年被暴
风雨给封锁的小岛」除了我初访东海所到的公园岛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但那
与巨头龙又有何关系?

  心里正自惊疑不定,阿巫突然叹息起来,说自己在娜丽维亚的时候,是副提
督;到了黑龙会,也只能干个副将军,做人真是好生没趣。

  我心里思索,随口回答,说虽然只是副将军,但在黑龙会却是寥寥十余人之
下,几十万人之上,权势比在阿里布达大得多了,他武功不成,魔法又不会,能
混到如此高位,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阿巫的眼神不对劲,转念一想,这才领悟到他话中
的弦外之音。

  「你……你该不会是想要……」

  「对,约翰,咱们两个再联手吧!上次在娜丽维亚,你帮我摆平了老家伙,
让我由副转正,这次咱们兄弟再如法炮制,作了那个妖术老头,我就能当海将军
了。」

  「你疯啦!那老头的魔法很厉害,我都不是对手,你以为说杀就杀吗?而且
你不是说他是好长官吗?」

  「既然是好长官,应该要体贴部下,不要一把年纪还霸着位子不走,活该被
干掉。」

  「你又说他对你真是没话说?」

  「是啊,都没话可说了,不能用言语沟通,那当然只好请他去死了。」

  阿巫连求带劝,不但使用友情攻势,还差点没尊严地爬过桌子,抱着我的大
腿哀求。毕竟他真本事不够,又不能命令手下围殴,也没法买凶杀人,在这情形
下,我确实是他唯一希望,但是天海幻僧不是普通角色,现在我既无帮手,也无
良策,哪肯贸然答应,所以不管他怎么说,我都坚持不说好。

  见我始终拒绝,阿巫终于变了脸色,但从小一起长大,他那点唬人技俩哪唬
得了我,被我嗤之以鼻地耻笑。

  「哈哈哈哈,没错,我知道唬不过你,所以我来真的。刚刚你吃的那些饭菜,
早已被我下了一日丧命散的奇毒,现在你的肚子应该痛起来了。」

  话才说完,我额上涔涔冷汗频冒,腹中奇痛如绞,克制不住地在地上打滚起
来,估不到这老朋友包藏祸心,居然趁我最饥饿的时候,在饭菜里下毒。可是,
打滚在地上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没、没可能的!我吃得不多……又事先吃了解药……为什么连我也……唉
唷……啊……懒叫好热……屁眼也好热……快、快要炸掉了……」

  「嘻、嘻嘻嘻……你以为……你以为我在敌人船上吃饭……会什么准备都没
吗?在你进来之前……我早就在你那边下过药了……烂裙炸肛丸……我自己作的
特别产品……」

  「……你、你好卑鄙……」

  「……你、你还不是一样……」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人类在最危急的情形下,会绽放出人性的美好一
面;不过世事无常,总有例外,所以当外头那一大票护卫群听到声响,破门而入
时,他们就看到两个强忍腹中与下体疼痛的男人,像野兽般掐着对方的喉咙,抢
着要对方先断气。

  照理说,他们人多势众,从我身上搜出解药并不困难,但我腰带暗格藏的药
粉不下数十种,这见鬼的「烂裙爆肛丸」又是我独门调配,船上军医光看症状就
傻了眼,哪能医治?

  结果,互换解药就是最理所当然的结局。半刻钟之后,我和阿巫一起趴在船
舷上,对着底下的蔚蓝大海疯狂呕吐,把腹内食物连同毒素一起吐个干净,这样
过了一刻钟后,两个人的脸色都苍白得像鬼,身体软得没有半分力气。

  「喂,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我当上海将军,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看在我们一
起搞过巴闭他两个姐姐的份上……帮我吧。」

  「这还像句人话……好,我帮你干掉那个妖术老头。」

  形势比人强,聪明人要在适当的时候,作着适当的事情,否则就会害人害己,
如今我身在敌阵,不趁着敌人对我和颜悦色的时候合作,难道非要挨一场血淋淋
的拷打,才半残废地哭着答应吗?

  只是具体问题仍没解决,天海幻僧的魔法修为虽然逊于阿雪,但层出不穷的
水系咒法委实诡奇难测,只凭我一人,胜算不是没有,却是不高,而阿巫的黑龙
会手下全派不上用场,我唯一可以使用的资源是……

  咦?我好像还有一个「同伴」凤凰血护体、兽王拳之威,如果能把实力完全
发挥出来,羽虹是第六级武者中的一流好手,连冷翎兰都未必是她对手,要对付
天海幻僧,胜算高达八成。

  但……羽虹的状况如何呢?如果她伤得很重,我没有多少时间等她痊愈啊。

  阿巫说,我和羽虹在海上漂流了几天,身体状况本来应该很差,但连船上军
医也感到奇怪,因为她体内有一股炙热的真元,保住了她元气不失,甚至就连原
本的重伤都在几天漂流后大有好转。

  (唔,回想起来,好像有这么回事,这几天昏昏沉沉的时候,每次失温,我
都抱着一个暖暖的东西,大概就是小婊子的身体吧……

  具有魔导师背景的军医,也报告了我的身体检查,据他们的说法,是有一股
奇异的精神力在保护我,让我在获救后能迅速回复精神,一点都没有遇难者的萎
靡。

  「精神能量?别逗了,这种东西你说有就有吗?」

  我笑骂着驳斥了军医的判断,心里却为着获救前的那个梦存疑。不只这一次,
就连上一次我被邪莲重创,守护精灵也说,是有一股精神能量及时保留我一线生
机,原本我以为是李华梅,但现在想来,该是另有其人。

  「对了,我的手下捞你上来时,你手里牢牢握着这个包袱,那是什么?」

  阿巫将一个被咒文封上的包袱推到我面前,看到这个东西,我吃了一惊,因
为本该失落在茫茫大海中的东西,居然又送到我面前来。

              第六章狼狈为奸

  离开萨拉之前,我曾让织芝为我裁缝了两件女性款式的服装,一套魔法师装
束给了阿雪,另一套不作说明的神秘礼物,则是预给羽虹,因为那时侯我就已经
料到,她多半不能解决体内散热的问题。

  特意准备了这样重礼,但来到东海后,我并没有把东西交给羽虹,因为对于
一个只想取我性命的女人,不管她再怎么漂亮,我都没理由送她一把利器。

  话虽如此,织芝为羽虹准备的那套衣服,我仍没有弃置,而是一直随身携带,
希望有朝一日派上用场,可是在那晚的海战中,我与羽虹坠海,包袱也随船沉没,
这是我所肯定的事。但阿巫却说,黑龙会士兵发现我的时侯,我正把包袱紧握在
手。

  难以索解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暗中相助,让我在海上奇迹生还后,
还能握有翻本的筹码。

  (愿望没许完之前,还是得尽力保留顾客的性命,不作赔本生意吧……

  我有些感叹地笑了笑,跟着计上心来,让阿巫附耳过来,告诉他我的办法。

  一切依计行事,当羽虹从昏迷中醒来时,我与她同样是身套锁链,被关在船
舱中的囚室里。

  凤凰血显然有很强的疗伤自愈之能,本来起码要调养上个把月的伤势,军医
诊断羽虹已经好了大半,如果让她回复力量,后果是立刻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包
括我在内。

  羽虹的力量,成就于我,我当然也知道怎么去克制与封锁。使用黄晶石中得
来的知识,我趁羽虹昏迷时,唤出她背上的刺青魂兽,半靠药物、半靠魔法,让
她无法运用真气,手足酸软,暂时封住了她的力量。

  「啪!」

  羽虹醒来所发生的第一件事,就是重重一耳光打在我脸上,幸亏我有先见之
明,封了她九成九的力量,不然这一下就不会只有脸痛而已。

  我装作伤重的样子,并不还手,只是用愤慨的表情望着她,让她的拳脚尽量
落在我头脸,心里则暗自计算被封锁力量的她还能打上多久;羽虹一面挥拳揍殴,
口中一面斥骂,大体上都是责怪我没人性、丧尽天良、害她姐姐落入奸人之手,
了无新意的词句。

  羽虹的情绪相当激动,但她被封锁的体力却不足以支应,很快就气喘吁吁,
身体也摇摇欲倒。后来,她好像模糊记起那几天海上漂流,是谁把她推上船板,
又是谁把辛苦接盛到的露水分她一半,当记起这些之所以获救的理由,她呆若木
鸡,一跤跌坐回地上。

  「……为什么是你……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你……」

  真是说的好,同样的问题我也很无奈,因为我想救的其实是阿雪,你这小姨
子非但不是备选,甚至只是个误选,如果现在是阿雪在我身边,根本就不用这样
麻烦。

  不过,计划的第一个部分,本就是以羽虹发泄完毕,殴打声音停止为暗号,
当羽虹跌坐在地,牢房的舱门被打开,凶神恶煞似的阿巫领着手下冲进来,开口
就质问我们的身分,还有出海目的。

  羽虹倔强的性子,对黑龙会爪牙当然不肯假以词色,而不管她答的是什么,
其实根本不重要,因为当一名姿色可人的妙龄少女,衣衫槛楼,半裸着怒颜答话,
对她早已垂涎三尺的禽兽们,自然会做出该有的表现。

  外行人要做戏,再也没有比强暴戏更好入戏的桥段,直接表露出兽欲就成了;
以阿巫为首,一众黑龙会士兵争先恐后地扑上去,撕裂少女的衣衫,裸露着美丽
动人的胴体。

  当禽兽们一个接着一个解着裤带,某个久远的记忆,袭击了少女的恐惧;一
声声凄厉的尖叫,让我知道该控制一下场面,免得弄巧成拙;于是,英雄救美的
场面就出现了。

  场面真是有点失控,本来在我咳嗽一声的时侯,阿巫就该叱喝手下,配合我
作戏,但我连咳了几声,他们都还压着羽虹手脚,一个个精虫上脑的兴奋模样,
逼得我采取行动。

  「哇一一啊!」

  我找了把刀,冷不防地捅了最外头的士兵,一刀穿肺,横拖过去,在惨叫声
中当场毙命,喷出去的鲜血把那群发情禽兽给弄醒,阿巫才斥喝手下,开始演戏,
将我给扁了一顿。

  「不要动她,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不……不要……不要伤害她……」

  由于被打得嘴歪眼斜,最后那句话发音有些模糊,但听在惊恐中的羽虹耳里,
多少还是有效果的。

  折磨男人哪有搞女人爽快,如果是平时,阿巫和我都会选择把男人砍死或砍
残,然后当着他的面搞女人,一如当年我对付约伯·希恩的手法。不过现在自然
不同,阿巫装出被我激怒的样子,说既然我不知死活,就要我知道厉害,命令手
下把我拖走,带到隔壁的刑房去。

  虽然只是设置在船舱的简陋刑房,却还真是有模有样,四周墙壁上的暗红光
泽,像是长期吸了鲜血才形成的独有颜色。我问阿巫从哪弄来韵额料,他却显得
很惊愕。

  「什么?你没说需要颜料啊?现在要去弄吗?你说要弄刑房,我就把平常弟
兄们找乐子的房间清出来给你,怎么还需要颜料装满吗?喂,那个谁谁谁,你去
弄捅颜料来!」

  「……你们平常作什么休闲娱乐?」

  撇开装满效果不谈,被抓入刑房的我,马上被严刑拷打。不轻不重地打个三
十鞭,弄到全身鲜血淋漓后,上的正式主菜就是拨指甲,用烧得通红的夹错,逐
一撬松十片脚指甲,然后慢条斯理地拨出来。

  施刑人明显是此道好手,动作速度恰到好处;十指连心,这样一番折腾,我
口中虽然已经被塞了布条,但发自喉咙间的痛苦嘶嚎,里头蕴含的巨大苦楚,让
每个人听了都想掩上耳朵;而我面上的扭曲表情、身上每一条青筋都紧绷浮现的
痉挛、伤口中不住渗出的鲜血,都足以显示受刑之惨。

  在第七片脚指甲极硬生生拨去时,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道黄色秽渍发
自裤档,沿着裤管流下,在地上滴成水滩。

  「这小子失禁昏倒了!」

  「弄醒他!」

  施刑人一声令下,自然有手下从旁边捅子里掏了满把的粗盐,往我身上一按,
盐触伤口,奇痛攻心,在一声恍若鬼嚎的闷绝惨叫中,我被痛醒过来,眼睁睁看
那名花白头发的酷吏继续开拨第八片指甲,顿时惨嚎与血泪齐下,令人下意识地
想要掩目逃避……至少对于从板壁缝隙中往这窥看的羽虹而言,是这样没错。

  「去,拨个指甲也哭得这么大声,真是一点都不像男人。阿巫,你的船隔音
效果不好啊。」

  「杀鸡儆猴,就是要所有囚犯都听得见,拷问效果才会好,要隔音装备作什
么?

  「说得也是,嗯,把鸡蛋给我,刚刚那小姨子出手没轻重,我的脸好痛。」

  我接过阿巫手中的熟鸡蛋,开始在脸上的淤肿处滚动,减轻疼痛。计划中理
所当然的一部份,聪明的人动脑,而受刑的工作自有人去挨,但为了让羽虹亲眼
目睹,受刑的人必须和我相像。

  整艘船上过千个士兵,要找身高体型与我类似,并不为难,但相貌一时间难
以符合,最理想的办法,就是在脸上砍个十七八刀,面目全非,保证认不出来,
可是我并不愿意做这样的牺牲,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反正脸肿起来都是一样。

  不过,我要阿巫从军中找一个志愿者,他能够一会儿功夫就把人选准备好,
把脸打肿之后送入刑房,这个效率让我很佩服。

  「阿巫,你们很有一套啊,这么快就找到了志愿者……哇,叫得真惨啊,你
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自愿被打成这样?」

  「什么好处?什么好处也没有!谁说他是自愿的?我们黑龙会做事,从来不
管人家自不自愿,他自愿也打,不愿也打……喂,那个谁谁谁,为什么惨叫声没
有了?浇醒了再打!」

  「你……你这样子牺牲手下,以后哪还有人肯替你卖命?」

  「哦!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被挑进去的那小子本来就该死,我们想摆平他想
好久了,最近找不到战场让他合理阵亡,难得你给了我们这机会,后头一堆人正
乐着呢。」

  万万想不到军中竟然有这么讨人厌的角色,我好奇心起,猜测这人平日是否
爱占同挤便宜,又或者不肯同流合污,所以才不得人缘。

  「那倒不是,这人平时的表现也还不错,该死的地方就是他上个月娶了一个
漂亮老婆。」

  「你的意思是……」

  「人鱼族的漂亮妞儿,奶大屁股圆,上个月他成亲的那天,小妞儿穿着人鱼
族的传统白袍,身上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哇,席上宾客十有九个都想搞他老
婆,只是不好明着来,现在我们说他勾结李华梅,名正言顺挂了他,回去以后,
大家就……某某某……」

  看身旁老友笑得一脸奸相,我大概也猜得出结果,他做事手段一如过去那样
漂亮,有漂亮美人不是自己独享,而是由大批共犯同享,不只手下部属有份,事
后多半还会把人卖去妓院,拿了钱再分一次,广结烂缘,无怪乎短短几年间,就
由一介小兵爬到海将军副手;但也难怪出入时侯要带那么多护卫。

  「这样啊……你说的那个漂亮老婆,真的漂亮吗?」

  「十六岁,卜卜脆,保证鲜嫩爽口,不过约翰你这两年变成国际知名人物,
侠名称着,不太好干这种事吧?」

  「哈,你没听人说我在勾结黑龙会吗?而且,你没听人说,好东西要和好朋
友分享吗?」

  「哈哈哈,这有什么问题?不过说到分享,你玩了我的妞,那你关在舱房里
的小妞……」

  「不不不,你应该明白规矩……你的妞,我要玩;我的妞……」

  「……还是只有你能玩!妈的,你从小就很小器!」

  到嘴边的肉却一直吃不到,阿巫显出很气恼的样子,但为了更大的利益,他
从不在这上头与我起冲突,从很小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是这样子相处了。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连我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那就是……阿巫怕我。

  无法解释为什么,但从小时侯开始,我就隐约有种感觉,阿巫对我有一种难
以理解的畏惧,所以每次争什么东西的时侯,他最后都会选择退让,这个道理一
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

  我们两个一面说话,一面让化妆师在我身上工作。为何船上除了军医,还会
配有化妆师,这实在是军队中匪夷所思的事,但……或许阿巫有时侯需要扮死尸
躲刺客吧。

  而利用化妆的机会,我向阿巫问了许多事,那都是本来反抗军阵营探听不到
的机密,这时阿巫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黑巫天女,是目前黑龙会的第二号人物,据说来自伊斯塔,当黑龙王闭关时,
就由她代为主持黑龙会的种种战略与实验。这次攻击巨头龙的命令,就是她亲自
颁下,目前黑龙会的几只舰队,除了牵制反抗军之外,主要都在搜寻巨头龙的踪
迹。

  阿巫耸肩说,「详细目的,我们这种中阶主管当然没机会知道,但我听幻僧
老妖说过,好像和幽灵船有些关系。」

  武奸异魔,这头疯兽传闻来自异大陆,也有谣传说他是黑巫天女制造的合成
生命体。最早投身黑龙会的时侯,凭着一双奇异的魔兔凶爪成名,直到一次负伤
被斩了右手,才接受黑巫天女的改造,融合金铁,强化硬度,造就他一身的钢铁
雄躯,力量大进,升到海将军的首位。

  「那个狂人的身体,还有一项特殊的进化异能,只要被什么东西伤过一次,
伤愈之后,肉体就会自动进化,下次同样的东西就再也伤他不得,所以上趟李华
梅杀他不死,反而令他力量更上一层楼。但是……听说他的不灭身躯,与他的信
心有关,如果他的信心瓦解了,那他的钢铁魔躯就会不攻自破。」

  阿巫的话,让我想起了那夜海战。无怪加藤鹰一直把斩龙刃遴开武奸异魔身
躯,直到最后的致命一击,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但是由于黑龙王的介入,斩龙刃
最后也失手,武奸异魔重伤不死,下次复出岂非连斩龙刃也无效?这下当真是棘
手之至。

  「说到那柄斩龙刃一龙王陛下曾经亲自烦令,有谁能夺得斩龙刃来献的,不
但赏赐万金,而且还封他当海将军。」

  斩龙刃有此重要性,这点真使我讶异,因为我所知道的部分,只晓得这柄神
兵是龙神族重宝,几乎等同族长之证的意义,由前任族长传给加藤鹰,随着他退
隐而黯淡,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

  「幻僧老妖说,斩龙刃是创世七圣器之一,是天下所有龙族的克星,不仅具
有破龙的属性,还有一项异能。当有强者充分发挥其异能时,斩龙刃将无视一切
的物理、魔法防御,普天之下,再没有它刺不穿、砍不过的东西。」

  与阿雪的大日天镜、失落的圣者之杖,同属于创世七圣器之一的秘宝,堪称
所有珍宝中最高级数的神兵,这个显赫的来历还真是令我吓一跳。

  龙族生物基本上刀剑不伤、水火不侵,无惧万毒,是这世上最强大的生命体,
越高等的龙族越是如此,但如果碰上具有破龙属性的神器,被划破一点伤口都会
形成剧毒入侵,这种先天上的克制,连黑泽一夫、李华梅这两名流有龙血的最强
者都不例外,无怪他们都想把斩龙刃弄到手。

  「真奇怪,约翰你口口声声说要当追迹者,怎么连这也不知道?那你一定更
不晓得,七圣器之中还有一项专门针对斩龙刃的神器,好像是只要启动异能,就
能张设世上最强的物理防御,可抗万击……那神器……好像在慈航静殿……不,
好像是金雀花联邦的一个大门阀,叫什么……巴……巴拉松……」

  「巴菲特家族?贤者手环?」

  「对!就是那个巴!巴菲特家族的贤者手环,嘿,你还算专业嘛。」

  阿巫大力地拍我的肩膀,我却笑得很尴尬,更偷偷将手腕上的双蛇镯用袖子
盖起,免得被不良老友识破,说不定我的下场比那位新婚老兄更惨。

  无奈,坏事总是成双,明明我想离座告退,阿巫还又告诉我一个让我心惊胆
跳的消息。

  「哦,还有一样东西,也是龙王陛下指定夺取的,不过不是东西,是一对姐
妹,就是七朵名花中大大有名的并蒂霓虹。武奸异魔抢了一个,立下大功,倒是
不晓得另一个在哪里呢,约翰,你有见过吗?」

  这一刻,我真的非常庆幸,情报的不流通与无知,救了我和羽虹一次。

  从阿巫那边得来的情报非常宝贵,但也让我非常疑惑,不知道霓虹两姐妹到
底犯了什么毛病,走到哪里都被人指名通缉。

  在南蛮的时侯,蛇族指名要捉拿她们两姐妹,交给光之神宫;到了东海,黑
龙王也亲口说要活捉她们,这是单纯因为天生丽质,红颜遭劫,还是有什么其他
理由呢?

  现在回忆起来,黑泽一夫曾以光之神宫使者的身分,到南蛮指点蛇族技术,
这是单纯的伪称?亦或是黑龙会与慈航静殿暗中勾结?嗯,这里头看来有许多不
寻常的关节,要仔细查证才知道了。

  在被押解回牢房的路上,我也构恩着要对羽虹进行的说辞。

  单纯让羽虹与天海幻僧动手,这并不难,只要让他们两人碰面,自然会打起
来,但仅仅如此并不能让我满意,因为不能发挥稳定实力,始终受到散热问题影
响的羽虹,根本是一颗战场上的未爆弹,早晚会惹出更大的事。

  织芝所制作的服装,可以让这情形有相当程度的好转,然而,若要彻底治本,
那就还需要一些其他手段配合。这些日子以来,我对羽虹所做的「疗程」已经逐
渐发挥效果,就差我补上最后的点睛一笔,让羽虹自己意识到这些变化,理想的
结果就会出现。

  「啊……疼啊……唉……啊……」

  被扔躺倒在囚室的一角,我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十足一副气息奄奄的
重伤样子。

  羽虹是巡捕的专业出身,受过特殊训练,我对她的眼力不敢小看,打起十二
分精神作戏。

  化妆师的手艺很巧,加上我自己特制的染料药粉,我的外表伪装无懈可击,
只要不走近触摸,绝对发现不了破绽,而羽虹的手脚都被锁链给绑着,根本不可
能靠近过来,所以外现上绝无问题,剩下来就全靠我自己的演技与说辞。

  装着奄奄一息的重伤模样,我断断续续地向羽虹道歉,说着自己心里的愧疚
与悔恨,每一个词句都是精心设计,但正如我所料,羽虹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
背对着我,一声也不吭,但这反应却更加暴露出她真正的心情。

  羽虹的个性,外柔内刚,正常状态下见到我,哪有不动手的道理,现在光是
保持沉默,事情就已经有了转机。

  为了要激化这种效果,本来最好的做法,是让事情沉淀个几天,每天都抓人
去拷打,再扔回来给她看,令恻隐之心渐渐发芽,无奈我现在并没有那种闲功夫,
只好把拷打的频率变得繁密,一天照三顿来打。

  我自己是没什么所谓,反正每次被黑龙会士兵拖出去之后,就和阿巫饮酒作
乐,交换情报,但是被拷打的那个士官就比较倒嵋,连续几场酷刑下来,真是体
无完肤,恐怕把他的漂亮老婆找来,也认不出他来了。

  「所以呢,变态伯父以前说过,娶妻要娶贤慧,娶个漂亮老婆,不见得是好
事啊!」

  「阿巫,我那变态的老爸没有这么说,他说的是,娶妻要娶贤慧,但如果娶
到漂亮老婆,就有可能练成绝世武功。」

  不是开玩笑,变态老爸真的那么说过,而历史上也真的有过实例。相传是在
四百多年前,黄土大地上曾经出现过一位绝代剑手,人称「求败剑妖」之所以练
成无敌剑法的理由,就是因为他有一名天仙姿色的美娇妻。

  那名美丽娇妻没有带给他什么秘岌,却是从新婚之夜开始,送给剑妖一顶又
一顶的大绿帽;自那天起,剑妖每天都持剑追斩奸夫,到处与人决斗,几十年的
时间下来,终于成了大地上人人闻风丧胆的绝世剑手。

  据说剑妖曾经留下一柄神剑、一套剑法,与捐血武神的「老婆对郎走」刀法
齐名,但惜不知流落何方。变态老爸曾经告诉过我,法雷尔家曾有祖先被剑妖活
活斩死,这件事也成为爷爷的毕生遗憾;爷爷生前常常感叹,恨不早生数百年,
与这一刀一剑交交手,尤其是要与他们的老婆有一手,如今只能遥想思叹,愧为
大好男儿。

  这些都属于闲话,意义不是很大,重点在于每次我被押回牢房时,就会断断
续续地对羽虹说话,除了说些道歉的废话外,就是对她说,如今她姐姐被黑龙会
抓去,心灯居士也被黑龙王重伤,只有她自己能够救她姐姐出来,但黑龙会高手
众多,只凭她一个人,那无疑是螳臂挡车,多一个被轮奸的。

  想要救人,就必须提升实力,必须拥有不凡的武功,以她如今的实力并不足
够,但只要她肯配合,放下一些矜持,那她可以发挥出应有实力来。跟着,我就
告诉她凤凰血的奥秘,我从黄晶石中所得到的资料。

  「……凤凰血……强化心脉功能……以自我情欲推动……」

  黄晶石里头的资料,其实是说以自我情感来推动,当凤凰天女处于极悲、极
爱、极恨、极乐的颠峰情绪,激昂的情感便会催发凤凰血,以倍数强化储存力量
的心脉,进而使出不可恩议的强大力量。

  法米特当年曾亲赴南蛮,研究过羽族的肉体与凤凰血,发现凤凰血所激发出
来的潜能力量虽强,却不稳定,往往一发之后再无余劲,后来便以淫术魔法的理
论基础对之进行改良,把技术写在黄晶石内。

  如果凤凰天女进行精神修练,让整个心灵长时间处于平静,只有实战时才将
激昂杀意爆发于盼间,随即重回无波心境,这样不但可以将负担减到最少,还能
让敌人捉摸不定;但优秀的禅定修练很难做到,所以次之的简单方式,就是改以
情欲推动,只要配合淫术魔法,或是强力春药,就可以令情欲长时间维持亢奋,
激发出来的力量虽然没有那么强,但却更为稳定,不会时强时弱。

  这些都是法米特的研究精华,但我才不可能全盘尽告,只要让羽虹知道那些
我想让她知道的部分就可以了。

  「……那次之后,你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欲望,觉得这很罪恶吧?其实……

  这没有什么的,只要你肯对自己的欲望忠实,别用理性和道德去压制,把情
欲释放,你就能引导凤凰血的高温,不再伤害你的身体。「方法其实很简单,但
一个把性当作罪孽的人,却很难去实施,所以我最后又补上了一句话。

  「不管你的情欲怎样炽热,那都不是一种罪,就算是……那与你坚持的正义
应该不抵触吧?只要能够有力量执行正义,多重的伤你都不怕,又何必畏惧自己
的情欲呢?这世上……也有很多淫荡的好人啊。

  这些话其实不伦不类,但是能够打动要劝说的人就足够。当我再次被拖拉出
去,隔壁刑房开始传出拷打的哀嚎声,我便利用事先布置好的魔法镜面,确认这
一次羽虹没有再从壁板缝隙窥看刑房,而是好像很退疑似的,缓慢抬起了双手,
艰难地放在自己胸前。

  透过魔法镜面的影像,我看见羽虹双手按放在胸前,在短暂的迟疑后,慢慢
揉搓起自己雪白的圆润玉乳,动作很轻、很慢,手腕上的锁链发出轻轻碰响。

  不久,她左手握着小白鸽似的雪乳,背靠在墙上,撑住身体;紧接着就叉开
大腿,曲起膝盖,右手拨往凝脂般的双腿,中指的一个指节,缓缓地滑入了干涩
的花径之中,然后将整个手掌都按在花谷上挤压起来。

  积压体内多日的情欲之火,一下子被撩拨起来,当欲火熊熊焚烧着肉体,羽
虹朦胧的眼神中,完全是一副饥渴难耐,春情荡漾的淫艳;大腿开始颤抖,嘴里
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但满脸却呈现出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

  最后,在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中,羽虹的香躯连续抖了几下,然后一屁股坐
在地上,满脸通红的大口喘气。

  少女如星的眼眸,闪着晶莹的水光,但她白皙纤细的手掌,却犹自按放在两
腿之间,不停地撩拨着渐响的水声。

              第七章情枷欲锁

  算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内的第四次,少女坐在黑暗囚室的一角,很想让自己
平静下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不自觉地将雪白细嫩的双腿张得开开;莫名的空
虚,让她忍不住将小手伸入两腿间,搔弄自己的下体;隔着棉质底裤,慢慢抚摸
敏感的花蕊,唇间溢出的喘息逐渐急促。

  「啊……舒服……嗯嗯……」

  舒畅的美感快速地往身体各处流窜,羽虹索性把手伸入湿濡不堪的亵裤,雪
白中指在肉缝四周的花瓣上摩擦,其余的手指则在花蕊上轻轻揉压。

  「啊……好棒……哦……」

  压抑许久的肉体欲望,在理性有意解放之下,一点一点地发泄出来,少女软
绵绵地靠在墙上娇喘着,褴褛破损的衣衫半褪,半遮半掩地裸裎着娇躯,细嫩的
手指放在自己小鸽般美乳上,怜惜宠爱地搓揉、掐捏;用指尖捏弄起那两朵蓓蕾,
时轻时重地捻着充满弹性的乳尖,羽虹的呼吸变得杂乱且急促。

  「嗯……嗯……嗯……」

  粉红色的花瓣伴随着蜜浆滋润,散发出晶莹的水光,她纤细的兰指浅浅插入,
沿着自己的花瓣开始上下滑动,馥郁的蜜浆不断地涌出。

  「嗯……嗯……嗯……」

  花瓣紧紧吸附住她细嫩的手指,她红润的脸蛋向后微仰,浑圆小巧的美臀频
频向前顶耸,雪白的美腿张得开开,好让中指能更继续往里头探索。

  在下半身抽搐着获得满足的时候,另外一只手则是如痴如狂,揉搓自己娇挺
盈握的胸部,本来粉红色的乳尖,也因充血肿胀的缘故,变得接近暗红。

  这些娇媚动人的景象,都被我一一看在眼底,虽然进度有些落后,但我仍为
着羽虹的解放变化而满意。

  要获得力量,就必须付出代价,我是用这藉口说服羽虹的。比起那些承受肉
体上非人痛苦,藉以获得力量的武者,她其实算是非常好运的,因为她只要积极
开发肉体的敏感度,不但不痛,还会愉悦得失神,这种快活似神仙的修练方法去
哪里找?

  当然,如果自己会这么想的话,羽虹就不是羽虹了。她对肉欲的恐惧与嫌恶,
让她远比一般女性更难接受这种锻链,但我却很乐见这种情形,因为一个恬不知
耻的荡妇,就像是被开发过度的煤渣,只有挣扎于理性与肉欲之间,在这样的反
覆琢磨中,女体才能够成为光亮夺目的宝石。

  更何况,再苦的药,只要有适合的蜜糖搅拌,都能让人吞得下去,而我专门
替羽虹调制出来的特殊蜜糖,其名字就叫做正义。

  为了得到足够力量,去守护自己所重视的东西,羽虹能够承担的付出与牺牲,
总是令我叹为观止,真期待日后某一天,这个浑身燃烧着炽烈血焰的侠女,将会
一面歌颂正义、诛灭邪恶,却同时在连续的轻微高潮中,被源源涌出的蜜浆尿湿
了亵裤……

  「哈啊、哈啊……啊、呼唔……唔……」

  随着撩人的喘息声,少女全身轻轻颤动着,拚命想压抑住自己羞耻的叫声,
但湿润的红唇间,仍是不时溢出恼人的淫秽呻吟。

  「咕啾、咕啾……」

  除了嘴里,羽虹胯间也传出了猥亵的潮湿水声,在她手指的来回搓弄下,清
纯的白色内裤早已经染上了淫秽的湿润液体。

  「呼啊、啊呀、啊嗯……」

  羽虹所发出的细微呻吟,就像是小动物的呜叫声一样。每当手指抚过自己的
敏感带时,她就会发出充满情欲的嘤咛。

  「讨、讨厌……身体变得好奇怪……脑子里好像……都快空白一片了……」

  急促又口齿不清的声音,少女那双无神的眼瞳早已被泪水溢满,摇晃着金发,
在一阵又一阵的小高潮中,扭腰摆臀,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错了,你不该说讨厌,这样只会封闭自己的感官。你应该放开身心,
接受这些感觉,不要去抗拒……这些高潮不是让你很舒服吗?那就用心去感受,
抬起你的手、张开你的大腿、摆动你的屁股,去让自己更舒服,这样你就会更快
活……」

  用轻柔得彷佛催人入眠的声音,我不断对羽虹进行唆使,让她将这些话深深
烙印进肉体,变成她自己意识的一部份。

  进行这些工作,无法一蹴而成,幸亏我甫抵火奴鲁鲁岛,就对羽虹进行调教,
一点一滴将她的肉体调整,现在才有办法利用短短几天之内,用密集调教作加重
处理,在她本人自愿配合下,提早催发出最后的效果。

  看看目前的进境,羽虹已经与身在南蛮的时候相仿,会用很熟练的动作自慰,
当高潮一波波来临时,她很畅美地颤抖接受,发出小猫叫春似的撩人呻吟;渐渐
地,被开发得灵敏易感的肉体,不再能满足于指头的单调抚慰,已知人事的羽虹
想要更多。

  好几次,羽虹在自慰到高潮后,颤抖着雪白的粉臀,轻轻扭腰,用朦胧迷醉
的眼神望向我;那个眼神我很熟悉,她并不是把我当仇人,而是单纯看做是一个
男人,一个可以满足她饥渴肉体的雄性。

  这眼神令我满意,但我却残酷地视而不见,这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并不是暴露狂,也无意以调教师为职,所以整个工作的过程,就只有阿巫
能够透过魔法镜面目睹;另一方面,这也是向他交换秘密情报的筹码。

  「约翰,你真有一手!在娜丽维亚的时候,我只知道你会调春药,想不到你
玩弄女人也这样有本事,喂,我过些时候打算在东海再开一家妓院,你来入股吧。」

  「入股?这种不道德的事情你也说得出口?够义气的就直接配干股给我,如
果不讲义气,那就什么都别说啦。」

  「那有什么问题。你先帮我干掉幻僧老妖,到时侯你占两成,一毛钱都不用
出,还把那老妖几个私生女的初夜,优先让你一个。嘿,你定力真好,囚舱里那
小妞儿叫得又媚,屁股扭得又骚,你居然忍得住,动都不动她一下。」

  「你懂个屁!我是在装重伤者啊,一个重伤者还可以生龙活虎爬起来干人,
鬼才相信有这种事!而且,我这招叫做拉弹弓,现在我把她绷得越紧,弹射出去
时侯的威力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太深奥了,我很难懂。但刚刚看你玩那小妞的时侯,我险些就射得一
发不可收拾了。」

  情形就如我对阿巫所言,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适度引导压力来加快进程。

  一方面,阿巫的船舰即将与天海幻僧会合,对于我退退没有准备好刺杀计划,
颇有微词,开始催促起我的进度。呵,看他渐渐失去耐心的样子,我可以打包票,
若我再不快点作些成绩出来,我这位总角之交可能会克服心理恐惧,把我们这一
男一女杀的杀,奸的奸。

  一方面,我也把压力传达给羽虹,告诉她我们即将与敌人主力会合,天海幻
僧曾经见过她,如果不能尽早回复力量,突破身上的封锁,到时侯肯定结果悲惨,
她将与姐姐在对女性形同地狱的情形中相逢。

  羽虹身上的封印是我所设,凤凰血已经将她的伤势痊愈大半,只要我解开封
印,她随时可以回复力量,但我却故意让她以为是黑龙会下的手,这样子施加压
力,因为她如果不能够提升实力,凭一己之力突破封锁,那我们狙击天海幻僧的
计划仍大有风险。

  不过,在阿巫船上几天,我也意外得到了一些见识。

  海上航行,偶尔会看到一些连船而成的人造陆地「浮舟」东海的海流迅速而
诡异,论起对海流的掌握,就连生活在水面下的人鱼族,有时侯都比不上这些靠
海流讨生活的浮舟海民。

  阿巫遇到他们,就用一些日用品与粮食交换海流情报,看双方熟门熟路的交
易模式,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令我由衷好奇,这些承受不了黑龙会暴政而亡命海
上的海民们,为何对黑龙会的士兵一点愤恨都没有,还倒过来与之交易呢?相较
于我与四大金刚到浮舟购物,报上反抗军军阶后,险些受到攻击的待遇差别,我
还真是弄糊涂了。

  「哦,你说这些烂泥啊……抱歉,你可能不懂,人在岸上就是土,离了土到
海上亡命的人,会被本地海民看不起,就称他们为烂泥……其实不论海上陆上,
这些东海人没一个有骨气,根本全是一滩他妈的烂泥。」

  做完交易的阿巫向我解释,「把他们逼到海上来讨生活的,是黑龙会没错,
但常常来抢劫他们的,却是那些反抗军。一个是远敌,一个是近仇,这些烂泥个
个都是有今天没明日的短视,你说他们比较痛恨哪一个?」

  反抗军起创时,物资维艰,如果硬要到黑龙会势力内的陆地调集军资,太过
冒险,一旦发生硬仗,死伤必重,所以只好抢劫这些三不管地带的浮舟,这也是
可以理解的事,但最近环境转好,补给物资充裕,应该不会再来抢劫这些苦哈哈
的海民了吧?

  「尝过血味的狮子,难道还会改吃素吗?约翰你别逗了。李华梅想做清官,
但她不能让底下所有人都跟着当清官啊!多少年都是这样过来,抢也抢惯了,突
然之间说不抢,换做是你,你会听吗?号令全军不抢劫,那反抗军一定要散伙了。」

  阿巫哈哈大笑,以旁观者的角度,说了些心得,「其实一个地方被暴政统治,
当地人真的是完全无辜吗?你看看这些烂泥的态度和选择,活该就是被人肏的,
叫他们烂泥还是抬举了,换作我是龙王陛下,我也想千秋万世统治这里啊。」

  这些话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在我们航行的一路上,偶尔还会有人鱼族靠近,
提供情报传递,或是进行卖春交易。

  之前我在内陆的时侯,听到反抗军的相关消息,其中就常常提到人鱼族与反
抗军并肩作战,因为内陆的人类对东海海民搞不清楚,只知道有个人鱼族,所以
听到人鱼族与反抗军同在,就会认为反抗军深得当地民心,可是就我自己所见,
人鱼族似平也与黑龙会同在!

  愿意与反抗军结盟作战,在战场上牺牲殉死;愿意以黑龙会士兵为对象,摇
动雪白的屁股卖春。这两者到底哪个代表性高一点?我实在很难判断,但是身为
一个兽性多过理性的男人,我想我还是加入黑龙会比较有搞头。

  「东海很多种族都是这样,表面上是分成两派,一边帮助反抗军,一边帮助
黑龙会;但其实两派都是同一派,这样子不管哪边得势,族群都能够继续繁衍下
去。」

  在阿巫的狂笑声中,我觉得有片一直笼罩在我眼前的浓雾散开了,这才是我
所熟知的战争世界!这才是我所熟知的常理!个把月来在反抗军中所感觉到的那
种怪异,现在全都拨云见日,完全明朗化了。

  原来,是因为我只用反抗军的角度去看事物,自然将许多矛盾合理化,但是
如果转用黑龙会的眼光来看,事情还有很多的解释。

  (原来如此……

  这一刻,我忽然强烈期望知道,不晓得如果跳出了黑龙会与反抗军的视野,
跳脱正与邪的对立,单纯问夹在两者之间的那些种族、那些真正的海民,以他们
的角度来看,会得出什么结论?

  (不过,这种说法只能说说而已,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的,至少那一群为
着满腔热血,自动跑来东海当义勇军的侠者、骑士们不成……

  还有我身后舱房中,那个为着「正义与公理」正在拼命娇喘自慰的羽族少女,
相信她也绝对接受不了这种观念。

  但……接不接受都好,事实只有一个,不会因为人们接受与否而改变,只是
看人们怎么去解读它而已。

  人鱼族的女性,在火奴鲁鲁岛上我只见过她们持鱼叉下海作战的英姿,听说
在李华梅的身边,就有一队纯由人鱼族组成的女性卫队,长年跟着她南征北讨。

  但我所不知道的是,当她们放下手中鱼叉,脱去身上的裹布劲装,摆动起长
年游水锻炼出的流线腰肢,那股深得海洋灵气的艳媚,竟是如此动人,丝毫不逊
于大地上以广出美女着称的狐族。

  令人欣羡的香艳,但我却无福消受。一来,自从连续与阿雪、月樱、羽虹发
生过关系后,自己在性事上变得挑剔,对普通的嫖妓不感兴趣;二来,随着我们
即将抵达公园岛,我听说那边的暴风雨天险即将被破,攻势很快就会开始,我也
要开始作些布置。

  阿巫照我的要求,会特别延退到晚上才抵达公园岛,但正与部下在船舱中享
受人鱼族美女艳宴的他,并不知道我的真正打算;与虎谋皮,还想平平安安撤退,
那也未免太没有警觉心了。

  囚室里,羽虹努力趴伸着身体,两手被锁链长度限制在背后,用一个尴尬的
俯趴姿势,螓首埋在我胯间,不停的前后活动着,垂下的金发把她脸颊遮挡住,
间歇露出因为情欲而泛红的娇颜。

  在得不到发泄的苦闷中度过三天,羽虹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整个身心
都渴求男性气息的她,与中了精液毒瘾的羽霓一样,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而我故意制造机会,终于出现了现在这个场面。

  在锁链的范围限制下,羽虹竭力低垂着头,含舔着肉茎的前端,让肉菇在口
腔内壁上摩擦几下,然后吐出口外,伸着舌头在肉茎上舔舐;急切的眼神,期盼
着更进一步的接触,但手足都被锁链绑住,不管她怎样摇着结实的小屁股,用潺
潺蜜浆表现下体的骚痒,都只能勉强用口舌填补欲望。

  红润的小嘴微启,羽虹把涨得紫红的肉茎前端,一点点地吞噬,牙齿不断的
刮弄着肉菇的棱沟,舌尖拨动着酸楚的马眼;我望着肉茎在羽虹嘴里慢慢吐出又
吞进,下体充满了沸腾的血液,肉茎前端早已涨成了颗巨大的蘑菇。

  仍在假扮重伤者的我,观察羽虹的混浊眼神,认为时间点差不多了,再判断
耳中听到的浪涛声,咬着牙一闭眼,白浊精浆猛地激射而出。

  娇媚的陶醉呻吟中,羽虹混浊的眼神一下子回复清醒,吐出口中肉菇,剧烈
地咳嗽,把入口的东西混着唾液吐出,一抹粘稠的乳白色液体,淫靡地在唇边拉
出痕迹。

  「唔!」

  被口舌慰藉中和欲焰的凤凰之血,形成一股暖洋洋的强烈热流,瞬间窜走过
羽虹的四肢百骸,冲破所有箝制封锁,连串骨爆声在刹那间响起,一度消失的力
量再次涌现,甚至犹胜之前,在羽虹意识到的时候,她双臂已经轻松扯断铁链,
跟着一下抬腿,两声清脆断响,脚上的铁链也被拉断。

  脱去束缚,回复力量,羽虹露出复杂的眼神,抹去唇边的白线,过来将我扶
起,离开囚室。

  幸亏我早有准备,不然这时近距离肌肤相亲,要瞒过羽虹可真是不易。离开
囚室后,我藉口有重要东西被没收要取回,指引她穿过人最多的宴会厅,路上悄
没声息地杀掉几个倒嵋鬼,到了下一层船舱的道具室,破开储物箱,找到那个包
袱,取出我为她准备的衣服,要她换上。

  听说是我特别为她订制的衣服,羽虹显得很吃惊,或许……还有几分怀疑吧,
但情形由不得她考虑,因为几天的囚禁生活不曾沐浴,身上那套残破衣衫污秽不
堪,连白色亵裤都被淫蜜一再打湿,不但泛着污黄,还散发浓郁的淫秽酸香。

  打开包袱,抖出那件新装,一道浅浅流动的魔法能量,瑰幻成彩,但羽虹却
对袍服的款式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种衣服怎么能穿?」

  「上头的魔力能量,你自己也感觉得到,穿上它,对你只有好处,你就再相
信我一次吧。」

  女子好洁,在这动力的驱使下,羽虹终于还是当着我的面,脱下身上的破烂
衣裤,把包袱中那件丝袍给换上。

  丝袍是比照武斗服的形式裁制,但设计的理念却是「半件衣」当初织芝开始
制作时,还反覆向我确认是否真要如此。

  所谓的半件衣,就是这件丝袍的布料只用到寻常一半。裸露出大片的肩头与
粉背,胸前雪乳只遮盖住上半部,露出奶白的下缘;配件的蕾丝长袜,只有左腿,
右腿肌肤无遮接触空气;袍子前方只过腿根,后方虽然有着长长的火红下摆,但
在屁股的位置却刻意作锯齿状剜空,让肥肥白白的双臀成为视线焦点。

  香艳而大胆的暴露剪裁,为的是能够在战斗中充分散热,不成为负担,至于
敌人会否看傻了眼,因而被一掌毙命,那就是附加的意外效果。

  羽虹应该能了解这层用意,而且当她把袍子穿上后,立刻体验到这件价值连
城的武斗袍,其特异之处。由昂贵冰蚕丝所编织、裁缝,普通人穿上去可能会被
立刻冻僵,但是从羽虹的表情来看,袍子上所散发的寒气,轻抚着她火热的肌肤,
说不出的舒服受用,或许她离开南蛮至今,从没有这样清爽过。

  我冷眼旁观,换上武斗袍的羽虹,较诸不久前囚室中的萎靡模样,已再次散
发着她应有的美丽。

  及肩的柔发,简单束盘成二团金色的太阳,露出白皙的后颈和大片的双肩;
只遮住上半部的白嫩胸口,一双鸽乳也显得更为圆润称手;天生纤细的腰身不变,
但是干扁无肉的小屁股,却变得浑圆挺翘,虽然还不像阿雪那样肥白多肉,但配
合起羽族美人最骄傲的特长细腿,所产生的视觉效果,就像是一个青涩的小只果
长大了,变成了一个鲜红、娇脆欲滴的大只果等人采食,从骨子里透出任君摘食
的气息。

  玲珑有致的身材,露出半颗的圆滚雪乳,若隐若现好不诱人,小巧翘挺的美
臀在我面前摇来晃去,看得我热血沸腾,对羽虹的美丽起了反应,不去怕她以后
来杀我,也不去顾虑风险,只是单纯想要占有,想要彻底把少女的身心拥有在手
中,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纤腰。

  突来奇袭,羽虹被我吓一跳,我双手顺势往上,搓揉她那对32B的鸽乳,
吸舔着她小巧的耳垂。

  如果是比武功,羽虹有足够的力量挣脱与反击,但她极度敏感的肉体,如今
就像是干燥而高温的木柴,只要碰着一点小火星,马上就不可收拾地燃烧起来,
特别是当我告诉她,这是让她完成最后突破的过程后,羽虹扭动娇驱,微微挣扎,
却没有剧烈反抗。

  「这里……这里会有人发现……」

  这个顾虑没有说错,隔几个房间就是宴会厅,那里正有上百士兵在荒淫作乐,
附近走廊上人来人往又很多,如果我们在这里发出什么声音,被发现的可能性确
实很高,但我却对这个危险视而不见,趁羽虹仰起了小脸时,在她的柔唇上猴急
一吻,跟着便将遮住她胸口的丝绸推高,那对圆润小巧的雪乳,像对小鸽般弹跳
出来。

  我二话不说,动作敏捷得不像个重伤者,双手托起她浑圆的鸽乳,爱抚搓揉,
羽虹浑身酥麻,小嘴间歇地哼着「嗯……嗯……」

  如电快感令她浑身娇软无力,瘫软在我怀里,任我摆布。

  「不是说怕被人发现吗?少拿这烂理由当藉口了,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
你的枕边人,别忘了,你的力量来自于情欲,只有不抗拒情欲,你才能发挥真正
的力量……告诉我,你的乳尖什么时候变硬的?不是现在才硬起来的吧?」

  我左手缓缓拉起羽虹的下摆,没有亵裤的遮掩,稀疏的金黄嫩草立时露了出
来。金黄色的嫩草间,隐隐约约露出一道嫣红嫩缝,附近已然流出不少甜美的蜜
汁,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还有这些水呢?什么时候开始流的?是你一面换衣服,一面就开始流水了
吧?为什么换衣服就会流水?为什么你会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回答我啊!」

  我用手指拨弄早已湿糊不堪的花瓣,在少女耳畔说道:「还不承认吗?其实
你根本就想要我看你的裸体,因为你已经是个喜欢暴露自己,越是有男人看你,
你就越兴奋,越浪得流水的小淫女!」

  被我说破心里的秘密,听见「小淫女」三个字,羽虹的反应相当激烈,一面
摇头,把绑好的发束摇散披下肩头,眼神瞬间如同蒙上一层薄雾,微薄的小嘴微
张,似乎想羞惭地抗辩,但被我抚弄在掌心的柔嫩花谷,却以倍于之前的渗水量,
疯狂流出淫蜜,反应着主人此刻的肉体愉悦。

  「对不对?小淫女?你这个又骚又浪的暴露小淫女,现在整个身体都给我看
光了,有什么感觉?」

  「我……我不是……我不是淫女……」

  「不是吗?那小心辛苦得来的力量,毁于一旦喔!」

  我口中说话,右手摸在羽虹的三角花谷,轻抚着如丝如缎的柔嫩肌肤,拨开
湿润的金黄细草,手指缓缓插入湿润花谷,几下搅动,不堪撩拨的羽虹便发出一
声声高亢而尖锐的迷乱呻吟。

  「嗯……嗯……不要……」

  这个房间并没有隔音设备,羽虹娇媚的高亢哼声,很快就传了出去;几声之
后,我听见外头传来一阵人声骚动,该是有人察觉到这件事了。

  连我都发现了,但武功远比我高的羽虹却恍若未闻,沉浸在情欲的浪潮中,
满脸晕红的表情似羞似喜,真是艳媚动人,娇喘微微的小嘴正贴在我耳边,呼出
的如兰香气弄得我耳朵痒痒,裤裆中的肉茎早已硬直得老高,隔着裤子,抵在羽
虹毫无遮掩的光裸嫩臀上,来回摩擦。

  「那边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嫖妓只能在这里吗?谁搞到隔壁去了?」

  「没可能啊!十二名人鱼族的婊子全都在这里啊!」

  「浑蛋!那个谁谁谁,你带人去隔壁搜查看看,到底是怎么搞的。」

  阿巫的叱喝混合吵杂人声,迅速往这边靠近,羽虹像是察觉到了这些,挣扎
着想从我身上离开,但我见状更是加倍地挑弄她,从后头搂住羽虹的纤腰,得寸
进尺地把手指沿着臀沟,伸进羽虹浑圆翘挺的美臀,重手挑逗她沸腾的欲望。

  「是从道具舱传来的!大家过去看看!」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羽虹意识到情形紧急,一再试图挣开我,但被我灵巧
揉弄她粉嫩花瓣上的小肉芽,全身如遭电殛,只能发出丝丝的喘气声,娇软得使
不出一点力气。

  「怕什么呢?小淫女你应该很高兴啊,等一下有那么多男人来看你发骚,你
一定会兴奋到高潮的。」

  「嗯……嗯……不要这样┅」似乎知道这将造成的转戾性变化,少女泪眼哀
求,却被震耳的如雷脚步声响掩盖,情急之下,香躯更像是发疯似的在我怀内颠
动;我眼见机不可失,在大批士兵破门而入的声响中,肉茎挣出裤裆,往羽虹花
瓣的细缝里硬塞进去,熟门熟路地进入了肥美多汁的花穴,破去了她最后一丝理
性矜持。

  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地被强行插入的少女抬仰起头,发出一声凄厉欲绝的
尖叫!

  「啊……」

              第八章蜕变重生

  对于闯进来的黑龙会士兵而言,他们实在非常荣幸,能够见到这样的一幕景
象。

  在幽暗的斗室里,一名美得出奇的英艳少女,穿着一件大胆惹火的武斗袍服,
裸露着又白又亮的雪嫩肌肤,娇喘连连,媚眼如丝,正分张双腿跨坐在背后男人
的大腿上,小巧圆润的美臀向后微翘,匀称细致、雪白浑圆的美腿,因为胯间承
受的冲击,颤抖着修长的弧线,抖动着鸽乳雪臀,与男人作着紧密的结合。

  黑暗的斗室里别无光源,少女雪盈的肤光、武斗袍服上流转的魔法莹芒,结
合成瑰丽奇幻的色彩;士兵们发着粗重污浊的喘息,目光不断地扫视少女的裸裎
肌肤,尤其是紧紧盯向两具肉体的结合处,看黑黝黝的肉茎在金黄嫩草中抽插,
频频翻出白色的泡沫,更偶然乍见红嫩的肉缝翻出。

  士兵们看得神驰目眩,浑然不知道他们的灼热视线,更形催发了少女亢奋的
云雨春情。羞愤欲死的耻辱、紧张而绷到极限的情绪,令肉体处于高度敏感的状
态,即使想用理性去克制,但因此溃堤而出的情欲却一发不可收拾,让羽虹那一
声凄厉尖叫,很快在男人们的污秽目光中,转为悠长满足的叹息。

  「哦……啊……啊……」

  对羽虹肉体变化最有深刻了解的,就是正享受着她火辣香躯的我了。

  在士兵们破门而入,羽虹理性崩溃而尖叫的瞬间,她湿滑的花穴中有一圈柔
嫩肉壁,柔软滑腻,紧紧包夹着我的肉茎,那种紧得令人窒息的极限快感,险些
让我爽得上了天堂。

  不由分说,我双手扶在羽虹的纤腰上,拉按着浑圆的美臀迅速下沉,肉菇再
次突破嫣红的膣肉,深入温热湿暖的花穴;畅美的快意,立刻让理性崩溃的羽虹
获得宣泄,雪白圆润的美臀往后迎顶,让我一再深入她紧窄的花谷,为自己追求
着更强烈的快感。

  「看到了吧?小淫女看到这些男人的眼神了吧?这么多男人都用下流的眼神
在看你,你是他们的性感女神,他们每个人都想要上你!这些眼神有没有让你更
快活?你有没有为此骄傲?嗯?」

  肉体的敏感与紧绷,透过我的言语引导,化为足以烧毁理性的高潮,将会永
远烙印在心灵深处,与人格结合。

  我口中说话,扶在羽虹纤细柳腰上的手,掀起赤红色的衣袍下摆,将她修长
姣好的粉腿分张开来,配合着兴奋地猛烈抽插,撞得她白皙浑圆的美臀发出「啪!
啪!啪!」

  的肉体碰撞声,圆润小巧的双峰,随着节奏,上下起伏、不停来回震荡摇晃。

  承受着众多满载污秽肉欲的视线,更从那些如痴如醉的眼瞳中,看见自己淫
荡地打开雪白双腿,扭腰摆臀,让瞧不见面孔的男人从后面干着,被他握着浑圆
的美乳,搓揉掐捏,将武斗袍服包裹中的火辣女体,摆弄出种种性感撩人的淫乱
姿态……这一幕幕情景密集输入羽虹的意识,终于令她发生如蝶破蛹般的蜕变!

  「……你不要忘了,正义与力量是……」

  我贴在少女的耳边,正想用反复洗脑的老方式,说出贯彻她正义意志的话,
但却被羽虹的动作打断;纤细手臂后伸勾住我的脖子,柔弱无骨地仰躺进我怀里,
倾斜着半裸的香躯,向着前方目瞪口呆的士兵们,摆出一个极度妖媚的撩人姿势。

  「看我!再多看我一眼……你们的视线让小淫女好刺激、好快活……嗯,看
着我……这个男人是不是作了你们想做的事?他在肏我!他在干我这个小淫女啊!
嗯啊啊啊……干我要更深一点……小淫女想要再骚一点……」

  粗俗而浪荡的言语传入耳中,纤细的手臂勾在我脖子上,翘挺的美臀缓缓前
后摆动,我被湿暖的软肉紧紧包裹,强烈的快感直冲大脑,侧眼瞥向羽虹,只见
她娇靥晕红,双眸微张,发出如细蚊般的甜美轻哼。

  「嗯……啊……啊……请看着我,小淫女最喜欢大家看她下流的身体了…
…啊……看我的胸部,看我的小屁屁……看看这个男人……怎么操我……嗯啊啊
啊……小淫女要把腿张开了……」

  一声声娇媚无比的娇哼,让人们的欲火炽烈燃烧,斗室内气氛如被引爆的炸
药般,士兵们陷入一种狂乱的亢奋状态,不少人甚至忍受不住,把手伸进自己裤
子里,疯狂地自渎。

  斗室内弥漫着男女交合所散发的淫靡气息,那种彷佛罂粟花般的熟艳香气,
让所有人都失去理智,为着唯一的性感女神而迷醉。

  「……看我们……看看我们结合的地方……对,就是这里……看这头禽兽怎
么插我、搞我啊…嗯…」

  发着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媚叫,羽虹脸上洋溢的淫荡羞容,我曾看过一次,是
在南蛮那场赤裸球赛的最后,神智迷乱的羽虹,露着痴傻的艳媚笑靥,渴求着兽
人们的性器。但与那时她仍流下眼泪、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相比,她现在给人的
感觉,就像是一朵吸着肉欲淫蜜而盛放的妖花!

  犹带着几分生涩的羞怯,行为却大胆浪荡,不再是委屈地抗拒堕落,而是打
从心底去享受欢愉;浑圆小巧的鸽乳激烈摇摆,金黄秀发更是飞扬飘散,更添几
分狂野风情,盛放而灿烂的妖花媚姿,淫艳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恍惚中,就连
她粉嫩白皙的肌肤,都开始隐隐泛起红光。

  一手栽培出这朵妖花的我,同样受到媚惑,不能自拔地拜倒在其魅力下,两
手死命抱紧了少女的小巧美臀,狂野抽插;羽虹姣好的雪白双腿,随着频繁的顶
撞而不停摇晃,湿滑的黏液不断从接合处喷挤涌出,在淡淡红芒的照映下,顺着
她纤细光滑的美腿直流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哦嗯嗯嗯……再多看我一眼,看我的身体……小淫女要高潮了,啊~~!」

  情欲的绝顶浪潮,在这一剎那来临,将少女送上了愉悦欢喜的颠峰,她涨红
着俏脸,发出最狂乱的哭声,雪白粉腿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子宫里涌出了大量滚
烫的淫汁,大量淫蜜顺着粉红肉缝涌了出来。

  把羽虹的媚态尽收眼底,我也达到了高潮,低吼着在同一时间放松了精关,
把白浊的欲望畅快淋漓地喷放了出去。

  眨眼间,如同一轮红日般耀眼的赤芒,笼罩了整个斗室,朝外扩散出去!

  变化发生得太快,那一瞬间的记忆,我不是记得很清楚,最深的印象是看到
几个士兵自渎到射精,但是才喷射出来,红光就笼罩了他们,跟着一阵混乱后,
这间舱房的四壁都焦黑冒烟,而那些闯进来的士兵都成了重度烧伤伤员,倒滚在
地上哀嚎。

  「嘿!你们这些家伙,以为看好东西是不用花钱的吗?告诉你们,春宫秀不
是随随便便可以看的!」

  这些风凉话对死人没多大意义,在我把话说完的时候,最后一名三级烧伤伤
患也断了气,他们都是被羽虹身上炽放出的火焰真气给焚杀,但从火焰威力只能
造成重度烧伤致死,却无法第一时间将他们烧成焦尸或灰烬,羽虹如今的力量,
大概是第六级中的佼佼者。

  最靠近火焰源头的我,反而一点事情也没有,这其中当然是有些道理,但我
一时间却无暇去思索那些学理,因为造成这场骚动的羽虹已经不见,在红光盛放、
我也射精于她体内的同时,她就像是一头一飞冲天的凤凰,穿破上方屋顶消失了。

  从外头的人声嘶喊与浪涛声音来判断,这艘船应该已经靠岸,换言之,我们
应该已经抵达公园岛,而环岛周围的暴风雨天险也被破去了。

  (臭婊子,自己跑路,也不拉我一把!早知道就把你淹死在海里!

  我心中有着不满,但当前最重要的,是找路开溜。匆匆偷了件黑龙会士兵的
服装换上,我急急忙忙溜到甲板上,只见五艘大船在海岸边排开,旗帜鲜明,人
强马壮,确实是黑龙会的舰队雄兵。

  天海幻僧似乎离开了旗舰,来到了岛上。我之所以感应到他的理由,是因为
他正召唤着水系魔法的元素生物,散发着魔力波动,而逼得他必须施法的原因,
则是正与他激烈交战的羽虹。

  两个人都认识彼此,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飞冲上天的羽虹,见到天海幻僧,
立刻出手攻击;天海幻僧似乎吃了点小亏,但也立刻挥动他的魔杖,召唤他的水
系魔兽出来反击。

  战况可以说是相当激烈,羽虹张开了雪白的羽翼,由空中俯冲下击,身形变
幻灵动,轻易就把天海幻僧的金麟龙兽打爆,直追着他进入船腹,没过多久,船
腹内就发生爆炸闷响,火药库被刻意破坏,跟着便是火光冲天,人马惊惶奔逃。

  当炽红火舌吞噬着船只,那艘军舰缓缓往侧边倒下沉没,羽霓与天海幻僧也
把战场转移,换到隔壁的那艘军舰再战。

  我穿着黑龙会士兵的制服,混在人群之中,看到天海幻僧的口中溢血,挥动
魔杖的手多了几丝惊惶意味,明显是落在下风。

  这是可以预料到的事。六大系魔法中,水系魔法师素来以鬼祟闻名,他们的
魔法不能说不厉害,但却不便于正面作战,必须要与人搭档;如果羽虹是与某个
强敌作战,天海幻僧在旁施术,见缝插针,保证会是羽虹的心腹大患,十几回合
内就可能败退下来,可是要天海幻僧直接面对羽虹的攻击,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不论是哪一系,魔法师都可以召唤魔兽生物,来作为战斗辅佐。但比较起来,
光明系与水系都没有强大的魔兽生物,天海幻僧频频召唤出的根潭人鱼、污名精
灵、六臂海怪,全部都给羽虹一一打爆,至于那些召唤魔兽的异能,让人头晕、
看到幻象、打喷嚏流泪等等,根本影响不了现在的羽虹。

  水系魔法师碰到同级数的对手,那些鬼祟术法只能在对手精神不集中、心神
动摇的时候,才容易成功,这就是为何水系魔法师需要搭档的理由。如果是黑暗
系的巫师,就算召唤出的不死生物战败,他们本身还可以凭着杀伤力强大的黑魔
法,直接进行攻击,但水系魔法师却没有那种本事。

  本来天海幻僧就不是来此作战的,破除封印与解咒是水系魔法的强项,他率
众到此是为了解除暴风雨结界,拿下毫无战力可言的公园岛,根本没料到会在这
里碰到强敌。没有邪莲、武奸异魔这样的高手在旁,也没有忍军部队的掩护,这
根本不是天海幻僧擅长的战斗,很快就被羽虹打得节节败退。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天海幻僧再没多久就会完蛋,这一点,我从站在人群当
中,一面焦急指挥士兵救援长官,一面露出喜悦眼神的阿巫,得到充分证明,而
我的老友也确实懂得作戏,他呼喊指挥的紧张样子,好像天海幻僧不只是他的长
官,简直就是他老爸,看见敬爱的长官迭迭遇险,他哀叫得好像死了老爸一样,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其实心存谋害长官夺位的奸险念头。

  完成蜕变的羽虹,抖擞精神,在战斗中占到绝对上风;一身如枫飘红的武斗
袍服,与她身上莹发的淡淡炽芒相映,交织成令人炫目的红色,在黑夜中显得分
外耀眼,就连身在几里外,也可以看到这边有一团赤芒闪电翔动。

  但比起羽虹身上的红光,人们注意的焦点显然是其它地方。

  火辣辣的暴露穿着,抢尽了人们的目光,当少女曼妙的肢体作出摆动,武斗
袍服的下摆飘动翻飞,衣袍缝线中的风系咒文发动,有效中和了袍服下高涨的体
温,令羽虹能够甩开顾忌,全力攻击,但不可避免的后果,就是武斗袍服恍若被
龙卷强风吹袭,令那半遮半掩的冰肌雪肤,更形性感地暴露出来。

  光滑细致的一双粉腿,让人无法不去注意;露出半颗的雪白嫩乳,也如一对
若隐若现的扑翅小鸽,令人很想去抓在手心把玩;但最是引人馋涎欲滴的部分,
则是少女裸露在外的小香臀,雪白细嫩,恰到好处的圆弧隆起,随着战斗的动作
而左右摇摆,每一下摆臀都让人留下惊艳的记忆。

  这些性感的画面,对旁观者的影响尚是如此之大,对身在局中的天海幻僧更
是致命吸引力。向来只会以水系咒法干扰敌人的他,可能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
此被扰乱的一天,好几次我都看他死瞪着羽虹的香艳玉体,看得入了迷,连唱颂
咒文都慢了一步,因此受伤流血,甚至差点就被一招毙命。

  至于占到优势的羽虹,那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情形。

  每一下飞翔起落,体内的凤凰血流动加速,肌肤上莹发的红芒更为炽烈,几
乎让人难以正视;由于被红光所笼罩,所以我很难判别羽虹的脸色,但根据我对
她的了解,从她眉梢蕴含的春意、还有奇异的喘息,我知道她的肉体正处于高度
亢奋状态,整个人也在连续的轻微高潮中。

  这些征兆极其细微,除非是与她近距离正面相对,又或是我这个太过熟悉她
肉体反应的枕边人,否则绝对难以察觉,但是一些形诸于外的明显部分,却暴露
了羽虹身体的秘密,令底下黑龙会的士兵有所察觉,连连发出怪叫。

  「哇!这女人大腿上流得都是水啊!」

  「和人战斗,还湿了那么大一片,真是有够骚的!」

  「连内裤也不穿呢!把她活捉了,一会儿床上不知道会浪成什么样……」

  应该要对海将军援护抢救的士兵们,被羽虹的艳姿所迷惑,污言秽语,一片
哗然,听在天海幻僧的耳里,想必是非常火大。

  他火大是应该的,因为士兵们的贪婪视线、羞辱言词,都更进一步燃起了羽
虹体内的春情,作为激化凤凰血的动力,令她每一招击出的威力更大,兽王拳横
挥直扫,恍若无人可挡。

  黄土大地之上,几个以强悍着称的种族,在战斗中都会进入轻微的兴奋状态,
令得他们战意如狂,受伤时候痛觉淡化,虽然感觉得到痛楚,但却极其轻微,而
且还会被转化激发出更狂、更凶猛的斗心,在实战上非常占好处,也令敌人无比
棘手。这些是他们先天上的优势,人类武道家为了模拟,创出了醉八仙这一类的
武术,用酒精去制造这种效果,而法米特·穆·卡休由淫术入手,其理论付诸实
现后,就是羽虹这样的超卓女战士。

  兽王拳本已强横,再得到凤凰血辅助,羽虹的力量不住突破,攀至第六级颠
峰,天海幻僧全然不是对手,虽然有些实力不弱的部属冒死助阵,但却都被羽虹
一招格杀,鲜血洒遍海面。

  眼看天海老妖要完蛋,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飙射下一道黑影,拦截羽虹。诡异
如蝙蝠的飞行身法,黑色皮革的性感装束,我起初以为是邪莲到了,但战斗中的
血腥味却没有前次浓烈,加上那被染得漆黑的墨色羽翼,我才知道是羽霓。

  姐妹情深的并蒂霓虹,进行激烈的战斗。照理说,只有第五级的羽霓根本不
可能是妹妹对手,但被邪莲吸血,成为邪莲替身傀儡的她,似乎能够从邪莲体内
接收邪力,发挥着第六级的力量,再加上羽霓使用了一些不顾肉体伤害,强行催
发潜能的霸道功法,战力一下子激增上来,只是稍逊羽虹一筹。

  羽虹变得难以出手,一方面,她不敢出重手伤害姐姐;另一方面,被人控制、
毫无顾忌的羽霓,等若是透支生命的打法,每一下出手,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
害,羽虹甚至要尽量避免姐姐运气攻击,以免过度透支,当场身亡。

  这么一来,情势登时改观!

  纵然兽王拳厉害,羽虹却收起攻势,只用婆罗象皮功护体,硬接羽霓的痛击,
加上喘过气的天海幻僧从旁协助,羽虹根本是被人压着打,好不容易想到使用兽
魔术,但却在召唤中途被天海幻僧的反击咒语破坏,雷羽星矢召唤失败,反而露
出空隙,被一身黑皮革劲装的羽霓飞近,一掌打中。

  第六级力量非比寻常,羽霓连中两掌,都还只是身形摇晃,直挨到第三掌,
这才「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血洒长空。

  情形不妙,我预备出手救援,但却遇上一个难题。我若召唤地狱淫神,该有
足够战力与天海幻僧、羽霓其一相斗,但天海幻僧的反击咒语,却有可能令我召
唤失败,届时黑龙会士兵群起围攻,我虽能自保,但却仍是帮不上羽虹。

  (对了,那个地方或许帮得上忙……

  我找到同样焦急战况的阿巫,使了个眼色,这名奸险友人登时会意,在下头
闹了起来,说是有奸细行刺,要大家捉拿敌人;我率先奔出,绕着岛上路径,朝
后山奔去,后头数千人马大队追来,天上的羽虹看到我移动,也在空中且战且走,
跟着我的逃跑路线前进。

  单单一名敌人,自然引不起天海幻僧的注意,但他应该也知道公园岛上的秘
密,所以第一时间追在我背后。

  「那个谁谁谁,还站在那里作什么?给我带队追啊!追不到敌人你们就提头
来见!什么?留守?留你妈啊!和我一起追!」

  阿巫配合我行动,大队人马就这么追逃起来,途中不可免地通过犬族村落,
我还向那头万分错愕的国际大奸狗打了个招呼,跟着村落就被狂涌过来的黑龙会
士兵践踏而过。

  时间紧迫,我想他们应该没有时间在村内烧杀掳掠,但当我冲出犬族村落,
后头大票人马继续追来时,我确实发现他们少了起码三分之一的人数。

  接着,就是侏罗纪公园的好戏上演,当那些原生种的凶暴龙类一一出现,知
道厉害的我头也不回地冲过,后头的数千人马变成了牺牲品,在连续死伤之后,
黑龙会士兵拿出重装武器还击,眼看一场生态浩劫即将发生,但天海幻僧却赶到
现场;知道这些原生龙类身价的他,对士兵发下严令,只许活捉,不许杀死,然
后他本人继续追我,而一场生态浩劫,就反过来发生在惨叫连连的黑龙会士兵身
上。

  霓虹仍然在天上混战,天海幻僧逐渐追近,我对他的反击咒语存有忌惮,不
愿贸然动手,被逼到海岸悬崖边后,只能冒险游斗。

  短暂的战斗,却很惊险,不敢使用魔法的我,被天海幻僧层出不穷的咒术弄
得手忙脚乱,还差点被催眠印打中,幸好我另有强援,要念咒发出致命一击的天
海幻僧,突然被一记反击咒语给破法,满脸惊愕地看着奸笑出现的手下副将,浑
没察觉自己露出的破绽。

  「老头,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真的很讨人厌!」

  在阿巫阴恻恻的冷笑中,天海幻僧被我拦腰冲撞,两个人一起落崖坠海,摔
进了公园岛上隐藏的最大秘密,一坪海岸线!

  有过上次经验,我进入那个奇异空间,立刻找地方躲起藏匿,但天海幻僧却
不知道厉害,看着远方金碧辉煌的宫殿大笑。

  「哈哈哈哈,我找到你了!花了我半生寻找,海神的宫殿,终于被我找到你
了!只要取得半艘幽灵船之力,就连黑泽一夫我都不怕了!哈哈哈哈~~」一偿
宿愿确实是人间至喜,或许他可以不怕黑龙王,但身边被触动的机关却绝对可怕。
正如我们上次闯入的经验,没有准备的天海幻僧触动了十八铜人阵,被那些机关
铜人围起来痛殴。

  这个机关阵,堪称是魔法师的克星,尤其是水系魔法师的天敌,因为水系魔
法不擅杀伤,而那些百变千幻的鬼祟术法,根本拿这些铜人没有办法,只见刀、
枪、剑、棒、斧、钺、钩、叉,十八种不同兵器被握在力大无穷的铜人手中,乱
挥砸下,方纔还不可一世的天海幻僧,很快就变成了血人。

  如果不是因为黑色羽翼的堕落女战士闯入,帮他招架住铜人阵的围殴,天海
幻僧就要亡命当场。

  在羽霓之后,负伤的羽虹也来到这空间,和她姐姐一起陷入铜人阵中,两名
第六级修为的姐妹连手作战,拳掌横扫,合作无间,十八铜人阵登时被破。

  但这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十八铜人阵被破解,代价就是连锁发动机关,
声势雄壮浩大的一百八十罗汉大阵,瞬间浮出地面。受到不明力量保护的铜人们,
刀剑不伤、魔力不侵,将他们三个人包围在中心,爆发更严苛的大乱斗。

  蜕变之后的羽虹,没有体温焚身的后顾忧虑,力量确实暴增,没有任何一个
铜人能侵入她周围三尺;只是当她为了保护姐姐,逐渐被扯入大阵中心,各种精
巧的阵势攻击覆天盖地而来,即使她有意振翅飞翔,也再没有脱逃机会了。

  受到控制的羽霓,不但力量提升,还是一个悍不畏死的好护卫,竟然拚命掩
护天海幻僧。

  三个人在阵中竭力苦战,虽然看不出有扳平局势的迹象,但奸狡的天海幻僧
居然留有后着。

  「吼~~~~~」黑龙会的生物改造实验,其结果他好像也用在自己身上了,
在一声虎吼之中,那个瘦小干瘪的老头,身上瞬间覆盖起兽毛,部分地方还长出
鳞片,变成一个狼头虎身的半兽怪物,威猛地挥动手中魔杖,击退周遭铜人。

  变身后力量激增的天海幻僧,逐渐在罗汉阵中杀出血路;凭靠羽霓作牺牲,
再巧妙利用羽虹对姐姐的掩护,竟然被他成功抢往阵势外围,不久之后,重伤的
天海幻僧在变身效果解除同时,险险闯出了罗汉大阵,看着被一百八十具铜人围
殴涌没的霓虹姐妹,发出得意的狂笑。

  「哈哈哈,我先行一步,你们姐妹……呃!」

  太早得意的笑声,被额头上带血刺出的一截雪亮枪尖给打断,明显没资格当
个优秀追迹者的天海幻僧,在他最接近毕生梦想的一刻,毫无警觉地被干掉,这
点想必会令外头岛上的阿巫欢喜若狂。

  躲藏在暗处的我,始终不敢现身的理由就是为了这个。没有人保证这里只有
一座机关,罗汉大阵诚然厉害,但如果第二道机关阵比这更恐怖,我无论如何都
不想成为牺牲品。

  被刺穿头盖骨毙命的老朽尸体滑落,数柄长枪、钢叉、重戟齐下,很快就把
尸体打成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而我则瞪大眼睛,错愕地望向那十几个离奇出现,
浑身笼罩在一层金属光泽中的裸女战士,心里浮现难言的熟悉感觉。

              ~作者后话~

  经历了两个月的时间,又与读者朋友见面,真是阿里布达作者的不胜之喜。

  我想不用眼睛太锋利的朋友也能发现,阿里布达又换了画家,这点并非我的
初衷,因为我实在不愿意自己笔下的人物有太多形象,但总之……事情就是自然
而然变成这样了。

  新画家的笔风我很喜欢,虽然以目前而言,他笔下的人物稚气稍重,画成熟
女性时会出现问题,但是他的工作态度认真,愿意把书看完,自己根据书中情节
来设计绘图,对于作者而言,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很愿意与他合作,进
行阿里布达年代记的重出工作。

  本集的封面,是李华梅与鬼魅夕的对峙。一如当初年代祭第六集阿雪的封面,
本集封面在出版之后,想必会发生不少争议,其中最主要可以想见的问题,大概
又是胸部尺寸吧。

  我从不让画家背负不需要背负的黑锅,所以要再次澄清一下,鬼魅夕的画法,
是我所坚持与指定的,理由……因为书中的设定是这样。

  「因为身材瘦小、腰又纤细,抖动起来的视觉效果,几乎让我当场就喷出鼻
血……想象一个尚在发育的清纯少女,却挺着一对哈密瓜似的硕大乳球,大概就
是那么刺激!」——摘自阿里不达年代记·第二集·第五章身为作者,我认为书
面与插画的人物符合原作设定,那才是最重要的。童颜、巨乳、细腰,鬼魅夕的
画我早就想试试看了,这一次终于实现,我个人非常喜爱。

  每个作者多少都有些喜好,或者该说是恶癖,总之呢,能够容忍的朋友,就
请对作者的恶趣味莞尔一笑,觉得实在难以忍受的朋友,那我们……就两个月后
再见啦。

2013-3-28 12:44

卷十

              第一章黄金女卫

  黑龙会利用他们在海上的霸权,进行灭绝人性的残酷实验,当然不是用作和
平用途。

  阿雪在黑龙会开设的伪装善堂中待过,本来是慈航静殿圣女的她,被改造成
如今这副半人半兽的样子。从阿雪的经验,加上我匆匆阅读黑龙会资料的记忆,
黑龙会进行的邪恶实验,应该是对生物进行族群改造,藉由融合不同族群的血裔
异能与肉体特色,进行强化工作。

  黑龙会进行研究的地点,被反抗军攻破扫荡,而实验人员紧急送出的研究心
得被我拦截,没有落入黑龙会手中,本以为这样可以打击到黑龙会的研究,让他
们的研究进度倒退几年,却想不到阿巫偷偷带着研究纪录投靠黑龙会,这点真是
令我失算,再加上黑龙会这方面人才辈出,黑泽一夫、黑巫天女都是此道高手,
他们研究的进度可能远超我预算。

  会有这样的感叹,是因为天海幻僧在我面前的兽化,本来一个脆弱苍老的魔
法师,突然间变得力大无穷、体如金刚,能与那些铜人罗汉硬拼力气,爆发着不
逊于兽人战士的强大战力;尽管这变身不能维持长久,力量稍现即逝,但却已经
画出一个美好的蓝图:魔法与武功尽皆强横的超战士!

  若是有一天这个研究成功,真的制造出兼擅魔法与武技,变身随心所欲,不
受限制的超级战士,那么黑龙会的大军肯定不受压制,届时他们会祸延大地,这
点还不敢说,但东海的反抗军肯定会被杀得一个不剩,所有人鱼族的美娇娘都被
扣押,成为嫖完不用付钱的海上婚妇。

  不过,天海老头的变身虽然威风,却救不了他自己的性命,最后还是给人乱
刃齐下,砍成了一团不知怎样形容的模糊东西。

  把他给乱刃活剐的,是一群美丽而危险的女卫士,远远看去,她们笼罩在一
层金属光芒中,独特的美感引人注目,只是我不知道她们是活人还是机关,因为
她们的动作虽然灵活,不像那些铜人罗汉般笨重呆滞,可是肌肤却像涂上一层金
漆般,从头到脚都闪烁着黄金光芒,像是具铜像多过像人。

  (真古怪,她们就是这里的第二层防卫吗?

  严格说来,那群黄金女卫士并非赤身裸体,手腕与小腿上都裹着鱼鳞状的轻
甲,身上的装扮各自不同,或是超短裙,或是连身马甲,又或是薄纱式的网兜,
紧紧贴在金属肌肤上,突显出身段的婀娜有致,尤其是当一排黄金女士持械站开,
结实匀称的大腿、金黄发亮的圆臀,教人想不多看一眼都很难。

  不过,看她们刚才轻易杀掉天海幻僧的身手,还有被安排在这个位置的设计,
这十几名黄金女卫士,可能比一百八十罗汉阵更为强横,要是我有丝毫大意,暴
露位置,后果大概与天海老妖相差不远。

  她们似乎没有发现躲藏妥善的我,而是把目光望向被困在罗汉大阵中的霓虹
姐妹,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似乎随时打算出手。

  我跟着看了过去,发现见那边的战斗仍然激烈,神智受到控制的羽霓、两面
为难的羽虹,在面对铜人阵狂涛怒潮般攻击的同时,还要彼此作战,真是打着一
场乱七八槽的混战。

  阿巫说过霓虹姐妹是黑龙会务必活捉的对象,控制羽霓的邪莲肯定也对傀儡
下了命令,务必生擒她妹妹羽虹回去,所以羽霓才会这样卖命。而若非羽虹刚刚
改造蜕变,力量大幅提升,在这种恶劣状况下只怕早已落败了。

  我眼看情形不妙,开始出手相助。但情势严峻,召唤出淫精灵、淫兽意义不
大,即使是地狱淫神可能也难有作为,除非是像上次回到过去那样,先施放淫欲
结界,来提升地狱淫神的威力。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欲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
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不幸的是,我才刚刚施放完结界,粉红色的雾气开始飘散,那群裸女卫士就
好像察觉到我的存在,纷纷潮我这边移动,让我在施放结界之后,没法进一步召
唤地狱淫神,只能忙着先躲起来。

  霓虹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我刻意释放的淫欲结界,没有能够配合地狱淫神
使用,却反而帮到了羽虹。

  受到淫欲结界影响,羽虹体内燃烧的欲焰更炽,本来已经露出疲态的体力,
像是被施了回复咒文一样,一下子回复到全盛状态,血红火舌像山洪爆发般涌向
四面八方,把身边的铜人冲击得东倒西歪,露出难得空隙,而她本人则利用这机
会,展开背后的雪白羽翼,眨眼间冲上天去。

  这个奇异的空间,上方只是一片混沌深蓝,没有天空,羽虹纵有羽翼也飞不
出去,但却如我之前所料,罗汉大阵只能防守地面,对飞上空中的敌人没有办法,
虽然有少数铜人对空射箭与掷镖,但那些单调的攻击,却无法对羽虹产生威胁,
而在羽虹的协助下,不久之后,羽霓也突破了罗汉大阵,飞到天空上来,姐妹两
人没有时间好好说话,又开始互相拼斗起来。

  一个受到敌人控制,一个投鼠忌器,正当我已经看厌了这场反覆上演的泥沼
战局,底下也有人采取了行动,就是那群黄金女卫士;她们凝视着在半空作战的
霓虹,每个人的背部突然发生异变,长出了一双又一双的黄金翅膀,跟着就拍动
翅膀,离地飞起,朝空中的霓虹飞射过去。

  (那是……以前听链金术师提过,那是链金术中的液态金属啊……

  黄金女卫士比罗汉阵强大的理由,赫然揭晓,我不曾想过,这十几具黄金女
武士的身体,竟是由液态金属所构成,当金属凝结稳固时,那真个是坚若金刚、
硬逾铁石,但当敌人不是区区蛮力所能制服,这些女卫士就会自行变化,让液态
金属变出最适合的「进化」去消灭掉敌人。

  但我另外留意到一件奇事,这些黄金女卫士体内的维持能量,似乎有正有邪,
因为她们展放在背后的翅膀,有些是羽翼造型,有些却是蝙蝠肉翅,还有些是像
妖精那样的蜻蜓薄翼,同时振翅飞上天去,确实蔚为奇观。

  情形与早先困于罗汉阵中的乱斗类似,但却险恶得多,这些黄金女卫士的战
力比罗汉铜人强得多,不但挥舞兵器更见灵活诡变,而液态金属的身躯更令她们
可刚可柔,有时侯硬接敌人的拳掌,有时侯却身体开洞,令人击空。

  被十多名黄金女卫士围攻,羽霓、羽虹很快就没有乱斗的余裕,被切割成两
边,各自为战。羽霓的紧身皮革装束、羽虹的鲜红武斗袍服,在周围的耀眼金光
中,格外明显。

  单对单,单对二,甚至以一敌三,羽虹都还可以占着上风,可是当七个黄金
女卫士围攻她一个,羽虹就不得不趋于劣势。红如秋枫的武斗袍,左右飘飞,隐
约裸露着袍服下的雪白女体,和周围性感丰满的黄金女卫士相比,倒是一场很精
彩的火辣对决,而女卫士们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中的刀枪棍棒,尽是往羽虹
裸露在武斗袍外的嫩白裸臀招呼。

  「你们别太过分了!」

  不愧是我亲手调教的最高杰作,当怒火与欲火交织,在怒喝声中,羽虹赫然
爆发出更强力量,炽热的汹涌气浪一波一波往外冲击,把附近的黄金女卫士给震
开。」

  但……只是震开,这种程度的攻击,伤不了女卫士什么,一度露出空隙的包
围网,很快又收拢起来。然而,当淫欲结界再次为羽虹补充体力,场面却出现变
化,先是羽虹白哲的粉背上,浮现了凰血化蜂的艳红纹身,跟着,黄金女卫士们
像是受到某种感应,立刻自羽虹身边撤离,群起攻向节节败退的羽霓;挤不进战
围的,手中枪戟就液化变为弓箭,找好位置放连珠冷箭。

  这样一来,羽霓就大祸临头,几乎只是眨眼功夫,她就在惨叫声中浑身浴血,
羽虹大惊失色,凤凰血全力鼓催,整个身体沐浴在一片炽盛火光中,再次冲回包
围网去;黄金女卫士对她不存敌意,打开包围网一角,让预备血战一场的她顺利
冲到姐姐面前。

  「姐姐!你……」

  在羽霓面前,羽虹似乎又回到那个清纯的小妹妹,但她的好姐姐却未必领情,
在她冲到羽霓面前的盼间,羽霓也在这一刻出手,变得尖锐的指爪,冷冷插向小
腹要害,羽虹虽然急速仰身,险险遴过,但却挡不住羽霓的变招,一下子被姐姐
的双指插入两腿间,直探胯下。

  (糟糕!

  我心叫不妙,假如是攻击要害,那要击倒羽虹并不容易,但换成是性感带,
对于燃烧欲火以爆发战力的羽虹,那就是比要害更危险的窍穴。本来羽虹仍有机
会,只要往羽霓脑门当头一掌,马上就可以把她击开,但羽虹眼中悔疚之情一闪
而过,这一掌哪拍得下去,稍一迟疑,已经被羽霓双指插入,拨开裆部那片弹性
极佳的黑色绸布,探入娇嫩的绯色花谷。

  织芝所设计的武斗袍服,在胯底的股间位置,是一片细得不能再细的黑绸;
中央镶着闪亮的魔法钻,不但光彩夺目,更是性感诱人;黑绸的宽度略细于小指,
仅能遮住菊蕾中心,两侧清晰可见充满皱摺的菊蕾周遭,行走时如果动作过大,
黑绸就可能深陷胯间,摩擦着肉唇,刚刚连场恶斗,黑绸早就被淫蜜打湿,变得
一片晶莹泥泞,当羽霓拨开黑绸,沾着淫蜜的双指毫不费力就深入花谷,直探湿
泞源头。

  「啊……」

  姐妹两人曾经是亲密爱侣,羽虹对姐姐的手指完全生不起抗拒之心,几下重
重撩拨,深植于体内的欲火一下子被点燃,雪白纤细的胴体痉挛抽搐,像是一尾
离了水的濒死白鱼,激烈地扭摆抖动,武斗袍下圆润的香乳、翘挺的臀部,荡漾
出令人迷醉的臀波乳浪,特别是修长的粉嫩双腿一抽一抖,甩划出的曲线优美细
致,尽显羽族女性特有的美感。

  羽虹不能自制的也娇喘起来,香躯软弱无力,像是要彻底崩溃,我预备出手
救援,只要透过背后纹身施加痛楚,应该就可以让她醒来,但这时羽霓似乎对羽
虹说了什么,我判读唇形,隐约得到一个句子。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好过……每次都只有你一个人干净,一个人可以
没事……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语意不详的一句话,却对羽虹造成重大效果,本来娇喘中的媚人低吟,一下
子变成了凄声哭叫。

  「姐姐!不要!」

  后面一句不是对着羽霓说的,这里始终是战场上,羽虹下不了手,可不代表
别人也受影响。不是雄性生物,甚至可能不是生物,这些黄金女卫士对羽虹的艳
姿视若无睹,只贯彻着一个意含万就是彻底消灭入侵者;刹那间十多支棍棒沉重
打下,轰击在羽霓背上,将她打落地上。

  这一击力道好重,在霓虹齐声发出的痛嚎中,我听见遮掩不住的羽翼骨折声,
而羽霓落地之后也没有再起来,彻底昏死过去,羽虹要赶过去查看姐姐伤势,却
被黄金女卫士阻住,两边发生冲突,令我不得不现身出来,喝阻羽虹退后,但显
然……我的话对她全无约束力。

  「妈的!用说的你是听不懂啊?」

  虽然是得意杰作,但如果是一个不能掌控的作品,那就失去意义了,看羽虹
因为情急而失去理智,我也懒得多费唇舌,也藉此机会树立一下管教威严。

  心念甫动,羽虹背后的淫神纹身立即回应,凰血化蜂的刺青浮现,本来急往
前冲的羽虹一下子滚倒地上,在千刀切身的剧痛、万蚁噬体的奇痒中,抑制不住
地疯狂打滚。

  (喔喔,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黄晶石里的这个千刀万蚁诀,到底是用来管教,
还是用来拷问的?

  之前我利用地狱淫神来钳制宿主的方法,只有影响子宫,造成剧烈腹痛,但
我研究黄晶石,在里头又找到了几种法门,今天还是初次有机会使用。

  羽虹是巡捕出身,受过职业训练,忍受痛楚的能力还在一般武人之上,但当
我使用千刀万蚁诀,羽虹的反应比一个普通弱女还要激烈,虽然强忍住不叫出口,
却疼得满地乱滚,显然这个专门用来钳制淫神宿主的法门确有奇效,才能在眨眼
间就把羽虹放倒。

  (真是有效,除了千刀万蚁诀之外,还有一套冰火极乐诀,下次找机会来试
试看吧。

  我把几乎痛晕的羽虹从地上拉起,她两眼涣散,脸上满是鼻涕与眼泪,看来
与刚才威风凛凛的女武者判若两人,很难想像她会狼狈成这样。证明了我对羽虹
的控制能力,心中多少有些快意,但这也令我作法自毙,因为羽虹无力行走,只
好由我将她撑着走路。

  「好……好痛……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拜托,不要只会用嘴巴?用用脑好不好?这么明显的事,自己不会看吗?」

  确实是很明显的了因为黄金女卫士在我们之前排成一列。本来杀气腾腾的她
们,突然弯下腰来,动作齐一地向我们躬身行礼,并且让出一条路来,明显是要
我们从那里通过。

  羽蛇霎佳念着昏迷被擒的姐姐,但黄金女卫士守得很严密,阻止我们靠近,
几次之后,羽虹也发现黄金女卫士暂时不会伤害羽霓,在别无他法之下,只有和
我一起朝海神宫殿而去。

  上次进到这个蔚蓝天幕的奇异空间,不管我们怎么朝着宫殿靠近,那座金碧
辉煌的雄伟宫殿都像远在天边,走了多久都像在原地,可是这一次,仿佛宫殿自
己在朝我们靠近,我们只走了十来步,金光闪闪的巨大拱门就出现在眼前。

  「海底的宝藏,果然名不虚传。」

  我扶着羽虹,进入了海神宫殿,踩着鲜艳的红色地毯,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白
玉拱门。里头的摆设与装饰,极尽豪奢之能事,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国皇宫都更
奢华,指头大小的珍珠、拳头大的各色宝石、尺长的珊瑚、玛瑙、钻石、翠玉,
琳琅满目,相较之下,连成为建材的黄金都显得不起眼,有一段路甚至整条路都
是由红、绿、蓝色的宝石镶坠而成,当那珠光宝气的豪华景象乍然呈现,羽虹惊
讶得说不出话来。

  心灯居士的教养确实很有一套,霓虹的经济状况明显不怎么样,但她见到这
么多的财宝,震惊之余,却没有露出贪婪之色,这点是不容易。不过,羽虹似乎
也有与我相同的疑问,错愕于我对这些财宝毫不动心,看也不看地往前直走。

  这个想法未免太抬举我了,若是我对财宝不动心,就不会投身当个追迹者,
但我过去曾听茅延安说过一些事,而两次进入一坪海岸线的经验,让我有了一个
想法,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金银珠宝全都是幻觉,抢夺毫无意义;如果我猜错
了……好吧,到时侯再回头拿也还来得及。

  富可敌国的财宝之外,美丽奇幻的景致也令人目眩神迷,宫殿上方的天幕,
不再只是一片模糊的蓝色,而是透明澄澈的海中景象,把万千海底生物的活动,
还有海洋的壮阔,都呈现在我们眼前。

  如果花时间仔细看,这将是一件赏心乐事,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那
样的耐性,继续在这个辽阔的宫殿中慢逛,所以朗声叫唤,告诉这个宫殿的主人
不要故弄玄虚,既然要让我们进来,就不要让我们走冤枉路。

  这个叫唤发挥了功用,我们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重重宫门在盼间迅速重叠,
出现一种「缩地成寸」的效果,当模糊的景象再次清晰,我们已经来到海神宫殿
的核心,一个周围萦绕着淡淡金芒的奇异空间,里头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巨大的
菱形紫水晶,漂浮在正中央。

  紫水晶是死物,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构成多个相互影
响的复杂魔法阵。而在那些魔法阵中央,有一具半裸的女体,被嵌在紫水晶上。

  女体的曲线丰满性感,不是霓虹那样的骨感纤细,而是肉感惹火得令人看一
眼都心跳加速,之前在梦境里没能看清楚的东西,现在都化作真实的惊艳。

  但这具令人惊艳的熟美胴体,双臂往后没入水晶,雪白的香肩前挺,使饱满
的乳房更加突出;两条白光光的玉腿左右分开,但在膝盖以下的部分,却朝后被
水晶所吞噬,整具躯体被固定在水晶上,无法移动分毫,看来就像是等待被切割
的美肉标本。

  奇特的景象,初次见到的人大概都会被吓一跳,不过我却已经见过一次,在
梦里头,那个声音就像我现在听到的一样。

  「我叫武藤兰,是东海行宫第七代的守护精灵,欢迎本代淫术传承者与其淫
奴的到来。」

  守护精灵武藤兰向我问好,对我的称呼相当得体,不过对羽虹的那一个…
…哈哈,当场让这蛮性未除的小女人脸色大变。

  上次在梦中相隔老远,看不仔细,不过现在有机会近距离观看,我发现武藤
兰的相貌确实很美,而且美得极有味道,性感而斜长的凤眼、深邃的五官轮廓,
还有一张丰艳红润的厚唇,看起来就是一名很有个性的美人,配上那身惹火曲线,
更成了极为诱人的美艳。

  「前次时间紧促,没有能够对您详细说明,现在既然您亲自来了,我就再一
次为您作个解说。」

  武藤兰朝我领首一礼,解释起这个宫殿的由来,所说的内容,也就是我所猜
中的东西。

  东海虽然辽阔,但盛传于此的几个秘密,却可能有共通之处。一坪海岸线中
所藏的海神宫殿,是位于一个无人能触及的未知之地;法米特用以镇压幽灵船的
魔法阵与守护精灵,也是位于一个无人能触及的未知之地,两者之间看书毫无关
联,但实情真是如此吗?

  其实是有关连的。

  海神宫殿,就是法米特镇压幽灵船的魔法阵,包括外头的铜人机关、黄金女
卫士,还有守护精灵,全都是用来看守魔法阵的。之所以要弄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外形,除了法米特本身的喜好外,也是因为这些魔力形成的虚象,能乱人心志,
诱人中伏。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会洒得满地都是的珠宝,不是假货
就是机关!

  当年法米特不愧是黄土大地上的第一人,竟能将无数怨灵所形成鬼船,分成
两半来封印,其中的一半,形成了海神宫殿,那些会活动的铜人机关,是由强大
魔力具现化所形成,由守护精灵来指挥。

  至于首任的守护精灵,据说是法米特所留下,后来的每一任守护精灵会在魔
力用尽之前,自行寻找到后继者,递补守护精灵之位,而魔力消耗殆尽的守护精
灵,整个身体会被水晶魔法阵给金属化,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黄金女卫士。

  「什么?这么说?外头那些黄金女卫士都是卸任的守护精灵,但你说自己是
第七任,外头却有快二十个人啊……」

  「最初的黄金女卫士,也是法米特大师留下的,诞生方法不明,后来随着守
护精灵的世代交替,这才慢慢增加了人数。」

  武藤兰淡淡地说着,语气之中不见感伤,似乎对自己将会被水晶腐蚀,成为
黄金女卫士的事感觉淡然。我不明白她何以能这样漠视生死,但羽虹听到她为了
守护东海安全而舍身的崇高精神,似平又发起正义春,眼中放光,诉说着尊敬。

  「法雷尔大人,请原凉我这么说,但您的行动似平不太顺利啊……」

  上次武藤兰委托我的时侯,说是还有十五天的时间,但是出海搜索花了三天,
海上漂流了三天,调教羽虹又花了三四天,现在只剩下五天不到,情形可以说是
相当恶劣。

  不过,我也不是没话想说。

  「你不能只出一张嘴啊,我只有一个人,对方是东海头号恶势力,人强马壮,
高手如云,你就要我去阻止幽灵船,也干给我什么铜人阵、女卫士的,连详细位
置都不告沂我,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这一点,确实非常抱歉,因为邪莲女士受到结界遮蔽,我们也是这两天才
把握到她的行踪……」

  武藤兰告诉我们,当年法米特设在东海的两处封印阵,实在是妙到颠峰,一
处是会移动位置的海神宫殿;一处却是虚无飘渺的异空间,只有配合天时与『钥
匙』,才能将位于异空间的封印阵,拉到人间界具现化。邪莲就是黑龙会的钥匙
由于具现化的过程已经开始,位于海神宫殿中的武藤兰有所感应,才能确认她的
方位。

  有了方位与地图,却没有战力,这一点实在很伤脑筋,我记起武藤兰曾说过,
海神宫殿能监控东海地区,得知许多情报,就请她告诉我,阿雪在哪里?是否平
安?

  武藤兰果然没有夸口,空间中浮现出一幕影像,看背景正是火奴鲁鲁岛,阿
雪和四大金刚都在病床上,好像是受了些伤,正在接受治疗,影像最旁边还有一
个人正在盘膝运气,脸色苍白,赫然便是心灯居士!

  我看到阿雪没事,心里顿时一安,看来她们运气不错,竟被救回火奴鲁鲁岛;
武藤兰又补充说,他们是在海上漂流时,遇到了茅延安与羽族一行人,所以被救
了回去,问我说要不要看看茅延安和卡翠娜的影像,被我断然拒绝了,这时,羽
虹发出一声惊呼。

  「白老师……她回来了?」

  顺着她的眼光,只见一个朴素淡雅的白色身影,从画面右边走了进来,替画
面中的一众伤者换药与针灸,看那细致可亲的眉目、端庄娴静的美妇风情,确实
是一位罕见的丽人,而看羽虹对她的称呼,我突然想起一人,就是东海海民口中
的白大神医。

  「这位……就是那个白大夫吗?」

  「是的,几天前她结束了旅程,回到东海,被李华梅元帅请来。有这位医道
国手照料,法雷尔大人可以不必为你的乳奴而担心。」

  不晓得法米特是怎么设定守护精灵条件的,她的用语实在很特别,搞到羽虹
又很喷火地瞪向我,但我一时间懒得理会,只是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对了,大当案咕卜怎么没有看到加藤鹰?他不是一起落海的吗?」

              第二章鸡的难题

  在画面上的所有人当中,我并没有看到加藤鹰。当日他受黑龙王的暗算,伤
重坠海,虽然他武功最高,但是看那伤势,还有敌人对他手中神兵的执着程度,
反而是所有人里头情形最糟的一个,现在看他不在火奴鲁鲁,我确实感到担心。

  不过,所得到的回答,只证实了海神宫殿并非全知全能,因为武藤兰说,她
有设法留意搜索,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加藤鹰的存在,有可能是死了,
因为除非被强大的魔法力场所遮蔽,要不然,能够躲避海神宫殿监控的人,通常
都是死人。

  「守护精灵,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一直在我身旁保持沉默的羽虹,突然往前跨上一步,我本以为她要问有关羽
霓的问题,却没想到她颤抖着声音,问着另一件大事。

  「我光之神宫中真的有人……真的有不肖之徒……暗中与黑龙会联手,泄漏
军情机密吗?」

  我听到这问题微微一怔,跟着便想到,心灯居士遇袭的消息必是传到羽虹耳
中,加上之前在南蛮,她可能多少知道了一些东西,所以这问题压抑在心中很久
了。

  羽虹是个正义感很重的少女,对光之神宫充满崇敬,自己的门派里出了奸徒,
这种事情分外使她难以忍受,在她提这问题出口时,心里想必很忐忑不安吧,然
而,武藤兰却直接了当地粉碎了她的希望。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慈航静殿与黑龙会的利益往来,己经不是一天两天
的事了,我这边有许多的相关影像与纪录,都可以证明慈航静殿与黑龙会相互交
换军事情报与技术,包括这一次心灯居士在海上遇袭,都是慈航静殿首脑人物暗
中委托,要藉此铲除掉他的。」

  武藤兰平淡说来的话语,对羽虹造成了一定的打击,就理智上来说,羽虹想
要否定,不过当武藤兰连续播放了一些影像,透过监听黑龙会不同干部的对话与
命令,把证据清楚显现出来后,羽虹也就不得不沉默下去了。

  「等一下,你能监控到黑龙会那边的画面,蓬莱岛和火奴鲁鲁岛应该也不成
问题吧?反抗军里头应该也有奸细,你能帮忙揪出人来吗?」

  被问到这件事,武藤兰露出为难的表情,解释说守护精灵的立场,只是单纯
封印幽灵船,不应该干涉东海的势力消长,所以这问题令她不好回答,但在我的
坚持下,最后她仍是进择开口。

  「有不少奸细,但这也是正常的军事生态,至于他们的名单……」

  武藤兰正说着,宫殿外头突然传来一生震天巨响,无数怨魂的坳哭声,像是
奔涌而来的狂涛大浪,冲击着海神宫殿,纵然我们位于宫殿的核心,还是觉得脚
底摇晃不稳,相顾骇然。

  这座宫殿应该是受到多重强力结界的守护,而且还是五百年前的超卓技术,
普通的攻击根本没可能对它产生影响。要产生这种程度的动摇与伤害,除非那个
攻击强大至令人难以置信,或者是因为……同质性。

  「……是我姐姐……」

  刹那间,双胞胎的心灵相通,羽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疯狂地抢奔出去。

  「姐姐……」

  不过,我肯定羽虹的抢救无功,因为就在她狂奔出去后不久,武藤兰睁开眼
睛,对我播放出一幕景象,显示出外头的浑沌天幕出现破口,黄金女卫士正全力
修补破口,而本来被她们擒住的羽霓己经消失无踪,急急往外跑的羽虹这时才赶
到。

  很显然,是邪莲远距离施法救人,能够启动另一半幽灵船邪力的她,是唯一
有可能动摇海神宫殿的人,定然是她将海神宫殿的结界撞出一丝空隙,将邪力输
入羽霓体内,令她瞬间暴强许多,这才能击退黄金女卫士而走。

  要这样子正攻救人,是很耗魔力的冒险行为,照理说,邪莲没理由会在乎羽
霓的死活,现在会这样为了她冒险,邪莲自己大概处于一个无法动弹的状态,所
以无论如何都要回收这个等同自己分身的肉玩偶。

  「这些事情倒是不难想像,不过我现在只对一个问题感到好奇……」

  趁着羽虹不在,我转过头去回看武藤兰,这次的短暂会晤,让我对这名成为
守护精灵的女性有了更深了解,更感觉到,她不愧是继承法米特封印的精灵,和
普通担任光明系封印圣女的精灵有着不同……心机城府很深。

  「你故意把人放走,有没有在她身上作什么记号?这也是什么放长线钓大鱼
的计策吗?」

  羽霓被邪莲控制,羽虹要救回姐姐,就必须要找到邪莲,这点与我有志一同,
理所当然要一起行动。武藤兰可以在东海的许多地方开启空间出口,把我们直接
转移到距离邪莲最近的一处海岸,省去很多麻烦与风险,照我的意思,越快出发
越好,但羽虹却坚决要先作一件事。

  刚才我一路逃跑过来,黑龙会士兵尾随在后,经过犬族村落的时候,人数少
了三分之一,很有可能是跑进里头烧杀掳掠了。我几乎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但
羽虹却深深记住,在离开之前,坚持要先解决掉公园岛上的黑龙会士兵。

  「你疯啦?以你的武功,一个打几百个是可以轻松获胜,但黑龙会在这里起
码有几千人啊你真以为你可以一骑当千?」

  我提出了最现实的实力问题,以为可以劝阻羽虹,但结果我错了,她不是疯
了,只是发起了正义春。结果在她的坚持下,我无话可说,只好和她一起从海岸
线重返岛上。

  其实,实力差固然是主因,但另外一方面,天海幻僧己死,阿巫接掌舰队司
令,羽虹不去则己,一去肯定是擒贼擒王。阿巫死不死,我不怎么关心,但好不
容易施恩于他,还没从这桩利益交换里捞到好处,就让他死掉,那我岂不是蚀了
大本?

  结果情形就与我所料的差不多,羽虹一上岸,就先赶去犬族村落,想要擒获
黑龙会的主帅。但却想不到,黑龙会的士兵在一轮奸淫掳掠之后,早己动作迅速
地撤兵,只留下五六百名士兵在犬族村落,似乎是要看守他们,还要准备把一些
遭到猎杀的原生种龙类给运走。

  以羽虹的第六级力量,加上骤施突袭,这五六百名早己喝到酒醉、奸淫到脱
力的士兵,根本不是羽虹的对手,很快就被击倒,把那些被捆着强奸的犬族女性
救出来,再解放开那些被囚禁的犬族人。

  「你这样子算是救人吗?黑龙会的士兵很快就会重来,到时候你己经离开,
这些人根本挡不住,这样子对他们真的好吗?」

  「不用你费心,我己经想过了。」

  羽虹以反抗军使者的身分,向所有犬族村民发言,表示要大家整理船只,随
她一同离开公园岛,投向反抗军。

  「李元帅是英明的领袖,跟随着她,绝不会让大家过到苦日子,这点请大家
放心,你们再也不用过这种藏躲避世的生活了。」

  羽虹说话的时候,底下犬族村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个穿着暴露而怪异的
香艳少女,但当她把话说完,下头开始欢声雷动,村民们鼓掌喝采,由村长黄石
代表,向救了整个村子的大恩人道谢。

  但要准备船只,得要花一点时间,羽虹知道情形紧急,亲自下去帮着村民扎
大型的木筏。木筏虽然不是很耐风浪,但岛外的暴风雨结界己经暂时被遮断,只
要木筏能够航到外海,羽虹就可以飞行招来反抗军的船舰,接替木筏。

  赶着扎木筏,要抢在黑龙会船舰到达之前,时间自然紧迫,犬族村民不但全
体都下去赶工,连老迈的村长黄石都在后帮忙,而当曾经与我有一夕之缘的犬族
女祭司莎椰连同村中妇女,带着茶水前来,我和羽虹就像这里的其他村民一样,
拿起了杯子,跟着……我们就是在枷锁铁链缠身中再见了。

  「这里……我们……」

  羽虹的眼中闪烁着困感,似乎还对自己变成阶下囚的情形不甚理解,以为自
己中了黑龙会的奸谋,那些犬族村民不知道是什么结果,替他们担心。

  「你是中了奸计没错,但是和黑龙会没有什么关系,想想看,是谁把东西给
你喝下去的?」

  渐渐想起了倒下之前的事,羽虹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神,虽然她立刻将这
神情隐藏,但仍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羽虹尝试运了两次劲,但是却明显地用不出力气来,更没法挣断身上的锁链,
只听见外头人群走动,村民们大概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离开海神宫殿后,你一句话也没和我说过,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我和你忏
悔忏得嘴巴都酸了,你不给我一个回应吗?」

  说着不相干的话,我心里其实很好奇,猜测羽虹会有什么反应。

  我很期待看看她受挫的表情,但她只因为全心全意帮这里的村民设想,还专
程为他们赶回来,结果却被他们暗算出卖,那个感觉绝对很不好,但她只是是头
低低的,说了两个字。

  「拿来?」

  这两个字不在我意料之内,我闻言瞬间不是很能理解。

  「呢,拿什么来?」

  「解药。普通的迷药我看得出来,这些村民没可能拿到无色无味的上乘药物,
就算是那些黑龙会的士兵,仓促间也未必能拿得出来,只有你……能够随时拿出
放倒我的药,更何况……我刚刚醒来的时候,你己经醒来了,你内力不如我,没
理由醒得比我还快。」

  我哑然失笑,偶尔抓到烫手的猎物,这也是身为猎人的一种乐趣。因为想要
给羽虹一个教训,所以当我察觉到莎椰所端来的茶水中有迷药时,知道羽虹一定
会看出这点的我,就在茶水里改换上我自己的迷药;但如果两个人一起被迷倒,
以羽虹的美貌,这些犬族村民好色如狗,要是毛手毛脚,甚至就地干了起来,那
这机会教育就代价惨重了。

  顾忌着这一点我只好佯装晕去,清醒地暗自警戒;至于羽虹醒的时候我没有
装晕……没办法,生性懒散,有些能不用作的戏就尽量偷懒,没想到羽虹身为巡
捕的专业素养极好,就这样被她看出了破绽,机会教育功亏一签。

  假如让羽虹以为是我诬赖村民下药,那就弄巧成拙,幸好在我出声分辩之前,
外头一大票人冲了进来,为首的并不是黄石那头国际大奸狗,而是犬族的少壮青
年,来势汹汹地冲进来,吐着舌头、晃着犬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一双佯装昏迷
的男女。

  「这两个人是黑龙会指定要的,村长交代过不可以伤到他们,我们现在这样
子干……不好吧。」

  「哼,黄石那头老东西,想法己经老掉牙了,抓到这两个杀害黑龙会海将军
的凶手,居然只想交换村子的平安,真是蠢到家了。我就不同了,到时候由我去
交涉,用这两个人作为投身黑龙会的筹码,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他妈的鬼地方,
从此飞黄腾达了!我保证,只要弟兄们跟着我,一宁吃香的、喝辣的……」

  那个不知道叫「来福」还是「来旺」的犬男,甚是脂噪,而且脑子可能不太
好,想出的主意令我悲叹他命不久矣。懂得利用奇货可居,这确是力争上游的条
件,问题是,你要争功,黑龙会的那些家伙难道不要争功吗?阿巫既然把天海幻
僧的死推在我与羽虹头上,怎么会让不相干的人出来多生枝节?

  如果我和羽虹真的被擒,交给稍后回航的黑龙会,那么这些犬男肯定会被迎
接上船,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灭口完毕,弃尸大海。吃香喝辣确属可行,但就是不
晓得那些祭祀用的元宝蜡烛,入口的味道是否香辣了?算来还是黄石那老狗有点
头脑,毕竟姜是老的辣啊……

  「这个小子是法雷尔一族的子孙,我们世世代代都蒙受法雷尔一族的屈辱,
今天我们把他砍手砍脚,一报我们的屈辱与怨恨,只要留着他一口气交给黑龙会
就行了。」

  犬族老兄下手真狠,半分情面也不给,唉……就算你不顾忌我那未尝败果的
变态老爸,起码也该想想,我爷爷当年不知是干过你奶奶还是你老母,或许都干
过也说不定,大家说来都是孽缘亲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那这个女人呢?黑龙会的巫将军说过,那个男的不论死活,有交去就好,
但这个女人一定要完好无伤交去,如果我们伤了她……」

  「嘿嘿,我们哪里有要伤她?我们只是要干她!反正她落到那群人类手里,
一定也是被奸得不成人形,先被我们轮着干一次,又有什么差别?而且你们想想,
我们岛上哪出过这样的小美人?你们真的都不动心吗?」

  「说、说得倒也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我真的……嘿嘿,真的是没有干过啊,
你们看看她,穿得那么淫荡,奶子露了半边,连屁股都露在外头,普通女人哪会
穿成这样?一定早就不是处女了,我们上她,她搞不好还会张开腿叫爽咧!」

  「好,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大家排好队,趁着黑龙会的人类还没回来,我们
今晚把这女人轮奸十次八次,让她知道我们犬族男儿的厉害。」

  去,一个个「轻薄短小」的家伙,何来厉害之有?不过,游戏玩到这里也该
够了,难得这些蠢狗这么合作,把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如果再放着他们不管,让
他们有什么实际作为,那就不好了。

  悄然不动声色,一颗药丸出现在我两指之间,轻轻一下用力,就把药丸捏破,
由于我双臂被捆在背后,这动作没什么人发现,但效果却是非常明显,当药丸破
碎,气味淡淡传散开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羽虹身上的铁链传来一阵清脆声响,耀眼的炽热红光乍亮,
所有缠身铁链寸寸碎断,被怒气给充塞胸臆的少女粹然出手,在轰然声响中,一
股热流在木屋里炸了开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相当顺理成章,羽虹破屋而出,造成了骚动,虽然有不
少人试着把她拦阻下来,却全然不是对手,在炽盛的火光席卷过去后,一个个身
强体健的犬族战士都筋折骨断,倒在地上哀嚎。

  我很讶异,盛怒中的羽虹出手居然还这么有分寸,没有一个人受到致命重伤,
显然羽虹将他们定位为「平民」而非「罪犯」因此刻意手下留情。

  (神经啊,敌人只有一种,不分男女老幼,哪有什么碰到平民就不杀的?你
给自己立下那么多限制,将来倒媚的一定就是你。

  我知道不只是我,如果变态老爸在这里,一定也会对羽虹的天真不以为然,
因为在战场上,很多时候连孩童都会上阵保家卫国,如果一个流着鼻涕、还不满
十岁的天真孩童,前一刻还对你露出微笑,后一刻却拔出冷刃捅你小腹,那你该
怎么办?是摸摸他的脑袋说「好乖」还是反手一掌把他的脑袋打凹进胸口去?

  我的选择绝对是后者,羽虹的选择多半是前者,但有个人的选择却是「两者
皆是」先摸摸孩子的头说好乖,再没人性、去他妈的把他一掌打爆,这就是我那
变态老爸之所以变态的理由。

  世上存在的法则与真理不只一种,其中有些情形与抉择,非常地残酷,没有
人情可说。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用面对这些抉择,但羽虹不同,立志当一个好巡
捕,锄恶扶弱的她,会不断面对很多黑暗与残酷的情形,如果始终抱持着这种天
真与坚持,她的理想一定很快就会天折。这些东西本来是心灯居士应该传授的东
西,但……或许一个艺术家,特别是一个宅心仁厚的艺术家,不适合当一个好的
老师吧。

  我心里不以为然地直摇头,不过激愤中的羽族少女只想寻求解答。整个犬族
村落就那么一点大,仓促间要逃跑也跑不到哪去,前后没有多少时间,我们就找
到了正想溜到海边搭船出海的黄石。

  「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们还不懂,和黑龙会合作只是饮鸡止渴,他们从不
和人讲信用,是在利用你们啊!」

  黄石这头老狗懂不懂黑龙会,这点我满怀疑的,但他无疑是很懂羽虹的个性,
一看到羽虹拦在面前,马上跪倒在地,疯狂求饶,摆出一个老人家的可怜姿态,
哭诉他是为了全村人的性命,不得己才听从黑龙会的命令。坦白说,看着一头毛
皮斑驳的老狗跪在地上,头如捣蒜,那个画面看来确实是很凄凉。

  夹在「好人」与「坏人」当中的「平民」是最软弱与无助的一群人,也最是
得到羽虹的同清,看她逐渐转为同清的眼神、黯淡下来的护体火光,这件事情应
该是就此了结。

  不过,事实真的只是这样子吗?夹在「好人」与「坏人」之间的第三种人,
真的就那么无辜吗?

  我并不作如是想,所以在羽虹要掉头离开的时候,我抢前一步,一把拦住羽
虹,在她错愕的眼神中,向黄石质问。

  「喂,老狗,刚刚你底下的人说要把我砍手砍脚,这笔帐我就先不找你算了,
不过,你满嘴谎话,听得我很不痛快,多少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老实,想把
真话一起带下坟墓去吗?」

  「没、没有啊,老朽的话,每一句都是实……」

  对着老狗喷口水,每说一句都是浪费,我也没有那样的多余耐心,藏在袖中
的百鬼丸翻出,抖手就是一剑,在惨叫声中,老狗右手的一只尾爪掉落在地,他
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呆了半晌,才哀声吠叫起来。

  「你!」

  羽虹对我的辣手惊怒交集,但在她想要作些什么的时候,我回身冷瞪,无言
的冷澈目光中己经说明清楚,只要她稍有妄动,我一定会让她痛滚在地,奉劝她
不要作着没意义的事。

  或许是之前几次苦头尝到了教训,羽虹愤怒地看着我,却终究没有踏出那一
步,而发现到没有人可以替自己出头后,陷入歇斯底里的老黄狗,就把他积压在
心里的真话全部说了出来。

  「一……一切全都是你们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与黑龙王作对,我们也不
用这样做,不用躲到这个鬼岛来……」

  称呼用语显示了微妙的分别,黄石对黑泽一夫的称呼,是「黑龙王」而不是
「黑龙王陛下」这代表犬族并没有认为自己是黑龙会的麾下,他确实是以第三者
的身分开口。

  「如果你们不作愚昧的反抗就好了,都是因为你们这群浑帐,一直和黑龙会
打来打去,才让东海变得这么不安宁,我的儿子被你们抓走了,我们的鸡和粮也
被你们拿光了,如果没有你们的话……」

  黄石越吠越是大声,一双无神的老眼也开始露着凶光,如果不是顾忌我手中
渗血的剑,可能己经发狂扑了上来。当积压了十几二十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
来,就算我不再威胁,他也会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在战争中被牵连,粮食被抢光、几个儿子都被拉去当兵夫,有的被黑龙会拉
走、有的被反抗军带去,唯一的结果都是没有回来;妻子和几个媳妇也被征作军
用,下场不问可知,莎椰是幸存的一个;因为无路可走,所以全族人才漂流海上,
在浮舟上生活,但遇到追杀犬族的奴隶贩子,危急时被我爷爷所救,这才给带到
公园岛上,开枝散叶。

  听起来,还真是一页东海海民所共通的血泪史,黄石说那些话时候的眼神,
与我在其他浮舟上见过的眼神相同;刚到东海的时候,我并不懂得分辨这个眼神,
否则我绝不会轻率报上自己与反抗军的关系,也因此,羽虹在这里提到反抗军时,
我就知道会出事了。

  一个不得不提的题外话,就是老狗说到后来,大概神智也错乱了,因为在他
的回忆中,比起他失落的妻儿,我觉得他好像比较在意那些养到一半就被抢走的
鸡,反反覆覆地提起。

  「村长!」

  在黄石的说话声中闯过来,挡护在他身前的,是表情急惶的莎椰;健康结实
的身躯,还是像上次那晚一般美好,但看着我的眼神中有一丝歉疚,就不晓得是
否为着对我下药一事,有愧于心了。

  在此同时,村子里的骚乱渐渐平息,众多的犬族战士与妇孺从后头围了上来,
虽然手里只拿着破刀破枪与瓦盆,但眼中闪烁的决一死战意味,却与之前的一盘
散沙大为不同,令人不敢轻视。

  我暗自作着提防,但本来应该对此最有警觉心、最是谨慎在意的羽虹,却对
人群包围恍若未觉,固执地向黄石辩解。

  这个情形,之前我确实是忽略了,但现在却不难理解,因为初次从四大金刚
口中听到类似状况时,连我也是颇受冲击,就更别说这段时间里一直深信自己是
献身于吊民伐罪大业的羽虹了。

  「可是……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为了打倒黑龙会,反抗军必须使
用一些手段,这里头……有时候……只要打倒了黑龙会,大家的苦日子就会结束
啦。」

  很难得看到羽虹这么张口结舌地说话,假如她不是真心想要解救东海的海民
们,她就不用这么努力地想要解释,也不用替反抗军扛负责任了。为了实现长期
目标,有时候需要短期的牺牲与手段,问题是,这些牺牲与手段,人们未必能忍
受,尤其是无止尽的忍受。

  「打倒黑龙会?要多久?要我们继续忍多久?还要继续抢我们抢多久?与其
两边都是抢,不如你们被消灭算了,至少我们只要给一边就够了。」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旁边的人群中喊了出来,很快就变成村民们齐声的呼喝;
我想对于羽虹而言,现在的情形一定令她很错愕,因为人们宁愿继续被黑龙会给
统治与欺压,也不愿意支持反抗军打倒邪恶,甚至还反过来支持黑龙会,消灭代
表正义的希望火炬。

  「不是这样的!你们不懂,事情不能这样看,因为……」

  「你才不懂!你是东海的人吗?外地人跑来闹什么东西?你被人抢过吗?你
被人奸过吗?东海不是给你们玩正义游戏的游乐场,明明不是东海人,你凭什么
自以为可以代表这里的人?」

  或许是因为隐藏在人群里头,安全无虞的关系,这一声喊得相当大,但对于
一直认为自己在为人民而战的羽虹,这一声来自人民的怒吼,就把他的立足之地
给剥夺了。

  羽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雪白,像是身受重伤一样,但我猜此刻她的心可比
她的身体更痛了,趁着她浑浑噩噩,旁边的人又犹有所忌,不敢逼近时,我把她
带出人群,预备趁人们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村落,可是在我们逐渐远去的时候,
仍有一句模糊的话语,似有意、若无意,从我们背后传了过来。

  「……不管是哪一边来了都一样,你们都只是要抢我的鸡……」

              第三章卖姊之罪

  武藤兰告诉过我,只要事先有联系,她可以在东海的任何一处海域,打开空
间出口,所以要进入海神宫殿,并不用拘泥于公园岛后方的一坪海岸线。不过,
却也只有那个地方,是唯一一个必定可以进入海神宫殿的入口,换言之,也就是
海神宫殿的死穴。

  我带着羽虹,由水中回到海神宫殿,羽虹看来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
过我也管不了她,只是任她在海神宫殿的门口坐下,自己直进宫殿去,向守护精
灵要求援助。

  武藤兰曾说,海神宫殿的防卫力量不能带离此地,所以我要解救邪莲,只能
单枪匹马地杀进去。虽然我有羽虹助阵,目的地却是实力未明,若是黑泽一夫与
黑巫天女都在,再加上武间异魔这些硬手,那么别说我拖着羽虹,就算是和李华
梅并肩作战,恐怕都是冲进去送死的,因此,我需要更强的力量,需要更接近当
年法米特的力量,那六只曾经天下无敌的暗黑召唤兽。

  不过,武藤兰却令我失望了。

  被困在水晶中的她,只告诉我,守护精灵是法米特设定来看守魔法阵的使者,
却不是淫术魔法的传人,因此她对暗黑召唤兽的资料一无所知,最多……只能给
我一些道具,还有让黄金女卫士给我一些协助。

  这些黄金女卫士,有过去的守护精灵所化,也有直接承受过法米特魔力的死
灵,彼此体内都存在着淫术魔法的能量,吸取她们的能量,这是不可以的,但却
可以藉由与她们的交合,对黄晶石形成刺激,或许就能读出一些机密资料来。

  就算没有好处,我也不会拒绝这提案,因为对于这些冷血金肤、身躯健美,
走起路来奶翘臀圆的黄金女卫士,我早有染指之心;这些别具特殊风味的非人美
女,比人鱼族更堪称为东海的地方特色,不玩不碰,我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色欲
之心?

  大被同眠,这种荒淫逸乐的妓馆艳事,我已经久未作过,但过去与我相搞的
那些庸脂俗粉,又怎比得上深海底下这些金光闪闪的俏窈娇?如果不是因为她们
体寒如冰,让人感觉不到热度,这将近二十多具金光闪耀的健美胴体,还真是一
幕兼具豪奢与淫靡的华艳景象。

  「各位女奴们,脱去你们的衣服,张开你们的腿,献出你们的身体吧!」

  摆足一副荒淫浪子的派头,我让十九名黄金女卫士一一解甲卸衣。随着衣甲
落地消失,一具具环肥燕瘦、各具动人风情的胴体,展露在闪闪金光之间;高佻
的娇躯,高耸丰满的双峰,纤细有力的蛮腰,浑圆翘挺的丰臀,还有弹力惊人的
长腿,金黄色的冷温肌肤透出一种莹莹光彩,与同为金色的长发相映,和身后珠
光宝气的海神宫殿一起,构成了一幕让人炫目之至的景象。

  「哈哈哈哈……」

  我亢奋地一下扑过去,面前的黄金女卫士们有些纵身躲开,却不是逃跑,而
是将我团团围了起来,一时间,乳浪臀波,在身边抖荡出无数性感的火焰,我不
停地吮吸着经过嘴边的每一对乳房,在一对对柔软而结实的乳房上,留下了清晰
的粘液印渍,在闪亮的金光下发出点点水芒。

  怀中所抱的躯体冰冷,这是一大遗憾,不过黄金女卫士的香躯,却别有一般
妙处。或许是因为由液态金属所构成,她们身体的柔软度极高,摆出的一些体位
与动作,只有大地上以身体柔软着称的几个种族才能作到,平常女性绝对难以配
合。

  虽然体内冷血,但黄金女卫士们却对我的挑逗有很大反应,或许是因为构成
她们身体的淫术魔法起了作用,她们一个个都欲火高涨,像是控制不了自己一样,
肌肤渐渐变得火热,汗流如雨,就连金黄色的铜乳也微微泛红;而乳尖上一对金
色的乳蕾也变得异常坚硬,高高突出在丰满的乳房上,不时的呈现出明显而又有
规律的颤抖。

  置身于乳浪香云中,销魂迷醉之间,我也不知道搞了多少个黄金女卫士,往
往两手各抱着一个,嘴里亲着一个,又同时搞着另一个。到最后,我淫兴大发,
索性让黄金女卫士们以俯身跪趴的姿势,排成一列,彼此之间的粉臀紧紧挨着。

  我站在后头,看着众多金黄浑圆的肥臀在眼前缓缓晃动,如波浪般摇摆起伏,
相互间如丝的肌肤相接,丰满圆润的雪臀摩擦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自豪的感觉。

  对于这些在深海底孤寂数百年的黄金女卫士而言,这应该也是很刺激的一次
经验,我没有听见她们的任何交谈,却听见一阵一阵如泣如诉的娇吟媚喘,撩人
心魄,不过,在那阵阵的娇喘声中,我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好像有点……不属于
这里的声音。

  (奇怪,这里应该不会有外人啊……

  我从一众玉体横陈的黄金女卫士中挣扎走出,放轻脚步,追寻着声音的方向
而去,结果就看到了一幕让我窃喜的景象。

  在转角柱子的阴影角落,羽虹正软着身体蹲坐在那里,一手扶着柱子,一手
伸入自己胯间,撩起了遮胯的裆布,做着淫荡的动作,不但媚眼如丝、春情荡漾,
并且不自觉地伸出香舌,舔绕着性感嫣红的双唇,喉间发出「嗯嗯」的呻吟;当
快感来袭时,她双眼紧闭,身体猛打哆嗦。

  (你这个小淫女,主人不在,自己玩得很开心嘛!

  之前连场战斗的血行加速,累积起来没有纾解的欲焰,对羽虹肉体所造成的
影响,会让她有这样的痴态,我并不意外,但附近又不是没有男人,她情欲难耐,
怎么不来找人出声呢?有一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应该可以成为调教的一环,但
我却不能肯定,该不该现在来作。

  (管他三七二十一,选日不如撞日,就来试试看吧。

  这时,一众赤身裸体的黄金女卫士也已经来到,围住了我和羽虹,她们欲火
荡漾的表情,看来就像是十九尊以肉欲为题的赤裸女雕像。

  她们的步伐,惊醒了羽虹,一双妙目中倒映出我的身影,通红的俏脸上写满
窘迫,倏地起身站立,便想要离开,但身形甫才一动,一名黄金女卫士抢先拦在
她面前,阻住去路。

  「让开……」

  自从知道这些黄金女卫士的存在故事,羽虹就对她们有着敬意,当下并没有
硬闯,只是冷冷地说话,但想不到拦住她的那名黄金女卫士,突然一低头,吻住
了她的双唇。

  对方的行动毫无预兆,但羽虹的反应快如闪电,立刻做出躲闪的动作,可是
她才一动,身子就被另外两名女卫士,分从左右两侧给固定住。

  「嗯……」

  羽虹用力把头甩开,无比惊讶地看着女卫士,也看着我,大力地扭了扭身子,
「你……她们这是干什么?」

  我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但看到羽虹被女卫士给搂抱抓住,转念一想,好整以
暇地微笑道:「怎么,你怕啦?」

  「怕?我怕什么?」

  羽虹表现得很强硬,但是抓住她左右双臂的两名女卫士,却同时伸出娇嫩的
舌头,在少女光滑的脸蛋上舔了一大口,发出诱人的银铃笑声。

  「别、别闹…把我放开……」

  猝不及防下被制住,羽虹一时间还没有意会过来,挣扎动作不是很大,这时,
两名黄金女卫士抓住了她的裙摆,透过臀后的心形镂空,两双玉手伸进了她裙底,
在她赤裸裸的屁股上揉了起来。

  屁股被玩弄,羽虹惊呼一声,这时吻着她的那名女卫士,表现得更为放肆,
金黄色的香舌舔向她耳根。

  「住手!这样子太过份了!」

  羽虹出声抗拒,但这声音夹杂在连串娇喘声中,听来非常脆弱。如果让她真
的出力挣扎,就破坏了此时的气氛,所以靠近过去,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对她
说话。

  「不管有多抗拒,你现在也该承认了吧?至少在目前的状况里,你根本不能
没有我。」

  抚摸着羽虹的肌肤,我探索着她性感的曲线,慢慢摸向她的下半身,拨开了
艳红的衣袍,碰着她裸露的纤美嫩足,心中不由大动。只见整个玉腿圆润细嫩,
幽香淡淡,触手光滑如缎,甚至找不出一丝瑕疵;粉足又白又软,肌肤玲珑晶莹,
不愧是上天所赋予羽族女性的礼物,让我不自禁地蹲下,亲吻这段雪白粉嫩的玉
腿。

  「身体那么难过,你一定很想要搞吧?但别说这里只有一个男人,就算到了
外头,你想让别的男人碰你身体?想让别的男人搞你吗?」

  「你…你别碰我……还有她们……我也不…嗯……」

  我拥抱着羽虹的双腿,她趁势就倒在黄金女卫士的怀抱中,我抬起她的玉腿,
剥除她的薄底靴子,一双完美的玉腿立刻展露在我面前。我将两条粉腿压在唇边,
轻轻用舌头舔着羽虹的小腿肚,伸手顺着小腿向上摸去,掀开她胯间的裆布,很
快就沾了满手的湿粘滑腻。

  几处敏感的部位同时受到玩弄,本已情动的羽虹也把持不住,转身抱住了正
亲吻她颈项的黄金女卫士,和她吻在一起,把她的舌头迎进自己嘴里。

  这时,又来了两名女卫士,蹲在我左右两侧,凝望着羽虹,本应无神的双眸
中,却充满挑逗的眼神,四只玉臂顺着羽族少女的粉腿摸索上去,在她的大腿上、
屁股上揉着、捏着,在她湿漉漉的花谷外按着、搓着。

  虽然有过与姐姐同性欢好的经验,但首次被这么多同性一起淫玩,羽虹的紧
张显露无遗,双手无所适从地放在身体两侧,轻盈的鸽乳急促地起伏着。

  「当自己还不能挣脱别人掌控的时候,就别逞口舌之快,否则我不碰你,却
找条狗来干到你高潮了,这样你会比较快活吗?我是个别无长才,只靠欺凌女人
混饭吃的贱人,你是不是想试试看,我作不作得到啊?」

  不知是否因为舒爽,或是因为难过,羽虹的眼中朦胧着水光,当黄金女卫士
解开她武斗袍的腰扣,那条长长的红色裙摆就顺着她双腿掀起,巧妙地挡住了她
的花谷入口,但光是露出那条深陷入臀沟的丁字裤与碎钻,就已经光彩夺目,非
常性感。

  「不说话了吗?既然已经有心用身体来换力量,一切就多放开点,不然痛苦
的只是你自己。」

  彷佛有意配合我的说话,羽虹左边的那个女卫士,一把抱住了羽虹,高耸的
胸部顶住她纤细的鸽乳,右手箍着她的纤腰,隔着裆布在她的花谷上搓揉起来,
令意乱情迷的少女立刻就发出「嗯嗯」的欢愉之声。

  如果完全让这些女卫士来作,那我就没有立场了,趁着五个女卫士抬抱着羽
虹,上下其手,我左手绕到她臀下,揉捏少女雪嫩的玉股,右手贴着她的大腿转
到正面,拨开遮穴的丁字绳,中指和无名指划开了早已湿润的柔软花唇。

  「啊……你们……」

  从那亲昵的热吻中,羽虹好不容易有机会发出声音来,而一众黄金女卫士的
情欲反应,赫然比我们想像的更为激烈,在得不到我慰藉,又无法与羽虹真个销
魂的情形下,旁边两名黄金女卫士抱在一起,彼此尽力地抠着对方的花谷,发出
连串媚人的叫声。

  羽虹的胸口早在摩蹭中赤裸,我趴在她胸前,一口含住少女粉红色的可爱乳
蕾,右手轻挑逗她的花谷,左手从她雪臀后方,拨开绕胯丁字绳,深入她的臀沟
里,捅着开苞不久的柔嫩小菊穴。

  「嗯…啊…啊……」

  敏感的菊穴被侵入,羽虹剧烈颤抖着娇躯,用力地闭上眼睛,长长睫毛颤动
得厉害,「不要那里……啊……啊……要前面……给我前面……」

  嘴里是似糖如蜜的乳蕾,手指却被少女热烘烘的菊蕊包裹,这确实很让人满
足,我贪胜不知输,配合着黄金女卫士们的撩拨,更进一步追问羽虹,前面是什
么东西。

  羽虹似乎还想顽抗,只是拼命与女卫士们接吻,逃避着我的问话,但我紧紧
抓住她双腿,手掌拍打她结实圆俏的香臀,拇指技巧地间歇刺激菊穴,令羽虹急
切地摆动腰肢,在黄金女卫士的抬抱中,以最淫乱的动作,向我作着屈辱而大胆
的臣服。

  「插进来…快来…小淫女会比上次……更…更骚……更…浪……还有更淫荡
……快来嘛……把你的东西……插到小淫女的里面来……「羽虹的情欲被挑逗到
最高点,成为欲火焚烧中心的臀部,因为得不到解放,苦闷扭摆的动作加快,当
我邪邪地一笑,将整个身体覆盖上去,一下子用力贯穿时,少女的呻吟不再只是
低吟,而是以高八度的音调,高声地浪叫,如处无人之境。……而为她这一声又
一声淫媚高吟伴奏的,是一曲由全体黄金女卫士所共谱的肉欲大合唱!

  在身边养一头随时会反咬一口的悍犬,是一个具有高度危险性的刺激游戏。
以个人来说,我其实满享受和羽虹这样欲海角力的危险关系,不过现在我正需要
借助她的力量,所以必须要给这条悍犬加上一条项圈,不然在战场上,我与她都
会因为心存顾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多让她尝几次男女欢好的滋味,让她心里明明抗拒,但肉体却不能自拔,这
是一个好方法,不过为了确定效果,我需要更明确一点的东西。

  什么样的证明,最能够作为堕落的黑暗印记呢?根据我的了解,最具代表意
义的那个刻印,叫做出卖!

  在我思索着该如何进行引导的过程中,羽虹已经不知道几次尖叫着被送上高
潮,但她的体力不见衰竭,反而在越来越旺盛的欲火驱策下,修长双腿盘在征服
者的腰上,双臂抱着男人的脖子,一边轻声吟泣,一边用自己娇嫩的花唇套动火
热肉茎。

  早已张设起淫欲结界维持体力,我抓着少女的小香臀,令她的鸽乳随着抖荡
而抛甩,右手一根拇指塞在她的菊蕾里,将她送上一波又一波更高的官能浪潮。

  「告诉我吧,小淫女,你后肩那块红色的印记,是什么东西?是胎记吗?我
曾经在你姐姐身上也看过类似的东西。」

  「肚、肚子里面在翻滚……肉壁里面也好舒服……」

  羽虹摇甩着灿烂的金发,汗珠挥洒开来,两眼涣散失神,却像是对我的话全
然听之不见,「忍不下去了……在这里扭动,好快活……」

  「呵,不愿意回答吗?以前问你也不说,其实你不说我一样是知道,那不是
胎记,是奴隶商人给你们姐妹的烙印吧?」

  以前我曾听羽虹说过,她们姐妹曾经担任诱饵,故意让奴隶商人抓住,掩护
其余的羽族同胞逃亡;被抓住的她们,有幸遇到路过的心灯居士,不但被救了出
来,更被传授武艺,扭转了一生的命运。这些事应该是真的,只是与事实有一点
小差距,那就是……心灯居士有到得那么巧吗?

  「你师父真的是刚好赶到吗?还是迟到了一步两步呢?那些奴隶商人对你们
做了什么?可别告诉我那群禽兽只是陪你们拍拍手、吃果果而已啊。」

  平淡笑说出的话语,在当事人耳里,像是一把锋锐的小刀,绝对有把旧伤狠
狠割开的效果,失神中的羽虹蓦地娇躯剧震,像是尖叫似的喊了起来,双手在空
中胡乱挥舞。

  「不!不要说下去……畜生……你这个狗养的畜生……」

  肌肤上红光流转,激动的羽虹似要发难,但她旁边的黄金女卫士却涌靠过来,
再次分从左右抓住她的手,迫使她颤抖不已的身体往我身上压靠,像是一只张开
双翼的彩蝶,雪嫩鸽乳在我胸前来回摩擦。

  「这样骂没什么意义啦,我是狗养的畜生,那你不就是正在被狗干的女人?
光荣到哪去?你姐姐也被我干过,你这样不是连她也骂了?嘿,告诉我,你们以
前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她后来变成了同性恋?你是怎么被她带下去的?看你的
样子,好像不是很情愿啊。「被封印在过去的旧伤口,正一点一点地被剥离开来,
任那伤重的鲜血再次溅出;之前我和羽霓合体交欢时,脑里所接收到的回忆片段,
属于那两个小女童的残酷画面,再次出现在我和羽虹的脑海。

  「啊~~~不、不要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你……」

  被按趴在我胸前,羽虹的叫声分外刺耳,竭力挺动想要挣脱出去的柔嫩雪臀,
却成了麻痹理智的官能源头,彷佛膣道内那根火热的肉茎每动一下,自己就能得
到无比快感,覆盖过至今仍不时作痛的童龄伤害;在激昂的情欲冲击下,她咬住
了我的脖子,在我怀里激烈地扭动粉臀。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

  愤怒化成了连声的斥骂,混合在荡人心魄的浪吟声中喊出,本来我还没有把
握这么快就突破她的心防,但黄金女卫士们似乎感应到我的意图,给予我一个极
大的协助。

  一个接着一个,本来相貌不同、体态各异的十九名黄金女卫士,构成身体的
液态金属开始变化,全都变成了一双双霓虹姐妹,但双胞胎的相貌本就一样,只
能藉着头发长短,来分辨姐姐与妹妹。

  紧跟着,一双双并蒂霓虹就两两一对,开始相互爱抚与交合起来,摆出种种
淫艳妖媚的姿态,情形就好像当初霓虹姐妹情感最浓时的欢好交媾;放眼四望,
周围是许多对作着不同动作的羽霓、羽虹,恍如置身镜中世界。

  羽霓胯下生出一根金色阳物,左手捏着羽虹的臀瓣,从后面撞击她的屁股,
右手伸出食中两指,在妹妹的花蕊上搓揉着。

  羽虹跪坐在羽霓脸上,用自己的臀缝蹭着她的口鼻。

  羽霓扛着妹妹的双腿,用胯间的金色阳物搞着她的柔嫩花谷。

  羽虹一手揉着自己的香乳,一手捏着姐姐的奶子,舌头拚命地在她的臀沟里
活动,吸吮着从姐姐体腔里汩汩流出的甘甜爱液。

  姐姐的屁股白嫩圆翘,妹妹的屁股圆翘白嫩,羽霓羽虹双双跪趴在地上,两
个剥壳鸡蛋般的雪白小屁股顶在一起,一根金色的双头阳物连接着姐妹俩娇嫩的
多汁花穴。

  更多的羽霓羽虹,趴跪在那两姐妹的身边,轮流揉捏她们小巧可爱的鸽乳,
轮流和她们亲嘴,更轮流舔舐、抠弄她们紧小的菊穴。

  「啊……阿虹……嗯……用舌头……舌头……啊……舔……舔姐姐……啊
……」

  「啊……姐姐……」

  我紧紧抱着羽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不断在她脸颊上舔吻;羽虹沉默无声,
周围那一具具美妙女体就像艺术品一样,彼此缠绕在一起,那么的迷人、那么的
性感,充满诱惑,更确实呈现出她过去和羽霓欢好的每一幕。

  羽虹拚命想掩饰自己的激动,好抗拒我的催问与诱惑,但她的雪颜绯红、呼
吸急促,明显是已经支撑维艰,这时我脑中浮现了一个念头,不晓得黄金女卫士
们能否接收。

  接收到了!

  不但接收到,而且还用最激烈的一个方式表现出来,在下一刻,所有交媾欢
好中的黄金女卫士,一起停下动作,抬起头来,每一张完全相同的脸孔上,竟然
一起流下鲜红的血之泪!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好过……每次都只有你一个人干净,一个人
可以没事……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十九张不同的表情,有的笑、有的沉默、有的愤怒、有的哀怜,却毫无二异
地说着同声话语,当这十九句异口同声的指责,一起涌向羽虹,少女在刹那间情
绪崩溃了。

  「不!不要说了……不是我的错,我不想!我不想那样的!姐姐,请你原谅
我!呜……」

  哭泣的声音尖锐刺耳,为了防止她彻底失控,我右手整根拇指瞬间突破了少
女紧凑的括约肌,插进了她稚嫩的屁股洞里。

  「呜啊……」

  羽虹猛地向后狂仰身子,胯间的肉欲火焰又一次狂燃起来,冲激也冲淡脑海
里疯狂的歉疚感,「不要…啊……我不要…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向你认输
……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说……求求你……」

  终于听到了这倔强少女的亲口认输,我精关一松,蕴含生机的种子在一瞬间
冲出体外,连带脚底下一软,差点和怀中的可人少女一起摔下去,百忙中深吸一
口气,稳住了身体。

  「呜呜……」

  膣道内被热流一冲,羽虹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心防溃败的她,拚命地抱紧着
身前唯一的依靠,「让……让她们消失……别……别再让我看到……」

  不久之后,顺应羽虹的要求,我让黄金女卫士们全都离开,周围回复寂静无
声,只有隐约的海涛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过来。

  「……落在奴隶商人手上,姐姐她抢着保护我,只要那些奴隶商人不动我,
她就把自己献给他们,不拒绝他们任何下流的要求……」

  失魂落魄,两眼空洞无神的羽虹,喃喃说着儿时旧事。内容与我自己的猜测
所差无几,为了保护年幼的妹妹,当时也是年幼的羽霓,在奴隶商人的残忍轮奸
里失去童贞。这就是当日令我策划成功的理由,嘿,真是万万想不到,我竟晚了
那帮人十多年……

  「奴隶商人给我们分别烙印,要把我们拆散卖掉,那时候……师父路过,救
了我们。」

  虽然有心灯居士的救助,但伤害却已经造成,即使在长大成人后,羽霓也对
男人感到很深的厌恶与嫌忌,自然而然发展成异常性向,而第一个成为她同性爱
侣的,就是近在身边的亲妹妹。

  「其实……我不喜欢那样,也知道那样子不好……可是,我没有办法,姐姐
为我牺牲了她自己,只要能让姐姐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

  在少女的啜泣声中,我始终在她身后,托着她圆圆的小屁股,从后面轻咬她
滑嫩的肩膀,让她渐渐镇定下来,回苏过神。

  其实,我对早已猜到的事情没兴趣,也无意去查清楚真相,但让羽虹亲口把
这些话说出来,却有不凡意义。

  这些事,本来是只属于她和羽霓的最深秘密,永远不会再提起,更别说告知
第三者。但今天,却由她自己亲口说了出来,这对羽虹本身来说,是一种对姐姐
的背叛,也是一种臣服,一种……如释重负,可以轻飘飘沉往堕落之底的臣服。

  为了回应她的服从,我伸指沾起少女胯间挤出的乳白色粘稠液体,送到她干
涸的红唇前,只见羽虹本能地轻启樱桃小嘴,将沾满自己蜜浆的手指头含入口中
吮吸。

  「小淫女,你听我说……」

  彷佛催眠一般,我在她耳边轻语,反覆作着同样的承诺,告诉她今生既然倒
楣被我污辱,「命中注定」是逃不了,但我虽然贪婪,却也懂得信用,只要她对
我温顺臣服,那么我就承诺她,不再搞她姐姐,让羽霓保有小小的幸福。

  这种近似催眠的反覆说话,很多时候都很有效,与其说是催眠的影响,不如
说,只是为承受不住压力的一颗心,找寻一个合理的堕落理由……

  「嗯……嗯……」

  吮得迷迷糊糊,羽虹向后靠枕在我肩上,模糊地应了两声,当我以为她已经
睡着的时候,一声低低的问话,几乎细不可闻地由我怀中响起。

  「那个妖女……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你这么卖力去救她?」

  羽虹所指的妖女,自然是邪莲了,但这问题却让我很为难,因为就连我自己
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下我沉默半晌,腾出一只手,摸着羽虹嫩豆腐般光滑的
小屁股。

  「不知道。或许你不相信,如果有一天你和她易地而处,我也一样会这么卖
力去救你。」

  口中说着,我却突然怀疑,这话之前是不是也和哪个女人说过?但至少,对
于羽虹是有影响,我怀中的赤裸娇躯陡然狂震了一下。

  「……我、我不信!像你这种人……」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用力揉着羽虹的屁股肉,左臂揽着她的纤腰,
手指在她柔嫩的花蕊上轻轻一弹,就让她弓起身体,喘息着急涌出淫蜜来。

  「……我自己也不相信!」

              第四章封灵毒岛

  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与武藤兰秘密会谈,商量定了对付幽灵船封印的方
法,有几个策略是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动用的最后手段,但我们事先约好,做好最
坏打算,而这个吝啬的守护精灵,最后总算稍稍大方,给了我一些道具援助。

  在我们离开海神宫殿的时候,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说老实话,我
自己非常信不过武藤兰,这个守护精灵所给我的感觉,让我一直想要早点离开海
神宫殿。

  虽然她口口声声称我为少主人,对我表现得很恭谨,但她与我其实是存在着
利益冲突。她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封印那艘幽灵船,只要能将那艘幽灵船长久封
印下去,她可以根据状况作出适当的处理与牺牲,换言之,假如情形有需要,连
我这个淫术魔法传人也在可牺牲的范围内。

  或许很多人都想问,在坊间流传的许多冒险故事中,冒险者进入宝窟之中,
碰到美丽的守护精灵,不是发生艳遇,就是金银财宝予取予求,为什么只有我会
这么倒楣,步步藏着危机?

  唔……好问题,但故事与真实的最大不同就在于,这个世界每年都有许多年
轻人参加追迹者的行列,首一年之内的死亡率却也高达七成,我能够幸存至今,
无形中已经是问题的答案。

  很多的故事,听听倒是可以,如果我也跟着去相信,说不定已经在海神宫殿
里被宰掉,被当成增加魔力的人柱了。

  不过,尽管我对海神宫殿心存疑虑,尤其对武藤兰抱持戒心,但却不能否认,
海神宫殿里头确实有些技术,让我很方便,尤其是能够在东海海域内空间穿梭的
这一点。

  邪莲所在的位置,是东海海域上成千岛屿中的一个,甚至可能不被地图记载,
所以当初连加藤鹰都花了许多时间去探听;武藤兰起初也不能锁定,直到那天她
把羽霓放走,藉由羽霓的逃逸,这才真正找到了邪莲的位置。

  那个「封灵岛」真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上头的戒备说不上森严,但却是危
机四伏,照我看,那根本就是黑龙会实验生化武器的地方。

  我和羽虹从海底的空间人口浮出,漂浮到海面上,遥遥远望,就能够感受到
封灵岛上的异常压力,那种让人老远望去,身体不由自主打着冷颤的灵压,让我
晓得岛上若非有极强的魔法设施,就是有很强大的魔兽,单凭我和羽虹要硬闯,
机会实在很低。

  「看,那边有一艘船……」

  正当我们两人在海上进退不得,远方一艘军舰缓缓驶来,挂着黑龙会的旗帜,
样子有些怪异,我感应到上头有人,但却没有看到船夫在划船,只是缓慢地朝岛
的方向行驶过去。

  无论岛上的警备系统是什么,这艘被允许进人的船只,显然是防御网上的一
个死角,我心念一动,要羽虹带着我潜到船底,藉由这艘船的掩护,让我们进入
水道,深入岛的内部。

  没有找到退路,就要冒险突进,这实在不合我的个性,无奈此刻没得选择,
就算硬闯也只得试一次。我的泳技不佳,在水里的游速也不快,全都亏了一个武
功高强的羽虹,一手抓住我,另一手轻轻一划就在水中前进数尺,很快就来到了
船底下,随着船舰行驶,进入了封灵岛的水道。

  这艘船舰并不是很新,甚至说得上破旧,行驶起来摇摇摆摆,看来是即将要
除役的旧船,因为上不了战场,才被派到这里来,大概是执行补给或是其他的运
输工作,好在船舰的体积很大,我和羽虹藏匿在船底,从上头看绝对发现不了。

  我的泳技不好,内功也不成,要潜在船底行动,短时间还可以,时间一长就
会出问题,但离开海神言殿的时候,武藤兰给了我和羽虹装备,是两片薄薄的菱
形水晶,只要佩带在胸口、只要不离开东海,就能够凭之在水中呼吸。

  潜在水底的感觉不是很好,水质又差又污浊,睁开眼睛没有多久就开始痛,
虽然我们有准备一些简单的道具,可是待在水底时间长了,还是很吃不消。越是
这种时候,我们心里就越佩服,那些能够长时间待在水里的海民族类,实在是很
有一手。

  「唔……」

  身旁的羽虹轻轻推了我一下,我知道她的意思,因为河道两旁与底部,淤积
的污泥中,半浮现着许多的枯骨,型态古怪奇特,其中的大多数,我和羽虹一时
间竟然无法判别出那是何种生物的遗骸。

  并不是说那些骨骸真的陌生到难以辨认,相反地,如果只看部分肢体,我们
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知道那些是猿、是犬,或是虎豹类的猛兽。然而,当一
个骨骸看来上猿下虎,又或是左豹右狮,甚至看来有些像是昆虫生物,我们在暗
自反胃之余,就很难判断那究竟是何异物。

  (嗯,也不奇怪,黑龙会那些家伙一天到晚搞些变态实验,会搞出这些失败
之作倒不稀奇,但他们把垃圾扔在进里,是被什么东西给吃掉的?从遗骸的情形
来看,吃相好糟,没什么教养啊……奇怪,怎么连船只的碎片残骸都有?

  我为着这个想法而暗自惊讶时,一个古怪念头突然窜过心里。这些遗骸如果
都是实验的失败作品,那么是怎么运来这里的?这个岛上如果危险东西多过人,
甚至没有人在上头活动,那上头那船补给品是补给给什么东西?

  (糟糕!这不是找到掩护,而是误上贼船了!

  我意识到,头顶上那艘船确实是补给船没错,但下货的方法可能很不一般,
如果所料无差,附近存在着某种东西、某种生物,可能会用很粗暴的方式,取下
这些补给品。

  还来不及警告羽虹,周围的水流突然发生异变,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与前兆,
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瞬间推动水流,又快又急地扫过来;水底光线又黑又
暗,我和羽虹视线不清,当下唯一所作的反应,就是往顶上的船舰一拍,惜力急
划退去。

  那股力量很大,我们虽然往后急退,却仍是受到影响,在水里被冲击得倒翻
了几个筋斗,而成为它目标的那艘船,更被一击而破,无数的碎铁破木沉坠在水
中,一艘下沉中的船舰,很快就被拆解粉碎,所有船上的生物,都在坠落水中的
瞬间,被那不知名的怪物给吸扯卷走。

  在昏暗的水中,我和羽虹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造成这破坏的异物,那似乎是某
种软体生物,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大团巨大的腐肉聚合物,暗红色的十尺躯体,
伸出几十只又粗又大的触手分支,在水中四下挥动,破浪掀波;刚刚那艘船舰就
是被这些粗大的触手给击中,硬生生被一击而破。

  我自己所召唤的异界淫兽,也有触手,但长度与总体积却完全不能比,眼前
这头怪物连身体带触手,全长怕是有几十尺,暗红色的腐肉外表,发出阵阵浓烈
酸臭,看上去没有皮肤遮盖,只是被一层邪异的液体膜包覆着,让人完全无法判
断那是什么怪物。

  它没有眼睛,但触觉似乎非常灵敏,我和弱虹在水中飘动,水波立刻引起了
它的注意,两只触手飞扫过来,早有警觉的羽虹飞快再退,但速度在水中受到影
响,险些避不过去,我从旁边用力推过一块沉船碎片,被触手卷着,马上就被缠
卷爆裂。

  (好大的力气,就算是雄狮猛虎,给这一扼,全身骨头恐怕瞬间就碎了!

  这腐肉巨怪的动作,让我想到蟒蛇之类的生物,而我也注意到,它每个触手
的末端,生有一个不住张合的大口,只要一触及猎物,就会像蟒蛇吞物一样,将
猎物噬下,在连串骨骼碎响声中,慢慢、慢慢地消化生物。

  (……该死!原来是这种东西!黑龙会真他妈的变态!

  脑里想起一件事,我全身顿时冒出冷汗,知道了这头怪物的原型。

  以前昕变态老爸说过,在寻常人难到的万尺深海中,日光不至,压力奇大,
只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生物能够存活,其中有一些微生物,没有牙齿,捕获猎物后,
靠着口器吸蚀猎物的体液维生,食用完之后,就是喷出一堆被吸干的碎骨与烂肉,
非常恶心。

  那些微生物,最大的顶多铅笔粗细,最小的甚至肉眼看不到,对人类根本产
生不了威胁,不过……如果经过邪恶改造,将它们的体积千万倍放大,那么这些
力大无穷的单细胞微生物,就会变成恐怖的怪物!

  羽虹身上所散发的热能,是这头怪物最在意的东西,当我小心翼翼潜藏住气
息时,那边已经开始了一场小小的战斗。羽虹在水底下事倍功半地催动炎热火劲,
耀眼红光伴随着热流飞斩出去,一面蒸发所经之处的海水,一面击中了那怪物的
触手。

  即使身在水中,由凤凰血催动的兽王拳仍是成不可当,才一照面,羽虹就斩
断了十多根触手,被她炽热炎劲击中的触手,化作腐烂肉浆四散,但却很快就重
新愈合生长,表现出非同凡响的新陈代谢速度。

  这么一头庞然大物,如果潜藏在海里,甚至可以猎食军舰!要诛灭它,不动
上一支舰队绝对做不到,让羽虹和它作战,就算赢了也势必大耗元气,更别说水
中作战,羽虹每- 击都要耗平常两倍的力气,如果弄个筋疲力尽,岛上还不知道
有多少凶险,那就更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我朝羽虹打了个招呼,要她尽快往水面上浮去,不料这个动作却替我自己引
来麻烦,因为水流波动,我这简单的一下招呼,却引起了那头变种巨兽的注意,
三只巨大的触手飞卷袭来,当我察觉时,强猛水流冲得我东倒西歪,已是退无可
退。

  「淫动弹!」

  对上这变种巨兽的触手,羽虹用兽王拳的「螳螂问心环」轻易破空斩切,但
比较之下,我的淫动弹就相形见绌,如果是在陆上,或许还有点效果,但受到水
力阻挡,才刚击出,力量就已经被碱弱一半,打在那粗厚巨大的触手上,比搔痒
还不如,那三只触手声势不碱地挥击过来,羽虹发劲欲救,却是晚了一步。

  羽虹的动作其实很快,没有蓄意耽搁,那三只触手击中我后不久,她发出的
火焰刀环就射了过来,但那三只触手挥击之力重逾千斤,同时一击一卷,就算是
钢筋铁骨也要粉碎,更罔论常人的血肉之躯。

  所以,当羽虹抢近连发重击,将那些触手从反面烧断熔开,看到被触手包在
中心的我,还好端端向她点头时,她的表情真是很错愕。

  水里不易交谈,更不适合问话,我拉着羽虹的手浮往水面,趁着那一堆触手
还没追上我们之前,设法靠边上岸。

  「哗啦!」

  水花破裂,我和羽虹从水中射出,用着最快的速度抢往地面,尽可能远离河
道,但就在我们裂水而出的那一刻,十几只触手掀破河面,狂乱挥舞,尝试要把
我们抓回去,但一离水面,羽虹的速度就倍数增快,反手挥出「螳螂问心环「,
十多个火焰刀环飞射,斩去触手,履险如夷地上了河岸。

  上了岸跑出几十尺,脱离了那头变种怪物的追击范围,刚刚那轮激战给羽虹
的影响才显露出来。拥有第六级的力量修为,只要不和加藤鹰、武奸异魔这些强
得不像人的怪物碰上,羽虹其实已经很强、很强了,但是身在水里催发火劲,耗
损的力量比平时多上一倍,她又是短时间内激烈连发火焰圈,对身体的负荷很大,
要是战斗时间再拉长- 点,就真是很不划算。

  在岸上,我身上发着淡淡的光芒,光源来自手腕上的那个双蛇镯,这点羽虹
早已看过,我倒也不用多加解释。反正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贤者手环,在使用者
受到攻击时,会自动启动物理防护,只可惜不能照我的意愿来使用,我只能趁着
它还有作用的时候,尽快多走一段路。

  我对贤者手环的所知不多,只晓得它是七大圣器之一,拥有绝对的物理防护
异能,当它异能被启动时,可以保护使用者绝对不受物理伤害,然而,从稍后的
一些情形来看,它可能还有掩蔽行踪的功能,一种类似「石头帽「,但却更具效
果的异能。

  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我和羽虹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东跑西窜,不可免地碰
到了许多凶猛异兽,却没被攻击。那些异兽应该是看到了我们,但却视而不见,
自顾自地走开。

  这对我和羽虹而言,当然是天上掉下来的好礼物,不过,走在这个遍地是残
尸碎肉的岛上,感觉实在是很糟糕。

  黑龙会的手段实在是很毒辣,他们把改造实验失败的生命体,送到这个岛上
来当饲料,让岛上的猛兽长期食用,间接也吸收了那些异变基因,令得猛兽发生
基因变化,变得越来越凶残与可怕。

  独眼的巨人、狮鹫、三头飞蟒、血肉中混合金铁的装甲蜘蛛,甚至连植物都
会活动;看来平凡无奇的树木,枝干突然间锐利如枪,贯穿刺杀猎物,吸取血液;
放出异香吸引猎物,再一口把猎物吞食的猪笼奇花;当生物靠近时忽然炸裂,再
生长于猎物尸体上吸取养分的莫名菌类……整座封灵岛被成功改造为一个邪异的
生态系,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盅毒实验场,每个生物都在奋力求生,在物竟天择的
残酷实验中,激烈地演变与进化。

  「好恐怖…我以前看过很多的尸体,但没有一个凶案现场像这样……」

  踏在没有道路的草地上,羽虹步步为营,湿淋淋的面孔上,流露着掩藏不住
的惊恐。

  「那当然,因为这里是许多正在发生的凶案现场……不过,黑龙会的这个实
验场还真是夸张,我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规模。」

  短短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和羽虹目睹了上百起的猎食与捕杀,生与死,迅速
地在我们眼前交替。置身在这种状况中的我们,紧张得忘记了恶心,因为那些生
命体中有许多强大猛兽,即使是羽虹这样的卓越武者,也难以轻易搏杀,但那些
强大的猛兽,却被一些不起眼的小生物奇袭,刁钻、阴毒、匪夷所思地袭来,瞬
间就毙命倒地,如果易地而处,我们在这岛上未必是能残存到最后的优胜者。

  幸好,在岛的西方,浓密的树丛与险峰上,我们隐约看到了人工建筑,显然
黑龙会仍有在岛上建立基地,用某些技术或魔法,阻止这些异种生命体靠近,换
言之,也就是我们的短暂躲避处。

  不假思索,我和羽虹就往那边赶过去。她雪白洁净的羽翼,这种时候就大大
派上用场,迎风展翅,几个起落,将把我们带到那个堡垒似的建筑里,趁着护体
的能量光罩还在,降落下去。

  这么大刺刺地降落,本来应该非常惹眼,但护身光罩的遮蔽效果还在,靠着
贤者手环的帮助,我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发现。不过,当我们降落到那个堡垒似
的奇异建筑时,一下古怪的呼啸破空而来,异常的耳熟,我急忙让羽虹改变方向,
降落往那个声音来源的方位。

  在堡垒的后方,是一个削平山头而建的广场,面积很大,我们低空飞去,还
隔个大老远,就看到一个十数尺高的庞然巨物,成猛狰狞地晃动着它的巨躯。

  那头巨怪看来并不像是任何一种已为我们所知的生物,十数尺高的巨躯,分
做三截,有些类似蝎子,看不见头部……至少在看来像头部的地方,找不到所谓
的眼睛五官;伸缩自如的双手生有巨钳;腹上生有一张巨口,三层相叠的利牙发
着森然寒光,偶尔有些唾沫从口中滴下,在那身非壳非甲的硬皮上流过,没有什
么伤害,但一滴到地面,立刻发出难闻的腐蚀臭味与青烟;看来像是双脚的部位,
生有轮子和好像是履带的怪异东西。

  这样的变种生物,看来和堡垒外的那群怪物,就像是亲兄弟一样的契合,但
我却觉得非常错愕,因为我曾看过这东西,但却不是在封灵岛,不是在东海,而
是在我祖国王都的大校场,前金雀花联邦大总统莱恩展示该国新武器的时候。

  那时,莱恩·巴菲特展示这头来自光之神宫的变种异兽,说是等到国际联盟
成立后,就要把这生物兵器交给联盟,作为剿灭黑龙会的强力武器,这件事与这
头巨兽的名声因此轰传大地。但现在,这本该是高度机密的生物兵器,却出现在
黑龙会的土地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该不会……

  我望向羽虹,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娇躯剧震,显然与我想到了同一件事。武
藤兰曾说过,慈航静殿中有人勾结黑龙会,难道这头生物武器的外流,就是两者
勾结下的产物?

  隐隐约约,我想到自己可能撞破了一桩大阴谋,这点实在很不好,因为我们
来此的目的是救人,正事还没有个影,却牵连旁枝,这并不是个好的开始。

  「啊!是我姐姐!」

  羽虹低呼一声,而我顺着她的惊叫,目光改望向广场旁边的人群,除了羽霓
之外,也看到了这头巨怪的操纵者,也就是这场生物实验的主导者。在那边的一
群人中,有一个浑身裹在黑纱中的美妇,格外地抢人目光。

  薄如蝉翼的黑纱长裙,突显出丰满性感的惹火身段,明明是黑色,但却让人
没法不注意到她肌肤的雪嫩、白皙;她长长的金发拢到右胸,使裸露的左肩更加
明显,不必花太多想像力也看得出来,那件薄薄的黑纱内什么都没穿,娇嫩的乳
蕾就在黑纱内挺立,显出饱满的酥胸。

  一条窄细的丝带,强调出她动人的纤腰和诱人的臀部,高衩的曳地长裙,露
出她雪白的大腿与裸足;象牙白的肌肤上,似乎泛出一层朦胧的光晕,让大腿上
那些荆棘般的青紫色符文分外明显,增添一股邪异的魅力。

  但即使隔得老远,我们仍感受得到她身上散发的惊人灵压,刹时间,我脑里
浮现了一个人名:黑巫天女!

  传闻是黑泽一夫手下的第二号人物,主导黑龙会所有的实验,幽灵船的解印
工作,不但制造出武奸异魔这个生命体,还改造邪莲,种种匪夷所思的通天手段,
令反抗军内闻名如见鬼。假若黑龙会少了这个人物,绝对发展不到今天这等声势,
而机缘巧合之下,我和羽虹终于看到了这个见首不见尾的魔道异人。

  一群灰袍魔法师站在黑巫天女身后,像是很恭敬似的,连头都不敢抬起;羽
霓则站在她身旁,一袭黑色皮革的胸兜与皮裤,衬显出身段的纤细,与黑巫天女
的成熟丰满别见风韵,但眼中昏暗无神,毫无生气,像是一具美丽的尸体多过活
人。

  虽然羽霓在这里,但我却没有看见邪莲,只见到黑巫天女身前有几个人……

  应该都是男人,但浑身血肉馍糊的,明显受过酷刑,当广场中的魔兽再次嚎
叫,其中好几个人都像是意志崩溃,拼命磕头求饶,说愿意臣服,跟着就被旁边
的士兵拉起来带走,只剩下一个光头老人,看来被拷打得最严重,身上皮焦肉烂,
还缺了双腿,却最是硬气,哼都不哼一声。

  「贼秃驴!你倒是硬骨头,砍了你两条腿,抽了你骨头,还是死不开口,现
在是你最后机会,再不招出来,我们也不要你这废人啦!就扔你去当魔兽的饵食
吧!」

  黑巫天女开了口,但却令空中的我大倒胃口。因为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嗓音,
听来就是一个粗豪壮汉所发,哪里像是个妖艳美人?当我再想到伊斯塔的血魔法
师,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这个黑龙会的二号人物,居然是个可怕的人妖!

  「妖妇!任你痴心妄想,还是枉费心机,那剑谱中的秘密,绝对不……」

  光头老人一开口,听到他声者的羽虹马上低呼一声。

  「是……是至善长老!」

  我当然不知道至善长老是谁,但是看羽虹惊讶与低呼的语气,还有黑巫天女
称呼他为秃驴,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

  这一分神,至善老僧说的话我就没有昕清楚,只听见黑巫天女发出一阵雄浑
有劲的大笑,熟艳的胴体一阵花枝乱颤,性感中让人不寒而栗。

  「秃驴,既然你不识抬举,本座就发发大慈悲心,超渡你去见你的佛吧!但
是你近百年苦修时功力就这么散了,未免可惜……出家人与人方便,你用不着了,
就让你的师侄孙送你一程,欢喜极乐去上西天!」

  笑声中的淫邪之意,很快就具体实现,黑巫天女伸出纤纤素手,在羽霓裸露
着肥嫩屁股沟的黑色皮裤上,用力一拍,表情如僵尸般麻木的羽霓,动作俐落地
动手解开腰间系绳,任那件小之又小的四角皮裤滑落,在众目暌睽之下的裸裎,
那种仅着皮革长靴,却露着白皙嫩臀与修长美腿的景象,实在是非常性感。

  警觉到羽虹可能叫出声来,我抢先一下出手,捂在她唇边,制止住一下脱口
的惊叫。

  (唔,命运真是可怕!妹妹被我调教成喜欢暴露的小淫女,姐姐也在众人眼
前裸露下半身,这对光屁股姐妹是怎么了?

  听说双胞胎姐妹之间,有着异于常人的心电感应,当羽虹的香躯贴着我不住
颤抖时,我脑里的念头,则是猜想她会否因此感同身受,和姐姐一起任淫蜜湿了
花房……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太好笑了。

  「贼秃,你清修一辈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这次让你极乐上路,你就
留下自己的功力,帮你师侄孙更上一层楼吧。」

  赤裸着下身的美少女,却让始终坚毅不屈的老僧露出惧色,但相较于他,我
身边的羽虹却更是显得惊恐欲绝,纵然姐姐被人操纵,她也绝不能坐视这样的事
发生,背后雪白的翅膀一拍,就要扑冲下去。

  正和羽虹搂抱在一起的我,毫无选择地与她一同坠下,刚要出言喝止,她却
在空中突然急停下来,我被急速煞停的反作用力震得头晕眼花,瞥向地面,只见
黑巫天女、羽霓、一众魔法师们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用一种很古怪的眼光,
朝着空中望来;目光所指的方向,正是应该隐去身形的我和羽虹。

  我手腕上的贤者手环,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光华,停止了它的守护效果……

  (啊!这下死定了!

  仿佛与我的想法相呼应,在羽虹身后十尺处,闪电出现了一个魁梧高壮的铁
塔雄躯,正是手持斩马大刀的武奸异魔;他动作好快,才一出现在我们身后,眨
眼间就已经抢移到我们三尺内,无声无息,除了刚好望向那边的我,羽虹本人竟
是丝毫未觉……

  电光石火间,斩马大刀挥映出冷冷厉芒,飞快斩向羽虹白嫩的颈项!

2013-3-28 12:44

              第五章至善至憾

  阿巫曾经说过,武间异魔被黑巫天女给改造身体,练就了今日的钢铁魔躯,
只要信心不破,他就会百死还生,遇强越强;上次加藤鹰以斩龙刃出击,把这绝
世凶徒斩成重伤,却被黑泽一夫阻止,杀之不死,那时我就知道他必会重生回来,
而且变得更加棘手。

  这个推测,非常不幸地命中,虽然不知道武间异魔得到了多少进步,但突然
冒出在我们后方的他,动作奇快无声,整具魔躯看来比之前更壮硕,双肩与额上
都生出利角,看上去像是一头灭世凶兽,又像是一把来自末日的钢铁凶器,狂潮
怒涛般射来,粗壮的手臂挥扬大刀,无声也无风,只有斩马大刀的寒光逼人。

  当那寒光破风扫向羽虹的雪白颈项,我半点也不怀疑,这一刀会轻易将羽虹
美丽的头颅斩得飞上天去,余势则将分尸而下,把我给砍杀。

  「住手!」

  一声雄浑的吼喝,似乎还伴随着某种魔力,破空擦过我们,轰向武间异魔;
这个狂天霸地的不世凶徒,在听到这声吼喝的瞬间,像是听到了不可违抗的命令,
却已经克制不住手中怒斩的去势,当下唯有全力从旁一推,让斩马大刀呼啸着从
羽虹耳边贴发擦过去,十几根被劲风切断的金发顿时狂飘急扬。

  「霓虹姐妹是龙王陛下指定捉拿的女人,活捉她!」

  地上的黑巫天女发号施令,手中多出了一柄骷髅魔杖,杖头的那个白骨骷髅
非常古怪,似是人形,但却多了两只金属牛角,型态狰狞;而接受她指挥的武间
异魔,纵然失去手中兵器,身上的杀气却更强更凶,一双铜铃似的大眼上下打量
过羽虹,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哈,骚妞儿,你穿的这是什么破衣服?这么露着屁股闯进我们阵营,
你想作什么?是要学你姐姐一样,腿开开给我们干吗?」

  「可以啊,我把腿分开了,你有东西可以干吗?」

  羽虹寒着声音回答,一句话就让武间异魔怒不可抑,或许,他为求修练邪功
导致不能人道的秘闻,已经被我宣扬得东海人人皆知,被剥夺去男人首要尊严的
他,一听见这羞辱就怒火中烧,发狂攻向羽虹。

  兵凶战危,面对武间异魔这等厉害角色,羽虹再也不容保留,侧身急飞贴近
地面,将我随手抛开落地,自己一下的扭腰,赤红下摆如同凤凰尾翼飘扬,漂亮
地折飞上天,与抢攻向她的武间异魔交起手来。

  尽管失去了斩马大刀,但武间异魔的那只魔鬼左手却更加厉害与危险,加上
双方力量相差太大,羽虹一照面就落入劣势,看来可能走不过十招,当然,如果
她不是已经把我放下,负累而战,大概三招就给敌人拿下了。话虽如此,被抛留
在地上的我,可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刚好摔落在那个至善老和尚的身边,四
周的黑龙会士兵也团团包围上来。

  以力斗力,广场内几十名士兵我都不放在眼里,召唤出淫精灵就可以摆平;
前方十多个魔法师,只要没有水系魔法师,那我也可以游斗一阵,伺机逃去;至
于后头的魔矮巨兽……反正这里那么多人,它未必先挑我来吃,边游斗边跑路,
我还大有逃跑机会。

  就连前头仍赤裸着白皙下身的羽霓,我都不怕,只要利用她对莹晶玉成瘾的
弱点,我要声东击西,趁隙逃跑,这点并不为难,更何况我背后还有一个半死不
活的老僧,必要时候抬脚一踢,拿这老秃驴当障碍物,应该是可以抢点时间的。

  但只有一个大麻烦,就是抢站在羽霓身前的那个可怕人妖,黑巫天女!

  就算她是个人妖,这却仍无碍于她的惊世魔威;在人们所知道的传说中,她
是一名直追五大最强者的厉害人物,单单站在我身前三尺,所散发出的灵压,就
让我彷佛置身无边血海,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即使我和羽虹联手,甚至再加上后头那只魔矮巨怪,恐怕也是没胜算可言,
现在只剩我一个,为了安全起见,看来还是乖乖投降,免得受皮肉之伤。

  「约翰·法雷尔!」

  就在我预备屈膝跪地,高声求饶时,黑巫天女突然一声雄喝,喊出了我的名
字,声音里头听得出又是愤怒又是惊喜,愤怒的情绪我能理解,因为我实在坏了
黑龙会不少事,但若说惊喜……我就搞不懂喜从何来了。

  黑巫天女一直是蒙着面,不让人看见她的面孔,这是很多黑魔法师都有的习
惯,并不出奇,但就在我抬头与她两眼相望,四目交接的短暂瞬间,我却感到一
股不寒而栗的恐惧,如冷电般窜过身体;那双眼睛中所充盈的恨意与仇视,是我
生平仅见的深刻,单单看见这双眼睛,我毫不怀疑她对我的杀意。

  (呃!怪了,她怎么会认识我?又怎么会这么恨我?难道……当年我家变态
老爸曾经变态到搞了人妖?她因爱生恨了?还是我爷爷干过她家什么人,生下这
死人妖?

  荒唐的念头在脑中闪过,虽然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我唯一能确认的是,投降
已经不可能,眼中有这种杀意的人不可能放我活命,想要生存,就只能靠自己争
取。

  (武藤兰和我约定的暗号……不成的,这女人一心只想对付幽灵船,现在就
算放出暗号,她也一定当作不知道。

  心随念转,我发挥着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一下子抽出袖中百鬼丸,闪身急
退,把短剑架在身后老僧的脖子上,高声一喝。

  「呸,去你妈的死人妖,想要他活命的就别乱来!」

  这老秃驴本来就快被处死,没有当人质的价值,但就算如此,他也仍是一个
重要人物,看见一个重要人物被这样擒捉威胁,正常人的反应总会一愣,而我下
一步动作,就是一剑砍飞这个贼秃的光头,飞腿踢向敌人,趁着敌人接头或闪脑,
因而一乱时,把握机会召唤淫精灵阻敌,全力逃生。

  应变的战术已经想好,但是正当我要扬臂挥剑,给敌人一个大大的意外时,
敌人却给了我一个大意外。

  站在我前头,正要对我动手的黑巫天女,突然动作一滞,跟着一声闷哼,胸
口黑纱溢出鲜血,被一截锋锐利刃透胸而出;整件事发生得突然,事前毫无徵兆,
简直就是当初鬼魅夕刺杀方青书与莱恩的重演,在我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瞬间,
脑里甚至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是我很清楚一个事实,鬼魅夕绝对不可能会刺杀黑巫天女,也绝不会来救
我!这个出手刺杀黑巫天女的高手,究竟是谁?

  「不!」

  疯狂的巨吼恍若炸雷,震得每个人摇摇欲坠,伴随着一道威猛的巨影,从天
上飙传下来。总是高喊着自己无人能败的武间异魔,这时的气势只能用无敌来形
容,轻易把羽虹击得呕血飞坠,自己则飞射过来,第一时间抢救被重创的黑巫天
女。

  事情就在我面前发生,我很清楚地看到,虽然在利刃破胸刺出的瞬间,有大
量血花喷溅出来,但在那之后,黑巫天女的胸口就没有流血,而是渗出诡异的袅
袅黑烟,显然她已经能镇压伤势,甚至有能力反击,但若行刺的高手将利刃横拖,
相信仍是可以诛杀这黑龙会的二号人物,因为我已经认了出来,那柄利刃不是什
么凡铁,而是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斩龙刃,持有它的主人,自然就只会是失踪海
上的加藤鹰!

  「大当家!」

  我喊了一声,眼前却突然一花,加藤鹰的高大巨影出现在我身前,出手将我
一拉,我就身不由主地离地飞起。

  「走!」

  加藤鹰拉得我腾地而起,百忙中我只觉得身上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上了
我腰间,回头侧眼一看,才发现是捉鬼的被鬼捉去,竟是那个我要挟持的无腿老
贼秃,两手抓住我的腰带,和我一起离地飞起。

  如果有得选择,可以多带一个乘客走,我当然是希望带羽霓,但现在一切由
不得我选择,我只能被这又老又残的臭贼秃给拖累,一起被加藤鹰拉上天去;同
一时间,伤在武间异魔手里的羽虹也振翅飞起,和我们一起破空而走。

  「你们逃不掉的!幽灵船即将现世,你们没有一个能够生离封灵岛!」

  离开现场时,我不晓得黑巫天女是死是活,只是听见一声来自武间异魔的暴
怒狂喝,海啸奔腾似的朝我们涌来。

  武间异魔、羽霓、羽虹,都是有翅膀可以飞,加藤鹰却没有,之所以能够带
着两个人一起跃走如飞,只是凭藉着他的绝顶轻功,但如果武间异魔追了上来,
长时间竞走之下,我们一定会被追上,幸好那个不能人道的没种东西没有追来,
这才让我们得到充分的逃跑时间。

  加藤鹰穿着一身黑龙会士兵的铠甲,以他不逊于武间异魔的高大身材,刚刚
躲在黑龙会士兵之中,我居然会没有看到,这点委实不可思议,但想想却也没什
么,因为像他这样的大高手,没有理由不会缩骨功。

  当日他被黑龙王一招重创,伤重连同斩龙刃坠海,之后就生死不明,我万万
想不到他已经来到封灵岛上。照当初的战术来看,加藤鹰确实远比我们更接近目
的,就是不晓得他在岛上数日,是否有所收获。

  加藤鹰没有翅膀,仅凭着绝顶轻功,当然不可能带我们离开岛上,所以他一
阵飞驰,穿过几个烟雾弥漫的沼泽与山头,让敌人难以追踪我们,沿途还随手布
下几个误导敌人的陷阱后,就悄然降落在一处满是荆棘的山窟口。

  封灵岛上,无处不是陷阱杀机,千百种高度危险的异变物种伺机而噬,我们
落脚处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当加藤鹰重落在地时,右脚如同利刃,笔直插入地面,
两股无俦剑气,一股刚猛纯阳,一股绵柔阴寒,两股剑气分别向两边扫出,刹时
间只听见连串血肉震爆与闷响,十尺内的危险生物都被他一招屠尽。

  「好功夫!」

  随之降落的羽虹脱口而赞,但我却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根据我的观察与了解,
加藤鹰所练的地霸气诀,讲究刚中蕴柔,阴阳相生,可是刚才那一记腿剑,却是
阴阳分明,落入了下乘,难道因为不是对付高手,所以不用拿出真功夫来吗?

  我的疑问,加藤鹰没有回应。一剑重创黑巫天女、来去无踪、耍弄敌人于掌
上的他,在这一下威猛的降落后,头就低低垂下,没了声息;我侧目望去,只见
他口鼻之中满溢着鲜血,已经直挺挺地半蹲着昏了过去。

  「糟糕!他的伤根本就没有好啊!」

  虽然不知道加藤鹰是怎么潜入封灵岛,又在这里待了几天,可是仔细想来,
以他当日的伤势之重,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痊愈。以重伤之身,勉力一剑
刺杀黑巫天女,又带着我们这样全力奔驰,甩脱敌人,在支撑到这里后,他已经
近乎油尽灯枯,终于吐血晕去。

  不对黑巫天女补上第二剑,是因为伤重之下,发挥不出第七级力量的他,已
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看他气息奄奄,口鼻止不住地溢出鲜血,伤势重得无以
复加,我和羽虹都不是医道能手,难道就这么看着这位一代名将命丧此地?

  「善哉,善哉!两位施主,请让老衲来做点事吧!」

  那名用龙爪功抓住我腰带,路上我几次甩他不掉的老僧,双手结印,口诵佛
号,要我们把加藤鹰抬到他面前,让他救治加藤鹰的垂死性命。

  「大和尚自身难保,居然还这么好心肠?」

  我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把双腿残障的他抱到加藤鹰身前,让他双掌分别抵在
加藤鹰的前胸与后背,发出金色佛光,用光明系的咒术,为加藤鹰运功镇伤。一
个高大,一个枯瘦还少了两条腿,我当然是抱轻的不抬重的。

  这个至善秃驴是什么人,我并不清楚,但听黑巫天女说他近百年苦修,看来
也是慈航静殿的长老高人。他近百年苦修的禅门正宗佛力,果然非同小可,在这
高级僧侣专用的回复咒法下,加藤鹰的出血立刻被止住,脸色也大有好转。

  这时,羽虹来到我身旁,小小声地对我说,这名至善大师是慈航静殿硕果仅
存的上两辈高僧,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手罗汉神指尤为出名,现在照理说
应该是在光之神宫里静修,不问俗务,却不知道怎么会来到东海,还落入黑龙会
的手里,被凌虐成这等模样。

  「不清楚,照理说,光之神宫最近一次有派人来东海,就是你师父这次运军
火到东海来,该不会……」

  说来有几分道理,因为那头魔矮巨兽就是慈航静殿开发出的生物兵器,如果
说那就是军火,至善老僧就是随船人员之一,那一切就说得过去。内功高不代表
武功高,即使有百年苦修,也不是每个人都擅长战斗;碰上了黑龙王那样的无敌
最强者,落败被擒是合理的事。

  「啊!」

  羽虹惊叫一声,因为在加藤鹰脸色持续红润的时候,至善老僧却汗如雨下,
一双手臂也像是被吸尽血肉精华似的,迅速干瘪下去;我们这时才知道,至善老
僧不再是使用回复咒文,而是正把自己的毕生修为灌给加藤鹰。

  「师叔祖,他……」

  羽虹起初不知所措,但跟着也明白过来,至善老僧不但身受酷刑凌虐,可能
还受了足以致命的暗伤,照这样的情形,大家只会一起没命,所以他把毕生修为
灌输给加藤鹰,期望让他回复战力,至少还有三人能活命。

  但是这一类的内力灌顶,并非马上灌马上能用,如果不经过吸纳与消化,就
无法把内力吞为己有,在那之前妄然催动,外来真气很可能就这么快速流失。加
藤鹰武功再强,也不可能在三五个月之内吸纳百年禅门内力,既然他一个人吞不
下,何不传一些给我呢?不用一百年,即使是五十年、二十年,那也很好啊。

  「施主……」

  彷佛看穿了我的意图,至善老贼秃望向我,尽管脸部皮肉皱如枯木,老贼秃
的眼睛却是晶莹有神,让人望之心中祥和,戾气为之一减。

  「你救老衲一命,老衲本应报答,但你心术不正,老衲不能让佛门武学成为
你手中之刀,为虎作伥,善哉……善哉。」

  死老秃驴!我与你相识不久,你甚至没有看到我搞你两个师侄孙,怎知道我
心术不正?一定是记恨我刚刚挟持你当人质,所以才不给我好处。他妈的臭贼秃,
有恩不报,死后一定会下阿鼻地狱,涅盘无望。

  「这位女施主……」

  至善贼秃望向羽虹,眼中映出了她暴露性感的武斗袍,但却不见色欲,而是
映出浅浅的慈悲与怜悯,与望向我的时候全然不同,显然在他眼中,这名心术很
正的少女就是他同道了。

  「师叔祖,晚辈是心灯居士门下的弟子羽虹,也是慈航一脉,向您叩首。」

  羽虹说着,还真的跪拜下去磕头。顺着她低伏的背脊往后看去,在飘荡的武
斗袍后摆,白嫩嫩的香滑裸臀,跟着她磕头跪拜的动作一起一伏,也难得老和尚
忒有定力,硬是视而不见。

  「可怜,可怜……把这重担交给你,是残酷了些,但身为我光之神宫中人,
这是你责无旁贷的担子。」

  至善贼秃对我们提起一件往事,那是心灯居士入门之前,前任慈航静殿掌门
秘密集会几名长老,说自己门下有一名男徒,平日修持严谨,深获众人好评,其
实却是由伊斯塔叛逃投奔。

  慈航静殿素来鼓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件事为了那名弟子的修行着想,
之前并不为任何人所知,但当掌门有意传授衣钵,因为不想他练成绝学后重堕魔
道,无人能制,所以把这秘密预先告知众长老,并且留下暗藏的绝学。

  这是前任掌门的重托,但掌门并没有明确说出是自己几名弟子中的哪一人,
掌门坐化后多年,也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事,直到最近,陆续有长老遇害,至善觉
得事有蹊跷,又顾忌对方手握静殿大权,深恐为他所害,便藉机请出任务,要在
航行中与心灯居士商议。

  怎知道还没来得及说出,黑龙王就离奇出现,不但击破运输船队,还将他也
一并捉拿,至善这才醒悟到敌人正在暗中淫除心腹大患,并且勾结了黑龙会。

  「……黑泽一夫袭击我们,不是为了军火,而是为了老衲与这个秘密……」

  至善贼秃的话,令我心头起了一阵寒意,因为这正是当世第一大门派慈航静
殿的最高秘辛。

  (听说上代光之神宫掌门收了几名弟子,但最后不战死沙场,又能成才成名
的,只有心剑神尼、心禅和尚、心灯居士。这件事情发生时,心灯居士尚未入门,
现在弟子中是男人,而且还手握慈航静殿大权的……那不就是……

  我瞥向羽虹,只见她满脸震惊之色,显然是想到了和我一样的念头。至善老
僧所指的,除了慈航静殿现任掌门心禅,还会有谁?

  「其实慈航静殿大权早已由他掌握,只要奉行诸善,用于正轨,没有人会计
较他的出身,又何必重堕魔道,作出这等行径呢……捉了老衲也是无用,诸般秘
笈与证据,老衲早已妥善收藏,他纵使勾结黑龙会,也还是枉费心机……」

  至善老贼秃叹息着,把羽虹唤到他身边,悄声在她耳边说话,好像是要告诉
她那些秘笈与证据的藏匿处,要羽虹日后去取出,为光之神宫清理门户,除去那
个佛门败类。

  这个机密可比什么生化实验更重要,假使让黑泽一夫和心禅知道了,不管是
什么人知道这机密,都势必要他的命,至善老贼秃把这秘密告诉我们,却只把藏
宝地点说给羽虹听,用意自然是要我们给羽虹承担风险,扩散黑龙会的追杀目标,
毒辣之至。

  (他妈的,光之神宫的那群贼秃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老秃驴都快要断气了,
仍然想要害我一把,哪有佛门子弟的慈悲心肠?近百年敲的木鱼、念的经,全都
念在狗身上去,也难怪武功奇烂,败给黑龙王……

  佛渡有缘人,应该要挂点的老和尚,最后还是上了西天;羽虹想遵照慈航静
殿的规矩,一把火将老和尚的遗体给烧了,但我却怕这样会引来敌人注意,所以
最后还是照江湖规矩,用化尸粉把老和尚给溶得尸骨全无。

  哈!这贼秃临死还要算计我,现在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应有之报。

  不过当我事后想起,这么做可能因此错失取得高僧舍利子的机会,已经来不
及了。真是失算,之前只想到老和尚是禽兽,却忘了他是一头德高望重的珍奇异
兽……

  我与武藤兰商议的计划,势必要延后实施,因为羽虹和加藤鹰的伤势都不轻,
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息。有鉴于此,我们就在这处山窟暂待,过了一个没有食物,
又冷又恶的寒夜。

  加藤鹰告诉我,那日他重伤坠海之后,本来自忖必死,因为黑龙王绝无可能
放弃抢夺斩龙刃的机会,但因为巨头龙出现,翻波掀浪,他把握机会全力遁走,
在海上漂流几个时辰后,遇到黑龙会的船舰,便以鹰爪功扣住船尾,随船移动,
藉此潜藏行踪。

  那艘船恰巧就是通往封灵岛,但却不是用作饲料,而是把一些必要器材运来,
由封灵岛的另一侧登岸,加藤鹰就跟着混入士兵中,几日来在岛上到处潜伏与查
探,直至今日见到我和羽虹在空中离奇出现,为了相救,这才不得不冒险出手,
刺杀黑巫天女。

  「……岛上所有敌人里头,我最顾忌的就是她,因为她能用魔法追踪我们,
只有先废了她,我们的逃生才有希望。」

  之前加藤鹰有斩龙刃护身,在这创世圣器的能量干扰下,再强的魔法也找不
到他,但如果带了几名不相干的人,拖累影响之下,黑巫天女的魔法就很可怕了。

  「谢谢大当家,可惜这一刀没有成功杀掉那个人妖……不过话说回来,你今
天拔刀斩人的威风,比你平常拿菜刀的样子好看多了。」

  「呵……那并没有什么意义,等到这一次的事情完毕,我还是会回去继续当
我的厨师。」

  「都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你这么厌恶杀生吗?当厨师也不见得就双手干
净啊。」

  「梅兄弟,你似乎有所误解。我并不会特别厌恶杀生,过去我曾当过武将,
现在我是个厨师,一样是要挥刀染血,杀生之罪不会因此就轻一些,但至少,我
知道我为何要杀动物,却不能理解为何要杀人……」

  加藤鹰浑厚的嗓音中,有着一丝疲惫,这让我想到,身边还有另一个疲惫的
少女。

  这几日来,羽虹也是身心俱疲。想要把姐姐救回来的迫切心情,在今天看到
羽霓所受的对待后,一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以她性情,这几天发生的两件事,
势必也造成更大冲击。

  第一,自然就是在公园岛上,黄石老狗的一番控诉。其实那并不关她的事,
但以羽虹的刚强个性,这些指责对她的信念首当其冲,造成的效果,大概不只是
重重打几下耳光而已。

  第二,如果说东海这个地方的民情,冲击了羽虹对于正义的信念,那么今天
至善贼秃的临终委托,则是一记霹雳落雷打在头上,因为邪恶的魔爪不只来自东
海,不只来自师门慈航静殿,甚至是来自慈航静殿的最中心,当今掌门人心禅和
尚就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何者为正?何者为邪?这是千古哲人的一大难题,虽然对许多像我这样的平
凡人来说,这问题根本是个屁,不想也无所谓,但确实还是有人把它看得很重,
竭力想要在这个模糊而混乱的世界,画出一条分明的善恶界线来。

  整个晚上,羽虹坐在山洞的角落,盘膝调息,想要治疗自己的伤势,但几次
运气下来,脸色非但没有好转,最后反而「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显然是心情不
宁,运功走火,弄得伤上加伤。

  「喂,你怎么了?不能运功就不要勉强运啊,这样子搞得伤更重了,你怎么
去救你姐姐?」

  我急忙扶起摇摇欲倒的羽虹,但她却像是气恼自己的没用,流下了眼泪,就
在这个气氛无比尴尬的时候,靠在山壁另一角落闭目养神的加藤鹰开口了。

  「这位小姑娘,愿不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

              第六章空自许约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强拉离开家,进入反抗军中……虽然是强拉入伍,但我
并不恨他们,因为在我记忆中,我家就像多数的东海海民一样,孩子生得多,家
里又穷,如果不被带走的话,早晚也会饿死。」

  由加藤鹰口中说出的故事,正是我们在火奴鲁鲁岛上间接听闻的东西。由一
介下层兵卒出身的他,因为受到前任反抗军统帅的赏识,被收为弟子,传以绝世
武功,成为当时东海上响当当的人物。

  「虽然打着吊民伐罪的旗号,口口声声都是为正义、为了人民而战,不过当
时的我,只是个享受杀戮、女人与酒的野兽,战斗是为了自己的满足,而置身于
正义的旗帜下,也让我挥剑时更加不用思考,并没有什么为了百姓着想的念头
……」

  组成反抗军主干的龙神一族,并不是普通的平民出身,在黑龙会建立霸权之
前,龙神一族辅佐金氏王朝,是统治东海的最大政权,严格说来,现在反抗军的
高层,每个人都是贵族后裔,李华梅甚至还能算是公主。

  但贵族血统并不是强的保证,为了多吸纳人才,只得拔擢有能力的平民,加
藤鹰就是这样的例子。然而,平民出身的他,本来不过是一个自孩童时期就被拉
入伍的下级兵丁,要被龙神一族的人所接纳并不容易。

  「真是很遗憾,我当时只想着卖命作战,眼睛只看着前方,完全没有发现站
在我背后的人,其实并不信任我……如果早点察觉到这件事,后头有很多事或许
就不会发生了。」

  为了安加藤鹰的心,让他好好作战,前任族主不但将能够克制龙血的斩龙刃
相传,还允诺许配独生爱女给他,只待两人成亲,就要把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高
秘诀传授。

  「其实那时候的华梅,还只是个黄毛丫头,远不如今日这般美丽,我当时身
边多的是艳丽美妇,夜夜狂欢之余,眼中从没有她的存在……对我而言,她只是
一个喜欢在我身边跟前跑后的小丫头而已……」

  这样的生活,一切似乎没有什么缺憾,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在一次战役中,
加藤鹰遇上了他宿命中注定的那名女子。

  那是一名黑龙会的女将,是当时的海将军之一,妖艳而性感,武功高强,难
得的还是机智慧黠,给了反抗军不小的伤害,直到加藤鹰领兵对峙,双方几次阵
上相遇,不分胜负,暗自欣赏对方,而后,那名妖女暗中约加藤鹰出来相见。

  黑龙会与伊斯塔都是性事极度糜烂的所在,人们把交媾看做是吃饭一样普通,
出自这两个地方的女性,也都很习惯用美色与肉体当作武器,诱惑或是诱杀敌人,
过去反抗军有不少将领就是因此而反叛或遇害。加藤鹰当然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
但他当时年少气盛,只把女性当作玩物,不理会旁人劝阻,自信满满地私下赴约。

  再怎么了得的名将,如果犯了轻敌或是大意的毛病,结果就是败多胜少;加
藤鹰没有小看他的对手,但却低估了缘分与爱情的魔力。

  「当时,我每晚都有不同的床伴,只要睡过一次,绝不重复第二次,女人在
我眼中毫无意义,如果她只是诱我上床,我二话不说就会把她砍杀,但是,她与
我机锋相辩,说我们才是危害东海的一方……当然,我只会对这话嗤之以鼻。」

  可是,加藤鹰眼前却出现了让他动摇的事实。虽然说出身平民,但是当他被
当成重点人物栽培,一步登天后,他所过的生活、所被训练的思维,都与贵族无
异,是从统治者的角度往下俯视,早已脱离了一般平民的视野,而当他再被带往
浮舟,带去一些他平时战斗之余不会到的地方,昔日种种的记忆浮上心头,他才
再次醒悟到,夹在两军之间的平民正过着什么生活。

  「我不认为我们是错的,但也似乎很难说我们没有错,那么到底谁才对?谁
又错了?我们之中到底哪一方才是站在正义的旗帜下?」

  这一番话听得羽虹耸然动容,正是命中了她最困扰的心病,不自觉地向前挪
近了几分,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可是,我猜她会很失望,因为加藤鹰说话的时候,
眼中仍带着迷惘的神色,何者为善、何者为恶的答案,只怕他至今仍是回答不出。

  「在那之后,我渐渐发现到,我与龙神一族的人始终是不同圈子,而想要为
本地的海民作一些事。我与龙神一族的摩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认为我
的想法都是受妖女所惑,师父几次痛斥于我,要我清醒……」

  年轻气盛的加藤鹰,越是受到压力,反叛的脾气也越大,而当时在反抗军阵
营显得孤立无援的他,唯一支持他的,竟是黑龙会的妖女。从这一点上说来,对
方的美人战术倒是彻底成功,只不过那妖女也同样低估了爱情到来时候的魔力,
在与加藤鹰相知相惜的过程中,深深陷了下去,有着同样出身的一对男女,两颗
心产生了共鸣。

  「……我们不断地讨论,不断地尝试作些事,也不断地受到挫折,到最后我
们还是很迷惘,但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即使反抗军不对,那也不代表黑龙会就
是对的。让这两方永无休止地斗下去,东海只会永无宁日……」

  话虽如此,但两人并没有能力停止这场战争,这时,那名妖女向加藤鹰提出
了一起离开的请求,远离黑龙会与反抗军,到大地之上的某一角落,静静地生活
着。

  「我很想答应,几乎立刻就要答应她了,但是……」

  答案很明显了,加藤鹰眼中闪烁的不是迷惘,而是很深沉的痛苦,让我可以
猜到他的答案,但我疑惑的问题是,当时他拒绝了那只伸过来的手,不晓得多年
之后,他的答案有没有改变。

  「那……她呢?」

  羽虹的脑筋也不算迟钝,很快听出了加藤鹰的意思,脱口而出询问那名女子
的情形。

  故事以悲剧结局收场,传闻中,是加藤鹰亲手斩杀了那名妖女,向反抗军证
明自己的忠诚,但加藤鹰的说法却与传闻有差距。

  「那晚她约我在海边见面,我没有去……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却是因我
而死,这个罪……我无法逃避。」

  很怪的答案,也许还有什么隐情吧,不过当我问到加藤鹰为何拒绝携手退隐
时,羽虹抢先说是因为割舍不下东海地方的人民,但加藤鹰却摇了摇头。

  「比起爱着整个东海,我只想要把爱给一个人。爱,是存在的,但我们之间
的鸿沟……太大了……」

  无论何者为正,何者为邪,相敌对的正邪两方,那个鸿沟之大不是普通人能
想像,尤其是身为双方阵营的顶尖人物,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只不过,那妖
女为了加藤鹰,居然连黑龙会都敢背叛,而加藤鹰却拒绝,事后更走向这个结局,
他隐居多年的每个夜晚,或许都在叹息与懊悔吧。

  故事到这里是告一段落,但真正能给羽虹启示的一句话,大概也只有「即使
反抗军不是对的,也不代表黑龙会就是正确的」这个思想吧!羽虹好像想要再追
问什么,但这时天上却狂雷霹雳怒响,一股莫名其妙的寒风急吹而来,山林之间
的温度狂降,我们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整个身体冷得说不出话来。

  「怎、怎么会突然这么冷啊……」

  我被这股冰寒弄得牙齿直打颤,不解周围的温度为何会这样急剧下降,但加
藤鹰却脸色一变,拖着虚浮的脚步,来到山洞口;这时,天上轰然声响,连串的
怒雷闪电震响霹雳,一朵朵浓密的乌云飘移过来,遮掩月光。

  「云层的样子很怪……」

  羽虹轻轻说了一声,而我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厚密的深色乌云里,像是在
高速旋转一样,浮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细小漩涡,乍看之下,好像千百只眼睛在俯
视大地。

  「那是鬼眼啊。」

  本身并非术者的羽虹或许不知道,但身为魔法师的我却很清楚。所谓的鬼眼,
是类似邪恶血月那样的魔法现象,只是没那么罕见与高级;空中既然出现鬼眼,
下头必定是有人在使用高段的邪法。

  这时,周围的感觉已经不再只是严冬,附近树梢枝头上,一根根的冰柱沿着
枝头低垂下来,在树梢开出了冰之花;狂风中带来的豪雪,迅速掩盖了大地,让
整座封灵岛成了一片银白色的冰雪世界。

  急剧的温差变化,对所有生物产生的影响,附近树林中从刚刚开始就骚动不
断,各种猛禽恶兽争夺着较能保暖的位置,正在发生厮杀。那股骚动还没有波及
到这里来,但我却纳闷这场天象异变的理由,不知道封灵岛上在使用什么邪术。

  「他们……提早开启了幽灵船的封印。」

  纵然是加藤鹰这样的豪勇武侠,提到幽灵船三字,声音中还是有克制不住的
颤抖,但他的话却惊醒了我,领悟其中关键。

  解封幽灵船这等大事,即使钥匙已经齐备,仍不是简单工作,恐怕只有黑巫
天女方堪胜任,加藤鹰冒险一击,多少也存着将之击杀后,可以减缓幽灵船解封
的危机,但黑巫天女一定也想到这点,为了怕节外生枝,这人妖竟不顾身体伤重,
悍然施法解封幽灵船!

  「幽灵船到底有什么厉害的?我始终不明白。」

  羽虹忍不住问道:「有法故有破,再厉害的死灵系兵器,也有光明大法可解,
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绝望的样子?」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世上真有无敌无破的黑暗兵器,伊斯塔早就统治大
地,幽灵船也不会遭到封印。我来到东海以来,只听闻幽灵船的邪名,却不知道
它的实质威力,仔细想想,一艘能够不断生出强悍不死生物、散发猛烈尸毒的鬼
船,诚然是厉害,但以现今的魔法技术,这并非无法对付。

  说得更直接一点,只要五大最强者中的几位联手,杀上船去,看来还有七成
胜算破去幽灵船。当然,怎么让他们联手是一个难题,但这些并非无法解决啊!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幽灵船的源头,是千万死灵的不朽怨毒,再纯正的光
明净化也无法与之匹敌,当幽灵船现世的时候,吞日月、掩三光,大地将陷入永
恒黑夜,试问天底下有术者做得到这点吗?」

  做不到!

  这点我敢断言,因为那正是伊斯塔巫师梦寐以求的世界,若是有人能做到,
早就不顾一切地作了。

  日月轮替乃是常理,再强的邪法,遇到日光也会减弱,令人们可以寻隙而破,
但如果没有了太阳,世界陷入永恒黑暗,那这个自然平衡就会被打破,道消魔长,
令得黑暗更加强大,真的没有办法可以破解了。

  「那……我们可以做什么?」

  说到最后,这才是真正要紧的问题,但是我得出来的答案却令人丧气,因为
即使黑巫天女重伤,那边还有一个武间异魔,羽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至于加藤
鹰……

  「大当家,你的伤?」

  「至善长老帮我把伤势压下,但要真正痊愈,还要个三五天,现在不是武间
异魔的对手,而且至善长老的禅功内力与我本身路子不合,我还无法充分吸收运
用。」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意料中事,但这么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恶化。这时,加
藤鹰略有感叹,说可惜自己没有练成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后秘诀,否则以天罡气
诀的自疗神效,这个伤势可以迅速痊愈,无惧武间异魔。

  「啊!有一样东西,或许……」

  加藤鹰的话点醒了我一点,虽然我没有天罡气诀,但却有另一样在传闻中也
是自疗效果超级猛的东西,就是那本夺自九鬼鹰魔手中的秘笈。

  「大当家,我身上有九死邪功的秘笈,不知道能否帮到你?」

  「什么?是伊斯塔皇室的不传秘技,九死邪功?那……或许可以,故老相传,
这门邪功长期修练,会缩短修练者的寿元,但却能在短时间内由重伤状态痊愈,
力量激增。你怎么会有这套武功?」

  不只加藤鹰,连羽虹都是眼露错愕,但我无暇解释,从贴身的秘囊中取出秘
笈,交给了加藤鹰。

  「去天四十里,是为太清,太清之中,有风甚罡,能胜人也。罡者太清之风,
得日月之华,天地之精;气者阴阳之和,乃万物之灵,五行之英……」

  加藤鹰轻声念着秘笈中的文字,听在我们耳里,但觉字字古朴深奥,蕴藏珠
玑,但却不似邪功妖法。

  「上古伏羲氏夜观璇玑玉衡,见斗宿遥指,有白气贯而东逝,乃以身为鼎炉,
心为神宝,津为华池,服食养气,凝炼精气。精气交合,而得天根。内视则体中
流珠万颗,散为真阴,聚为元丹……」

  黑暗中,我们仍是看得清楚,秘笈的封皮上清清楚楚写着「九死邪功」四字,
只见加藤鹰微微皱起眉头,停止了读诵,迅速翻页细读,但越是看到后头,他翻
页的速度就越快,温和的眼神中竟反常出现激动之情,让我暗自心惊,生怕他看
秘笈看得走火入魔,那时候我们就首先遭殃。

  好不容易,加藤鹰看完了整本秘笈,长长吁了口气,闭目思索,过了好半晌,
他蓦地睁眼,用一种压抑激昂心情的平稳语调,一字一字地对我说。

  「梅兄弟,你可能受人愚弄了,这……这不是九死邪功啊。」

  「不是九死邪功?别逗了,封面上写得清清楚楚,不是九死邪功是什么?如
果不是,那是什么?」

  「这是……天罡气诀的秘笈!」

  加藤鹰认真说出的一句话,让我脑门上彷佛中了一记落雷,昏昏沉沉,大张
着口却作声不得,灵光一闪间,我想通了一些关节,必然是九鬼鹰魔这厮狡诈奸
滑,为防他人抢夺,故意调换了两本秘笈的封面,但如果这本邪功是天罡气诀,
那李华梅这十多年来修练的武功,岂不就是九死邪功了?

  九死邪功的特性,与天罡气诀还确实有些相似。

  天罡气诀讲究固本培元,练气养生,最终羽化登仙的玄门正道,修练者遇到
伤重的情形,则会自动冰封假死,迅速修补肉体,再破冰而出,力量增加却不伤
元气。

  九死邪功却是别走捷径,修练者伤重之时,体如枯木,气若朽尸,自动透支
本身的寿元与潜能,把力量激发出来,每重伤濒死一次,力量竟激增一次,但本
身的寿命也就更为缩短。

  李华梅继承了着八歧黄金龙的血,与寻常人类相比,她的寿元与生命潜能不
知强盛多少倍,九死邪功在她来说,不是透支,反而是某种适当的潜能开发,让
她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力量,对抗黑龙王,否则当她还是黄毛丫头时,黑龙王就已
是名动天下的无敌强者,她又如何能急起直追,以未足三十的妙龄挤身当世五大
最强者之一?

  然而,这到底是邪功异法,虽然李华梅的身体比普通人类强盛得多,但长期
修练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不良影响,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照我来看,多半还是
很危险。

  蓦然发现这件事,让我大吃一惊,在情在理,我都要把这件事告诉李华梅,
但事情已经相隔十二年,即使我现在告知她此事,也不知道能否挽回所造成的伤
害。

  我心里对这些问题确实很忧虑,不过却暂时没机会作些什么,因为就在我们
仍为了自己的发现而震惊时,藏身在这里的我们却受到攻击。

  发动攻击的,全都是岛上本来就有的生物,但却又与之前有所不同,它们的
生命型态已经发生了异变,说得正确一点,它们全都已经「死了」那些本来外形
狰狞的巨兽,现在发出痛苦的嘶嚎,不住朝着周围撕打冲撞,外表的鳞甲或是硬
壳,都逐渐失去本来的色泽,斑驳剥落,露出了内里的血肉,不但腐臭发黑,而
且正流着乌黑的脓水,可畏可怖之至。

  这种场面我曾经看过一次,那是一名巫师将生人炼成活尸,让其感染尸毒,
将其不死生物化,那时候实验体眼中的神情,就与此刻外头那些生物的眼神一模
一样,既有对于生存的依恋与渴望,也有对于生者的忌妒与愤怒,更有对于血肉
的疯狂欲望。

  由于体型巨大,尸毒尚未行遍全身,它们目前仍算保有性命,但却正在迅速
死去,当尸毒完全入体,整个性命被剥夺,它们会在那一刻死去,也在那一刻开
始「不死」灵魂永附于腐朽的尸骸上,理智尽失,照着本能去渴求血肉,攻击生
者。

  藏身在山洞中的我们三人,首当其冲地受到了攻击。要对付不死生物并不容
易,普通的物理攻击根本没有效果,但我们却是有一些好运道,羽虹全力催发的
凤凰血焰,高温炽烈,正是不死系生物所畏惧的克星,炎劲焚烧而过,一些体型
较小的不死生物顿时成灰。

  这样炽烈的火焰,我和加藤鹰自然是没有,但我们却有不死系生物同样避之
唯恐不及的武器,那就是我们手中的武器。

  我的袖中短剑百鬼丸,是来自慈航静殿的重量级珍宝,号称大地五大名剑之
一,经过长时间的祝福与诵经,专斩邪魔妖佞,在属性上占了很大的便宜;加藤
鹰的斩龙刃,那更是七大创世圣器之一,别说以光明属性破邪斩魂,我甚至怀疑
那把神兵能够自由变换属性,随着使用者的意思来操作。

  比起寻常的剑客、武者,对于不死系生物束手无策,我们倒是占了些便宜。
尤其是我,那些变种异兽在生前不是力大无穷,就是动作奇速,或是拥有其他的
危险能耐,我自问没有把握连对付多少头,但当它们变成半死半活的丧尸凶兽后,
百鬼丸剑上的光明属性对它们等若剧毒,有一头独眼巨人才被百鬼丸斩过,伤处
就冒出大量黑烟,倒地不起,让我有若身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无人能挡。

  但与不死生物作战,除了它们的不死性之外,另外一样令人棘手的麻烦,就
是数量。

  基本上,别在坟场与不死系生物作战,这是常识。幽灵船的封印即将解开,
正在大量释放尸毒,吸纳岛上的生命作为牺牲品,这里等于是一个大坟场,越来
越多的生物变成了活尸,力大无穷,无伤无痛,我们杀得虽然快,但却又哪杀得
完这许多?

  那些体型庞大的亚龙、野牙豪猪、独眼巨人、装甲蜘蛛,这些已经是不好对
付,但在混战之中,一些体型细小的蛛蛇、矮蜂,还有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食肉
植物,却让我们疲于奔命,险些伤在下头,而当我们好不容易扫荡完近身的一批,
又有一批渴求鲜血的活尸野兽冲来,但在它们的身后,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

  「不好!你们快坐下!」

  加藤鹰最是见多识广,立刻看出了端倪,让我和羽虹盘膝坐下,他提起斩龙
刃,旋臂猛斩,剑气破空纵横,把逼近过来的首批活尸野兽砍倒,自己则是双掌
抵在我和羽虹的背心。

  很快地,一阵极度腐臭的黑雾涌了过来,那股难言的酸臭气味,彷佛令人置
身于荒冢破坟之间,中人欲呕,但因为天色黑暗,这股黑雾目光几乎不可见,如
果不是因为加藤鹰先有警觉,让我们抢先作防备,我们就会被这股尸毒雾岚碰个
正着,后果肯定非常惨重。

  「闭住呼吸,不要吸入尸毒,否则非常棘手。」

  尽管加藤鹰说自己尚未吸化至善秃驴的内力,但他所施展出的力量却已非常
强横,组出了一层气罩,把尸毒雾岚挡在我们周身两尺外;我和羽虹明明闭住了
呼吸,但一股温热内劲自他掌心运往我们体内,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气闷。

  (奇怪,时间过了多久了?天还这么暗,怎么没破晓吗?

  时间飞快流逝,我心里很是纳闷。尸毒之雾越来越浓,而周围狂吹起的风也
是越来越强,只是吹不散这股腐臭之雾;远近雾中的活尸野兽不断想要攻进来,
加藤鹰让我和羽虹双掌相抵,他一手按在我背心,一手挥舞斩龙刃,剑风横扫四
面八方,斩物断生,但见无数残肢碎躯在周围堆高,单手横挥纵斩的加藤鹰,威
武有若天神,竟无一头妖物能越雷池一步。

  就在连串鬼哭神嚎的惨呼中,空中乍然响起霹雳,一声响亮的狂笑轰然直传
耳来。

  「哇哈哈哈,没人能打败我!加藤鹰,来来来,我们再斗三百回合,看看你
的斩龙刃还破不破得了本座魔躯!」

  「武间异魔!」

  加藤鹰和我都吃了一惊,因为较诸武间异魔的再次强化,加藤鹰现在仍是伤
重之躯,只不过勉强把伤势压下,久战之下,肯定是输面居高,更何况加藤鹰还
得护住我和羽虹,把尸毒浓雾抗诸于外,武间异魔喊得虽然豪气,但这作为却不
啻是趁人之危。

  「要与我一战,怎不现身?」

  加藤鹰沉声冷喝,因为武间异魔虽是声若洪雷,但却并未现身,而是藏身浓
雾之内,伺机奇袭,这对我们来说,自然更加不利。

  这时,我感到加藤鹰输入我和羽虹体内的真气,一下子加倍狂猛涌进,知道
他想制造机会,短暂离开我们,与武间异魔速战速决,当下我也和羽虹不动声色,
等待武间异魔的出手。

  「哼!」

  我们的动作,似乎没有能够瞒过武间异魔的眼睛,当黑雾又一次涌了过来,
加藤鹰似有所觉,雪亮的刃锋无声挥斩出去,爆出一连串火花与金铁声响,黑雾
中一只狰狞可怖的黑鳞左爪突出,与加藤鹰的斩龙刃正面相撼。

  「哈哈哈,加藤鹰,斩龙刃不是没有斩不掉的东西吗?为何斩不掉本座的手
啦?」

  武间异魔的狂妄大笑,正令我心中骇然,暗忖最糟的可能终于出现,但加藤
鹰却淡淡还以七个字。

  「你没有血,却有伤。」

  定睛一看,果然如同加藤鹰所言,斩龙刃确实有切入肉里,只是没有出血,
看来武间异魔的钢躯虽然有飞跃性强化,并用某种手法阻住出血,但终究没有强
到能硬抗斩龙刃的程度。

  发现了这一点,武间异魔脸色大变,被加藤鹰一轮提气猛攻,逼得手忙脚乱,
全靠他强化后的魔鬼左爪才挡住攻势。

  「走!趁现在离开尸毒范围!」

  加藤鹰神威凛凛,敌住武间异魔,呼喝我们离开,表面上是要我们躲避尸毒
浓雾,但实际上却是要我们趁机找寻幽灵船的发动枢纽。

  我和羽虹怎敢浪费他的这番苦心,马上就要抢冲出去,但就在我们举步同时,
一道冷冽白光飞射而来,体积虽然不大,气势却有若排山倒海,破空呼啸而至,
射入斩龙刃挥舞的空隙,命中武间异魔的胸口。

  「呜!」

  武间异魔的钢铁雄躯,让他没有在这一击下伤筋断骨,但却不代表他能够挺
得住,那瞬间的撞击力量,让他在虎吼痛嚎声中狂退数步,明显吃了亏,而我们
看得仔细,那飞掷而来、击退武间异魔的物体,赫然是一截剑鞘。

  加藤鹰和武间异魔是何等武功,能用一截剑鞘将他们击退,那个力量之强,
只有五大最强者级数方能做到,而当我们一起回过头去,只见在无边的黑暗中,
碧绿色的秀发,在龙角的象牙白芒中闪动,美丽而英武的龙女,手握长剑,由黑
暗森林中缓步而来。

  「武间异魔,你自负了得,要不要试试看能否挡下我与师兄联手?」

              第七章最难一战

  在我们正处于危机的紧要关头,最强的帮手神奇出现,刹那间我几乎鼓掌叫
好,因为李华梅明显不是什么讲究侠义规矩的人,在她眼中,武间异魔不是败类
或魔物,只是一个敌人,而身为反抗军统帅的她,就只需要作该作的事。

  一瞬间,李华梅眼中进发出惊人的锐气与压迫感,雪亮的透明剑刃,在空中
划出一道美如新月的弧线,斜斜地斩向武间异魔的脖子。

  「乓!」

  金属敲击的闷响,李华梅雷霆万钧的一剑,赫然比加藤鹰更不如,连破皮入
肉都做不到;我在这时终于明白,武间异魔的钢铁妖躯有多厉害,加藤鹰手中的
斩龙刃又是何等旷世神兵,因为纵然李华梅催运起惊天动地的第八级力量,竟也
无法斩破武间异魔的钢躯,看来连续几次的进化,己经让武间异魔提升到一个匪
夷所思的程度。

  「嘿嘿嘿嘿,没有人能杀我!李华梅,你的剑伤不了我第二次了」武间异魔
大声狂笑,魔鬼左爪闪电突出,抓向李华梅白嫩的颈项,若这一爪能够成功伤敌,
他将正式成为黑龙王魔下的第一海将。只是武间异魔的自信未免过剩了些,尽管
李华梅破不了他的钢躯,但这却不代表他己有向最强者级数挑战的能耐。

  「哼!」

  李华梅手腕微动,也不提腕,贴斩在武间异魔粗厚脖子上的剑刃,骤发无侍
大力,武间异魔的肌肉表面凹陷下去,整个人发出一声狂嚎,站立不稳地被抛滚
出去,跌出七八尺外,撞凹进一头活尸亚龙的身体去,狼狈不堪。

  「龙卷八方,散!」

  起手一剑劈退武间异魔,李华梅回剑扫绕,剑气扫往四面八方,适才强风吹
不散的尸毒浓雾,竟然被她的剑气给逼开,雪亮剑芒到处,黑雾都被驱散得干干
净净,这时武间异魔从那活尸的身体中破开跳出,李华梅的长剑片刻不停留,流
星赶月般斩向武间异魔。

  一剑接着一剑,或斩或刺,将武间异魔攻得节节败退,不住发出愤怒的怪叫,
纵使有着勇悍斗心,不住想要扳回一城,但却被逼得根本还不出手来。

  那些斩击与挑刺,虽不能破皮入肉,也没有对武间异魔造成痛楚,但却仍是
累积出伤害,当那不知是第几下刺中咽喉,我甚至看到武间异魔口中溢出血来,
若非他是黑龙会为了战斗而制造出的魔物,战意无穷,越处困境越是凶悍,早就
被李华梅打得抱头鼠窜了。

  武间异魔之前曾分别伤在李华梅、加藤鹰手中,对于李华梅的内力、斩龙刃
的锋锐,钢躯都己经适应并且进化,但假如李华梅手执斩龙刃,绝世锋锐配上无
匹内力,应该可以再次重创武间异魔,并且制他死命,然而,自从李华梅对上武
间异魔,加藤鹰就不知道是自重身分,还是顾虑伤势,闪身退开到一旁,既没有
联手合战的打算,也没有把斩龙刃交给李华梅的意思,而李华梅居然也不开口要
求。

  嗯,我想就连身旁的羽虹都看得出来,这对师兄妹之间,有一些地方很不对
劲啊……

  「哈哈哈,黄金提督,我们后会有期!」

  武间异魔或许是发现到,他打不赢敌人,敌人也杀不了他,而双方都没有时
间浪费在缠斗上,所以在他又一次被李华梅打退后,背后的巨大蝠翼蓦地展开,
迎风振翅飞起,一下子就飘到半空中,在狂笑中飘翔而走。

  「……脑袋长肌肉的蠢材,撇开他的狂妄不谈,他倒是一个每次都在笑声中
出现的吉祥物啊。」

  放弃无意义的追击,李华梅收剑回鞘,向我们微微一笑,首先向加藤鹰欠身
问好。看这两师兄妹生疏的样子,不晓得多久没有见过面,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是
没有错。

  李华梅简单几句话,说明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她本来在蓬莱岛上整备军
队,因为火奴鲁鲁岛、光之神宫的船队先后遇袭,知道黑龙会动作频频,就亲自
出海,率领着少数精英,在茫茫大海上搜索我们的踪迹,也凭靠个人灵感去搜寻
黑龙会的实验场,因此到了封灵岛的附近海域,恰巧岛上妖气冲天,她立生感应,
甩开随身的军士,只身踏海急掠,抢上封灵岛来,及时逐走了武间异魔。

  「这么大的能量变化,幽灵船的封印提早开启了吗?」

  以李华梅的见识,天象异变的理由自然瞒不过她慧眼,我把整件事飞快说了
一次,她目中厉芒大盛,仰首望天,看着满空不见星月的乌云,道:「己经是辰
时,天早该亮了,如今还不见日光,可见传说所言非虚,若是让幽灵船为黑龙会
所得,东海将永远陷入黑暗。小情人,这次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了……」

  东海的黄金提督是何等身分,自李华梅现身以后,一身惹火打扮的羽虹像是
自惭形秽,一直沉默着没有发声,现在看到李华梅与我神色亲昵,更唤我作小情
人,不由得大吃一凉,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女性偶像。

  我没有注意到羽虹的神情变化,心里只是想到邪莲。李华梅这样说,就是预
备要趁幽灵船尚未完全解封之前,出手杀掉邪莲,切断幽灵船的钥匙;为了大局,
这么做是理所当然,但我心中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气。

  为什么要顾全大局,就要我来承受损失?顾全了大局之后,对我又有什么好
处?如果顾全大局的代价,是要我牺牲自己的女人……那我还要这个大局来作什
么?

  脑怒之余,我也有几分纳闷,邪莲对我应该没有那么重要,因何我不但为此
出生入死,此刻还因为她的被牺牲而如此愤怒?

  我回答不出,因为很多时候,事情不是看它应不应该,而是要问心中的实际
感觉。在我心头,此刻就是燃烧着如此炽烈的怒火,尤其是在李华梅毫不思索地
表示要牺牲邪莲,拯救东海时,我就是感到如此难以解释的怒意。

  但这股怒气并没有发作出来,因为就在李华梅要往下说时,加藤鹰收起外形
似刀又似剑的斩龙刃,问李华梅此行带了多少人,有否携同大军前来。

  要攻击敌人的重点要地,当然是调动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杀来,这才有意
义,不过李华梅一早就说自己只调动少数精锐,人数当然不可能太多,而且……

  「幽灵船的封印如果被破,以那传说中的恐怖力量,多带没有自卫能力的士
兵只是要他们送死,没有意义。」

  特别是海上,如果幽灵船掀起海啸巨浪,那么就算调来几只大舰队,后果也
是沉入海底。对付这种过于强大的超自然力量,人多不是优势,反而是累赘,更
会造成不必要的死伤,李华梅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携同大队齐来,然而,
就在她摇头否认后,她却似乎察觉到什么,脸色一变,刹那间就消失身影。

  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着加藤鹰和羽虹急奔,靠着加藤鹰提携,
路上闯过两团尸毒浓雾,又斩了几头不知名的巨型尸兽,终于来到一处山崖,李
华梅的背影就站在崖边,从那里眺望海面。

  「这、这是……」

  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百里外的东方,无数灯火与旗帜飘扬海上,渐渐由模
糊而清晰起来;有一支由百多艘大小船舰组成的大舰队,正自乘风破浪,朝着封
灵岛急速行驶过来,从那旗帜与船只来看,全都是反抗军的船队与士兵。

  「他们……他们怎么会……」

  从那船舰破浪、杀声震天的惊人气势,可以想见船上的反抗军战士己经做好
准备,拔刀抽剑,要上岸大杀一场,攻破黑龙会的罪恶渊蔽。换作是其他时候,
这占据了半个海面的壮盛军容,确实是令人鼓掌叫好,但此刻情势未明,天象异
变,若是幽灵船真的解封出世,他们肯定会成为幽灵船重现人间的首波牺牲者。

  「我下过严令,要蓬莱、火奴鲁鲁两岛的兵力做好准备,等候我的命令出战
或撤退,严禁妄动,他们没理由会跟到这里来的。」

  李华梅秀眉微皱,思索着这个令她不解的问题,但我们也无需动脑猜测,因
为不久之后,虽然我们都看得很模糊,但是在那支大舰队的中央旗舰上,大红飘
飘的鲜艳旗帜下,我们隐约看到一个模糊,却理应是独一无二的身影,刹那间,
我只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耳畔也传来羽虹的惊呼。

  「两、两个李元帅?」

  羽虹的低呼,证明我没有看错,但比起我们这两个外人,李华梅与加藤鹰却
马上醒悟过来。

  「可恶!被他算记了!」

  「好个黑泽一夫。」

  相似的话语,异口同声地说出,声犹在耳,李华梅己经化作一道龙影强风,
流星般由山崖飞射海面,踏着滔滔相连的海水,高速朝反抗军的船舰飞射瓤去。

  虽然不知道修练成真正的天是气诀,结果会是怎样,但是被九死邪功彻底开
发的黄金龙之力,显然己是惊天动地。李华梅的去势好快,看似踏水而奔,但脚
下如飞,竟是全然没有接触水面,奔驰中的冲击波横扫出去,在海面上掀起三尺
汹涌白涛,翻浪倒海,声势骇人之至。

  奔驰途中,李华梅纵声长啸,啸声高亢入云,在辽阔的海面上响彻百里,就
连站在山岗上的我们都觉得脚下不稳,而这声穿云锐啸传透出去,恍惚间,站在
反抗军旗舰大旗下的那个人影,赫然消失不见,引起了反抗军一阵大乱。

  「那个假的李华梅,是黑龙会的人?」

  这是个白痴问题,但因为没有其他话好说,我还是问了出来,而加藤鹰则是
给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把华梅模仿得这样维妙维肖,骗过她的亲信和反抗
军所有人。如幻若梦,千音万貌,是黑龙会两大人形化身之醉仙翟粟。」

  「是、是那个醉仙翟粟?」

  我吃了一惊。直属于黑龙王魔下,专门执行机密任务的两大人形化身,都是
当世七朵名花之一,是出了名的美人,但比起神出鬼没、刀不留人的黄泉青菊,
那朵醉仙翟粟却是更为神秘。

  鬼魅夕,起码有个名字,也不时传出她为黑龙会刺杀了什么高手,威名赫赫,
而我和阿雪也曾目睹她的体态与身形;但那朵醉仙粤粟,人们只知道她为黑龙会
屡立大功,重要性犹在鬼魅夕之上,却不知道是何功绩,也不知道她是老是少,
是何相貌。

  大地之上,人们讨论七朵名花的艳姿时,总会谈到这两朵不知相貌、不见身
形的神秘妖花,想不到我今天竟有机会看到醉仙粤粟,而且还是用这么诡异的方
式。

  「醉仙粤粟是黑泽一夫专门调教出来的首席间谍,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变装,
从来没有人看过她的真面目,而她不管是易容成什么人,眼神、气质、姿态都毫
无破绽,华梅过去为了防她,特别设计了许多识别令牌,但今天看来还是防不住
她。」

  加藤鹰的感叹命中痛处,因为黑龙会不但趁着李华梅离开的时候,让醉仙翟
粟冒充她调兵遣将,而且还进择了一个最佳的战场。

  反抗军的舰队,见到统帅离奇消失,而熟悉的啸声来自海上,李华梅的身影
正高速冲来,那些舰长与参谋多半发现事情有异,登时鼓噪大乱,但没有多久,
他们所惊骇的原因就有了变化,在高速赶回舰队的李华梅身后,海涛自封灵岛岸
边高掀而起,形成一堵十尺高的巨浪之墙,汹涌地朝反抗军舰队冲去。

  「是海啸啊!」

  羽虹低呼一声,知道再怎么强大的舰队、坚固的船只,面对这等天然之威的
灾害,也是完全没有抵御能力,但这却不是自然灾害,在那滔滔海啸中夹杂的号
哭之音,隐约可见的骼骼形象,都证明这是幽灵船封印即将破解,千万死灵骚动
所掀起的怒潮。

  假如被这股海啸给正面冲着,纵然反抗军的舰队看来声威雄壮,但恐怕也是
死伤惨重;幸好,反抗军像是对这种状况早有预备,本来正奔向舰队的李华梅,
骤然调头,回冲向滔天白浪,自身功力再催,双掌鼓劲击向海面,顿时也掀起惊
天狂涛。

  李华梅所掀起的浪涛,虽然比不上怨灵们掀起的十尺巨浪,但声势也甚为可
观,尤其是当她舞动双臂,如龙破海,领着这堵海浪之墙回冲,速度虽然没有之
前快,可是在刻意施为下,海浪化作两道高高的白线,自她左右分开,切割着海
面,朝着海啸之壁撞去。

  所谓的海浪,就是海水反应着能量的波动,海啸只是海浪中最强也最激烈的
一种。李华梅现在翻涛掀浪,尝试以海浪对击海浪,削减海啸威力,本身是可行
之法,但除了她这样的最强者力量,旁人绝对是做不到的。

  「轰哗!」

  两边浪涛正面对击的一瞬间,大量的海水相互冲击,释放出的能量惊天动地,
令周遭的海床与地面摇晃起来,飞散的海水成了满天雨雾,连同部分依附在海啸
之壁中的怨魂,一起飞冲上天。

  这阵海啸被李华梅这一阻止,规模小了许多,但仍是以凶猛声势袭向反抗军
的舰队。此时,正在全速掉头后退中的船舰,上头的人们也开始作出反应,无论
是魔法师或是武者,只要是有相当修为的,全都聚集在船尾,朝着海啸作远距离
的攻击。

  多数的攻击都是发出火球或冰系咒文,尝试把海水给蒸发、冰封,减缓海啸
的冲击力。这些看似蜻蜓摇石柱的微弱攻击,却也是有着一定的效果,特别是当
魔力攻击消灭死灵,减去制造海啸的邪力,这就能够确实地削减海啸的威胁。

  可惜,虽然有魔法师发出火球遥攻,但他们却不是真正的炎系术者,发挥不
出火焰魔法的精髓,所发出的火焰催升不到真正高温,否则以极火克制海水,效
果会远比现在要好。火系魔法在六大系魔法中最为特殊,不是想修练就修得来,
有很大一部份取决于血统传承,所以火系术者的人数远比其他五大系少得多。

  环顾当代,人们所知道的几名火系术者中,最富有盛名的就是心灯居士,可
惜他没有随舰队同来,否则以他的武功与能耐,一定能大幅度减低海啸的伤害。

  「哗……哗……轰轰轰!」

  震天巨响声中,削减去不少规模的海啸,犹如一只巨灵之掌,朝舰队拍下;
船舰上的魔法师们仍在努力放出火球与冰咒,让海啸之壁快速出现许多轻烟与碎
冰,但就在巨浪弯斜下来,即将要正式吞噬船舰的时候,之前破海啸而出的李华
梅,神奇地出现在巨浪的最顶端,脚踏巨浪,手中透明长剑蓄满力量,奋力往下
一斩。

  「天断魔流,破!」

  雷霆万钧的一剑,惊神泣鬼地重斩而下,透明剑光垂直挥过,浪花飞溅激起,
仿佛将巨龙的龙首一下斩断,失去首级的龙躯顿时崩溃无力,再被反抗军密集的
魔力攻击加紧一轰,己经降为三尺高度的海啸之壁,登时被一击而散,化作起伏
稍大的涌荡波涛,推向舰队群。

  船舰碰撞声不绝于耳,有些吨位稍轻的平底船因为这样翻覆过去,也有不少
大、中型的军舰与邻船碰撞,令得反抗军阵营内发生小小的骚动与损伤,但相较
于本来大海啸当头罩下所应有的惨重伤亡,这己经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害了。

  海啸被破解为浅浅波涛,掀起海啸并依附其内的怨灵,受到魔力冲击的影响,
朝着天空飞散,化作千百道青紫色的烟尘,在黑夜里袅袅往上升去;看在反抗军
将士的眼中,这些青烟无疑就是胜利的烟火,一阵阵欢呼声顿时响彻海面。

  能够缔造出这样的奇迹,李华梅的绝世武功可说是主因。她翻海掀涛,正面
鼓浪冲向海啸,还有最后出现在海啸顶端的破浪一剑,看在众将士眼中,威武有
若胜利女神,是能够充分累积出将士们不败信心的形象。

  但就在人们高声欢呼,满是振奋之情的一刻,立足在旗舰上的李华梅,蓦地
拔剑斩天,锐利破空的剑气,没有斩开乌云见天日,但却释放出尖锐的狂啸,瞬
间压下了反抗军所有欢欣鼓噪的声音。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明白李华梅挥剑的用意,但在她的破空剑音逐渐消失时,
一种闷雷似的震动声响,却是逐渐响起,声音的源头来自天上;诡异莫名的沉闷
气氛,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啊!那个黑影是……」

  天上乌云笼罩,普通人应该是看不见的,但身为术者的我却隐约看到,有一
个型态古怪的巨大黑影,似蝎、似蛛,又似某种魔龙,瞬间蔓延过天上,融入了
浓密乌云之内;也就在这邪异黑影横空掠过后,辽阔的天空发生了剧变。

  先是无数鬼哭神嚎般的凄厉惨叫,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笔直传入人们的耳里,
跟着就是周围的温度狂降,急吹而起的刺骨寒风,让人克制不住地猛打哆嗦,牙
齿发颤。

  几十道、几百道的黑影,由乌云中回旋飘降,虚渺不实的半透明形体,外表
看来像是披着破烂法袍的残尸朽骨,但身上发出的惊人灵压,却让能够感应到的
术者头皮发麻。

  「那是……巫妖啊!」

  不死系生物,就是生物死亡之后所妖化的型态,好比龙的尸骨吸收日月精华
化为龙精,就是不死系生物中属一属二的大妖,普通术者与武者避之唯恐不及,
但不死系生物里具有高度危险性的棘手东西,并不只是龙精这一种。

  修为深湛的黑魔法术者,身遭不测横死,灵魂将受到诅咒,被拘困于骨骸内
同朽,这时散发无穷怨气与强大妖力的躯体,会成为死灵们最佳的寄居之所;当
残尸被千百死灵所依附后,就会产生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新生命,有邪恶的意识
与对生者的深刻仇恨,但与毫无理智的龙精不同,这些巫妖仍保留着生前的知识,
也能使用魔法、发出诅咒,是极其危险的邪物。

  形成巫妖不易,维持巫妖存在的条件更是严苛,非但见不得日光,而且还要
持续吸收死者的怨忿与阴气,通常巫妖都是居住于不见天日的古老坟场,但纵使
是乱葬千人的大坟堆,最多只能供给一名巫妖的存在;由于活动范围受到限制,
所以危害并不深,很难得看到巫妖复数行动。

  但这个常识却在今日被打破。幽灵船所牵动的海中怨魂何止千万,别说数百
名巫妖,就算供给上千之数都不是问题,而尽掩三光的黑暗世界,则让巫妖们再
无顾忌,随着破出封印的怨魂邪力增强,群涌而出。

  「刚才推动海啸的,都只是这片海域原有的浮游灵,声势虽然大,威胁却有
限,幽灵船真正恐怖的地方,是牵动那些被封印在海底,累积千古怨恨的不朽亡
灵,当它们被唤醒过来,后果就不是海啸那么简单了。」

  加藤鹰的预言不幸命中!

  数百名巫妖自天上飘下后,并没有朝人们袭击,而是不约而同地双手结印,
发出一种高频率的吟唱;当它们的邪力彼此呼应,刹时间妖气冲天,漆黑的天幕
浮现了一个耀眼光源,但却不是清朗温暖的白日,而是妖邪狰狞的血色红月。

  天生红月!

  这是很有战略性思考的作为,邪恶血月一出,道消魔长,对于黑暗系的巫师
与不死生物更为有利,不但能克制其他系的魔法师,更有先声夺人之效,之前被
李华梅提振起来的士气,一下子被压制得荡然无存,浓烈的死亡压力,像是一只
无形之手,紧紧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就算隔得老远,我也感受得到反抗军士兵的
惧意。

  而接下来的发展更为不妙,几百名巫妖联手施法,鼓动起狂风,令得十多个
急瓤旋转的龙卷风出现在海上,仿佛张牙舞爪的毒龙,朝反抗军的舰队大口吞噬
过去。

  单单只是自然狂风,那还有得对付,但狂风不但是攻击,也是吹起另一波攻
击的号角;在狂风急卷涌来的同时,不同生物的咆哮吼声,也交相传来,从这片
海面上的每一处,不住有大大小小的影子由虚化实,还原为它们遭到封印之前的
型态。海面仿佛上演着一场难得的展览,许多平时只在书本与图鉴中看到的危险
凶兽,竟然都在同一时间现身。

  龙精、死魂蝶、三头地狱犬、食尸鬼,这些属于黑暗生命的邪恶凶兽,结束
了五百年的沉眠,由黑暗的海底复现,本能地追逐生者血肉,无视海面上怒涛汹
涌,朝着反抗军舰队冲杀过去,立刻就爆发了一场激斗。

  无数的死亡魔兽,在血月、狂风、怒涛中嘶吼冲来,造成的压迫感令人由衷
觉得恐怖,但真正造成绝望的,却不是这些魔兽与巫妖。

  「虎……虎……虎……」

  夹在海潮中的奇异呼号,越来越响亮,像是一支千兵万马的大军团,齐声呼
着口号,整齐而有秩序的呼号声中,隐约含着一丝邪异;当呼喝声到了颠峰,封
灵岛沿岸的海水边线突然鬼影幢幢,乍现无数的紫青鬼火与幽影,密密麻麻布满
了整个海边。

  「虎……虎……虎……」

  沐浴在血色月光下,透明的怨灵鬼影迅速实体化,变成了遍体腐肉的活尸,
或是身上不见血肉的骼骸妖,型态虽然全不一致,但却有一点是同样的,就是它
们手上全都拿着兵刃。

  满身腐臭的活尸,一手操持长枪,一手拿着边缘是锋利锐刺的重盾;白骨幽
幽发光的骼骸妖,则是两手分别持着刀剑。两种不死系的士兵,杀气腾腾,本身
无痛而且无惧伤害的死亡躯体,就是最好的盔甲,当这万马千军同时向前迈步,
动作齐一,部分无声地没入水中;部分则是给死魂蝶、人面鸦给抓肩飞起,分两
路朝反抗军的舰队进攻。

  这些是士兵的部分,至于统帅这些不死士兵的妖将,个个穿盔戴甲,却因为
距离隔得太远,看不是很清楚,似乎又是一些其他种类的邪物。它们胯下所骑的
骼骼马,竟能踏水不沉,瞬间指挥着部队,化作一道血雨腥风,冲向敌人。

  浩浩荡荡的海面,这批不死军团的数量恐怕不下于十万!

  魔兽咆啸、巫妖乱法、不死士兵团团包围,反抗军的大舰队,看来就像是怒
海中的一叶小舟,孤立无援飘在海中央,被密密麻麻的黑点所覆盖。

  正义的旗帜,从未如此绝望!

              第八章百尺天涯

  实力相差悬殊的一战,单就实力比数看起来,反抗军根本没有胜算,更别说
幽灵船背后还隐而未现的无穷邪力。

  但在无尽的绝望之中,人们眼前却仍闪耀着一缕黄金之光,迅速奔窜在舰队
各处,发挥着她的智慧与武功,支撑着士兵们所剩无多的斗志,抢救着岌岌可危
的战线。

  在东海屹立不摇多年,黄金提督绝不是浪得虚名,无论是她的战术,或是对
风向水流的掌握,都令人叹为观止。

  即使是在这么混乱的情形下,她仍然可以发出号令,让舰队作着细致的扯帆
与转向,避开那些横切着扫来的龙卷狂风;变动队形,把进攻过来的龙精、地狱
犬与骷髅兵围在中央,用重型武器集中轰击,削减敌人数目,维持有攻有守的局
面。

  除了智略与航海的本事,她的绝世武功更是出色,每次剑影一闪,就是数十
名骷髅兵支离破碎,就算是素以坚固而闻名时龙精,也接不了她一剑。特别是当
她拨剑斩天,迅猛兼备的黄金剑气破空而出,连在半空中唱咒鼓风的两名巫妖都
给她一剑扫下来时,一些魇兽被她八歧黄金龙的气势所慑,吓得四处逃窜,竟不
敢接近她百尺范围。

  可惜,这样的颠峰表现,却不能挽回整体的劣势。在这里的舰队,大概是反
抗军一半的军力,但是这里的魇兽与不死军团,却只是幽灵船实力的冰山一角,
李华梅就算再厉害,也只能保住自己,又怎能在如此胜负悬殊的局面下,保得反
抗军撤退?

  现在这样的战法,只能被动地挨打,想争取主动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上封
灵岛,击破幽灵船的中枢,这样才有可能逆转战局,但李华梅已是骑虎难下,如
果她从战场上离开,哪怕只是短暂一下,斗志崩溃的反抗军士兵绝对会被杀得片
甲不留。

  「走吧!」

  加藤鹰也是军将出身,一眼就看出当前反抗军的劣势。保持了一段时间沉默
的他,终于作出决断,像是出闸猛虎似的,带着我和羽虹反向朝着另一处山头冲
去。

  之前还要费心神去感应,寻找封灵岛上阴气与灵压最重的地方,可是因为结
界封锁,我和羽虹并无所获,但如今却不用再为这问题伤脑筋了,因为当幽灵船
的封印解开,散播出来的邪气已非任何结界能压制,我们非但轻而易举地看见尸
毒浓雾的源头,那个完全被黑气所吞噬的死亡山丘,就连天空都出现明显征兆。

  天上的浓密黑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状,与笼罩山峰的黑雾连接,高速
地旋转起来;在那片龙卷巨云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艘船体的形象,在黑云
之中发着紫色光华,顶端的骷髅旗激烈飘扬,鬼气森森。

  依照常理来推断,解封的程序仍在进行,被放逐到异次元空间的幽灵船,渐
渐回到现世界来,正疯狂地吸纳周边空间的阴气,将沉睡中的千万亡灵一一唤醒、
聚合,并且向被分割封印的另外一半力量发出呼唤。

  (都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恐怕很难停止下来,武藤兰与我约定的冒险战术,
看来是不得不用了……

  我不喜欢行险从事,更讨厌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不过事到临头,如果还畏首
畏尾,不敢毅然赌下去,那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我也没有什么思索与商议的
时间,因为加藤鹰和羽虹已经率先朝那山峰冲过去。

  逐渐在现世界实体化的幽灵船,乍看之下并不惊人,并没有发出尖啸,也没
有鬼火环绕,单纯以声势而言,甚至还比不上海面上的不死军团,但是当我们逐
渐朝那山头闯去,单是那迅速加重在身上的灵压,就让我们晓得厉害。

  羽虹与加藤鹰的脚步明显变重,而顶多只有第五级魔法修为的我,更是觉得
胸口无比气闷,呼吸困难,当我们抢到山脚下,我双肩与背后顿时剧痛,像是被
千斤重担压顶,举步维艰,更糟糕的是,一阵阵腐恶酸臭的尸毒浓雾扑面涌来,
不久之前才面对的窘境,这时又重演了。

  「你们两个!立刻撤离这里,之后的事生死有命,能否再会就凭各自缘分了。」

  加藤鹰也看出情势严峻,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二级战力,如果不是最顶尖的
高手,等一下冲进尸毒浓雾后,只会拖累己方,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大手一挥,
就让我和羽虹先行离开。

  表情看来诚然豪壮,但以我个人的意见,那根本是预备送死的觉悟之情。

  「大当家,你自己的伤势也很重吧?回复咒文哪有这么好用的?贼秃的治疗
只能帮你压下伤势,你要边抗拒尸毒侵害,边与敌人作战……对方可是武间异魔
啊,你真的挺得住吗?」

  加藤鹰不料我有此一问,顿时一愣,再看羽虹也是一脸执着欲试的样子,表
情顿时温和起来,大手在我和羽虹的肩头一拍。

  「幽灵船如果破印现世,后果比黑龙会肆虐更严重,我是东海的海民,为了
东海的万千生灵,有义务战到最后一刻,但你们……不用为了这种战争而枉送性
命。」

  加藤鹰的话,说得极是恳切,但如果会被他这样劝走,那羽虹就不是羽虹了,
不过在她说话之前,我先伸手拦住。

  「阿虹,这里与山巅还有多少距离?有百尺吗?」

  「高度有将近百尺,可是如果算陡斜路径,应该会再多一点。」

  与一身暴露火热的穿着相异,羽虹的声音听来格外冰冷,或许是她以为我要
临阵逃亡,还要拉着她一起跑,所以为之齿冷与不屑吧。不过,天底下可不见得
每件事都符合她的想像……

  「比百尺多一点啊……伤脑筋,这样又多了风险。」

  仰望着不见星月的漆黑夜空,我心里忐忑不安地计算了几次,蓦地转头。

  「大当家,谢谢你一直帮我们帮到这里,自从到东海以来,一直在受你的照
顾,没有你帮忙的话,我大概早就被黑龙会宰掉了。」

  我现在说的话,听在羽虹耳中一定很奇怪,但是在这种最后关头,我有必要
让加藤鹰知道:我也不是一个蠢蛋。

  「以你的智慧与性情,这次带我出海,应该不会是为了救人这么简单吧?不
管那个理由是什么,你都是我的恩人,这次如果能够回去,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吧。」

  「你……」

  来到东海以来的首次,我见到加藤鹰露出吃了一惊的错愕表情,能够让这名
性情内敛的铁汉有这等惊讶,我就觉得自己的话值回票价。

  「呵,你比我预期中要聪明得多。或许华梅没有选错人,也希望我是真的挑
对了人……」

  我和李华梅之间的交往甚为隐密,照理说加藤鹰没理由会知道,听他这番言
语隐蕴机锋,我正想追问,天上乌云中轰然炸响,千百道青紫色时疾窜闪光,妖
雷魇电,朝着尸毒浓雾笼罩的山峰狂炸而下,瞬间驱散了龙卷狂风,而本来漂浮
在半空中的幽灵船,不但型态变得清楚实在,更缓慢地航行驶动。

  「糟糕!没有时间了。」

  幽灵船已经完全被召唤到现世界,跟着就会以自身存在,召唤吸引被分割的
另一半力量,进行三大要素的融合,若是真的让幽灵船完整复苏,届时别说是东
海,恐怕整个黄土大地都再没有能够对抗的力量。

  「构成幽灵船主体的三大要素,分别是人柱钥匙、被封印于异空间的船身、
被封镇于海神官睽的重武装炮。钥匙,可以开启异空间的联系,而当船身与人柱
合一,就会自动召唤武装……」

  武藤兰在海神宫殿中交代我的话,再次于我耳边浮现。

  「我很不愿意这么作,因为这个方法会对海神宫殿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可
是,如果幽灵船的封印解放到完全实体化,海神宫殿必破无疑,那时候……你就
把这几块晶体敲碎……」

  顾不得说明,我把藏在袖中的几个骷髅状晶体拿出,分别交给加藤鹰和羽虹,
用力拍碎。骷髅头都是深色晶体,黑黝黝地不甚起眼,但就在我伸手拍碎的瞬间,
碎裂的晶粉扬散开来,笼罩我们周身,顿时豪光闪烁,一股蕴含无穷生机的圣洁
白光,以我们为中心扩散开去,把不住吹拂过来的尸毒尽数驱散,闻到的空气一
下子清新起来,压得我们动作迟缓的灵压也瞬间消失。

  「这、这是……」

  羽虹和加藤鹰都很错愕,但我二话不说,领着他们就往山峰猛冲过去;而在
逐渐退散的尸毒黑雾中,传来了兽群奔驰的踏地声,有某些强悍的凶兽朝我们来
了。

  「少主人你要千万记住,这几块当年法米特大人留下的麂力结晶,固然能够
驱散尸毒,形成护身光罩,但是一经使用,幽灵船马上就会有所反应,届时守护
幽灵船的强力魔兽,将会主动向你们攻击。」

  因此,使用这几块晶体是两面刃,虽然能短暂帮到我们,但却也令得幽灵船
主动向我们攻击,战斗的钟声无疑是已经敲响,但这究竟是谁的丧钟,就要看我
们能否在光罩效果消失前,成功杀上山巅,登上幽灵船了。「是黑武士!」

  抢在前头的羽虹看得清楚,失声叫了出来。

  向我们高速急冲过来的,非人非兽,而是两者的综合体。近似雄狮的黑亮头
颅,狰狞可怖;顶上无发,而是生着野马似的鬃毛,皮肤黝黑,四肢骨节突出,
凶猛的体形仿佛钢铁铸成,一对尖长的獠牙由口中突出,看上去比他们手中的三
叉戟、狼牙棒更具成势,正发着摧人肝胆的凶恶吼声,狂暴飙来。

  如果说巫妖是由破戒僧侣或黑魔法术者所化,那么黑武士的原形就是兽人,
但这绝非自然形成的异种邪物,早已在大地的历史上绝迹数百年,是早期南鸾的
兽人们为了与其他种族抗衡,不擅长使用魇法的他们与部分术者合作,挑选自愿
的牺牲者接受血誓诅咒,把具有强健体魄的兽人高手,活生生炼成近似巫妖的不
死邪物。

  黑武士力大无穷,狂猛无惧,同时兼具狂战士与不死生物两者之长,是当时
最强的生物兵器,在战争中令其他种族大大吃了苦头,直到兽魔术在南奎盛行,
有所依恃的兽人们才不再使用这邪魅之法,想来连加藤鹰都不曾亲眼见过。

  「螳螂问心环!」

  兽王拳的猛招,配合凤凰血焰的热力,璀璨地击发出去,组成一片炽烈火网,
颠峰的第六级力量,将为首一名黑武士烧成焦炭,更把最前头的黑武士卷入火网
之中。但是当年名动天下的黑武士,却委实不容许小看,特别是那股由深刻怨毒
化成的战意!即使是那团被烧成焦炭的东西,也还悍然挥了一刀,这才嗉叫着化
作灰烬,剩下几名被卷入火网的黑武士,甚至不顾身上还烧着火焰,狂吼着舞戟、
挥狼牙棒,冲杀而来。

  刹那之间,黑武士的疯狂兽吼震动天地;转眼一瞬,斩龙刃的绝世锋芒切割
天空!

  「吼~~~~」连环三斩,以肉眼难赔的高速挥出,将三名黑武士连人带兵
器斩作两段,疯狂嘶吼与不死生命瞬间被摧毁,蕴含极刚至柔的无匹气劲,随着
斩龙刃的挥动,扫向四面八方。

  仅仅是双方接触的一瞬,尽复昔日勇悍的加藤鹰,就抢过羽虹,率先在敌人
阵营打出缺口,更趁势直闯了进去,斩龙刃的冷冽锋芒每次一闪动,就是黑血飞
溅,一名黑武士被斩杀倒地。

  其实,这些黑武士的运道很是不好。普通经过僧侣祝福或加持的神圣兵器,
能够克制死灵战士,却对黑武士强横的铜皮钢骨没有多大影响,如果不是顶级的
神圣兵器,根本无法对它们产生伤害;但加藤鹰手中的斩龙刃,却是创世七圣器
之一,当其转化为神圣系效果时,世上任何神圣兵器都无法与之相较,更绝对是
不死系妖物的克星。

  只有神兵的异能与锋锐,没有超卓武功配合,斩龙刃顶多挥出几击,使用者
就会气血枯竭,倒地暴毙,但加藤鹰的地霸气诀配上斩龙刃,唯有完美两字能够
形容的搭配,令他在黑武士之中所向无敌,即使是数百年前最强的生物兵器,也
没有任何黑武士能接他一招。不过,预备一开始就将敌阵闯出缺口,趁机杀上山
去的人,并非只有加藤鹰一个,在羽虹与黑武士短兵相接时,我也有了动作。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壬裁广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

  论战力,能够飞行的凰血牝蜂自然胜过水火魔蛛,但身为凰血牝蜂宿主的羽
虹近在咫尺,我随意召唤凰血牝蜂,不晓得会否对她产生影响,若是一下子将她
的力量抽空,那反而弄巧称作拙,为了慎重起见,我决定还是召唤水火魔蛛。

  「水火魔蛛!」

  回应我的呼唤。两尺半长的黑红魔蛛由虚空中浮现,甫一在我脚底具现化完
成,立刻八爪齐动,朝前方高速奔驰。

  「护身神光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以冲跑的距离来算,顶多只能护你百尺,所
以不能太早使用。至于怎样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登上幽灵船,那就要靠少主人的智
慧了。」

  武藤兰的告诚,我心中有数,路上也早就想了一些变化策略,如果要一面与
敌人作战,一面杀出去了——我的力量定然讨不了好,既然如此就赌在速度上,
全力搏搏看。

  「天之云,地之风,腾空而动,化作千里之神足!」

  得自黄晶石的咒语,对所有种类的地狱淫神都能起作用,本来速度不算很快
的水火魔蛛经过持咒,八爪连环点地,腾驰速度疾逾奔马,两旁景物不住飞快倒
退,让我一下子抢过加藤鹰,成为最领先的一个人。

  水火魔蛛的八爪飞快挥舞,不住将黑武士撞开,左窜右闪,如风驰电掣般飙
冲上山,黑武士的愤怒吼叫在耳边连续响起,狼牙棒、三叉戟交相刺来,但体积
笨重的水火魔蛛在咒文驱策下,身形滑若游鱼,轻巧从黑武士的包围网中窜出。

  「啪!」

  「啪哒!」

  些许异声在耳畔风声中响起,我心中诧异,一摸脸上染血,才发现有些体积
小的不死生命体迎面冲来。噬血妖蝠、死魂蝶、咒怨蜂之类的小东西,迎风高速
冲来,形同箭矢,是专门针对高速敌人的妙着,若非护身神光仍在作用,猝不及
防下,我已因此被钻得满身是洞,死得不明不白了。

  有翅膀可以飞行的羽虹,甩脱包围,飞在半空,见到我这边情势危急,本来
要急急忙忙飞过来援手,但空中响起一声尖啸,无数噬血妖蝠开路,朝她激射而
至,在层层蝠影乱舞中,有一道又邪又快的黑影,直指羽虹而射来。

  羽虹正自鼓催火劲,在周身扬起熊熊烈火,将乱射而来的妖蝠群烧焦、烧死,
但对于层层蝠影中的那各奇袭者,并非毫无准备,右指一翻,勾画几个弧形,螳
螂问心环夹炎射出,凌厉地破开大气,将挡在前头的噬血妖蝠消灭,正要命中那
人时,千百蝠影乍然分散,一条雪莹如玉的白骨邪鞭破风而出,快得让人不及防
御,就套在羽虹的右腕上。

  「邪莲?」

  留心着天空战况的我,见状吃了一惊,因为以幽灵船解封的状态,身为人柱
钥匙的邪莲没可能离开,而事实也证明我想得没错,因为当蝠影散去,握住白骨
邪鞭另一端的,是和羽虹毫无分别的雪白手掌。

  「姐姐,你终于来了!」

  「虹儿,姐姐还是好舍不得你,你就陪着姐姐……一起到地狱去吧!」

  一场不能逃避的战斗,姐妹两个缠斗在一起。得自邪莲的白骨鞭,似乎大幅
度提升了羽霓的邪力,白骨鞭在她手里伸缩无定,变化莫测,像是一道白森森的
人骨巨蟒,自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吞吐攻敌,把羽虹压在下风。

  但相较之前的几次,羽虹却没有太多的激动,反而像是早已料到有此一战,
一见到羽霓出现,整个精神马上沉着下来,火红的武斗袍服风中翻飞,环绕于雪
嫩玉臂上的炽烈血焰刹时消失,转换为一种晶莹剔透的白洁光芒。

  炽烈化为内敛,狂暴勇悍的善王拳气势开始升华,散去外在的兽形气势,进
行元神的深度质变。当这过程在瞬间完成,缭绕羽虹身边的炽烈火焰,伴随着满
天的拳影一同惊爆出去。炼精化气,炼气冲神,兽神变!「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
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拳头如雨点般漫空乱舞,刹那间,方圆十数尺内仿佛
全都是拳影火光,高度密集的流星拳雨,轰溃了白骨邪鞭的鞭网,直击向羽霓,
她一下子连挨十多拳,整个人远远地给轰飞出去。

  兽王拳的高段绝学,当日白澜熊手中至刚至猛的白金之拳,羽虹也终于能够
运用,流星拳雨纵横天边,将羽霓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节节败退,从天空的这一
端打到另一端。

  羽虹那边占了上风,但我这里的困境却没好转,在我感到迟疑时,身后传来
加藤鹰的大喝。

  「你们别管,继续往前冲!」

  赶到我身后不远处的加藤鹰,斩龙刃的锋锐气劲分三道怒涌而来,自我耳畔
狂擦过去,「刷刷刷」几声,再次为我开路,将身前数尺的细小生物全数清空。

  (干得漂亮!大当家,你这招真是太帅了!

  我暗自踏足一催,水火魔蛛的八爪重重一蹬,整个身躯腾空而起,自一群迎
面杀来的黑武士头顶轻飘飘越过,才一落地,就再谈急速冲奔出去,百尺多的路
程,转眼问就过了一半有余,在越来越近的山顶之上,通体由白骨组成的幽灵船,
形影也越来越清晰。

  「糟了!」

  当这咫尺天涯的百尺山路被我闯过一半,水火魔蛛像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
力,疾行的动作为之一顿,我抬头往山顶上一望,只见理应稀有难得的黑武士,
此刻竞仿佛山洪爆发般,大批从山顶奔冲下来,气壮山河的凶猛吼声响若霹雳,
清楚地向四周宣示,它们要杀尽阻挡在前的一切,毁灭每一件看到的东西!

  我驱策水火魔蛛往前冲去,但敌人阵容太过密集,高速战略已经发挥不出作
用,我与水火魔蛛很快就陷入层层包围,周遭十多把重型兵器一起狂砸了下来,
水火魔蛛扬动八爪挡架,躯体就很快出现伤痕。

  黑武士频繁而狂暴的攻击,水火魔蛛明显承受不住,我虽然施放淫欲结界,
增加水火魔蛛的抗击力,也往周围放射淫精灵还击,但对于这些不死系生物中的
棘手货色,淫术魔法并无法产生什么针对性效果,还不如直接拿百鬼丸挥斩。

  「看我的圣剑!」

  百鬼丸割伤黑武士的身体,冒出了袅袅黑烟,这些早已没有痛觉的邪恶生命
体却露出痛楚表情,那正是神圣兵器的克制效果,但我虽然手持高等的神圣兵器,
却没有加藤鹰那样的武功,百鬼丸的杀敌成力不强,黑武士只伤不倒,反而将水
火魔蛛的蛛爪击断,眼看败亡危机就在眼前,我也没得选择。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凰血牝蜂!」

  糟糕的预期果然发生,就在我召唤出凰血牝蜂的那一刻,不远处正在和姐姐
交战的羽虹,所挥出的拳影突然变慢,随着凰血牝蜂的具体成形,她身上的火光
也迅速碱弱,仿佛全身的元气与力量急遽流失。

  「为、为什么?」

  羽虹露出了惊骇莫名的表情,被她压制在下风的羽霓,自然没有错过这个良
机,右手一挥,吞吐不定的白骨邪鞭倏地回收,在一串骨骼压挤拼凑的爆响后,
长长的邪鞭压缩成了一柄白骨妖刀,惨森森地散着寒气;羽霓展翅飞翔到妹妹身
前,拼着连受了几拳的轻伤,刀锋迎风一推,鲜血喷散飞溅,锋锐轻薄的白骨妖
刀没入了羽虹雪白的小腹。

  「唔!」

  羽虹眼中闪过痛楚,但作出的反应却很激烈,不顾腹中伤害,双手张开,牢
牢搂住羽霓,两姐妹的身躯紧贴无间,刹那之间由体内透燃出一团烈火,将她们
两姐妹化为一颗火焰流星,熊火焚身,一起从天上往海面坠下。

  (这小婊子拼命了!

  羽虹同归于尽的打法,让我大吃一惊,但看她是坠往海边,想来还为自己留
下了后路,而我也没什么替人担心的余裕,因为就在那颗火焰流星落海的同时,
壮烈牺牲的水火魇蛛惨被黑武士群给打爆,碎成一堆残破血肉,而黑武士跟着就
把目标指向我。

  「哪有这么容易!」

  黑武士叉戟齐下,早有预备的我腾身跳起,抓住凰血牝蜂的足爪,随着它的
振翅,我的身形陡然拔高,令所有叉戟全数落空,并且朝山顶飞去。

  「吼!」

  见我飞起,黑武士群有了动作,他们虽然不会飞行,但却能用托足底抛掷的
方式,把同伴扔到空中;凰血牝蜂飞行不快,正要再度拔高,五个黑武士已在我
左右出现,挥戟扔叉,势要将我一击杀毙。

  斜眼望去,只见加藤鹰被过百名黑武士包围,兵凶战危,连多往这边望一眼
的余裕都没有,而我身形腾空,两手抓着蜂足,全无抵御之能,眼看就要被这些
三叉戟给命中,耳边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

  没有风声,因为斩天破空的剑气先疾风而至,刹那间,我眼前尽是一片闪亮
的黄金色彩。和巨大的黄金剑气相比,黑武士的壮硕身躯都显得渺小,但这黄金
巨剑却精准得没有一丝差误,瞬间一一命中我身前的五名黑武士,将他们粉身碎
骨,还顺势往下一拖,连带歼灭下头正要掷起的十多个黑武士。

  划破黑暗的黄金剑气……来自海上!

  直到这一刻,我才深切体悟五大最强者有多厉害,尽管我知道李华梅势将为
了这一剑,付出沉重代价,甚至已经内伤呕血,但她一面在海上作战,还能一面
观察到我这边的状况,在危及之际,倾全力助我天涯一剑,这手本事委实惊世骇
俗之至。

  阻拦我的黑武士被消灭,山顶上一时还没生出新的守卫,我趁机迅速移到山
顶,眼看着这最艰困的百尺山路即将走完,幽灵船近在眼前,我心头方自一喜,
突然一道刀气自幽灵船上飞射而来,强大凶悍,一击就把凰血牝蜂击成粉碎,余
劲不减,将我护身神光完全破坏,整个人也坠往地下。

  (第七级力量!是黑巫天女?还是武间异魔?

  我落地滚了两滚,身上甚是疼痛,脑门甚至留下鲜血,上传来狂笑。

  「哈哈哈,有本座在此,没有人可以登上幽灵船!」

  武间异魔的狂妄大笑声中,又是一道刀气对准我射来,摆明是要取我性命,
我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一声稚嫩的女音遥遥传来。

  「不准杀他!」

  一道黑影来得好快,声音刚开始还在十数尺外,却在瞬间来到我身前,纤手
一抖,长短双刀齐出,为我硬挡下武间异魔的绝命刀斩。

  那个声音依稀有些耳熟,特别是那种稚嫩清脆、有若女童的特殊口音,非常
特殊,令我脑中浮现了一个身影。

  睁开眼睛,眼前的娇小身影,正与我之前脑海浮现的背影重叠,特别是在两
劲碰撞,冷电似的清冽刀光,照完了她的忍者装束,将那娇小人儿胸前硕大而浑
圆的夸张曲线映出时,我脑中顿时乱得无以复加。

  (为、为什么她会来救我?

  黑龙会两大人形化身之一,东海第一刺客,鬼魅夕!

              ~作者后话~

  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又与读者朋友见面,真是阿里布达作者的不胜之喜。

  首先,要交代的一件事情事……靠,从第七集开始,有一个人名一直很混乱,
「天海幻僧」、「空海幻僧」作者两个名字居然交错来用,算一算从开始错到现
在,起码半年了,作者自己没发现,编辑没发现,居然读者们也都没提出来,这
……这个错误不小啊,为什么没人发现呢?

  在此向大家致歉,另外,正式定名为「天海幻僧」阿里布达年代记的重出工
作,目前正在进行,我也开始修稿,更正以前作品中的错漏,但一个人的力量总
是不足,希望各位读者朋友来信指正,以前的作品中有哪些BUG。另外,我想
不用眼睛太锋利的朋友也能发现,阿里布达又换了画家,这点并非我的初衷,因
为我实在不愿意自己笔下的人物有太多形象,但总之……事情就是自然而然变成
这样了。

  新画家的笔风我很喜欢,虽然以目前而言,他笔下的人物稚气稍重,画成熟
女性时会出现问题,但是他的工作态度认真,愿意把书看完,自己根据书中情节
来设计绘画,对于作者而言,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很愿意与他合作,进
行阿里布达年代记的重出工作。

  上集的封面,是李华梅于鬼魅夕的对峙。一如当初年代祭第六集阿雪的封面,
上集封面在出版之后,会发生不少争议,其中最主要可以想象的问题,果然又是
胸部尺寸。

  我从不让画家背负不需要的黑锅,所以要再次澄清一下,鬼魅夕的画法,是
我所坚持与指定的,理由……因为书中的设定是这样。

  「因为身材瘦小、腰又纤细,抖动起来的视觉效果,几乎让我当场就喷出鼻
血……想像一个尚在发育的清纯少女,却挺着一对哈密瓜似的硕大乳球,大概就
是那么刺激!」

  ~摘自阿里布达年代记,第二集,第五章 .身为作者,我认为书面与插画的
人物符合原作设定,那才是最重要的。童颜、巨乳、细腰,鬼魅夕的画我早就想
试试看了,这一次终于实现,我个人非常喜爱。

  每个作者多少都有些喜好,或者该说是恶癖,总之呢,能够容忍的朋友,就
请对作者的恶趣味莞尔一笑,觉得实在难以忍受的朋友,那我们……就两个月后
再见啦。

2013-3-28 12:45

卷十一

              第一章鬼船主炮

  自从离开海神宫殿之后,我反复思索着几个大问题,除了武藤兰的秘策,专
门对付幽灵船之外,我仍必须要处理黑龙会方面的敌人。

  羽霓有羽虹可以对付,但那个勃起不能的武间异魔,却是足以吃死我和羽虹
的辣手强敌,如果不想出办法对付他,到时候碰到仍是只有死路一条;后来我与
加藤鹰会合,这问题迎刃而解,但在碰到加藤鹰之前,我确实想出了一些端倪。

  阿巫曾经说过,武间异魔的钢铁雄躯,其源头是来自对本身的不败信心。说
得简单一点,当这头脑简单的蠢家伙,认真相信自己的钢铁魔躯牢不可破时,他
就能够不败不死。而钢铁魔躯的构成,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是最为人们所注意到,
如铁似钢、万刃不伤的坚固躯体,防御力、抗击力之强,世所罕见;但第二部分
却没有什么人留意到,那就是这副躯体的无双回复力。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世间武学与魔法到了最后,都脱离不了阴阳刚柔的变
化法则,如果武间异魔的不破钢躯只靠一股刚劲,相信一被高手击破他就没命了,
绝不可能还有遇强越强,一再提升的能耐,所以,那副躯体一定有很强的回复痊
愈力,让他能屡次由濒死重伤中迅速回复。假如不针对这一点着手,不管把武间
异魔干掉几次,都只会给他提升自我的机会,没有实质效果。

  那么,要如何摧破这具黑巫天女精心杰作的魔躯呢?

  我想关键就在阿巫所说的信心上,而不是外部创伤。想要让武间异魔彻底倒
下,就要破去他对于本身魔躯的信心,只有当他不再相信自己的魔躯,他才会被
真正打倒。加藤鹰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在和武间异魔相斗时,尝试用言语
攻心,虽然没有成功,却令我得到启发。然而,要怎样破坏武间异魔的信心呢?
嗯……嘲笑他的不举与无能吗?万一失败,反而激起他的怒气与斗志,那不是弄
巧成拙?或者……

  我还没有想出确切方案,就来参与封灵岛大战,碰到了武间异魔,但我所想
不到的事情是……在我险些被武间异魔一刀分尸时,现身出来救我一命的贵人,
竟然是一个万万想不到的人。

  黑龙会两大人形化身之一,东海第一刺客,鬼魅夕!

  她的武功与武间异魔明显有段差距,硬接了这一记刀气后,整个身体往后跌
坐,到我面前险险止住,差一点就撞在我身上,空气中则散着淡淡的红雾与血腥
味,已经伤在这一刀之下。

  (为、为什么她会来救我?

  冷电似的清冽刀光,照亮了少女身上的忍者装束,将那娇小人儿胸前硕大而
浑圆的夸张曲线映出,与我之前脑海浮现的背影重迭,再次肯定了我看到的事实。
眼前的俏人儿,确实就是黑龙会忍军的头子,鬼魅夕!过去数度想取我性命的女
人,却毫没由来地救了我一命,这种事情委实令人匪夷所思,猜想不透其中缘故。

  不过,我的惊愕却没有维持多久。彷佛察觉到我的视线,鬼魅夕纵身跃起,
我在后方只看到她的小香臀一翘一翘,成了飞跃入夜空的美臀,整个人在半空就
整个溶入黑夜,无影无踪。

  这手忍术可真是厉害,但她来得莫名其妙,说走也不打一声招呼,武间异魔
的第二道刀芒又来,这下子是要我命怎么样啊?

  「闪开!」

  一声霹雳震喝由远而近,伴随一道天神般的威武身影降落在我身前,手臂上
的「特」字龙纹章飞腾闪耀,斩龙刃在黑暗中画出了雪灿晶亮的锋芒,凌空迎向
武间异魔的刀芒,两劲相撞,爆出一阵狂风气浪。

  「大当家!」

  在最紧要的时候,加藤鹰抢到我身前,为我挡下武间异魔的一击,时间真是
拿捏得刚刚好,鬼魅夕或许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离开的,但黑龙会中人理应个个
视我为死敌,欲除之而后快,为何鬼魅夕竟然还帮我挡了一刀,这就让人难以理
解了。

  加藤鹰站在我前头,威风凛凛,身上有多处伤痕,斩龙刃上更是不住滴下鲜
血。他这一路闯杀过来,不晓得有多少黑武士魂断斩龙刃下,想到黑武士的凶猛
狠恶、铜皮铁骨,加藤鹰尽管凭仗斩龙刃的兵器之利,但能够以重伤之身屡屡过
关斩将,当真是勇不可当,让人得以想象他当初身为反抗军大将时,一身是胆的
勇悍雄风。「梅兄弟,你还挺得住吗?」

  加藤鹰问了一声,我很快就回答了。为了防备武间异魔的突袭,他头也不回,
反手抓住我右臂,跟着我们两人便腾空而起,以绝顶轻功射向半空中的幽灵船,
只觉得风声呼呼而过,阵阵阴寒气流割面如刀,幽灵船肯定朝我们这边发动什么
攻击,可是加藤鹰挥舞斩龙刃,形成一张绵密刀网,把飞射过来的千百邪蜂、血
蝠斩杀,点点红雾在我们周围溅散开去,开出一条空中血路。

  绝顶轻功,乘风而行,我被加藤鹰带上了天空,身体轻飘飘地彷佛失去重量,
居高临下,凭着天上血红的月光,看清楚了那艘传说中的幽灵船。

  那是一艘长达十丈的巨船,通体由白骨所构成,无数森森骨骸错落组合,沐
浴在血色月光之下,散发出一股令人打颤的寒意,高空中的我骤觉奇寒澈骨,牙
齿不停地交磨作响。

  三根没有悬挂东西的船桅高高地举起,虽然没有旗帜飘扬,但却有无数青色
鬼火盘旋缭绕,一下维持着浮悬的火焰型态,一下又变化为虚幻的怨魂形象,在
阵阵凄厉嚎叫中交错变化。

  船首有一根巨大的撞角,普通的海船是靠撞角穿破敌舰,但幽灵船应该是用
不着这个的,撞角下方本是悬挂船首像的位置,但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邪异雕刻,
彷佛千百邪鬼争先恐后地由船底爬出,抢着窜上撞角的前锋位置。

  船桅的左右两侧,悬挂着大小不一的黑网,防止敌人跳到船上,单是从闪闪
蓝光来判定,就知道定是附着剧毒;在黑网之下,幽灵船上的水手们正四处巡查,
作着天衣无缝的严密戒备。

  穿着重甲的黑武士,突出的獠牙与坚硬鬃毛闪闪发光,手上拿着可以投掷击
敌的标枪,守护住各个角落。

  浑身只剩下骨头的骷髅兵,在巫妖的指示下,搬运着好像人头骨骸似的东西,
迅速填装上投石机或炮台,可能是发射尸毒炮弹,也可能是投掷鬼火,射程恐怕
能够到达百多里的遥距。

  半人马的活尸骑兵,在甲板上来回巡弋,有别于寻常的雄性人马,这边清一
色都是雌性,下半身是腐烂发臭的马躯,上半身却是赤裸着棕色双乳的妖艳女体,
或是披散长发,或是吋发不留,只在头顶纹上眼镜蛇刺青,手中拿着较重的犁头
镖,联系着锁链,可以击杀敌人和洞穿敌船体。除了这些活动中的水手,还有众
多细小的不死系妖物,由船舱的缝口中窜出,迅速飞向天空,再往大海之上的战
场飞射过去。整座幽灵船,就像是一个妖异蠕动的子宫,不断产生出新的邪恶生
物,迅速吞噬着附近的生命体,将邪力笼罩内的范围逐一化成灭绝生机的黑暗世
界。

  所幸,幽灵船的邪力还没有完全复苏……

  所幸,幽灵船最具杀伤力的主炮还没有回归……

  只要这两个优势还掌握在我手里,我就还有希望去冒一些风险,当加藤鹰带
着我转向下坠,势若奔雷地扑向幽灵船,船上无数细小的邪蜂、血蝠、鬼面飞蛛
也朝我们飞来,黑武士和半人马尸骑士更是朝我们投掷重武器,要将我们两人在
空中截杀。

  「一刀断海!」

  面对重重险阻,加藤鹰首度使用实招,龙神族顶峰剑技初现锋芒,毫无花巧,
锋锐刀芒自斩龙刃上闪电飙出,化作一道令人睁不开眼的雪亮锐芒,直射向幽灵
船,凡是沿途被这锐芒所触及的生物与武器,都承受不了斩龙刃的神圣属性,瞬
间化为灰飞,虽然幽灵船船体受到邪力保护,没有被这一刀给破开,但刀芒尽头
的一名巫妖与黑武士闪避不及,被命中正着,明灭不定的虚幻之体剎那灰化。

  彷佛天上武神般的凛凛威风,剎时间令得诸般凶厉妖物不敢正视其威,相争
走避,但却只有我知道加藤鹰付出的代价。他终究是重伤之身,或许平时的他能
将这招运用自如,但现在他却只是在强撑,那一刀斩出去,他握住我手臂的掌心
赫然满是冷汗,显然他在连场恶斗,斩杀上百黑武士之后,体力已经到了崩溃边
缘。

  「梅兄弟,我只能送你到此,接下来的事情要靠你自己了。」

  加藤鹰的巧劲传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放我一个人行动的原因,不是因为他
即将不支,而是因为他的宿敌不容许他继续干扰幽灵船,发出一声厉吼,鼓振蝠
翼从地上飙起,猛朝这边扑射而来。

  「加藤鹰!你我战斗多次,今天你将成为幽灵船上的无数冤魂之一。」

  「多言无益,放马过来,说不定是你这恶魔将为我斩杀,以慰枉死于你手上
的我族战士。」

  「哈哈哈~~~就凭你,我武间异魔东海无敌,没有人能杀我,也没有人能
败我!」

  依旧是那样刺耳的狂笑,武间异魔破空而飞,与加藤鹰一同掠向夜空的彼方,
进行他们不死不休的决斗。当加藤鹰一松手,我就笔直往下方的幽灵船坠去,武
间异魔甚至没有对我进行任何拦截,因为甲板上的黑武士与半人马骑士已经重新
聚集,好像一群嗅着蜜浆的蚂蚁,潮水般疯狂涌来,武间异魔根本不认为我有存
活的可能。

  别说是我,就算是羽虹,落入这千刀万刃齐加身的绝境,恐怕也支撑不了多
久,更别说是一个仅有第五级修为的我。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都已经被先后摧毁,要重新召唤牠们,起码要一天以
后才能作到,更别说我因为淫神魂兽被摧毁所造成的内伤。现在掉落下去,我连
一个黑武士都打不过,照正常情形来说,我会在落地的那一秒之内就被撕成碎片,
死得不能再死。

  理所当然的情形,我不会让它出现,盲目行事从来就不是我的作风,如果不
是因为另外有后着,我也不会把自己陷身于这样的绝地。此刻,武藤兰在海神宫
殿里的嘱托,再次回响于我耳边。

  「少主人务必谨记于心,我们所能给少主人的最后帮助,只有在你登上幽灵
船之后才能使用。因为,当海神宫殿正式现形,就会受到幽灵船的力量牵引,处
于无法抵御外敌的最弱状态,而一直在等待这机会的野心份子也会出手,我们将
无法再给少主人任何援助……」

  所谓的最后杀着,是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赌,将所有手边的筹码都押上,
一旦使用,海神宫殿将自顾不暇,我也没有任何退路。背水一战的感觉自然不好,
但是此时此刻,我再没有其它选择,看准了落于幽灵船的位置后,我在半空中喊
出了与武藤兰约定好的暗号。

  「万能的天神!」

  一面往下急坠,我一面高抬双手,狂呼出声。

  「请赐予我葛雷堡的神奇力量!」

  说实话,到底葛雷堡是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我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当我喊出了这句与武藤兰约定的暗码,远方杀伐震天的大海上突然掀起波涛,
数十尺高的浪涛像是爆炸般冲天而起,百万吨的海水彷佛天神之手,重重地朝两
旁拍落砸下。

  与这巨灵之掌相比,再怎么凶猛的邪恶生物都显得渺小,当这巨大浪涛一下
子翻掀拍下,波及范围内的所有邪恶生物与船只都在瞬间粉碎,顺着汹涌水流永
沉黑暗海底。

  而在这股惊人声势的海啸中,一样庞然巨物自碧波中现身,百尺长的巨硕身
躯,彷佛是一艘睥睨天下的无敌战舰,随意摆动着牠巨大的尾巴,就是百万吨的
海水翻涛掀浪,轻易埋葬牠身边的一切;深邃的漆黑眼瞳中,彷佛蕴藏着超越人
类的智慧,冷冷地居高临下,睨视海上苍生,当人们仰望着牠的霸道雄姿,无人
不惧,无人不畏。

  巨头龙!

  东海之上最神秘的生物,也是所有东海海民共同祭祀的巨头海神,现在突然
破海出现,令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惊,也让我吓了一跳。

  武藤兰和我约定,当我发出最后暗号,她就会让海神宫殿浮出水面,给我援
助,但不管我怎么想象海神宫殿现世的画面,都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难道说……

  忽然之间,一个念头在我脑里飞驰闪过,让我明白了海神宫殿的真相,更暗
赞法米特的构思巧妙。

  海神宫殿就在巨头龙之内!

  巨头龙全长多达百尺,伟岸巨硕的身躯,要容纳一座宫殿在内并非不可能;
况且,纯粹由能量体具现化的海神宫殿,并没有实体,要存在于巨头龙体内,理
论上是完全作得到的,更大的一个可能,或许巨头龙也不是实际的生物,而是与
海神宫殿一样,都是由万千幽魂死灵聚合而成的超级能量体。当年法米特将恐怖
的幽灵船分为两部分封印,一部份被封锁于异空间,只能藉由人柱钥匙的仪式,
才能够从异空间被召唤回来,另一部份却沉于东海之底,化为海神宫殿,由专门
的守卫监视看顾。

  照理说,接触海神宫殿远比找到人柱钥匙容易,所以为求安全起见,每隔一
段时间,海神宫殿就要转换一次位置,但如此庞然巨物搬来搬去,时间一长肯定
惹人注目。有鉴于此,法米特就让海神宫殿能够自由移动,而最合理的障眼法,
就是巨头龙了。

  东海的海民多年来只知道海中有神物,其形如鲸,其大如龙,极似上古绝种
的巨头龙,却更为巨硕庞大,平日深藏海底,神出鬼没,来去无踪,因此对这神
物万分敬畏,但没有一个人晓得,被封印的半艘幽灵船就是藏于牠体内。而有机
会造访海神宫殿的人,也都是透过空间转移直接抵达,往外看去都是灰蒙蒙的一
片,只以为是异空间,根本想不到自己身在巨头龙体内。

  如此一来,黑龙会之前为何几次都在围猎巨头龙,那个理由我也终于明白了,
肯定是黑龙会早已推测出这个答案,所以才试图拘禁或是击破巨头龙,好得到藏
于巨头龙体内的半艘幽灵船之力。

  (原来是为了这个,但这么说来,武藤兰一再警告我,说是只要海神宫殿一
现身,就会有敌人进行狙击,所指的敌人就是……

  念及这一点,我下意识地往巨头龙方向望去,假如我不是身在高空,不是刚
好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那我一定不会发现,有一道轻飘飘的黑影,在血色月
光下无声地出现,飘飞的型态像是一只巨大蝙蝠,回旋飘降人间,直往巨头龙的
上方落去。

  宽大的黑色斗篷内,黑色绷布密密麻麻地缠住全身肌肤,只有一只浑圆的碧
绿左眼,闪烁着妖异碧芒,纵然相隔老远,仍是令人不由自主地浑身发寒;如妖
如魔,似魇似魅,黑龙会的主人从天而降,彷佛重现那一晚让我们全军覆没的恶
梦,将恐惧散播人间。像是早已等待巨头龙的出现,黑龙王飘降途中,裹在绷带
中的双手猛地翻扬,出现了一件两尺余长的巨大兵器。

  那是一柄巨大的叉戟,型态有些像是双刃的音叉,通体由白骨所铸炼,但却
在邪恶红月的照射下,笼罩在一层浓厚朱雾里头,殷红得彷佛要滴出血来,一看
就知道是某种魔导法器,专门为了攻破巨头龙的封锁而制作。

  当幽灵船现世,海神宫殿为了抗拒幽灵船的吸引,几乎把九成力量都用在这
上头,本身防护处于最弱的一刻,以黑龙王的盖世邪威,这一击重轰下去,大有
可能将巨头龙一招格杀,破去海神宫殿的遮蔽防罩。

  想到这一点,我惊得魂飞天外,求神拜佛也希望巨头龙别遭重创,否则我这
么直挺挺地摔落幽灵船上,后果和把滴血的生肉扔入猛兽群中没什么分别。幸好,
我的这个祈祷好像被人听到了。

  「黑泽一夫!」

  一声清亮长啸惊破远近海面,让血战中的人们注意到空中变化,惊觉黑龙会
的领袖无声出现,并且为此大受震撼,而一道灿烂的黄金光辉,在下一刻画出了
耀眼的十尺长虹,照得人们睁不开眼,彷佛多个太阳同时亮起,以惊人高速猛射
往挥动巨大叉戟的黑龙王。

  八歧黄金龙的旷世威能,在这璀璨的一剑中尽数爆发出来,李华梅见着生平
宿敌,立刻抛下外围的战局不理,剑锋直指首恶,只要能够诛杀黑龙王,无论此
战损失多少都是值得。

  黑龙帝王、东海龙女,在这辽阔大海上叱咤风云的两名绝世人物,就要短兵
相接,展开不死不休的血战,但却也就在这一刻,一个被忽视的变化骤然发生。

  幽灵船力量的源头,是枉死于海底千万死灵的无穷邪力,那股力量即使被拆
成两半,也远非世间一切人力所能及,就算是五大最强者亦难以匹敌。面对这股
无边邪力,黑龙王要破要杀,凭什么?李华梅要拦要救,凭什么?

  尽管海神宫殿正受到幽灵船本体的吸引,防卫力量降至最低点,却不代表它
已经没有活动能力,就在黑龙王与李华梅要短兵相接的那一刻,漂浮在海上的巨
头龙突然有了动作,掀起巨大浪涛,大大张开了牠的巨口。

  昔日幽灵船最强武装,大和波动炮!

  过大的冲击,一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声音,我们只看见一道无比炫烂的雪白强
光,自巨头龙的口中骤然亮起,彷佛是一颗足以媲美太阳的巨大光源,璀璨强光
炽盛暴放,把所触及的一切都吞没进去,包括正双刃交击的黑龙王与李华梅,两
人的身影都在强光中消失。

  强光所经之处的海面,像是受到极大力量推挤、冲击,掀起了巨大涛波,但
却又被随后追上的强光所吞没,消失在灿烂的白色光芒里。风之声、海之声,天
与地的所有声音,都在剎那间消失,至寂至静之间,我只看到那个白得令人睁不
开眼的太阳,彷佛毁天灭地般朝我飙射过来。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变化发生,璀璨白光在与我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消失,
海面上再次回到杀声震天的战场,彷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单纯的幻觉;
我无法清楚解释,只能说过大能量引起了某种时空异变,令得时间、空间,发生
了一些错乱现象。

  然而,还是有些事情与刚刚不同,那就是我的身体自成光源,灿烂白光由我
体内发出,在我终于坠落在幽灵船上后,照亮了附近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知道为何幽灵船主炮的力量,不但不阴毒邪恶,还如此光明圣洁;我也
不知道武藤兰是用什么偷天换日的手段,把一发大和波动炮的能量,奇迹似的转
存我体内。但这就是我们当初所商议的战术,幽灵船的主炮无法直接对幽灵船射
击,却可以用某种手段,把能量暂时寄存于人体之内,尽管在转换过程中能量大
量耗损,七折八扣之后,所剩不足一成,但对现在的我而言,已经非常足够了。

  就在我踏足甲板的瞬间,身上的雪白强光炽盛四射,遍照周围十尺空间,本
来汹涌扑来的黑武士、骷髅妖、半人马尸骑兵,全部被笼罩在强光中,连发出一
声惨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净化为灰烬,飘飞四散。

  幽灵船上的各种不死生物,本就是千万怨魂的邪恶能量具现化成,当他们接
触到神圣属性的巨大能量体,结果就像把冰雪扔入太阳,瞬间就会被消灭得点滴
无存。

  圣光开路,尽管无数强横的不死妖物如潮水般涌来,许多只在传说中和图鉴
上看过的强大邪物,分别直冲与飞扑而来,一时之间,上下四方尽是强敌索命,
就算是加藤鹰、天河雪琼都未必能对付,可是一进入我周身十尺范围,就被净化
烧杀,全然没法给我任何伤害。

  我就像是被一个举世无双的防罩给护住,任千刀万刃、玄冰烈火加身,俱不
能伤,当那些法力高强的巫妖、凶猛残戾的黑武士,一一在我举手投足间被彻底
消灭,我确实感到一股巨大满足,好像自己变成五大最强者般的无比尊荣。但这
种满足感却必须付出代价,巨大能量入体,对于肉体本身的负荷程度是一大考验,
我每作一个动作,哪怕是小小抬动一下手指,都会感受到一阵骨肉分离的剧痛,
眼前发黑,痛得只能咬住嘴唇强忍。

  不只是痛楚而已,实质伤害也开始在肉体上出现,每当我跨出一步,脚底下
流出的鲜血就在足底狂流,令我的每一步都踩出血印,只是被圣光的高热给瞬间
蒸发,没有留下痕迹,否则被敌人觑破我的虚实,可能马上就是杀身之祸。

  来自远方海面上的杀伐声,仍旧不停地传来,显然反抗军那边的战斗还是相
当激烈,一如我现在所面临的苦战,而就在我踩着迟缓而沉重的步伐,逐步来到
幽灵船中央位置后,受到强大神圣气息冲激的的幽灵船,终于有了变化。

  「轰隆!」

  一声激烈的爆炸声响,幽灵船中央的白骨主桅应声炸碎,阵阵黑色妖气笔直
冲天!

  千百道墨绿色的粗壮触手错乱飞舞,狂涌而出,将走避不及的骷髅妖与黑武
士鞭笞碎体,再将那乌黑的毒血尽数吸收,吸了血肉精华的触手变得更为粗硕,
错乱交织,成了一道笔直参天的巨大藤蔓。

  无数的触手向我攻击扫动,触手尖端锋锐如刃,扫动时的劲风更是刮面若刀,
却全都在进入我护身光罩范围后,被净化消灭。然而,我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些蕴含邪能的触手,能够在光罩中支撑数尺距离才被焚灭,再不是之前
那些不死生物触之即灭的状况,显然幽灵船已经针对我这个敌人找出应对法,而
我的雪白圣光虽然也照在参天藤蔓上,但藤蔓却纹风不动,丝毫没有受到净化效
果的影响。

  跟着,藤蔓黏液的蠕动声响中,一具女体由藤蔓内部浮现到表面来,那就是
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剽悍艳丽的黑寡妇盗贼,曾为我怀过孩子的吸血鬼女……邪莲!

              第二章牝兽邪神

  一道巨大参天的墨绿色藤蔓,顶端直没入高空的乌云之中,粗硕的直径恍若
千年古树,无数错综「枝枒」恣意蔓生,在距离底部十尺高处的表面,浮凸出一
具圆润的玉体。几十条粗细不一的触手,缠绕住这具白皙柔嫩的女体,不让她过
度扭动身躯,其中有几条特别异样的触手,末端都是根须,早已与这具胴体的手
脚、背部同化,让她成为这棵怨魂藤蔓的一部份,甚至可以说……核心部分。

  触手从女体的胸前绕过,将丰满的乳球束得鼓胀欲裂,披散垂下的紫红色长
发,几乎超过了躯干的长度,在邪力影响之下,就像是有生命的蛇形异物,不住
舞动飘飞,露出了下头白腻如脂的香肌。

  手脚都被墨绿色的藤蔓给同化,只剩下躯干的美艳肉体上,圆滚滚的腹球分
外触目,柔软的纤腰因此而变形,白腻的肚皮光滑如雪,薄得几乎能看到子宫的
悸动;三角形的小腹上部隆起,连腿间花谷也被扯动,隐约能看到肉缝内殷红的
蜜肉,淋淋的淫液从浑圆雪臀淌下,一滴滴顺着藤蔓而流下,被淫蜜流过的触手
就像得到生气,狂舞不休。

  黑暗中,这幕光景分外醒目,我想即使是远在封灵岛外的反抗军舰队,也可
以见到一具雪白女体在墨绿色的藤蔓上起伏摇摆,似是挣扎,又似恣意展现着那
性感而妖媚的裸身;浑身沾满汗水,那柔若无骨的艳态,宛如一条肉光光的白蛇,
淫艳而又妖邪。

  「邪莲……」

  我口中轻轻唤了一声,但也心里有数,知道这绝不可能是邪莲回复神智,要
与我来个感人的久别重逢,肯定是幽灵船的分散攻击对我无效,所以集中所有邪
力,用最具威力的人柱钥匙来呈现,要对我作出主力攻击。

  至于在这种状况下,邪莲和幽灵船到底是谁控制谁,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
邪莲的魂魄恐怕早已被幽灵船给吞噬,淹没在千万死灵的聚合意识流中;浮现在
藤蔓中的那具香艳肉体,与其说是邪莲,还不如说是一根人柱钥匙,如今幽灵船
的船首美人像。

  果然,当邪莲一往我望来,我就知道情形绝对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因为那
双眼睛里头没有珠瞳,只是一个血红的深眶瞪视而来,恐怖邪异,令人望之不寒
而栗,彷佛置身血池地狱之中。

  但即使是如此,我仍是可以从那邪异血眼中看到仇恨,既有邪莲本身对我的
怨忿,也有万千死者对于生者的妒恨;在这写满刻骨恨意的一眼后,邪莲猛一抬
头,发出一声凄厉尖啸。啸声直穿九天,扯动愁云腥雾,阴风骤紧,满天的浓密
乌云不住旋转,像是一个巨大漏斗般朝地面崩泄而来,内中蕴含着一股灭绝所有
生机的尸气,我身在甲板上,骤觉周围气温狂降,甲板上陡然结起一层冰霜,澈
骨寒意令我猛打哆嗦,体内气血不住翻涌,如果不是身在圣光护罩的屏障中,单
单这一啸就让我七孔流血横死在地。

  千万死魂的无比怨毒,藉由美人首像的聚集使用,果然比零散具现为各种妖
兽强横得多。在邪莲的操控下,种种强力而直接的魔力攻击,狂轰着我身外的护
体光罩。

  鬼火、血雨、极冻阴风,多种不同的元素攻击交相而来,都是黑魔法中高杀
伤力的招数,甚至还有直接攻击精神的诅咒风暴,全都交相攻落,令我备感压力,
起初护身光罩还能够防御,所有侵入圣光之内的邪能攻击都被净化,但是时间一
长,面对邪莲那彷佛无穷无尽的狂涛邪力,护身圣光终于有了衰退的迹象;尽管
速度很慢,但护身光罩渐渐萎缩了面积。这正是我最顾虑的一件事。只要不离开
东海,幽灵船的邪力几乎是不会耗竭,但我的护身光罩却无法再行补充能量,只
要圣光竭尽,护罩被破,我马上就要没命,像现在这样光是挨打,护罩将会比我
预期中更早崩溃,根本不够时间走到邪莲身前。

  (没办法了,只有拼拼看了。

  我本身并不会太强的魔法,如果贸然攻击,只会浪费所剩无多的光明能量,
并无法有效利用,但如今迫于无奈,只好主动采取一些动作。淫兽与淫精灵恐怕
都不足以撑住场面,本来地狱淫神在刚刚被击毁的一定时间内,无法二次召唤,
但我现在有这么强大的能量作后盾,说不定可以不从宿主体内汲取能量,直接以
己力召唤。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

  实际召唤起地狱淫神,体内疯狂涌动的沛然能量,令我感到惊讶,心念一转,
索性顺势而为,尝试一次召唤出两头淫神。

  「出来吧,地狱淫神,水火魔蛛、凰血牝蜂!」

  黑红色的龙纹魔蛛、血红的凤尾邪蜂,我所得意的两大召唤淫神,在雪白的
光团中出现,勇不可当,猛往前方冲射而去,为我挡掉了大半的攻击,让我一下
子突进了好一段距离。邪莲狂风暴雨般的种种凌厉攻击,对具有抗魔效果的地狱
淫神,威胁性就没有那么大,她不得不改以召唤术对付,再次让不死系妖物具体
成形,直接对召唤兽作物理攻击。

  在汹涌的圣光能量支撑下,两头淫神也脱胎换骨,威能大增,超越它们在我
手中应有的威力,令得黑武士与巫妖节节败退,尽数丧生于淫神的冰火喷射、蜂
针连击之下,一一被打散消灭。

  恶斗方酣,邪莲趁着两大淫神兽与我拉开距离,偷偷对我突袭,一头十尺长
的白骨龙精凭空出现,就由我后方俯冲而来。

  想靠淫动弹打下龙精,这种想法不切实际,但淫动弹的上一层技巧,却适合
处理这场面。

  「淫波动!」

  源自本身的肉欲与魔力相结合,三百六十度在周身形成护罩,有轻微的防护
作用,并不是什么高级技巧。我本意只是在圣光护罩里,再加一点小防护,提升
抗击力,可是才一使用淫波动,充盈体内的巨大能量立刻将这技巧升级,化作了
一道厚实的淫波动墙,与圣光护罩结合,那头龙精一撞上来,就发出一声震动空
间的惨嚎,被分解四散,白骨净化为灰。

  我又惊又喜,一切情形彷佛当初我取得黄晶石时一样,所有的淫术魔法都被
增幅,让我有机会使用那些超越自身能耐的高段咒术,与邪莲相抗衡。表面上,
是我与邪莲的斗法,但实际上,是幽灵船被分成两半的无边邪力,藉由我和邪莲
的躯体在相互较劲。

  出于同质的能量,却分化为光与暗、正与邪,进行着不死不休的激烈争斗,
这件事隐约让我若有所悟,但一阵不属于这边的巨大声响,却让我短暂分了神。

  就在我与邪莲光暗对峙的时候,大海上的战局仍在持续,反抗军舰队完全处
于劣势,一艘接着一艘沉没到海底去;在血色月光的诅咒下,新死的士兵立刻化
为活尸,重新拿起它们的刀剑,斩向生前同志的骨肉。

  越过战场的另一头,早先巨头龙出现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目光看不真切
的黑暗地带,彷佛被一层黑色的浓雾给笼罩,又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把内在
的所有海水迫出,自成一处诡异空间。巨头龙可能已经消失,分解露出内在的海
神宫殿,正以仅余力量顽抗着幽灵船的归并呼唤,而李华梅和黑龙王可能也置身
于那团黑雾之内,继续他们两人未完的战斗,因为纵然相隔老远,又被黑雾所遮
蔽,我仍然隐隐见到李华梅的黄金剑气在黑雾中闪动。

  最强者级数的战斗,第八级力量的正面硬撼,造成的破坏委实惊天动地,不
是任何东西所能遮掩。我注意到这些变化,却是无法作些什么,只能在心里暗暗
祈祷,希望李华梅能够赢得胜利,至少也不要败在黑泽一夫的手下,否则若是让
黑泽一夫有行动自由,我们这边将无可避免地全面溃败。

  在我这边,当邪莲的一波攻击完全失效后,她再次仰首狂嚎,扯动九天风云
阴电,几道黑色的霹雳魔电狂劈下来,直透圣光护罩,但却被淫波动墙给挡住,
迅速化消,令我暗自庆幸自己有这一着。

  闪电霹雳,只是吹响另一波斗争的号角,在那几道闪电轰砸到甲板后,几道
忽明忽暗的形影渐渐浮现,令我不自主地倒抽一口凉气,想不到邪莲竟然能够作
到这一步。

  盛行于南蛮的兽魔术,源头是光明与黑暗魔法的召唤,尽管在魔兽召唤这方
面有超越那两者的更高成就,但却学习不到召唤法的最高之秘,神灵召唤。淫术
魔法的最强杀着,地狱淫神,虽然称说是淫神,但仍只是融会了生物魂魄的魔兽,
然而,光明与黑暗魔法练到极致,却能够由借引神明之力,直接请动神明降凡,
或是附于己身,或是浮现虚渺形体,尽管还受到相当多的限制,无法充分发挥神
明之力,但和普通借引神力的魔法相比,却是可能强大千倍。

  (直接召唤黑暗神明降临?玩得这么过分!我……我哪接得下来啊?

  如果以正常的魔法常识来判断,能够召唤神明级数的魔法,那都是第八级的
大魔导师才能施展的毁灭性禁招,属于最强者层次的战斗;我虽然修练淫术魔法,
但却没有法米特那样的本事,一下子跃身于最强者级数的战斗,如何接得下?

  可是场面却由不得我考虑,就在我短暂迟疑的时候,四个虚渺不实的幻影在
周围逐渐清晰起来。

  左前方的那个黑影,身体的皮肤和肌肉似乎是逆生的,筋肉骨脉暴露在外,
粉红色的脑浆在头上像是一顶大帽子,脸孔的肌肤被割开,拉向左右,看起来就
像是一颗活生生的骷髅。右前方的那个女人,模样还算比较接近人类,背后生着
一对黑色的皮膜翅膀,那对翅膀将她的身体大部分都遮掩住,女人头上生的不是
头发,而是某种暗红色的触手,交错不停地蠕动。

  后方出现的两个虚影,型态古怪,一个像是巨龙与长牙象的混合生物,只是
身上腐烂见骨,散着阵阵恶臭;另一个则是完全隐身在破烂斗篷内,隐约露出青
色獠牙与三角形的银色眼瞳,从那压迫来看,可能是比巫妖更高一级的灵体,被
术者们称为「保护神」的巫灵了。

  只有在史上传说级数的大战中才会出现,这些仅存在于魔法师口耳相传间的
灭绝性禁招,就在幽灵船的无尽邪力支援下,重现于世,令我再次震惊于幽灵船
之能,也联想到五百年前的黑暗时期,术者们频繁使用这些毁灭禁招的混乱战国,
那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恐怖水平?

  (没时间想这些东西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召唤黑暗神明现世,这是黑魔法为人所知的最强杀着之一,相对于黑暗魔法,
光明系的诸神杀伤力没有那么强,召唤光明诸神下来并不是好办法,所以通常光
暗相斗,当巫师们召唤黑暗神明,僧侣们都会使用「末世天谴」之类的大范围毁
灭魔法来还击,或是直接闭目等死。

  这个道理我是知道,但纵然我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却是打死都使不出末世天
谴那一类的招数,毕竟,我不是真正修练光明系魔法的僧侣,贸然使用这种危险
魔法,才一发动就会被净化火焰焚身成灰。

  那么……我该怎么办?

  目瞪口呆并不是一个应变事情的好态度,更不是一个好的死相,但任我怎样
绞尽脑汁,承受过大压力的脑子都一片空白,就好像黑龙王站在我身前,大手已
经掐着我的喉咙,在这么直接而致命的压力下,我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有什么诡
计可以应变?

  不约而同,我前后左右四个十余尺高的巨大虚影,同时发出了一种高频率的
声波,传入耳里,就好像千万根细针反复钻刺脑部,让人痛得险些滚倒在地上;
而这只不过是前奏,在这贯脑音波发出的同时,一直守护我至今的圣光护罩迅速
被压缩下来,由原本七尺余的护身范围,转眼间就被压逼到我身前一尺余。圣光
护罩之外,不再是清晰的景象,而是无尽的黑暗深渊,朝我不住推涌吞噬,令我
明白那几名黑暗神灵的意图,正是要由四方一起施加压力,将身在中央的我挤爆
轰炸,连同我所吸纳的剩余能量一起消灭。

  死亡的压力已经到了我眼前,我背上冒出一阵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猛袭向脑部,全身精气彷佛开了一个大口子,源源不绝地向外
流泄出去。

  (怎、怎么会这样?是什么东西在吸我的精元?这是敌人的攻击招数吗?

  那股吸蚀源头对我的气血精元极其贪婪,几乎是不留余地狂吸着我的精元,
让我错疑为是敌人的攻击,但很快就知道不对,因为压迫在我周围的黑暗,突然
一下子退了数尺。

  黑暗消退,但即将竭尽的光明却没有延伸范围,出现在这场光明与黑暗斗争
之间的,是什么?

  剎那间,我脑里闪过一个念头,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是魔法与武道均登峰
造极的辉煌时期,召唤黑暗神明、施放末日天谴,这些传说中的强大禁咒都有高
人使用过,但是到了最后,被所有人公认为无敌于当代的神人,仍旧只有「史上
最好色的魔法师」法米特·修·卡穆;而伴随他身经百战,败尽无数英雄与大魔
导师的绝招,就是威震天下的六只暗黑召唤兽!

  一前、一后,我的两头召唤淫神分别置身于光明与黑暗之界,切割出奇异空
间,光不能透、暗不能侵,为我挡住了黑暗神明的诅咒灵压,而在这个危险平衡
间,水火魔蛛、凰血牝蜂赫然都发生变化,由本来的兽形躯体,迅速蠕动异变,
恍惚中,那半人半兽的轮廓依稀有些熟悉……

  (半人兽变异,这是……我在回到过去时启动过,水火魔蛛的异常变化!

  当日在黄晶石的能量供给下,曾经一度发生的异变,如今再次重现,而且一
次还促变两头召唤兽;当那两个白皙的裸背出现于我面前,曼妙的肢体曲线,令
我生出强烈的欲望,想知道召唤兽所异化形成的美人,究竟生得何种邪艳丽容?

  不过,脑里越来越强烈的晕眩感,却让我警觉到另一个大问题。上次发生召
唤兽异变,是因为黄晶石内有法米特的法咒与残余魔力,但这次两只召唤兽一起
异变,所需的能量远比上次为大,可是支撑她们活动的能量源头……好像就是我
自己吧?

  (不妙啊!这两头召唤兽根本不听我使唤的,这样子肆无忌惮地狂吸下去,
我哪撑得住啊?不用敌人下手,我就要变成人干了……

  救星反而变成了死神,让我死得更快,我大惊失色,本来已经空白一片的脑
子,终于挤出了一点主意,当下再也顾不得风险,把体内残余的光明能量一下子
集中,尽我所能地作着极限压缩,让能量疯狂飙走,瞬间就飙过临界点。当我进
行这个动作时,围绕在四方的黑暗神明虚象一起动作,在那刺耳破脑的高频率尖
啸声中,满空漏斗状旋转的乌云再次被牵扯泄下,千万死灵的狰狞形象于黑暗中
浮现,伴随着凶猛鬼火、凄厉血雨,还有肉眼看不见的邪灵诅咒,恍若万马千军
奔腾,自四方轰压而来;阴风怒号,邪云蔽空,彷佛整个天地都在向我吼喝,要
将我诛灭。

  同一时间,我身前身后的两大召唤兽也一起动作。出于操纵者的感知,我知
道她们不是有心要护卫我,只是被这睽违已久的大场面杀伐给激起了斗心,要再
次施展能为,让世人记起五百年前独霸天下的最强者风范。

  身前身后的两个邪媚艳影,都是一样的丰乳细腰,粉藕一般的玉臂,曼舞轻
扬,但在下半身的变化上,龙蛛邪神的人体型态仅至小腹,腹下部位化为蛛体,
而牝蜂邪神的曲线,却由纤细的腰部向下延伸,与尾囊结合,化作一个饱含着弧
度与光泽的大白屁股,闪耀着珍珠的色泽、散发百合的气息,脊椎末端突出一截
象牙般的尖刺。

  当狂烈的敌袭直击而来,两头暗黑召唤兽不约而同地扬起双手,灿发着闪闪
金芒,彷佛舞蹈般翩翩摆动,曼妙而妖艳的姿态,像是十数对飞舞的彩蝶,追着
早晨的春露;尤其是腰部伴随着双臂的旋律,猥亵地摆动,下流的屁股翘起,光
滑背脊与丰满臀部形成妙不可言的完美曲线,就好像传说中最邪最媚的天魔艳舞,
令人神驰目眩,甘心为此而死,永世风流。

  一时间,就连我也为之迷醉,直到一股大力往四面八方横扫出去,硬撼万马
千军的邪灵攻击,连黑暗神明都为之愤怒咆哮,我才满身冷汗地惊醒,察觉到这
些动作并不是用来迷惑敌人,而是在翻掌结印,使用着同样强大的魔法,向敌人
作反击。

  (这怎么可能?不过是召唤兽而已,不但有自主意识,还能够使用强大法咒,
这……这已经脱离了召唤兽的范围,进入到契约神明的领域。天啊!法米特,你
创造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五百年前无敌于天下的暗黑召唤兽,当年败尽英雄,诛尽奸邪,不知道是何
等威风,而在此刻,我终于能够领略那份无敌风采,只可惜全身血肉的剧烈痛楚,
让我没法再坚持下去,猛一咬牙,趁着黑暗神明与地狱淫神即将发动更强的第二
波正面冲击时,我把之前竭力压缩到极限的剩余能量,一次性地推发出去。

  虽说暗黑召唤兽完全不听我的使唤,但由于宿主与寄生之间的无形关联,她
们仍是受到我最低限度的影响,至少,由我魂魄所衍生异变而出的她们,对来自
我这边的攻击,处于全然无法防御的状态。一般情形下,我要攻击她们,等若是
螳臂挡车,就算不防御也起不了伤害,可是这次却有例外,经由压缩手段提升的
神圣光能,瞬间爆炸开来的杀伤力,媲美我刚刚踏足幽灵船时能量全开的状态,
在这沉重一击下,两头接到我「自爆」指令的地狱淫神,半强迫地实行了我的命
令。

  十足状态的暗黑召唤兽,再加上激增杀伤力的残余神圣光能,总和起来的威
力,不啻等同大和波动炮的一击,武藤兰最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在我手中实现,
剎那之间爆发出的结果,只能用他妈的天崩地裂、鬼哭神嚎来形容。

  首当其冲的四大黑暗神明、成千上万的凶猛邪兽、千万枉死怨魂的飘荡虚影,
全都在剎那之间被一道灿烂白光给吞噬,一瞬间震动天地的巨大冲击波,让人联
想起天上星体爆炸消灭时的景象;所有面目狰狞的强敌,都在这股大爆炸中,被
一一消灭,就连原本浓烈的黑色魔气,在白色强光的炽烈照射下,逐渐淡化,终
至彻底消失。

  我没有办法形容自己身在风暴中心所承受的痛楚,那有点像是全身每一吋皮
肉,逐吋逐分地被滚烫开水浇过,又用锋锐小刀一下一下切割,从头到脚,快速
来回一次,痛得让人眼前发黑,意识偏偏又清清楚楚。

  甚至我也没有把握,自己在这场豪赌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因为有很大的可
能,我就在这场爆炸中与邪莲同归于尽,一起魂飞魄散,连骨灰都不会剩下来,
因为以爆炸的规模来说,这种事情大有可能发生。

  不过,我仍是义无反顾地作了,并不是我勇气过人……真的,这与勇气没什
么关系,我只是在「十死不生」与「九死一生」之间,选择一个生还机会较高的
做法,与个人的勇气……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这无关勇气的孤注一掷,却得到了成功,说来我还算是有些小运道吧。被
炸掉的两头暗黑召唤兽,尽到她们最低限度的义务,在自爆同时用所有力量为我
形成屏障,加上爆炸中心点威力最小的影响,我奇迹似的生还下来。

  当我回复清醒,睁开视线,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没有什么阴森,没有什么妖
气,只是一艘满目疮痍的白骨破船,好像刚刚被流星雨砸过一样,到处都是破孔
与折断倒地的碎骨。

  弥漫着整艘船的阴森冷气,已经完全不见,那根攀缠缭绕直上天际的藤蔓也
已消失,仅余下一个由灰化藤蔓所堆积的小丘,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腐臭酸味,让
人遍体生寒的冷风,依旧轻拂山岗。

  寂静的感觉,与刚才激烈大战的情形迥异,几乎就让人以为,五百年来成为
东海海民世代梦魇的幽灵船血祸,被我一个人给摆平破除了!

  可惜,我是个有魔法常识的人,清楚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有那么容
易,当年法米特已经彻底消灭了幽灵船,不用费尽力量将之封印。无可否认,那
场大爆炸确实重创了千万死灵,但却不可能将之灭绝,现在只是处于一个邪力的
空窗期,只要被打散的死灵重新聚合,到了可以发挥邪力的程度,幽灵船马上可
以复苏重现,最明显的证据是……这艘白骨船虽然没有阴气,却仍然浮在半空。

  我举目四顾,搜寻着邪莲的踪迹,最后那一大片的藤蔓灰堆中,看到了熟悉
的女体轮廓。

  当我来到那一大片的藤蔓灰堆前,还有十几只墨绿色触手有气无力地摇动,
似乎想要护卫幽灵船的邪女船首像,但是已经毫无力量的触手,轻易被我挥剑切
除斩去,长驱直入到了邪莲身前。

  我登上幽灵船至今,其实没有过多少时间,但感觉上好像已经历千辛万苦,
花了几生几世的岁月,才终于来到这里。望着那个披头散发的憔悴美人,我探手
入怀,希望自己最后的这件法宝,能够把这沉沦在黑暗中的血美人给救回来。

              第三章千回百转

  十几只触手凌乱着舞动,但是动作很慢,给人摇摇欲倒的感觉,显然在幽灵
船的邪力枯竭之际,这些触手也没了活动能量,就像是一些即将倒毙的生物。从
另一个角度来说,当幽灵船的邪力重新恢复供给,这些触手会首先回复动力,倒
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探测器。

  远方海面的战场上传来哗噪,当我将视线转移过去,只见那边战端再起,本
来因为幽灵船的邪力消失,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反抗军舰队得到喘息机会,正在召
集队伍,但是突然一声号角吹响,早就藏匿在百里之外的黑龙会舰队,如同饿虎
扑羊般破浪而来,船舰还没到,满空的炮弹与箭矢便如雨点般落下。

  反抗军舰队早就被庞大的不死军团给杀得伤亡惨重,恰如黄台之瓜,何堪再
摘,反观黑盔黑甲的黑龙会士兵们,别说刚刚一直养精蓄锐,甚至可能还服食亢
奋药物,让他们个个有如猛虎出闸,在与反抗军舰队短兵相接时,以惊人的冲击
威力攻破敌船阵势,一个一个用勾索攀上敌舰,杀得反抗军兵败如山倒,惨叫哀
嚎,就恨没有能够早跑一步。

  这些情形我都看在眼里,不过却是什么都不能作。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我不
是最强者级数的魔法师,没有能耐凭着个人力量挽救大局,但我却仍有应该做的
事,那就是把邪女首像与幽灵船船体分开,否则当幽灵船重新与邪力连结,千万
死灵大军再次出现,反抗军舰队绝对被杀得一个也不剩。

  我转过头,直视正前方,在穿越十多条触手的无力阻挡后,我已经来到邪莲
面前。

  与幽灵船结合的邪莲,与之前没什么分别,手脚四肢已经同化在藤蔓之中,
只有躯体裸露在外,长发低垂;从侧面看去,只能看到雪嫩的肩头和粗圆的腰身,
洁白的躯干静静黏靠在藤蔓上,丰润的酥乳没有丝毫起伏。

  (奇怪……她的肚子?

  在东海与邪莲初见时,我曾经纳闷,理应为我受孕怀胎的邪莲,肚子完全看
不出隆起的样子,后来武藤兰告诉我,邪莲为了施行「三灵一体」的吸血族邪术,
早就把胎儿于体内炼化,失去生命,变成化石般的东西,小腹自然不会隆起,但
此刻我眼前的邪莲……

  双臂往后与藤蔓结合,彷佛被齐肩切去似的,令高耸的双乳愈发饱满,沉甸
甸的乳球又圆又大,肥嫩的彷佛要融化一般;与藤蔓同化的两腿,仅余膝盖以上
的小部份裸露在外,圆滚滚的小腹高高隆起,看上去似乎已经到了临产时分,硕
大的腹球成为了整具雪白躯体最惹人注目之处。

  如果不算这个孕妇般的大肚子,邪莲看来真是与武藤兰很像,但当邪莲偶然
抬起头来,我却心头一喜,因为本来赤红色的血眼,已经重新出现瞳孔,代表邪
莲的灵魂已经回归,虽然……是一个受到洗脑的灵魂。

  「畜生!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

  见到我的身影,邪莲的反应非常激动,挣扎着不能动弹的身体,厉声尖叫;
望向我的目光中,更是写满仇恨与怨毒,好像很想扑上来,咬掉我身上一块肉。

  「想杀我吗?很有意思呢,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一直想要我的命,
现在好像又回到那时候了……」

  我轻声说着,踱步来到邪莲的身前,对她的喝骂充耳不闻,目光凝视着她雪
白的大肚子,跟着往上凝视她饱满的胸口。

  F罩杯的巨乳,像是两座高耸的雪白山丘,紫红色的乳蕾如铜钱般大小,似
一对大红枣般挺立着,不住唤醒我记忆中埋首在这对巨乳当中的温暖感受。

  在我靠近的过程中,邪莲竭力想要对我攻击,但是失去肢体、魔力尽消的她,
现在却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当她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就改为躲避我的扫视与触
摸,作着她仅能的「不配合」这不是一个适合多费唇舌的时候,横竖不管我怎么
说,邪莲的洗脑都不会解除,我索性就配合她的认知,成为她眼中的那个死敌。

  「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哈哈,何必这么大反应呢?我作过什么?顶多就是
搞过你,还有把你的胎儿搞掉吧,这么点小事……嘿,你那么恨我,上次在海岸
边还来玩色诱……记得你上次的表情很快活啊,那些全都是演技吗?或者……上
次你真的被我搞得上了天堂?」

  「呸!恶魔,我永远不会对你……」

  没让她多说下去,我一手按放到邪莲左胸,碰触时候刻意用了特殊手法,用
指甲在她柔软的乳房上刻了一个十字;我不是僧侣,没有光明系魔法的修为,邪
莲又已经脱胎换骨,这种儿戏般的十字刻印对她根本没有效果,但是她现在魔力
尽失,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乳蒂又是肉体敏感之处,这个十字印记一刻,就好
像是烧红的烙铁盖了上去。

  「啊~~~~」邪莲的凄厉叫声,像是一把划破耳膜的小刀,在我耳畔尖锐
响起,幸亏我早有预备,一面躲开她的噬咬,一面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
却揉捏起饱满的雪乳,忽轻忽重,让柔软温暖的肉球在我掌心变化形状。

  「痛快吧?这可只是个开始呢,别以为人类就拿吸血鬼没办法。」

  熟女的巨乳,手感非常好,在揉捏的动作中,我在邪莲的美肉上画着一个个
十字形,这些轻重不一的烧灼痛楚,在我祭起催情的淫欲结界之后,都变成了牵
动肉体情欲的源头。女盗匪时期的邪莲,生活荒淫糜烂,尤其喜欢施虐与被虐的
背德交媾;疼痛与欢愉,两种相异又相近的刺激,早已是深植她肉体的一部份,
越是痛楚,反而越能激起她的亢奋,令得美艳熟女的痛叫声迅速减弱,浑身乱抖,
面上更飞起了朵朵红霞。

  「嘿嘿,我说过我很熟悉你身体的,要让你舒服起来,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
的事。」

  我邪笑道:「放弃抵抗的念头,再陪我爽一次吧,我能让你快活,也能让你
下地狱,比如说……」

  我横过指甲,在邪莲隆起的雪白肚皮上轻划出一条细线,所触的肌肤柔软,
腻若凝脂,在我划过时肚腹一阵颤动,不光是因为我的力道,也是因为这具女体
发自内心的恐惧。

  「一横之后,如果一竖,你肚子里头的孩……」

  「不!不要!」

  邪莲尖叫一声,眼中第一次流露急惶恐惧的意味;害怕我伤害她肚子的惊恐,
压过了仇恨,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我确实看到了她的求恳,还有隐藏在黑寡妇
邪媚外表下的……母性。

  明知道邪莲体内孕育的,不可能是正常胎儿,但我却狠心利用她这个思想盲
点,寒声道:「试着再反抗看看吧,我刚好可以试试,十字架对吸血鬼的孩子有
多少影响。」

  笼罩在淫欲结界的粉红薄雾内,邪莲雪白的乳房,随着急促呼吸上下跳动着,
我稳着手掌,抚摸着她的一只乳房,掌心轻轻地一压,红艳的乳蕾便向上挤凸起
来,鼓得高高的,惹人垂涎欲滴。

  「你……你这个狗畜生……我……」

  在邪莲模糊的呻吟中,我看准她难以反抗,一口含住她的另一边乳蒂,轻轻
地吻着,直吻到它涨大发硬,再用舌尖在上面舔弄,又用牙齿轻咬,双手则夹着
那只美乳左右搓弄,直到那白面馒头似的雪乳,被我揉得又涨又红。不敢作出反
抗动作的邪莲,等若身心开放,完全被淫欲结界与催情手法给挑逗点燃。纵然是
淫媚放荡的吸血女王,在高亢欲火烧灼身心时,也只是一头服从原始欲望的肉娃
娃,邪莲呼吸变得急促,肥硕的嫩白巨乳与腹球剧烈起伏,阵阵充满淫逸的喘息
声响在我的耳边,双颊更是一片酡红,半闭半张的媚目中,喷出熊熊的欲火,一
股又一股的淫蜜,从她胯间的方寸之处汩汩流出。

  「你湿了呢,呵,你叫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和你相比,那些惨叫的家伙真
是难听……」

  耳边仍然听到远处海面的杀声震天,反抗军现在大概处在非常不妙的覆灭边
缘,我无心理睬他们,但也无意用他们的惨叫声来助兴,之所以在这紧要关头,
还像个色情狂似的玩女人奶子,全都只是为了减低邪莲的反抗意志。

  顾忌我对她腹中骨肉的伤害,邪莲没有抵抗的动作,但她心里的反抗意识却
是一颗我必须处理的碍事石头,所以我从见面开始,就连番挑逗,务必要让邪莲
情动如火,抗拒的意识降到最低。

  「唔……」

  回想起邪莲光滑结实的小腿,还有她白嫩的大腿,那确实是让人记忆深刻的
美丽肢体,现在肢体大半被身后的藤蔓所同化,只剩下一截残缺的躯干,邪异的
画面,偏生又这么惹火性感,特别是她白皙浑圆的腹球,圆滚滚的臃肿体态,让
人生出一股恃强凌弱的暴虐心态,我必须要用力呼吸一口,才能把胸口的燥热感
觉压抑下来。

  邪莲的肉体丰腴,和阿雪、霓虹姐妹的少女娇俏相比,她的成熟肉感是她们
比之不上的,我把手顺着她腰肢的臃肿弧度,摸索到嫩嘟嘟的圆滚肥臀,分开她
的大腿,注视她胯间的迷人方寸。

  熟艳女性的花谷,鼓鼓的肉阜上布满了紫红色的柔软嫩草,肌肤细滑白嫩,
深红色的肉唇随着大腿撑开,被带得向两边半张着,露出褐色的两片小蜜唇,彷
佛一朵肥嘟嘟的嫩红媚花;频频流出的淫蜜满溢出花谷,布满整个肥白的臀丘,
打湿紫红色的浓密软毛,沿着大腿流下。

  我半跪下去,膝盖碰到白骨所铸的甲板时,感到一阵莫名寒意,不过口中却
顺势含住那颗肿胀的女性花蒂,每舔一下,邪莲的全身就颤抖一次,同时嘴里也
发出「啊……啊……」

  的呻吟。

  将花蒂舔得火热,我再向下移到美艳少妇的花径口上,舌头在膣道内慢慢地
转动,去磨擦膣道中的嫩肉,并在里面不停地翻来搅去。

  「喔……啊啊啊……」

  不堪挑逗,邪莲表现得好像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伺候,淫蜜不住地涌出,忘
记了羞涩,拚命挺起雪白的大屁股,把肥厚的肉缝凑近我嘴边,好让男人的舌头
更深入膣道内,浑然忘了我是她的深仇死敌。

  我半抬起头,但见邪莲用充满欲火的眼神,好似万分期盼般朝我望来,拚命
地挺动着大白屁股,克制不住地摇摆下身,渴求着我更进一步的侵入。

  努力了这么久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但我却仍有一点疑虑,就是不晓得邪
莲的这个眼神究竟是真实,还是引我入彀的计策;如果我无法让她的反抗意识降
到最低,要实行的计划就有高度风险。想到这里,我探手入怀,摸着里头那枚紫
色的六角形晶体。「不能再等了……只有赌赌看,能不能成功就全看这一下,武
藤兰你可别拿个烂货给我啊!」

  在海神宫殿中,武藤兰与我商量破敌战术,在说到最后一步的战术时有提,
幽灵船是无法被消灭的,但可以让它再次沉睡下去,只要将成为邪女首像的钥匙
与船体分离,就可以藉由武藤兰控制的魔法阵,把幽灵船再送返回异空间去;要
做到这一点,技术上最大的难处,就是要夺得邪女首像的操控权。

  一旦取得操控权,就好比捏住了蛇的七吋要害,可以下分解的命令,但想要
在短时间内驯服被洗脑的邪莲,让她下分解命令,那真是谈何容易。然而,武藤
兰却把这个问题轻轻揭过。「少主人无须妄自菲薄,无论是什么邪术与邪能,论
到对于元神魂魄的操控,这世上不会有比地狱淫神更强的技巧。即使是您,只要
配合第二类使用法,那么……」

  地狱淫神施术时,必须要女方心甘情愿配合才能成功,功成之后也仅能控制
女方肉体,无法操控心智,否则我早已摆平了羽虹。然而,地狱淫神对于宿主魂
魄的掌握堪称天下无双,无论是怎样的洗脑邪术,与地狱淫神正面对撞,都会被
解除,因此反而成了破解洗脑的绝世神技。

  过去对织芝、对羽虹的淫神仪式,我都是配合龙之魄、凤血魂,这类蕴含巨
大能量的生命结晶体使用。可是,如果不是为了替她们增进本身力量、改造肉体,
正规的地狱淫神仪式其实不需要那种道具。

  武藤兰口中的第二类使用法,也就是我过去两次使用的法门,配合着生命结
晶体之内的巨大能量,改造女性的肉体,增强力量。如果成功,应该能将已经成
为邪女首像的邪莲,重新夺回意识,置于我的操控下,瓦解幽灵船。

  「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要用生命结晶体来施法,我去哪里弄这种东
西?现在才要我去屠龙斩凤,我就算真有这本事,也找不到目标啊!」

  对于我当时的抗议,武藤兰给了我一些道具,其中多数是用来侵入封灵岛和
保命的器具,可是也有执行最后任务的珍宝。在一条黄金打造的腰带上,装缀着
五光十色的宝石,其中的一颗,就是我此刻拿在手上的这枚紫色六角晶体。非石
非胶,这枚紫色的硬质物体,和龙之魄、凤血魂一样,都是某些珍贵异兽的生命
结晶体,再濒死之前的最后一刻被硬生生斩下首级,破脑取出的精髓所在,非常
珍贵,是法米特留在海神宫殿的遗产之一。武藤兰没有说这是什么珍兽的魂髓,
可能也是某种龙类也不一定,那晚时间匆匆,我并没有机会仔细问她。

  (这一条腰带上的其它宝石,看起来也不像普通石头,该不会全都是……唔,
五百年前大概没有什么保育观念,法米特他们不晓得杀了多少珍兽,怪不得时至
今日,世上的龙越来越少,著名怪兽也越来越看不到了……

  脑里想起了不相干的问题,我蓦地被一股森寒的感觉所惊醒,环顾周遭,虽
然景物没有什么变化,但我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警觉到周围的气温正在急速
下降,当下侧眼看去,那些之前软软塌倒的触手,现在看来似乎回复了点生气,
代表幽灵船的邪力正在迅速复苏中。

  (糟糕,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地狱淫神的施法必须要女性配合,如果女方反抗意识太强,连施术者都会在
过程中走火而亡,这是我一直顾忌的东西,但察觉到目前的状况不妙,再也不能
犹豫,我将手中那枚紫色晶体在邪莲的花谷外画上几个圆圈,沾够了润滑的淫蜜
后,一下子推入了湿泞的花径中。

  「啊~~~~~」彷佛感受到紫色晶体中蕴含的强大能量,邪莲仰头嚎叫一
声,就好像两腿间被塞入了一团烈火。

  (机会来了!

  我解开衣带,稍稍挪动位置,引导自己的肉茎,抵住了邪莲泥泞不堪的花瓣,
向前略为使力,硬生生从嫣红的肉缝闯进一条狭窄通道,被紧密湿滑的肉壁紧紧
的包覆,蚀骨销魂的快感立即传遍全身。

  成功突入了肉壁,我才刚要进行开疆拓土的大业,一股莫名寒意由脊髓深处
窜出,直冲脑门,让我惊觉某种致命危机的到来,这危机并非来自我身下的邪莲,
应该是来自……背后!

  发现到有人暗算,我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可是敌人的动作实在太快,只听见
急促风声响过,我背后像是被某种重铁器给打中,痛得眼前发黑,若非还有几分
残余能量护体,肯定被这一下把整个上半身打得骨碎。

  (这是……飞刀?

  看见那半截由我腰侧透出的染血锋刃,我一时间意识还转不过来,想不透是
什么敌人偷袭,从那强猛力道判断,肯定距离甚远、武功甚高,就不晓得到底是
什么高手。这时,我突然发现邪莲的眼睛中露出喜色,彷佛看到救星来了一样,
高呼出声。

  「主人!我……」

  「贱人!」

  忍不住身上的痛楚与怒火,我重重一掌掴向邪莲的脸,在牵动伤口剧痛的同
时,背后冷汗更是狂涌而出。

  最糟糕的情形发生,虽然不知道那场死斗的结局如何分晓,加藤鹰又是什么
结果,可是武间异魔那个狂人却回来了!

  「哈哈哈!没有人能打败我,加藤鹰也他妈的完蛋了,在这世上没有人能杀
我败我!哈哈哈哈!」

  震耳的狂笑声纵然相距百尺之遥,还是震得我耳膜发痛,声扬四海八方;我
看不见武间异魔的样子,但从声音里头,就听得出他受了相当的伤势,只是即使
如此,他看来还保有第六级颠峰的力量,非但足以干掉我,甚至还能够技压全场,
就在这个最重要的节骨眼,他的出现无疑就是致命一击。

  (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加藤鹰呢?已经挂了吗?唉……

  剎时间,我只觉得心灰意懒,与邪莲结合的下半身,完全没有逃离的打算,
毕竟在这种情形下,我能逃到什么地方去?武间异魔盯上了我,誓要杀我而后快,
他有翅膀可以飞行追击,我根本无处可逃,尤其是邪莲眼中闪烁的喜悦,更是证
明了这一点。但邪莲的眼神却在下一刻改变,变得错愕与不解,同一时间发生变
化的,还有空气中尖锐响起的阴风怒号、万鬼齐哭之声,我脑里泛起的第一个念
头,就是幽灵船的邪力完全回复,无数枉死怨魂开始活动,东海彻底陷入地狱世
界。

  然而,我很快察觉到,幽灵船的邪力没可能那么快恢复,如果当真回复了邪
力,身为邪女首像的邪莲不可能安然无事;除此之外,武间异魔的怒吼、无数羽
箭破风声,还有围绕武间异魔身边的凄凄阴风,都显示武间异魔碰到了对手。

  (是黑暗系的死灵魔法!难道黑龙会闹内哄,有人要杀这个头号猛将?不,
这种事情不可能,难道会是……

  突如其来冒出的想法,让我心头蓦地生出一股又惊又喜的悸动,忍不住回头
一看,只见漆黑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点一点白色的光芒,高速朝封灵岛飞近;无
数的魔法弓箭,疯狂射向空中的武间异魔,虽然对他没有实质伤害,却也相当程
度地封锁了他的行动。

  遥远的海平面上,十多艘重型巨舰乘风破浪而来,飘扬着反抗军的旗帜,高
声击鼓,宣示着大批援军的到来;船上有魔法师施术鼓风,每一艘船的船帆都是
鼓鼓涨起,加上船腹侧的大桨齐划,这十多艘巨舰的来势好快,以惊人的压迫力
直逼战场。

  这应该是反抗军驻扎在外地的所有战力,如果他们早来片刻,碰上无穷无尽
的黑暗大军,整个东海的反抗军势力将被消灭于一旦,可是现在,当对手同样是
血肉之躯的黑龙会士兵,他们的到来,就足以扭转整个局面。

  黑龙会的战舰,察觉到这批生力军的到来,有些开始掉头攻击,但是飞行在
空中的羽族部队,却抢先动作。穿着着性感迷人的皮革轻甲,飞翔在空中的羽族
女战士,个个手执威力强大的魔法弓箭,朝着下方频繁射击,占尽天上优势地重
创黑龙会士兵,反复重演着她们这几个月来的辉煌战绩。

  李华梅肯定在这支「空军」上花了大本钱,因为她们所使用的,不仅仅是威
力强大的魔法弓箭,甚至还有重装弩炮,由三名羽族女战士连手使用,每一下发
射,就是一个巨大火球飞飙下轰,炸得黑龙会士兵人仰马翻,鬼哭神嚎。

  空军掩护海军,这批生力军一投入战场,马上就把战况改变,让早先还威风
凛凛的黑龙会士兵背腹受敌,落在下风;而除了裸露着姣好美腿的羽族女战士之
外,还有一幕画面吸引住我的视线。

  换穿上一身赤红色的剑士袍,腰间挂着白色的酒壶,熟悉的墨黑大剑挂在背
上,俨然一副威猛武将姿态的茅延安,赤裸着左半边上身,手执蓝色鼓棒,大力
敲击在一面大皮鼓上。

  「救出李提督!杀尽黑龙会狗贼!」

  一声声强劲有力的击鼓,蕴含着某种神妙的旋律,与战场上的杀伐、刀剑撞
击、羽箭破空声,结合成一首振奋人心的激昂乐曲;当士兵抬头仰望旗舰上的塔
楼顶端,在九面大旗飘飘飞扬下,茅延安一改平日斯文的名士形象,横眉怒目,
铮铮击鼓,每一下鼓声在他强而有力的挥洒下,彷佛是天雷炸破,激励起士兵们
的热血斗志。

  和羽族女战士穿着着同样的性感轻甲,只是多了一件白袍的卡翠娜,由旗舰
上率众起飞,使用着最强火力的魔法弩炮,强大火力猛往武间异魔轰去。

  「以卡翠娜之名下令,豪焰狮鹫出来!」

  不只是使用重型火力,卡翠娜也使用她最拿手的兽魔术,一头由火焰与强光
所组成的鹫头异狮,发出震天狂吼,凶猛攻向半空中的武间异魔。

  密集的攻击,纵使有第六级的顶峰力量,纵使有不死不败的钢铁魔躯,纵使
是公认的黑龙会第一猛将,武间异魔也给弄得手忙脚乱,只能飞行暂避,没法正
面硬攻过来,又看到我在他眼前得意地干着邪莲,气得这狂人大声嚎叫,怒吼说
要把羽族人全部擒下,活活奸死,再把我挫骨扬灰。

  卡翠娜率领羽族女战士的群攻,这点固然是困扰住武间异魔的因素,但真正
让他难以应付,落入下风窘境的主因,却是连串缭绕于他周身的不灭死灵,缠身
急攻,侵体蚀脉,这才让武间异魔行动不变,连挨了几下魔法弩炮的轰击后,动
作变慢,落入羽族女战士的攻击阵中。

  要操控死灵,牵制住武间异魔这样的高手,起码也是第六级的魔法师,而反
抗军中并没有这样的能人,最初我还以为是黑龙会在闹内哄,可是看到茅延安与
卡翠娜先后出现,我终于明白是什么人把武间异魔逼到这个窘境。

  一头通体由白骨组成的巨鹰,在我正上方盘旋而降,看来是被当作交通工具
的召唤魔灵,但我目光所集中的焦点,却不是那头白骨魔鹰,而是从它背上跃下
的美丽小狐女。

  「师~~~父!」

  清脆娇嫩的呼声从天而降,绣着金丝的雪白披风,在空中飘抖出一片白亮亮
的云朵,减缓了下坠的冲击力道,伴随着主人的曼妙身躯,缓慢飘降下来,落在
我身前三尺;落地时候的冲击,少女胸前两颗雪白滚圆的大肉团剧烈摇晃,肥腻
的乳肉被衣领卡着,挤到上面来,形成了一道深邃无比的乳沟,正是我所熟悉的
景象。

  「师父,师父,你……还好吗?我在火奴鲁鲁发现海上的死灵大骚动,茅大
叔马上就找卡翠娜族长一起往这边来,可是还是慢了一步,你没事吧?」

  关切的呼唤,娇嫩嗓音溢于言表,当阿雪娇憨而真诚的问候声传进耳里,我
几乎高兴得落下泪来。

  笨丫头,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第四章无头骑士

  茅延安与卡翠娜带来了生力军,将战局扭转过来;阿雪的出现,更是带来希
望的及时雨,然而,情形并不是就此缓和,我们仍是处于如履薄冰的险境中。

  首先,幽灵船的邪力正在迅速复苏,这点多少得归功于阿雪的到来,因为她
运用黑魔法,驱使死灵攻击武间异魔,这等若间接响应了幽灵船的魔力,令得幽
灵船提早复苏,而若早先的万千死灵军团再现,别说是这一批生力军,就算再来
十倍人马,也只有全军覆没的份。

  再者,武间异魔也是一大问题,尽管羽族女战士的强烈炮火将他逼住,但却
终究不能攻破他的钢铁魔躯,没有多大实质伤害,而他见自己不能突破防线,靠
近不了幽灵船后,竟然振翼飞回黑龙会的船舰上,见人就杀,激起满天血雨,似
乎是想以邪门功法,吸收部属的血肉精华疗伤。如果被他回复第七级力量,全场
没人是他对手,不用等到幽灵船的邪力回复,我和阿雪都会被他干掉。

  「师父,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羽族的姐妹们挡不了多久……」

  阿雪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甫一降落,先是腼腆地看着我身下的邪莲,跟
着就要我与她一起离开,先行撤离此地,但我却另有主意。整件事花了偌大心血
与辛劳,与其最后作那种没希望的徒劳奔逃,我宁愿在这里赌上一把。

  「阿雪,到我这边来,把上衣脱了,快!」

  「啊?在这种时候?这里?」

  阿雪看来非常错愕,想不到我会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要求。在千军万马的
战场上公然行淫,刚刚将自己身分定位为魔法师的她,似乎很难接受这样的屈辱
命令,脸上一下红,一下白,迟疑着没有动作。

  「才几天没见面,就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吗?动作快一点!」

  终究是温柔体贴的小狐女,被我一声催促,阿雪将魔法杖收起,伸手到背后
去,解开了披风与马甲,当束胸的马甲飘落在地,一双曾经让邪莲羡妒有加的雪
白巨乳,立刻蹦跃而出。

  大大的豪乳洁白、细腻,像两个大白瓷碗扣在那里,顶端有两个大大的乳蕾,
红得像两粒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樱桃,呈少女独有的粉红色;最难得的,是如
此肥硕的巨乳却没有分毫下坠,坚实挺立,这点就令我身下的邪莲再次露出妒忌
眼神。

  「嗯~~~」邪莲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却不是因为阿雪肥硕的巨乳,而是因
为我重新发动了攻势,趁着邪莲为之惊愣傻眼,没有防备的时候,记记命中花心,
重新燃起她的炽盛性欲。「操…干死你这个贱货……干死你…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我的冲刺,邪莲雪白圆硕的腹球左右摆动,伴着吸血美妇娇媚的喘息
声,成了一幕极其妖艳淫邪的画面;我无心欣赏,双手从下抱住邪莲的大白美臀,
卯足劲狂插猛送。

  邪莲的肌肤泛起了晕红,淫汁蜜液不断流出,随着肉茎在花房内飞快出没,
「噗滋、噗滋!」

  的水声此起彼伏,丝丝淫蜜被肉茎带得四处飞溅,美臀淫靡地摇摆着,层层
肉褶剧烈地收缩、蠕动。

  曾经过过那种荒淫无度的放荡生活,邪莲的肉体欲望本就强烈,但是在黑龙
会里的日子,武间异魔不能人道,其它人也不敢碰这个重要的活祭品,久久得不
到男人满足的她,身心都应该已经紧绷到极限,遇上了熟悉她肉体每一处的我,
才不信不能点燃她的欲焰春情,更何况……我还有帮手。

  「阿雪,到她的右手边来,动作快!能不能救东海,就看你能不能让她浪起
来了!」

  「啊!」

  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阿雪开始向邪莲进攻,忍着难为情的羞赧,一手
伸入邪莲的双腿间,抚摸过我们两人接合处,沾了湿黏的淫蜜,中指向上一抬,
划开了柔嫩的肛肉,毫不费力地进入了火热紧窄的菊蕾里。「啊…啊…」

  邪莲瞬间发出的叫声高亢尖锐,在明显的痛楚中,更有一丝刺激与欢愉,眼
中则是闪过惊讶神色,显是想不到这名腼腆害羞的少女,一出手竟是如此大胆。

  但邪莲不知道,被守贞圣咒封闭玉户的阿雪,整日被我调教后庭菊蕾,成了
一个沉溺于倒错快感的肛悦女,要她帮着玩弄女性的肉体,她最熟悉的部位,肯
定不是前庭玉户,而是后庭菊穴。

  而这个出其不意的前后夹攻,效果也是非常显著,邪莲的熟美肉体就像是被
点了一把火,仰头欢叫着,一下又一下地扭摆着腰,使自己的圆臀一起一落,迎
合着前后两穴的夹击。

  阿雪把脸枕靠在邪莲的胸口,用脸颊感受着乳房的细嫩和弹性,更用自己的
肥白硕乳摩擦邪莲身躯;她的手指修长纤细,在玩弄着邪莲菊蕾同时,偶尔也帮
我刺激着邪莲的花蕊。

  吸血族确实是背德的邪恶族类,越是激烈粗暴的手段,越能够让邪莲感到亢
奋,简直是为了受虐而生的神赐恩物。与阿雪的亲密接触,似乎让邪莲很兴奋,
而当她渐渐习惯了十字刻印所带来的烧灼痛楚后,我的刻印动作更为她带来亢奋
快感,每刻下一个十字烙印,邪莲就在痛楚中愉悦高呼,激烈颤抖着一身熟艳美
肉。

  阿雪并不习惯这样的异常欢好,始终是两耳发赤,没有进入状况,但是在我
的要求下,她还是低下身,把自己肥白圆硕的双乳顶在邪莲胸口,让四团光滑如
脂的雪嫩肉球相互摩擦,成了一幕令人惊艳的媚景。

  「师父,这位小姐的肚子……」

  整个过程中,阿雪都是通红着脸,但目光却凝望邪莲隆起的雪白腹球,又是
好奇,又是害羞。

  「很大吧?小阿雪是不是也想要有一个?改天我找到方法把你前头给开了,
就送个孩子放你肚里玩玩。」

  「不!不要啦…人家才不想要…那样子……好重的。」

  阿雪慌忙推拒,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但眉宇之间又有一种喜滋滋的幸福笑意,
让人摸不清楚她的真实想法。

  「重吗?可是我看你已经练习得不错啦,你每天挺着两团这么大的东西走路,
也没有嫌重啊!」

  被我这一调笑,阿雪面红耳赤,好像想说什么,但却被她身下的邪莲凑了上
来,一口吻住她丰润的红唇,舌头侵入进去,吻得阿雪支支吾吾,发不出半点声
音来。

  眼前看到的,是阿雪天仙般的清丽容颜,这让邪莲更容易忘记仇恨,享受着
肉体的欢愉;我双手掐在邪莲的腹球两侧,以相同的速度慢慢的向上抚摸,但却
用上了力量,更像是向里挤压,一直到从下面托住了她柔软的双乳,然后手掌覆
盖住她与阿雪的两双翘挺奶子,来回温柔捏弄。

  「啊…啊…」

  邪莲带着颤音儿的哼了起来,细腰拚命的向下压着,两排雪白的银牙合在一
起,从牙缝儿中「嘶嘶」的吸着气,缓慢的用屁股画着圆圈,使我的肉茎更紧密
深入她膣肉里…

  我发狂似的急抽猛送,双手托住两团浑圆怒耸的雪乳,恣意揉捏,只听得耳
边连串娇呼声响起,也不知道究竟是摸着谁的嫩乳;紧实黏腻的肉壁,令肉茎感
到无比拥挤,在我和阿雪的合力玩弄下,邪莲的艳媚面孔露出难以言喻的满足,
急速摆动着浑圆翘挺的美臀,让雪白柔嫩的腹球撞击我胯部,发出「啪!啪!」

  的声响。

  「唔……不要……舌头不要伸进来……嗯呜……」

  纵使是之前被织芝戏弄,阿雪也没有这样不知所措,呜咽出声,几次都想从
邪莲的口舌纠缠中挣脱出来,直到我不客气地在她的俏臀上重击几记,连雪白狐
尾都痛得竖直起来,她才顺应我的要求,柔顺地低伏下身体,回吻着邪莲,让四
颗圆滚白皙的奶子在彼此胸前挤压。

  狂风暴雨般的夹击,将邪莲完全变成了一头发情的母兽,在高潮中恣意欢叫,
对着自己深恨的仇人,毫无保留地开放着淫艳的肉体,而在她臃肿鼓胀的雪白腹
球上,一缕深紫色的诡异光芒,逐渐盛放了光亮。

  (成功了!地狱淫神开始得到响应了!

  我或许高兴得太早,因为就在紫光乍现的同时,一个我从未遇过的异常变化
也随之发生。在邪莲肚腹的上方,冒出了袅袅黑烟,交织盘旋,在一股邪恶而冰
冷的力量驱使下,慢慢旋转起来,似乎要将紫光包裹覆盖下去。

  (怎、怎么回事?地狱淫神的力量受到压制了?

  这还是第一次,我在运使地狱淫神的时候遇到抵抗。过去都是女方主动配合,
顺遂的施术,这样子的地狱淫神都有高度危险性,这次遇到了有反抗力量,我顿
时惊出一身冷汗。

  不只如此,由邪莲腹中透发出的这股黑气,更对幽灵船的邪力有呼应作用,
本来疲软无力的触手,像是得到了能源浥注,一下子虎虎生风地活动起来,远近
甲板上开始出现鬼影幢幢,宣告着幽灵船的无边邪力即将复苏。

  「住手!给我住手~~」远方传来一声惊怒交集的吼喝,武间异魔赫然飞上
了半空,勇悍地冲破了羽族女战士的火力网,看那威猛有若魔神的凶悍样子,这
狂魔竟然已经回复第七级力量,左手魔爪扫出,轻易击灭卡翠娜狮鹫兽魔,朝这
边冲杀飙来;羽族女战士知道情形紧急,用自身血肉作最后防线,以几乎是牺牲
战术的形式,努力为我争取时间。

  「呜……师父……」

  正与邪莲亲昵热吻的阿雪,也察觉事情不对,向我发出警告。

  眼见危机迫在眉梢,我知道情势已是骑虎难下,索性豁了出去,不顾自身生
死安危地唱起了地狱淫神的咒文。

  「处于九渊之底的太古诸神啊!请响应我的呼唤,遵从血的誓盟,以纯洁的
灵魂为祭,使平凡的肉体获得邪恶新生,卢比埃·沙达特·阿布拉阿古不拉。」

  与每次地狱淫神施法的效果相同,当我唱颂完这段咒文后,原本闪耀在邪莲
小腹上的紫晶妖芒,猛地向上窜升,像是有生命一样,不住地翻腾滚动。

  依照过去的经验,往上窜升的紫光很快就会形成影像,幻化成新的魂兽形体,
但这次在紫光往上窜动后,袅袅黑烟剎那间彷佛爆发,化作一阵狂卷的黑色风暴,
激卷上天,把紫光吞噬覆盖,一时之间,紫光与黑气交卷缠斗,激烈异常。

  照理说,地狱淫神的运用原理,是向主神级数的黑暗神明借法,没有任何术
法能将之压下,但幽灵船的千万死灵邪力,却是一股足以扭转世间法则的禁忌大
力,这两者相冲突,孰胜孰负,我实在是难以预估。

  「师父?唔……」

  阿雪的叫声有异,我循声一看,惊得魂飞魄散;与阿雪仍在热吻的邪莲,一
双眼睛变回了没有眼珠的血瞳,诡异邪魅,再次脱离了「生物」变成统合万千死
灵怨魂的邪女首像,而且她本来与血怨藤蔓结合的魔鬼右爪,也从藤蔓中抽离出
来,正按放在阿雪肥硕的圆乳上,发着金灿邪芒。

  情势只能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但在这危急存亡之刻,我却在邪莲背后隐隐
看到一丝血光,感觉像是死魂幽冥之力,但却又与幽灵船有异,而在这股力量的
影响下,邪莲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神一下子回复清明,一下子又殷红若血,显
然正处于两种力量交锋的紧要关头。(这个……难道是?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之前怀疑的东西,顾不得自己还与邪莲结合在一起,
大叫道:「阿雪,把你的死魂输到她后颈,沿着脊椎灌下去。」

  阿雪满面绯红,发着猫咪似的咪咪哼声,看来不像是羞赧,完全是春情荡漾
的淫艳媚姿,在邪莲魔鬼右爪的抚弄下,到了浑然忘我的地步,只是她还听得见
我的话,颤抖着手,一指点按在邪莲后颈,唱动咒文,把寄宿于自己体内的死灵
输送过去。

  剎时间,周围气温狂降,我彷佛看到邪莲体内的某样东西被触动,千百死灵
的狂哭怨嚎中,缕缕黑气形成激卷狂风,急涌向上方缭绕中的紫黑光团。「啊~~~~~」
「喔~~~~」邪莲与阿雪同时仰起头,甩着发丝,发出高亢的尖叫,一个像是
身遭千刀剐体,痛不欲生;一个却像脚踏极乐仙境,飘飘若仙。在两种苦乐极端
的响亮呻吟中,邪莲恐怖的血瞳一下子回复清明,急涌出热泪,像是认出了我一
样,哭叫出声。

  「主人!」

  这一声大叫,听在我耳中如同胜利号角,邪莲摇头甩发,一声一声发出了令
人心颤的甜美叫声。

  「啊……啊……好棒……主人……是最棒的……」

  娇吟声中,浑圆结实的美臀用力向上顶,迎合我深入她体内的肉茎,我双手
托住邪莲怒耸的酥胸恣意揉捏,用力挺送着肉茎,让肥臀随之摇摆,撞击着我的
胯部,在这样的极乐结合中,无比亢奋地喷射出体内的精元。

  「唔,全……全射给你了!」

  极度愉悦的畅快中,我仰着背,让自己下身与邪莲尽可能地深度结合,在她
体内尽情喷射,那股一抖一抖的销魂快感,确实舒爽,但更让人暗爽在心的,是
我耳边响起的两声大叫。

  「主、主人,贱奴升天了,啊~~~」「给我住手!不、不要啊……」

  在邪莲愉悦而高亢的甜美哼声中,武间异魔悲愤交集的怒吼,听来就像是刚
刚死了全家似的凄惨。对于这名不能人道的一代高手来说,看到我在他的「所有
物」内喷射,还有创造主黑巫天女多年苦心在瞬间破灭的打击,应该是一个足以
令他癫狂的重大刺激,也就难怪他嚎叫得如此凄惨。但不知道是否因为「住手」
与「不要」喊得太过接近,传入我耳中居然变成了「住屌」这样的古怪动词,这
实在是不能不记下的一笔事迹。

  在我与邪莲完全结合,灵欲均攀升到极乐高峰的一瞬间,九渊深底的黑暗魔
神之力接引而来,地狱淫神的力量完全发挥,我感觉到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显
然自己的魂魄正由肉体内被抽离,进行地狱淫神的核心术法。

  邪莲那一边,先是闷哼一声,眼神由狂喜迷乱中回复清醒,跟着,她与身后
藤蔓所结合同化的手脚,也开始慢慢由藤蔓中抽出。

  整艘幽灵船蓦地亮起了强光,银白色的亮光,把白骨甲板照射出森森冷气,
周围所飘荡的怨魂虚影一起发出惨嚎,令得整艘船剧烈震动,彷佛要解体似的狂
抖起来,显示万千死灵正豁尽全力,要从黑暗神明的邪力中争回「邪女首像」主
神级的黑暗魔神、千万死灵所结合的无边邪力,到底哪边比较强,这个我现在仍
是回答不出,但眼前却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峙,因为回复神智的邪莲已经不再是
「邪女首像」而是一个活的生命体,当她利用最后邪力,对幽灵船下达解体指令
时,这场邪能对峙便往不公平的一方倾斜。

  「呜~~~呜~~~」无数死灵怨魂,发出凄厉的哀嚎哭声,倾诉着他们的
悲愤与怨毒,在这一声声撕人心魄的号哭中,幽灵船的白骨船体上赫然生出异变,
无数张不同表情的脸孔,或悲或怒,缓缓由白骨中浮现,瞬间覆盖了整艘幽灵船。
无数张诡异的人脸,一起闭上了眼睛,满目血泪顿时染红了船体,似涌泉奔流般
翻涌而出。

  下一刻,邪莲的手脚终于从藤蔓中完全分离,我甚至还顾不得从她体内抽拔
出来,就先忙着把她抱离藤蔓;动作中,她原本高高隆起的雪白肚腹,奇异地迅
速消退,变回了平坦光滑的小腹,但却有大量冰冷的邪恶黑气,一下子由她小腹
直升上半空中的紫黑色光团。地狱淫神圆功,照理说新的魂兽也该成形,但是紫
光完全被黑气所包围,在偶透出的缝隙当中,我只看到一个与人同高的紫色大蛹,
似茧似卵,看不出来是什么具体生物。

  那些包裹住紫色大蛹的黑气,并没有逐渐消失,反而在天空中旋转,诡异的
型态像是在孕育着什么;与幽灵船共鸣的号哭声,又彷佛在开启某种门户,从黑
暗中释放出什么东西,令人遍体生寒。

  紫光与黑气交缠对峙,一下子紫光突出,一下子黑气围裹,分不出明显上风,
但不久之后,先是一声邪异的马嘶由黑暗中传来,跟着就是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好像一骑快马朝这地方奔驰而来,但无论我们怎么寻找,都看不见那匹马的踪迹。

  (除非……

  抬头仰望,就在马嘶声最响亮的一刻,一抹霸气凛然的黑色骑影,犹如一道
黑疾风,由黑色气团中纵马跃出,手中长剑一挥,轰然声响中,竟然将紫光魔蛹
一击而破!

  「啊!」

  光线朦胧,在下方仰望的我们并没有看得很清楚,但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
味,那匹黑色骏马体型高大,但身上却是千疮百孔,插满了羽箭、布满了刀伤,
无数鲜血正从躯体横流下来,一看便知道是经历过连场生死大战。

  这匹剽悍雄骑的主人,穿着黑盔黑甲,是最为沉重、最为坚固的那种装甲,
能够穿戴在身上还动作自如,不是体型壮硕,就是武功极高,而从它挥剑击破紫
光魔蛹的动作,可以得到一些端倪。

  骑士的右手持剑,左手执盾,铠甲与盾上头都刻着相同的玫瑰花纹,尽管整
个身躯被铠甲给包裹,但是从那一阵阵飘来的腐臭酸味来判断,铠甲下的身躯恐
怕是半腐尸一具;而最让我们注意到的地方,则是这个黑甲骑士的肩膀以上……

  一无所有。

  没有头!

  东海上另一个与幽灵船齐名的恐怖传说,无头骑士!

  刚刚抵达东海的时候,我们就在犬族传说中听过,五百年前在东海之滨,有
一名战败的黑暗骑士来到海滨,引颈自刎,此后,每逢月黑风高的夜晚,这名无
头骑士就会出现,找寻失落的头颅……

  在这种时候,这样子出现,这名无头骑士显然与幽灵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为在它跃马而出的瞬间,整艘幽灵船像是见到救世主降临般,发出了喜悦的哭
颂,赞美着主人的回归,继承下千万死灵的怨毒,要将血仇与悲忿一一清算,把
杀戮、绝望带回人间。怨魂的歌颂声中,覆盖在幽灵船上的无数鬼脸,一张接着
一张炸得粉碎,怨血横流,彷佛为了无头骑士的出现,耗竭了每一分力量,而那
道剽捷骑影竟不稍稍停留,就这么跃马飞天,在长嘶声中破空而去。

  整艘船的死灵都在骚动,灵波冲击也影响到阿雪与邪莲,她们两人不知道是
受到灵波冲击,还是耗力过度,竟然在无头骑士跃马破空而去的时候,一起倒地
昏迷过去。

  「啊?这种时候,不要这样玩我吧?」

  同一时间,幽灵船上连声爆响,从船首开始发生连续爆炸,像是因为邪力消
失,正濒临解体,正在船上的我肯定要倒霉,刚收起阿雪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想
要拖着疲倦的身体带人逃生,哪想到一声狂雷怒吼破空而来。

  「畜生!」

  我应声往上一看,吓得魂飞天外,武间异魔把阻住他的一名羽族女战士,抓
住脚踝,硬生生将人撕成两半,在满天血雨纷飞中,朝我飞射而来。

  「你破坏了黑巫天女大人的心血,要你们三个狗男女偿命!」

  威猛雄霸的第七级武者,爆发着炽盛狂怒,用可能是他此生最强、最颠峰的
状态,挥舞着魔鬼左爪,朝我们冲杀过来,汹涌气势如同海啸翻腾,试问我如何
可以抵挡?如何可能抵挡?

  「接剑!」

  危急时候,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尽管听来很模糊,但仍听得出是我们大当
家加藤鹰的声音,同时,我右手传来魔力震动,一柄锋锐的透明神兵,在我右手
掌心出现。斩龙刃!

  神兵在手,至少我不再是赤手空拳,当下不假思索,挥起斩龙刃就刺向武间
异魔。

  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斩龙刃,堪称是世上最锋锐的东西,是唯一有可能破坏
武间异魔钢躯的神兵,在我手中却没能成功发挥光彩,武间异魔完全没把这道刺
击放在眼里,当我挥刃抢进他身前一尺,刺出斩龙刃时,他挥手随意一拨,沛然
大力就将我右手臂震断,斩龙刃受力远远飞脱出去。

  「你!」

  武间异魔自然有意夺取神兵,但我却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他出手的时候,
我故意借力,让斩龙刃飞出百尺。武间异魔看见到手的宝物飞了,惊怒交集,整
个心神全放在斩龙刃上,给了我一个不可能得到的千载良机。正常情形下,我绝
不可能有机会近武间异魔的身,即使近身,他也不会给我动作的时间,这是我近
日来频频苦思的技术难题。但如今机缘巧合,我不但抢近武间异魔一尺范围,更
得到了这个他心神分散的良机,让我有机会实现这个破敌险策。

  动作飞快,我解下手腕上的贤者之环,一下子套在武间异魔的手臂上,当手
环铐死,武间异魔警觉过来,反手一掌轰在我胸口,纵然我早有准备,得手之后
就跃身后退,还是被余劲给带到,碎了四排肋骨,坠地吐血,彻底失去战斗力。

  「狗畜生!这算什么?给我戴个手环就能伤我吗?」

  「嘿……嘿嘿……黑龙王是不是应承过你,只要有不死魔躯,没有人能够杀
你败你?哇!」

  被我在吐血声中一问,武间异魔似乎很讶异,但自信满满的他仍是回答。

  「不错,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杀我败我。最锋利的斩龙刃已经失败,加藤
鹰也败在我手里,很快我就会连李华梅也超越过去,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把你们
三个狗男女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蠢狗,你知不知道,天下事一体两面,最锋锐的刀伤不了
你,但最坚固的盾却可以要你狗命。这个贤者手环的异能,只要戴上它,一切物
理攻击俱不能伤,可是会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对一切的魔法毫无防御,刚才在
我帮你戴上的时候,我用淫精灵轰了你一下。」

  对上第七级武者,淫精灵几乎没有杀伤力,但是对上一个毫无魔防能力的普
通肉体,淫精灵的攻击就足够造成严重后果,更何况,我还在发出淫精灵之后,
用百鬼丸在伤口上抹了一记。

  物理攻击不能伤及肉体,但是百鬼丸的上头……抹了尸毒!

  「你的魔躯不死不败,大概也没有痛觉吧?」

  在我边吐血边狂笑的动作里,武间异魔望向发光的贤者手环,再望向自己胸
口那个迅速溃蚀血肉的大洞,眼神中露出了罕见的动摇之色。

  「不、不可能……龙王陛下应承过我,没有人能够……」

  「哈哈哈,蠢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贱种,你只是一头即将惨死在我手下的猪狗,我没必要知道你的名字!」

  「哇哈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但是在东海……嘿嘿,很巧
吧?我就被人称作梅、佑、仁。」

  被我指着鼻子狂笑,武间异魔先是惊愣,后来像是想通了其中关键,踉跄后
跌几步;随着信心瓦解,胸口的血肉溃烂更是严重,本是无敌不败的钢铁魔躯,
现在却连胸骨都软化粉碎下来。

  「没有人能杀我败我……梅佑仁能杀我败我……不、不……这不可能……」

  口中虽然这么说,武间异魔的表情却由震惊转为骇然,最后当他明白了发生
什么事后,愤怒地纵声长啸,拍动背后蝠翼,像一头出闸猛虎般朝我们扑来。

  「贼贱种!就算死,我也要拖你下地狱!」

2013-3-28 12:48

              第五章天外飞来

  以战术结果来看,我的计划非常完美,没有半分漏洞,光是凭我这个三流角
色,居然可以单枪匹马干掉黑龙会第一猛将,令堂堂第七级武者栽在我手里,这
已经是一种奇迹,任谁听到都不会相信。

  只是,让本来不应该成功的东西成功,就要付出代价,能够打倒武间异魔,
已经是这战术的极限,免不了还是会出现细小瑕疵。那个瑕疵就是……纵然我能
攻破钢铁魔躯,给武间异魔致命重创,但他仍是不可一世的第七级武者,还能够
用强横武功压制伤势,做出濒死的反扑。

  不只如此,濒死反扑的猛虎比平时更为凶狠,武间异魔豁出身上每一分精元
的死前一击,委实惊天动地,破坏着所经之路的一切,把幽灵船的白骨甲板整个
掀翻过来,像是一头理智尽失的疯狂毒龙,大口朝我吞噬扑击。

  我想逃跑,但重伤的身体却提不起半分力道,侧眼也只看到阿雪与邪莲倒卧
在旁,全没有恢复意识的样子,如无意外,武间异魔的最后一击会把我们三人全
部干掉,堪称大丰收式的玉石俱焚。

  显而易见的结局,我脑里却在想不相干的问题,那就是纵然加藤鹰在此,也
未必能挡下武间异魔这一击,除非是李华梅摆脱黑龙王,赶来此地救援,又或者
海神宫殿中的武藤兰能施救援,但这两者都是近乎不可能的事,那么……

  「刷啦!」

  在武间异魔最后一击所掀起的霹雳震响中,突然发出一下清亮撕裂声,纵然
风雷之声大作,却是掩之不下,而在这一声清亮裂声后,周围好像一下子安静下
来,万籁俱寂,只剩下远方战场的杀伐声,还隐隐约约传入耳里。(怎、怎么回
事?

  当我满心错愕,慢慢睁开眼睛,却见到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与武间异魔愤
怒的圆睁大眼打了个照面。

  「哇啊啊啊~~~」被这几乎夺眶而出的怒睁血眼给吓到,我着实吃了一惊,
但这却仍比不上我看见武间异魔的人头滚动在地时,所造成的惊骇。

  再看得清楚一点,武间异魔的无头身躯,就像是一尊雄伟无瑕的雕像,还维
持着往前冲击的威猛姿势,但整具躯体却已经没有半点生机,被那突如其来的一
击给断首夺命。

  「这……这是……」

  能够一击斩飞第七级武者的首级,那要多强的武功才能作到啊?纵然不死魔
躯已破,要杀掉武间异魔仍没有那么简单,而将他一击斩杀的凶器是……

  我的目光搜索周遭,没有看到什么飞刀、飞剑,甚至没看到任何尖锐物体,
实在猜不透武间异魔是怎么被干掉的,直到我瞥见在他尸身一尺外的甲板上,牢
牢插着一件东西。

  那并不是什么很起眼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它不应该出现在幽灵船上,我甚
至不会注意到它,因为……它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纸牌,一张每个赌客都曾看过摸
过的平凡黑桃七。

  但就是这张平凡又普通的黑桃七,一击夺去了武间异魔的性命!

  使用纸牌作兵器的武者……这让我产生了某种联想,剎时间冷汗狂流,第一
时间望向附近的山头。应该是纸牌射来的方向,那里本来什么人也没有,可是当
我运足目力凝视,却看见一道模糊得几乎辨认不出的缥缈身影,如同长夜黑鹤,
飘然拔地而起,朝着无头骑士消失的方向飙射而去,身形隐没在划破黑夜的第一
道晨曦里。「变、变态……」

  我颤抖声音说着,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偏生周围没有人能够替
我做证明,阿雪与邪莲美体横陈,倒卧在甲板上,只有武间异魔一脸愤怒表情的
头颅,还在我脚边滚动。

  随着千万死灵的邪力消失,尽掩天上三光的浓密黑云,也被阳光驱散,一缕
缕金黄色的晨曦,划破乌云照射到海面,反映出万顷粼粼波光,气象万千,衬着
海面上船舰航行的壮阔景象,这一幕本该令人赏心悦目,无奈我们正立于险地,
这艘破破的鬼船在所有幽灵尽数被驱离后,只是一艘用白骨胡乱拼凑成的不良建
筑,又被武间异魔濒死一击那样震动,根本就撑不住了。

  当灿烂阳光洒在白骨上,我彷佛听见春冰在烈阳下消融的声音,还来不及撑
起身体逃生,整艘幽灵船「哗啦」一声,高速往前方弹射出去,一面飙射,一面
解体,整个船身还原成一块又一块的白骨,而白骨在阳光照射下迅速化灰飘散。

  就这样,我们被弹射出封灵岛,在大海碧波的正上方,曾经呼风唤雨、鬼哭
神嚎的幽灵船彻底解体消失,而失去依靠的我们,理所当然地往下坠落,在几声
「扑通」、「扑通」的声音中,落入海里。在昏迷之前,我还在暗自盘算,连幽
灵船这么大的阵仗都杀我不死,区区落海没顶,不过小菜一碟,应该不至于这样
就要掉我的小命吧?

  话虽如此,我仍没有料到在自己清醒以后,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光景。

  「咦,这里是……」

  金碧辉煌的建筑,奇异的清凉温度,淡淡咸咸的大海气味,我又回到了东海
的魔法建筑「海神宫殿」之内。

  之前,黑龙王与李华梅围着海神宫殿激战,虽然不知道那场战斗结局如何,
但是看这情形,应该已经结束,毕竟双方战斗的理由是因为幽灵船,当幽灵船解
体消失,以他们双方的个性,不太可能继续在这种时候作生死斗,多半是各自回
去指挥部属收拾局面,武藤兰大概在这之前或之后操控巨头龙离开,还顺道接了
我一把。

  (只接了我一个人吗?起码也应该把邪莲和阿雪一起接下吧?咦?我受的伤
好像已经好了。

  坠海昏迷之前,我的伤势不轻,光是手臂、肋骨的骨折,就已经够我受的,
但现在不但骨折已经痊愈,其它部分的内外伤多数也已复原,虽然动作时还有些
隐然作痛,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点倒是不奇怪,我所受的伤全是物理伤害,
丝毫不复杂,只要有回复咒文一类的东西,很快就可以治愈,反倒是运用地狱淫
神造成的元气耗损,这个要花时间慢慢回复,必须要休养上几个月才行了。

  与邪莲结合孕育出的新魂兽,还没看出样子,就被无头骑士一击而破,这样
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孕化成功,而我自己也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运用魔法,没法进
行确认,想想还真是一个令人烦恼的问题。不能一直在这里躺下去,我从这张镶
满宝石、珊瑚的黄金大床上起身,沿着出门的走廊向外走去,没多久就听到声音,
我心头一喜,随着声音走到另一个房间,只见邪莲独自一个人在那个水晶房间里,
赤裸的胴体上一丝不挂,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挥动魔鬼右爪,用力砸着什么东
西。

  我悄悄靠近,邪莲却是心神专注,丝毫没发现有人来到。

  我来到她身后,才刚刚站定,脸上就溅上几点冰冷的碎肉,侧眼看清身前的
情形后,我不发一语,只是伸手轻轻搂过邪莲柔嫩的腰肢。

  终于发现我的到来,邪莲的身体僵了一下,右爪重重地又挥下去,把武间异
魔的首级打得面目全非。

  我静静地搂着邪莲的腰,直到听见那隐约的啜泣,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艳丽的脸庞沾着稀烂血肉,在惨烈的气氛下,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凄艳。「主人
……我……我……」

  「别哭,别在这时候哭嘛,唉……」

  在我身边的女性,以邪莲最为年长,也最为独立自主;织芝称我「相公」、
阿雪叫我「师父」而「主人」这个名词,是专属邪莲的特有称呼,代表了我与她
之间的主宰关系,也代表了我早年的无知,否则光看现在满街都是狂恋主奴关系
的贵族子弟,我肯定会避开这个已泛滥的跟风。「嗯,你是堂堂的吸血女王耶,
不要一直哭嘛,有什么难过的事,说给我听吧。」

  看邪莲像是自尊崩溃般,在我怀中放声哭泣,我实在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
情才好。

  邪莲的身高比我还高出半个头,普通站着说话也就罢了,这样子安抚哭泣的
她却非常奇怪,附近也没有床,我惟有搂着她,坐到旁边的一张珊瑚椅上,顺脚
把武间异魔的脑袋踢得远远,再让邪莲坐上我大腿。

  我不喜欢听见女孩子哭,很大的一个理由,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
的场面。在搂抱邪莲的过程中,我一面聆听她哭泣声中的说话,一面用掌心轻抚
她丝缎般的滑腻肌肤,享用着她柔软的奶子、丰满的肥臀。

  完成三灵一体邪术,进化为「真祖」后,邪莲俨然就是吸血族的女王,肉体
看来像是年轻了几岁,可是举手投足间的撩人风韵,却仍保有了成熟女性的独有
魅力,与她敢作敢为的辛辣个性搭配,美丽得很有性格,还另有一种阴狠诡艳的
味道,无怪会被封作七朵名花之一的血莲花。

  邪莲告诉我她的故事,那些东西之前武藤兰都已经说过,包括邪莲怎么来到
东海寻仇,怎样技不如人败阵下来,又是怎样被黑巫天女给改造与洗脑。由于都
已经听过一次,我毫不动容,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她说出黑巫天女怎样改造她
的身体。为了要唤醒幽灵船,尝试制造邪女首像,黑巫天女确实是费尽心思。本
身修练暗黑系武技与魔法,又身怀有孕的邪莲,确实是制作邪女首像的优质素材,
但邪女首像的完成,牵涉到素材的修为,黑巫天女除了尝试替邪莲完成三灵一体
之法外,也替她拔骨洗髓。

  将背后的脊骨硬生生抽出,这是伊斯塔的一项酷刑,黑巫天女自然没有这么
无聊,没事胡乱施刑,她对邪莲用这手段,是为了将一样蕴含强大邪能的妖物,
植入邪莲体内。

  「那个东西……我还记得……样子和主人你的万魂幡很像,会不会是……」

  不用问会不会,肯定是这样没错,当初万魂幡被我遗失在海外孤岛,对我而
言,要找回万魂幡如同大海捞针,相信对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术者也是一样,但东
海却有黄土大地上最优秀的黑魔法术者,无论是黑泽一夫或是黑巫天女,如果说
他们能够凭感应打捞起万魂幡,这点我绝对不意外;以他们的能耐,要摄伏万魂
幡的精灵主,破去认主保护,也不是什么困难。幽灵船的本体,是枉死于东海的
千万死灵怨魂,如果要仿制一艘假货,起码也得花点工本,不能滥竽充数,所以
当我得知邪莲操纵的幽灵船是假货时,我就已经开始怀疑,失落在东海的万魂幡
可能已经落在黑龙会手里。只要把万魂幡植入体内,凭靠一万条怨魂的妖力,弄
一条小规模的幽灵船出来唬人,技术上铁定不成问题。唉,可惜太晚发现这一点,
否则阿雪同样是吸纳万灵入体,也搞条假幽灵船出来,我们一早就可以横行东海,
将反抗军士兵吓得屁滚尿流。

  「万魂幡毁在贱奴的身上,贱奴感到很对不起主人,特别是对魔……」

  「哦,没什么大不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也不是我作的,没什么好
心疼,再说如果不是万魂幡护住你的灵识,我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助你回复清醒,
还可能早就被你干掉了……」

  在海上交手的那一次,如果不是邪莲体内万魂幡的残留意识作祟,让邪莲因
为痛楚而停止攻击,我们可能就危险了。这次能把邪莲救出,也是阿雪激起她体
内万魂幡的力量,两边合力,才让她从淫触藤蔓中解除同化。

  「所以呢,万魂幡的牺牲不是没有代价,只要不是浪费掉就可以了。唔,倒
是可惜了万魂幡的那个精灵主,叫做魔……魔……魔什么的?算了,既然想不起
来,就是不重要,我们忘了她吧,做人应该放眼明天,那种已经完蛋的东西不用
留恋了。」

  「呃……主人您真是看得开。」

  邪莲似乎对我的极度豁达很讶异,但我却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而这
情形在我们之后的谈话中更为明显。失去万魂幡,这点让邪莲感到负疚与歉意,
但真正令她感到心痛的,则是因为肉体被改造,导致所孕胎儿因此被炼化夭折一
事。

  在被武间异魔改变人生之前,邪莲曾经是个很普通的女性,尽管流着吸血族
的血,却是安于平淡的家庭生活,与丈夫共结连理后,对于腹中胎儿怀着平和而
幸福的憧憬。这个梦想在遇见武间异魔后,完全破灭,剖腹摘婴、改造肉体的种
种酷刑,让一个小女人在血泪中变成了夜叉。

  后来她种种放浪形骸的荒淫作为,一方面是身受诅咒,不得不为;一方面却
也是藉此自暴自弃,麻痹痛苦。但在内心深处,邪莲的温柔母性从未消失过,当
初我能够将这剽悍女盗驯服,很大的一个理由,也正是因为这份母性,而她这次
再度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尽管如此,看到邪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求生的希望,
像个脆弱的少女般在我面前悲泣,我却越来越感到烦躁,心里一股荒谬绝伦的感
觉也越来越强。

  「喂!等一下,邪莲,我问你几个问题。」

  「啊?」

  「你吸血的时候,有没有挑什么口味吸?」

  「这个……倒是没有,可是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要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你吸血从不挑人,那下手杀人的时候呢?
有没有什么人你会放过不杀的?」

  「……没有。」

  「那就是了,你什么人都杀,什么血都吸,又不信教,又不是善男信女,堂
堂心狠手辣的血莲花,现在是怎么了?不过是死个胚胎,你没看过也没摸过,有
什么狗屁感情?干什么哭成这个样子?你死老爸的时候有这么哭吗?」

  我问得太过理直气壮,邪莲一时间愣在当场,止住了哭声,被我这先声夺人
的连番抢问,弄得忘了发怒,怔怔地看着我,口中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但
……但那是我……那是我的孩……」

  「你的孩子嘛!你知道,我知道,武间异魔和黑巫天女都知道,甚至连黑泽
一夫也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今天不死改天死,那本来就是很容易死掉的东西,
用得着这么在意吗?就算今天没有挂掉,哪天我们两个搞的时候干得大力一点,
或者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一脚,搞不好也就踢掉了,为这种东西伤心太没意义
了。」

  不晓得阿雪如果在这里听见我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觉得邪莲应该
懂我的意思……虽然她现在只是一脸错愕地看着我……没关系,起码好过哭个没
完。

  「退一步想吧。邪莲,我是个他妈的杂碎,你也是个杀人如麻的毒妇,我们
两个人的孩子,你期待他会有什么好下场?像我们两个这样的人,不该也不能拥
有太多重视的东西,现在孩子就这么没了,或许是他最幸福的收场……」

  大概就是这一句话打动了邪莲,她本来心丧欲死的表情,彷佛在瞬间顿悟,
开始回复了生气、回复了理性,用一种平静下来的眼神凝视着我。

  「对啦,这个表情不是很好吗?你可是堂堂的吸精女王,威名赫赫的邪媚盗
贼血莲花,为了这种事情而落泪哭泣,太丢脸了,连我都为你感到羞耻啊!少了
孩子的负累,正好可以多狂欢几晚,再干个十几二十次,这是大喜之事啊!」

  我笑着说话,放在邪莲腰间的右手,还顺势往她浑圆多肉的肥白屁股上重打
两记,享受那舒爽的手感,毕竟她的肉体对我仍有很大吸引力,这么赤裸地在我
大腿上坐一段时间后,我满腔欲火都被撩拨起来了。

  「主人,你真是铁石心肠啊!」

  似是含怒责怪,但邪莲却是贴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地轻叹说话,还不时轻舔
我的耳垂,挑逗之意表露无遗,显然是完全理解了我的话。

  邪莲到底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成熟女性,一想通其中
关键,很快就把伤痛藏于心里,不再把伤口暴露出来,非但如此,还马上找到最
适合她的方式疗伤。

  「嘿,除了我的坏心肠,我身上还有些地方比铁石更硬,你这淫妇有没有兴
趣试试看?」

  「不,这个说法不妥,伺候主人本来就是贱奴该做的事,啊……」

  一声满足的呻吟,邪莲贴体入怀毯,妖媚地摇动雪白的肉臀,大剌剌地跨坐
在我腰间,贪婪地将我勃挺的肉茎纳入体内,露出欢喜赞叹的畅快表情。

  「啊……主人……主人……请你捣坏贱奴肮脏的臭洞吧!」

  「少啰唆,你这头母猪!」

  吸血族女性确实是公认被诅咒的倒错体质,越是邪恶背德的淫行,越能令她
们感到无上极乐。邪莲正是从一个极端迈到另一个,已经习惯施虐于人的她,如
今反而从被人凌虐与贬低中得到快感,在那一声声自称贱奴的狂喜呻吟中,邪莲
抛动着浑圆的美臀,胸前高耸的豪乳也不断起伏摆晃,像是借着这样的放纵,把
所有的悲痛全数抛诸脑后。

  「贱奴隶,告诉主人,你完成三灵一体之后,现在大概有多少能耐?主人刚
刚为了你大耗元气,接下来的时间需要找个保镖在旁边。」

  全力插送,我把邪莲结实浑圆的一双粉腿紧缠自己腰上,彼此的胯部结合无
间,更形粗暴地狂进猛出。

  「啊……主人身边……不是收了新的小淫奴吗……那头骚透了的母狐狸,抖
着一双大奶……生怕没人知道的样子……啊~~~」邪莲高声亢叫起来,肌肤上
给我刻下几个十字印记作为惩罚,但在这痛楚的刺激下,她的蜜汁如溃堤般泛滥,
丝丝的淫液从我俩接缝处流了出来,发出阵阵令人销魂蚀骨的娇啼。

  「主人……嗯……啊……这么喜欢那头大奶狐狸……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我也很喜欢你啊!你这样的淫妇,天下少有,我怎么会不爱
惜呢?」

  这句话有一半是认真的,尤其是在我听到邪莲坦承,只要给她几天时间调养,
把成为邪女首像时失去的元气补回,彻底把三灵一体圆功,以她进化为吸血族真
祖的力量,将可一举攀升至第七级修为。届时,我等若是有一个加藤鹰、武间异
魔级数的高手当保镖,足可高枕无忧。「啊……主人,贱奴要到了……把贱奴隶
干到下地狱去吧!」

  邪莲畅美的呻吟中,两条粉腿像抽筋般不停的颤动,把我的腰缠得隐隐生疼,
雪白纤细的玉臂紧紧抱住我双肩,纤长玉指上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我背肌,弄得皮
破血流。

  「干你娘的!下地狱前还要咬我一口,你这母猪真是够毒够辣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却沉醉于邪莲艳媚的成熟魅姿,腰际酸麻,片刻之间,阳
精禁不住地狂喷而出,我在麻痹般的陶醉感中,又再猛烈抽插几下,把滚烫烫的
液体一滴不剩地全送进去。

  「唔!」

  虽是畅快,但这次从头到尾我都很注意,控制着两人欢好的节奏,虽然也把
邪莲送上极乐颠峰,却没有让她再次流出紫涎香,以免增添我未来的烦恼。

  在邪莲尽展熟艳媚态,前后摇摆雪白肥臀,愉悦欢叫的时候,她的背后隐约
浮现了某种刺青,代表地狱淫神已然完成,只是受创严重,必须要时间疗养才能
接受召唤。

  「主人,贱奴想请你帮她完成一件事,请你务必答应她好吗?」

  完事后,邪莲趴伏在我胯间,撩起了她紫色的发丝,为我清理适才的污渍,
态度妩媚柔顺之至。而我光是想到有一名第七级修为的肉奴随侍,所能带来的种
种好处,心里就爽上了天,听见她有求于我,自然是一口答应。

  「主人已经为我杀了武间异魔,完成了当初的承诺,但……黑巫天女那个贼
贱人,我绝对不放过她,不让她千刀万剐,难以消解我心头的怨恨,请主人为我
报此血仇。」

  我微微一怔,凝视邪莲眼中刻骨的仇恨,心里有着不少的感慨。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生命找个支柱,有些人为了爱而生,也有人只是为了复
仇而活下去。邪莲……大概就是这样的类型,在一桩又一桩的复仇中找到生命动
力,但是当杀尽所有仇寇,再无仇恨可报后,邪莲,你要为何而活呢?

  「好吧!说来那孩子我也有份,黑巫天女和我也有仇……我答应你,一定替
你干掉黑巫天女,让那贼婊子死得凄惨落魄。」

  像黑巫天女这样的妖人,干掉是一定要干掉的,如果面纱之下只是个大恐龙,
那还可以放着她自生自灭,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伊斯塔人妖,男人头女屁股,非
要做掉不可。

  「不过,你拥有第七级力量,比我还强得多,为什么不自己去杀?」

  「因为她不能离开这里!」

  答话的不是邪莲,而是不晓得由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武藤兰,淡淡的身影投射
浮现在半空中,用严肃的表情,向我解释邪莲所遭遇到的困境。

  幽灵船虽然再次被解体封印,但源头的千万枉死怨魂还在,还继续依照自我
的本能,追索着叛逃出幽灵船的邪女首像,要将她重新吸纳回去,再次组成幽灵
船。

  「啊……可是,没有邪女首像,死灵们的活动范围离不开东海,只要我把邪
莲带离开东海,那就没事了吧?」

  「活动范围确实是这样,但影响范围却不止。」

  武藤兰说,锁魂咒杀本就是黑暗魔法的拿手好戏,怨魂们对于曾为邪女首像
的邪莲,纵使相隔万里,也能进行感应追踪,发动诅咒,将邪莲一举咒杀。

  「普天之下,只有寥寥几处地方,纵是千万死灵之力也不能追踪,无法施以
诅咒。」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那些地方都是具有强大磁场的自然异点,又或是反复施
布千百重结界的特殊建筑,但是以邪莲的状况,只要一离开东海,在抵达那些地
方之前,就会被怨魂咒杀身亡了。

  「所以,只有让她待在海神宫殿里,接受这里的庇护与净化,等到有一天她
体内残留的死灵邪气全被净化完毕,就能回复自由。」

  武藤兰斩钉截铁地说着,听在我耳里,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晴天霹雳;我从未
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严重。

  在我的生命中,离别总是来得如此突兀,没有丝毫预兆,让我完全来不及准
备。

  茫然转过头来,我不知所措地望向邪莲,却见到一双悲伤的美丽眼眸,无声
地凝视着我,泪水……早已在眼眶中狂流!

              第六章爱的礼物

  我不太记得离开海神宫殿时,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但是相较于我初次进
入时,我这次离开的心情却沉重许多。

  诚如武藤兰所言,留在海神宫殿对邪莲是最好的结局,等到某一天她体内的
死灵邪气被净化殆尽,就能够回复自由,离海上岸。

  但在这之前,邪莲只能被囚禁于深海之底,像是传说中的人鱼公主一样,遥
遥望着海面上粼粼波光,想象着陆地上的景象。

  并不能说是谁的错,也不能全部用报应来解释,但或许……这可以说是某种
程度的「物以类聚」修练黑暗魔法的术者,没几个人有好收场,整颗心被仇恨所
占据、凶残狠戾的人,自然就会招引鬼魅魍魉,百邪围绕,在反复的悲惨回旋中,
走上毁灭之途。

  邪莲,正是这条道路上的牺牲者,不晓得武藤兰所谓的净化,会否连内心的
戾气也一并洗涤,那样当邪莲离开海神宫殿时,就会真正放下执怨,获得新生。

  「洗涤邪气的净化过程,可能是一年半载,可能是十年八年,也有可能是三
五百年,目前无法估算,只能看她的造化。」

  武藤兰给我的答案极为不负责任,但我却也莫可奈何,当邪莲激情地与我拥
吻,反复哭泣着要我别忘记她,我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就是一定要把黑巫天女
的人头带到她面前,聊表我的一点心意与责任。

  我与邪莲之间不是情侣,不是爱侣,但是我们两人之间确实有牵挂,就像我
与织芝、羽虹一样……

  不过,我并不是空手离开海神宫殿的,在我镇定下来之后,便回复了应有本
色;顾虑到前路艰险多难,黑巫天女并非易与之辈,要我两手空空去干人,我宁
愿继续龟缩在海神宫殿里干女人。

  武藤兰这个女人实在很厉害,除了精明能干之外,收破烂的本事更有一手,
巨头龙长年在深海巡游,许多因为战斗或海难而失落的珍宝,都被一一回收入海
神宫殿,武藤兰虽然说是已经把最贵重的东西给了我,但我却怀疑她定有藏私。

  「无头骑士的出现,少主人你要小心,或许以后你还有机会遇到。」

  这一点不用武藤兰警告,我也心中有数,在幽灵船崩毁的最后关头出现,无
头骑士绝不是什么吉祥东西,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避之为宜,早点离开东海是上
上策。

  「主人,我也有礼物送你,等你上了岸就会知道。」

  临别时,邪莲给我的哑谜让我非常好奇,只是没有什么时间深究,因为我也
同样牵挂着被武藤兰送走的阿雪、霓虹姐妹。巨头龙巡弋于海中,偷偷救人的功
夫很有一手,暗中操作海流,把晕倒的人送往安全所在,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不知是否因为我离开时强索珍宝,武藤兰怀恨在心,我出现在海面上的位
置,竟然距离陆地甚远,而且完全搞不清楚方向,陷身在海难处境中的我,认真
质疑起武藤兰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死婊子,我还有很多利用价值啊,这么快就杀我!

  我心中极度怀疑,但在这时候,一艘扬帆大船却乘风破浪而至,上头所悬挂
的旗帜,既非反抗军、也不是黑龙会,而是东海最大的中立势力,海商王丹罗的
特殊骷髅旗,就这么迎风破浪地驶来,在我眼前掷下了救命绳索。

  「谢、谢谢水手兄弟……」

  祈祷我来到东海以后的频繁水难能从此告一段落,我衷心期盼上船之后不会
被打劫,因为我现在全然没有自卫能力,是最糟糕的状态。哪知道,脚才刚刚踏
上甲板,一阵醉人香风扑面而来,连同一具结实丰腴的性感肉体,一同扑进我怀
里。才刚刚脱离海难,就有美人儿投怀送抱,这等艳福我自然是有杀错、没放过,
一手飞快按放在那个又圆又翘的结实美臀上,才刚要重重拍一下,熟悉的脆嫩语
音就传入耳里,让我如遭雷殛,不敢置信地往后一仰,看清楚眼前的这名俏美人
儿。

  「一阵子不见,还是这么有精神啊?帅哥哥,你现在是大英雄啰!」

  「菲、菲妮克丝?」

  揭去头上那顶夸张造型的船长帽,放任一头火亮红发恣意飞扬,菲妮克丝的
海贼装比上次更为性感火辣。

  白色丝质衬衫大胆地撕去半截,交绑高托出丰满的豪乳,也露出雪白的小腹;
闪亮的银坠腰带下,火辣辣的三角热裤,紧紧包着鼓凸凸的阴阜,裤裆中间凹下
一条缝,将整个花房的轮廓,很明显地勾勒出来,每一步行走动作,都摇晃着性
感的臀波乳浪,我不用特别注意,就清楚感到整艘船上所有雄性生物的目光焦点
都集中此处。

  确实是个又辣又美的撩人魔女,不过我却已经不是初次碰触这具曲线完美的
胴体,在暗自吞了两口唾沫后,马上镇定下来,问出一个我纳闷许久的问题。之
前我受到邪莲暗算时,伤重得无以复加,虽然是靠李华梅输功才稳住伤势,但根
据武藤兰的说法,真正付出最多、元气大量耗损的人,是那个使用精神力量把我
从死亡关头拉回来的术者。

  不知道为何,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菲妮克丝,虽然说在契约完结之前,她肯
定不会让我这顾客提前身亡,血本无归,但想到她可能为此做出重大牺牲,我还
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一直想要问个清楚。

  「菲妮克丝,前两次我在东海遇险的时候,是不是你救……」

  「船长!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才到火奴鲁鲁岛?」

  我对菲妮克丝的问话,被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声所打断,当我寻声回转过头去,
只见一名作着素雅打扮,端庄娴静的美貌丽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秀眉入鬓,妙
目生辉,乌亮的青丝用荆钗束住,简单披在肩头,正缓步朝这边走来,看到与菲
妮克丝谈话的我,一双慧眸流露着好奇之色。

  「这位是……」

  「你是……」

  双方都用着疑问的语气,但我心中却是有了答案,因为这张明净的玉脸和这
袭片尘不染的白衣,让我有着似曾相识的印象,之前透过海神宫殿的影像,我曾
经见过这名美妇,看她用精湛的医道手腕,治疗阿雪与四大金刚。

  「这位美丽的女士,是东海赫赫有名的白大神医,白牡丹夫人,刚刚结束海
商王丹罗大人的出诊邀约,搭乘本船前往火奴鲁鲁岛;而这位湿淋淋的美男子,
则是大地上近年来声名鹊起的英侠,约翰·法雷尔,目的地……也是火奴鲁鲁岛
吧。介绍完毕,两位请多亲近。」

  欠身行礼,菲妮克丝的动作优雅得一如世家贵女,趁着我与白牡丹面对面说
话的时候,不着痕迹地飘然退开,令我找不到理由出口把她留下。

  「扬帆!全速航向火奴鲁鲁岛,别让岛上的顾客等得心焦了。」

  高举手臂,菲妮克丝呼喝了一声,所有水手轰然答应,快速动作起来,她自
己拉起一根荡来的缆绳,轻飘飘地顺势跃起,在悦耳的银铃娇笑声中,摇荡向鼓
涨起的风帆,曼妙姿态轻盈若仙,尤其是那凹凸有致的下半身曲线,实在是撩人
之至。

  菲妮克丝的腰相当细,而且一双粉腿的姣好修长,丝毫不让羽族女性专美于
前,长腿细腰的加持效果,就让那双圆臀看来弹性十足;在半空中飞快晃过的时
候,有意无意地轻轻扭腰,包裹在三角热裤中的肉臀,就这样性感地飞过我们眼
前,让每个男人看得心口猛跳,纷纷捂住裤裆,红着脸逃窜开来。

  妈的!真是一个又荡又辣的小魔女!

  看到菲妮克丝的背影消失,我才醒悟过来,这一次居然又被她逃过,幸好跑
了一个,还留了一个,这位白大神医的成熟风韵,较诸邪莲的妖艳淫媚,更有一
番良家妇女的端庄气质,特别是说话时候轻声细气的典雅,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好
人家,受过教养的闺阁仕女。

  荡妇淫娃吃多了,也会想要换换口味,不过对方是医药方面的顶尖人才,贸
然玩些什么淫药,肯定会自取其辱,还是从长计议安全一点。很出乎意料地,这
名看似与世无争的典雅美妇,居然也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很客气地说了几句久
仰之类的客套话,想要为我把脉诊疗。我大感意外,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上
次心灯为我医治痼疾,却意外弄巧成拙,事后特别去信向这位世外名医请教,才
令她得知有我这样一名古怪患者。

  「白夫人和心灯居士很熟?那不晓得认不认识他的两名高徒?」

  「霓儿和虹儿吗?妾身是从小看着她们长大的,她们俩最近好吗?」

  这话问得我一怔,猜到火奴鲁鲁岛上多半没有人对白牡丹提到她们姐妹。毕
竟姐妹俩的近况都不怎么光彩,自然谁也不肯当这恶人。

  我支支吾吾的推词混过去,让白牡丹扬起她水葱般的嫩白指头,轻搭在我脉
门上,作着诊疗。

  把脉过程中,白牡丹身上传来阵阵异香,清新宜人,那是长年接触药物所沾
染的体香,闻起来的感觉很好;我偷偷吸着那股淡雅香气,眼睛也不时打量白牡
丹的动人体态,发现她虽然腰肢纤细,但胸部与臀部却颇为有料,只不过由于衣
着宽松,看不出确实的尺码,留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唔……你的脉象平稳,
吐纳之间毫无异状,实在看不出有隐疾在身。」

  「那就是完全健康啰?这真是好消息。」

  我随口回答,脑里却纳闷一个问题,刚刚菲妮克丝介绍白牡丹的时候,称她
为白夫人,而她并没有否认,换言之,这名美妇已为人妻,就不晓得是哪个男人
这么好运道,娶了这样一个美娇娘入门,也不晓得那个男人是生是死?她是个少
妇还是寡妇?

  「查不出你的病因何在,妾身真是学艺不精,但事情未必就此绝望,世上奇
人异士所在多有,或许有人能治疗将军你的病症。即使是此地,海商王丹罗也有
许多珍宝,妾身刚刚由那边出诊归来,可以替将军你修书一封,相信海商王会给
妾身一点薄面。」

  「是吗?这倒是不必了。」

  连这位举世闻名的神医都如此诊断,我不能习武的特异体质九成是没药可医,
想不死心都不行,但我却没有多少失望,因为连续几次异遇后,我整颗心全放在
更高深的淫术魔法上头,能否练武已经不重要了。

  哪想到,我这云淡风清的反应,竟然得到白牡丹的赞赏,夸说我的心性善良,
对于那些杀生的武技不屑一顾,明明可以修练天下一等一的武学,却一点都不动
心,这般具有慧心佛性的智子,真是世间少有。

  如果这些话不是出自这名远离俗世的女神医口中,我肯定会以为是反讽。白
牡丹的思想与口吻,古板得一如修行老僧,听到有人不愿意练上乘武功,就认为
这是慈悲佛性,殊不知我内心还有更多的污浊欲望。

  (唉……真是没劲,怎么总是碰上这种女人啊?如果是阿雪,应该可以和她
谈得很投机吧。

  不晓得白牡丹是否有修练魔法,抑或是修习武术,倘使真的有,多半也与慈
航静殿脱不了关系,因为她偶尔说话的时候,半闭眼眸、口念佛号的样子,让我
欲念全消。这有一点不可思议,或许这名女神医暗暗施了什么手法,压制我蠢动
的色欲,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但这段平淡的短暂旅程,最后却仍发生了意外的小插曲。

  当我们快要抵达火奴鲁鲁的力夏达港,可以清楚看到岛上景物时,忽然吹起
了一阵大风,令得船桅上的三面大风帆啪啪有声,整艘船也一阵摇动。

  那时,我正站在白牡丹的旁边,从侧面尝试窥看她胸口上缘,注视白嫩微耸
的肌肤和诱人的乳沟;由于她衣着端庄保守,我可以看到的部分并不多,只能忍
住心里痒痒的感觉,暗呼无奈。

  但那一阵大风却帮了大忙,将她的白色长裙陡然翻掀起来,两条雪白诱人的
美腿顿时裸露在外,我几可窥见大腿根部丰满圆润的肌肤,还有款式朴素的棉布
底裤,包裹住雪白浑圆的肥臀,清纯中带着性感,瞬间成为了刺激的强烈诱惑,
令我傻傻地往她下身猛看。

  「啊!」

  见到自己两条粉腿裸露大半,细滑光嫩,再看到我一副色瞇瞇的无良眼神,
白牡丹本能地夹紧双腿,但却因为动作过急,海风太大,身形拿捏不稳,一下子
往我这边倒靠,我本能地伸手搀扶,哪想到碰个正巧,手肘碰着了她隐藏在如雪
白袍下的浑圆美乳。

  剎那间彷佛触电般的感觉,真是过瘾。从手肘上传来的感觉,这名美少妇的
胸部确实有料,涨鼓鼓的浑圆肉球,坚挺而不失弹性,在我手肘上结实地一压,
跟着就分离弹开,短暂瞬间的美妙接触,犹如电光石火,却让人无比回味。

  白牡丹踉跄连退两步,脸泛红晕,望向我的眼神带着责备;虽然是已晓人事
的少妇,但她的表现与邪莲截然不同,反倒像是阿雪那样的清纯少女,看来纵使
曾为人妻,也没有多少床笫经验,有很高的可能是寡妇。这个发现,让我有一种
见猎心喜的期待,不过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展,就被打断,一名顶着大光头的虬
髯大汉从船舱中走出,表示马上就要停靠岸边,要我们有所准备,我正纳闷这个
架子很大的男人是谁,白牡丹却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这位是本船的船长先生啊,你不是刚刚才见过的吗?」

  「我刚刚见过他?」

  「是啊,刚刚我过来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和他说话吗?」

  「啊!和我说话的人是……」

  说到这里,我脑里灵光一闪,往周围看去,只见菲妮克丝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了形影,船员们也都没有了刚刚的记忆,很熟稔地向那名大光头船长打招呼。很
明显,这个大光头才是真正的船长,而巧妙操作记忆混入的菲妮克丝,则是开溜
不见了。

  真是神出鬼没的女人,让我想不透她到底是来这里作什么的,总不会是单纯
迷恋上了角色扮演,所以没事就到这边来扮海盗船长?

  船还在外海,就有护卫舰迎了上来。白牡丹是反抗军的头等贵宾,这次与黑
龙会的激烈战斗,肯定造成不少重伤者,正等着她回来医治解救,不容有失,所
以我们的船才一打出旗号,马上就有四艘护卫舰靠近,把我们围在中心,护送进
入力夏达港。

  然而,当护卫舰上的军官向白牡丹行礼后,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我,却显得
大吃一惊,跟着,整船人一起向我举手致敬,「啪」的一声站得笔挺陡直,一个
个涨红脸的表情,像是见到什么传说中的英雄归来,行着崇敬的至高礼仪。(呃
……怎么会这样?这是在搞什么东西?

  我还在惊讶,那边已经把连串的火箭旗花发上天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对我
的恭敬态度,我肯定会以为是撞到了仇家,马上会有大队人马围过来。

  之后,十多艘大小不一的战舰从港口驶出,对我进行英雄式的欢迎,在一众
军官的崇敬目光中,我才知道自己的名号与相貌,已经被贴在反抗军势力范围内
的每个角落,向人们洋洋洒洒地介绍我的伟大战绩。

  日前黑龙会与反抗军的一场大战,由于第二批援军及时感到,加上羽族女战
士的活跃,最后是以反抗军大胜来告终,只是黑龙会舰队固然伤亡惨重,反抗军
那边却也绝不好过,伤亡率甚至超过五成,元气大伤,假如第二批援军没有来,
又或者幽灵船能再一次重组发动,反抗军肯定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这是一场注定会留名史上的大战,也是一场累积在尸山血河上的惨胜!

  而在这样的惨烈胜利中,我所立下的几笔功绩,就成了最引人瞩目的焦点。
若没有我事先重创了黑龙会的术数高人,令得黑巫天女、天海幻僧不能参战,这
场战争会在更不利的状态下开打,更没有希望逆转为胜。

  若没有我斩杀黑龙会第一猛将,凭武间异魔第七级修为的强横力量,仍是有
大把实力在最后逆转战局,让反抗军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若没有我冒死登上封灵
岛,击沉幽灵船,反抗军早就全军覆没,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几份功绩,经过反抗军领袖李华梅的亲口确认,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大荣耀,
尤其是第三项,尽管没有人知道我是用什么手法办到,可是数百年来成为东海海
民最深梦魇的幽灵船,却是在我手中瓦解沉没,阻止了天地三光永远沉沦的黑暗
未来,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奇迹!

  一夜之间,我成了东海上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特别是对于那些既不臣服黑
龙会、也看反抗军不顺眼的第三势力,击沉幽灵船的我,人气甚至超越李华梅,
得到他们最高的敬意,一种与白大神医相同,因为拯救了千千万万人所得到的敬
重,只是白牡丹行医十数年,我却是得之于一夜。

  然而,这名击毁幽灵船、拯救了无数东海海民的大英雄,到哪去了呢?

  在战争的最后阶段,所有人都看到解体中的幽灵船高速坠海,引发强烈爆炸,
但无论人们怎么寻找,就是找不到我的踪迹。事后,反抗军司令部为求慎重,只
是更努力去搜索,却不作任何公开发言,这就令得「约翰·法雷尔战死沙场」的
谣言不胫而走。

  幸好,在悲伤气氛仅止于耳语,尚没有广传开来之前,我就与白牡丹一同乘
船回归,在人们一副见到鬼的错愕视线中,无限风光地凯旋入港。

  二十一响礼炮,震破云霄,代表最高规格的致敬礼节,但隆隆炮声却仍比不
过岸上群众欢呼的震耳欲聋;站在甲板的最前端,看见岸上黑压压的一大群人,
无数民众扶老携幼,扯开嗓子高声欢呼,用尽每一分力气向我挥手,表达对英雄
的爱戴,我心中也有一份难言的感动。

  「少年得意的英雄,看到这么多人欢迎你,感觉怎么样?」

  白牡丹的问题,我只是笑而不答,因为这种感觉虽然不错,但对我却并不陌
生,之前在阿里布达我就曾经尝过几次,并且迅速品尝到由得意云端迅速摔下的
失落,所以现在受到欢迎,我欣喜之心已淡,反倒是警惕的理性马上提醒自己。

  「难得大家那么高兴,哪位士兵老兄帮我一下,把这个皮囊拿去挂了。」

  我现在变成万众瞩目的焦点,一个请求出去,马上就被实行,而且还是由船
长亲自来跑腿,把我腰间的皮囊拿去高挂在船首。

  「法雷尔将军,不知道那个皮囊里头是……」

  「哦,不太好认了,不过是前黑龙会第一猛将,武间异魔的人头。」

  「啊?武间异魔的人头?」

  黑龙会与反抗军长年交战,惨死在武间异魔手里的反抗军大将不计其数,人
人都把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也避之唯恐不及,听说他是被我干掉,本来还有些怀
疑,但亲眼看到他碎裂的人头后,迅速由惊讶变成了狂喜,当那个头颅被高高挂
起,岸上人群顿时掀起又一波兴奋呼叫。

  (死大块头,和老子争女人,现在连死都要你死得面目全非!

  看见武间异魔的人头被高挂起来,我感到一丝快意,比被大批人群欢呼还要
喜悦得多。只是,顶着「格杀黑龙会第一猛将」的高帽子,我却也不能不想到,
那张天外飞来的夺命纸牌。

  (妈的!天底下哪有高手会用张牌来当武器的?一定是变态……变态……

  想到那个变态,我的心情就好不起来,不过这时船已经在停泊,我在岸边看
到了熟悉的面孔。

  四大金刚的伤势,在白大神医的治疗下已经好得差不多,四名残疾青年向我
挥手,竖起了大拇指。

  加藤鹰站在四大金刚的后头,高壮瘦长的体型,让他犹如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卸下戎装,再次带起了厨师帽,对我挥手微笑,丝毫看不出他曾在战场上猛若龙
虎,横扫千军。

  茅延安与心灯居士也来了,但比起大名鼎鼎的心灯居士,茅延安似乎获得更
多的瞩目,也许是他在这次战役中站立船楼、英勇击鼓的雄姿,让他获得东海海
民的青睐吧。

  卡翠娜和一众羽族女战士,全都在港口边上,似乎在进行警戒工作,不过卡
翠娜的眼神却出奇地没有看我,而是瞄向心灯居士的方向,就不晓得是在看心灯
居士,还是茅延安。

  李华梅理所当然地也来到港口,站在人群最前头,身边却站着我所牵挂的小
阿雪,一个身披戎装战袍,一个却是魔法师装束,夏华冬雪相互辉映,两张不同
神韵与气质的倾城仙容,让人看得连话都忘记怎么说了。

  我朝她们两个挥了挥手,李华梅也对我点了点头,阿雪却是欣喜得跳起来挥
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狂流着喜悦的泪水,又笑又哭,对我的「死而重生」欢
喜到极点。阿雪俏美可人的模样,让我胸中的欲望再次蠢动起来,想到今晚可以
把她压倒在床上,恣意把玩她豪硕的乳瓜,享受她柔腻的胴体,让雪白乳汁在肌
肤上横流的淫靡画面,我胸口就整个热了起来。

  不过,居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道劲风由上空飞飙冲下,来势奇快,我只
看到眼前一花,跟着就被一股大力给撞倒在甲板上,骨痛欲裂。

  「刺客!黑龙会的刺客!」

  「法雷尔将军遇刺了!」

  听到身边的军官们惶恐喊叫,而掌心又确认压在身上的这具躯体奶圆臀翘,
我的第一个念头,还真以为是鬼魅夕来取我小命。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不对,因
为我虽然没有见过鬼魅夕,却认得出她的眼神,那绝对不是这样一双欢喜痴恋,
燃烧着炽烈爱火的眼睛。

  等等……爱火?

  我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稍微后仰拉开一点距离,却发现眼前的美丽面孔竟
然是羽霓。

  (这发型……是羽霓没错,她坠海后被捞起来了?那羽虹呢?呃,我记得她
好像还受到邪莲的……

  心里瞬间闪过许多念头,但在我有所动作前,羽霓一下子贴靠过来,热情如
火地搂住我脖子。

  「挚爱的主人啊,欢迎你的归来,这是我迎接您的礼物。」

  在几千双错愕眼神的注视下,羽霓肆无忌惮地献上热吻,大胆的程度令人瞠
目结舌;至少我就看到心灯居士一副眼睛快要瞪出来的惊讶模样,看着他的女弟
子与我拥抱痛吻。

  下一刻,力夏达港掀起了史无前例的震天掌声,欢呼浪潮直冲云霄,因为再
没有比这幕美少女献吻更具意义的英雄欢迎式了,将来肯定会透过画师手笔,成
为历史。

  但是,置身于这幕历史画面中心的我,却感到非常不妙,羽霓不只是热吻,
连那只小手都不安分地摸往我裤裆,当我瞥见她雪嫩颈项上的牙痕,顿时想起离
开海神宫殿时,邪莲对我说的话。

  「主人,我也有礼物送你,等你上了岸就会知道。」

  唉,邪莲啊,你妈妈难道没有教过你,送礼也要看时间与地点吗?

              第七章龙女多情

  羽霓与我的拥吻,在力夏达港掀起了巨大骚动,虽然表面上非常风光,但在
事后,羽霓立刻被拘禁起来。之前她被黑龙会所俘虏,并且受到操控,攻击羽族
同族一事,虽然没有广为人知,但相关人士却都知道,现在莫名其妙回来了,自
然会被拘禁起来检查。

  检验结果,羽霓体内蕴含着不明的毒素,而且内分泌的情形相当怪异。这是
理所当然,被吸血鬼所咬过、控制的女人,体内怎么可能正常?于是,羽霓就顺
理成章地交给了白牡丹作详细治疗。

  有人曾经说过,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有时候会变成一场梦魇。如果自己没有
福分,横祸总伴随着横财而来。

  很明显,邪莲送我的这件厚礼,我是无福消受了,换作是其它时候、其它对
象,我其实很高兴见到有美少女投怀送抱,但假若这个对象是羽霓……天啊!可
不可以换一个啊?

  之前,我曾经很努力地想把羽霓弄上手,但比较起霓虹两姐妹的价值,我在
羽虹身上投下的心血、羽虹本身的价值,都比羽霓高得太多,两者之间要我选一
个,毫无疑问是羽虹。

  我曾经与羽虹约定,绝不对她姐姐出手,用以换取她对我的服从。说话算话,
是交易最起码的基础,如果我主动破坏这个约定,我和羽虹的交易将不复存在,
纵然以后还能以强势压制她,但却无法令她情愿为我办事了。

  再者,看心灯居士那时的表情,显然极不认同羽霓看上我这种货色,要是我
不识好歹,硬是把羽霓给搞了上手,最后很可能得罪这名大高手,得不偿失。

  而我担心的事情,仅仅一夜就有了解决,白牡丹给了一个难堪而沉重的报告,
让心灯居士和羽虹一下子愣住。

  「我曾治疗过被吸血族咬过的病患,但从没遇过这么强的控制力与催淫效果。
目前,靠点穴封锁行动的办法,只能支撑一时,如果不用正确药物治疗,或者不
让霓儿……发泄,吸血鬼毒素将会深入骨髓,最严重的情形……可能变成失控的
淫乱化。」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淫毒入脑,无可救治,这个回答重击了羽虹与心灯居士,
而他们当然不可能让羽霓「循正常管道」发泄,唯一选择就是让白牡丹治疗,然
而,东海并没有他们所需的药物,为此得要离海上陆了。

  由于羽霓袭击过同族,为了避免尴尬,心灯居士和羽虹决定带她离开东海,
进行治疗,在隔天一早便乘船与白牡丹同行,据说是前往金雀花联邦。

  霓虹姐妹的离开,固然令很多人遗憾,不过从结束战争的隔日起,很多事情
都慢慢回复平静。李华梅与黑泽一夫的交手,据说是李华梅占了上风,击伤了黑
龙王。这一点反抗军大肆宣传,黑龙会则不作响应,看在一般人的眼里,当然是
比较相信热烈庆功的这一边。

  以卡翠娜为首的羽族女战士,由于这次在战场上表现杰出,大幅提升了地位,
可以想象,往后势必会更得到重用,比起之前在南蛮的惶惶不安,现在每一名羽
族女战士都神采奕奕,自信满满。加藤鹰与四大金刚重回到了饭堂,继续他们的
工作。五个人当中,加藤鹰的伤势最为严重,与武间异魔的那场最后决斗,让他
经脉重创,估计没有个一年半载,绝对难以痊愈。不过,慈航静殿长老传功一事,
在加藤鹰的要求下,我们保守了秘密,不想给他惹来太多麻烦。

  当一切事务尘埃落定,我也要开始办正事,仔细想想,来到东海好一段时间
了,却没机会与李华梅好好亲热一次,这真是没道理。而就在我花了一整晚功夫,
帮阿雪压制完运使黑魔法所造成的反噬作用后,一张没有署名的邀约短笺,也被
送到我房里。约见面的地点,是在火奴鲁鲁岛上的一处休闲沙滩,细细的白沙、
灿烂的金色阳光、棕榈树在海风中摇摆绿叶,只要是没战争的时候,这里就是很
有名的观光所在,当我依约来到沙滩,看到大批人群来来去去,到处都是趁非战
时期来此休闲的青年男女,不由得吃了一惊,想不到李华梅会约我在这公共场所
见面。

  (奇怪,她不怕给人知道吗?要是被人晓得李大提督有了男人,反抗军只怕
马上会发生权力斗争吧?

  这件事让我心中纳闷,一面环视周围穿着清凉的比基尼美女,一面漫步在烫
脚的白沙上,偶尔还看到头戴鲜花的少女,扭臀跳着著名的草裙舞。

  突然,十尺外的摊贩前头出现了一道人墙,伴随着隐约的动感乐曲,人们好
像正为着什么事情而骚动。

  穿过重重人墙,我发现了骚动的中心,一名穿着惹火泳装的黑发丽人,正用
力甩着头,配合着充满热带风情的轻快乐曲,有如杨柳般的腰肢性感款摆着,摇
动腰间所缠的轻薄纱裙,雪白的藕臂轻舞飞扬,舞出一个又一个动人心魄的曼妙
姿态。她穿着一件性感的连身泳装,单肩带的设计,露出了雪白的右肩和浑圆美
乳,尤其是那道深深的乳沟,在亮银色的泳装勒衬下,格外惹火;挖空的泳装中
段,裸露出了大片雪嫩的肌肤,后方更是大胆地几乎暴露整个背部,让人们赞叹
着她的肌肤娇嫩、曲线性感,却也惋惜那条缠腰的纱巾遮住一双美腿,让人不能
尽窥全貌。

  黑色的长发在雪肩摇曳,深色的墨镜在遮住眼眸同时,也掩饰了无双丽容,
但尽管如此,在那热情奔放的舞姿中,仍是流转着一股狐媚魔力,令得所有男性
游客大受吸引,纷纷围绕在她周遭,争着大献殷勤。

  在乐曲中翩翩起舞的青年男女还有很多,但却没有人比她更耀眼,彷佛是一
枚神秘深邃的宝石,又彷佛是一颗热力四放的火球,不只引起所有男性的惊叹,
甚至还有不少青春少女停下热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无论男女,人人都为着那
高佻修长又火辣的倩影而迷醉。

  「这是谁啊?我从来没有在岛上看过她?」

  「火奴鲁鲁岛上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美人?」

  「是女兵还是军官?这种美人不可能没有名气,嘿,早知道火奴鲁鲁这里有
宝,我们一早就申请调来这里当差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全都听在我耳里,本来我也算是东海最近的名人,不过
人们的视线全被这神秘丽人所吸引,竟然没人发现我到了这里。而尽管变了发色
与发型,额上也没有龙角,俨然如同人类女性,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位
神秘丽人就是东海最美丽的龙女,李华梅。倘使让这些军官知道,眼前这具火热
性感的香躯,就是他们每天都战战兢兢敬礼的提督首领,不晓得一个个会是什么
表情?

  (怎么打扮成这样?真是惹火得要命,不过……还真是对我胃口,这样子光
天化日的约会,比偷偷摸摸还刺激过瘾。

  领悟了佳人的心思,我并没有鲁莽出声,而是慢慢走到她面前,像是要邀她
共舞似的横生出手。

  乐声骤转高昂,但是热舞中的美人儿却停了下来,嘴角绽出笑靥,轻轻搭上
了我的手臂,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失望的轰叫声,一半是气愤有个不识相的笨蛋打
断了众人眼福,一半则是妒恨美人儿居然看上了这个笨蛋,而置其它俊男与美男
不顾。

  不过,咒骂声音很快变成了惊奇,人们到底认出了我来,东海的战争英雄本
就是瞩目焦点,好奇的人群迅速围了上来,正当我觉得不妙时,拉着我的那只玉
手忽地一紧,我们两个人拔足飞奔闯出人群,一路上撞翻不少饮料、烤肉串与爆
米花,尽管耳边连串破口大骂,但我与她的心中却满是喜悦,忍不住边跑边笑出
声来。

  冲出沙滩,前面就是碧蓝大海,阵阵白色浪花涌来,尽是一片碧海连天的辽
阔风光,我水性不佳,但身边的丽人却没有停步打算,在我出声抗议之前,已经
一头被拉得冲进海里,一下子就给带得游出好长段距离。「……呜……我……我
不会游……咕噜……」

  几个浪头一打,我呛了满喉的咸味,脚下踏不着实地,正狂喝了几口海水,
想要挣扎回海面,突然一双丰润的温暖唇瓣,热情地吻上了我的嘴巴,送来了芬
芳的空气,还有比任何美酒都更为馥郁的香津。

  漂流在大海碧波之间的拥吻,我终于体会到了东海女儿家的热情与浪漫,恍
恍惚惚,令人只愿此刻永恒保留,纵使就此永沉于大海,也无悔……——「哗啦!」

  清亮的浪花迸破声响,一道修长而姣好的美人鱼倩影,破碎海面,用一个矫
捷强劲的动作翻浪掀波,在空中画出一条美得令人屏息的银亮弧线后,重新破入
万顷碧海中,溅起白色浪花。

  强而有劲的翻跃姿态,让人想起汪洋中的海豚,可是那具被银色泳衣所包裹
的英艳香躯,美腿与美臀的诱人曲线,却是让我每次看到,心头都是一阵狂跳,
想起我们刚刚浮沉于蓝天碧海,毫无保留地需索着彼此,纵情交欢,畅快淋漓,
种种大胆香艳的画面,像是一场清晰却不真切的春梦。

  距离我上一次进入她体内,已经相隔十二年的岁月,李华梅彷佛把这些年来
所积郁的旺盛欲火,一次点燃烧尽,在海中的狂野艳姿,让我几乎怀疑如果周围
不是冰冷海水,我们两个人可能会熊熊自燃于焚身烈火中。

  最后,我们两人漂流到附近的一处小岛,确认这里没有他人后,李华梅全无
疲态地跃入海中畅泳,我则躺在沙滩上休息,看着她美妙的身躯,不住在碧波间
载浮载沉,心中泛起甜蜜的幸福感觉。春风、夏花、秋月、冬雪,举世无双的四
大天女中,我已经与其中三名有过肌肤之亲,床笫合欢时,确实各有不同的撩人
风姿。

  月樱姐姐天生媚骨,一身冰肌玉肤看似羸弱的鲜花,不堪狂风暴雨摧残,惹
人楚楚爱怜,但越是与她合体交欢,她就像受到雨露滋润,越显得狐媚骚艳,让
男性生出烧不尽的欲火,疯狂迷恋她的高贵香躯,想撩拨出她端庄之下的淫艳。
阿雪肥臀巨乳的凹凸曲线,正是最惹火的魔鬼身材,配上她的狐尾狐耳,本来是
最理想的淫虐对象,偏生她娇羞腼腆,每次稍稍一碰,就害羞地欲迎还拒,那种
一面羞得哭泣,一面跨坐在我身上扭屁股的艳姿,是她的独有风情。

  李华梅经年练武与战斗的结实胴体,健美而不失优雅,彷佛是头蓄势待发的
雌豹,每一吋滑嫩肌肤下,都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纵情交欢时,更有如一个精
力充沛的女斗士,男性必须要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将她征服,赢得这场肉搏战。

  三种不同的绝世艳姿,在脑中细细回想与品味,除了感到身为男儿的荣耀外,
也让精力伴随着欲望,再次充盈回身体。「啊!好舒服,自从举兵讨伐黑龙会以
后,我就很少有时间作练武整军以外的事,在以前……我很喜欢这样子下来游泳
个一整天的。」

  盈盈笑语中,回复本来相貌的李华梅,从海中漫步上了沙滩。皎洁的白色龙
角俏立顶上,翠玉般的龙族碧发,打湿了贴住脸颊,亮晶晶的水珠儿顺着下巴滑
落,如同晓露芙蓉般的明艳照人,只可惜……这等美丽的风情,东海之上没有别
的男人能够见到。

  我没有特别站起身,摆出绅士礼仪去迎接李华梅,因为身为东海最具吸引力
的女性,她身边怎也不会缺少猛献殷勤或是故作姿态的男人,如果作这些事可以
打动她的芳心,那怎也轮不到我。所以,我只是仰躺在沙滩上,欣赏她的泳装与
动人体态。不愧是东海最美丽的女人,李华梅身材出众,要前有前,要后有后,
艳丽非常,浑圆的玉峰挤露在泳衣外,乳沟深不见底,银色布料上被顶出两粒凸
起,裆部紧勒着她的玉户,印出了花唇的深刻轮廓,两条诱人的大腿沟都露在外
面。

  「尽量看吧,这套泳装是为了慰劳你的辛苦,特别买来穿给你看的,开高叉
的呢……呵,我也好多年没穿过这种泳衣了呢。」

  主动迎着我的视线,李华梅故意挺胸叉腰,浑圆的臀部左右腰摆,自信地展
示着她结实而健美的好身材。

  「喂喂喂,我这次打生又打死,差点还被武间异魔活活打死,搞得满身是伤,
你穿泳装晃个两下,就想打发我了吗?」

  放大胆子说话,我隐约觉得李华梅的态度有些变化,好像在告诉我,在领导
者的尊严下,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女性,有着正常女性的情与欲,这些弱点
不能让其它人知道,但在我面前,她想抛开自己身分与职责的压力,放纵一番。

  「华梅……」

  「不,叫我画眉。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想用回以前的名字,和你私下
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李画眉。」

  坦率磊落的言语,印证了我的猜测,以这句话为开端,我和李华梅的关系进
入新领域,尽管我们相见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出来,但在四目相望时,我们却
都觉得彼此彷佛已经交往了十二年。

  「好啊,那……画眉你还等什么?过来吧!」

  我微笑起来,拍了拍李华梅露出泳衣外的小半个屁股,换作是别的男人,这
时候早就粉身碎骨,尸体飞到大海的另一头,但当我掌上传来美臀的结实触感,
李华梅却暗示赞许地笑了笑,直接在我身边坐下,主动地吻我面颊。「这次也要
谢谢你那小女徒,还有茅老师,如果没有他们率军来助,我们的伤亡一定远远不
只如此……」

  「这种时候不要提扫兴公事啦!还是你已经尝到忌妒的滋味了?」

  「小情人,这算是你的挑逗吗?」

  「不,这才是。」

  我微微一笑,双手拉住李华梅香肩往怀里一拉,她便顺势伏在我胸口,闭上
美丽的双眸,像一个平凡女子般等待被拥抱的幸福,任我慢慢吻上朱唇,一动也
不动。

  「嗯……这个挑逗……很好……」

  我在李华梅脸上和唇上乱吻,她的鼻息渐渐加重,呵气如兰,当我吻到她坚
挺的酥胸,只感到全身血气直往脑上冲,猛地低趴下身来,双手抱住李华梅修长
的玉腿,脸埋入她双腿间,舌头贴在泳装的底部舔弄起来,重续刚才在海底的结
合。

  淫术魔法的传人不是浪得虚名,更何况我常靠舌头混饭吃,前后没有多少时
间,美丽的龙女已是娇喘吁吁,玉首后仰,一头翠绿的发丝轻轻摇晃,脸上神态
由明艳变为娇媚,发出荡人心魄的娇吟。

  「把泳衣脱下来吧,还是你喜欢我直接这样和你作,玷污你特别买来的这件
泳衣?」

  仍旧是得不到回答,但从李华梅笑着仰起头,没有拉开肩带解衣的动作,已
经回答了一切。

  我双手轻轻搭在龙女的翘挺圆臀,将银色泳衣的裆部拨开,跟着就把肉茎抵
在火热的花谷缝口。

  李华梅眨了眨眼,大胆地伸手抓住了肉茎,配合我沉腰一挺,肉茎在李华梅
的带领下,冲开了膣肉的包围,向花房深处挺进。我一开始就发动狂猛攻势,除
了冲刺,也贪婪地爱抚李华梅光泽白嫩、凹凸有致的胴体,细细地欣赏着。

  「唔……如果反抗军里的其它人,看到我趴在你身上,这样子操他们的领导
人,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狂野甩着碧玉似的绿发,李华梅搂住我的脖子,圆润的乳房上下跳动,雪白
的屁股前后地挺动着,使肉茎在龙女的美肉里进进出出,发出一阵阵撩人的拍肉
声。惊人的充沛体力,让她像是一头雌豹般难以驯服,不只在欢好动作上,就连
在合体交欢中,她的机智仍没有丝毫逊色。

  「要问吗……啊……如果你那头美丽的小狐狸……看见你这样和我亲热…
…不知道她会不会忌妒……啊……会不会……啊……伤你的心……」

  真是厉害的反击,我在言语上输了一城,就只能在肉体上加倍努力,正面打
赢这场肉搏战。

  挺动腰部,我把李华梅双腿向两旁分开,猛力的抽动,带着红嫩的阴肉翻进
翻出,汗水混合着淫蜜,由她的腿间流到沙滩,更把泳装的下半截整个打湿,贴
在雪嫩肌肤上。

  「啊……小情人……再用力些……像你以前那样……哦……」

  我双手伸进泳衣,翻弄把玩着一双坚实美乳,把美丽龙女压在身下恣意侵犯,
她抬起双腿,紧紧夹住我的粗腰,让我一次次深深插入她体内。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海中已经激战过一场,我们这次搞了一刻钟左右,就把她
带到了快乐的极点,察觉她喘气凝重,玉体微颤,花房连同膣肉一起哆嗦着吸吮
着我的肉茎,令我就此失控,一股股的火热白浆喷向她花房深处。

  「呜……」

  高潮中,李华梅紧紧抱住我的背,两条雪白的大腿分到最大限度,玉户紧紧
贴着我下身,没有一丝间隙,下体青嫩如玉的耻毛,由于沾满了淫蜜而变得杂乱,
贴在玉户附近,至于这件专门准备的银色泳装,则是被玷污得一塌糊涂。

  「怎么样?虽然不敢向别人夸耀,但应该还可以喂饱你吧?」

  「哈哈哈,别太嚣张喔,小情人,你还没真正看到东海女儿家的热情呢。」

  李华梅脸色红润,美目紧闭,在喘息中轻声说话,嘴角还略带一丝满足的笑
意,似乎还在回味刚才激动的时刻。

  「是吗?我很富有好奇心,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吧,反正……太阳还没下山,
应该不会有不识相的人来打扰吧?」

  我笑着扶李华梅起身,想要换个姿势,再继续下一轮的亲热,但却听见她的
轻声软语。「小情人。」

  「嗯?」

  「你愿不愿意……留在东海?」

  轻轻的话语,却如雷贯耳,让我亲吻她胸口的唇,一瞬间停顿下来。——在
来到东海之前,我只把这定位成一次短期的旅程,所以直到李华梅对我提起为止,
我都以为自己做完该做的事之后,便会离去。

  这件事,李华梅只向我提过一次,之后就像是从未提过一样,绝口不提,只
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不住与我秘密幽会,每晚同食、同笑、同寝,亲密一如
新婚夫妻。

  不过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的回答。

  李华梅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再重要的事情,她也只会拜托人一次,绝
不会反复说废话。她要求我留下,与她一同对抗黑龙会,这已经是她生命中难得
的主动请托,显示了她对此事的在意,不过,我却迟迟作不出回答。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答应李华梅也没什么,她很重视我,愿意与我共创事业
与分享未来,阿雪也很喜欢火奴鲁鲁的环境,我又刚刚成为这里的人民英雄,备
受尊敬,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我留在东海,前途肯定比到处流浪寻宝要看好
得多。

  只是,或许是因为加藤鹰带我所见识到的那些「真实」令我产生了动摇,我
还需要更多的思考时间。我的犹豫,李华梅一定看得出来,但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依旧维持着与我的秘密交往,每当夜色渐浓,我们两人就易容改扮,私下相
会,像是把一生的爱恋用尽于一夜般,疯狂地合体交欢,在火奴鲁鲁岛上留下无
数想到都会脸红的热情痕迹。「约翰,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有你陪着我,我就觉
得一切都会不一样!」

  李华梅总是这么对我说,就差没有明白说出「留下来吧」而我也彷佛真的带
给她好运,不但毁灭幽灵船,引导反抗军败中求胜,甚至在战后不久,同样在这
场战争中元气大伤的黑龙会,主动派使者缔结和平契约。黑龙王伤在李华梅手下,
黑巫天女重伤,武间异魔战死,天海幻僧阵亡,加上舰队与士兵的死伤,黑龙会
的主战力大受打击,所以与反抗军缔结契约,双方十年内互不侵犯。尽管大家都
认为,顶多两年,这个合约就会被撕破,不过能有两年的平静时间,对反抗军、
对东海都是好事。

  和平约定在火奴鲁鲁岛上缔结,黑龙会一方所派出的使者,是刚刚接替天海
幻僧职位的新任海将军,当阿巫与担任公证人的我相互握手时,在这狡猾老友的
眼中,我看到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喜悦与得意。

  「老友,你要小心两件事。第一,你这次破坏龙王陛下的大计,他再次将你
列为必杀对象,虽然你本来就是前三名,不过现在赏金更高,会派来刺杀你的人
力更多。」

  趁着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我与阿巫短暂交谈了几句,得到黑龙会的消息。

  「第二,这次我除了缔结和约,还带了一份密件给李提督,听说是一些证据,
可以用来指认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留心一点,最近反抗军这边一定有变
化。」

  我简单祝福老友升官,但却也遗憾他没能告知我最想知道的秘密,为何鬼魅
夕会出来救我?

  对于和平约定,李华梅表面上虽然无动于衷,但私底下却着实欢喜,缔结和
平约定的当晚,我们在一间僻静的小木屋里,听着屋外隐约的海潮声,肆无忌惮
地激情交欢后,她贴在枕边,对我说着她的种种理想,还有对未来的展望,在消
灭黑龙会之后,如何以龙神族为骨干,重建东海地方的秩序。

  「约翰……和我一起消灭黑龙会吧!之后,我们可以一起治理东海,你不是
很喜欢这里女孩子的热情奔放吗?东海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我微笑不语,温柔地吻上李华梅的唇,她的小舌灵活地钻进我嘴里,手也搭
在我的背上,将我拉近,让两具发热的躯体紧紧相贴,再次结合在一起。

  「别说这个,画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帮你把这些烦恼都忘掉……」

  吻着花朵般的唇,抚着白腻的臀,我用最狂暴的节奏,激烈地在龙女的体内
抽送,李华梅痉挛似的摇摆着头,让我吻她的脸蛋、嘴唇、耳珠、颈项,发出媚
人的呼吸声。

  「嗯……小情人,作你想做的事吧,今晚……我是你的画眉……」

  李华梅微微娇喘,香汗遍体,扭动着雪白的胴体,一双修长的玉臂勾住我脖
子,粉嫩双腿更是缠着我的腰,唇又被我吻住,两条舌头反复纠缠,津液满口,
依稀之间,只见她动人双眸中,满是深刻的情感。

  漫漫良夜,我们在木屋里纵情欢好,直到她满足地闭目睡去,我才在她饱满
的玉乳上亲吻一记,不甘不愿地外出赴茅延安的约会。

  其实茅延安已经找了我几天,要我晚上出来,有重要的事情与我商量,但每
天晚上我都有龙女可干,谁要听一个不良中年说话?直到今天被烦得受不了,我
才答应说如果干完李华梅还有空的话,就与他碰面。

  (妈的,该不会惹了什么麻烦,要我来摆平吧?

  我踱步到约定的海边,只见沙滩上堆了一个柴圈,正在炽烈燃烧;约我出来
密谈的茅延安,看上去好像满怀心事,愁眉不展,背负着双手,绕着火圈踱步,
连我到了身边都没发现。「喂!老鬼,莫名其妙把我找出来作什么?」

  「哎呀!贤侄,我等你好久了,快点过来坐下,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语音愁苦,茅延安的脸几乎皱成一团,那个样子看起来,像是便秘多过心情
忧郁,让我一看就想掉头走,不过仍然是被他一句话给拦住。

  「贤侄别急着走啊,大叔有重要的话要说,是一件有关别人的事……我要先
说明,这是别人的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喔。」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当初在雾谷村,茅延安也是
用这样的方式,向我揭露了雾谷村的大秘密,只不过因为我个人的误解,没有搞
清楚里头的意思,现在他又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看来果然是有重大秘密要对我泄
漏。

  (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事,难道他要抖出谁的秘密来?

  我纳闷起来,也就不再多扯,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好吧,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是我朋友的秘密,我答应过他不告诉别人的,现在告
诉你,你不能告诉别的人喔。」

  「吵死了,再不说我就走了。」

  「好啦好啦,事情是这样,以前有一个男人,他本来是个武将,战功彪炳,
威震敌我双方,但后来他又不作武将了……嗯,我这么说,并不表示他后来改当
厨师了喔。」……真是够了,你对这个朋友的暗示也未免太清楚了吧?多几个像
你这样的朋友,这个世上就不需要敌人了。

  「这个朋友虽然属于正义的一方,但他其实不认同正义的理念,和邪恶阵营
有牵扯,还搞过妖女……有网民私下透露给我,那个妖女真的很妖,脸俏奶圆屁
股大,曲线火辣辣……」

  茅延安所透露的东西,正是我在这趟旅程中,由加藤鹰所带我看过的东西,
假如我不是事先得知那些东西,现在听茅延安说了,必然会怒火中烧,然而现在
却不同了。知道得越多,我越难对反抗军的立场作出判断,黑龙会与反抗军,到
底孰善孰恶,这点颇难界定,但至少我能肯定,加藤鹰不想当好人,也不想当坏
人。

  他只想当一个……早日把战争结束的人。

  「……如果只是想想那也就算了,但我这个朋友作出了不得了的事,他表面
上整天煮饭烧菜,事实上却把正义军团这边的情报,持续送给黑龙……哦,不对,
是邪恶的一方。因为有他不断泄漏军情,正义的士兵受到了很大打击,也累积了
许多的死伤。」

  「什么?哪可能有这种事?你胡……」

  惊怒交集,我本想直斥茅延安胡说,因为加藤鹰不管再怎么不满反抗军,也
绝不会与黑龙会连手,出卖自己过去的同志,然而,在我要出口反驳茅延安的时
候,一幕幕与加藤鹰相处的画面,从我眼前闪电掠过。

  向我解释东海海民真正心声的加藤鹰、用凄凉口气说自己也是自小被抓入伍
的加藤鹰、回忆自己那段悔疚之恋的加藤鹰,还有那晚在大海之上,被黑龙王暗
算而怒吼的加藤鹰……

  「黑泽一夫!你不守……」

  当时加藤鹰没有喊完的话是什么?是指责黑泽一夫不守信约?两个为敌多年
的人为何会有信约?那声喝问中的怒意,无形中已经说明一切。

  加藤鹰……确实与黑龙会勾结,长年泄漏军情予敌。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这件事情的我,除了震惊之外,还感觉到一丝惋惜,因
为如果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加藤鹰的处境会非常不妙,反抗军绝不可能让这样一
个心腹大患活下去,一定要他的命,而茅延安大概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劝我有所
动作。

  「我特别把这秘密告诉你,够义气吧,只要你去揭露这件事情,那马上又是
一件大功啊。」

  「你动不动就拿自己的朋友去领功?」

  我淡淡回答了一句,心里感到很烦,尽管知道茅延安所说的没错,但却没兴
趣这么做,而且胸中还有着一股不快。

  「大叔,这件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啊,我一知道这件事,马上就跑来让你第一个晓得。」

  「是吗?那就好。」

  我举脚将火圈踢散,无数火星四冒,周围一下子暗了下去。

  「这件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把秘密保守成秘密。这是东海海民的事,
我们始终是外人,过两天离开后,再也不关我们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呃……可是……」

  「没有可是。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拿火把毁你的容,让你没有嘴巴去泄
密。」

  这个恐吓不知道能否摆平茅延安,我担忧之余,脑里忽然冒出了一个疑惑。

  「等等,是谁把这情报告诉你的?你不可能自己查得到!」

  如果不把源头给毁灭,这个秘密终究是不安全,倘使要帮加藤鹰一把,那还
得多替他灭一两个人的口才行。只是,在茅延安招供之前,一个淡淡的女子嗓音
从后方传来。

  「是我告诉茅老师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女子身影,不知
何时已经来到我身后两尺处,而我竟然丝毫未觉。赤裸的双肩、飘扬的纷乱碧发,
美丽而动人的香艳胴体裹在一件单薄睡袍内,不久前激情欢好的画面依稀在目,
但现在变成一种无言的压力。

  「是我日前拜托茅老师告诉你的,而倘若这就是你的决定,那么……我将会
对小情人你非常失望。」

              第八章黄金神指

  「贤侄,这次大叔也帮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茅延安跑得很快,一句话之后就飞奔溜出老远,留下我单独面对李华梅。

  「……我没有想到,你也和大师兄一样,最后还是选择背弃我。是否男女之
间到头来总是难免这样?」

  平淡的语气中,无复不久前的温存,反而透露出强烈的决心与失望,这些情
绪也全都反映在锐利的眼神中,伴随着强大压力,朝我压迫过来;剎那间狂增的
压力,让我甚至喘不过气,全身紧绷地回看着面前的李华梅。

  多作辩解没有意义,李华梅不是寻常女子,钢铁般的意志与智慧,一旦被她
认定,就不是花言巧语能够摆平,所以我也没有辩解自己行为的意义,反而更思
索起她这一连串动作的理由。

  「其实……你早就知道加藤鹰不稳,对不对?以你的智慧,没理由这时候才
发现,为什么隐忍到现在才动手?是顾忌他的武功,还是忌惮他的斩龙刃?」

  既然有心要我揭露加藤鹰的叛行,就是预备要发难铲除他,但明明可以早点
作的事,为何等到今日才作?想来大概是因为今日的加藤鹰有伤在身,手上又没
了神兵斩龙刃,是最佳的铲除机会。

  「你为我着想,要送这个大功给我,我很感激,但是……有这必要吗?你与
加藤鹰可以共存的,就算他曾经倒向黑龙会,但你可以要求他从此离开东海,以
他的个性,一定会退让的。」

  「我是东海反抗军的首领,有危害我子弟兵的不稳因子,我就要铲除,这是
我的职责,你不能要我为了私情而害公务。」

  「是不愿意为了私情而放手?还是因为你不能容许一个比反抗军更得民心的
存在?」

  李华梅没有回答,白色绢袍在风中飘动,海浪虽然打了过来,却被隔绝在她
身外三尺之处。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清楚感受到我们之间
的距离。明明我们两个站得那么近,刚刚我们甚至还结合为一体,彼此之间只有
欢喜,可是现在……这数尺之距却显得那么遥远,所有过去被压下的矛盾,都在
这时浮现上来。

  身分、武功、成就……我与她都有着天差地远的分别,这些差距我们之前视
若无睹,但它却仍然存在,不会消失不见,等着在导火线燃起的时候,一次引爆
我们的心结。我对东海的霸业兴衰、海民们的生死不感兴趣,只是为了李华梅所
以才来这里卖命,但对于她来说,反抗军的命运,纵然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意义,
也高达九成,所有与这抵触的东西,都会被她抛弃放开,包括她过去的师兄加藤
鹰,也包括……一个不愿继续与反抗军走在同路线的我。

  「……你对我的要求,我没有办法答应,我想我一定……」

  紧绷的气氛,在阵阵海涛裂岸的拍击声中,更显得压力沉重,我浑然不觉时
间过去,直到一声来自远方的爆炸,连同火光冲天,出现在饭堂方向的海岸,这
才惊醒了我。

  (敌袭?黑龙王杀来了?

  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抬头却看不到李华梅有什么惊讶,显然那边的骚动
已在她预料之中,而从她眼神中偶一闪过的凄婉,我脑中却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首先想到的就是,刚刚离开的茅延安……到哪去了?

  又是一声爆炸响起,这次还明显可以听到惨呼与杀伐之声,明显是有人在激
战,我心急起来,顾不得李华梅还在身前,立刻拔腿狂奔,朝着火光方向冲去。

  在经过李华梅身边时,她没有拦我,就这么让我冲了过去,路上顺道抢了匹
马,快马加鞭地赶往火光方向。

  骏马奔驰的速度很快,但却仍然是迟了一步,当我赶到饭堂的时候,那座简
陋的小屋与草棚已经倾倒,正自起火熊熊燃烧,而在燃烧的草棚底下,我看到两
具被火焰吞没的焦尸。

  (千藏!万藏!

  两人的兵器破碎,散落在地上,尸骸损伤的状态很厉害,看来很可能是被军
队用魔法弩箭密集射击,这才当场战死。看见两名故友这样阵亡,我心中为之一
痛,连忙找起剩下的人。

  策马追着震天杀声赶去,在临海高崖边看到了大批持械士兵,还有发动火炮
往下轰击的羽族女战士,动用大队人马,围杀被包围在中心的加藤鹰。

  情形看来很明显,反抗军为了清除内患,刚刚发动了攻击,趁着加藤鹰身受
重伤、实力最弱的一刻,要凭优势兵力恃众击寡,铲除这个心腹大敌。

  加藤鹰与四大金刚的人缘极好,战斗惊动岛上民众后,有不少村民纷纷赶来,
想要组成人墙掩护他们逃跑,不过这点似乎也在李华梅预料之中,人墙还没有组
成,就被增援而来的军队切开隔断,把岛上村民全部赶出包围网外,只听见怒骂
声与哭泣声不绝于耳,本地人们似乎真的很拥护这个大当家,不忍他就此身亡,
无疑已经说明了究竟谁才代表真正的民意。……也就是因为这样,反抗军一定要
他死!

  百藏的尸体横倒在包围圈内,八只手臂全部被切断,身上就如千藏与万藏一
样布满伤痕,为着掩护大当家杀出重围,付上了生命。

  十藏的伤痕比百藏更多,黑色皮肤上流满赤红鲜血,独眼几乎睁不开来,看
来只是勉强站着而已,但却仍然豁尽每一分元气,格挡满空落下的羽箭;加藤鹰
与他并肩站立,骨折的右手被几支弩箭贯穿,流着染毒的黑血,伤势极重,已经
没有冲破包围网的力气。

  我暗自计算过地上的尸首数量,如无料错,加藤鹰与四大金刚应该还是有手
下留情,只求突围,尽量不伤人命,否则以他们的武功全力反扑,抱着玉石俱焚
的心理,反抗军的伤亡绝对远远超过这数字。

  (这就是两面人的悲哀啊,大当家……

  我心中有着少许悲叹,但只要人没死绝,一切就还不至于绝望,我开始想着
该用什么方法改变局面,但自己目前没办法用魔法,阿雪又不在,实在是束手无
策。

  (不,该说幸好阿雪不在,否则她看到这一幕……嗯,茅延安也不在,一定
是他把阿雪带开了,这一著作得很妙,既避免了阿雪出手当救兵,又不让她受太
大的冲击。

  脑里犹自寻思,一声长长的惨呼响起,只见一把长枪破空射来,夹杂在满天
箭雨之中,竟是出奇凌厉,与十藏狂舞的金钩一触,立即粉碎金钩、震断他的独
臂,余势未衰,一枪将这名反抗军中的好手破喉射杀,惨死当场。

  「十藏!」

  惊见追随自己多年的部属阵亡,加藤鹰虎目含泪,痛声叫了出来,而十藏死
前微微动了动他黝黑的手指,似乎仍遗憾没法继续护卫主子,独眼圆瞪,那种死
不瞑目的的怨恨眼神,还有血泊中的凄凉身影,是最让人无法忘怀的画面。

  满天的破空羽箭与炮火,一瞬间停了下来,这并不是为了表示哀悼,而是为
了要让指挥官来做最后一击。能够掷出一枪破钩击杀十藏,没有第七级以上力量
做不到,这样的人……在反抗军中也仅有一个。

  「华梅……」

  「大师兄,当年你曾说过,对的事情就该去做,该去做的事情就该执行。很
遗憾,为何你要做出愚蠢的选择?背离我们的正义?」

  穿着龙纹战袍,腰配长剑的李华梅,衣冠整齐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彷佛是
一把出鞘的锋锐神兵,以无人能及的凛然姿态,宣告了加藤鹰的罪行,并且预告
了他的死刑。

  威震东海的首领人物亲临,一时之间,全场一片寂然,就连被挡在外头的众
多村民都不敢出声,如同千夫所指般的沉重目光,全部集中在加藤鹰的身上。

  「你要定我的罪,我没什么好辩驳的,黑龙会与反抗军的规矩一向都是胜者
为王,我的武功不如你,正义旗帜自然是在你身后飘扬。不过……有一个问题,
多年来我始终想问你……」

  无视李华梅手已按在剑柄,随时会发出致命杀着,加藤鹰只是看看地上两名
部属惨死的尸体,叹息道:「当年……她约我一起离开,详细的时间与地点我只
告诉过你一个,后来她被围攻而死,是不是你做的?」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大师兄仍对那妖女念念不忘,还看不透黑龙会的奸
计,枉费地方父老如此支持信赖于你,真是可耻!也罢,念在师兄妹的情分上,
小妹今日坦言相告。」

  李华梅扬声道:「黑龙会的无耻妖女,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本就人人得而
诛之。不错,那晚是我调集人手围杀武藤兰的!」

  「什么?」

  我惊愕的大叫,但却被破空尖啸的锐利剑气声响给掩盖,李华梅在说完话的
瞬间立刻动手,誓要一剑斩杀这名心腹大患,绝不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愧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李华梅所发出的剑气,犹如海啸掀涛,日月无
光,汹涌狂击向伤重的加藤鹰;看那无匹、无敌的狂啸剑气,几乎每个人都以为
加藤鹰会碎尸于这一剑下,直到那一片璀璨炫目的黄金气芒骤亮,让所有人眼前
剧痛,睁不开眼睛。

  剑气!

  纵然我也睁不开眼睛,但却仍然感觉得很清楚,在那灿烂的黄金气芒中,千
百道锋锐剑气如蜂如蝗,高速乱射而出,毁天崩云,迎向李华梅的一剑斩击。

  剎那之间两股大力正面对撼,威力大得远远超乎想象,彷佛两名最强者级数
的战士搏命死斗,爆出来的余劲横射四面八方,无数的惨叫与痛哼声在瞬间响起,
不少人被剑气射得千疮百孔,血花如雨,剎时间广布在我们这一区的上空,但最
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所有被黄金气芒贯体而过的死伤者,脸上都浮现极为欢愉的
失神笑容,彷佛身登极乐,快活得欲仙欲死。

  (这是什么绝招?好厉害!

  我见机得快,推过身前两个人当护盾,在他们身上被射出十多个血洞时,已
趴倒地上,回复了视力,恰好看见那一幕不可思议的奇景。

  失去了斩龙刃,加藤鹰已经没有了趁手兵器,但谁也没有料到,他还隐藏着
一记要命的后着:天下无双的加藤神指!

  加藤鹰双手食指盛放黄金气芒,颤动如电,化成千百道锐利剑芒乱射飙出,
纵横切割,一时之间,竟能与力量高他一阶的李华梅僵持不下,非但如此,那股
黄金气芒似乎还蕴含某种意义,令李华梅脸色大变。

  「万、万川汇海剑归宗!怎会?为何你能练成天罡气诀?」

  一句话中包含两个意义,除了震惊,也同时暴露出李华梅尚未修成天罡气诀
的窘境,不过即使是这样,修练九死邪功的她,仍是能将八歧黄金龙之力发挥到
淋漓尽致,以纯正的第八级力量压倒对手。

  轰然声响,李华梅与加藤鹰全力硬拼一记的结果,令得我们脚下的山石崩塌,
整个凸出来的崖面被震得支离破碎,纷纷砸落向大海,一时间谁也没法顾及追杀
加藤鹰,只是忙着找掩护与逃生。

  「哗」的一声,加藤鹰喷出大口鲜血,黄金剑气彻底崩溃,双指折断,整个
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在无数乱石坠落中,一起摔向黑暗的大海。

  击溃加藤鹰的濒死反击,李华梅也受天罡气诀冲击,后退两步,气息不顺,
却仍没有松懈下来。

  「斩草除根,别让他走了。」

  几名飘飞在空中的羽族女战士,立刻奉命追击下去,但本来波涛汹涌的大海,
瞬间掀起了海啸般的十尺巨浪,一道硕大无朋的巨影破海而出,掀起狂猛强风,
把空中的羽族女战士吹得身形不定,全部摔坠回山崖上。

  「巨头龙!」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看着巨头龙再次往大海潜游下去的巨影,我隐约看到几个金黄身影,在黑暗
中闪闪发光,随着它一同没入大海。很明显,那正是海神宫殿里的黄金女卫士,
而她们为何现身的理由,已经再清楚不过。如我之前所说的,对于东海海域内的
打捞与搜救工作,她们真的很在行……——搜捕加藤鹰的工作,理所当然是没有
结果,不管士兵在崖下的海面怎样搜索,就是找不到加藤鹰的遗体。反抗军虽然
疑心这与巨头龙的出现有关,但毕竟没人知道巨头龙之内蕴藏海神宫殿的秘密,
最多也只能做出「加藤鹰被巨头神压扁」这样的荒唐结论,而唯一知晓内情的我,
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回味着李华梅与加藤鹰的对谈。

  (说起来,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啊,这样子也算快乐结局吧?

  拼凑拼图所得到的事实:多年前,黑龙会派出一名美艳女间谍,诱惑加藤鹰
叛变,后来两人坠入爱河,但加藤鹰终究不愿随她离去,这件事被李华梅得知,
将女间谍杀死,不料女间谍坠海后被巨头龙吸收魂魄,成为海神宫殿的守护精灵,
在加藤鹰被伏击落海后,将他也一并救入海神宫殿。

  至于加藤鹰与武藤兰碰面之后,要怎么弥补多年来的遗憾与爱恋,那就是不
足为外人道的事了,当年他们之间有不可跨越的鸿沟,不过现在鸿沟却已经消失,
他们孤男寡女正好每天在海底通彼此的沟。

  所谓小别胜新婚,与世隔绝的海神宫殿倒是个理想爱巢,就算武藤兰不能搞,
还有一堆搞不坏的黄金女卫士随时待命,大当家堂堂铁汉一条,一世英雄,却也
须知铁杵磨成绣花针的道理,凡事……可得量力而为啊!

  这件事情之后,我与李华梅几乎没有见面,彼此之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尴尬气
氛中。曾有一次,我与阿雪遇到了李华梅,阿雪问她为何要狙杀加藤鹰,李华梅
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简单回答一句。

  「我是东海反抗军的领导人,作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向人解释。这件事我不会
说,但将来你们一定会理解我的做法。」

  百分百官腔的强硬姿态,自然不能令阿雪心服,但我为了阿雪的安全,将她
拉开带走,不许她再过问此事。另外,为了加藤鹰的安全,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海神宫殿的秘密,没有告诉茅延安,也没有告诉哭得悉哩哗拉的阿雪。

  在饭堂里打工的一段时日,阿雪与四大金刚混得非常要好,百藏、千藏、万
藏都把阿雪当作姐妹一样看待,十藏的独眼中偶然出现的慈爱,我甚至怀疑他把
阿雪当成了女儿。他们相互之间的感情很好,现在却在一夜之间尽数惨亡,对于
阿雪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让她从那天以后眼泪就没停过。最让阿雪不能
理解的问题是,四大金刚明明都是好人,也是真心为着岛上民众着想,为什么这
样的好人会是这等收场?

  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我曾见过比四大金刚更好的人,却得到了更惨
的收场。善恶到头未必有报,这已是世间的常态,如果连这种问题都要仰天啸问,
天上诸神一定会被烦死。

  不过,却有些问题连我都很难回答……

  「师父,反抗军不是好人吗?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为什么好人……要杀好
人呢?」

  问得好,但也就是这些问题,让我无话可说。好人未必就不会杀人,死在好
人手下的也未必都是坏人,然而在这茫茫东海之上,究竟怎样界定正邪,我却是
越来越胡涂了。

  回答不出来,我让自己埋首在阿雪浑圆肥硕的巨乳中,任雪白的奶水横流,
吸啜着馥郁浓甜的奶香,一面调整与她结合的位置,让阿雪颤抖着丰乳肥臀,在
愉悦中攀上极乐颠峰,随着肉体的满足而娇吟,不再追问这难解的问题。「师父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细细的呻吟,阿雪清纯的俏脸上流下了泪水,似是悲伤,又似喜极而泣,在
我耳边轻声说出她的请求。

  「嗯,是该离开了。」

  没有多说,我抚摸着阿雪的滑腻肌肤,嗅着她头发上沾附的奶香,下了这个
早该做的决定。

  要离开,不用惊动太多人,但要偷偷找船离开,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
在东海的关系不多,迫于无奈,只好找茅延安去办。「嘿!贤侄,大叔我是流浪
画家,不是拉皮条的,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找我办?」

  「那还用说?因为你丑得不能见人啊。」

  被我一顿抢白,茅延安也无话可说,最后还是透过他的关系,帮我们一行三
人去寻找船只离开东海,在这些找门路的方面,不可否认这个不良中年确实是有
一套。

  只是,不久之后我们就付出了代价,在港口被大批人马追杀,我们才知道不
良中年在当地惹了不少风流债,不管是美女军官,还是良家熟妇,又或是少女村
姑,他简直就像是一头脱笼的公狗,肥的也吃,瘦的也吃,甚至还有妇女被他迷
得神魂颠倒,闹得家庭破裂。茅延安吃完了就跑,惹起了绿帽男士的公愤,群起
追杀,他自己也正被逼得急着找船跑路……

  经过了一番骚动,我们三人一豹好不容易才扬帆出海,但不知道是否错觉,
当我回头望向力夏达港,想为东海之行留下最后一眼的印象,却依稀看到一个熟
悉的倩影,傲然踩立在港口的旗竿顶上,衣袂飘飘,额上龙角在明月照映下发着
淡淡白光。

  无言也无声,我们就在这样的静默中拉远了距离,顺风驶向外海。

  厌恶吗?怨恨吗?

  不,我心里没有那些感觉,其实……一直都是她在对我好,想要把她的手伸
给我,只是我不能握住,必须要放开她。

  (……别了……我的画眉……

  或许在其它人眼中,那道劲风中傲立俯视的倩影,就象征着她的武功与威严,
但在我看来,却只见到浓得化不开的伤感……与寂寞。我的不告而别至少证明了
一件事,就是我在李华梅心中并非毫无地位,但明知如此,我却仍是得做这个选
择。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茅延安的声音在我身后出现,听在耳里有点怪异,那多半是因为我在成功闯
出追杀人群后,痛扁了他一顿,导致他还鼻青脸肿的关系。「不过,贤侄你做得
对,没有被美色所迷,这是英雄好汉所为啊。」

  尽管这是悦耳的疗伤药,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的情形,事实上,一直到现在,
我都还拼命在忍住想要挟持船长掉头回去的冲动。

  「大叔,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阿雪带开了,她在场
的话,可能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这个啊,没什么啦,大叔我也不想看见小阿雪哭啊,不过真是没有想到,
你居然舍得从这里离开,李提督很器重你呢。」

  「大概是……我不喜欢被人器重的感觉吧。」

  不管从哪个方面说起来,李华梅都是个令人梦寐以求的女性,明艳英媚的倾
城之姿,武功绝世,智勇双全,又是手握雄兵、独霸一方的领袖,能够得到她的
垂青,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宝来,一百个男人中有九十九个会趋之若鹜,但我却
偏偏成为唯一的那个傻瓜。

  李华梅曾经说过,希望我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来看待,不要把她当成夏
华天女,也不要把她当成名震东海的龙女提督。这是她发自真心的要求,无奈当
我真正能做到的时候,却也是我们之间出现分歧的时候。

  最早与她相遇、相识的时候,我是单纯倾慕着「龙女提督」的传说,同时也
一直沉浸在征服四大天女之一的荣耀感中,不过随着我对「李画眉」的认识,她
的闪耀光芒在我眼中逐渐消失,回归一个平凡的女人后,我却清楚看到了我们之
间的不同。

  在李华梅的视线中,有远比我更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支反抗军和所谓「东海
海民的福祉」除非我愿意留下,和她朝同一路线奋斗,否则一定是要分开的。

  这次李华梅铲除加藤鹰等人的手法,我完全能理解,身为一军之将,她势必
得要铲除所有潜在威胁,而加藤鹰与她之间没有妥协余地,这个铲除动作有其必
要,换成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会做同样的事。然而,我却不愿意坐上那个位置,
为了这点,我在彼此间分歧演变成嫌隙之前,选择了离开。我作为追迹者的生涯
才刚刚开始,多一点历练,多一点见识,也许我会看到更多不同的东西,目光能
看得更高更远。等到将来我有所改变,或者李华梅有所改变的时候,我必会回来,
况且,为了铲除黑巫天女,早晚我会回来清算这笔帐的……

  「舍得,舍得,贤侄你今日愿意舍弃,他朝才会有所大得,大叔很替你贺喜
啊!」

  自顾自地说着风凉话,茅延安从怀里掏了根雪茄,点燃吸了一口后,像是想
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我说话。

  「对了,贤侄,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这趟东海之行,大叔打听到了不少事,
其中大多数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过还有一个秘密中的秘密,是大叔凭着自己的魅
力与腰力,摆平了几十名饥渴怨妇才探听到的大事。」

  「什么狗屁大事?是哪个女军官的内裤颜色?还是你把哪个良家妇女搞大了
肚子?」

  「呵呵,都不对。你想不想知道,李提督为什么当年要派人围杀黑龙会的妖
女吗?还有,为什么当年加藤鹰没有去赴约?」……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还用
得着说吗?敌人奸细来勾引己方大将,当然是要找机会干掉,不然难道是李华梅
妒忌妖女,所以才偷偷干掉情敌吗?我所知道的李华梅,可不是这样的善妒女人。

  茅延安摇头笑了笑,口中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缓缓道:「他们都说不出口,
所以没有告诉你吧?其实……当年黑龙会派出来的那个女间谍……是加藤鹰的亲
妹妹。」

  「啊?」

  「加藤鹰自幼被反抗军抓去当兵,与家人分离,而他的妹妹则被黑龙会所吸
收,两兄妹在成年以后对决沙场,却互不相识,直到相恋后才认出彼此。这件事
情,当时知道的人很少,而李华梅之所以狙杀武藤兰,就是为了消灭这桩丑闻,
免得动摇军心。」

  茅延安把手中的雪茄丢入大海,抬头望向天上深邃的星空,声音忽然变得悠
远起来。

  「坦白说,像这样的例子并非个案,在东海上有很多。一家人被强分为两个
阵营,互不相识地见面厮杀,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加藤鹰或许就是为了杜
绝这种命运,所以才觉得无论哪方获胜都好,只求早日结束战争吧。」

  无法判断茅延安的话是真是假,我陷入了茫然,尽管觉得这种事滑稽荒谬,
但心里却又知道这肯定是真的。

  帆船迎风向西驶去,我低头望向船外,目光凝视平滑如镜的海面,看着雪茄
的星火渐渐沉没下去,想到深海中的华丽宫殿,还有宫殿里头的那一双男女,最
后又想起那天在山洞里,加藤鹰对于自己没有能够赴约,导致武藤兰遇害时,他
所流露的悲痛与后悔……

  「比起爱着整个东海,我只想要把爱给一个人。爱,是存在的,但我们之间
的鸿沟……太大了……」

  浩瀚深海之下的男与女,这样子的了结,真的算是好结局吗?

              ~作者后话~

  十一集是东海篇的结束,从下一集开始,阿里布达进入下一部的「金雀花」
篇。

  东海篇发展至今,主线思想是黑龙会与反抗军的斗争,里头所描写的东西,
不晓得有没有传达到读者的心里去,虽然这是情色小说,但作者偶尔也想传递一
些思想给读者,就是不晓得这个做法是否适当了。

  在东海篇具有最大争议的,大概就是李华梅这个角色了,很多喜欢她的读者,
大概觉得这个角色破灭了,但以为人父母的角度来看,我却很欣慰。

  我的另一部作品里,曾经有一个女角色,设定她的时候,她有着自己的梦想、
事业、抉择,但是随着故事的发展,我因为害怕这样的角色不被读者接受,所以
就把那些部分尽量修剪、舍弃,最后变成了一个无条件为男主角牺牲奉献,不管
男主角搞了多少女人,她都能笑着接受的角色。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有个使命,或者该说,每个人都是为了做某些事而来
到世上的,当这些使命被剥夺,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而角色就会变成……花瓶,
这是我非常遗憾与愧疚的一件事。

  写一个女性领导人,就该有女性领导者的样子,这次写完东海篇,写完李华
梅,我可以想象读者的不满,可是在我把东海篇完稿的那一刻,我很想握着李华
梅的手,流泪对她说,「对不起,直到现在才能把灵魂还给你」这是我对另一名
女主角的愧疚,却一直到此刻才敢贯彻,身为作者,我也是非常怯懦的一个。

  此外,有人问到加藤鹰的动作,问说他为何不直接做出选择。我的答案是,
因为这世上就是有那种别扭的人。

  加藤鹰认为反抗军的存在,对东海不好,但他不会正式敌对反抗军,也不会
夺李华梅的位置,只是消极与黑龙会合作,只要黑龙会不来找他麻烦,不来火奴
鲁鲁骚扰平民,那他就持续与黑龙会合作,提供点情报。

  这样半调子的脚踏两条船,一定没有好结局,加藤鹰自己是知道的,但他就
是无法真正抉择其中一方,因为他两边都不想选。李华梅要杀他,与其说他通敌,
倒不如说是把加藤鹰当敌人,因为加藤鹰代表的,是东海沉默的大多数,如果有
一天,这些大多数不再沉默,那就会变成正义的怒吼。

  而东海……不需要两个正义。比起黑龙会,加藤鹰才是真正威胁反抗军存在
基础的人,这也是两师兄妹最后反脸动手的理由。

  这是我对东海篇所下的结语,希望阿里布达的读者喜欢东海篇,或者,多多
包含了。除此之外,也顺便作个宣传,就是阿里布达年代记由于市场断货已久,
又不断有读者询问,所以改版重出,目前也开始销售了。

  重出版除了少少修改与订正外,封面与封底也完全采用河图现行的细致制作,
还有配合插图,对于有心收藏的读者,应该是比较理想的版本,不过,由于因为
这次重出版的印量较少,有意购买的读者,最好别存着等一段时间再买的想法,
要买就要趁快,不然如果又断货,再重出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不,我想是没
那种机会的。

2013-3-28 12:48

卷十二

              第一章天赐礼物

  结束了幽灵船事件,离开了东海之后,我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追迹者生涯,暂
时远离政治与军事方面的纷扰,纯以一己之能,走遍各地大山大水,寻找埋藏于
各地的传说秘宝。

  不过,在离开东海上陆的路上,我们仍然有一点余波荡漾,这些余波的源头,
就是在火奴鲁鲁岛上到处勾引人妻的茅延平。他到处和人家一夜夫妻百日恩,搞
到一堆绿云罩顶的妒夫出海追杀,让我们这一路上颇不安宁。

  另外,也因为不良中年的关系,我们的追迹者生涯尚未开始,就多了一位同
伴,一名不在计划之内,甚至不应该存在的同伴。说起来很可笑,这名让我至今
仍头大如斗的同伴,居然是被快递邮寄过来的。

  当时,我们正秘密乘船,回归大地。由于我与伊斯塔有血海深仇,又正被阿
里布达王国给通缉,只能改向东南,取道哥本哈根,从那边上岸,谁知道一上岸
就收到通知,说是有寄给约翰·法雷尔先生的包裹,请去哥本哈根的港务局仓库
领取。

  「给我的包裹?直接丢到海里去吧,我仇家那么多,谁知道包裹里头是毒药
还是炸药?」

  一点起码的危机意识,是行走江湖所应有的警戒,但茅延平却认为,能把我
的行踪计算准确,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很有可能是李华梅送给我的礼物,就这
么搁置不看,未免太过可惜。

  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要能把握到我的登陆地点,除非是专业的追缉人才,
不然就是在东海有偌大势力,李华梅确实符合后者的条件。然而,当我看到那件
「包裹」时,仍是吓了一跳,毕竟一个裹着彩色缎带的黑色木箱,看上去像棺材
多过包裹的东西,实在很难说是一件礼物。

  「拿、拿去丢掉!这东西一看就不吉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东西收下了
一定后患无穷。」

  不是随便说说,在看到那个裹着十字彩缎的黑色木箱时,我确实有一种「大
事不妙」的感觉,隐隐约约感到这东西的极度麻烦。

  「别这么急着下判断嘛,贤侄,堂堂当世英雄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胆小呢?
说不定箱子一开,里头是个超级美女啊!」

  「你怎么知道里头是超级美女?你装进去的?杀人弃尸还装作礼物送人,你
不是这么变态吧?呃,别告诉我你雇了个妓女,裸体躲在里头,要开那种破箱出
来的冷玩笑吧?我会有这么强的不祥预感,这个妓女一定是有病的……」

  话说到这里,黑色木箱突然破开,碎屑纷飞,一道香风狂吹过来,重重将我
一下扑倒,刹那间,我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这……这种扑倒法,似曾相识,该不会是……

  热情的拥吻,雨点般落在我的面颊上,毫不掩饰地表达爱恋,让我有种受宠
若惊的感觉,而在我约翰·法雷尔的生命中,会在床上以外的其他地方,对我有
如此爱恋表现的女性,只有一个……最糟的那个!

  「你、你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又……」

  「羽霓不会离开主人的,不管相隔多遥远,我一定会回到主人身边,认真伺
候您。」

  破箱而出的少女,赫然是羽霓。本来应该被心灯居士带走、治疗的她,不晓
得怎么出现在这里,变成了一件天上掉下来的烫手礼物。

  「哎呀!不是你伺不伺候的问题,我答应你妹妹不搞你的,你这样子我很难
对她交……哦哦哦哦!」

  漂亮的美少女,热情投怀,本该是一场令所有男人憧憬的美梦,无奈这个美
梦之后的现实,牵连着太多的责任与麻烦,让我招架不住。我拼命想躲开,但没
等我站起身来拉远距离,羽霓就像熊抱一样紧紧搂住我,让我没法脱身,只能向
旁边的人求助。

  「浑蛋大叔,你还在那边笑?还不快点过来把她拉开!你这样子袖手旁观,
不会对不起你的好朋友心灯吗?」

  「哈哈,大叔可不是那种古板闭塞,会阻碍年轻人恋情的人啊!自古英雄有
异性就没人性,为了你们年轻男女的爱情,我决定对不起心灯老友了。」

  茅延平点头笑道:「我们在东海的时候,大叔我就觉得古怪了,贤侄你有才
有能,羽霓丫头也漂亮,你们两个明明是郎才女貌,为什么大家都要棒打鸳鸯呢?
其实贤侄你想开一点,有个这样听话温驯的小恋人,带出去也有面子,刚好填补
你被李提督甩掉的空缺,有何不好?」

  「浑帐!心灯居士找我算帐,把我大卸八块的时候,我不会忘记拖你一起下
地狱的!」

  我搂抱着羽霓,她纤细的娇躯在我怀中激烈扭摆,小小的鸽乳摩擦过我胸口,
造成阵阵心猿意马的冲动,几乎令我克制不住,但偏生想起羽虹的警告,又像一
头冰水淋浇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僵局,最后是被阿雪给化解了。好像被羽霓的突然出现给吓到,终于回
复清醒的她,轻轻用手中的魔法杖碰触地面,一股莫名大力从地下传来,将我和
羽霓柔柔地弹站起来,跟着,阿雪提出了她的意见。

  「什么?你要我别赶她走?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羽霓她中了……嗯,
羽霓等于是个病人,病人就该好好接受治疗,她跟在我们旁边,病情只会越来越
重,对她一点好处都……」

  「贤侄,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认为……」

  「闭嘴!」

  「哇啊!你被这样子抱着还能插我的眼!」

  在不良中年伸手捂眼,惨叫着踉跄跌退的时候,阿雪也说出她的理由,虽然
惊愕,但我之前确实没有发现,羽霓的气色不佳,发丝散乱,衣衫上满是污垢,
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尤其是手腕、脚踝上有深刻的血痕,一看便知道是挣脱铁炼
枷锁,负伤冲逃出来的。

  「羽霓她是被心灯居士带走,照理说应该受到严密的监视,还有妥善的治疗,
但她还是找到这里来,过程中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人家是觉得,就算要把羽霓送
回去,也不能在这里赶她离开,不然以她现在的状态,一定会很危险,而且、而
且……」

  俏脸泛起了一层绯红,阿雪捂起了脸,像个害羞的小女孩般细声道:「阿雪
也很崇拜师父你的,如果与师父长距离分开,一直见不到你,肯定也会像羽霓这
样不管一切都要赶过来,所以……所以人家……」

  或许是受了羽霓的刺激,阿雪难得地撒着娇,清纯又迷人的艳姿,仿佛一朵
盛放中的吐露牡丹,让我为之迷醉,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是的,不管相隔多远,只要是主人所在的地方,羽霓无论如何都会赶来与
您相会。」

  仿佛是坚定的承诺,羽霓说完了话,趁我还没回过神来,竟然闪电献上了香
吻。

  「唔……」

  吻的时间很短,因为羽霓就像是骤然放松身心压力,在这一吻之后,整个人
昏倒在我怀中。

  一切都仿佛那么顺理成章,连紫罗兰都在旁边叫得特别大声,而在事后,除
了阿雪的积极建议外,茅延平也提出了一个让我难以拒绝的说辞。

  「于公,小阿雪已经说了;于私,贤侄你怎么也该为自己想一下。」

  茅延平道:「男女交合,是为王道;女女淫媾,是为圣道;男男搞基,是为
邪道;至于现在的你……就是所谓的惨无人道!」

  「啊?这么严重?我是罹患了不举绝症还是怎样?为什么会是惨无人道?」

  「你刚刚甩掉李提督,身边只剩下一个小阿雪可以搞,不小心还会被紫罗兰
追着咬……唉,你是一个英雄人物嘛,如果学人搞什么一夫一妻,那不如去当死
老百姓算了,生活哪有传奇性呢?你眼前正是每个传奇故事都会出现的素材:投
怀送抱的美少女。如果连送到嘴边的肉都不能吃,只能每晚淫自己,这岂不是惨
无人道?」

  「说……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东海那个地方,遍地都是热情的淫荡妹,贤侄你左搂右抱,大鱼大肉,福
利肯定是不错的,但当追迹者要长时间餐风露宿,待在荒郊野外,哪有那么多荡
妇淫娃?你以后肯定有一顿没一顿还天天梦遗,这种生活是你该过的吗?就多带
一个美少女在身边吧!有道是万家生佛,三点全裸,响箭升空,国庆烟火啊!」

  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烂之舌确实高明,让我糊里糊涂地用力点头,被自己的欲
望给控制住理智。于是,这份从天上掉下来的烫手礼物,就半强迫地塞给了我,
成为我们的第五名同伴,加入了追迹者之旅。

  乍听之下,追迹者好像只是单纯追逐着各类珍宝的情报,作着近似考古的寻
宝工作。但事实上,只要与利益有所牵扯,事情就会复杂起来,让我们所接触的
层面也跟着多采多姿。

  在东北的大沙漠中,我们找寻传说中的黄铜之都,连续挖掘了十多座遗迹后,
得到线索,找到了终年被沙暴所围绕,受到九座人面狮身巨石像守护的荒废古城,
由矿脉里取得稀有的魔法金属。

  在索蓝西亚边境的大草原上,我们意外与著名的「巴巴罗沙」盗贼团发生激
战,策骑着独角巨虎与半人马,奔驰在望不着边的草原,千里追逐,有几次都险
些全军覆没,但我们最后终于在古神殿里启动魔法阵,由阿雪主攻,把这批为恶
当地几十年的盗贼团彻底消灭,顺道接收了他们的掠劫积蓄。

  在哥本哈根的拍卖会上,本来只是想把手边珍宝卖出兑现的我们,意外被卷
入了当地豪门的夺产谋杀案,当茅延平因此被捕入狱的时候,我大力奔走,很希
望他因此遭到严刑拷打,永远也出不来,不过,羽霓和阿雪很认真地追查,结果
不但找到真凶,还连着侦破一大堆豪门犯罪案件,我们因此声名大噪,被哥本哈
根赠与荣誉市民奖章,还在市政厅前留下了阿雪与羽霓的纪念石像。

  我们的追迹者旅程中,这件事情堪称是里程碑,因为追迹者也有成名与否的
分别。像「铃刀」回休楚那样名气响亮的追迹者,会得到很多方便,不但一般盗
贼闻风而逃,不敢找上门来,甚至还有许多人会偷偷送来情报,请求援助。

  在我们正式打响名头后,终于尝到这种甜头,再也不用自己去翻书,找寻下
个目标,各式各样的情报就随着援助请求,如雪片般飞来,我们每到一处,等上
半天,就能在当地的追迹者公会领到大批书信,决定下一个目标。

  捕杀肆虐村庄的凶残魔兽、调查大江源头的闹鬼事件、保护濒临绝种的赤羽
珍禽、击退恶名昭彰的马贼团……每一个求援事件中,都隐藏着若干情报与利益,
在寻常百姓的眼中,那些三头六臂的魔兽,都是死神的化身,但在我们看来,那
些魔兽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黄澄澄的金币,要不是那些村民写信来求助,鬼才知
道要去什么地方找这些魔兽。

  能够在短短时日内闯出名声,这固然是天时地利的配合,时势造英雄,但更
重要的却是人和,我们这五人队伍的真本事,是能够力闯无数惊涛骇浪的主因。

  羽霓确实是追踪、搜集情报方面的专业人才,取得情报的管道又多,非常派
得上用场。无论是繁华大都,或是原始荒林,能够振翅飞行的她,都具有高度机
动力,最重要的是,她弥补了我们团体的一个致命缺点,成为近身实战的主力。
好比黄铜之都的那一次,就是她抵挡住连串机关弩箭,阿雪才有时间施放魔法,
救了大家的性命。

  成为顶尖术者的阿雪,就算是用伊斯塔的标准来衡量,她也是绝对优秀的黑
魔法师。在累积了多场生死大战的经验后,陪着我一同进行旅程的阿雪,几乎是
所向无敌,这个结论更在哥本哈根获得印证,阿雪几乎是只凭一人之力,打垮了
敌方雇佣兵中的整支魔法师队伍。

  紫罗兰总是守在阿雪身前,替她注意到各种敌人的偷袭,甚至放出火焰或雷
电,替她进行防御,是一头不可多得的好宠物。无奈,这头高傲的黑豹总是对我
视若无睹,食量又大,因此造成的预算赤字,让人很难把它当成是个好同伴,如
果不是阿雪看得紧,我实在很想偷偷调换它的伙食,至少每次与盗贼团厮杀后,
不用花功夫毁尸灭迹。

  倘使说紫罗兰是个帮不上忙的同伴,那么不良中年茅延平,就是一个专门帮
倒忙的烂伙伴。虽然大叔常常对我们提一些寻宝建议,告诉我们一些重要情报,
不过他的建议……多数时候都是馊的!不是让我们闯一座九死一生的机关阵,就
是在找到财宝之余,发现自己进了某头绝种猛兽的老巢,好几次险些没命出来。

  「哈哈哈哈,追迹者本来就是高度危险的工作啊,富贵险中求嘛,如果你要
安于平淡,在家里作普通市民就可以了,既然要出来闯,风险难免、风险难免啦!」

  那次好不容易在古神殿中消灭巴巴罗沙盗贼团,死里逃生的大家瘫躺在地上,
不良中年一面狂拿纱布包扎伤口,一面痛得眼中飙泪,爽朗的笑声却仍是刺耳,
但看到他身上的伤口不会比我们少,心里确实好过许多。而他总喜欢在同伴最疲
惫的时候,取出三弦琴,自弹自唱,当那些悠扬而轻快的乐曲,在树林里、在营
火畔、在星空下飘扬,纵然是最爱批评他的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享受。

  总之,正式踏入追迹者领域的十八个月后,我们的名声鹊起,成为大地上风
头最健的几支追迹者队伍之一,更勇夺当年度最受瞩目的新人团队奖。与名、利
一同成长上来的,则是我们的实力,包括我同伴的实力,以及……我的实力!

  从萨拉、阿胡拉玛城、马丁列斯要塞、南蛮羑里,最后一直到东海,我的人
生旅程其实已经有了许多历练,见识到许多人一生都未必遇到几次的大风大浪,
也从这些历练里头得到了相应实力。如果要和五大最强者,又或是加藤鹰、莱恩
·巴菲特这些人物相比,我仍只是个不起眼的杂碎后辈,但如果是相较于一般人,
绝大多数的杂碎们,我的本事已经非常够用!

  时间是我二十岁这年的秋天,我与我的同伴们,在罗赛塔西方边境的群山中,
受到贫穷村民们的苦苦哀求,接受他们的含泪委托,挺身讨伐传说中的凶恶盗贼
团「腾格尔」……

  「以羽霓之名下令,雷羽星矢出来!」

  就我的眼光来看,羽霓实在是个不合格的兽魔使,来来去去都只会这一招,
也不会放点别的出来,连身为同伴的我都颜面无光。然而,随着实力的增强,这
招光箭乱射的兽魔召唤,却是实而不华的好技巧,每次猝然施放,不及防备的敌
人都倒成一片,就如现在前头这一群哀嚎中的盗贼。

  「是半兽人的羽族!大家不要挤在一起,放箭把她给射下来!」

  羽霓一击得手,马上鼓振双翼,陡直拔升上了云端,在万里晴空飞翔,底下
的盗贼团只能看着她轻翔身形怒吼,纵然这群骑兵乱箭齐发,又哪伤得到天空中
的她?

  「换魔法弩箭!还有,用爆裂箭头!」

  真是一群猪脑,有好的武器都不会用,魔法弩箭虽然能藉着魔法加持,倍增
水、火、风、雷方面的杀伤力,但却对射程没什么帮助。能够拥有价值不菲的穿
甲爆裂箭头,代表他们的武装确实精良,具有强大爆炸力的箭头,确实有射落羽
族女战士的可能,但……羽霓也不是第一天出来飞的雏鸟了。

  没等长射程的爆裂强弩在天上炸开,羽霓双翼鼓荡,激烈的风元素充盈着每
一根羽毛,随着羽翼的扬动,掀起了一阵强风,把所有爆裂强弩吹得乱了方向,
纷纷朝地上落去,才坠落到中途,就爆炸起来,火光与热焰扫过地面,造成了好
大的骚乱。

  「拿重型巨弩出来!弓弩手锁定敌人,把她给射得洞穿!」

  巨大的机括声响中,敌人的木寨顶端开启,推出了三座投石机改装的重型巨
弩,装在机架上的重箭,每一根都是三公尺的巨木,最尖端镶有锁定追踪的魔法
石,被这一下射穿过去,那可不是说笑的。

  不过,我在等的也就是这一刻,等敌人的重武装兵器出现,潜伏在暗处的阿
雪就会作出针对袭击。

  就在重型巨弩被推出后,木寨上方的天空出现裂口,三个巨大的骨骸陨石由
天上坠落,远远传来浓烈腥臭,以无比猛烈的下坠声势,轰然砸落。重型巨弩旁
边的贼兵们吓得屁滚尿流,慌忙跳墙坠楼而走,才刚刚一逃跑,三座重型巨弩就
给骨骸陨石砸成粉碎。

  『暗系中等魔法·骨骸流星。』这魔法其实有其他的变化,如果是第七级修
为的大魔导士来施展,骨骸流星在砸落地面,造成一度破坏后,可以马上分解成
数百名骷髅兵,持刀拿盾,攻击四周,堪称是完美的空投、袭击战;更有甚者,
也能由骨骸流星中分解召唤出龙精,几头骨骸之龙一起活动破坏,那场面可真不
是闹着玩的。

  阿雪目前的能耐还做不到这些,但这骨骸流星也不是单纯使用。在骨骸陨石
砸碎重型巨弩,连带破坏小半座木寨后,在地上看得傻眼的贼兵们哄叫起来,慌
忙想从泥沼化的地面逃开。

  『暗系中等魔法·腐蚀泥泞。』本来厚实的大地,变得腐臭泥泞,不但让人
泥足深陷,还快速腐化着陷入进去的每一样东西,从他们的鞋底开始,迅速往上
蔓延,很快痛楚感觉就攀升到小腿。识得厉害的家伙拔腿就跑,但仓促间再厉害
的飞毛腿,也无法跑出广达十丈的沼泽地,所以脑筋动得快的家伙,就只好抛下
手中兵器,拿这些不易迅速腐烂的金属作垫脚物,众人有样学样,纷纷抛下兵器
逃命。

  小小牛刀小试两招,就让这群盗贼丢盔卸甲,被封锁在半毁木寨内,好似瓮
中捉鳖,真是说简单就有多简单,接下来,如果他们没有别的王牌,就是等着被
阿雪的陨石打扁;如果他们有别的王牌,就会搜索躲在附近的魔法师,算计到这
点的我们就利用阿雪作饵,羽霓狙击,一个一个料理强悍敌手;而如果计划出现
变化……

  「找到魔法师了!他就躲在这里!」

  「他旁边只有一头豹子,大伙把他给宰了!」

  「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绝不让他活着回去,别给他机会念咒!」

  他妈的!真是该死!拼命散发黑暗气息的那边你们视而不见,躲得这么隐密
的这边你们却偏偏找过来,我身上不是树枝就是树叶,你们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
魔法师的?

  「喂!紫罗兰,看到那些家伙没有,去……」

  我一个「咬」字还没出口,紫罗兰好像被火烧尾巴似的,四足狂奔,背上蝠
翼一展,破空飞去,转眼间就不见踪影,留下我在原地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茅
延平临阵脱逃的本事,居然也传给了这头贪生怕死的豹子。

  「这也会传染?你们他妈的把这当成是口蹄疫吗?」

  我瞪着紫罗兰消失在空中的小点,正自没有好气,后头大批人潮已经冲杀过
来。

  「杀了这头瘦猪!」

  「……干!你们才是一群肥狗!」

  怒从心起,我转头骂了一声,一只手指划了出去。片刻之后,我用自己的手
指挖着鼻孔,看着周围倒成一片的尸山血海,还有正在碎尸堆中昂首漫步的水火
魔蛛。

  这些山贼中虽然有若干好手,但终究修为有限,我简单使用淫精灵贯体,就
可以把他们解决,出动召唤兽,只是为了多点练习机会,因为根据黄晶石里头的
记载,地狱淫神杀生的数目越多、杀孽越重,本身的威力就会越强。

  饱吸更多鲜血的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杀伤力确实有了长进,当木寨门大开,
一群拿着粗大木棒的独眼巨魔,仿佛万马奔腾般吼叫乱冲出来,地狱淫神增长后
的力量,就在这群猎物上得到漂亮印证。

  水火魔蛛发出了高频率的鸣叫,大气中的火元素与之共鸣,化作十三只高温
火箭,乱射向独眼巨魔;凰血牝蜂也鼓动双翼,操控大气中的风元素,凝聚成七
道真空风刃,由另一方向夹击独眼巨魔。

  火箭与风刃,这都不是召唤兽本身的直接攻击,而是它们使用魔法,进行不
同的魔法攻击,较诸之前只能用召唤兽打肉搏战,无疑是更胜一筹。

  独眼巨魔在追迹者的常识中,是能避则避的凶悍生物,危险程度近乎亚龙,
但是两头地狱淫神一轮魔法攻击,自己再一左一右地交错冲去,近身战收割魔法
袭击的成果,前后不过是几下呼吸的时间,几头独眼巨魔已经成了地上的血肉碎
块,与之前的山贼同伴混在一起,难以辨认。

  (唔!魔力波动……

  隐约感觉到一阵几不可查的魔力波动,我陡然转过头,发现在数十尺外的一
棵榕树后头,赫然躲藏着三名魔法师,鬼鬼祟祟,正要向我偷袭,从魔力波动的
特性,我一眼就看出是两名风系魔法师与一名黑暗系巫师。

  风系的魔法虽然不弱,却终究不比黑暗系具有威胁,我在他发出咒文的同一
刻,扬起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这枚得自东海海神宫殿内的异宝,再度发挥其水系
威能。

  「反击咒语!」

  「哇啊!」

  压根就没想到会碰上水系魔法中最棘手的特异咒文,那名可怜的巫师一下施
法落空,水火魔蛛喷射的蛛丝便贯穿他身体,将他滚扯拉近,蛛牙刺入身体,残
忍地吸食他全身的体液,刺耳惨嚎声立刻响彻云霄。

  风系的冲击波和真空刃,被凰血牝蜂及时挡下,更反推回去,立刻就干掉了
两名魔法师。

  两头淫神召唤兽回到我身边守卫,在尸山血海中傲视八方,另一边的阿雪与
羽霓,也合力攻破了敌人木寨,当那座半毁建筑在轰然声响中整个塌陷,躲藏在
我附近作实况纪录的不良中年,才终于现身出来。

  「腾格尔盗贼团完蛋了,大叔,这种实力……也能算是传说中的盗贼团?」

  「他们其实不错了,有魔法师,还与独眼巨魔联手,普通正规军都不见得能
吃得下他们,不过碰上你们……他们也算是传说,很快就会消失的那种……」

              第二章矮人村落

  在我们一伙人「替天行道」的义举之下,在罗赛塔边境骚扰当地村民多时的
腾格尔盗贼团,被整个消灭了。

  我杀盗贼一向不留手,羽霓也是下手狠辣的一派,阿雪虽然对我们的辣手作
风不能赞同,但她的黑魔法成力太强,波及太广,有时候虽然无意杀生,可是一
记咒术发出去,杀的人比我和羽霓还多几倍,这让她相对失去了发言资格。

  「口口声声不想杀生,结果你干掉的比我还多,阿雪,干得漂亮!」

  其实,我才不在乎是不是什么伸张正义,或是替天行道,之所以答应那些乡
民的请求,收取他们微薄的酬金,跑来这里与人厮杀,为的不是那薄薄酬金,而
是腾格尔盗贼团本身的财富。

  罗赛塔是矮人之国,往外贸易输出的工艺品,精美细致,在市场上都有不菲
价值,特别是一些魔导器,往往都能在拍卖场上卖到惊人数字,腾格尔盗贼团在
罗赛塔边境作案累累,除了掠劫村庄,也经常袭击往来商旅,手上想必累积了不
少好货色,我们抢先黑吃黑,料想可以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像腾格尔这类盗贼团,都是行踪飘忽,很难掌握,普通追迹者如果只靠公会
提供过时情报,很难找得到他们,但身为国际巡捕的羽霓,可以堂堂正正调阅慈
航静殿与各地警政单位的情报,我们再从千百封求援信件中逐一过滤,就轻易找
到了目标的踪迹。

  羽霓羽虹都是有强烈正义感、责任心的一流巡捕,过去她们虽然能得到大量
情报,但都是用来铲奸除恶,捉拿盗贼,绝不会拿来图谋私利。然而,现在的羽
霓受到噬血诅咒的影响,几乎对我唯命是从,别说只是简单弄来情报,就算要她
去放手大杀老弱妇孺,我想她也不会抗命。

  正确的情报,再加上当地民众提供密径小道,就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就只是战术策划是否成功,自身实力够不够硬吃下敌人的问题。正如同过
去的多场战局一样,以暗击明、有心算无心,很少会不赢的。但赢取胜仗最重要
的关键,仍是我们的实力比敌人高之一筹。

  以盗贼团的等级来说,腾格尔己经算是上选,人数虽然不多,但却结合了其
他种族的雇佣兵、魔法师,本身装备也算精良,但在战斗布局上,他们徒有实力,
却无法好好整合,魔法师与独眼巨魔各自为战,没有掩护,对于专门寻找别人破
绽的我,这种缺陷己经足以致命。

  敌人的主战力被我牵制,剩下的虾兵蟹将虽然数目不少,但全是杂碎,羽霓
和阿雪合力强攻,胜负几乎在瞬间就决定了。尽管从战术层面来看,会搞到我一
个人单挑敌人主战力,这简直是策划上的大失败,不过结果却仍算理想。

  除了越来越强大的淫神召唤兽之外,我的致胜本钱,在离开东海的时候就陡
增一倍。

  武藤兰的海神宫殿中,藏有不少五百年前战国时代留下的珍宝。那种人命如
缕蚁的黑暗时代,制造武器的水准与技术,远远超越现今,当时很多广泛应用的
神器,如今都己失传,变成拍卖场上奇货可居的天价珍宝,法米特在建造海神宫
殿的时候,把自己的很多战利品都放在海神宫殿内,需要的时候,就利用亚空间
连结召唤使用,但如今前人己逝,这些东西武藤兰留之无用,部份就由我接收。

  高等的神器,往往使用上有等级问题,自身实力不足,不是使用无效,就是
才一发动就被吸干全身精气。所以,东海封灵岛一战,我能带去使用的珍宝,都
属于那些无视等级差别的极少数,还是在我离开东海,修为日进之后,才能够使
用更多的东西。

  佩带在我右手中指上的水灵妖戒,里头蕴藏了几个水系咒文,只要我把魔法
力输入,咒语就会自动施放。里头两个威力强大的高级咒文,我暂时用不着,可
是小巧灵便的反击咒语,却成了我的最爱,总能把敌人杀个出其不意,想不到会
在内陆碰上水系魔法师。

  加挂在百鬼丸末端的火蝶剑穗,看上去花俏可爱,但却有很凌厉的辅助作用,
每当剑刃刺出,就会在刃锋周围形成三道红蝶火镖,剑挥一次,伤敌四处,在实
战上的效果很好,听说剑穗里还封印了一式鬼哭神嚎的杀着,只是我一时间还没
能发现。

  收在行囊里头的金银手套,左手金、右手银,是古早门派「霹雳门」的秘宝,
抚模在物体表面,能够将该物体所蕴藏的金、银元素给吸化提炼出来。手套效能
有限,金块银块是办不到的,然而,弄出一点砂金、碎银却没问题,是法米特魔
法大成前,行走江湖所用的珍宝,帮助少年的他摆平盘缠问题。

  这三样东西,再搭配我手腕上的贤者手环,几乎让我行走江湖,无往不利,
其实对于魔法师而言,魔法与异能神器都是够用就好,那种耗力很大的高等咒文
或神器,一击不中,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敌人手上,还不如这些中下等的便
利魔法。

  进入腾格尔盗贼团的宝库,所搜括到的东西多数以财物为主,这些家伙大概
销赃管道畅通,没给我们留下些什么魔法器,这让人有些遗憾。至于研判金币的
成色真伪、宝石的等级、古董的年代与价值,这些本事我和羽霓都有专业水准,
茅延平更是大行家,绝不会有遗珠之憾。

  「约翰,你看,这颗猫眼石的色泽匀称,是上等货,最近市场上有人大手笔
收购,能卖到好价钱喔。」

  羽霓从洒落满地的珠宝中,捡出了一颗猫眼石戒指,脸上露出平凡少女见着
美丽事物时的欢喜笑眉。对照她以前高傲而仇视一切的冰冷态度,现在完全像是
换了个人,整天都在欢喜中度过,这或许是种成功的新生。不过,我花了很多力
气,调适与减弱邪莲对她的影响,而改变她对我的称呼,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主人」两字是不能轻易出口的,光这两个字就足以让心灯居士找我算帐,
但其他的称呼也不适合。那时,我们经过漫长考虑后,茅延平提了一个建议,让
羽霓就直接喊我名字,不加任何其他的称谓。

  「这样子叫,最简洁省事,你们这些年轻人谈恋爱的时候,不是最喜欢这样
叫的吗?」

  称呼没有什么大不了,但茅延平在话里所做的暗示,却让我有胆颤心惊的感
觉。

  「喂!大叔你……」

  「贤侄,你现在是大地上炙手可热的英雄人物,响亮名声你己经有了,大把
金钱你唾手可得,但女人……你总不能一辈子就是玩些师父徒弟或是性奴的把戏
吧?」

  「我喜欢玩大奶徒弟色师父,你管我!」

  「你现在有身分了,需要一点搭配身份的东西。有一个正式名份的女友良伴,
你行走江湖会比较容易被人接受,至少不会被卫道份子攻击,你知道的,这一行
很喜欢捧些神仙侠侣出来,况且有点正常人际往来,对你的身心状况也好,不会
过于孤僻而心理变态。」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哪里有资格说我心理变态?当初你让我把她留下的
时候说了什么?你说只是拿她来慰安的,现在对我扯什么鬼身心健全,你是摆明
要玩我是不是?」

  「……别、别动不动就拿刀子抵人脖子……大叔我……只是希望你过着光明
而正面的人生啊!」

  姑且不论茅延平的废话,他的这个建议后来仍是被采用,理由不是因为我想
过什么光明而正面的人生,只是单纯为了给心灯居士和羽虹一个交代,做做样子,
免得被人以为我把羽霓扣在身边当女奴或廉价劳工。

  廉价劳工,一个小阿雪就很好用了,像羽霓这种天上掉下来的棘手货色,送
给我都还不敢收。对外宣称羽霓是我正常交往中的恋人,这个荒唐的做法,只是
为了届时给心灯居士一个交代,顺便还可以扯一些我们两人待之以礼,绝对没有
发生超友谊关系的鸟话。

  但这些话要让别人相信容易,要怎么让羽霓了解却难。邪莲吸血诅咒的效果
太强,把羽霓弄得像个花痴一样,只懂得尽一切努力向我奉献所有,却完全听不
进我说的话,对我的要求充耳不闻。

  一个除了做爱,什么都不懂的美丽肉娃娃……听起来很棒,但是生活中并不
是只有性,当我们要照料她其他方面的问题时,就伤透了脑筋,最后还是我想方
设法地进行「治疗」才把羽霓弄得比较接近正常人样子,而不是一个看到我就急
着扑倒、搂抱的饥渴肉傀儡……

  看看羽霓在阳光下,笑得开朗灿烂的率性笑容,俨然就是一个俊俏的美少年,
很难想像仅仅两年之前,她心中怀着对男人的深刻仇恨,整个人就像是一支仙人
掌般多刺难近。

  女同险恋未必是变态,但当时的羽霓,却百分百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女同险恋
者,拉着妹妹一起走向毁灭之途。相较于现在,若有人看到她夜晚在我床上的放
荡表现,我想决不会有人相信她曾是女同性恋……

  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羽霓小跑步地抢到我身边,带点帅气却又大胆地贴耳
道:「想要吗?这里不行啦,今晚一定好好补偿你……」

  爽朗的柔和嗓音,还有耳畔的亲吻,真是让我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莫名
其妙被硬塞了个女友过来,这是否是我以前常常逼良为娼的报应呢?

  抛开无谓的思索,大家开始把搜括到的东西运搬下山。我和茅延平乘骑的马
匹后头,拉了几辆木板车,把东西装上去之后,羽霓在前开道,阿雪负责断后,
大家慢慢走下山去。附近最大的一股山贼刚刚才被我们烧光抢光,暂时不用担心
有其他盗贼来分一杯羹。

  依照过去的惯例,十成财物中,阿雪和紫罗兰占一份,羽霓占一份,大叔占
半份,剩下的七成半由我保管兼独吞。然而,羽霓根本是不花钱的无价劳工,给
她的那一份都会回到我手里;阿雪的钱不是给紫罗兰吃掉,就是被她捐助给贫弱
百姓,所以她们两个人的经济状况并不富裕。

  大批的金币带在身上不方便,那些高价的金银制品也需要找个地方变卖脱手,
所以最理想的地方,就是尽快找个城镇,把东西交给该处的追迹者公会办事处保
管,再运送到大都市去拍卖,省得带在身边累赘又危险。如果可能,把东西带到
人类城市贩卖,由于语言相通,比较会有好的价钱,但这里是罗赛塔的边境,距
离这里最近的追迹者公会办事处,是设在一处矮人的市镇中。

  「大叔,事先有要你打听位置的,现在知道方位吗?」

  「哦,前两天遇到的那队商旅告诉我,从这往东翻过两个山头,有个矮人的
小镇,脚程快一点的话,可以在天黑之前抵达,恰好可以在那边睡个好觉喔。」

  对于连续在野外露宿几天的我们来说,能有一张干净的大床、柔软的枕头,
舒舒服服睡个好觉,这点确实有很大的引诱力,羽霓和阿雪顿时欢呼出声,手拉
手地又跳又笑。

  「唔,来罗赛塔边境几次,每次匆匆来又匆匆走,没什么机会正式接触那些
矮人,这次倒是个机会……」

  与强大到有实力建国的精灵不同,那些天生拥有一双巧手的矮人们,散居在
罗赛塔境内群山矿脉之侧。他们也不像兽人那样,占住某一个区域,封闭称王,
而是与其他种族维持着一定的往来。

  如果不是因为人类懂得使用魔法技术,制作合金与特殊咒文,这个在手艺、
创意上都强过人类的种族,就会独占大地上所有神兵利器的铸造名单。人类和精
灵的王族,常常重金礼聘他们帮忙建造神殿、宫廷,宏伟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但矮人本身却对这种建筑没有特殊爱好,宁愿住在简单的茅草屋里。

  之前没什么机会与他们接触,这次适逢其会,我脑中立刻打着生财主意,预
备去买几件东西,带到大城市加工,转手就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为了赶时间,抢在太阳下山前抵达,我们乘上马匹,立即朝矮人村落出发。

  羽霓一马当先骑在最前头,从后头看,有股很特别的英姿,如果不是那一头
长长的金发作识别,在夕阳照映下的她,几乎就像是一个英俊的男孩子。

  阿雪不擅长骑马,仍旧是侧骑在紫罗兰背上,由它又快又稳地乘载;我与茅
延平的两匹马因为拉了板车,上头又载放了夺来的金银,负重最多,也行走得最
慢,但为了等一下交涉方便,茅延平路上替我们恶补相关知识,除了买了一两本
书让我们在马上阅读,口中还叙述不休。

  「矮人是天生的工匠,善于建筑、铸造兵器、道具和饰物,几乎每篇传奇故
事中的矮人都有这个特点,作品风格和其粗犷的外表相反,相当精密细致。」

  「矮人大多居住在地表下的洞窟中,并不一定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只是为了
取得原料方便,就往地底下挖掘,建立错综复杂的地底通道和王国宫殿。偶尔也
有类似人类在地表上建立房舍而组成的聚落,但毕竟是少数。另外,他们喜欢庆
典,喜欢喝酒,喜欢直来直往、个性单纯豪迈。」

  茅延平道:「矮人男子通常是身体粗壮,但个子不高,看起来有些臃肿,蓄
有大胡子和长头发。胡子在他们而言,是一种地位和尊严的象征,所以将他们的
胡子刮除或烧毁,都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这些普通知识,我也略有耳闻,但听他详细说来,还是觉得非常有意思,就
连后头的羽霓、阿雪都听得津津有味。

  「说得不错嘛,大叔,你以前和矮人们打过交道?」

  「当然嘿,我游历大地,精通各种族的语言,这么点小事我怎会不知道?事
实上,我还著有很多本观光指南,靠着写游记卖钱。」

  「这样啊,那你可不可以说一下,矮人族的女人长什么样?我很有兴趣知道。」

  茅延平摇头叹道:「唉,贤侄,这点你就要失望了。矮人女子的形象,多数
都像男性一样力大无穷、身材臃肿,但是脸部表情上面,比男性怒目横眉的吓人
模样温和许多,不过因为又矮又胖,甚至还长出胡子,所以是不可能有什么漂亮
美人了。」

  「这样啊……这么说等一下到了矮人村落,我没得嫖妓啰?」

  片刻的迟疑,我二话不说,勒住马匹,掉转方向就要离开。

  「喂,你干什么?」

  没跑几步,就被茅延平策马拦在我身前,道:「不用这么现实,一听说没有
漂亮妞看,立刻就要走人吧?」

  「长得不美的胖妞,我还可以接受,但是毛会长在嘴上,谁知道她们会不会
连屁股都长头发?这个我实在受不了了,大叔你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吧。」

  「胡说,既然来了,就要贯彻到底,怎么可以开溜呢?我……」

  眼看就是一阵拉拉扯扯,后头的阿雪乘紫罗兰追上,忙道:「大叔,你说的
是真的吗?可是,羽霓妹妹说得和你不一样,书上写的也不是这样啊。」

  这话显然伤害了茅延平的自尊,他瞪眼怒道:「胡说,我对矮人的认识怎么
会有错?羽霓那小丫头见过的世面会比我多吗?不然你们告诉我,矮人是什么样
子?」

  羽霓只是看着我微笑,并不说话,而阿雪也没有抬头,翻着手上的书本,喃
喃道:「书上说,矮人女性的外型可爱,虽然个子矮了些,但大多数的矮人女性
都身材丰满,大胸部、翘屁股,玲珑有致,像是精巧的美女雕像,还说什么麻雀
虽小,五脏俱全呢。」

  「这、这怎么可能?」

  茅延平夹手将阿雪的书抢过,「又不是黄色书刊,怎么可能什么人种都是美
人……」

  话声忽然停住,茅延平盯着书面,傻在那边,我凑近过去一看,书的封皮上
写着几个大字。

  《永不言泄——极乐矮人世界民明书房出版》尴尬的沉默维持了一会儿,两
个大男人都不打算解释为何会出现这本书。大叔默默地将这本买春指南收入怀中,
我则反转过马头,继续策马而行。

  进入矮人村落,是一个新的体验。

  两年前在萨拉,举办国际联盟的会面中,我与矮人们有过会面经验,那时见
到的罗赛塔重臣,都是矮人男性,身高虽然只有一百四十公分,但却几乎都是浑
身肌肉的壮汉,如啤酒桶般圆滚滚的身材,脸上都是大胡须,尽管看起来都是货
真价实的猛男,但却与俊男的标准相差甚远。

  但首次遇到矮人女性,那个经验却给人惊艳的感觉,走入这个以小黄土窑洞
构成的奇异市镇,我看到了传说中的矮人女性,以人类的标准而言,要说是美女
或许有些争议,但却绝对没有人会把她们当作是丑女。

  同样一百三四十公分的平均身高,矮人族女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最难得的是举目望去,见不到肥胖臃肿,个个都是丰乳肥臀的火辣身材,而且由
于个头娇小,步伐又短又快,走起路来屁股在短裙下高速扭摆的画面,像是传说
中的电臀快舞,也与东海上大批美人鱼裸泳的丰臀浮沉景象,各有不同美妙春色。

  最特别的是,问起她们的名字,几乎都是那种重叠的双音节名,波波、香香、
瑶瑶、宝宝、安安……连串叠字名入耳,我几乎以为自己进了酒店,被一群美艳
风骚的酒家女给团团围住。

  「喂,大叔,你不是说女矮人又胖又脏,脸上还长胡子,不可能有美人的吗?
现在这又是什么清形?」

  「你怪我吗?我说的都是正统奇幻世界的常识,被生在这个到处都十八禁化
的世界,又不是我的错。」

  受到莫名打击,不良中年一时间颇为消沉,颓废得躲到墙角去玩面壁,身上
仿佛被一层乌云给笼罩,但是没等我们为他劝解,他就好像想通了一样,重获新
生活力地跳起来,率先跑到一家旅店去,在我们办完住店手续的时候,他己经抱
着两个美艳的矮人女服务生,跑到楼上房间去了。

  「约翰,大叔他上哪去了?」

  「就如你们所看见的,名符其实的开房间去了。」

  「但……这里不是纯旅社,不做特种生意的吗?而且,矮人族对人类并不友
善,矮人女性也不会随便与人类男人一起做……做……」

  「碰到那个不良中年,正常世界的常识还是忘掉吧,不管是什么常识,在他
身边都会自动变成色情世界的……哼,刚刚还在抱怨,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绝代大
淫魔。」

  没好气地说着,但其实我也很佩服大叔的把妹功夫,永远快狠准,将来我到
了这年纪,不知道有没有他这样的本事,可以不靠暴力、迷昏、威胁之类的手段
来上到年轻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道,所以我其实也不用太羡慕大叔的艳福,因为当我正
以佩服目光往他致敬的时候,我周遭又何尝不是一堆欣羡的眼神,在看着我身旁
一左一右的两名大美人?

  娇憨可人的阿雪,魔法师袍的特殊剪栽,把她的胸口托捧突显,一双圆滚滚
的雪白大乳房,随着吸气动作呼之欲出,饱满的肤光,让人一看就舍不得把目光
移开。

  清丽英艳的羽霓,平坦的上半身,一件迷你短裙衬托出腰部的纤细,更大方
裸露着羽族女性最傲人的美腿,修长白哲,线条姣好,脚底踩着白色亮皮的长靴,
性感中更有一股英朗帅气,抢尽所有人的目光。

  这双一左一右,各具不同风情的美人儿,让旅店大堂内的十多名客人目瞪口
呆,争相投来羡慕意的眼光,尤其是当我不经将左手搂在阿雪腰间,顺势轻捏着
她肥厚多肉的圆臀,我清楚听见后头传来一片急邃倒吸气的声响,心中暗笑。

  「约翰,大叔不在了,我们三个人先去吃饭吧。」

  仿佛有意与阿雪争宠,羽霓亲匿地贴靠过来,一手勾住我右臂,并不突出的
小巧胸部更紧贴着我手臂,表现出羡煞旁人的亲热,尤其是她眼眸中闪耀的那股
依恋,有时候连我都会为之迷惑,分不清这是幻是真。

  完成住房手续后,我们三人一同去用餐,一男两女的黄金比例,让旅店里的
那些大胡子矮人不住用诅咒的视线刺我背脊,但早己习惯这样左搂右抱的我,却
把注意力放在周围景物上。

  法雷尔一族的男人结仇过多,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专心研究逃跑路线,以
免敌人突然蜂涌而出搞得我死无全尸,但这一次却不是为了这理由,而是我在用
心欣赏着矮人工匠的建筑学。

  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旅店,并不是什么神殿或是祭祀堂,没有特别华丽与细致
的雕刻装饰,但在整体建造上,却己经颇见匠心,半穴居的黄土窑洞建筑下,赫
然用水晶石板铺在地上,取代普通砖石。

  由附近矿坑所挖掘出来的水晶,被打磨得比镜子更明亮耀眼,本来应该价值
高昂的矿物,因为太过邻近产地的关系,比易碎的玻璃更便宜,随便用来作为建
材,巧妙间隔引导出地下水道,弯曲回绕,折射反映出的彩光,形成了天然的引
路灯光,比什么文字标示都更有情趣。

  半露天的窑洞厅内,我们甫一入座,矮人们就自动送上沁凉的现打果汁,虽
然他们也大力推荐自酿的啤酒,不过一来我不想与一群大胡子矮人狂饮兼发酒疯,
二来这些家伙眼光直盯着羽霓和阿雪,好像很想我们灌醉后作什么事……为了今
晚不要让这边死上太多人,我想我还是维持清醒好一点。

  哦,矮人族基本上还算是满正直纯朴的种族,尽管有喝醉酒后大家乱交的习
惯,不过并不会在饮料中下迷药,这种事始终是人类才有的作为。

  餐厅周围燃起了松脂灯,浓烈的松树香气,消解了空气中的湿热,让人生出
食欲,对着面前的烤牛肉大快朵颐。

  在我们用餐的时候,脚下的壁板全是清澈水晶,五彩缤纷的细小游鱼就在底
下来来去去,让人生出仿佛置身世外仙境的感觉,更教我见识到矮人工匠的慧眼
慧心,还有世代累积下来的优秀建筑技术。

  (可惜了啊,如果织芝也在这里,她一定很喜欢看这些东西的……

              第三章机会教育

  基本上,阿雪的话没有说错,一小箱金币,给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花用,省
一点花,用上十年八年并不是太难。但如果我要过省吃俭用的生活,当乞丐就成,
何必出生入死来当追迹者?

  「省吃俭用?你说得比唱得还容易,紫罗兰每餐都要吃肉,食量还很大,你
又不让我拿尸体喂它,花用怎么省得下来?还有那个不良中年,打生打死没他的
份,分钱的时候就冒出来,没事还拼命画画,买纸买颜料难道不用钱吗?」

  「可是,师父,纸和颜料花的钱不多,而且大叔说你每次去酒店荒淫无度的
时候,他也都有分……」

  「哆唆!我喜欢替自己多捞一点,你如果嫌钱多,我以后可以不发给你的那
份。」

  我并不是真的舍不得那些钱,又或是真的贪婪得连阿雪那一份都想吞掉,而
是因为我太过了解阿雪的个性,知道她之所以和我提这些事,是想把她刚刚分到
手的那些钱,拿去捐助给附近的贫民。

  阿雪的黑魔法日强,在我们这个团队的角色也相形吃重,如果没有她那些射
程长远、杀伤力强大的黑魔法,很多时候我们就只能选择硬碰硬的短兵战,平添
风险。光是为了这点,阿雪就值得分到更多的报酬,偏偏她没什么物欲,唯一会
花钱的地方,就是捐助贫苦这个不良嗜好。

  天下那么多穷人,里头很多是可怜人,但有更多是自己把自己搞穷的蠢人。
蠢人没药医,要把钱花在这些人身上,根本就是无底洞,再多的钱都不够,所以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坐视阿雪有这种浪费行为。

  (唔,这个笨女人最近翅膀长硬,和她讲话都讲不听,看来是该找机会给她
来点机会教育了……

  打定了主意,我脸色转为温和,道:「这些事情我们先按下不说,明天我会
去这次委托事件的村落,收取报酬,你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会替你考虑的。」

  一句话确认了明天的行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羽霓早就抢先一步离席,
说要把自己准备好,我开门进去没看到她,只听见浴室里哗啦哗啦地响着水声。

  以前,只要是在这种客栈、旅店里头,我一向自己独住,纵然是亲匿如阿雪,
我也让她另外住一间,不进入我的独处空间。当然啦,自从有了紫罗兰之后,阿
雪就正式与我分居,我也不想睡到一半被这头母豹咬一口。

  但羽霓……却因为挂着我台面上女友的身分,堂而皇之地与我同寝同住,从
此我住过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了她的美丽倩影。

  不知是否因为旧时养成的习惯,羽霓非常地喜欢沐浴,而且是洗冷水澡。每
次出了一身汗之后,就喜欢洗个澡凉快,把清凉的冷水倒进一个大木桶里,在里
头舒舒服服地泡上老半天。

  我是一个非常享受闺房情趣的人,听到那哗啦水声,自己并不冒失闯入,而
是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由门缝中偷瞥进去,只见金发少女坐进大木桶里,冰凉
的清水正为她带来无比舒畅。

  羽霓把头靠在桶的边缘,闭上眼睛享受着一时的宁静和安逸,长长的金色秀
发像瀑布一样,顺着楠木桶壁散落;修长结识圆润的玉腿伸出水面,把一只纤美
白的玉足搭在桶边上,一双玉手撩着肥皂泡沫洗着全身。

  我悄悄观赏着眼前的美景,心中却怀念起初遇霓虹姊妹时,她们两人在温泉
中沐浴交欢的香艳画面,感触良多,一面看着姐姐,一面却想念起不知身在何方
的妹妹。

  洗冷水澡是喜好,但羽霓却不是单纯地净身,在稍事洗涤后,她闭上双眼,
小嘴吐着热气,左手捻着自己胸前稚嫩的樱桃,右手在浑圆挺直的玉腿上一阵阵
地东挑西摸。在白花花的肥皂泡沫底下,才一会儿功夫,她便目光迷蒙,神魂荡
漾,粉颊发烫,娇躯不停颤抖着。

  「哦……哦……哦……啊……啊……」

  我在外头观看这一片春光,只见少女全身赤裸,肌肤雪白如羔羊一般,全身
白哲粉嫩,肌肤光滑细腻无比,一双修长毕挺的美腿,堪称是艺术品般的至美曲
线,尽管纤细骨感的胸口,比不上阿雪那般波涛汹涌,但随着她纤细手指的搓模,
泛起了诱人的绯红色泽,却真是让我怦然心动。

  玩惯了假凤虚凰游戏的羽霓,很了解女性的身体,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当水
温渐渐升高,少女口中止不住地发出淫逸的喘息呻吟。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
……好舒服……舒服……」

  门外的我,只见羽霓兴奋得双颊一片酡红,半闭半张的媚目中喷出熊熊的欲
火,受到这幕景象的刺激,我早己硬挺得勃怒欲发,就在我预备要推门进去时,
羽霓的秀鼻突然一动,好像嗅到什么极香的事物般,欢喜得从木盆中跳出,主动
迎向门边的我。

  「主人,人家很想要你的……」

  「不是主人,是约翰啦!说过多少次了,你这头小母猪,每次闻到气味就什
么都忘光了,下次不给你奖品了。」

  我皱起眉头,却忍不住眼前的赤裸诱惑,一把搂抱过羽霓的美妙香躯,她安
分地被我抱着不动,一双明眸却充满期待,抬起她圆润纤细的大腿,很有技巧地
磨蹭我的胯间,仿佛想把里头的液体提早挤压出来。

  这也就是我之所以战胜吸血鬼诅咒的理由,羽霓当初被邪莲控制之前,己经
服用我的独门秘药「莹晶玉」成瘾,即使被邪莲操控之后,这种毒瘾也没有改变。
这一年多来,我就是利用她对莹晶玉的重度依赖性,一点一点为她塑造新的人格,
变成这副看似正常的样子。当然,对我的身体而言,每次支付调教后的奖品,真
是辛苦……

  「转过来,让我帮你把身上洗干净。」

  我搂着羽霓到了木桶边,借口冲干净肥皂泡沫,趁机上下其手。

  满心期待最后奖品的羽霓,出奇地柔顺配合,螓首向后仰着,尽力向前挺着
幼嫩的酥胸,双腿绷得笔直,由于过度用力,还有一点儿轻微的颤动,让我盛着
凉水,把她身上的泡沫儿冲掉。

  我从后面紧贴着少女,双手伸在前面,捧着她的鸽乳把玩,舌头在她的香肩
滑来滑去。

  「主人……唔,约翰……」

  羽霓缓缓向外吐着香气,眼中闪过的迷蒙,让我想起了她的妹妹。

  双手往下滑到了少女平坦的小腹,我由上到下舔过她的背脊,开始在羽霓嫩
白的臀峰上轻轻啃咬着。

  「啊……」

  羽霓的身体无意识地摆动,手攀在木桶边缘,主动把屁股向后翘起。

  「嗯……」

  羽霓的手紧抓着木桶,脑袋低垂,双目紧合了起来。

  羽霓发出了哭泣似的甜美呻吟,一身武功瞬间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身体软
绵绵地任我摆布,当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己经被我摆放到水晶地板上,给我赤裸
的身躯压在下头。

  我轻拍着羽霓结实的圆臀,把她毕挺修长地粉腿扛在肩上,口中轻吻着光滑
的小腿肌肤……

  「啊……」

  羽霓几乎瞬间就翻起了白眼,摇摆着金黄色的长发,夹紧美臀,一点一点地
迎接我的充实。

  羽族女性的胸部,基本上都是骨感纤细的鸽乳,羽霓的A罩杯捧在手里,感
觉甚至比妹妹羽虹的更小,不过,在我而言却是各有各的乐趣,特别是搓捏玉峰
顶两颗幼嫩的蓓蕾,让羽霓激烈地抖着美臀时,那感觉特别有趣。

  「啊……啊……」

  羽霓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把自己上身稍稍拉了点起来,扭着她充满弹力的腰
肢,「啊……再……再快点儿……快……啊……快点儿……」

  或许是因为在与妹妹的同性欢好关系中,总是居于主导地位的关系,羽霓的
美感中,总是有一种近似男孩子的俊美感,尤其是在与我合体交媾时,她这股特
殊的帅气俊美,总让我有一种极为变态的倒错兴奋,欲火特别高亢。

  「唔……你这小母猪……唔……」

  「哼……」

  「咕噜咕噜……」

  像个重度成瘾的麻药患者,羽霓在大口吞下嘴里的白浊浆汁时,眼中露出极
度陶醉的愉悦神情。

  在交合过程中始终没有达到高潮的她,却在饮下莹晶玉的那一刻,甜美地哼
出声来,跟着便两眼翻白,不能自制地抖动双腿,摇晃着雪臀……

  根据经验,这一刻就是最好的教育时机,我轻抚着羽霓的金发,低声说出我
要她明天所做的配合。羽霓认真地点着头,那种仿佛小狗刚刚饱餐一顿后所露出
的满足表情,是身为饲主的最乐。

  一大清早,阿雪就己经换好衣服,与紫罗兰等在旅店门口,迫不及待地跟着
我和羽霓,一起前往这次委托事件的村庄。

  从眼神来看,阿雪可能期望我大方地少收点钱,或是干脆不收钱,但其实我
是另有想法。

  在偏僻山路里绕了几圈,我们眼前出现了十来座寒酸的茅草破屋,当初这些
村民写信向我们求救时,信里言明会付出报酬,尽管只是几百枚铜币的微薄数字,
但我仍没有忘记他们的这一笔酬劳,特别带着阿雪到这边来收尾数。

  「当!当!当!出来吧,贫穷的村民们,出来看看这些盗贼团的下场吧!」

  才一到村口,我就拿起一面铜锣,开始敲锣打鼓地引人注目,让躲在屋内的
村民们到外头来。

  看过那一张张蓬头垢面的瘦弱脸庞、一双双惶恐不安的惊疑眼神,我摇摇头,
大喊道:「你们这些注定穷上一辈子的贫穷帮,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盗贼
了,我们遵守承诺,己经把这些没天良的盗贼斩尽杀绝了。」

  日前我们用板车所拖运下来的,不只是亮灿灿的金银财宝,还有干瘪瘪的人
头,虽然那些独眼巨魔的首级没有斩下来,不过腾格尔的几名首脑人物,我们全
都一个不漏地找出割下,经过特殊手法保存,现在带来给委托者验货。

  这几个家伙生前明显人缘不佳,村民们见到他们的首级,纷纷欢呼大叫,相
拥流泪,还有人立刻就放起了鞭炮。

  「我们遵守了承诺,现在该是你们表现守信的时候了。」

  不用什么太杰出的观察力,任谁都可一眼看出这村落穷到极点,无分老幼,
人人面黄肌瘦,明显是营养不良,村里清一色都是茅草房,甚至不见木质建筑,
我想就算烧了这座村子,也搜括不出一枚金币。

  「答应我的钱,不会拿不出来吧?」

  「这、这位大人,我们己经准备好了,但是……」

  面对我的索讨,这里的村长面有难色地出来交涉,说了一些什么本村贫寒、
今年收成不佳、盗贼掠夺了他们钱财,如果再把这笔钱给我,他们都会活不下去
之类的狗屁,摆明就是不想付账,我也懒得多话,一个眼神示意,前一秒还与阿
雪有说有笑的羽霓,立刻杀气腾腾地出手,把地上轰出了一个老大的洞。

  「轰!」

  比起言语的杀伤力,实际出手有效果得多,不用我再多说些什么,村长就万
分不舍地递出了皮囊,而我也老实不客气地当面点收。周围村民的表情中,有着
愤怒,但却有更多的恐惧,想来他们也曾听说过,某些委托追迹者团队办事的村
庄事后反悔,以为追迹者都是正义组织,个个都是侠客,不会迫害孤贫村民,却
怎料救星变煞星,收不到报酬的追迹者团队大开杀界屠村,把整个村子屠得鸡犬
不留。

  姑且不论追迹者的平均人品如何,被找来狩猎猛兽、消灭盗贼团,都是要赌
上性命去做,并非举手之劳。如果是想要追迹者作白工,单纯当作是日行一善,
那至少该在求援信上就说清楚,而不是许以厚酬,再事后反悔,形同诈欺。出生
入死之后受到诈欺,脾气再好的人都会生气。

  「扑通!」

  好像有什么人栽倒的声音,跟着就是一连串同样的声响,附近的村民扶老携
幼,跪成了一团,争相哭着说我们拿走了他们的唯一生计,其中几个抱着婴儿的
母亲,哭得特别大声,说什么老天无眼,又哭说神明不保佑他们,今后怎么活下
去之类的。

  真是可笑,既然是唯一的生计,那就应该好好保留下来,为什么要拿来作报
酬呢?我们并没有需索无度,也没有横征暴敛,只是拿走约定好的金钱,既然做
出拿唯一生计作报酬的觉悟,就不该寄望我们会大发善心,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
餐啊。

  不过,这些故作可怜的姿态,虽然打动不了我,但有人却没法无动于衷。就
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走在最后头的阿雪,放慢了她的脚步,越走越慢,眼见羽
霓与紫罗兰的身影消失,她把手伸向腰间的皮囊,掏出了刚刚分给她的金币。

  金光一现,立刻又黯淡下去,早己料到阿雪会有此动作的我,早就故意躲在
一旁,这时猛跨出一步,来到她身边,拦住了她想要掏钱的手,将那些金币重新
按放回皮囊里。

  「你想干什么?」

  「师父,那些人……他们好可怜喔。」

  「刚刚被我们杀掉的那些盗贼更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人需要
的不是施舍,是教训!你想动手教训他们吗?」

  阿雪当然不可能说是,只是低声和我争辩,说我们刚才己经赚了一笔不小的
财富,为什么就不能与人方便,帮助这些村民呢?

  这时候,我倒宁愿我面前的女人是天河雪琼,而不是阿雪。因为如果是天河
雪琼在这里,一定能够理解,我坚持的理由不是为了钱,而是原则问题!

  「和你说也说不听,这样吧,刚刚赚到的钱,是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赚来的,
虽然分给了你,但你没有权利把它施舍掉,如果你真的想分钱给这些人,就只能
自己去赚钱。」

  「赚、赚钱?可是,我……人家要怎么……」

  对金钱向来不敏感,仓促之间说要赚钱,阿雪的大眼睛眨呀眨,充满迷惘与
不解,不晓得要怎么在这荒山野岭间赚取金钱。

  「不晓得怎么赚是吗?放心,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就这么赚吧。」

  阿雪的魔法师袍,下摆是轻柔的薄绢,薄绢里头为了轻便,通常是穿着单薄
的小丁字裤,但有时候候因为浓密的狐毛覆盖肌肤,暖呼呼的,阿雪就会偷懒不
穿内裤。我一面气阿雪说话,一面把手撩到她后臀,稍稍确认里头状态后,猛地
把手一提一掀,将她魔法袍的下摆连同丁字裤一同拉高,裸露出肥白浑圆的雪臀,
两条白生生的粉腿立刻羞涩地纠缠在一起,姿态撩人。

  「哇!」

  震耳的惊呼声,瞬间在身后的村民群中炸开,除了妇女们的狂乱惊叫、孩童
们的喧闹外,更多是成年男人野兽般的喘息与吼喝。

  浑圆的粉臀,圆圆的,白白的,像一朵美丽的鲜花呈现在众人眼前,无处藏
身。人们被眼前这圆滚滚的雪白屁股惊呆了,美丽丰盈的肉臀曲线流畅、优美动
人,两瓣诱人犯罪的雪嫩臀球夹得紧紧的,被拉成一条直线的黑色丁字裤凹陷其
内,让人生出一窥内里究竟的强烈冲动。

  无数灼热的目光,集中在白嫩嫩的裸臀上,感到羞赧的阿雪想挣扎,但却被
我大力压下腰,只能扭摆着屁股,雪白狐尾在裸臀上来回摆动,反而更像是欲拒
还迎的邀请。

  「真正的男子汉在哪里?看看你们身边的肥母猪和瘦母狗,你们一辈子只能
干这种长得不像人的货色,你们甘心吗?你们还算是男人吗?现在你们眼前有一
个梦寐以求的机会,这个屁股……是黄土大地上最漂亮的屁股,便宜你们,摸一
次一枚铜币,拍一下十枚铜币,天赐良机,我是你们的话,绝对不会错过的」以
前我和阿雪在南蛮流浪的时候,我常常像耍猴戏一样,命令她在市集上做这样的
把戏,但自从离开南蛮后,就己经不再作这样的事,阿雪也渐渐升高了自尊,现
在听到我要她像以前那样出卖肉体,窘得耳根发烧,忙不迭地想要逃开。

  「干什么?一段时间没作,就以为自己变得高贵了吗?」

  我冷笑一声,一手摸上阿雪光滑粉嫩的臀肉,她的身子就像被电击般一颤,
光滑的脊背一下子弓了起来,令美丽的臀部更加突出。我有心玩弄,悄悄使出催
情手法,在那粉的俏臀上重重拍打一记,阿雪登时发出一声柔美的娇哼,性感媚
人,撩拨着雄性的原始欲望,别说是那些村民,就连村口的几头公狗,都像是发
情似的狂吠起来。

  「……师父……不……不……」

  阿雪的反抗软弱无力,因为就连她自己也知道,亲手将她调教至今的我,太
过熟悉她肉体的每一处。不管她个人真实意愿如何,在我淫指拨弄下,都会很快
进入情欲勃发的浪荡状态,控制不住体内春情,露出种种撩人的羞态,一如此刻,
那些村民全被阿雪弄得欲火焚身。

  「你不是想要赚钱捐给他们吗?这很容易啊,只要你乖乖让他们摸几下,马
上就有钱入袋,你想拿这笔钱怎么样,我都不会阻止。」

  「师父……骗人,他们没有钱的……啊!」

  阿雪娇呼出声,被我直接几掌用力打在她肥白肉丘上,在啪啪拍肉声响中,
一边呻吟,一面夹紧结实的玉腿,狐狸尾巴乱颤。在被拉成细线的丁字裤布片上,
雾状的水气渐渐冒出来,一小圈湿濡正在逐渐扩大。

  整具肉体的快感窍穴完全随我摆弄,阿雪就像是我指下的上等乐器,发出悦
耳的性感鸣叫。透明晶莹的汗珠,在雪肤、狐毛间滚动,细致的纤毛全都竖了起
来,仿佛抹上一层亮油而闪闪发光,鼓涨白硩的臀肉显得更有份量,呈现性感诱
人的曲线。在一声声少女的娇呼痛哼中,饱含着官能美感的美肉,足以让任何男
人疯狂。

  不远处传来的扑风声与兽吼,看情形,多半是紫罗兰发现女主人遇到不妥的
状况,赶过来救驾。若是过去,我可能就要因此中止我的调教计划,但我现在却
很有把握,紫罗兰不会对我造成任何阻碍。

  果然,就在紫罗兰靠近的同时,另一阵振翅劲风高速飙来,遵照我昨晚命令
飙回的羽霓,拦住了紫罗兰,也截断了阿雪的最后救援。当初刚接到这份天上掉
下来的礼物时,我非常不情愿,但最近却越来越觉得邪莲真是干得好,这个百分
百听话的美少女,实在很合我心意,照着我们约定好的时间,出来拦截那头嚣张
的母豹。

  想到忘形,我大力一记拍击在雪嫩肉臀上……

  「啊……」亲手歼灭腾格尔盗贼团的女魔法师,全然无复施法时候的神采,
双颊酡红,亢奋地扭甩着长长黑发……

  在高亢的呻吟中,阿雪整个身体像是完全脱了力,支撑不住地瘫倒在我怀里,
但这倾倒弯腰的动作,却令她的下身更为挺翘,浑圆白嫩的屁股宛如一只柔软滑
腻的雪球,随着狐狸尾巴的激昂抖颤,快速上下滑动,正是一幕美人高潮的淫艳
景象。

  火辣辣的打屁股调教,把小狐女最性感的一面彻底挑逗出来,能够抗拒这一
幕魅力的男人大概没有,至少……这里没有。

  「我……我要!」

  「我也要!我不要一辈子搞母猪和母狗!」

  「让我模一下,再多的钱我都肯出。」

  仿佛点燃了欲望的火药线,本来只是呆呆在旁边看的男性村民,突然间就像
是理性溃堤,如同野兽般的嚎叫起来,一个个血红着眼睛,撕开衣服喘气,争先
恐后地跑回自己家茅屋,踢开房门,把哭叫着阻拦的老母与老妻一拳揍倒,抢出
家里所有的钱币财产,想要抢过来一亲芳臀;那种抢着贡献仅存财产的狰狞模样,
让人想起嗑药过度的烟毒犯人……

  「不是一个个都哭喊着没钱吗?一说到嫖妓,钱全部都自动掏出来了,还真
他妈的乖啊!」

  当然不会每个人都那么老实,也有人自忖财产不够,想要凭武力硬夺,但这
些急色的鲁莽家伙,哪有资格靠近过来?我随意召唤出十多头淫虫,就让他们滚
倒在地上,露出种种不堪入目的丑态。

  机会教育适度就好,再调教下去,会太超过,趁着现在正混乱的时候,我一
手拿钱,一手抱起阿雪,就往外头闯出去,离开了这座贫穷又好色的村庄。

  「看到没有?你可怜这些人做什么?穷成这样还想花钱玩女人,这就是人的
本性,你施舍给他们再多,那也全都是浪费啊!」

  这次的事件中,这句话该是一个很好的结语,特别是看着阿雪一副难以置信
的震惊表情,我很高兴地确认,机会教育成功!

              第四章天鹰战士

  利用那群贫穷帮所作的机会教育,在我看来是非常成功,不过阿雪却显得有
些难以接受,她本来就脸皮很薄,这样子在众人眼前的耻虐调教,也难怪她事后
会躲进房里,老半天见不了人。

  但我却仍然认为值得。阿雪的善良与温柔,是她的优点,也是我所没有的东
西,可是善良与纯真,必须要用在值得用的东西上头,否则这些美好的特质,最
后反而会害到阿雪,更有可能牵连到我。

  我并不是要阿雪认识人性本恶之类的理论,但我希望她至少要明白,那些贫
民并不是可怜的羔羊。即使是再穷、再无辜的人们,都还是人,都还有着生而为
人的种种欲望,在施与援手之前如果忘了这点,有时候就会让人后悔莫及。

  阿雪对我的做法,虽然不能认同,但却也不会有激烈反弹,至少~~在她躲
进房里不见人的时候,我也和她一起在房里。

  对我的「台面女友」羽霓有点抱歉,不过吃完了清粥小菜,总要来点大餐来
饱饱肚子。

  「贤侄,你和阿雪丫头~~越来越像是一对奸夫淫妇了。」

  当我和阿雪从房里出来,遇到刚刚结束通宵狂欢风流的茅延平,他就是这么
摇着头,一副奸笑表情在说「少罗嗦,你昨晚还不是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你肚
子饿了没有?大家既然都是炮交结束,一起去吃上一顿,交换心得如何?」

  「嘿!我最喜欢交换心得这个部分。」

  我和茅延平一起去餐厅大快朵颐,顺道商量下一次的任务要选择哪种型态。

  腾格尔盗贼团被摧毁的消息,透过追迹者公会的传播,很快就散往大地上的
每一个角落,理所当然,荷包饱饱捞了一票的我们,身价再次水涨船高。

  追迹者的身价,说来无稽,因为追迹者应该是主动追逐珍宝、探索各种秘境,
从中得到收获,不需要外人来订身价。不过,事实上却不是那样,也有部分追迹
者兼捞其他生意,兼作保镖、杀手、佣兵,甚至卖淫的买卖,团队或个人干下的
事件越大,身价越高,受雇时候收取的报酬也越多。

  这次扫平腾格尔盗贼团,我们是捞了一票,不过还没有到可以夸耀的程度,
毕竟在追迹者业界,真正让人羡慕的事情,是找到某些失落的封印秘境、传说中
的魔法神器或财宝,尤其是五百年前战国时期的秘宝,那不仅仅是高价,甚至是
无价。

  不论如何,这次我们漂亮地解决了一次事件,也完整收到了报酬,在下一个
工作来到之前,我们大有余裕悠闲地过一段时间,甚至可以渡个豪华的假,找个
热热闹闹的大都市,享受各国美食、与各族美女狂欢、畅饮百年美酒~~嘿,其
实在这矮人村落好像也作得到,总之就是找地方放松自己。

  只是,这个想法却似乎太过奢求了,因为就在我们从那村落回来的当天晚上,
来自当地追迹者公会的使者,就用力敲开我们的门,把一封特急书信送到我手上。

  这封特急信来自金雀花联邦,发信者是最近正在竞选议员的冷月樱夫人,信
的内容~~是高价邀请我们到金雀花联邦,参加即将举行的一级方程式大赛车!

  「嘿,贤侄,月樱夫人找你作什么?」

  「月樱姐姐邀请我们去~~当赛车手。」

  我在看信的瞬间,有些愕然。金雀花联邦的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举世闻名,
每一届都吸引无数好手参加,不但本身的门票对国库贡献良多,周边所带起的商
机、幕后所进行的赌盘,整体所牵涉的金额是一笔天文数字,是金雀花联邦的头
等盛事,所以每次都会邀请各方好手参加,但为何会要我们~~「如果没料错的
话,我想参加赛车只是个理由,真正的原因嘛~~唉,我不想提。」

  不是不想提,而是这问题很难解释,牵涉到这一年半以来黄土大地上的各方
势力变动。

  自从在萨拉举行的国际会谈之后,黄土大地的局势,仿佛初春解冻的瀑布,
激烈地奔流着,几件影响日后大局甚重的要事,连续发生,令整块大地上的人们
目不暇给。

  首先,这个口口声声追求和平的国际联盟,却是因为大地诸国要联手压制黑
龙会,才得以成立,事实上根本是个战争组织,随着这个联盟的成立与运作,各
国之内或多或少都出现了路线斗争,伊斯塔的邪人、索蓝西亚的精灵,甚至连金
雀花联邦都不能幸免。

  提倡「博爱济世,普渡众生」的慈航静殿、主张「以战止战,诛灭邪恶」的
净念禅会,尽管两者的成员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年纪老少有别,但双方为了本身
的理念,近年来却屡起争执,甚至在导火线引发下,演变成武装冲突。

  所谓的导火线,是一年多前,金雀花联邦境内开始有个传闻,说誓言消灭黑
龙会的净念禅会,其实暗中受到黑龙会操控,他们所开发的军事技术与军械,都
流向黑龙会,反过来侵略大陆诸国。

  这个谣言,登时把慈航静殿与净念禅会之间的矛盾疯狂引爆。慈航静殿的长
老们,痛斥净念禅会被私欲给蒙蔽,劝弟子们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净念禅会的
年轻弟子,压根不相信黑龙会有如此神通,认为自己满腔热血,想要让这个世界
更好,这全是出于本心,岂容他人污蔑?还反过来指责这谣言是长老们故意散布,
阴谋打压净念禅会。

  就在国内冲突越演越烈的时候,伊斯塔爆发三日政变,尽管最后以失败告终,
但死伤却相当惨重,听说也是有黑龙会的影子参与在内,而「黄金提督」李华梅
也在东海发表声明,表示光之神宫内确实有人私通黑龙会,意图不轨。李华梅说
话的份量极重,加上心灯居士率领运输船队遭到黑龙会伏击一事,是铁一般的事
实,现在人们都相信,这些号称自己与正义同在的大和尚们,确实有人背离光明
理念堕落了。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我,一直在暗中搜集金雀花联邦的情报,除了牵挂月樱的
处境,也因为那天封灵岛上至善老贼秃的遗言,告诉我们策划这一切阴谋的人,
就是慈航静殿现任掌门心禅大师。

  当时听见这个秘密的人,还有加藤鹰、羽虹。前者拐了我的「天罡气诀」秘
籍后坠海,现在除了练武之外,可能天天和那些女卫士苦练他的黄金手指;后者
已经一年多没有消息了。

  本来大地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见霓虹双妹铲奸除恶,逮捕地方恶霸的消
息,但自从离开东海之后,羽虹就仿佛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来活动,甚至就连
她师父心灯居士都音信全无,茅延平也联络不上,导致我们无法把羽霓交还。

  羽虹的正义感之强,不可能对这件秘密袖手旁观,若是我的推测不错,这一
年多来她应该是与心灯居士一起,暗中调查心禅的犯罪证据,预备揭穿他的假面
具,把这大奸贼由宝座上拉下来。金雀花联邦这几个月动荡不安,想来也有他们
师徒的努力牵涉其中吧。

  除此之外,东海的幽灵船事件,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里程碑,所影响到的范
围不只是东海,也牵连到整个黄土大地。

  黑龙会与反抗军各自元气大伤,签订毫无诚意的和平协约,暂时互不侵犯,
尽管我始终怀疑黑龙会别有所图,但看在外人眼里,这却象征反抗军得以与黑龙
会平起平坐,双方瓜分东海,各据一方。

  这个消息很快便在大地上传得沸沸扬扬,透过各方势力、媒体的宣传,成为
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将之视为正义战胜邪恶的一场漂亮战役。之所以会出现这
种结果,多少是有心人推波助澜的结果,因为那些前去东海当义勇军的贵族武士,
在见识到实际的军旅生活后,纷纷打退堂鼓,但去的时候表现得慷慨激昂,总不
能狼狈逃回来,需要一个适当的下台阶,而幽灵船之战正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我在东海不知道有多神勇,那些黑龙会的狗贼,被我杀得抱头鼠窜!」

  「幽灵船出现的时候,局面千钧一发,幸好我力挽狂澜,一个人挡住了那些
妖魔鬼怪,救了整船人的性命。」

  「杀小喽罗有什么了不起,我曾经与黑龙会第一猛将武间异魔大战数百回合,
不分高下,彼此钦佩对方武功了得,唉,可惜没有再战的机会了。」

  类似的吹嘘,在幽灵船之役结束后的几个月,充塞于大地上各国、各处的茶
铺酒楼中。由东海退役的贵族子弟兵,多是出身于世家门阀,一心想要建立武勋,
方便以后继承家业,所以从东海回家之后,拼命吹嘘自己在东海对抗邪恶势力的
英勇表现,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有声有色,就差没有说他亲手斩下了黑龙王的
狗头。

  顿时,坊间诞生了无数的战争英雄,至于东海的实际情形到底是怎样,根本
不是重点,也不会有人在意,毕竟对于这些豪门世家而言,族人建立的显赫武勋
比什么都重要,不用细查,而对于提供大量物资援助给反抗军的各国政府,也需
要一些胜利的彩头,好向国内民众交代,所以这结果就被大家欢天喜地接受了。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那些战争英雄吹嘘之余,为了怕牛皮吹破,倒也不忘
记留下后路,所有人几乎一致地赞美着反抗军的领导人,把李华梅说得天上少有,
地下无双,不但智勇双全,她的绝世美貌更是令所有人爱慕敬畏,恨不得为她而
死。

  每当我听到那些话,心里总是有着许多感叹。严格说来,这些赞美用在李华
梅身上,倒是很贴切,她确实有着众人夸赞的美貌与本事,只不过这些家伙在东
海时间不长,别说与她讲过话,甚至连近距离看她的机会都不见得有几次,会这
样子狂夸,就给人谀词如涌的不良感觉了。

  此外,听他们说李提督如何如何了得,仿佛天上神人时,我眼前总会浮现一
个影像:一个很认真说话,要我只把她当作普通女性,别把她看做是东海龙女的
李华梅。

  或许,就是因为在人们的眼中,她始终是一个伟大而坚强的领袖,所以才造
成了强大的压力,让那个名叫画眉的少女,永远被压在龙女提督冷静而睿智的外
表下吧~~不过,说起来我没什么余裕这样感叹,因为有人受褒,就有人被贬,
而我就是那个有够倒媚的受害者。

  不晓得是因为忌妒,还是什么其他理由,当人们对李华梅赞不绝口的同时,
我却似乎成了继黑龙王之后,东海第二号邪恶份子。

  明明是我攻破了幽灵船,宰了武间异魔,但在人们口中,这些好像都变成了
「只是不可信的传闻」尽管有部份人肯定我作了这些事,但却解释成「约翰·法
雷尔与黑龙会串通,想要渗透进反抗军的苦肉计」由于李华梅提督慧眼识破,所
以我连夜不告而别,逃之夭夭。

  「贤侄啊,这就是爱之适足以害之,李提督想提拔你,大力在东海宣扬你的
功绩,但她操之太急,顾虑不到这样操作的反效果,而你又逃离东海,结果这些
忌妒的男人们就炸了锅。」

  不良中年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对人性的洞澈透析,那真是有一手。事
情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那些在东海把不到漂亮妹,却又妒恨龙女提督对我青眼
有加的无耻妒夫们,开始败坏我的名声,如果说我强奸小女孩、猥亵良家妇女,
那倒也不算冤枉,但偏偏说我勾结黑龙会,把加藤鹰的罪名放在我头上,这实在
让人难以忍受。

  另外一方面,阿里布达王国则对这些谣言推波助澜,虽然没有正式承认,但
官方发言人却隐约肯定了这些讯息,还提出若干证据,显示我与黑龙会私通,当
年还偷偷纵放过黑龙会的间谍。他妈的,官字两个口,政府是他开的,证据是他
提的,有什么谎话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法雷尔家族似乎成了大地上的危险份子。造成这恶劣名声的理由,
不只是我,还包括我那变态的老爸。

  本来自从莱恩举行国际和谈之后,大地之上的几大强权就暂时休兵,联合压
制黑龙会,但是在边境疆域上,要完全实现和平却没有那么容易。本来在边疆地
区,士兵们就常常自行「调度物资」靠着越过边境掠劫敌国百姓,作为外快。

  伊斯塔与阿里布达王国的边境,双方士兵常常越境偷袭,烧毁民宅,搜掠财
物,这些事情人们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但就在幽灵船事件后不久,发生了一件意
外的纰漏,伊斯塔的掠夺小队在袭击过程中,遭遇了一支特殊部队,不是阿胡拉
玛的城防军,而是理应驻扎在西北国境,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特种部队。

  没错!就是我那变态老爸的军队!

  每个人都想知道,为何驻扎在西北国境的军队,会毫无迹象地出现在东北?
不过却没人敢问。这支自称只是路过的部队,非但对本国军队拔刀相助,还表现
得异常凶狠,在杀光了伊斯塔越境的所有士兵后,更反向杀入伊斯塔,破关、屠
村、杀人、放火,不留半名降卒,把伊斯塔边境十里化为人间地狱~~好吧,虽
然那边本来就很像了~~事情至此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
头,就在新东京军侵入伊斯塔十里国境后,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里,突然有一具
庞然大物破地而出,外表看来很像普通的巨石像兵,可是威力却大上几十倍,不
但躯体坚固难破,力大无穷,而且还会使用简单的黑魔法,杀伤力大得异乎寻常,
把新东京军来个迎头痛击。

  起初,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军事专家很快就辨认出来,那正是伊斯塔
传说中的禁忌武器「巨神兵」即使经历了当年的惨案,伊斯坦人仍没有放弃制作
这邪恶的石像兵器,不晓得牺牲了多少人命后,终于把这禁忌武器制作出来,但
大概是刚好碰上国际和谈,这项禁忌武器无用武之地,只好先藏在边境,作为秘
密埋伏,结果刚好来了批最适当的实验体。

  本来是应该这样子的啦!

  要制造巨神兵,要牺牲大量人命,其中对于幼童、老人、孕妇的人数都有限
制,是一件大伤天和的人间凶器,无论是为了什么理由而制造,伊斯塔都将因此
受到国际指责,还有国际联盟的强大压力,然而,因为一个理由,事情没有往这
个方向发展。

  当日在南蛮,巨神兵在蛇族的操纵下,真个是横扫千军,所向披靡,新东京
军虽然骁勇,却也不是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面临覆没危机时,新东京军的后
方也发生巨爆,一个怪模怪样的巨人由土中破出,耸立起巨大的身影。

  将近二十尺,七层楼高的巨大躯体,比巨神兵还要高大,构成的物质并非石
材,而是不明的有机物。紫色的血肉上覆盖着青色装甲,双臂尺寸长得异乎人体
比例,六角形的眼睛中冒着凶芒,巨影散发着骇人的气势,甫一现身,就仰天发
出野狼般的凄厉嚎叫。

  「虎~~~~~~」「不、不好,初号机暴走了!」

  查证不出这句话来自谁的口中,但根据现场纪录,确实有人听到这一声惊惶
的叫喊,跟着,那一台在纪录中被称为「天鹰战士」的生化机甲兵,就像是一头
发了狂的猛兽,高速朝巨神兵冲去,左手一抖,不可思议地闪电延伸,敏捷若猿
猴,掐住巨神兵的脖子,将之扑倒,重重破坏。

  如果说巨神兵是人间凶器,那么这台东西就是头根本不该出现人间的毁灭魔
神,非但力量强横,出手之残狠辣甚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根据在场士兵
的回忆,它在把巨神兵破坏到一定程度后,赫然张开大口,一口一口将巨神兵撕
咬扯碎,吞下了其胸中藏的万灵血珠,将巨神兵分解碎裂为一地的崩散石块。

  吞食了万灵血珠后,那头异物再次仰天狂嚎,啸声恍若万鬼齐哭,惨绝人寰,
令在场的两国士兵不寒而栗,有三分之一的人事后接受精神治疗,每晚梦魇不断。
光是听事后人们的转述,就让我遍体生寒,在场亲眼目睹的人受到何等冲击,可
想而知。

  这件事情后来在国际上掀起了轩然大波,阿里布达王国与伊斯塔,在全然没
有准备的错愕情形下,意外撕破国际和约,打了一场大规模的激烈血战,死伤损
失虽然还好,但战争规模却是惊天动地。

  巨神兵在何时建造?天鹰战士怎么造出来的?源堂·法雷尔为何出现在伊斯
塔边境?他要往什么地方?去了哪些地方?这些全都是谜团,令得各方势力争相
查探。伊斯塔能制作出巨神兵,想必是大量牺牲人命之后的结果,这点各国虽然
同声谴责,却是能够明白,但阿里布达王国怎会建造出比巨神兵更强更邪门的生
物兵器?这点不但各国不知,相信就连阿里布达军部都一头雾水。

  长期以来,位于边境的第三新东京都市,就属于治外法权,虽是军事设施,
却是不受军部管辖的地方。变态老爸战功彪炳,连拿了多年的最佳公务员奖,廉
洁程度好比圣人,但他的第三新东京都市却不容许国家插手,甚至好像还有独立
的经费运作。

  在国际的强大压力下,阿里布达军部组成了调查委员会,在二公主冷翎兰的
率领下,到第三新东京都市询问真相。只是,尽管冷翎兰在国内手握重权,但搞
不清楚状况的她,仍是在我那变态老爸的手里吃了大亏。

  「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些只是单纯的集体幻觉,根本不值得一提。」

  真是他妈的好解释,我那变态的老爸坐在一众审查委员面前,带着墨镜、白
手套,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这么回答,当场就引起那些高官的哗然。

  「几千个人哪会这么容易一起幻觉?我们怎么不会有幻觉?」

  在场的冷翎兰保持沉默,但身为领导者的她本就无须多言,一切交给那些聒
噪的手下来说,就已经足够。

  正确的政治手腕,但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源堂·法雷尔之所以可怕,不是
因为他统帅重兵,不是因为他武功强横,而是因为他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愿
意当个本分的戍边军人,那是因为他的变态心理进入蛰伏期,暂时懒得在世上搞
风搞雨,但如果把睡虎当成大猫,那么至少也请记住~~猫也是会吃肉的。

  仅仅第二天,除冷翎兰以外的所有审查委员,全部有了集体幻觉的体验,但
这体验却似乎刺激了些,因为他们脑中从此没有真实,只剩下无止境的梦魇幻觉,
说得清楚一点,就是全都成了废人!

  在这样的情形下,冷翎兰能够全身而退,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有人说,是
因为源堂·法雷尔还忌惮皇室几分,但也有人说,冷翎兰是浴血杀出第三新东京
都市的。无论真实情形如何,这仍指向同一个事实,就是阿里布达王国已无力钳
制法雷尔一族,第三新东京都市从此不受阿里布达管辖了!

  一直沉睡中的猛狮,发出了震天怒号,但到底是什么东西惊醒了睡狮,这点
却是众说纷纭,不过当人们把两代之间作个串联,确实有很多人猜测,是因为阿
里布达王国通缉约翰·法雷尔,这才逼反了素来安于作个公务员代表的源堂。

  (放你妈的狗臭屁啦~~那个变态的问题,不要扯到我身上来,他有那么重
视儿子才怪!他妈的~~死变态一个,在自己地盘搞风搞雨不够,还给我跑到东
海去杀人,以为没人认得出是你吗?

  想到在幽灵船上发生的那一幕,就让我火冒三丈高,事后越想越是愤怒。按
照常理推算起来,伊斯塔边境正是由东海回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必经路段,之所以
特种部队会在那里出现,并且与伊斯塔打了一仗,大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样。

  儿子可能是黑龙会的奸细,父亲是破坏和平的动乱根源,法雷尔家的父子两
代,看来还真是罪无可恕,也难怪月樱姐姐如此为难,看这样子,她多少想从我
这边入手,想让我帮忙摆平我那变态的老爸,以免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国际和平
毁于一旦。

  (唉,但是姐姐你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啊,那个变态的老东西,心情好的时候,
连自己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心情不好的时候,管他面前是神是魔都照杀,怎么会
为了我而改变决定?你在我这边摆指望,根本就是没指望啊!

  如果是别人对我有此要求,我大可混水摸鱼,吃完拿完后一走了之,但是提
出这件事的是月樱,纵然有天大难处,我也要设法帮她摆平,因为这是我二十年
前与她勾手指许下的承诺。

  「那么~~贤侄,你预备何去何从?下一个目的地是第三新东京都市吗?」

  茅延平所提出的问题,也正是众人的疑问。羽霓和阿雪都停下动作,两双妙
目凝望过来,等待着我的答案,或许,在她们的心中,对我那变态的老爸充满好
奇,而第三新东京都市更是传说中的神奇禁地,能够有机会进去一探,该是件美
事吧。

  不过,我却一点都不想见那个变态的老东西,不想看到他的太阳眼镜,也不
想看到他的死大胡子。一个变态的胡须眼镜男,有什么好看的?至于第三新东京
都市,去那边根本没搞头,难道去看那台「天鹰战士」吗?

  所以,答案早就被选择出来了。

  「大家收拾行李,我们晚一点就上路,目的地~~金雀花联邦。」

2013-3-28 12:49

              第五章无冕之王

  金雀花联邦,当今大地之上的第一强国,虽然立国时间只有短短的两百多年,
但是那块土地的历史却非常悠久,曾经有过无数的豪雄与皇者在那里建立政权,
逐鹿天下。

  悠久的文化,发达的教育,形成各式各样的人才汇集,这为金雀花联邦的富
强提供了基本,但真正撑起金雀花联邦的大后盾,却是位于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光
之神宫。

  在慈航静殿的支持下,金雀花联邦推行了民主政治,由百姓投票推选出首任
大总统,并且在宪法中明文规定总统六年任期,最多只能连任一次。这种打破君
主集权的政体,在大地之上并非首次创举,但当周围都是君主世袭,就决不会允
许这类民主国家存活下去。若非光之神宫的大力支持,金雀花联邦这个国家绝对
成立不起来,更别说有成长茁壮的一天。

  我这一年多以来,足迹踏过不少地方,但也只穿过金雀花联邦的南部,并没
有真正深入。

  慈航静殿与净念禅会的斗争,曾经听闻至善那一番遗言的我,如果被人抖了
出来,恐怕马上会成为暗杀对象。为了少给自己找些麻烦,我下意识的避免靠近
这个国家。

  「贤侄啊,你脸色不太好看,怎么进入金雀花联邦,会带给你沉重压力吗?」

  「啰唆!太阳太大,我有点中暑,你是看我不爽吗?」

  「哎呀呀,火气别这么大,金雀花联邦是泱泱大国,里头有得是好玩的东西,
金发荡妇,巨乳洋妞,只要你付得出钱来,金雀花联邦简直是天堂啊。」

  成为金雀花联邦首任大总统的那个男人,武功大成之前,本来是个山谷中的
牧羊人。因此,金雀花联邦的男人都被称作是「羊人」女人都被称作「羊妞」不
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因为字体的变化,就成了洋人和洋妞。但广义来说,只要是
金发碧眼、丰乳肥臀、穿着入时的美女,好像都被归类在洋妞的范围。

  不过,我是对茅延平的话觉得好笑,这个不良中年整天都在规劝我过什么正
常生活,利用作为追迹者的机会,多多积德,现在一到金雀花联邦,就告诉我这
里遍地是荡妇淫娃,完全不在意自打嘴巴,前后矛盾之深,天下少有。

  「有什么关系呢?呵,只要你出得起钱,和对方你情我愿,嫖妓时正当嗜好,
总好过迷奸之后杀人全家吧?」

  「喂!你所谓的正当人生,标准也未免太广了吧?不过我顶多只有迷奸妇女,
可没有灭口杀人家满门啊!」

  「哈哈哈,以你的聪明,难道会亲自下手吗?若要人不知,除非……」

  「喂!大叔,你有没有老家或是故乡的地址?」

  「有啊,你要做什么?」

  「等我有空,立刻去杀你全家,灭你满门。」

  我们这一轮谈话,不知道该算是相谈甚欢,还是不欢,但至少一直说到最后,
我与茅延平都还面带微笑,并且笑着重拍彼此的背脊,看在后头的阿雪、羽霓眼
中,或许会觉得很奇怪吧。

  在这一年多里头,阿雪和羽霓变成了好朋友,虽然不是无话不谈,但是两个
同样被扭曲的人生,凑在一起竟是出奇地契合,两个人都不懂得算计,也都不忌
妒对方,身为我们这团队中唯二的两名女性,她们相处得很好。

  论奸情,羽霓和我最是亲热,但要说到友情交流,她却总是与阿雪有说有笑,
每当我们赶路歇息,羽霓就常常和阿雪坐在一起,咬耳朵说着女儿家间的悄悄话,
那种亲热的样子,让人很感慨当初在南蛮的时候,羽霓曾经是那么蔑视、敌视阿
雪。

  「喂,阿雪,你怎么有办法和她那么好?记不记得以前在南蛮她是怎么欺侮
你的?我记得他好像还踹过你、踩过你,怎么你一点都不介意么?」

  我曾这样问过阿雪,但她却像要作个大姐姐一样,很开朗地笑着回答,「人
要走向未来,就不只想着过去啊,如果一直背负着过去的沉重包袱,脚步也会重
得抬不起来,没法往前走的。」

  「去,说得好像你真的懂一样,大奶狐狸也学人家谈什么人生……」

  「嘻嘻,这些话是以前师父你说给人家听的啊,人家也是记住师父你教的东
西而已。」

  阿雪的笑容,让我答不出话来。反正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人有说有笑,总
好过两张冰冷面孔,毕竟她们两个人我几乎是一人一晚轮流睡,要是她们相处不
睦,我就会很伤脑筋了。

  (但……真是可笑啊,两个拥有虚假人格的女人,居然结交为友,她们现在
的人格,真的是本心?

  每次看到羽霓和阿雪谈笑不禁,我脑里就有这样的想法。一个失去记忆,一
个受到心灵控制,在我眼前笑着说话的两个女人,真的能叫做「阿雪」和「羽霓」
吗?

  其实我很在意的一件事,那就是羽霓的精神状态。阿雪的人格可以重新发展,
是因为失去过往记忆,但羽霓却没有这样,尽管受到控制,可是她的记忆被完整
保全,我是花了许多时间,用了催眠与洗脑的混合手法,为她塑造了一个看似正
常的虚拟人格。

  在本质上,羽霓的本质并没有改变,仍是一头依照本能行动的母兽,而我为
她所作的,就是用频繁的洗脑,为这头母兽套上一个名为「理智」的人格牢笼,
让她在日常生活中看似正常,好像已从邪莲的控制中清醒康复。

  身为改造者的我,极为关心自己的作品。羽霓的表现也大致良好,不过偶尔
她的内在兽性还是会挣脱牢笼,在战场上一发不可收拾,这也是我比较顾忌的。

  「贤侄,看看前面,大叔要介绍金雀花联邦的名产给你看。」

  「啊?有巨乳洋妞吗?在哪里?内裤什么颜色的?」

  「不是那个啦!」

  这一路上,有许多东西令我印象深刻,包括个人用的交通工具,那种利用反
重力结界漂浮的滑板或轮鞋,多重反重力结界层叠浮起的磁浮列车,还有靠着僧
侣与魔法师的协助,大范围催生农作物的特殊技术,都令我有叹为观止的感觉,
不过当我们来到金雀花联邦第五大城「亚特兰大」眼前所上演的东西,却是相当
令我困惑。

  我顺着茅延平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群,围聚在某栋建筑
物之前,群情激昂,大吼大叫,就是不晓得在作些什么。

  「大叔,那边在搞什么东西?发癫还是鬼上身啊?」

  「哦,那就是金雀花联邦民主政治的几个特色之一,集会游行的自由,也就
是举牌抗议啦。」

  确实如大叔所说,那群人当中有几个正举着木牌与标语,似乎是在抗议什么
政府歧视同性恋者就业权之类的问题,整齐地呼着口号,喊得震天价响,与维持
秩序的军警发生推挤,拼命想要闯进那栋应该是亚特兰大市政府的建筑物。

  「这就是示威游行啊?」

  以前曾经听过这种事,但对于我这个生在专制国家的人,看到一群人为了某
事包围政府机关抗议,感觉实在很新奇有趣,像是欣赏某种另类的嘉年华祭典。
在阿里布达王国,还有大地之上的其他国家,虽然没有明文立法禁止人民游行抗
议,但任谁也知道,对着官府聚众闹事的代价,保证是死路一条,而且还百分百
牵连家人。

  金雀花联邦不愧是大地上第一奇怪的国家,人们可以围着政府机构叫嚣、吵
闹,甚至阻止官员入内,却不用付出代价,不用给抽筋剥皮,也不用被官差带到
小小的黑暗审讯室里,用烧红的铁钳拔掉指甲,再给细细的小针刺入瞳孔,发狂
的哀嚎至死。

  「自由、平等、博爱,这是金雀花联邦宪法的三大精神,他们相信人是生而
平等的,还有……」

  打断茅延平兴奋的介绍,我皱着眉头问话,「大叔,你说这些人举牌子是为
了抗议?」

  「是啊!上头的字不是写得很清楚吗?他们写说要争取免于被歧视的权利,
希望政府承认同性恋的婚姻合法,还……包括僧侣之间的婚姻权利。」

  「尼姑与和尚结婚?这未免太淫乱了吧?」

  「不,他们是争取和尚与和尚,尼姑与尼姑的同性婚姻合法权……别露出这
种表情嘛,这是一个……高度自由的国度。」

  早就听说金雀花联邦的各种社团集会,有些享有自由到了荒诞离奇的地步,
现在我终于亲眼见识到了,而茅延平面上的苦笑,更让我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等等,你不是说举牌抗议吗?那具棺材又是怎么回事?抗议东西而已嘛,
怎么会连死人都抬出来?啊!干!那堆人开始洒冥纸了,出丧吗?」

  「哦,那是游行抗议中比较激烈一点的模式,你们有幸看到真是运气不错,
这就是传说中的抬棺抗议。」

  每个地方的风土民情,果然有着很大的差别。这种怪异的风俗,让我和阿雪
啧啧称奇,尤其是看到那些人疯狂呐喊的激昂劲,我实在是很好奇,他们真的有
满腔怨忿要发泄,还是在这些洒冥纸和抬棺的动作中得到快感?

  「其实抬棺抗议只是金雀花联邦的特色之一,其他著名的街头风光还有很多,
特别是在选举季节到了的时候,那种热闹的程度,比庙会祭典还要厉害。哈,你
有机会见识的。」

  距离那群示威的人们十尺外,有几匹高头骏马,上头的骑士古古怪怪,拿着
一些大小不同的七色晶石,遥遥对着那群抗议的人们。根据羽霓的说法,是在用
那些魔法晶石拍摄记录下前方影像,然后编辑成新闻,在傍晚播放。

  「播放?是放在什么地方呢?」

  阿雪对这些新奇事物充满好奇,听羽霓解释才知道,金雀花联邦的综合魔法
成就,确实超出大地诸国许多,尤其是越靠近帝都的地方越明显。在各个重大公
共场所,都会摆设巨大的晶石萤幕,每天在固定时间播放新闻,让资讯快速在全
国流通,是金雀花联邦作为大地第一强国的证据。

  就在解说的时候,亚特兰大市政厅的外壁绽放强光,洁如明镜,播放出影像
画面,正好就是眼前这幕抗争新闻的现场直播。一面看着实景,一面看着即时影
像,我和阿雪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真不愧是金雀花联邦,这么杰出的魔法成就……」

  不可讳言,我确实有很惊奇的感觉,在阿里布达王国,还有我所经历的多数
地方,最多只要能有报纸,就已经足以证明当地文化水平高,至于能把魔法完全
应用在一般生活,创造出领先大地诸国的文明,那真是金雀花联邦作为第一强国
的证明。

  (就算是魔法之国伊斯塔,也做不到这个样子吧?伊斯塔为了独占技术,所
有高深魔法都被藏于军事用途,不会用作百姓民生,但……这就是气度问题啊,
如果只懂得着眼军事,少了触类旁通的延伸机会,文明的建设就不会完整,成就
便有限……

  我看着前方巨大的晶石萤幕墙,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正自出神,耳边却突然
响起一声女子惊呼。

  「你不是羽霓?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和自幼居于孤峰潜修的天河雪琼不同,霓虹追随心灯居士学武时,总是东南
西北到处乱跑,加上作为国际巡捕的工作,认识的朋友很多,碰到熟人的机率也
大,但之前我确实没想到,她竟然也认识金雀花联邦的记者。

  朝羽霓奔跑过来的记者来的女记者,是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纤瘦少女,上身
穿一件丝质乳白色短袖圆领衫,薄薄丝绸下隐约浮现浅蓝色的胸罩,下身却是一
套简单的蓝色长裤,脚底更只是随意穿了布鞋,整体的打扮看来很清新,充满这
年纪应有的青春活力。

  宽松而得体的打扮,看不出实际身材,但肌肤却出奇白嫩,仿佛吹弹可破的
细致肌肤,让她的瓜子脸看来更加动人,一撮美丽的刘海恰到好处覆在她眼睫毛
上,一头浅棕色的短发贴垂耳梢,随着微风扬动,更有一股淡淡奶香的少女体味
传来,让我对她增添了不少兴趣。

  (晤,曲线瘦瘦,胸部好像不大,哈哈,这也难怪,是霓虹的朋友嘛。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名女记者和羽霓亲热地拥抱,显然彼此是熟识的故交,
考虑到羽霓以前的心理状况,说不定还是某种很「特殊」的交情。

  (奇怪,她看起来有点眼熟,我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过?

  皱起眉头,我却是想不出来答案。照理说我没理由认识羽霓的朋友,况且我
行事一向低调,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会与这些媒体管道打交道,又是
在哪里看过这个少女呢?

  「羽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啊!你是国际巡捕,是到这里来追捕什么恶
贼的吗?羽虹呢?你们姐妹一向同进同出,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夏绿蒂,我和阿虹分开好一阵子了,最近我都是和主……呵,和约翰一起
旅行」「约翰,这个名字……」

  夏绿蒂顺着羽霓所指的方向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我们三人。阿雪的斗篷压得很
低,面目看不清楚,茅延平的文雅潇洒,也没有特别引起他的注意,反而是看到
我的时候,大惊失色,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鬼物。

  「约、约翰·法雷尔!」

  「啊!是你!」

  本来还记不太清楚,听夏绿蒂这样高声一叫,我顿时想起一件事。在莱恩·
巴菲特遇刺那晚的宴会厅上,曾经有报社记者混入宴会内采访,还指着我鼻子大
骂,造成好大骚动,当时我已经决心事后报复,不过莱恩猝死,我与月樱连夜遁
逃,再也没机会管到这些,久而久之,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现在看到她的脸,
依稀记得她那晚喊出的话。

  「你身为堂堂的万骑长,食君棒禄,应该谨守骑士之道,成为全体将士的楷
模,但你打仗全用卑鄙手段,淫人妻女,下毒陷害,事后把所有俘虏残忍虐待,
卖为奴隶,你这样和残暴的伊斯塔人有什么不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被卖
走的路上?你没有父母姐妹吗?禽兽!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卫道之士走哪都遇得上,我也不会为了简单一番话就被触动,但从夏绿蒂的
斥骂中,我却很讶异她搜集情报的能耐,毕竟这些丑事我行事甚密,连军部都不
清楚详情,她也不可能单从一两个人口中问出事实,一定是何过很多人,做作过
很细密的调查,才拼凑出这些结论。

  没有官府的资源作后台,单凭个人之力,能锲而不舍地追查到这种地步,这
份执着与能耐真是不简单,我想冷翎兰一定很渴望能网罗这样的谍报人才。

  (难怪有人说记者比间谍还厉害,从这无孔不入的程度看来,阿里布达的情
报员可比不上啊。

  心里暗暗好笑,但夏绿蒂看到我就像见到杀父仇人,连声指责斥骂,如果不
是被羽霓拉住,早冲了上来,听起来因为我的关系,她在那晚的采访失败后,惨
被萨拉的报社开除,这才离乡背井到金雀花联邦来发展。

  (妈的,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和羽霓是好朋友,原来是一起发正义春的变态
同伴。

  眼看周围围观的人群变多,我心生不耐,虽然夏绿蒂确实是美女一名,但我
却没兴趣一直陪无聊女人发小家子脾气,索性掉头就走,自行去寻找今晚的落脚
处,反正羽霓别的本事没有,追踪很行,就算走散也能把我们找出来。

  在我离去的时候,羽霓想要追上来,却被我一个眼神挡了回去,示意要她与
夏绿蒂多多亲近。

  曾经当面开罪我的人,哪这么容易就可以脱身?欠债肉偿,不是不报,只是
时候还没到而已。

  另外,一个人如果要成功,就要多与成功人士交流,我看夏绿蒂本身是有心
人,搜集情报的能耐又好,说不定知道许多官方资源不晓得的秘辛。趁着还没对
她动手前,透过羽霓套取她的资料,对于刚刚到金雀花联邦的我们很有好处。

  到了人家的地头,最重要的就是先取得第一手情报,否则很容易就会被人随
意宰割……

  当我和阿雪走出两条街外,回头一看,除了紫罗兰,茅延平并没有跟上来,
阿雪说大叔一定是对记者小姐感兴趣,我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却怀疑以不良中年
的老奸巨猾,多半也有和我相同的打算,如无料错,晚一点他回来的时候,我们
就应该有许多东西可听。

  而在那之前,我和阿雪便先找到旅店投宿。尽管是一间富丽堂皇的星级旅店,
但我却是刚刚从罗赛塔离开不久,看惯了矮人们巧心妙手的建筑,就觉得这间旅
店庸俗而了无新意。

  住店不需要想太多,趁着羽霓还没回来之前,我和阿雪有了独处的机会,用
完晚餐,我突然把她急拉进房,反脚一踢,把紫罗兰给挡在外头,当我淫淫贼笑
的邪眼恣意打量她全身上下,阿雪的俏脸上飞起红霞,明白了我的不良意图。

  在重头戏来临之前洗个澡,这应该是所有男女共通的卫生准备,在这一点上,
阿雪向来的羞怯,就比不上羽霓的热情大胆,除非我采取强势态度,不然很难争
取到鸳鸯共浴的机会。

  不过,毕竟是长时间接受我的教导,阿雪也不是那种不懂得情趣的木头美人,
每当我们一起入浴的时候,她虽然用浴巾把全身裹得紧紧,像颗粽子一样整齐,
但她惹火的性感身材却不是浴巾所遮掩得住的,往往这样一裹就造成反效果,两
团肥白巨乳挤在一起,圆形高耸突出,纤细的柳腰、圆滚滚的肉臀,让人看了曲
线就像一口吞下。

  阿雪的害羞个性,在成为高等魔法师后,随着自尊心的建立,越来越是矜持,
要她脱光了挤进浴盆,那是非常不易,可是她却喜欢蹲在我背后,拿着海绵刷布,
一面帮我擦背,一面与我聊天说话。

  比起真个合体交欢,阿雪似乎更喜欢这种所谓的「心灵交流」但有时候我作
了些讨她欢喜的事,她也会有大胆动作回应,悄悄解开浴巾,将胸前那双肥硕雪
白的大乳房沾满肥皂泡沫,不轻不重地在我背上摩擦,柔软滑腻的温,是每个雄
性动物梦寐以求的天堂。

  这种时候,我通常什么话都不说,只要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享受阿雪的小
小服务就好了,如果我急色得马上转过头来,想要毛手毛脚,阿雪就会像受惊的
小兔般马上跑开,反而浪费了这一份温馨的情致。

  其实我也真是不了解,明明都已经和我搞过那么多次,不但奶子随便我搓圆
压扁,连屁股都被我干得又肥又翘,全身上下几乎没有我不曾探索过的地方,都
已经是这么赤裸裸的枕边关系,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这点我确实是想不通,但想不通的事情别硬去想,这是我素来自负的优点,
况且我渐渐发现,改造女性的身心确实让人有成就感,但顺着女性本身的特质,
让其自然发展,那就像是栽培一朵美丽的鲜花,候其盛放,这样也另有一种等待
之后的满足。

  反正,当身边已经有了羽霓的热情如火,我大有余裕欣赏阿雪的羞怯,仿佛
逗弄一朵青涩花苞,让她一次次在极乐狂喜中呻吟绽放,那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
纵使已经看了千百次,我却从不厌倦。

  「喂,阿雪,你准备好了吗?我……」

  今晚的休浴没有那么多特别服务,我急急洗完出来后,却看到她一个人裹着
浴巾,独自站在落地窗前。

  落地窗前的亚特兰大市政厅,巨大的魔法晶壁播映出种种画面,宣传着一级
方程式大赛车的即将举办,丰富声光的炫目广告,看得人眼花撩乱,热血沸腾。

  阿雪的眼眸映出那些彩光,悄悄凝望着玻璃外的世界。狐狸耳朵轻轻耸动,
光线透过白色浴巾,把她凹凸有致的美好曲线展露无遗,随着身体不经意地轻轻
摆动,更强调了她浑圆的双峰和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看得我口干舌燥,发不出声
音来。但欲火却随即被另一股奇异的感觉所取代,从这角度凝视阿雪的背影,我
突然感觉到一股寂寞与……哀愁。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来到阿雪身后,握着她的肩膀,问着她的心事。阿雪做出了一个想笑又笑
不出的表情,低着声音道「人家……看到羽霓与她的朋友重逢的样子,很替她高
兴,可是……我……」

  我把握到阿雪话中的讯息,过去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比起霓虹,阿
雪的生命其实非常孤独,失去记忆的她,除了我们之外就没有别的朋友,没有亲
人。其他同年纪的少女,总有自己的亲密友人,可以说些悄悄话,但阿雪在这方
面一直是孤独的,虽然认识羽霓后稍稍弥补了这个空缺,但是看到羽霓与夏绿蒂
重逢的喜悦,她这方面的哀愁又被挑了起来。

  生物通常都会有群聚的需求,我本身因为心理变态加上人格扭曲,早已习惯
一个人的生活,多朋友反而多风险,但过去的阿雪是怎么样呢?长年居住在清冷
孤峰上修持,天河雪琼的生活应该也非常单调而孤独,同样也没有朋友,那时的
她是怎么习惯这种孤寂的?

  「来到金雀花联邦以后,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有些景象好像都曾
经看过……师父,是不是我以前曾经来过这里呢?」

  面对阿雪的疑问,我没有动摇。因为在我决定带她来金雀花联邦的时候,就
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

  天河雪琼虽说是在孤峰上清修,但到底是生于金雀花联邦,阿雪对这里的景
物感到熟悉,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我检查过她的脑部,带她来到金雀花联邦是
有风险,可是她最近对自己失落的过去甚感疑问,一直想要追寻那段记忆,尽管
口中不说,但她望着天空,悄悄问紫罗兰自己是谁的种种,却全都落在我眼中。

  与其让这颗未爆弹时时刻刻存在风险,还不如主动一点,把风险管控在手中,
之前我不敢这样冒险,但现在多少有了点自信,再加上天河雪琼离峰活动时,都
是悬挂面纱,没什么人看过她真面目,危险性还算好,所以我大胆的带阿雪一同
前来金雀花联邦,告诉她我会替她想办法。

  「你不用担心,羽霓有朋友,但你也有师傅和紫罗兰啊,你并不是孤单一个
人的……」

  我故意捏了捏阿雪精致玲珑的瑶鼻,恶作剧的小动作,让她化忧为喜,晶莹
剔透的脸颊上,泛起了美丽的笑容。

  「我们就在这里一起找找吧,如果这里真有你失落的过去,师父答应你,我
一定会替你找出来。」

  这番承诺,应该很让阿雪感到安心与喜悦,因为她微微张开红润樱唇,雪白
贝齿颤动,低声说:「师父……你真好。」

              第六章情丝迷茫

  我对阿雪到底好不好,这是一个让我不想回答的问题,但是看她无限依恋的
表情、对我充满信任的眼神,我胸口顿时生起一股炽烈的亵渎欲火。

  「阿雪,把屁股朝向我。」

  「咦……可是……」

  说话正说得好好的,彼此气氛正佳的时候,我突然露出野兽般的欲望面孔,
这点似乎让阿雪颇难接受,露出错愕的表情,不过虽然充满犹豫,她却仍是听从
我的话,两手趴靠在落地窗的窗帘上,慢慢趴下身体。

  「还不行,屁股再抬高一点。」

  我看阿雪拉起了窗帘,知道她怕羞易感的个性,当下也不拦阻,只是慢慢掀
开她裹身的浴巾,从大腿开始,逐渐掀高,露出了她的雪白屁股。

  又白又翘的丰满美臀,在我的掌心揉按下,被挤压成扁扁的半圆形,软软香
香的臀肉,看起来简直就像滑嫩的布丁一样诱人。

  同样令人神驰目眩的,还有那双肥硕丰满的大乳房,由於是趴下的体态,两
团H罩杯的肥白乳肉摇晃推挤,抖荡出的乳波艳色,丝毫不逊於雪白肉臀,特别
是在那匪夷所思的细腰衬托下,这种堪称是极致的葫芦身材,更是抢眼到极点。

  仔细凝望玻璃上的倒影,妩媚娇艳的脸蛋,弯弯的细眉,樱桃似的小嘴,鲜
红透亮,点缀了二排白玉般的小牙,顶上的一双狐耳,竟是说不出的可爱﹔皮肤
雪白娇艳,柔细光滑,胸前两座高耸坚实的乳峰,像是两个倒扣过来的海碗,那
两颗蓓蕾般的乳尖,周围如月晕般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

  我不断地肆虐着肥硕的豪乳,捏弄搓揉,让饱满的乳房在我掌心摇晃,令柔
嫩的乳尖更加突出,更用拇指和食指不断挑逗,滑润弹性十足的触感,更是让我
暗自讚叹。

  「准备好了吗?要进来了。」

  我攀爬至阿雪身后,双手抓住她的美丽屁股,一口气挺进去。伴随着「滋噗
滋噗」的声响,肉茎缓慢沉入阿雪体内。

  「呀啊啊……啊、啊啊啊!」

  自背后贯入的强烈感觉,阿雪发出带着痛楚的娇呼声,尽管是突然插入,但
温暖的肛肉却熟练地盘缠上来,像有生命的活物般自动调适,让痛楚迅速转为快
感,我每挺进一次,阿雪腰肢便猛烈扭曲,狐狸尾巴猛甩,发丝更是散乱飘洒开
来。

  「怎么样?趴在窗口,像只狗一样被干,魔法师阿雪小姐有什么感想?」

  「不、不要……不是这样……唔……」

  来回挺刺,我轻轻掰开阿雪的臀瓣,红艳肛菊犹如一朵妖异花卉,吞噬着不
停进出的肉茎,花瓣周围不见一丝褶皱,圆孔的边缘有一圈艳红色,在白嫩臀瓣
和我肉茎衬托下很是醒目。

  「不是什么?我看你不是挺有感觉的吗?天底下被干屁股的女人,有几个人
会像你这样,边摇屁股边流水的?你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吗?」

  确实不是开玩笑,普通女性的肛菊顶多就是紧窄温热,但阿雪经过长年调教,
又不时服食异药,改变体质,当我在她屁股内飞快进出,温热的肉壁赫然生出蜜
浆般的汁液,暖湿滑腻,较诸平常女性的膣道,别有一功,而且紧闭的玉户也蜜
出如浆,顺着我们两人的结合处,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渍。

  「……我没有……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一声声甜美的娇呼,阿雪狂乱地摇着头,口中语无伦次,恐怕连她自己都不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呢?哈,用这种姿势做,你整个屁股敞开的模样哦
都清清楚楚,什么都瞒不过的喔,如果我突然把窗帘掀开,你觉得怎么样?」

  「咦……啊……不要!」

  无视於阿雪的反对,我一下子把窗帘拉开,在阿雪紧张的惊呼声中,前方再
次出现玻璃外一片空旷的景象。

  其实,这里楼层本高,居高临下的角度又陡又直,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人能仰
看到这里,如果是已经被调教成暴露小淫女的羽虹,说不定还激不起她的欲焰,
但对於保守娇羞的阿雪,这点刺激已经太多,她忙不迭地用双手遮住脸,躲避那
些并不存在的目光。

  好不容易制造出这形势,我当然不会浪费,攫住屁股的双手向前一推,阿雪
的上半身紧贴着落地窗,不但肥硕的乳瓜在玻璃上贴出雾印,我们两人结合的部
分更是清清楚楚地贴在玻璃上。

  「你是鸵鸟吗?把脸遮住了,但你大大的胸呢?还有屁股,这些你全都露给
人看吗?呵呵呵,你看你,水那么多,把玻璃都打湿了啦。」

  「不要……不要看……」

  「都已经露出来了,又有什么办法?其实你不用担心,下头没人,看不见的,
倒是等一下清理房间的阿姨进来了,看到玻璃上这两团湿湿的印子,一定会觉得
好奇怪,这到底是奶子呢?还是屁股?」

  「不要……啊啊……」

  「哈哈哈……」

  阿雪羞耻的模样,让我更加血脉贲张,身下用力连挺,让肉茎一记记都直没
入深处,而每当阿雪不依地挣扎,腰身反弓抽紧,猛摇着雪臀,我就感到阵阵电
流般的冲击随背脊直涌高上。

  至此,我的理性也几近瓦解,完全任凭本能驱驰着腰部,不停摆动、抽送,
以两人结合的腰肢为中心,快感的浪潮一阵又一阵往外扩散。

  「啊啊、哈啊……嗯唔……」

  从这姿势,我只能勉强从玻璃反射中看到阿雪的表情,但一声声心荡神驰的
浪吟,早已充分表达她的快感,来自肛菊深处的畅美愉悦,让阿雪顾不得其他,
每当我一猛烈挺进,她便整个人前俯,双手无助地趴在玻璃上。

  顺着她的动作,我双手立刻握住阿雪的肥硕乳房,免得那对34H罩杯的豪
乳为悬空的身体增加负担,但却不料一握之下,阿雪发出媚人的高亢叫声,鼓涨
涨的巨乳蓦地溢出雪白乳汁,分射成细细的几道,又猛又急,一下子洒得整个玻
璃上都是,黏黏糊糊,奶香满溢。

  「啊……不要看,不要在这里……」

  阿雪羞得快要哭出声来,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乳汁喷洒在玻璃上,她脸红发烫,
连忙用手遮捂住胸口,但手只有一双,遮住了胸口,就遮不住脸,忙得手足无措,
又给我从身后连续重顶了几下,整个人像是失了神般,只有摇臀摆尾的份。

  「不用担心啦,等一下会有人清理乾净的。你有时间烦恼这种事,倒不如好
好动动你的腰。」

  「是、是的……」

  意识迷乱,阿雪本能照着我的话摆动腰肢,让快感又提高了一层。无视於阿
雪本身的意志,嫩菊蕾中的肉壁就像要绞出所有水分般,紧箍着肉茎不放,强烈
紧窄的感觉,让我瞬间崩溃,把所有的欲望结晶尽情喷射在她体内。

  「哈……啊……啊啊啊啊啊!」

  在最后一股冲刺中达到高潮,阿雪全身瘫软,趴倒在那块混浊的玻璃白壁下,
动也不动,只有狐狸尾巴还在轻轻颤抖……

  「师父……」

  「嗯?还想再来一次吗?」

  「不是啦,人家是想告诉你,就算变成魔法师,阿雪仍然是阿雪喔。为什么
我变成魔法师以后,师父的态度就变得奇怪了呢?」

  从高潮中平复下来的阿雪,与我一同躺在床上,胴体蒙上一层薄薄的香汗,
滑溜溜、香喷喷,从胸口到颈际泛起一抹红潮,久久不能减退;细腰还在轻轻抖
颤。

  「这个嘛,因为这就是生活情趣啊,单纯和你相干,干久了总会无聊,所以
要在旧的东西上开发新趣味,像是让你从笨蛋阿雪,变成魔法师阿雪,这样就像
是在干一个不同的女人,感觉很好啊。」

  虽然实际意义上还包括了羞辱、刺激的层面,不过如果要解释的话,这样子
就够了。

  我随口对阿雪解释,让她在床上张开一双浑圆美腿,自己低头舔着她玉颈的
香汗,从颈项到白嫩的肩头,细细的亲吻,帮着她从欢好后的余韵中放松身体。

  「嗯……可是……不管穿上什么,变成什么样,阿雪都还是阿雪,师父你不
要……嗯……因为这样就对人家特别嘛……」

  在亲吻中,像猫咪一样可爱的鸣叫,阿雪半瞇着眼睛,却仍固执地想把自己
的意思说出来,眼中所流露的依恋与认真,近似告白的柔情,让我已经放松的身
体再度燃起火热感觉。

  但是,在那兴奋的火热感觉中,我心里的某一块地方,却始终维持着冰冷,
并没有随着阿雪的告白而兴奋。

  不管变成什么,阿雪都仍然是阿雪吗?

  确实,即使变成黑暗魔法师,手上沾染了鲜血,阿雪的心也依然纯净如初,
与初见时天真小狐女的本质没有太大变化,我也相信这样下去,她会一直维持下
去。

  然而,当她找回了那段失落的记忆,还能够继续维持这样的她吗?天河雪琼
的记忆回复,阿雪还能够继续是阿雪吗?

  这问题我很久没有去想了,但问题却始终存在於那里,不会因为我没有去想
而消失,正因为如此,我只能在阿雪面前展露灿烂的微笑,面上笑得有多灿烂,
藏在光明之后的黑暗就有多深。

  当阿雪终於在床上睡去,我离开了房间,到这里一楼的附属酒馆去,点了一
杯调和的鸡尾酒,独饮独酌。

  激烈的男女欢好,需要相当的体力,与阿雪的交媾虽然远不如与李华梅那般
疲惫,不过也让人脑中昏昏欲睡,但我最近养成的新嗜好,尽可能不让自己在欢
好后倒头就睡,而是起来活动,尽量让自己维持清醒,据说,这样做也是一种精
神锻炼。

  对魔法师而言,强大的魔力固然重要,但精神修练更加不可或缺,如果没有
足够的宁定心神去掌握魔法,过强的魔力反而会如脱韁\ 野马,反噬自身,过去
历史上很多强大的黑暗法师,或是那些恶名昭彰的魔头,就是因为这一点而败给
看似弱小的正义勇者。

  杀人不一定需要大斧巨剑,只要能对准要害、见血封喉,就算只是有一根细
细的尖针,也已经非常足够。同样的道理,即使是一根风吹会飘的细针,只要够
利够毒,也就能让小看它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这些道理我本来一知半解,但是这一年来的实战机会变多,对於这些方面大
有领悟,更知道一般靠阴阳採补当饭吃的魔法师,虽然容易累积庞大的魔力,但
自己却往往操控不住,没有足够的精神锻炼、强健肉体,去把自己所拥有的充分
魔力发挥,结果往往就死在这上头。

  针对这一点,我决定放慢自己的脚步,先加强自己的精力与精神锻炼,强化
我身为魔法师最弱的部分。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没让同伴知道,淫神召唤兽每次使用所造成的杀戮,不但
对於召唤兽本身助益良多,就连我自己也能透过召唤兽,将他们汲取到的血肉精
华化为魔力吸纳,但经过考虑,我决定採取个笨方法,先将吸纳而来的魔力,增
强本身的精元体力,固本培元,一点一点增强本身体能,虽然不会让肌肉变壮,
但确实会整天精力充沛,活力十足。

  这样子做的能量消耗率很高,大概是十比一左右,一般魔法师都会认为这很
蠢,放着能够迅速增强自己的机会不用,转化魔力来强化体能,真是事倍功半的
笨做法,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很难说,不见得跑在最前面、走最短的路,就能第
一个抵达终点,究竟谁能走到最后,不妨就拭目以待吧。

  至少,有一个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就是我在与阿雪、羽霓合欢交好的时候,
越来越是应付从容,像以前那种必须借助淫欲结界,否则就会弄到腿软的情形,
越来越难得出现了,对我来说,这确实是上上之喜。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比单纯靠杀戮手法更有效,这毕竟是淫术魔法的召唤兽,
如果我放手大干,在男女交合中汲取能量,让淫神召唤兽汲取几百名处子的元阴,
效果会比现在好上三到五倍,问题是,杀人容易,我可以藉着各种战斗的机会,
拿所谓的盗匪、佣兵来血祭,从而增长我的修为,对阿雪和羽霓也都很好交代,
甚至光拿阿里布达王国派出的缉捕者与杀手来痛宰,就很够瞧了。

  但如果靠大量吸摄女子元阴精气来修行,这么一来,我们所经过的地方,就
会大规模发生各种迷奸,甚至奸杀的案件。良心问题是很容易摆平,因为我早就
想这样干一票,但事后惹来的麻烦肯定不小,我也没有正义名份的保护伞可用,
所以不到万不得以,这一着还是别用得好。

  「……本届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下一场赛事将於纽约举办,各方赛车好手都
已经分别前往,我们也即将於纽约为您实况报导……」

  纽约是金雀花联邦的大城,也是这次举办大赛车的地点之一。据我所知,一
级方程式大赛车会分别於多个城市举办,在连赛多场之后才於首都举办最后一场,
至於比赛的规则,只要是两轮以上的交通工具,前头有样东西拖拉,都可以参加,
历来都是各种骏马、神驹,甚至是能高速奔驰的罕有异兽夺得魁首。

  看吧台前方那座小小的晶石萤幕,里头正播映着有关预赛的热门名次,背景
中群众欢声雷动,显然金雀花联邦全国为此赛事陷入疯狂,而酒吧内也处处可听
见人们谈论此事的相关话题,让我感受到这场赛事对金雀花联邦的重大意义。

  但忽然之间,我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月樱姊姊写信给我,邀请我来参加
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我一直以为她是要我到场观礼,可是仔细想想信上头的字句,
好像并不是这样,她似乎是要我下场参与。

  (嘿!这个玩笑开大了啊,听说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赛车手,不但需要魔法,
而且武学体术也要有相当水准,对两方面的要求都很高,如果水准不够,很容易
发生意外,甚至连命都丢掉,找我去干这个不是找死?

  想到这问题,还真是吓了一跳,我决定要尽快把这一点搞清楚,免得莫名其
妙被人推上战场,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酒吧的另一侧传来骚动,从我这角度往
那边望去,只见到人群中有一道火辣辣的性感背影,浅蓝色的小礼服,几乎裸露
整个背部﹔荷叶边的小短裙下,黑色丝袜裹着一双长腿,不经意地轻轻摆动,成
为周围人群目光的焦点。

  轻轻的悦耳笑声,穿过人群传来,我看到那女子笑着摇摇头,倾泄下一头火
亮的红发,披洒在白皙的裸背上,雪白与火红,构成了奇异的抢眼魅力,这幕光
景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

  我心中不无疑惑,可是当那名女子挥开身边众人,好像拿出什么先进的魔法
道具,在与人做远距离通讯时,那熟悉的语句,却唤醒我的记忆。

  「喂……什么?连这个月利息都付不出来?呵呵呵,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你当初借钱签约的时候,不是保证每个月会按时缴利息的吗?」

  「……嗯?我们是老朋友,我当然是很同情你啦,但是那些讨债的弟兄们也
要生活,可能今天就会找到你老家去……哦,我记得连带保证人是你妹妹对吧?

  你妹妹还没出阁,你母亲好像也还在,她们两个一起接客,接个几天就能还
利息了……哦呵呵呵,我这么说,可没有恐吓的意思喔……「你老母的,说话就
说嘛,还这么大力拍桌子,是怕对方不够害怕是不是?这一手……还真是职业行
家……

  「什么?你不想亲戚朋友被骚扰?啊,他们还去你工作的地方闹事?那你就
爽快点还钱啊,看是去找亲戚朋友借钱,还是下海卖身,把钱还出来就没事了
……不然我有些秘密管道,欠债肉偿,只要卖掉一两个器官,不但可以把借款一
次还清,你还可以留点资本做小生意……呵呵,器官外表又看不见,你老公是不
会知道的……」

  这个也未免做得太绝,利息付不出来,就拿器官去抵债,比推人入火坑还要
毒辣。这等作为,堪称是恶魔所为……

  当我凝望着那个香艳背影,凝视着那头火亮红发,为着那平静中带着狠辣威
逼意味的冰冷声音而感叹时,那个魔法通讯器突然发出「铃铃铃铃」的声音,似
乎是有人插拨,而说话的女子在切换说话对象后,声音也陡然一变,其中的差距
之剧烈,几乎让我从椅子上摔跌下来。

  「哎呀,你终於下定决心啦?太好了,做人有时候就是需要这种放手一搏的
勇气啊……对对对,是市场上的最低利率,一天才只收你两百铜钱的利息,你拿
这笔钱做生意,绝对稳赚不赔……」

  「……明天我们出来签个约吧,对,只是形式上要做做样子……啊?担保人?
那只是做做样子,你可以写你女儿的名字,代她签名……说过只是作个样子的,
哈哈哈,我们是朋友嘛,那么好的交情,我怎么会害你呢?」

  声音又甜又腻,让人充分感受到说话时候的友善与喜悦,几乎跟着一起心花
怒放,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背脊却只感到阵阵寒意,彷彿有种兔死狐悲的淒凉
感觉,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鸡尾酒,我轻轻摇晃,让酒香散发出来,预备慢慢品嚐
这一杯複杂的苦酒,而当一杯饮尽,身旁掀起一阵香风,长长的红发拉出火亮弧
线,一个巧笑倩兮的性感美人儿坐到我身边。

  「这位帅帅的哥哥,能不能请人家喝一杯呢?」

  在那瞬间,我感到后背被多道不友善的目光给猛刺,就连前头的山羊鬍酒保
都偷偷对我比了一下大拇指,还露出了猥亵的微笑。

  「酒保,再给我一杯白兰地,然后给旁边这位小姐一杯开水。」

  身后传来一阵嘘声,可能人们是以为我想用反面手法,来刺激女方对我的兴
趣吧,不过我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而适时顶碰在我腰间的肘击,则是让我只有
苦笑的份。

  「对人家这么冷淡?真过分呢……呵,你的肌肉变得结实了,最近锻炼得不
错喔。」

  「没什么特别的啦……你到这里来作什么?我该对你说声好巧吗?」

  纵然看到恶魔诈骗人类的真面目,我仍然很难对菲妮克丝恶声恶气,她美丽
的外表、毫不介意我吃她豆腐的大胆作风,固然是主因,但另外一个理由,是从
东海历险之后,我总觉得好像亏欠了她什么,很难再拿出契约交易的单纯态度来
面对。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与菲妮克丝偶有碰头的机会,这个到处引诱人类出卖
灵魂的女恶魔,仍是肆无忌惮地到处犯罪,制造邪恶的动乱。我们因为不同的事
件而偶遇,除了谈话,有时候也会打上一两炮,算是维持友谊的仪式,我曾问过
她几次,在东海救我性命的人是不是她,但菲妮克丝不是笑而不答,就是顾左右
而言他,丝毫不回答我的问题。

  有人说,做生意的时候,不要钱的东西……最贵。

  这句话我百分百同意,所以我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很不满意,明明知道这样下
去很不可取,美丽的蛇蠍女随时会反咬一口,如果被情感干扰了理智,没法维持
清醒的判断,后果将会非常严重,但知道归知道,实行起来的时候就是……

  「没什么啦,帅哥哥你是我的客户,我要关心你的状况,所以三不五时要在
你身边出现一下啊。」

  「关心?我的五个愿望还没有用完,不用急着卖我的器官吧,我也没有姊妹
或女儿,要推落她们下火坑,还嫌早吧。」

  「呵呵呵,人家和你的契约,是买卖灵魂,不是借钱,不用卖器官的啦,可
是话说回来,如果要卖器官的话,帅哥哥你有些地方可以卖到高价喔。」

  「是吗?那真是便宜你了,那些地方你含过、吹过、摸过还玩过,我好像没
向你收过钱啊。」

  露骨的挑逗情话,阿雪听了可能要躲到地洞里去,但菲妮克丝却是笑得花枝
乱颤,还大方地给了我一记香吻,对我艳媚地眨了眨眼,好像很欣赏我的玩笑,
这种烟视媚行的大胆撩人,和羽霓的柔顺又是另一种风情。

  「嘿,神勇的赛车手,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一年一届,但这次的赛事很不寻常,
有人藉着这次赛事的机会,暗中做军火交易,背后牵涉的利益纠葛非常庞大,你
这次身陷其中,危险程度比以往高,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需要帮助,请务必给小妹
服务机会,别吝惜你的愿望啊。」

  干!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就知道这次被找来金雀花联邦一定没有好事。

  「顺便再奉送一个消息,这次参赛的车手中,有一名与帅哥哥你有夙怨旧仇,
呵呵,那可是一位被你亲自开发的小美人喔,好好享受吧!」

  一生作恶多端,我的仇家是不少,可是小美人仇家倒是想不起来,而且还被
我亲自开发,那到底是……

  还来不及多说,菲妮克丝突然捧起我的脸,俏皮地一笑,又给了我一个浅浅
的香吻,当我顺势抓住她的手,想对她回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脑里一阵晕眩,
眼前景物模糊不清,跟着,产生了变化。

  酒吧里的人群依旧,客人们谈着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相关话题,那个山羊鬍
酒保还在擦杯子,我仍是坐在吧台前,台桌上仍是有一杯葡萄酒……

  本来坐在我面前的菲妮克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而我的手仍旧与另一
双手相握……一双白皙、秀气的……男人的手!

  抬起头来,茅延安坐在我对面,好像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眉毛扬动,面
有惧色,见我抬头,就微微后仰身体躲避……这实在让我有很不好的联想。

  「大叔,你几时回来的?」

  「刚刚回来,阿雪丫头说你一定在这里喝酒,我就下来找你喝一杯。」

  「我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吗?」

  「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眼睛看着那杯酒,痴痴呆呆,我叫了你一声,你
就突然抓住我的手。」

  「喔,那……我们有没有……有没有发生过……呃,你知道我的意思。」

  「没有!即使有,也要当成是没有!」

  这个太过直接的回答,只让我泪流满面,瞬间我甚至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来
自原始欲望的冲动。

  「大叔……对不起,可是我突然有一股冲动……我……我想对你……」

  「贤姪,你的冲动我非常明白,事实上,大叔也想和你做一样的事,但这样
子做是不对的,我们身为万物之灵,就应该要用理智把原始冲动克制,导入正途,
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想我懂,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做身为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吧。」

  不用数一二三,我和茅延安一起动手,各出一拳,分别打在前方山羊鬍酒保
的左右眼上,当场把这个曾目睹一切的证人给打得晕死过去,倒在地上,口吐白
沫。

  「干,灭口的感觉是满爽的……」

              第七章莫名之冤

  菲妮克丝突如其来的出现,还莫名其妙点醒我一句,实在是让我平添许多疑
惑。

  有漂亮小妞要来找我复仇,这点我倒是不反对,毕竟人生在世很难没有仇家,
同样是要面对敌人,漂亮小妞总好过大鬍子巨汉,只要真的长得漂亮,那是多多
益善啦。

  但对於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困惑,却是让我决定该要有所行动,切实去蒐集
相关资料,省得当我与月樱见面后,立刻被推上赛车座,那才真是标准冤大头。

  「哦,贤姪你放心吧,不会有那种事的。」

  茅延安向我解释,一级方程式大奖赛每年一次,全年比赛分十八到二十站,
分别於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各大都市进行,今年是十九站十九赛,最后按积分评定
车手年度总冠军和车队年度总冠军。

  「今年一共赛十九场,现在已经赛了十场,等於已经赛了一半,现在才把你
找来,绝不可能让你半途参赛,你不用担心啦。」

  茅延安说,这是国际性的大比赛,大地上不晓得有多少人在关心,想要在选
手名单里头弄鬼,那会变成国际问题,没有任何人敢动这种念头的。

  「不过,也不一定啦,因为基本上……这场赛车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只要
交通工具符合规则,剩下来就是各凭本事与手段,参加的人都要签生死状,每年
的大赛都会造成相当死伤,过去还有过比赛结束时选手锐减五分之四的惨烈纪录,
简单来说……由於规则简单,所以也没什么规好违了。」

  「喂,有没有搞错,这里不是人权国家吗?怎么办个大赛死那么多人?这里
的贼秃与丧葬业者勾结,专门办这种死亡大赛来冲业绩的吗?」

  「不是啦,金雀花联邦本来有办三年一次的天下第一武道赛,后来因为慈航
静殿觉得过於残暴,死伤太多,所以停办了,可是金雀花联邦不办,伊斯塔人却
抢着办。这种武道大赛一向是吸收人才的绝佳机会,为了长远国力考量,金雀花
联邦只好再抢回来办,但考虑到当初禁止时候的立场,所以只好改办赛车,除了
比较个人本事,还要比试器械资源。」

  茅延安道:「本质是武道大赛的赛车,死伤当然多了。赛车比赛又可以打破
武道大赛的规则,堂堂正正使用魔法,让魔法师也能藉此脱颖而出,所以每一届
的大赛车,各方武者、魔法师,甚至是对自己铸造技术有信心的匠师,都会摩拳
擦掌,争取出头机会。」

  「哼,慈航静殿的贼秃,这次不管了吗?」

  「想管啊,至少想维持住本来三年才举办一次的底限,可是办过一次后,起
码十八到二十个城市都数钱数到手软,人人利字当头,联合起来的压力,连中央
也抵受不住,就变成现在一年一次的规则了。」

  为了对今年的赛事有更深入了解,我和茅延安一起到追迹者公会去租借影像
纪录。这种服务并非每个地方都有,但在金雀花联邦,由於魔法文明的水准较高,
一些重要大事都会有现场摄影,把影像保存在魔力水晶里,当我们取来这些水晶
播放,就可以了解本届赛车的状况。

  亚特兰大是本届赛车的举行地点之一,虽然已经赛完,没能亲自观赏,但却
可以看到清晰的魔法影像,这点对我们帮助不小。

  没有一定层级的追迹者,是不能向追迹者公会租借影像水晶的,不过我们这
个团队因为近年来声名大噪,才亮出名号,马上就受到礼遇,还被招待在贵宾房
里头观看影片。

  「嘿,这个地方不错,又是壁炉,又是大红地毯,气氛一流,贤姪,下次我
们自己拍好看的东西带来放吧。」

  「神经病,放影片作什么,要就直接带女人来搞,这里地毯那么厚,搞得再
激烈也不怕掉楼下去。」

  赛车的影像播放出来,一辆辆造型稀奇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赛车,
用飙风驰电的极限高速,在赛场内奔绕。

  猛兽拉车狂奔,这是我之前就想像过的画面,但实际的情形却不只这样,也
有以金属机械作为动力源的赛车,还有些是用魔法行走的赛车,特别是那几辆前
端由白骨妖虎拉着跑的赛车,一看就知道是伊斯塔的巫师在参赛。

  虽说赛车胜负是取决於跑完全程的速度,但要最后胜出,可不是单纯一个
「快」字就能办到,想要最快奔驰到终点的先决条件,是能够有命倖存到终点,
赛程中身旁的对手或许不够快,但却有令敌人致命的本钱,只要能抢先干掉跑得
快的对手,自己就算只有乌龟速度,也会变成最快。

  赛程中,各种妨碍赛事进行的手法还真是层出不穷,什么飞镖、毒针、飞蝗
石之类的暗器,都算是小意思,我还看到驱使拉车猛兽放电、喷火,甚至直接放
劈空掌、火球术的。

  「喔,贤姪,看到了吗?这几个傢伙虽然好像互不相识,但其实是一夥的,
联手妨碍其他人的行进,让前头那辆红色跑车突围喔。」

  「妈啦,真是够了,居然还有团体战……」

  画面中不住映出的火光、电光,还有血光,弄得我的眼睛都快要花了,暗自
庆幸不用被找去当赛车手,因为从这些画面中看来,能在赛车中胜出的,必然是
有强大势力作后盾的车队,靠着团队力量,一一排除对手,并且掩护友军,单靠
个人力量去参赛,除非当真是万中无一的天生奇才,否则三四场赛事内就死无全
屍了。

  「贤姪,你看,有熟面孔!」

  还真的是熟面孔,在亚特兰大赛事结束的採访会上,几个备受瞩目的赛车手
摘下头盔,接受了访问,其中就有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容,看来仍是与上次分别时
的那样斯文有礼,眉宇间的正气凛然,让人一看就对他生出好感。

  「方青书……这个好好先生活得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

  「嘿,贤姪,你这就小看人了,青书贤姪参加大赛车已经不是第一次,过去
还得过冠军,你以为他来这里是让人欺负着玩的吗?」

  嘿,不愧是倍受各方瞩目的光明之子,好像什么第一名都与方青书沾得到边,
就是这个样,我才不喜欢这个完美小子,不过……也没多讨厌就是了。

  整个影像播放的过程中,那些穿着性感,半露裸背、修长美腿的赛车女郎,
也是人们目光的焦点,有几个相貌特别出色的,让我和茅延安很想要杯美酒来,
一面乾杯一面看美女的屁股与大腿,这也该是大赛车的一种娱乐,内行的看门道,
外行的……就看美女热闹了。

  离开追迹者公会时,我对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有了进一步了解,脑里也出现了
一些念头,如果我自己介入比赛,可以用某些手段与策略来佔有优势,不过在实
施配合上并不容易,唔……

  「对了,大叔,有件事情我忘记问了,这场大赛车的奖励是什么?不会只是
高额奖金那么单调吧?能够让整个大地的优秀武者、魔法师趋之若鹜,那些奖品
应该很有看头才对……」

  「喔,这个啊,你说得没错,确实是发放奖品,我记得本届的奖品是……」

  茅延安正要说话,街道另一头突然传来骚动,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跑过来,
看那个身影……似乎是个美人。

  「大叔,那边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跑来,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看样子好像是个美人,既然是美人,当然是来投怀送抱的。」

  「哦,那美人儿后面跟着的那群壮汉算什么?来对你投怀送抱的吗?不必还
带着刀吧?」

  看到美女被人追,理当英雄救美,看看是不是能够趁机佔点便宜,但是当那
名少女的面孔越来越清晰,我却是只想掉头就走,片刻都不在这里多留。

  「啊!又是你,约翰?法雷尔!」

  「这位小姐请放尊重点,什么叫做又啊?又不是我高兴堵你才到这里来,是
你莫名其妙自己跑过来的。」

  我对坏嘴巴的女人没好感,对於坏嘴巴的女记者感觉更坏,更别说是一个昨
天还在大街上指着我鼻子骂的女记者,真是破坏了我刚刚看完赛车纪录的兴奋心
情。

  「大叔,我要走了,这边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和那堆壮汉玩太晚,虽然你很
耐操,不过回来得太晚,没医生看屁股开花的。」

  「喂,贤姪,别急着走啊,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有战斗力,你是个有正义感的
男人,不能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啊。」

  「留在这里作什么?这里有人巴不得我横死街头,我一直留在这里,好让人
称心如意是不是?」

  「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百姓,卑鄙无耻,本来就活该死在街头,这些事情
你还想赖吗?」

  「我没打算赖啊,我只是打算现在离开,你就洗乾净屁股,和这个不良中年
一起等着被人轮奸致死吧。」

  「贤姪!这和我没有关系,别随便牵拖到我。」

  因为陷入莫名其妙的口舌之争,我错失了开溜的机会,被十多名大汉给包围
起来。

  在我的一生中,到底有多少次碰到这种被一群大汉给包围的场面呢?答案实
在是数也数不清了,但这次被人包围,却让我觉得有点古怪。

  距离这里不远就是大街,人来人往,这些大汉怕给人认出身分,所以做点遮
掩,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们每个人不但用布巾蒙面,还把整个脑袋也包在布巾
里,看来活像是东海那边的毛贼,这一点就藏着问题了。

  再者,他们身上那种独特的气势,虽然不强,但……嗯,有点门道。

  「各位英雄请住手,且听在下一言。」

  在发生冲突之前,我仍然尽力避免杀戮的发生,想想我还真是个爱好和平的
善心人士。

  「我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狗仔队,你们可以随便把她抓
去,轮奸到体无完肤、肝肠寸断,在下绝无怨言,如果你们觉得不够,还可以把
我旁边这个老屁精给带走,在下含笑奉送,不另收费。」

  「贤姪,这……」

  「这什么这?留下你要的棺木尺寸,准备含笑吧。」

  虽然我尽力避免冲突的发生,但这一番追求和平的苦心,却得不到对方的回
应,事实上,那群蒙面大汉听了我的话之后,居然勃然大怒,痛斥我所言所为卑
鄙无耻,是禽兽所为,死后必堕十八层阿鼻地狱,身入无间云云。非常好笑,追
着一名弱女子的恶人众、英雄救美的好人们,两者之间的立场似乎倒转过来了。

  大汉们要求夏绿蒂刚才所拍下来的东西,但夏绿蒂却坚持不肯,两边的气氛
越来越僵,结果最后便破脸动手。

  拍下来的东西又不在我手上,照理说,我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这群大汉可
能不屑对女子动手,又或许我看起来比狗仔队更欠揍,他们居然第一个就往我这
边招呼,几双猛拳先后重击过来,力道沉稳老练,具有破石裂碑之威,竟全都是
力量不俗的好手。

  (妈的,不打大叔先打我,欺负我是魔法师吗?

  我心中暗骂,但魔法师可未必好欺负,尤其是一个多才多艺的魔法师,更常
常让优秀武者摔个大觔斗。

  看准重拳来势,我轻轻侧身闪躲,由於身手不够灵活,动作不快,这一拳闪
得极险,刚劲拳风刮得面门生疼,但我的反击却在敌人力尽时出现,反手一拂,
早已暗中戴上金银手套的掌心按过敌人手臂,顿时金芒一闪。

  这样的情形依样画葫芦几次,金光银芒交错连闪,当那几名重拳出击的大汉
踉跄后跌,却是捧着自己的手臂疯狂大叫。

  「我、我的手!」

  「你的手臂怎么会变成这样?」

  「回复咒文也没用,这是什么魔法?」

  几名大汉与旁边的同伴惊惶不已,刚才被我双手碰过的那几条膀臂,全都发
生了诡异的变化,不但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而且金闪闪、银灿灿,看上去像
是条身价非凡的黄金手臂、白银手臂。

  如果单单是从价值面来看,这些手臂确实是昂贵得很,但是看到自己的手臂
变成这样,血肉毫无感觉,变成了冰冷而沉重的金属,那种感觉就会很恐怖。尤
其是当那些傢伙拼命在用回复咒文,唱过一遍又一遍,圣洁的柔和光芒不住绽放,
但被金封、银化的部位却毫无好转迹象时,他们一个个叫得歇斯底里,惊惶得飙
泪的糗样,实在是很让人捧腹。

  「没用的,我这套点石成金的魔法,是传自异大陆的仙术,你们再唱上一百
次、一千次回复咒文也是解不开,识趣的,给我滚到一边去,否则……」

  「把贫……把我师兄弟手上的魔法解开!年轻人,你别以为修练了一点异术,
就可以在金雀花联邦横行,天高地大,你根本不知道你开罪的是什么人,我们
……」

  「且慢,我可不敢说自己有多了不起,金雀花联邦之内卧虎藏龙,我这点萤
烛之光,一点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只是很好奇,想看看你们这班慈航静殿的
秃驴能把我怎么样而已。」

  「啊?你……你怎么会……」

  「咦?震惊的叫声怎么这么小声?哦,或者说,大和尚们不但是慈航静殿的
贼秃,还是净念禅会的秃驴!无所谓,反正顶上无毛的秃子没一个好东西。」

  被我毒蛇奚落的耻辱与气愤,似乎还比不上身分败露的惊恐,这票秃驴很讶
异怎么会被认出身分来,但他们实在暴露了太多的破绽。

  「小偷包头,是为了头发碍事,但你们一个个都把头包起来,一看就知道是
为了掩饰身分,大和尚当街追女人,很不好看是吧?包头也就算了,说起话来还
习惯自称贫僧,怕别人认不出是吗?自称贫僧也就罢了,居然回复咒文还像是不
花体力的拼命放,是把这当作烟火?还是怕别人不晓得你们干和尚的?」

  说一句实在话,小人得志的猖狂感觉,真他妈的是很爽……

  在我嘲弄这群大和尚的时候,茅延安全然不顾本身的文雅形象,在旁为我鼓
掌叫好,就连夏绿蒂看我的眼神都有一丝不同,但是在我侧眼望向她的时候,她
又哼了一声把头转开,继续维持着敌视的态度。

  「既然知道我们来自净念禅会,还不快解开贫僧师兄弟中的术法,你难道不
怕……」

  「不怕什么?大队人马是吗?大和尚撕破了脸,直接露出强盗面孔,要靠人
多势众来显威风是吗?哈,我也不怕告诉你,净念禅会的金字招牌是很怕人,但
如果里头都是你们这种货色,就算大队人马再多,我觉得也吓不倒什么人。」

  口中这么说着,我却开始冷眼观察周围动向。这群大和尚既然是为了夺物而
来,在满足目的之前,绝不会轻易离开,所以好言相劝是没用的﹔他们战斗经验
似乎不多,被我轻易耍弄,但手底下的功夫却很硬,只是他们搞不清楚自己的实
力,所以才被我唬住,其实真要是血战起来,除非用上地狱淫神,否则我一个人
对他们十几个,还真是没有获胜信心。

  召唤地狱淫神,胜算是百分百,但地狱淫神经我频繁使用后,戾性大增,与
敌人作战时几乎不可能留下活口,慈航静殿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我杀了这十
多个秃驴,后果相当严重,所以最好还是耍耍口舌威风,夸大自己本事,吓得他
们自己撤退,那就最是理想不过了。

  得自海神宫殿的金银手套,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据说,这手套的首任
主人,是个非常强横的大魔头,凭着异种蚕蛊练成一套特殊功法,再配合这手套,
真是有点物成金的能耐,将人的血肉表层金封后,异化金属会逐步侵蚀血肉,将
内部金属化,非常阴毒,更因此横行大地。

  但这魔头最后却离奇失踪,其独门功法也失传,被破坏过的手套辗转流落法
米特之手,成为他少年时期旅行变盘缠的工具。手套金封物体外表的异能,从此
只能金属化薄薄的一层,花点时间小心刮就能刮除,即使不刮,二十四小时后也
会自然消失,所以如果不耍耍口舌,唬退这些傢伙,等到真相拆穿就麻烦了。

  不过,当我正准备夸大手臂金封的后果,顺便胡扯自家师承来历,让这些大
和尚吓得屁滚尿流,他们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佛号唱诵。

  「阿弥陀佛。」

  蕴含正宗禅门罡气的禅唱,犹如寺院钟声,重重敲响在所有人的心头,刹时
间每个人脑里都一片空白,短暂失去意识,就连我也心神失守,好不容易清醒过
来,却发现面前一堆大和尚当中多了一名老秃,个头不高,看来慈眉善目,笑咪
咪的甚是可亲。

  老秃驴貌不惊人,但刚刚露的那一手可不简单,清心镇邪的天龙禅唱,是慈
航静殿绝学,没有几十年的禅功修为绝对施展不出,虽然不晓得他是慈航静殿还
是净念禅会,不过显然是这群贼秃的长辈到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的这手本事厉害得很啊!料想不到事隔数百年,霹雳门
的这双金银手套又重现人间,但蚕蛊难得,小施主应该没有能力修练那套绝掌,
所以……善哉,善哉。」

  老和尚的本事不小,一上来就把我的底细摸得清楚,手底下的功夫更是不俗,
每念一声「善哉」就帮一名和尚解除手臂金封,那可不是魔法,而是用深厚的内
力震碎表面金封,力量如果多一分,就会伤及内里血肉,他连续解了五六个和尚
的金封,掌力用得恰到好处,足见武功高强。

  不过,看这些贼秃虽然眼中闪着感激之情,面上却甚是尴尬,一副被对头人
拯救的难堪,让我得以肯定来人身分。

  「原来是慈航静殿的大师,净念禅会虽然口口声声说要自立、要改革,还要
降魔救世,结果一遇到麻烦,就回去哀求师叔师伯来救命,真是好笑。」

  被我说中了痛处,大和尚们朝我怒目相视,但笑得很和蔼的老和尚却拦住他
们,一面口诵佛号,一面向我们合什施礼。慈航静殿的禅功天下驰名,讲究发招
於一参一拜,无形无相,我生怕一击之间就中了暗算,侧身避开,却不料老和尚
的揖礼竟然是对着茅延安而发。

  「茅施主,久见了,当年匆匆一别,不知不觉便已二十几个寒暑,得见故人
风采如昔,真令老衲好生欢喜。」

  「能够拜见苦大师,茅延安也是不胜欢喜,未知另外两位阿罗汉可好?」

  茅延安过去曾任职金雀花联邦,又与心灯居士相交莫逆,会认得其他的和尚
并不为奇,但我听到他喊出对方名号,仍是吃了一惊。

  慈航静殿的辈分排行,上一个领导世代是「至」字辈,目前则是由「心」字
辈执掌门户,除了掌门人心禅一脉,另有几名非是心禅同修,却同属心字辈的旁
系高僧,法号苦、憎、痴,是慈航静殿自心禅之下的三大阿罗汉,武功既高,也
执掌重权,想不到我一入金雀花联邦就碰到这等重要人物。

  双方有交情,就好说话,慈航静殿与净念禅会近年来争斗甚烈,这群大和尚
似乎也不敢在苦大师的面前,说出为何要当街追逐良家妇女,只有满怀不甘地瞪
着我们,最后样衰地离去。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哪想到那些大和尚才一退,苦大师又念了一声佛
号,说要请我往慈航静殿总舵一行,并且立刻启程。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我当然是要拒绝的,就连茅延安都帮我挡架,说我生
性好动,不适合参观佛寺,将来有机会必会参观,今天就不用勉强。哪想到,这
次却连他的交情也不灵了,苦大师大袖一拂,拦住我们的去路,赫然是要强邀。

  「大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在金雀花联邦,和尚可以公开绑架人的吗?别
忘记我旁边还有一个狗仔队,再不让路,明天你就身败名裂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施主牵涉敝师叔至善长老的血案,嫌疑重
大,敝派已将你的图像传布金雀花联邦之内,正全面寻找你协助调查。」

  一句话真是有如晴天霹雳,虽然早就知道事情有古怪,却怎么都想不到有那
么糟糕。至善老贼秃是死在封灵岛上,凶手怎么算都该算在黑巫天女头上,关我
鸟事?为何要找我协助调查?

  (不好,大有可能是黑龙会先下手为强,开始进行情报操作了,如果被这群
秃驴给逮回去……

  想起至善老贼秃的阴险,我对他的徒子徒孙就半点信心也没有,更何况慈航
静殿内还有一个超级伪君子的心禅,至善的遗言到底是什么,勾结黑龙会的他想
必心中雪亮,若是我被请回去协助调查,还没开口就被人干掉了。

  不去是肯定的,但是理由却很难找,因为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人家都听不
进去,说到最后,还是只有手底下见真章。这个老秃名列慈航静殿三罗汉之一,
享誉天下,肯定非常不好斗,况且这里又是他的地盘,纵然我召唤出地狱淫神,
也不见得有多少胜算。

  (不胜倒也罢了,如果胜了,这老秃被我干掉,就等於自动坐实黑龙会的阴
谋,从此洗也洗不清了。

  我向茅延安使了个眼色,一起用言语拖延。老和尚虽然法号心苦,但却是出
奇地冷静,很快就识破我与茅延安的拖延意图,低喝一声,收起了本来的微笑表
情,对我们摇头。

  「小施主,只要你肯与贫僧一同回去协助调查,贫僧就担保你在事情水落石
出前的人身安全。逃避无益,拖延更不能解决问题,你这样子的做法……」

  「老和尚,我很多朋友被条子请去协助调查前,也都被这样担保,最后身体
支离破碎地回来,你猜我相不相信你的话?还有,单纯拖延确实不能解决问题,
但我的拖延就不一定……还在看什么?动手吧!」

  呼应我的叫唤,几支羽箭暗器破空而来,就钉在苦大师的三吋前,破了他的
袖风,让我和茅延安得以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在刚刚便已悄然来到附近的羽霓,从我们身后的一处高楼上翩然现身,从空
中漂亮地一下旋身,稳稳落在我们三人的身前。

  「怎么样?老和尚,我的帮手来了,要请人协助调查,你先通过她吧。」

              第八章佛光初现

  羽霓是心灯居士的爱徒,慈航静殿中认得她的人着实不少,更别说她现在一
身巡捕制服,那双姣好的长腿、那个又挺又翘的美臀,都在英气勃发的巡捕制服
衬托下,成为她抢眼的个人标志,恐怕就连瞎子都认得出她是谁。

  苦大师认出了这名师侄女,很是诧异,要她退到一旁去,别扯入这场纠纷,
但羽霓却摆出了巡捕的架子,表示自己身为巡捕,一切依法、依公理正义行事,
就算碰到师门,也不会有丝毫偏私,在确认我的实际罪行之前,就要保护我的人
身安全与自由。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慈航静殿能有你这样的后辈,老衲也足堪欣慰了。」

  苦大师实在不是个坏人,当羽霓堂堂正正据理而争,他就立即察觉理亏,表
现柔性与退让,不强迫我今天跟着走,只要我留下承诺,答应会去光之神宫解释
就可。但有心掀风作浪的我,却暗中对羽霓示意,让她着着进逼,务必让苦大师
出手动武,与她打上一场。

  既然我被慈航静殿盯上,往后肯定风波难免,连场战斗是早晚的事。在这之
前,我要实际测试一下羽霓的力量进境,而苦大师正是一个最好的测试对手,透
过与他的战斗,可以清楚测试出羽霓目前的真正实力。

  同室操戈,两边使的都是慈航静殿正宗武技,苦大师到底是年长一辈,多了
几十年的深厚修为,一照面就将羽霓压在下风,雄浑掌劲逼得人还不出手来。对
上这种佛门高手,羽霓甚至找不到空隙使用兽魔术。

  过去霓虹两人并肩行走江湖,除了靠那一百零一招兽魔羽箭,杀得人出其不
意,主要就是靠着双胞胎的联手合击,两心如一,应变快捷,这才连败诸多强敌,
如今只剩下羽霓一人,本身武技的许多杀着,因为欠缺配合,反而变得笨拙,几
次奋力抢攻,都被轻易击溃,若非苦大师手下留有余地,她早就落败了。

  (唔,想藏拙好像都不行呢……那就拿点真本事出来吧。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发现,我轻轻弹了一下手指,声音不大,但听在羽霓耳里,
却是发动的暗号,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噬血诅咒·邪怨狂化!

  仿佛回到被邪莲操控时的状态,羽霓的眼神笼罩上一层凄怨,力量也瞬间暴
增,提升到第六级力量,一爪击出,汹涌气浪比之前强横逾倍,震破苦大师的参
禅掌,首次将他逼退了一步。

  「好功夫……咦?」

  苦大师最初显得又惊又喜,因为像霓虹这样的年纪,能够有个第五级力量已
经难得可贵,除非像冷翎兰那样资质绝佳,或是有明师传功,否则要在二十岁前
拥有第六级力量,当真是万中无一;羽霓能够使出第六级力量,一爪一指,俱是
撕钢破铁之威,自然是遭逢奇遇,所以他很是替这后辈欣喜。

  但羽霓出手如疯似魔的邪态,仿佛传说中兽人的狂化战士,任谁看了都会觉
得不妥,苦大师以为羽霓走火入魔,想要将她制服后送去治疗,却全然不知道这
是我的苦心杰作,花费了偌大的心血与物资,让羽霓成功吸纳邪莲刻意留在她体
内的黑暗力量,并且使用自如。

  苦大师武功虽高,终究也只是第六级的程度,羽霓力量一提升,双方就旗鼓
相当,只是羽霓力量虽强,但武技却没什么变化,很快就被苦大师察觉到这弱点,
僧袍大袖翻扬,逐步将羽霓的拳风爪劲给逼住。

  (嘿,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慈航静殿的上乘功夫,哦……这是……

  苦大师禅唱一声,左掌辉映起一层晶莹圣光,赫然是用上了退魔圣法,把光
明系魔法与武学并用。过去我只知道光明系魔法用于治疗、净化、凝神清心,但
是在这佛门名宿手中,赫然别有一功,慈航静殿的武学精要不在打杀,而在于一
个「封」字,每一掌击出,都像是一堵气墙、一道圣光封印,渐渐封死敌人的进
路退路,最后动弹不得,束手就缚。

  这一点,在苦大师手里特别明显,他内力深厚,气息悠长,击出的掌力久久
不散,仿佛十多个封印层层叠加在羽霓身上,渐渐动作迟缓,只是羽霓的邪力实
在太强,苦大师虽然能靠封印占到上风,但只要露出一丝空隙,随时会遭到羽霓
反扑,如果想彻底制服羽霓,他就必须要做出全力一击。

  「羽霓师侄,你内力修为虽佳,但却没有足够的武技变化来配合,这点殊为
可惜,你现在的内力不是师门所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可得问问心灯师弟
了。」

  为了一举镇住羽霓,苦大师预备作最后的一击,看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
模样,刚才和羽霓的一轮交手,显然让他虚耗不小,但是当他十指结印,鼓劲即
将出掌,一股股冲击波如海啸怒涛般席卷八方,灿烂耀眼的圣光自他掌心照遍全
身,让他整个人如同化为一尊金身罗汉,逼得人难以正视。

  不是任何光明魔法,但我从未见过什么神器、魔法,能够散发这么强烈的光
明气息,无比圣洁的光明波动,仿佛无止无尽地透发出来,净化一切黑暗邪恶,
刹那间我心头一片祥和平静,几乎就要顺着这股波动跪下,忏悔生平罪过。

  「贤侄,清醒一点,难得有这眼福,别失神了。」

  茅延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及时清醒过来,暗叫侥幸,趁着太迟以前
对羽霓作出第二次暗号。

  「仔细看好啊,这就是慈航静殿的第一绝学,如来神掌!」

  如来神掌,慈航静殿的镇殿神功,我曾经听过不少传闻,据说这套神掌降妖
伏魔,歼灭过无数奸佞妖邪,全套口诀非掌门人不传,千年来光之神宫屡遭险难,
掌门人就靠这套神掌度过无数风浪,转危为安。能够亲眼目睹这套神掌,确实是
莫大眼福,但我如果再当个观众,羽霓那边就不妙了。

  当我的第二个暗号传入羽霓耳内,大气中有某种波动开始抖荡,灿烂的圣光
仍然耀眼,但却有另一股毫不逊色的冰冷气息,即使在圣光遍照之下,仍是掩盖
不住那股冰寒冷冽的绝世锋芒,正切割着圣光的隙缝,一点一点地透发出来,作
为雷霆一击的小小前奏。

  「啊……这……」

  苦大师察觉不对,当下顾不得蓄劲未足,一声禅唱,震得周围物体嗡嗡作响,
霹雳雷霆的一掌轰然击发出去。

  如来神掌首式·佛光初现!

  七彩琉璃佛光笼罩之下,地面赫然发生奇异变化,方圆五尺之内的空间仿佛
重力顿失,所有物体不受控制地往上飘去,而这霹雳雷霆的一掌,就趁目标物重
心大乱的一刻轰出,两相搭配巧妙,羽霓本该被这一掌制服,只可惜这掌佛光初
现却击了个空!

  雄浑掌劲,势若浪涛,但在耀眼佛光中,一道轻盈倩影振翅而飞,丝毫不受
重力失调影响,背后羽翼拍振翱翔,反而在这奇异空间中更见灵动,顺着飙乱气
流一下子高速窜飞过来。

  七彩佛光照耀下,隐约可以看见羽霓的明艳英姿,不但张开了背后羽翼,俏
丽的脸蛋、纤细的长腿上,更浮出奇异的花纹符形,一双素手更是锐化成爪,半
人半兽的剽悍模样,已经进入羽族女战士最强的半兽化状态。

  (这一招还是首次试用呢,耗力太大,即使是用第六级力量推动,也要靠半
兽化才能完全承受,不晓得到底有多少效果……

  仿佛回应我的期盼,雪亮晶灿的冰寒锋芒,划破和煦佛光,仿佛诉说着一场
久远的幻梦,在如梦似幻的迷蒙中,绽放出朵朵血灿冰花。

  正如同五百年前的古老传说,碎梦刀出,必然见血,痛饮着每一个敌人的鲜
血,再终结掉每一个敌人的梦。

  碎梦刀第一式·一代新人葬旧人!

  「啊……」

  震耳的痛极叫声中,和煦佛光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化作满天血花,苦大师踉
跄后跌,还撞塌了身后的一堵墙,左肩到左臂一片血红,在这一刀之下伤得不轻,
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他脸上的错愕神色。

  「这、这是……碎·梦·刀!」

  失传五百年的老婆对郎走刀法,此刻在羽霓的手里正式重现于世,当她翩然
自半空降落,手上所持的仅是一柄半截断刃,刀刃上留着三道怵目惊心的斜痕血
纹,正是当年莱恩·巴菲特转赠给我的碎梦刀。

  (哈,羽霓她内力虽强,却没有足够的武技相配合,这个缺点你以为我不知
道吗?明明知道却不改善,我会笨成这个样子?大和尚,别自作聪明,滚回去吃
斋吧!

  羽霓手持碎梦刀,仍旧是拦护在我与茅延平的身前,长发飘飘,威风凛凛,
刚劲的英姿让人不敢越雷池一步,负伤的苦大师也只有知难而退。

  「羽霓师侄修成碎梦刀,足见青出于蓝,但小施主……应该要面对的事情,
就不该逃避,敝派正在全力搜索你的踪迹,如果你不想自己在大地上寸步难行,
就应该到敝派来作解释。」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现在占了上风,就不需要作一些让自己立场更险峭的事,
况且我现在在光之神宫里有敌人,自然也需要朋友,所以就摆出谦和姿态,对老
和尚好言相向,给足了他面子,让他满意离开。

  不过,在苦大师掉头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意外的插曲,要从另一边离去
的他,脚边突然窜过了一只黑豹。

  看见姗姗来迟的紫罗兰,我心里暗叫不妙,因为照理来说,紫罗兰不该独自
出现,除非……

  未及阻止,跟着出现的阿雪险些与苦大师撞个正着,若非佛门高僧的身手矫
捷,险些就一头栽进前方两团肥硕的乳峰中,让老和尚连称罪过,倒退时候的狼
狈样,比适才伤在碎梦刀下更为惊惶。

  半兽人的体态、魔法师的打扮,这两者看来很不协调的装扮,让苦大师有片
刻的困惑,不过当他的目光上飘,看清楚了阿雪的面容,却陡然发出一声如见鬼
魅的惊愕叫声。

  「鬼……魔鬼……为什么你……」

  能让这名禅定修为深湛的高僧吓成这样,事情显然很不寻常,就连阿雪都给
他那一声吓到,惊得退了两步。

  这个变化来得太过突然,在我们能够有反应之前,苦大师就飞快离去,而我
这时则是觉悟到,前来金雀花联邦的这一段旅程,可能会比预期中刺激很多……

  一场战斗完了,总是要作赛后检讨,但是这次的事情却显得很复杂,真是千
头万绪,不晓得该如何整理。

  首先是阿雪那方面,本来我带她同来金雀花联邦,就有预料到这种情形的发
生,一般来说,天河雪琼行走江湖的时候都是蒙面,但慈航静殿高辈分的僧侣,
或许见过她真面目,这点我不意外,也有自己的计划要藉此实施,然而,苦大师
喊的那一句却很耐人寻味。

  明明是圣女,为何被喊做是魔鬼?苦大师真是把她认成是天河雪琼吗?如果
是的话,天河雪琼的出身可能蕴藏着秘密,值得我细细去追查。

  阿雪好像也被吓了一跳,从苦大师的反应中,她觉得对方应该认得她,甚至
知道她所失落的过去,但苦大师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又勾起了她心头的隐痛,让
她回来以后就一直神不守舍,痴痴地发楞。

  羽霓很关心阿雪的情形,不过也没有忘记向我询问观看这场武斗的感想。谈
起战斗经过的她,神采飞扬,像是个帅气的男孩子,但当我夸奖她,并且摸摸她
脑袋的时候,羽霓笑逐颜开,很像是个获得师长奖励的小学生。

  「消息大概已经传出去了,你透过你的情报网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羽霓透过巡捕身分查到的极秘资讯,看来极为不妙,就在昨天下午,光之神
宫那边传出消息,说是一年多前失踪的至善长老已证实遇害,而且经过查证,在
场目睹一切的约翰·法雷尔与加藤鹰涉有重嫌,再考虑到这段时间有关约翰·法
雷尔勾结黑龙会的传闻,导致至善长老身亡的凶手呼之欲出,所以慈航静殿刚刚
下了指令,务必要找到此人回去调查。

  「这个消息昨天才传出去,除了慈航静殿本身,净念禅会向来是主张扬善灭
魔,歼灭邪恶势力,所以得知至善长老遇害,属于鹰派的他们非常激愤,誓言要
缉凶惩奸,现在正全面通缉你的下落。」

  「是吗?我可真是风云人物。」

  我淡淡说着,心里却猜测有另一层缘故。如果真是照至善老贼秃所说,净念
禅会的幕后首脑也是心禅,是他为了彻底掌握实权,所暗中培养的另一班底,那
么他可能会利用净念禅会,在我进入慈航静殿本部之前,把我拦截干掉,省得我
作证说出对他不利的话。

  嘿!想干掉我的人那么多,一个一个排队,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班秃驴?如
果是穿着肚兜装的美人儿那还有得商量,但我是绝对不会死在贼秃手上的。

  「不过真是伤脑筋啊,才进入金雀花联邦没几天,就要过着被通缉的生活了
吗?既然麻烦已经惹上身,那也不介意再多一桩了,喂,女狗仔,你是为什么被
追的?」

  夏绿蒂的表情看来很臭,看来似乎也认为至善是被我给干掉,把情报提供给
我是为虎作伥的样子。其实至善老贼秃作恶多端,临死都要阴我一道,被我干掉
也是活该,但偏生我什么都没有作,才不要背这大黑锅。

  我随身携带的药物中,有几种在逼人口供的时候极具神效,只不过问完之后
变成废人的后遗症,还没花时间研究摆平,如果不是羽霓劝说夏绿蒂提供情报,
那么这些药物就有机会派上用场了。

  根据夏绿蒂的说法,她来金雀花联邦工作后,就对净念禅会这组织感到高度
兴趣,因为手上握有巨大力量的组织,本来就该受到严密控管,否则不管打着的
旗号多正当,最后都会堕落迷失。

  这番言论,认为自己是一心为世界的大和尚们当然很难入耳,双方相谈不欢
后,她就持续不懈地追查净念禅会内幕,本来只是想查他们的帐目与金钱流向,
但历经一年多的跟踪后,她慢慢查出了一些不为外界所知的事,包括净念禅会的
首脑人物,还有几笔军火买卖。

  「这次我跟监窃听,听到他们预备趁这次大赛车的机会,进行军火交易,说
是要用来对付黑龙会。交易的方式,是和赢得比赛的奖品有关,我没听得很清楚,
他们说到这里,就发现了我,然后就一直追出来了……」

  夏绿蒂用魔法水晶拍到的影像,证实了这一点,照理说,净念禅会是主战派
组织,私下进行军火买卖,虽然抵触金雀花联邦的国法,但以他们在金雀花联邦
境内的声势,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那些和尚会如此紧张地追着夏绿蒂,
非要夺回她拍摄的这些影像,其中应该是有一些不寻常的缘故。

  「唔……一买必有一卖,净念禅会是买方,那卖方是什么人知道吗?」

  夏绿蒂摇头说是不知,毕竟她只会些粗浅武功,不可能跟踪一流高手,所获
得的情报层次也就有限,能查到这样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然而,我却有一个想法,
如果说心禅与黑泽一夫有所勾结,那么卖军火的另一方,会不会是黑龙会呢?绝
大多数的净念禅会僧众都不晓得此事,即使被人出卖耍弄了,他们还在那里高呼
着灭魔口号咧。

  (净念禅会研究的那些魔蝎巨怪,我在东海封灵岛上也见过,这样看来,黑
龙会与净念禅会的武器根本就是相互交流,唔……他们所谓的军火,不一定是兵
器刀械,或许是某些生物武器的研究机密也未可知,体积不大,却……

  黑龙会、净念禅会、一级方程式大赛车,这几件看似毫无关系的事,现在却
逐渐牵连在一起,这是我进入金雀花联邦之前,所预料不到的事。如此想来,月
樱姊姊要我来参加一级方程式大赛车,里头可能牵涉到很复杂的势力争夺。

  「对了,阿雪,我记得我应该对你说过,来到金雀花联邦以后,如果遇到战
斗,羽霓能够应付过来,你就不需要现身,你刚刚跑出来作什么?知不知道这么
做可能造成意外的危险?」

  我相信阿雪是很识大体的女人,既然是我曾经严肃说过的东西,她没理由轻
易抵触,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缘故。

  「因为……师父和羽霓妹妹在作战的时候,我感觉到很强烈的不祥气氛,本
来以为你们会遇到危险……可是,一直到战斗结束,我才发现这种不祥气氛,是
笼罩在那个老和尚的身上……我想警告他,所以才走出来,但是……但是想不到
……」

  「啊!糟了!」

  魔力高强的僧侣或巫师,较诸其他四系的魔法师,有着更强大的预感,特别
是在针对死亡、灾祸、疾病等重大事件上,那种预知感应特别强烈。阿雪吸纳万
灵血珠于体内,本身是随手能使唤数千死灵的优秀术者,她说有不祥感应,那就
绝不会错,也绝不会说是感应到不祥气氛,但结果却是人家大婚喜庆的乌龙…
…唔,好吧,我必须承认对于某些男人来说,结婚确实是一种灾厄、一种苦难。

  而我竟然疏忽掉一种可能性。对于有心挑拨我与光之神宫全体冲突的阴谋家,
要进一步突显双方矛盾,有什么机会比针对苦大师下手更有效?苦大师是为了请
我回去调查而来,和我方交手,并且伤在羽霓手下,这些都是事实,只要在他回
去的路上伏击,把他干掉,把这笔帐算在我们头上,我与慈航静殿之间就没有修
好可能,心禅更可以指使净念禅会猎杀我。

  「这次糟了,求神拜佛也要保佑,苦大师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当我警觉到自己过错的时候,事情
已经沉重地发生,苦大师在与我们分别后遇刺,虽然不晓得过程是怎么样,但我
们只知道,苦大师伤势沉重地回到本地分舵,全身上下满是血痕与伤口,连一句
话都说不出,只是指了指身上的伤痕,就圆寂归天了。

  我们透过情报管道,只知道这些,而光之神宫的所有僧侣却知道,和蔼可亲
的苦大师,是去请至善血案的疑凶回来接受调查,因此发生冲突而遇害,一下子
两笔血债全都算在我们头上,不单是金雀花联邦境内的所有僧侣悲愤欲狂,誓要
追凶,就连一般的军警机构都成立专案小组,誓要将我们缉捕到案。

  「嘿,贤侄,好像不太妙啊,阿里布达王国今天发表声明,说是早就知道你
包藏祸心,本次的血案他们绝不姑息,也绝不偏袒,一定会尽最大努力配合,誓
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慰苦大师在天之灵。」

  「哼,落井下石的人还怕少了吗?我本来就仇家很多,哪在乎多几个人乱放
屁?会有人对着我搞事是正常,如果有人在这种时候支持我,那才是怪事。」

  「这点你就说错了,刚刚查到的最新情报,还真的有人支持你耶。」

  「啊?是月樱姊姊还是李华梅?但是在这种时候公开支持我,太不智了,非
但帮不到我,还会危及她们本身的处境,她们怎么会这么鲁莽?」

  「两个都不是,是黑龙会!据说黑巫天女今天稍早在东海现身,公开表示你
的安全受到黑龙会保护,如果有谁敢动黑龙会首席护法的一根寒毛,黑龙会将不
惜一切以血报复。」

  「黑龙会首席护法?谁啊?」

  「贤侄……」

  茅延平叹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很明显是在揶揄我,一手拍着我的肩膀,
正色道:「就是你啊!」

  从结果来说,菲妮克丝的预言完全命中,才刚刚抵达金雀花联邦,我们就麻
烦不断,如果想开一点,千夫所指的处境,是个很好的磨练机会,只要能通过这
些考验,我们的实力与信心会大幅提升;但如果想不开一点……现在可以向棺材
店预定装备了。

  「哼,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心禅贼秃,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你先撩者
贱,这次不搞到你身败名裂,我们不能算完。」

  话是说得很豪气干云,但现实情势比人强,就算是有五大最强者那级数的实
力,也没办法与愤怒的金雀花联邦全国国民为敌。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就开始进
行逃亡藏匿的生活,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只要一泄漏行踪,肯定就是凄厉的连
场血战。

  逃亡生活是一种特殊经验。武功再高、再意气风发的高手,不见得是个善于
逃亡藏匿的好手,这一点我们已经在之前的冒险生涯中有过体验。幸运的是,羽
霓本身是个擅长追踪的专业人才,要反向藏匿,那也是她的拿手好戏,再配合上
茅延平的丰富阅历,让我们有足够资本去玩这场捉迷藏游戏。

  逃亡的前几天,阿雪的精神不是很好,没能够救到苦大师,让她非常遗憾,
但这是古往今来每一个预感能力强大之人共有的痛,她只能靠自己去适应。另外
一方面,羽霓倒是表现得兴高采烈,喜孜孜地协助我们躲避各方追踪,完全看不
出半点黯然神伤的样子。

  晚上,当我们藏匿在一处小旅店,从容躲避过大批追捕者的骚扰,羽霓和我
独自在房中,谈到了苦大师。

  「苦师伯对我很好喔,他很和气,整天笑眯眯的,以前还指点过我和虹儿的
武功,虽然见到他的机会不多,可是我很喜欢他喔。」

  「是吗?但他挂了,我看你好像不怎么伤心啊。」

  「因为我是和你在一起啊,只要和约翰你在一起,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天堂里,
连说自己很幸福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悲伤呢?」

  羽霓笑得很欢愉,一双雪臂主动勾揽在我颈项,单看表情,确实是一个沉浸
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只可惜我心里明白,与其说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天堂,
倒不如说在我身边的每一刻都像是吸了大麻……

  「阿霓,谢谢你的重视,不过我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思想。」

  正色拒绝了美人恩,我让羽霓坐直身体,与我保持一点距离,道:「你的人
生应该要独立出来,不能以我的喜乐为乐,该要有你自己的思想,如果能够有那
么一天,那我……」

  羽霓目光迷蒙,似懂非懂,我知道这些话抵触了她的「中心思想」多说无益,
正要让她起身练功,门外却陡然传来一阵鼓掌,还有一声爽朗的长笑。

  「好!约翰兄弟坐怀不乱,真是正人君子,方某衷心钦佩,更相信你不是传
闻中的冷血凶手。」

  长笑声中,还不忘记敲门示意,当那扇木门被推开,当前金雀花联邦的第一
君子赫然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文质彬彬,高雅有礼,方青书久违的身影映入我
们的眼帘。

2013-3-28 12:49

卷十三

              第一章口桀口桀

  最近找上门来的不速之客实在很多,不但菲妮克丝莫名其妙上门拜访,就连
久久没碰见的方青书,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上门来。

  方青书不是个坏人,用这世上九成九的价值观来看,他是最值得结交的良师
益友,但如若我有权选择,我会希望永远不用见到这个人,尤其是在这种被人通
缉的逃亡中。

  「很久不见了,朋友,我可以进去找个位置坐吗?站在房门口说话似乎很奇
怪。」

  「……堂堂的方大侠、方大公子,金雀花联邦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相结交,居
然开口称我为友,这真是受宠若惊,如果我把方大侠挡在门口,金雀花联邦的雌
性动物大概都会把我列为必杀对象吧……请进,请坐,请自便。」

  对我语气中的嘲讽恍若无闻,方青书笑吟吟地步进房来。隔了一段颇长的时
间,再次相逢,方青书的风采更胜往昔,英武俊美的外表、高雅合宜的穿着,足
以抢尽人们的目光﹔尽管身上没有佩剑,但每一步跨出都散发着所谓「高手气派」
更为成熟、稳重的炯炯眼神,不怒而威……每个角度都无懈可击,我想金雀花如
果有最引女性遐想的男士票选,大概第一名就是他了。

  「羽霓师妹,很久不见了。」

  方青书注意到了羽霓,向她打招呼的同时,一双眼睛彷佛藏在鞘中的利剑,
直射向羽霓,想借此打量她的确切状态。

  若让身为调教者的我来下结语,羽霓开朗英媚的阳光形象,仅是我苦心营造
出的假像,在本质上,仍受到邪莲血咒影响的她,不是女人,而是一头野性的雌
兽,反应特别敏锐,当方青书的剑目扫过她身上,感应到危机的羽霓立刻有了动
作,像是一只被刺激到的雌猫,整个身体紧绷,指爪内扣,瞬间进入了战斗预备
状态。

  「咳!」

  不想让场面失控,我轻咳一声,手指轻轻抚过羽霓后颈,像是爱抚着雌猫的
背脊般,来回揉抚那娇嫩如脂的肌肤。这个动作对羽霓而言,就是我早设定下的
无上指令,让她蓄势待发的紧绷肉体,瞬间放松下来,撒娇般的软软靠在我身上,
变得无比温驯、无比慵懒,娇媚姿态浑然看不出早一刻的杀气内蕴。

  羽霓沐浴过后的粉嫩香躯,只罩着一件单薄的丝质衬衫,长长下摆盖过翘臀,
内里的窈窕曲线若隐若现,幼滑的鸽乳、纤细的小蛮腰,都散发惹火的性感魅力,
尤其是那双盘屈的滑嫩长腿,美玉无瑕,最是让人想要轻轻捧起,慢慢爱抚把玩。

  方青书直盯着羽霓胴体,像是在贪婪第饱览艳色,但眼神却清明得像是在看
一截朽木,尝试看出羽霓的状况,假使那如剑般的眼神不是如此锋锐,那我一定
会怀疑他是个基佬。

  看了羽霓一会儿,方青书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本来就含着笑意的脸上,更
添了几分柔和,向我们微笑说话。

  「……之前听说羽霓师妹身上有病,又独自漂泊江湖,心灯师叔和羽虹师妹
日夕为此牵挂,但现在看来,羽霓师妹的状况不错,他们两位也可以安心。」

  「方仔,闲话少说,你三更半夜独自杀来,总不会只是来这里探病吧?」

  「方仔?」

  大概从没被人这样叫过,方青书的脸上浮现错愕表情,但我没给他思索机会,
就继续趁胜追击。

  「难道你比较喜欢听我叫你方青书?方大侠?」

  「不,这样并不好,但方仔……」

  「三更半夜的不速之客,一定没有好事,但你连剑也不带,自然是为了表示
诚意,不想与我发生武力冲突,既然你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不趁现在讨些口头便
宜,又要等什么时候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想这大概就是方青书此刻的感觉。这名少年英
侠纵横江湖,无往不利,大概很少遇到这种被人摆明吃定的感觉吧,不过,就如
我所看准的一样,为了消弭冲突而来的他,不会为这些旁枝末结动怒,反而因为
我能看穿他的来意而欣喜,毕竟和聪明人说话,大家都省事得多。

  「苦大师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当然也不能说全无关系,但终究不是我们
下的杀手。」

  「我也相信是这样,因为从南蛮那时候的经验看来,你是一个非常克制自我、
明白实际利害的人。这里是金雀花联邦,以你的个性,绝不会在这里与慈航静殿
结下死仇,所以有你在场,你和羽霓师妹都不可能是凶手。」

  这就是与聪明人对话的好处了,一句话说得直接了当,彼此都不用浪费时间
猜来猜去,而且方青书还告诉我们一个重要消息:苦大师未死!

  「其实苦师伯那天重伤而归,确实是非常危险,差一点就因此圆寂,但刚好
心……嗯,神宫有高手在该分院,救了苦师伯一命,我恩师与众阿罗汉会商之后,
决定先隐瞒苦师伯的消息,对外散播苦师伯圆寂的情报,一面让凶手以为得计,
不会再来暗算……」

  「一面也逼出躲在暗处的老鼠,对吧?他妈的,慈航静殿真是一群阴险的贼
秃,连我们这种无辜的善良老百姓都不放过。」

  大概是这句话太有娱乐性,方青书和羽霓放声大笑,羽霓更用指头轻戳着我
的肩膀,笑问说我哪算善良老百姓。

  真是管教无方,如果是阿雪,一定不敢这么放肆,顶多……偷偷笑吧。

  「方仔,苦大师既然没死,我们当然就没罪。最近的行程很忙,可不可以撤
销通缉,别让那些低辈秃驴和奖金猎人像吊靴鬼一样跟着我们?」

  「约翰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苦师伯的事情,你们也不是全无责任,更何况至
善师叔祖的血案未了,正需要你出来澄清,我和我恩师都相信你是受到黑龙会陷
害,如果你不想一辈子给人追着跑,就该与我们合作,共同反击黑龙会的污蔑,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了。」

  「这算威胁吗?嘿嘿,我……咦?等等,你刚刚说你和你师父?是心禅大师
要你来的?」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假若方青书已经和心禅连络上,那么我们的落脚处,心
禅贼秃也一定知道,以心禅的辣手灭口之速,杀手可能很快就会上门了。

  方青书会和心禅同流合污吗?不可能!虽然我和方青书不是一路人,但这个
人的本性,迂腐得不可能成为一个坏人,心禅顶多能利用他的正直与信任,可是
要拉他一起图谋霸权,那却是绝无可能,所以……干,心禅该不会想把我和他一
起除掉吧?

  「约翰,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看啊,有什么事情不对吗?」

  「方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有关令师的传闻?例如说他其实……」

  方青书的脸色略变,我知道自己这一问没错,但他却很直率地告诉我们,最
近他确实耳闻一些传言,说自己恩师秘密组织净念禅会,更意图策动净念禅会,
借着对抗黑龙会的机会来夺权,然而,自己拜在心禅门下多年,对恩师的了解,
绝对敢以性命担保,自己恩师是一名心怀慈悲的大德高僧,这些传闻绝对与他无
关。

  「……但尽管我这样保证,约翰你的眼睛……似乎不认可我的保证。」

  「这么标准的官方承诺,你猜我信不信得过?」

  世上的事情,不是单纯一句信不信就能区分,我确信方青书不是坏人,也信
任他不会对我说谎,但万一他是个猪脑,识人不明,替坏人作保障,那我岂不是
也连着一起栽?

  信得过他的诚意,信不过他的能力,这是法雷尔家族合理的怀疑。以前看过
很多人为了一句「难道我也会害你吗」就搞到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还是被人给
卖了,因为有这些经验,所以我也特别小心,更何况……从南蛮到东海,我所接
触到的内幕,都告诉我心禅这个贼秃大有问题。

  但无论心禅如何,方青书武功既强,人面又广,倘使能好好利用他,这不啻
是多了一张护身符。一想到这里,我就展露笑脸,刻意与方青书谈一些有的没的,
默默计算时间,当心里默算的数字到了两千,一阵几不可闻的轻微破风声响起,
我差点就爽得笑了出来。

  「小心!」

  方青书变了脸色,动作极快,但羽霓的反应却更快。不顾春光外泄的风险,
羽霓拉着我滚倒到一旁,用自己的躯体覆盖住我,为我阻挡将来的危险,跟着,
就是一连串激烈的气劲交击,方青书没带兵器,竟然扯下前方桌巾,舞成一条软
索,把从屋外用强弩射来的爆破弓箭一一击落,为了避免爆炸威力伤及无辜,他
每一击都必须拿捏妥当,以内劲硬生生震断箭头与箭身的连结,这手本事当真是
了得。

  感谢老天送来这个武技超群的大护身符,感谢老天让心禅贼秃派来的刺客如
此没有耐性,更感谢老天造物有方,让我在如此兵凶战危的情形下,还能够搂着
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尤物,一面夹着她的粉嫩长腿滚倒躲箭,一面对她圆翘的
美臀上下其手。

  离开东海之后,我希望让阿雪多累积战斗次数,手上再多染些死者怨血,对
黑魔法修练极有好处,所以会在战斗中悄悄拉住羽霓,无视战场凶险,就与她躲
在暗处,偷偷监看阿雪的战斗,顺便也抚弄她健康娇美的胴体,等阿雪收拾掉敌
人,羽霓往往也来了一次小高潮,裹住她浑圆屁股的热裤湿上好大一块。

  经过长时间调教,羽霓这时候的反应就很快,我的手才探进衬衫,抚放到她
隆起的美臀上,她的双手就勾缠住我脖子,主动投体入怀,纤巧的雪乳隔着丝质
衬衫,在我胸前挤压,带来无限美妙的火辣滋味。

  「哇!怎么搞的,这是枪林箭雨啊!」

  茅延安的惊呼声大老远传来,这里的喧闹终于引起他注意,但从声音听来,
阿雪已经与他、夏绿蒂会合,安全上有保障,况且敌人主要目标是杀我灭口,他
们反倒不是重点,攻击压力应该不重。

  方青书不愧是年轻一辈的首席高手,手中软索翻飞若雪,将魔法弩箭击落砸
飞,顷刻间起码挡了敌人百多箭,重挫敌人锐气。这些魔法弩箭都是昂贵兵器,
在黑市的价格并不便宜,这一轮硬攻无效,敌人只得自行上阵,月色下隐约见到
几个黑影高速闪动,从四面八方朝这里飞窜过来。

  不过,敌人来得快,我们这边动作更快,雪灿白影一晃,方青书赫然飞身拔
起,主动迎击刺客,去势比那些刺客还要快上许多,一下子就拦在他们身前,软
索贯劲,赫然迸发剑气飞射,血花飞洒,尸体滚落。

  「约翰,我……可不可以……」

  我瞥了羽霓一眼,只见她俊美的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双手更握得紧紧,已
被连串的杀戮画面,刺激到她「理性人格」下的原始兽欲,如果不放她出去厮杀
一阵,对生理会有不良影响。

  「唔,妳去吧,不要使用半兽化,当心敌人奇袭。」

  「今晚我们还没有……嗯,回来之后,你要让我好好舔一顿喔。」

  羽霓振翅破空飞走之前,还贴近过来亲了我一记,带着男孩子气的俊俏脸蛋,
却闪着柔媚的眼波,瞬间绽放的诡艳魅力,使我体热如焚,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
兽欲反应。

  唉,这种反应实在很糟糕,某个角度来说,甚至比刺客群大举袭来还严重。
我和羽霓这样子搞久了,会不会不自觉地踏入那个圈子,变成基佬啊?

  (不怕!最起码我还没有对方青书或是大叔有反应,事实证明,我还是个真
正的男人啊!

  短暂分神后,我的注意力回到眼前战场。刺客群的数目大概有八九个,但我
们这边有三名硬手,两名出战,一名守护弱小,已是非常足够﹔敌人当中不乏优
秀武者,但用于刺杀的阵容毕竟不同于白日作战,没有魔法师做辅助,清一色都
是武道好手,力量虽然不差,但却又怎么是羽霓和方青书的对手,几下子就被打
得七零八落,倘使不是因为我方有意留活口拷问,根本没可能活到现在。

  (事情有点古怪啊,心禅这个大奸角的智商不是真那么低吧?杀手实力有限,
还蠢得在方青书没离开的时候动手,这样肯定打草惊蛇,一个蠢成这样的大奸角,
有本事长时间稳坐贼秃王的宝座?

  我从不小看每一个敌人,总是保持着警戒,因此总能以冷静的理智,觑出我
同伴所遇到的危机,好比这一次,当我对敌人的实力产生怀疑,脑里联想到的可
能策略,就是趁我方下手生擒敌人的瞬间,暴起暗算。

  同一时间,羽霓和方青书分别攻向一名敌人,猛招剑气双双封向敌人首级,
我骤觉不妥,弹响了一下指节,对羽霓下令。

  我在调教中对羽霓下的暗号着实不少,当羽霓听到我的弹指命令,原本沉稳
作战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凄怨邪厉,杀意窜升,柔嫩如白玉的手掌,五指生出锋
锐爪刃,粲然生光,又狠又凶地划过那名敌人的咽喉,血雾在黑夜中狂喷上天。

  「啊~~~~~」敌人似乎没想到羽霓猝施辣手,死前的虎吼是如此不甘、
如此震耳,暴露出他刻意隐藏的真正实力﹔原本预备奇袭的手段,也因喉断命绝
而半途作废,但我仍清楚地看到,那名蒙面刺客的身体在刹那间扭曲,如虫一般
蠕动凹折,由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一锥。

  锥是暗杀者专用的放血尖锥,倘使那人不是已经毙命,递出的手半途垂下,
羽霓很可能就被这一锥给命中小腹,伤得不轻,这确实是专业好手的应有能耐,
然而,这种扭曲肉体的技巧,却不是普通暗杀者会的技巧,除了那些人形的魔化
生物,应该就只有……

  我的猜想获得证实,方青书本来要擒下的那个刺客,骤起发难,在方青书迫
到近处时,口中喷出一蓬火焰,高温青焰中还含着毒针,两段式的奇袭暗杀,确
实让普通人难以防备,但方青书已从羽霓这边得到警示,软索抖开,骤然间祥和
佛光普照大千,扑灭了毒火的同时,更将毒针全数包裹进软索内。

  十多枚飞镖来自四面八方,特殊的柳叶型手里剑,只出自一个地方所有,但
仍有栽赃的可能……直到这些看似乱射的手里剑,落在地上,形成了法阵结界,
瞬间浓雾遮蔽方青书的身影,隐约还听见一些迷幻的兽吼声,独一无二的水系咒
术,是无可取代的最佳证明。

  黑龙王麾下的忍军!

  这支名震天下的黑暗部队,多年来在暗杀、刺探、地下工作上成绩斐然,威
震黄土大陆,此刻更赫然现身金雀花联邦,纵然是我,之前也想不到他们会如此
大胆。

  所幸,水系魔法与忍术都是以诡奇见长,当我方已然有备,这些只属次流的
杀阵,就没法产生太大作用。在手里剑横飞的瞬间,十几头蝙蝠模样的尸蛊破空
降临,忍军们所施的隐身忍法,在它们眼中就像不存在一样,令这些黑暗魔兽得
以直扑忍军,杀敌破术。

  同一时间,锋锐剑气破天而出,连同之前被裹入软索的毒针一同迸发,撕裂
迷雾之网,更连带将施术的中忍重创,向人们证明黄土大地第一青年剑侠的能耐。
黑魔法与光明剑士联手,大破黑龙会忍军,在阿雪、方青书、羽霓的联合之下,
这些已经失去逃走机会的忍军就只能作一件事,就是自己灭了自己的口。

  忍军们来无影、去无踪,连带消灭自己也是一样,不晓得是使用忍术,还是
体内藏了炸药,一个个不是当场爆炸,粉身碎骨,就是好像泥塑土偶遇到洪水般
的迅速溶解,前后不过几下呼吸,所有刺客群尽数消失,彷佛他们从未来过。

  「约翰,我要向你们致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今晚……」

  「没问题,方仔,我会忘掉追究为何刺客会跟上门来,也请你收拾戒心,不
要觉得我们这个小小的追迹者集团很危险,不用对我们的实力感到紧张。」

  「哦,我并没有……」

  「要作个好孩子便不该说谎,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方仔。」

  基本上,这是一次很成功的私下会晤,方青书虽然仍坚决信任其恩师的清白,
但也承诺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解释黑龙会忍军为何能够侵入金雀花联邦,还能追
在他后头来刺杀我们,并且暂时不把我们的行踪回报心禅。

  除此之外,方青书也认为我们这样子逃亡并不安全,所以帮我们找了一个新
地点躲藏,从字面上的意义来看,那似乎是一个慈航静殿的女尼团,正在进行巡
回义诊,我们藏身其中,与之一同行动,不但不会泄漏行踪,而且还可以随之安
全移动到各大都市,确保行动自由,比目前情形安全多了。

  逃亡生活并不好过,总是有人在后头穷追不舍,整天也要提心吊胆,但只要
有大型集团势力的帮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方青书离开之前,眼光望向阿雪,眼神像是疑惑,又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阿雪虽然没有留意到这微妙的眼神,但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难道方青书想勾引我的禁脔?那当然不可能,这个大好青年虽然不至于狂发
正义春,但是……唉,宗教教育下成长的青年,真是可悲。

  苦大师未死,某些消息可能传出去,方青书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和苦大师
看见阿雪时,那种惊骇莫名的眼神,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我该从他身上探听一
下天河雪琼的出身故事。

  (唔,要找这机会并不容易,但是……嗯,还是慢一点动作,不要操之太急。

  对于「信任方青书」这件事,我个人持保留态度,无疑方青书讲信用、重道
义,但如果碰上「大义名份」的压力,他就可能断然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
友朋?凡是慈航静殿贼秃教出的家伙,我是一概信不过的,只是目前我也确实需
要一些机会,去接触月樱,取得联络,不然以我目前的状态,要公开行动确实有
很大问题。

  为了这一点,就算我们与方青书保持联络,有可能继续被心禅给追踪狙击,
我也愿意冒这风险。

  「阿雪,妳对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放追踪的尸蛊虫?」

  「放了,可是那些忍者全部死得精光,无法追踪。」

  「嗯,忠心程度无可怀疑,使用的水系术法也没错,看来确实是黑龙会忍军,
不是冒充的。」

  再次确认,我懊恼地发现黑龙会确实潜入金雀花联邦,目的九成九是针对这
次大赛车。虽然事情发展至今,我与黑龙会已结下无可弥补的深仇大恨,但经历
东海一行后,老实说,若给我机会,我还真不想与黑龙会敌对,毕竟我又没有非
与他们为敌不可的道理,这一年多来也都尽量躲着他们,想不到仍是得在这里正
面交手。

  「有一位前辈曾说过,出来风流,钱要先留……不对,是出来混总是要还,
黑龙会混得够久了,这次碰上我,要他们把欠我的东西全都吐出来,明天我再去
调阅赛车的资料……大叔,我是说黑龙会吐,不是说你,你吐什么鬼东西?」

  「喔恶恶……刚才忍者突袭,我正在厕所里画画,不知道哪个家伙破墙进来,
踩到我的头,被压到马桶,还冲了水……回想起来,有点想吐……哦恶恶……」

  「等等,我听说过有大文豪在厕所里寻找灵感,但你为什么会在厕所里画画
呢?」

  「……因为雪丫头正带着夏绿蒂在隔壁的浴室洗澡,口桀口桀口桀~~」连
笑都笑得如此淫邪奸恶,我不用作过多的解释,直接替天行道,铲奸除恶,把偷
窥良家妇女的不良中年一脚踹倒,蓄势在旁的紫罗兰扑了上去,然后……就是悦
耳的哀嚎声了。

  --------------------黑龙会派遣忍军进入金雀花联邦,代表他们对于这里局势的重视,虽然不晓得他们与心禅是怎样达成协议,暗中联手,但所有矛头都指向本次的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我需要作更多的准备、更深的了解,才有机会从中取利。

  之前只能利用追迹者公会的资讯,观看赛事纪录,被通缉逃亡后要获取资讯
就不甚方便,现在这些工作全都丢在方青书头上,他也不需要另行搜集,只要把
他每天研究的资料给我一份就成,毕竟他也是本次赛事的大热门,各方看好,正
倾全力赢得比赛,不可能不研究对手资料。

  (妈的,不愧是开朗少年给的资料,居然以他自己的最为清楚,是怕我认为
他故意藏私吗?口桀口桀口桀~~~唉,我怎么笑得那么奸啊?

  除了搜集情报,目前最吸引我目光的东西,就是整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那
群俏尼姑。

  金雀花联邦境内广设专门的僧尼学府,由于光明系的魔法配合医学,能有效
提高治愈率,所以慈航静殿的女尼们,也是金雀花联邦医护人员的主要来源。每
年都有大量的稚龄童女,或是剃度,或是以带发修行的方式,投身进入禅门学校,
进行神学、禅学、医学与光明魔法方面的修业,待修业期满,依照当初入学时候
的誓言,必须进行相当时间的渡世实习。

  实习的任务种类很多,假如是方青书这样的俗家弟子或僧侣,可能就被派去
作武力粗活,造桥铺路,甚至杀敌打怪,作为武僧的修行﹔但除了少数被编入特
种营队的剑尼,普通的女尼都是进行医疗、义诊,分派一些照顾老弱妇孺、小猫
小狗,扶老太太过马路之类的细腻工作。

  方青书是慈航静殿掌门首徒,有莫大的权力与人面,这才有办法将我们这群
男女安插入女尼群中躲避,根据我的了解,这些年约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尼,都
是本年度才刚刚由各地的学院中毕业,经过分发后被派到这一队,跟随两名资格
较老的比丘尼进行义诊任务。

  碍于戒律,这些女尼的穿着严谨,从头到脚几乎看不到半片肌肤,头巾、手
套、鞋袜,真是裹得如同厚粽子般,但我与茅延安是何等样人,单是从偶然与她
们擦身而过时嗅到的体香,纤细腰肢在宽大衣袍下摇摆的模样,就能够推测出灰
色袍服底下,是何等幼滑柔嫩的青春胴体。……彷佛是即将成熟,却已提前散发
诱人香气的美肉,向我与茅延安频频招手,让我们每次目光对望,都在彼此眼中
看到同样的笑意。

           口桀口桀口桀桀~~~~~

              第二章忘恩负义

  江湖上的人,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一向很重视运气,而多数人都相信,
碰到尼姑就等于厄运。这可能是先人为了她们的贞节与安全,故意制造出来的说
法,不过流传到现在,我想九成的江湖人都相信,包括我在内。

  靠一群尼姑来掩饰行踪,说起来是满衰的,但我们之中也有人不这么想。羽
霓本来就出身禅门,这些年来在外闯下好大的名号,说得上侠名远播,那些小尼
姑把她当成崇拜的大师姐,小麻雀似的围着她吱吱喳喳,只是我很好奇,现在的
羽霓究竟是用何种目光,在看着这些尚未接触俗世浊浪的清纯小妹子。

  相较羽霓,阿雪就单纯得多,她本来就喜欢同伴,这次又是一群纯洁活泼的
小丫头,与她真诚的个性很合得来,可以和她们一起活动,阿雪应该可以说是我
们当中最开心的人了。

  但我自己的观察,一片和乐之中似乎有些暗流。那些小尼姑们,无分出身富
贵贫贱,在与阿雪的相处上总是有那么一丝隔阂,每当我看到她们在一起,总感
觉那不像是一群人,而是一群人与一只动物。

  这些并不意外,阿雪在她们的眼中是半兽人,这里又不是南蛮边疆,人类本
来就不认为兽人应该与自己平起平坐。如果是高雅的精灵,那还有话好说,但矮
人与兽人基本上都是歧视对象,即使是金雀花联邦的人也不例外。

  「麻烦的丫头,这里可是人类世界,如果不早点认清楚这一点,你将来还有
得痛了……」

  我用冷眼旁观这一切,并不作出提点,有些东西不能老是由师父来教,得由
徒弟自行领悟。

  有别于羽霓和阿雪,我与茅延安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要我们整天躲在房里
看数据,肯定没有这种耐性,所以,我们就利用化妆术易容出去。

  羽霓是藏息匿踪的专家,有她自己一套易容改扮的技术,茅延安本身也是老
江湖,更有一双妙夺天工的丹青巧手,曾当着我们的面,把一张猪皮给画成人皮
面具。过去我们闯荡大江南北,协助改扮化妆的工作,都由这两人负责,不过这
次我说要出去散步,茅延安却大剌剌地以本来面目出门,毫无忌惮,令我非常讶
异。

  「大叔,你何以如此有恃无恐?不怕又给人踢到粪坑里去?」

  「哈,那是黑龙王的刺客,晚上才会出来,现在外头是光天化日,我才不怕。」

  「但我们目前还被人通缉,你不怕……」

  「被通缉的是我们整个团队,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交给追迹者公会的名
单?」

  要从追迹者公会取得资源,使用其情报与人员协助,就必须正式去公会注册
团队,登记人员,当初我们上报的名单,包括我、羽霓、茅延安和阿雪,紫罗兰
则被登记为座骑。其中,羽霓和我都是使用本名,阿雪则是登记……现在的名字,
至于茅延安,他说文弱书生的名字不响亮,为了要给人威吓性,他登记的名字好
像是……

  「干……欧伦大侠。你那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了吗?」

  「贤侄你一向品行端良,如果哪天不嫖不赌,隔天就会奸淫烧杀,被通缉是
早晚的事,作点准备也是应该的。」

  在这点上,或许真是中年人的智慧取得了胜利,我无话可说,也懒得在这上
头多说,与大叔吆喝着到本地最有名的餐馆,饱尝地道的鲜鱼料理。

  缅龙鱼的盛名早已久闻,一条成年的缅龙鱼全长可达两公尺,体积庞大,银
白色的外皮、绕着背鳍突出的锋锐尖刺,让人望而生畏。缅龙鱼的肉质坚硬,过
火之后有如橡皮,嚼之不烂,非常难以入口,更别说牠的体内蕴含剧毒,每一吋
鱼肉都含有毒质,往往渔夫一不小心,在捕鱼时候被割出伤口,就此毙命船上,
不管怎么看,都很难端上桌来。

  但这样一条剧毒的大鱼,经过厨师们的料理,却能成为桌上珍馐,厨师们把
剧毒的鱼肉与脏器烹煮熬汤,汤中加入特殊药材与香料,经过六个时辰的熬煮,
能把毒性完全拔除,更将汤头提升为鲜美至极的滋味,整条鱼的精华全部被封在
汤里,已经无味的橡皮鱼肉弃去不食,只把那碗热气腾腾的鱼汤端到客人面前。

  我和茅延安特别空腹等待,当那一碗鱼汤被送到面前,青花磁碗中盛着奶油
般的雪白汤汁,浓郁的气味直冲鼻端,真是叫人食指大动,而在入口瞬间的味蕾
冲击,鲜美如同一口吞下海洋精华的丰富感,由喉间流向四肢百骸,直至一碗鲜
汤饮尽,化作剩余的香气由口中溢出,整个饱尝美食的过程,很像是一场愉悦而
完整的小高潮。

  「贤侄,不错吧,大叔多年来踏遍各地,推荐出来的美食与名店,不是盖的
喔。」

  「唔,确实是至高享受,不过这道料理应该不便宜吧?你老实说,到底花了
多少钱?答案太高的话,你等一下可以准备替店老板收尸,顺便连你自己也装进
去。」

  「安啦,这一顿大叔请客,你随便吃啦。」

  茅延安表现出难得的豪气,事实上,他除了是旅行画家之外,也是一个流浪
作家,听说最近一部作品在北方很畅销,刚刚领到了稿费,所以有钱请人吃饭。

  「出版社真是没有良心……收据寄来都快个两礼拜了,那二十万迟迟拖着不
付……还好今天终于来了,不然……」

  酒酣耳热之际,听到大叔喃喃自语,似乎在抱怨什么,想来也有他自己的甘
苦谈吧。每一种不同的职业,都有自己的辛酸,这个不良中年又作画,又写书,
还和我们整天寻宝奔波,等于同时身兼多种职业,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在这些角色
里取得均衡。

  不过,当适度的放松之后,我们也讨论到比较严肃的话题,为着这次一级方
程式大赛车所牵动的黑幕,相互提出意见与讨论,但在讨论这些大问题之余,茅
延安提醒我要注意身边的小事,例如……女人。

  「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你听见的那个意思。你身边的女人很多吗?身为师父,你有没有
注意到雪丫头最近都在作什么啊?」

  「不就是被那些小尼姑呼来斥去,给利用当个勤快女佣吗?扫地擦窗端药煮
药,作得那么乐,天生是被人使唤的啊。」

  「看事情不能只看一半啊,雪丫头是工作得很开心没错,但她好像有向那些
小尼姑学些什么喔。」

  「堂堂的黑暗大魔导师,和那些只有三脚猫本事的小尼姑,能学些什么?」

  「学些祈祷啊,初级净化啊,凝神定心啊,反正都是光明魔法的初级东西,
那些小丫头都是很适合的老师呢,这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我可以想象,自己的表情并不好看,即使已经成为黑暗系的大魔导师,阿雪
却仍心向光明,没有放弃由黑暗谷底再爬起的念头。又或许,她想都没有想,只
是单纯照着心里的本能去做。

  但亘古不变的魔力法则,将成为她最大的障碍,黑暗与光明永不兼容,她所
尝试作的挣扎,最终都会化为痛楚回归自身。在南蛮的时候,菲妮克丝已经对阿
雪施下黑暗诅咒,令意图进行神圣受洗的阿雪,肉体出现排斥反应,痛得像是身
遭凌迟,如今她身上所蕴含的怨气与黑暗魔力,远远超过当时,排斥反应只会更
为激烈,痛楚更是百倍增强。

  (唔,当初让阿雪体质变化稳定下来的,是菲妮克丝。这里是金雀花联邦,
阿雪的故乡,事情的危险变量多,看来该找菲妮克丝问一问……

  思索中,旁边那一桌的客人高谈阔论,说到远航贸易的种种辛苦,引起了我
的注意。他们说到前阵子有一条商船,远扬海外,结果登陆后遇着盗匪,不但将
商旅们洗劫一空,还把他们的衣服割去半边,万分狼狈地赶回船上,逼着出航,
在海上辗转流浪,还遇着海盗,被押着奴役工作,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因为
海盗被扫荡消灭,得以回国。

  「所以说,作远洋贸易真是高风险啊。」

  「不过,其它大陆的盗匪,不晓得长什么样子啊?」

  「天晓得,不过听那些幸存者的说法,似乎是个带着诡异面具的矮胖子,嘿
嘿,说不定是异大陆上的山贼王呢。」

  很有趣的话题,令我悠然神往,高风险象征着高获利,去异大陆贸易的风险
虽然高,但能够获得的利益应该也很巨大吧?当年的破杀和尚就是证明,他以一
个异大陆僧侣的身分,居然能够在黄土大地上找到法米特遗物,这可真是无数追
迹者梦寐以求的收获啊。

  不过,当我想要多听一点有关海外趣闻时,隔壁桌的商旅们转而谈起各国局
势,有人刻意压低声音,说伊斯塔的兽奴前天发生大暴动,闹了好大乱子,死伤
相当惨重,现在正重新收拾对外商贸,估计该地生产的几项独有货物,最近会价
格狂飙,如果抢先进货,可以好好赚一票。

  会在普通的酒馆茶楼说话,就不会是什么重要情报,尽管这几个人压低声音,
说得神秘兮兮,但我估计最迟不会超过三个时辰,这消息就会在城里传开,他们
只不过抢到几个时辰的先着,然而,这时候才想要投入资金去独占商品,恐怕已
经太迟,可笑这几个人还说得煞有其事,一点都没有起而行的打算。

  但这消息对我却极为有用,我朝茅延安使了个眼色,要他无论如何想个办法,
别把这消息传到阿雪的耳里。

  -------------------------在金雀花联邦境内,月樱是我的第一强援,但我不想过早暴露与她的关系,以免给她招惹麻烦,所以在联络她的工作上,我没有委托方青书,而是利用羽霓的管道,把一封加密编码后的信传给月樱,先让她知道我们平安,再等待她的回音。

  月樱的回应来得很快,除了要我们尽快与她会合外,也在信中表示,她与我
们这个医疗团队的负责人相交莫逆,那位师太年高德劭,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要我放心。

  「月樱姊姊说信得过……干,真的信得过吗?这种事情不能闹着玩耶。」

  我觉得很困惑,因为月樱有政治家的资质,识人的眼光与看事角度之佳都常
常令我感到惊奇,绝不是那种天真到脑里装奶油的大小姐,她会亲自承诺保证,
应该是不会错,但是这个老尼姑,从她的法号开始,每一样东西都让我厌恶,还
记得到这里的第一天,听见茅延安作人物介绍,就把我给吓了一跳。

  「大叔,你说那个尼姑的法号是?」

  「刚刚没听清楚吗?我再说一次……上灭下绝。」

  「灭、灭绝师太?」

  「是啊,你干什么那么大反应?那是你的老相好?」

  我就算要搞尼姑,也是搞年轻貌美的小尼姑,不会去碰年高德劭的老尼姑,
大叔这样的猜测,实在是太过抬举我了。

  这位灭绝师太受月樱与方青书之托,要掩护我们的行踪,但她除了应有的义
务外,对我们这些俗世人并不友好,平时避得远远,话都难得说上一句。这样实
在非常之好,因为我也很厌恶与老尼姑有往来,带来的厄运可能几年都无法化消,
本来我们可以维持着相安无事的短暂和平,但一件突发的意外却点燃了火药。

  起因,是阿雪与小尼姑们的私下交流,被身为团长的灭绝老尼给发现,一件
可大可小的事,她严重处理,把这当作是偷学慈航静殿秘技的大事,很是闹了一
阵风波,最后是羽霓出面说情,灭绝老尼才答应不把此事上报,却还是向小尼姑
们唠叨了一句。

  「光明魔法的来源,是众神的恩慈。神明的普世之光,不会照耀在人类以外
的种族上,不要作无意义的事。」

  这句话针对谁来说,自是不言而喻,阿雪多少受到些影响,但我却对双方都
有种怒意,这点被茅延安给看出来了。

  「哇,贤侄,这样你都能忍啊?人家说打狗看主人,现在你的母狗……哈,
你的母狐狸被人打了,你无动于衷吗?」

  「没什么好说的,人善变人妻,人妻被人骑。总是在那里给我摆温驯脸,活
该被人这样欺负。」

  「但……你的母狐狸被人欺负,一点都不给你面子,你不报复老尼姑一下,
说得过去吗?要不要……比如说让这些小尼姑……你知道的,只要你搞上几个,
到时候老尼姑一定无法做人。」

  茅延安挤眉弄眼的冷笑,看来真是奸滑,这件事之前他也提过几次,只是我
故意不作回答,冷冷处理,现在不过是借机挑拨,我当然还是微微冷笑,没有正
面回答,让存心分一杯羹的不良中年悻悻而去。

  「贤侄,你这样忍辱负重,不是个男人啊!」

  「大叔,你那么有男子气概的话,现在就舍身取义,替我上了那个老尼姑,
最好把她肚子也搞大,裸体丢到街上去,替阿雪报仇出气,到时候别说阿雪,就
连我也感激你啊。」

  茅延安激不了我,我也挑拨不了茅延安,这些话只是微不足道的挑衅,更是
分散他注意力的小技俩。

  事实上,我早已经有了动作,只是一切瞒着茅延安在进行,本来还可以多部
署一段时间,但今天的事……有仇报仇,削我面子我却没反应,以后还用得着做
人吗?

  -------------------------“唔……唔……呼噜呼噜……嗯……”

  夜幕低垂,阵阵口齿不清的呼噜声响,在我房里持续地回响,已经快半个时
辰了。

  我就像平常一样,翻阅着自己整理的魔法笔记,思索增进修为的方法,还有
阿雪、羽霓的进步。看笔记的时候,我不一定会坐在书桌前,反而常常拉过一张
椅子,靠背坐在房里一角,然后,让羽霓跪趴在我膝前,作着她最拿手的事。

  「呼噜……呼噜噜……巴滋巴滋……」

  伸出香舌,羽霓舔吮着硬挺的肉茎,让上颚和舌尖互相摩擦,被含在中间的
肉茎前端,沾上了唾沫,更是红得油亮。从解开裤裆拉炼算起,专心作着口舌侍
奉的羽霓,已经整整趴在这边快半个时辰,不喊累、不休息,也不抱怨嘴巴酸,
真是个最乖最温驯的口交玩偶。

  即使身为淫术魔法的继承人,我还是喜欢顺其自然,不作一些看似超人,却
极损身体的事,因此,这半个时辰的口舌侍奉里,我并不是一直维持着硬挺,而
是硬了又软,然后又在羽霓灵巧的口舌中硬起,整个过程中,我的眼光都集中在
书本上,完全没有往其它地方看上一眼;没有得到进一步指令的羽霓,也毫不烦
躁,耐心地作着重复的侍奉。

  过去,这本来是阿雪的工作,而被那个淫乱善堂充分调教过的阿雪,也一向
作得很好,有很优秀的口舌技巧,只是,阿雪毕竟是个生物,不是玩物,纵使温
驯,也有她自己的个性与耐心限度,所以当我得到羽霓这个新玩具后,就把这些
侍奉工作交给羽霓了。

  解除我为羽霓所设定的虚假人格,去除硬加上的思考与理智,羽霓就变回一
头受原始欲望驱动的母兽,脑里仅剩下两种本能:对血的渴望、对精液的渴求。
对后者的渴求程度大于前者,这是我之所以能命令她的理由。

  追逐着精液气味的羽霓,与「莹晶玉」制造源头接触时,情绪会稳定下来,
所以不要说区区半个时辰,就算是四倍于此的时间,她都会像头舔着蜜糖的小母
猫,喜孜孜地把肉茎含在口中,不烦不厌地专心舔吮侍奉。

  「嗯……照纪录上的数字来看,使用碎梦刀对肉体的冲击,还是有顾忌…
…算了,现在你没有意识,说了你也不懂。」

  我的目光仍是凝望书本,但下身渐渐火热的感觉,却让我分散了注意力,每
当羽霓舔过肉茎前端,无比强烈的快感,在两腿间引起欲望的怒涛,狂涌着焚烧
身心。

  没有把目光转过去,固然是因为我在忙着生体研究的整理工作,整颗心都放
在笔记上,但最主要的理由,却是因为羽霓现在的表情并不好看。忠诚、专心而
温驯,这样的口舌侍奉堪称完美,但若要说有什么缺憾,那就是混浊的目光与呆
滞表情,活像是一个橡胶娃娃,毫无情趣可言。

  这点是很无奈的一件事,不管羽霓在人前多么精神奕奕,健康机敏,当我把
她的虚拟人格去除,回归真实面貌,完全由原始本能驱动的她,就是这么一副模
样。

  「唔……今天就先研究到这里,该办正事了……变态口交娃!」

  把书本阖上之前,我轻轻说出切换植入人格的暗语,又弹了一下手指,当我
把书本放下,眼前出现羽霓的脸蛋,一双眼眸水汪汪地闪烁,又艳又媚,温顺地
吐着香舌,一口一口地舔着紫红色的肉菇,不时眨着眼睛,矜持自傲中更有着大
胆挑逗。

  「很乖啊,作得很好啊,另外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我轻抚着羽霓的金发,她则识趣地加快了动作,纤纤五指或握或放,把玩着
我囊下双丸,有时也用舌头凑过去舔舔,先搔痒着最顶端的敏感肉菇,一面用舌
头来回地卷绕,一面用柔嫩的面颊去擦碰。

  「完全……唔……照你的意思,已经准备好了,和那个小妮子就约在今晚。」

  「是吗?好乖,吩咐你办事果然没有错。」

  「嗯……呼噜噜……请给我吧,一直、一直在等待你的……」

  卖力舔吮,羽霓唇边淌着飞溅的口水,在她舌尖的充血肉茎越来越坚挺,没
过多久,就是激烈的喷射。我的闷哼声中,夹杂着「咕噜咕噜」的声音,羽霓彷
佛在畅饮世上最美味的佳酿,把喷射出来的精浆贪婪地全吞下去。

  而当羽霓获得相当的满足后,她便随意披上一件大衣,飞身外出,为我执行
今晚的重要大计。

  「哼!一群死尼姑,以为自己了不起是吧?今晚开始,一个个要你们付出代
价!」

  人不犯我,我尚且会咬人一口,更何况人家都犯到我头上来了,反咬的这一
口,要痛到她们痛不欲生。

  我没有对茅延安说自己的打算,但事实上,我早就让羽霓发挥她的中性魅力,
去逗弄那些初晓人事的小尼姑。这些仍保有处子贞洁的小尼姑们,都是情窦初开
的芳龄,羽霓在她们眼中,不但帅气俊美,还是一个在外行侠仗义、威名赫赫的
英雄人物,每个人都把她当偶像看待,争着与她亲近。

  羽霓本身就是搞同性爱的老手,在天时地利的配合下,她牛刀小试,把一个
个满溢着少女憧憬的小尼姑逗得心神荡漾,全都以为自己为这名英雄师姐所爱恋,
即将共谱一段不容于世的禁忌爱恋。

  坦白说,鬼才知道为什么这种年纪的女生,听到什么「不容于世」、「禁忌
之恋」就会兴奋得脑袋发晕,比吞了春药还淫荡。或许,这些词句让她们感受到
美感吧,既然如此,我就大发慈悲,让她们体验一下被踩在鞋底,成为残花败柳
的快感好了。

  整个团队有三十多名女性,扣除两个领队的贼尼不算,剩下的从十几岁到二
十几岁,当然不是每个都那么好上手,但羽霓各个击破,今晚就要先搞定一个。
名字叫做芬妮,据说是个出身富家豪门,年方十七的清纯小千金,和羽霓约了晚
上寝室相会,作她们首次的恩爱欢好。

  身边养了个女同性恋,我一直满想观赏她与其它女人交欢的百合秀,只是姿
色太差的没看头,又不好找阿雪来搭配,始终没能实现这邪念,但现在却给我逮
着了这个好机会。

  当我算好时间,悄然来到约定的房间外,小心从门缝偷瞥内里的景象,只见
羽霓衣衫整齐,让那个小尼姑趴在自己膝盖上,撩起了她灰色的缁衣,五指直探
她股间秘处,里头的白纱亵裤早就被褪到脚踝去,黯淡光线下,白嫩的粉臀发着
诱人光泽,潺潺水光说明了少女的情动。

  「可爱的小乖乖,才升天一次而已,别这么快就打退堂鼓啊,今晚很长,师
姐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你。」

  「……师、师姐,芬妮快乐得要死掉了,你真的好棒……哦!」

  芬妮低吟了一声,羽霓的指头在她体内柔腻地厮磨,深深地插在少女最柔嫩
的粉色花房,灵活地把玩着纵横交错的肉褶,或轻或重地揉搓挤压,一下就使芬
妮哼出了声来。

  初尝人事的小尼姑,在背德的堕落快感中理智全失,娇躯不由自主地颤抖,
白皙的颈项也飞起了一片粉红色,头上僧帽早已脱落,露出一头艳丽的红发,随
着身体摆动而飘扬。

  出身富贵的小美人儿闭着眼睛,雪臀高耸,任由师姐的手指在她湿滑肉洞中
飞快出入,不堪地发出「咕唧、咕唧」的声响,竭力压抑着嘴里的愉悦叫声。

  羽霓的指头极有分寸,没有过度深入,破开少女的贞洁,但却已经让孱弱的
少女无法承受,小腹下面如潮水般迅速涌起的热流,一阵一阵直涨上来,瞬间便
淹没了一切意识。

  小尼姑摇晃着身躯,雪白胴体一点一点从缁衣中裸露,羽霓完全没有停顿的
意思,又加进了一根手指,以中指和食指一齐把玩芬妮湿漉漉的花房,全力把小
师妹送上天堂去。

  没多久,那具不停扭动的娇躯,突然绷得直挺挺,少女口中胡乱地喊着含糊
话语。

  「师……羽霓师姐……停……停……一下……不行了……不……行了……」

  这时候如果稍微放慢动作,可以让激情略为冷却,以便玩得更久,但羽霓却
另有居心,反而加快了动作,紧跟着,雪臀剧烈摇晃起来,从颤抖的雪白屁股间
猛然飞出一道热液,溅了一片。

  受到高潮冲击的芬妮,长长的「咿呀」了一声后,再没了声音,只大张着嘴
巴喘着粗气,双眼渐渐翻白,浑身仍止不住地乱抖,随着又一股热潮冲击,纤腰
竟然痉挛般反曲了起来,连脚尖都直绷绷挺着,翘得高高的屁股又接连不断飙出
大量汁液,喷湿了灰色缁衣,顺着粉腿流了一地。

  短暂的失神之后,就是完全的晕厥,这比什么迷药都更有效,体力透支的小
美人儿也不会马上醒来,当羽霓把少女横放上床,我也悄悄推门进入,预备要好
好享用这块已经上桌的纯洁美肉。

              第三章合法奸淫

  在我的眼中,世上每个人都有一个价码,尤其是女人,这个理论人权份子不
认同,但和我交易的奴隶商人却都频频点头。在地下的人肉市场,异种族的女性
价码,通常都比人类女性要高,而人类女性的身价,随着职业、出身有所不同,
通常捕获著名的女武者、女魔法师,调教出售,价码都高得吓人,但内行人都晓
得,擒自慈航静殿的妙龄女尼,也能卖到漂亮的价钱。

  理由无他,出身慈航静殿原本就是高雅的象征,女尼这个身分又给予人清纯
遐想,慈航静殿之中有许多带发修行的比丘,掳过来之后马上可以变卖。只是内
行人也都清楚,这类商品虽然不凶猛粗暴,但潜在危机却很大,毕竟光之神宫势
力太大,为此找上门来,后果绝对不只是身败名裂。

  茅延安建议我将魔掌伸向这些小尼姑,我确实极感兴趣,但我是个色魔,不
是没脑子的色情狂,如果真的随随便便把这些小尼姑给搞了,她们一个个事后哭
闹起来,慈航静殿所有的大和尚势必出动,非把我抽筋剥皮不可。更别说她们多
数出身非富即贵,背后的家族势力牵连影响,就算躲到伊斯塔都不安全。

  奸淫掳掠,是一种享受,而合法地奸淫掳掠,则是至上的快感。我想要逐个
吞下这群清纯的小尼姑,易如反掌,就算要连灭绝老尼也干,都不是难事,但要
又吃又拿又撇清责任,那就要费心血准备,好在天赐良机,羽霓成了我大大的挡
箭牌,让我可以完成合法奸淫的理想。

  让羽霓去勾引这些钦慕她的小师妹,从单纯的仰慕堕落为禁忌之爱,再利用
她的掩护趁虚而入,那些小尼姑清醒之后,只会以为自己的处女奉献给了心爱师
姐,哪想到自己是被禽兽给痛加蹂躏,夺走了童贞。

  将来即使她们的师长、家人追究,责任自然有羽霓去扛。羽霓本身「精神失
常」背后又有心灯居士这个硬靠山,那些恋奸情热的小尼姑还会争着为她辩解求
情,加上人们印象中,失身给女人比失身给男人要易于接受,很容易就可以大事
化小,小事化无,我这人面兽心的凶手也就轻而易举地逍遥法外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我的禽兽行径今晚就迈开第一步,在我悄声踏进屋内时,
我只衷心感谢两件事,一件是送来羽霓这个又听话、又能干的肉傀儡,一件却是
慈航静殿的小尼姑们,多数都是带发修行,否则看到那些倒胃口的光头,我大概
只有踢球的兴趣,没有搞人上床的耐心。

  看到我进入房里,已经把芬妮身上僧袍脱下的羽霓,在她的雪嫩后颈点了一
指,确保她不会在等一下的摧残中醒来,然后便主动坐到门边,替我把风。

  「做得好,回去再奖赏你。」

  我夸奖羽霓几声,将目光转望向横陈床上的赤裸玉体。

  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一身肌肤白皙柔嫩,凹凸有致,极见珠圆玉润
的美态。娇小的香躯,却有着相当饱满的乳房,丰盈肥硕,几成圆球,捏起来手
感柔软,却嫌不够坚挺,随着身体的摇晃,一双小皮球似的嫩乳颤动不止,峰顶
色泽微红,在浅红的乳蕾中,恍若鲜花中一枚红葡萄,极具撩人美态。

  「现在的小丫头不晓得平常吃些什么,发育得挺好,嘿嘿,大哥哥来帮忙按
摩一下,会发育得更好。」

  我一手握住芬妮的玉乳,轻轻抚摸,将顶端那两粒艳红柔嫩的蓓蕾一口含住,
熟练地舔吮咬吸;另一手却摸索向下,抚摸着她修长玉腿,渐渐移向大腿根部,
贴着温热玉肤,逐步探进早已湿透的花房,摸索挑逗起来,手指顺着柔软鼓起的
阴阜,不时在柔柔的绯红芳草上轻压,侵袭小尼姑两腿间的神圣花谷。

  芬妮鼻息渐渐加重,面色潮红,虽然在昏睡中,身体却已经开始对我的挑逗
做出了反应。花谷早已润滑,我也不用再浪费时间,把芬妮的一只玉足抬起,扛
放在肩上,对着她两腿大张、一览无遗的处女花谷,腰下一挺,狠狠捅了进去。

  元红炸破,花径初开,小尼姑娇哼出声,疼得流下清纯热泪,但终究没有醒
过来,只是发出一阵哭泣似的悲鸣。

  「……师姐,好疼啊,好疼啊,人家下面裂开来了……」

  初尝人事的痛哼,倍增玷污女儿家纯洁的成就感,令我不愿花时间等待,直
接召唤出低阶的淫虫,从指尖送到少女的嘴唇,让她顺着唾液吞下,只是些许功
夫,昏睡中的少女胴体就有了反应。

  通体酥麻的痉挛中,娇软的花径含羞轻点,与那不住深入探索的火热肉菇紧
紧嵌合在一起,雪白的玉体火热颠动,光滑隆挺的洁白屁股,随着顶入抽出,半
被动地挺送迎合。尽管口中没有呻吟,但每一次深入,都使芬妮瑶鼻闷哼,回应
着身上雄性的征服。

  如果我只是要逞兽欲享乐,那么现在专心蹂躏就可以了,但我已经不是三岁
小孩,不会为了单纯满足肉欲,就把冒着风险来动这些小尼姑。这次行动的理由,
除了一逞兽欲之外,也是为了增长自我修为,在交合中吸纳小尼姑的处子元阴,
对于地狱淫神的威能极有帮助。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以此女
的贞洁为牲祭,奉献与你们,换取你们的力量与绝对服从!」

  低声唱咒之后,我感觉到背后发烫,整片皮肤火辣辣的彷佛烧灼,虽然自己
看不见,但想必是浮现了某些符文或图腾;周遭的黑暗空间里,地狱淫神的形象
若隐若现,气氛无比凝重,就连坐在门边的羽霓都有所感应,不由自主地颤抖。

  淫神召唤兽出现,我立刻感应到芬妮花径深处,渗出一股冰凉之气,透过我
们两人的交合处,直往我体内输送,再由灼热的后背散出,完成吸纳的过程,而
被我摘采元气的回报,就是直透骨髓深处的至高快感。

  「啊~~~~」芬妮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但神智却陷入狂野春情当中,
从下面紧紧地抱住了我,扭摆着浑圆的屁股,浑然不觉得痛楚。我一手捂着芬妮
的嘴巴,确认她不会发出太吵的声音后,前后移动腰部,慢慢地抽动起来。

  这个动作点燃了肉体的火药线,甫尝男欢女爱滋味的小尼姑,健康的青春肉
体犹如一只初生牝马,疯狂地在男人身下奔驰,细腰扭来扭去,满面通红,呼吸
急促,鼻孔直喷热气,全身有如被电击似的,下体一股股的热流涌出,一浪一浪,
有如潮水。

  「……啊……啊……好舒服……这是什么感觉……再给我……」

  芬妮在我耳边忘情地淫叫着,我松开手,直接吻住了她的唇,用更有效的方
法,将她的呻吟封住﹔少女双腿紧勾着我的腰,肥嫩的白臀摇摆不停,这个动作
使得肉茎插得更深入,进出间畅快无比,更感舒爽。

  我十分兴奋地全力抽插,芬妮俏丽娇腻的玉颊红霞弥漫,两片肥臀极力迎合,
雪藕般圆润的胳膊缠抱住我肩膀,被吻住的嘴唇不停发出闷叫,尽管听不清楚,
但却很有助兴效果,使我极度兴奋。

  被压在我身下,芬妮狂野地扭动纤腰,摇动着俏臀,随着肉茎的抽插活动不
已,白嫩如芙蓉的嫩颊,恍如涂了层胭脂般红艳欲滴,春意盎然,花瓣似的嘴唇
阖张不停,虽然是少女,但却已经有了新婚少妇的清艳。

  「啊…师姐,师姐…小妹妹好舒服……你的指头好热,好长喔……」

  这真是怪异绝伦的称赞,我为此还瞥了羽霓一眼,发现她正以朦胧的眼神朝
这边看,当下鼓励性地一笑,下身示威似的急劲抽插着,在小尼姑的湿暖花径中
飞快出入,连带撞着两个嫩白浑圆的雪乳,上下左右地直晃荡。

  时间大概是一刻钟左右,我觉得吸纳的元阴已足,再下去就是竭泽而渔,容
易搞出人命,所以一面将芬妮送上天堂,一面预备要在她体内喷射,结果对这方
面气味最敏感的羽霓已经抢了过来,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好啦,你也辛苦一场,就给你吧!」

  白浊黏稠的体液,疯狂喷发,虽然我有意洒溅在羽霓的金发与脸上,但她的
动作却比我要快,抢先含入口中,承受口内爆浆的享受,津津有味地全吞下去,
一滴都不肯错漏。

  说实话,如果不计较羽霓口里的东西,光看她吞咽时候极度满足的笑容,彷
佛享受人生至乐,那还真是很刺激人们食欲的一种表情。

  覆雨翻云之后,淫神召唤兽的形影消失,收拾善后一向不是我的工作,我把
这琐碎任务交给羽霓,自己悄悄离开。

  只是,刚刚在旁观看我们交媾的羽霓,似乎被那汗水淋漓的激烈给挑起欲望,
一听到我要她善后,就边解开自己衣服扣子,边上了床,两具白皙嫩滑的女性躯
体随即交迭在一起,彷佛是两尾盘旋缠绕的大白蛇。

  而当我把门轻轻关上,房里头似叹似泣的甜美呻吟,诉说着纯洁圣职者的玷
污与堕落,在无尽暗夜中反复回响开来……

  -------------------------黑夜过去,晴朗白天马上到来,昨晚发生过的一切恍如梦幻,没有任何人发现异状,也没有任何异状可以给人发现。真要说有什么改变,就是过去几天本来很缠着羽霓的芬妮,居然和羽霓形同陌路,见了面只是疏远地打声招呼,而绕在羽霓身边吱吱喳喳的小丫头,则换成了新面孔,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羽霓现在成了我钓竿上的香饵,替我不停地钓上美人鱼儿,虽然我没有就如
何钓鱼一事下细部指令,完全交由羽霓发挥,但她却作得比我预期中更好。

  本来穿着巡捕制服的羽霓,就很像是个英气勃勃的美少男,现在改作中性的
打扮,刻意提高了衣着品味后,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俊美、斯文,谈吐高雅的贵
族青年,帅气中带着迷人的洒脱美感,像极了方青书,完全成了无知少女心中的
理想偶像。

  只是,没有人晓得这个神采飞扬、魅力不凡的偶像,内部只是一个空壳,没
有可以称之为灵魂的东西,所表现在外的一切优异特质,也都是设定好的拟态,
为此喜爱上她的少女们,其追逐的东西不啻是镜花水月,我就常常看到一群莺莺
燕燕,缠在羽霓身边打转,争着得到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然后就可以欢喜上
老半天。

  这幕情景,总让我不知道该捧腹大笑好,或者该垂首叹气好。不过不得不承
认,认真发挥其「特殊魅力」的羽霓,把妹的本事不在茅延安之下,过去她和羽
虹闯荡江湖,不晓得是不是也过着这种生活。

  感慨归感慨,手执钓竿之人有自己的责任,羽霓这香饵把鱼一尾一尾地钓,
我就一尾一尾地吃。在夜阑人静的无边深沉里,翻滚痉挛于我眼前的裸身鱼儿,
逐一被我污浊的欲望之浪所吞没……

  当我们离开这城市,随着赛车进程前往纽奥良,浮游于我周身的鱼儿,已经
有五只被我吞下肚去了。

  我们随着医疗团前往纽奥良,那里也是金雀花联邦的知名大城,下一场赛车
将于那里举行,月樱也与我约定要前往该处相会。

  「月樱夫人要我请问阁下一个问题……」

  传达月樱约定的同时,灭绝老尼也带来了一个问题。发问的时候,刻意与我
保持起码三尺的距离,把我当作病源体似的,教人怒火中烧,不过问的问题却很
古怪。

  「啥?神农大百科?这不是爷爷留下的那本植物图鉴吗?问我放到哪里去了?
干,这问题我哪记得起来啊。」

  法雷尔爵府虽然破破烂烂又失修,但是里头却存放了当年爷爷四出冒险猎艳,
所搜集回来的遗物,好比那本神农大百科,就是爷爷的遗物之一,记得上头的图
片花花绿绿,小时候我很喜欢翻来翻去,和月樱一起讨论哪些花草最好看,要用
什么什么鲜艳花朵编环,送给小兰兰……唔,还真是可怕的恶梦。

  现在以追迹者的眼光倒过去回忆,那本植物图鉴并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如果
真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书尾附了爷爷自己整理的植物知识,由于爷爷的旅游足
迹广及海外,所以也记载了一些异大陆的花树异闻,但是总体说来,记忆中并没
有什么很奇特的东西。

  月樱远嫁金雀花联邦后,我就没有什么心思再看无聊书,所以把那本书随手
扔放,十几年下来早就不晓得埋在哪里,现在仓促间问起,鬼才记得。

  「问问家里那些老鬼,也许他们知道……啊?你说他们也找不到?唔,我现
在是国家的头号通缉犯,也不能回去找,这该怎么办?」

  月樱为何会问起那本植物图鉴,这是颇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如果是别人,我
一定会有所保留,但因为是月樱,我就不问她为何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努力回想
可能的片段,几天后好不容易才回忆起来,那本书好像是被我撕了封面,故意换
上买春杂志的封皮后,胡乱塞进爷爷的书库里。

  年少无知的顽劣恶行,现在想起来确实是很可笑,我把这个讯息告诉灭绝,
由她转传给月樱,希望能够帮到月樱。这时的我,虽然想到事情背后可能有蹊跷,
却想不到整件事的牵扯如此错综复杂,关系如此深远。

  撇开这件插曲不谈,我们一行人平平安安抵达纽奥良,没有受到任何盘查与
刁难,轻而易举地进了城。

  纽奥良属于亚热带湿润气候,夏季多暴雨,城市邻近地区石油、天然气、硫
磺、盐矿丰富,盛产木材和棉花、甘蔗、稻米,是金雀花南方的工业、农业重镇,
开发时间已久,极具独特的人文风情。自诩为风雅之士的茅延安,打从入城的那
一刻开始,就忙不迭地为我们介绍。

  「……本地文化教育事业发达,亦富音乐传统,是爵士乐的诞生地,城内有
许多音乐团体和剧场、音乐厅,是一座美妙的音乐之城,大家有幸来到这边,别
忘记好好找机会享受一下音乐喔,不过,我们确实来晚了,可惜。」

  茅延安道:「每年二月,这里的嘉年华会盛况空前,吸引数以百万计的国内
外游客前来,所有人会换上鲜艳的华服,利用绚丽珠炼和面具,来做参加嘉年华
的装扮,在举办嘉年华的期间,纽奥良市内到处都是穿着华丽的共舞人们,享受
美妙的音乐,浪漫又热情,像是一座梦幻之都喔。」

  描述出来的景象,确实令人神往,不过我们此次来到这座爵士乐之乡,并非
为了参加嘉年华,而是为了观赏将于本地举行的赛车。

  在纽奥良的赛车,将于几天之后开始,赛场目前是封闭状态,不许闲杂人等
出入,我们是透过女狗仔夏绿蒂的关系,弄来了采访证,才有办法进入赛车场一
观。

  「看赛车!看赛车!终于可以看赛车啰!」

  听到可以观看赛车场地,几天后还可以实际看比赛,阿雪大概是我们之中最
兴奋的人了,不但迫不及待地扯着我的袖子,还抱起紫罗兰翩翩而舞,高兴得快
要飞起来。

  之前我和茅延安研究一级方程式大赛车,常常在同伴面前讨论,羽霓是没什
么反应,但阿雪却显得兴致勃勃,常常要求我带她去看赛车,更把我送给她的赛
车贴纸、印花收藏起来,等这一刻已经等好久了。

  「但……你去那里要看什么啊?」

  这点我一直觉得纳闷,一级方程式大赛车并不是什么温和运动,相反地,它
的本质极为血腥残忍,是连地下搏击都为之羞愧的暴力竞赛,人人豁尽所能争取
冠军,并且被允许使用各种手段,群众的沸腾情绪让选手更为失控,比赛时候的
赛车场不但是战场,更是人类物欲横流之所,这种东西……怎么会适合阿雪?

  结果,与我们一起进入赛车场的阿雪,显得非常失望,张头探脑,没看到所
预期的东西。

  「咦?怎么……怎么都没有赛车女郎啊?好失望喔。」

  「赛车女郎?」

  「是啊,大叔告诉我,只要有赛车,就会有很多漂漂亮亮的赛车女郎,穿着
很性感的衣服,花枝招展,腰细腿长奶子翘,各族的美女都有,比师父你最喜欢
去的那种大妓院还热闹,人家一直很期待的说。」

  「咳……咳咳……嗯,别胡说,师父我怎么会最喜欢去大妓院?我不去那种
地方已经很久了,现在我是个居家好男人……」

  一面说,我一面狠狠瞪向茅延安,后者正掩住嘴巴在偷偷笑,而走在最前头
的夏绿蒂,则是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不用说话,眼中就说明了她的不屑,但她
跟着望向羽霓的眼神,却又是满溢着喜悦与崇敬,看来就像那些平时绕在羽霓身
边的小尼姑一样。

  哼,看不起老子的女人,别以为自己就有多了不起,等有一天上了钩,老子
钓竿一拉扯上床来,到时候连你肚子也搞大,再一脚踹开,看你这残花败柳还摆
不摆得出这副嘴脸。

  「阿雪,今天你是会失望了,因为比赛还没正式开始,这里还看不到赛车女
郎,不过还是有一些赛车可看喔。」

  劝慰着失望的阿雪,我指向远方的跑道,几辆由不同野兽拖拉的赛车奔驰而
过,扬起了漫天沙尘,是正在这里试跑的选手们﹔除了这些,距离跑道不远的休
息站,还有许多工作人员神情严肃地在准备与等待,预备为进入休息站的选手更
换装备。

  这些新奇的景象,再次吸引阿雪的注意力,让她忘记看不到赛车女郎的遗憾,
抱着紫罗兰一起眺望赛车场的百态。

  「死茅延安,没事向阿雪灌输这些观念作什么?要看赛车女郎,晚一点找家
这里最大的酒店,要多少有多少……喂,要你问的东西,问出来了吗?」

  「当然问出来了,又不是什么机密,你问夏绿蒂她知道,问饭店门房他知道,
就算问刚刚路口那个擦车的他也知道。一级方程式大赛车前三名大奖,这种大事
整个金雀花联邦很少有人不知道的,我不懂你怎么还需要调查。」

  「老子夜夜春宵,忙着干女人,没时间去查可不可以?你长得就是一副喽啰
脸,这种小事不让你办让谁办?干一点事情也机机歪歪的,是不是不想干了?不
想干就直接说,知不知道现在经济有不景气?你不想干,还有一整条街的人抢着
干,少挡着星球转!」

  连珠炮似的一轮话,又快又猛,轰得茅延安毫无还口之力,像一个卑微的上
班族一样脸色苍白,竭诚竭恐地搓手说话。

  「不、不要啊,我还有车贷和房贷没缴,两个小孩每个月还有补习费,自己
赚得那么少,外头物价又那么高,老板千万不要开除我,就算把我当狗使唤都好,
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的。」

  堂堂大文豪太过入戏,最后说得声泪俱下,还引得旁人侧目,让我不得不拿
棒子敲茅延安脑袋,中止他越演越爽地狂玩角色扮演。

  「不好意思,刚才玩得太爽,现在清醒了,那三个奖品依序排名是……」

  第三名的铜牌奖,是一柄会吸蚀死者魂魄、血肉的魔剑,邪狼血剑。据说这
柄魔剑是某个古国的王室,捕杀一头肆虐数百年的巨大魔狼,以其脊骨精华研磨
而成,在战场上能倍增持剑者的凶性,每斩杀一个敌人,就会吸蚀他的魂魄与精
血增幅本身杀伤力,可以说是一件高度危险的禁忌神器。

  这种难以用金钱估价的一品珍宝,在等级划分上,已经属于A级,甚至可能
是S级的极品,居然只被当作第三奖来发放,这场大赛车可真是阔气得很,也让
人分外期待上头的两个奖项。

  「像邪狼血剑这种一品珍宝,过去都是被当作金牌奖发放的,但这次大会不
知道为什么,奖项特别丰厚,不但奖金加倍,连奖品的水平都超越过往,各国好
手蜂涌而来,甚至是奉了国家的命令,要夺取银牌奖,失落数百年的烽火乾坤圈。」

  「啊!」

  乍听烽火乾坤圈之名,我不禁吃了一惊,拍了一下前方的墙壁,万万想不到
这次大赛车的奖品,居然会扯出创世七圣器级数的珍宝来。

  创世七圣器,是黄土大地上最高等级的珍宝,如果能够集齐七圣器,那将是
身为追迹者震古烁今的最高成就,但没有人知道集齐七圣器会发生什么事,甚至
就连七圣器的确切数据都没人知道。

  圣者之杖、贤者手环、大日天镜、斩龙之刃,这是我们已经可以确认的四样,
其中两样甚至已经落入我们手里,而在我们查阅过的无数数据中,「烽火乾坤圈」
这样神器也被确认是七圣器之一。

  烽火乾坤圈,顾名思义,就是两个缠在手臂上的银圈,其功能不明,但从其
每次出现,都是历史上的战国时代,纪录中也都伴随着大量的死亡数目,可以推
测出其功能必然是适用于战场,如斩龙刃一般,纵横无敌、杀人无数的绝世凶器,
所以得到的「烽火」之名。

  纪录中,烽火乾坤圈上次出现在黄土大地,是五百年前的黑暗时期,在留下
无数的胜利与死亡纪录后,就从历史中消失,却想不到会在这次的大赛车上重现
于世。根据过往来看,是否也暗示着大地诸国将有剧烈动乱,即将重新进入战国
时代呢?

  「哈哈哈,这个就刺激了,居然连创世七圣器都可以搞出来,现在这场大赛
车连我都有兴趣了,哈哈哈……可是,黄土大地上应该没有比七圣器更高阶的珍
宝啊,银牌就已经是烽火乾坤圈,那金牌……难道是另一样七圣器?」

  怪异的是,茅延安听我这么说,脸上却浮现很难形容的表情,连说话的声音
都变得支支吾吾。

  「这个……用某种角度来看,可能是比七圣器更高级的东西,至少对某一小
撮人来说是这样没错,这次大赛车的金牌奖就是……模型界的无上珍宝,被万千
模型迷追逐搜购的高价宝贝,传说中的弹卡尔!」

  「弹……弹卡尔?那、那是什么鬼东西啊!」

  短暂的错愕之后,我再次扯着茅延安的脖子狂摇,几乎是怒吼似的对他喝问,
而满脸无辜表情的不良中年,只是尴尬地摊平了手。

  「天晓得,就是……传说中的模型啰。」

              第四章银月骑士

  所谓的珍宝,并没有固定意义,不见得是真金白银,也不一定就是神器珍兽,
基本上,只要是有某一批人、某个一定规模的市场珍之为宝的物品,就可以说是
珍宝。

  模型,由工厂量化生产,基本上算是商品,在金雀花联邦的商机还不小。在
众多的模型商品中,确实也有某些特殊模型,作为收藏家争相抢购的物品,在连
续竞出高价后,变成了身价百倍的传说名品;又或是出自极少数个人工作室的名
匠师之手,被赋予了魔法能量,这也是足以成为高价珍宝的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这类冷门珍宝并非主流,价值也偏低,追迹者公会每年整理
的珍宝目录中,从不曾把这类珍宝评予C以上的等级,顶多就是卖个不错的好价
钱,却远远不足拿来与人炫耀、证明成就。可是,这个「传说中的弹卡尔」却成
了本届一级方程序大赛车的金牌奖?这种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那玩意儿有强大杀伤力?」

  「没有。」

  「做得很精巧?」

  「也没有。」

  「那是不是里头有什么藏宝图,可以让人藉此发大财?」

  「应该也没有,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模型。」

  「什么都没有。好,那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模型,
会比创世七圣器、邪狼血剑还珍贵,变成了金牌大奖?」

  「就跟你说我不知道嘛!」

  即使掐断了茅延平的喉咙,他也是对我说不知道,反而是听见我们谈话的夏
绿蒂提供了点可能。

  「那天我听到僧侣们的谈话,说是要趁这次大会交易武器,有没有可能是净
念禅会他们尝试要~~」利用赛车大会来交易军火,秘密藏在某样奖品之中,这
样子倒是非常说得过去。不过,夺取金牌奖的难度甚高,那个什么鬼弹卡尔又诡
异得太过明显,这么做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点?或者说~~这个金牌奖只是障眼
法,用来分散敌对势力注意,毕竟军火秘密只是藏在某个奖项,不见得就是头奖。

  「怎么样?我追查的情报很有用吧!这次是白白便宜你们了~~」「唔,怎
么觉得好像被牵扯进一些很麻烦的东西里,这种会惹麻烦的情报,居然莫名其妙
自己送上门说起来还真倒霉咧。」

  我自言自语地冷处理,让有心邀功的夏绿蒂脸色大变,气呼呼地要与我争辩,
但终究还是忍着怒气,转过头去。

  之后,我们的注意焦点便转移到赛场上。诚如阿雪所言,没看到艳丽的赛车
女郎着实令人遗憾,不过各式各样的赛车,那才是这场车赛的主要焦点,尽管今
天在这里试车的选手不多,但仍是令我们开了眼界。

  一级方程序大赛车对参赛车的规定,就只是有个动力源拉着车跑,并没有其
他的详细规定,所以参赛车的种类真是五花八门。不过,不管是哪种构造,赛车
要获胜的两个最重要原则,就是快与轻,一面减轻车体的重量与阻力,一面增加
动力源能够创造的高速。

  就我们这些时日观察的成果,赛车的动力源基本上可粗分为三类,生物动力、
魔法动力,还有最困难的机械动力。

  生物动力,一言以蔽之,就是让生物在前拉车,无论是骏马良驹或是猛兽凶
禽,只要是能在前头拉着车跑的都行,堪称是公认的赛车王道,是历届车赛最多
人采用,也最常夺得冠军的主流。

  目前正在替我们扛黑锅的方青书,连续数届参加车赛都是使用生物动力,方
字世家最有名的赤须龙马,八匹血红色的龙马组成一队,拉着后头的黄金马车,
在各种环境的跑道上风驰电掣,这景象不但素来为金雀花联邦人所津津乐道,更
是有名的常胜军。

  魔法动力,就是以车手自身的魔力驱动车体,拉车的可能是某种神器,或是
耗损魔力的召唤魔兽,速度虽然不慢,但是对施术者的元气就耗损很大,而施术
者除了要施放魔力,还要顾着驾驶,再加上多数术者的体力都不好,历来参赛的
魔法车手往往都只能威风半场,最后落个黯然收场。

  通常会使用魔法动力的车手,不是来自伊斯塔的巫师,就是索蓝西亚的精灵,
他们对魔力的感应都较为灵敏,也比普通人类更有筹码驾驶魔法车,像伊斯塔的
巫师就常常驾驶骷髅战车出赛,前头地狱犬拉车兼开路,后头一辆骷髅组成的战
车随着横冲直撞,成为大赛中令人瞩目的画面。

  机械动力,顾名思义,就是以机械组成动力,包括蒸气、火药之类的技术都
算。这类机械动力造出来的赛车,坚固稳定,但却需要多方面的复合技术,没有
相当的工业技术与高等匠师,绝对作不出来,所以是各种赛车中最少的一类,连
想要举例都不容易。

  目前在赛车场上的几辆赛车,清一色都是兽力拉车,在前头跑的生物堪称优
秀,但却并非什么稀有货色,充其量不过是八脚马、六足豹这类生物,还不能算
是真正震撼全场的猛兽。

  要在比赛中夺魁,最先抵达终点是必要条件,所以动力源不够快是不行的,
但只有快也是不行,某些猛兽的大吼或咆哮,会把温驯生物吓得屁滚尿流,所以
赛车中使用凶猛兽类的车手大行其道,只不过那些人不会太早亮出底牌,所以来
参观试跑的阿雪,只能看到一片平和景象,车手们单纯地以速度较劲,一辆辆不
同的兽拉赛车绕场呼啸而过。

  「师父,怎么没有会飞的东西啊?赛车有禁止不能飞上天吗?」

  「~~倒是没有。」

  大会规则并不禁止飞禽参赛,但是每个赛车场都会加设强力风阻结界,部分
结界甚至锋锐如刀,再加上如果有人意图以飞行拉开距离,离地瞬间必然成为众
矢之的,可能才飞上天就车毁人亡,极不划算,所以有制作飞行机关的赛车都是
先行隐藏,作为最后关头才开启的超加速手段。

  没血腥、没暴力可看的赛车,只是给阿雪这样的外行人看热闹,却让我兴趣
缺缺,连打了几个哈欠,想要提早回去,哪知这时候赛车场内突然刮起了狂风,
猛烈强风吹得人站立不稳,卷起漫天风沙,更把那些正在狂飚的赛车吹偏航路。

  「哦~~大气狂啸,周遭空间的风元素也动得很激烈,是什么魔法车出来了?」

  身为术者,我对周遭的自然元素变化颇有感应,马上就把握住这些讯息,而
阿雪的反应比我更快,马上就攀住栏杆,目光望向赛场的一头。

  遮天蔽日的狂风沙中,有某样东西如箭离弦,疯狂地在大地上飙驰,速度奇
快,让人难以用肉眼捕捉,只是感应到它所经之处,风元素狂暴窜动,不住推升
着它的速度,还在后形成风壁,阻挡来车,我们就看到一辆赛车闪避不及,撞上
了那堵无形无影的风之壁,立刻就被狂风扫飞出去。

  「好厉害!这是真正的高手啊!」

  惊见这等声势,我也抓住栏杆,倾着身体想看清楚一点,这时风沙有稍微消
退的迹象,藏身在内的魔法赛车也露出了真面目。

  由狂风沙之中突破绽放的强光,晶莹璀璨中,绽放着七彩光华,当人们犹被
炫目强光弄得视线不清,一声狮吼惊破长空,震得所有人都是心神激荡,只见一
头通体透明的猛狮,在跑道上乘风疾驰,把所有赛车都远远甩在后头,只有吃尘
的份。

  狮子的动作很快,一扑一奔,不但王者气势十足,而且甚为灵活,高速转弯
毫无停顿,虽然只是在赛车跑道上奔驰,但却不难想像将这头猛狮置于战场时,
那种势如破竹、鬼神辟易的狠恶声势。只是,这头威风之至的猛狮却不是活物,
甚至不是由血肉构成,通体上下俱是由透明的水晶所构成,鬃毛、锐牙、利爪,
栩栩如生,是一头水晶猛狮!

  水晶猛狮的脖子和腰上,绑了某种看不出质料的透明光索,似丝非丝、似发
非发,不住释放出柔和的白光,细软得仿佛可以一扯而断,但无论猛狮怎样奔驰,
那几道细细光索都紧缠在猛狮身上,不脱落也不碎断,还牢牢扯着后方车体。

  车体极为简陋,就真是单纯地符合大会规则,只有两个轮子,上头再钉上一
个半尺直径的银盘,靠光索与猛狮连结,而车手就站在银盘上,手拉充作缰绳的
光索,控制方向。

  (妈的,这种赛车法,武功不好的话,一下子就挂了,要踩在那个银盘上狂
飙,轻功和平衡感差一点都不行,每一个转弯都可能被甩出去撞墙~~)驾驭这
辆猛狮跑车的车手,是一名银盔银甲的骑士,整个身体都被雕刻精细的银色盔甲
所包覆,看不见半寸发肤,无法判断年纪与性别,但身手还真是好得很,一手挽
着缰绳,双脚牢牢踩在银盘上,任由前头猛狮横冲直撞,这名银盔骑士却如急风
中一株劲草,听凭狂风吹摆,不受伤害。

  「奇怪,赛车手为了追求速度,装备应该是越简单越好,怎么有人会穿一副
盔甲来比赛?这样不是反而拖慢速度了吗?」

  夏绿蒂喃喃自语,提出了普通人都会有的疑问,不过我们之中却没有人附合
她,因为纵使感受不到魔力波动,这一年多来追迹者的生活经历,也让我们培养
出足够的眼力,看出那套银色盔甲的不凡之处。

  「阿雪,你的感觉怎么样?」

  「恩,那套盔甲上~~有很强的风元素在波动,集中度很高,是极高等的风
系神器,多余的功用感应不出,但肯定当风元素高度活动的时候,整具盔甲连同
使用者几乎没有重量可言,还有~~这种类型的魔法神器,可能在月光休浴下会
有特殊反应。」

  「嘿,果然是这样。」

  阿雪是极高位的大巫师,又有上万死灵寄宿,对魔力波动的感应远在我们之
上,纵然隔着老远的距离,她只要闭目感应,就能够得到许多情报。而我们看那
名银盔骑士飘翔灵动,身轻如燕的姿态,果真就像是毫无体重一般,明明身穿沉
重盔甲,却轻盈得令人不敢置信。

  「会与月光共鸣的白银盔甲啊!这好像不是随随便便作得出来的~~大叔,
你对那头透明狮子有什么看法?别告诉我那只是用水晶雕的,不然我就把你也雕
了!」

  「唔~~精灵石!」

  「虽然你不是英雄,但我们所见略同。」

  精灵石是索蓝西亚的军事机密,凡是挖到捡到的原石素材,一律收归国有,
由国家~~其实是皇家,统一运用,凡是未经许可而私藏精灵石的国民,全都要
受审然后判重刑,至于把精灵石挖凿、制作技术私传外国,毫无疑问是唯一死刑。

  我听变态老爸说过,精灵石的原石,是一种形似水晶的矿物,深埋地底,必
须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开采,然后送给专门的火系术者净化、精炼,经过连串繁
琐过程与悠久岁月洗练后,大概会缩小到原本十分之一的体积,这时才正式拿来
制作器物。

  每一个精灵石中都寄宿着灵体,可以配合持有者的召唤,释放出精灵兽,听
从命令办事,无论是潜伏刺探,或是用以战场冲锋;精灵石本身嵌合在兵器上,
更可以大幅度提高性能,加上精灵兽的变化莫测,可以说是非常好用。通常在黑
市里头,一片指甲大小的精灵石,已经是相当罕有的高价品,所释放出的不过是
狼、狐之类小兽,至于眼前这头雄强猛狮~~「单从魔力波动来看,这个精灵石
起码有鹅卵大小,相信是索蓝西亚重要人物才能拥有,不过~~大叔,你相不相
信,我打赌这头水晶狮子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哦,有多不简单?会飞吗?」

  「没错,就是会飞!这头猛狮透着诡异,对风元素的驾驭能力高得异常,我
相信现在这样子还不是它真正面貌,如果把精灵石效能全开,九成九是一头翼狮。」

  「但~~以神兽型态出现的精灵兽,这种精灵石是索蓝西亚的重宝,一定落
在皇室手里,你该不是说这个车手是~~」我和茅延平短暂交谈,才说到这里,
那辆猛狮跑车已经结束奔驰,停入了跑道外的休息站,里头的工作人员发出阵阵
欢呼,为着银盔骑士所立下的好成绩而喝采。

  远方仪表版上的秒数数字,确实是足以令其他车手汗颜,相信也有问鼎前三
甲的实力,索蓝西亚来此参赛的精灵中,只怕就以此人为最,就连阿雪都遥遥大
力拍手,为刚才的炫目表现而称赞。

  相隔遥远,我们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银盔骑士却终于摘下了那顶刻着老鹰翅
膀的白银头盔,露出了内里的真面目,瞬间,银色的云瀑无声倾泄,一头披垂过
肩的长发,仿似天上银河的星屑洒落,每一根都是我所不曾见过的银色,既瑰丽
灿烂,却又显得妖异。

  「是、是个女人!」

  惊讶之声脱口而出,我确实没想到银盔之下的骑士,居然是一名似乎很年轻
的精灵少女。

  银发的精灵,过去我从没见过,也没听过,应该是精灵中的异变种,然而,
当我的惊呼声轻轻出口,大老远外的精灵少女却仿佛有一双顺风之耳,隔着快要
半里的遥距,竟然还听见我的声音,一下子把头转过来。

  真是难以置信,瞬间我的背脊阵阵发凉,好像被什么毒蛇给盯上的感觉,而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只能用一团乱来形容。

  一道清澈的光芒,由少女胸口的铠甲放射出来,消失的水晶猛狮赫然再度出
现,这次不用缰绳与座车精灵少女直接跃上猛狮之背,朝这边冲跃过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更别说这精灵少女的来势恍若万马千军,一看就知道
是要来宰人,而我旁边几个女人还傻呼呼的看着,好像以为人家要过来握手拥抱
一样,我气得呼哨一声,训练有素的羽霓立刻抱起紫罗兰,往那头水晶猛狮抛掷
出去。

  野兽的反应果然快人一等,紫罗兰很快就发出愤怒咆哮,摆出战斗体势,喷
出熊熊烈火,拍振背后的龙翼,招引雷电,主动向水晶猛狮抢攻。以魔兽而言,
碧玉龙豹算是相当高等的猛兽,不过对方可是索蓝西亚的极秘军械,紫罗兰喷出
的火与电,还没近身就被狂风给吹卷迫开。

  水晶猛狮是极高等的精灵兽,对于风元素驾驭能力奇高,不仅辅助增速效果
奇高,鼓荡起来的狂风之壁,更是比什么屏障都好用,便是在战场上也能从容穿
越刀山剑海,紫罗兰的火与电轻易被排除,还不及鼓发下一波,就被狮爪重重踩
踏在身上,样衰到极点地摔坠下去。

  「喔!干得好!这一脚踩得有够爽!」

  看到宿敌出糗,我是最爽的一个人,大声地鼓起掌来,恨不得那头猛狮再补
上一爪,把紫罗兰给重重踏扁,少掉一个与我争夺阿雪爱恋的对象,但拍掌拍得
太大声,引得阿雪对我嗔怪了一声。

  「师父!」

  「哈哈,抱歉,一时暴露了真正心意。恩,阿雪,紫罗兰挂了,由你替宠物
报仇雪恨吧。」

  「紫罗兰它还没有死啦!」

  阿雪认真地向我抗议,但仍然摆出架势,开始阻挡那头猛狮的进击,而紫罗
兰虽然败得难看,却是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时间,羽霓首先振翅飞出,迎向水晶
猛狮,阿雪则施放咒文,替羽霓作着掩护攻击。

  大巫师认真施放的幽冥鬼火,就比紫罗兰强得多,虽然仍被风之障壁给截停,
但水晶猛狮却因此停顿住动作,让羽霓能够闯入风之障壁的缺口,直接攻击操控
猛狮的精灵少女。

  少女骑士应变奇速,口中呼哨一声,轻飘飘地从猛狮身上跃起,动作看来是
那么地舒缓轻盈,但在风元素的辅助下,整体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眨眼间就甩
开羽霓,朝我们这边迫近;羽霓想要变招拦截,但猛狮却主动朝她攻击,反而将
她牵制住。

  (要命!这真是来势汹汹,阿雪近身战不利,如果被这精灵婊子闯过来,到
时候很不好收拾,偏偏紫罗兰和羽霓都消耗掉了,还有没有别人可以拿来当肉盾
的呢?

  当我脑中冒出这个念头,转而望向身边,却看到茅延平拉着夏绿蒂狂奔而去,
夏绿蒂手中的相机对着我拼命拍,茅延平则是一边跑一边大叫。

  「贤侄,大叔知道你神功无敌,一定能轻易摆平这婊子,大叔替你把负累带
走,免得你分心,哈哈哈,不用太感谢我,今晚要记得请吃宵夜啊~~~」妈的
不良中年,如果等一下平安脱险,今晚一定让你吃屎吃到饱!你洗干净嘴巴等着
吧!

  短暂一下小插曲,精灵少女已经被阿雪在十多尺外给截住。对魔法师而言,
这是个危险的距离,尽管在这距离内魔法师还可以颇占上风,但如果被敌人利用
速度再抢近个三五尺,那就很容易变成近身战,对没有羽霓、紫罗兰守护的阿雪
很不利。

  「深邃悠久的黑暗之风,听我愿,凡一切伤害我等之事物,俱皆远离,不得
靠近。」

  一年多的磨练,阿雪累积了很多实战经验,简单唱颂一声,黑暗之风就狂舞
成障壁,阻住了精灵少女的进击。银色盔甲发出闪光,盔甲内的少女似乎想操控
大气,破开风壁,但是附加了浓烈黑暗气息的狂风,却不是她所能轻易掌握,纤
细身形硬是被风壁挡住,无法穿越。

  狂卷的黑暗风壁只是小把戏,二十六支飙射出去的白骨毒箭,这才是有看头
的东西,中箭之后腐血烂骨,极是厉害,阿雪平常很少一照面就出这样重手,这
次大概是看敌人力量不弱,又身穿铠甲,所以才放心出手吧。

  二十六支白骨毒箭,涵盖各角度,单纯要闪避并不容易,但银色盔甲再次引
动疾风,减缓、吹歪骨箭来势,跟着一道明亮的银光由精灵少女背后绽放,闪电
划过,二十六支白骨毒箭被一起斩裂,化为骨灰飞散,银光余势未止,更斩开黑
暗风壁,直破而来。

  所幸,阿雪的第三波攻势又到,密集连发的鬼火之墙,将连破两道巫法的银
光阻住,更一下反推出去,这时银光才停敛下来,露出本来形影,化作一道傲日
长立的方天画戟。

  「啊!」

  看到这支熟悉的长兵器,我顿时醒悟,暗叫自己记性不好,居然看到那件盔
甲仍没想起来。

  因为战争的关系,索蓝西亚上下恨我入骨,见到我就喊打喊杀的精灵不知有
多少,但使用方天画戟、穿着银月甲,看到我又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的精灵少女,
我记忆中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碧安卡* 希恩。

  碧安卡与我不但有杀兄之仇、辱嫂之恨,上次在法雷尔爵府落败遭擒,被我
调戏羞辱,最后口爆带颜射,弄了个污泞不堪,以精灵的高傲,这大概会变成永
世不忘的仇恨,难怪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发狂了。

  说来她和阿雪也算有缘,之前在法雷尔爵府,阿雪就是和她交手,双方斗得
难分难解,事隔快要两年,碧安卡她~~咦?阿雪较诸当时已经大幅提升,照理
说可以轻易压下碧安卡,但两女转眼间已恶斗十多回合,真空风刃、白骨障壁、
龙卷震吼、地狱恸哭~~此来彼去,斗得异常激烈,尽管阿雪还稍占上风,可是
碧安卡不露败像,守得极稳,显然实力也比当时突飞猛进。

  (对了,当初她本来是棕发,刚刚看起来已经完全变成银色,这样的体质变
化,该不会是这段时间里练了什么没人性的苛刻功法,所以才力量暴增的吧?)
阿雪守得甚牢,碧安卡一时之间闯不过来,我正好冷眼旁观碧安卡的动作,发现
方天画戟攻守之间,隐然有大家风范,不弱于冷翎兰,已经是个不容忽视的强敌,
再不能当普通的无知少女来看。

  除了武功之外,她的曲线也不能再当普通少女来看了。虽然大半香躯包裹在
铠甲里,看不到面孔,但我的「慧眼」却仍能看到女体曲线,纤瘦骨感的腰部,
结实而圆翘的臀部,粉嫩香滑的玉足与小腿,一滴香汗沿着光裸的背脊,滑过柳
腰,在白玉似的俏臀画出性感线条~~脑里描绘出的画面,给我极大的刺激,依
稀记得当初在法雷尔爵府,在碧安卡娇嫩小舌上口爆,将这正直少女彻底玷污的
无上快感,我险些克制不住自己。

  突然,我右手微微一颤,寄宿体内的地狱淫神像是在警告什么,而阿雪也在
这时候传来心电感应,说是有陌生人潜近,感觉不像是索蓝西亚的精灵,要我注
意。

  不是精灵,那么就应该不是碧安卡的援军,但又会是哪一路人马呢?

  心念一动,我要阿雪故意露个破绽,让碧安卡闯过来,结果终于闯进我们五
尺范围的碧安卡,丝毫不把阿雪放在眼里,好像是自杀特攻队一样,眼中只有我
的身影,一心一意地朝这边挥攻击。

  我全神贯注计算长戟的距离,还有诱敌之策失败时候的应变,而就在我要发
射淫气弹阻敌时,周遭的大气突然变动,两道劲风由我后方左右来,迎向碧安卡
的长戟横扫。

  (果然是为了老子而来,这下还不把你们给钓出来!

  代我迎向碧安卡戟击的两个人,穿着同样颜色的土黄外袍,刻意掩饰身形相
貌,但面对长戟横扫,这两个人居然不挡不闪,以自身肉体硬挡,刹时间爆出巨
响,像是两个大铁块相撞似的,火花乱冒,这两人被碧安卡一戟挥扫出去,样子
极为狼狈,但戟尖上片红不染,他们竟然一点伤也没有「狂战土?」

  碧安卡已是第六级修为的武学高手,这两个人能以肉身受她一击而无伤,又
发出金铁之声,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南蛮兽人中的狂战士,狂化之后力大无穷、
体如金刚,甚至听说会主动嵌熔金属入体,增加抗击力,只有这种危险之至的疯
狂战士,才能这样接下碧安卡一戟。

  不过,南蛮距此万里之遥,考虑到地缘关系,我马上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唔~~慈航静殿正宗武技,一十三关金钟罩?

2013-3-28 12:50

              第五章佛动山河

  一年多来的每一场战斗,我尽量让羽霓和阿雪动手,自己躲在一旁看戏,不
过,这份看戏却并不悠闲,因为我一直在暗自评估,倘使换作我下场战斗,情形
会是如何?我又该如何克敌制胜?

  这是我的修行,而我很谨慎地缓步进行着。离开东海之后,我不曾有机会和
第六级以上的敌人对阵,也无从进行测试,早就想找个不是大庭广众的机会试一
下身手,然而,碧安卡并不是一个好的测试对象,因为除非我愿意杀人灭口,不
然拿地狱淫神攻击她,等于是向所有敌人暴露底牌……再者,看她与阿雪的战斗,
战起来搞不好是我被干掉也说不定。

  所以,这样子的收场实在是再好不过,两个突然出现的宽袍怪客,挡在横戟
傲立的碧安卡前方,封死了她向我进击之路。

  「……狂战士?」

  隐约听见碧安卡这样说了一声,作出我之前相若的判断,但很快就发现端倪,
因为这两名宽袍怪客就如石像木雕般默立不动,摆出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然而
身上的土黄色袍子却无风自动,隐现金光,显示周身真气流转,正宗佛门硬功已
运遍全身。

  金钟罩的抗击力,天下驰名,从他们刚才硬挨碧安卡一戟的能为来看,肯定
是慈航静殿的知名好手,只是单凭这样,要平复碧安卡的仇恨怒火并不足够,所
以另一股无形压力开始浮现了。

  (还有伏兵?慈航静殿十八罗汉?

  无形压力来自四面八方,清楚让我们感受到已被包围的事实,阿雪和羽霓也
分别回到我左右,远方赛车场也被这边的变动所扰,越来越多人群聚集,清楚显
示不适合再斗下去……这些东西累积起来,终于让银铠内的精灵少女暂敛杀意。

  「约翰·法雷尔,你别得意,早晚……」

  离开之前呛声,是每个心有不甘之人共通的习惯,不过我却不会给她这机会,
在碧安卡说话到一半,我就对她比出了中指,还很嚣张地上下抖动着。

  我想这对碧安卡的刺激一定很大,因为她裹在铠甲中的娇躯,居然微微颤抖
起来,只是可惜看不到她的怒容,不然一定非常有活生生的美感。而她没有再多
说什么,召唤回精灵兽,骑着水晶猛狮离开,尽管没有说话,但我们都知道在车
赛期间,一定还有碰到彼此的机会……当然,这也象征着另一次的厮杀。

  (原来如此,菲妮克丝指的是这个……

  当碧安卡离去,我才有时间想起上次菲妮克丝的提点。

  「这次参赛的车手中,有一名与帅哥哥你有夙怨旧仇,呵呵,那可是一位被
你亲自开发的小美人喔,好好享受吧!」

  参加车赛的选手名单很好查,菲妮克丝这算不上预言,不过,要好好享受这
个小美人,照目前的情形看来,真是谈何容易,菲妮克丝丢来的这朵鲜花,还真
是生满利刺,怎么碰都痛手啊。

  一波平、一波起,走了碧安卡,却来了眼前这两个黄金肌肉男,还有他们十
六个躲在暗中的师兄弟。

  包围的感觉没有解除,光之神宫十八罗汉阵,威震黄土大地,即使我有阿雪、
羽霓作帮手,除非阿雪能够再使用大日天镜,否则还是冲不出去。当然,如果把
阿雪和羽霓在这里牺牲掉,要破十八罗汉阵应该可以,但这买卖实在太过亏本,
就不列入选项了。

  两名金身罗汉颂了一声佛号,很有礼貌地向我一摆手,请我随他们而去。整
体上的礼数还算周到,硬闯又不划算,我正要和阿雪、羽霓交代,跟着这些大和
尚去看看,哪知道几个圆球突然滚到脚边,爆成了满天烟雾,不见五指。

  「大家不要怕,我回来救你们了!快快跟我杀出去!」

  鬼吼乱叫的声音,是茅延安,但这不良中年啥时候不好回来,偏偏在这个节
骨眼回来扔烟雾弹,阿雪和羽霓不晓得我的打算,一被烟雾遮身,就和茅延安一
起往外闯去,外头的十八罗汉当然要拦,一行人就这么乒乒乓乓地乱打起来。

  这个烟雾弹,是我利用黄晶石里头的配方独门调制,风吹不散,雨浇不落,
在保命逃生的时候超级有效,所以才给了茅延安作逃命利器,但一个麻烦的缺点
是,要迅速拨云见日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没办法。

  周围混战成一团,阿雪和羽霓集合在一起,如果被她们冲出去,那我就要一
个人被十八罗汉围殴,这就大大不妙。迫于无奈,本来想要以静制动的我,也被
逼得夺路外闯,先溜出去。

  为了保留实力,这一年多来除了偷窥,我在战斗中最常做的事就是趁乱逃跑,
所以利用烟雾开溜的经验丰富,很快就把喧哗吵闹声音甩在脑后,没有被任何人
发现地溜跑出去……只是,当我发现的时候,自己也完全和同伴分散了。

  边走边思考,我想要从侧门离开赛车场,尽管有门锁,但只要随手一削,百
鬼丸就能轻松把重锁削去,并不是什么问题。

  (大叔在搞什么东西?看到我们被人包围就乱扔烟雾弹?他不是故意的吧?
虽然从场面来判断,也算合理就是……

  回头看一下后方,没有任何同伴跟上来,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潜回去看看,趁
乱帮手,但才刚这样一想,前头就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前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长眉毛的贼秃,无声无息地出
现在我前方三尺,一不小心就会撞上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孽缘也有善缘啊。」

  贼秃平和说话,脑袋很光,但是却不亮,两道长眉分垂左右,整个人的形貌
奇特,瘦瘦高高的身材,看上去像是被榨干了全身水分,连带一张脸看起来异常
苍老,又穿着一件灰朴朴的老旧僧袍,不声不响地往那边一站,还没开口,满面
愁苦之色,就像个要饭的多过化缘的,让人忍不住把手边零钱扔给他。

  不过佛门异人往往生有异相,上次的苦大师慈眉善目,这次的乞丐和尚枯瘦
干瘪,看来应该是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特别等在这里拦截我。照推测,可能是
心字辈的三大阿罗汉,苦大师的师兄弟,就不晓得是痴还是憎。

  「孽缘也好,善缘也罢,总之要化缘是万万不行。喂,和尚,苦大师与你怎
么称呼?你守在这里有什么企图啊?」

  说些场面话打混,我思索着应对之法,看看是要冷不防召唤地狱淫神,冒险
一战,杀人灭口后外闯,还是单纯凭借口舌来混过关。这和尚虽然枯瘦,但年纪
看来并不老,万一只是苦大师弟子一辈,我这样被他唬住,以后要怎么做人啊?

  (唔,姑且用淫精灵试他一试,要是他这么简单就被干掉,那就代表他不过
如此而已,简单灭口就成了。

  打定主意,我正要偷偷出手,背后传来的震耳狮吼,让我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因为碧安卡的尾随到来,让我必须要把战斗对象转移。

  大和尚没有像十八罗汉那样站在我身前,代表他无意阻止碧安卡的袭击,又
或者他根本没有本事阻止,甚至可能是想要借刀杀人,利用碧安卡来干掉我。总
之,我只得一切靠自己。

  当碧安卡骑着水晶猛狮,缓缓挥动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步步朝我逼迫过来,
银白盔甲发着淡淡荧光,正预备召唤地狱淫神的我,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预感。

  就如同水晶猛狮不是这头精灵兽的真面目,碧安卡的真功夫也一定不是这支
方天画戟,近两年的废寝忘食苦练,碧安卡很有可能开发出更强、更犀利的武技,
只是不轻易显现人前,而若我因此大意,保证交手后会死得很难看。

  (但……碧安卡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暗器?还是什么魔法?

  这个问题我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一个疏忽就可能把命玩掉,只可惜我没机会
追寻真相,因为就在碧安卡策狮逼近的时候,我身后动也不动一下的乞丐贼秃突
然出手。

  没有刻意抢在我的身前拦挡,只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虽然我没看见大和
尚怎样动手,但我身后骤然盛放出柔和却绚烂的白光,如法轮大转,光照四方。

  (这、这种佛光我见过的,那是……

  柔和的神圣气息遍照四面八方,尽驱一切邪恶不祥之气,这种画面我不久之
前曾经见过,那是苦大师和羽霓比武,使用慈航静殿绝学时的征兆,但此时的佛
光比苦大师施展时强大十倍,所经之处,化作七彩琉璃光焰,盛放莲华朵朵,正
是猛招先兆。

  慈航静殿掌门神功·如来神掌!

  地面发出爆裂声响,彷佛数十条巨大蟒蛇快速钻窜地底,在地面浮爆出直径
半尺的粗大浮凸,跟着便引动浑厚的大地能量,炸裂方圆五尺的地面,璀璨金光
盛放,浑厚的土石风暴疯狂飙起,但却没有直接袭击碧安卡,而是掀起猛烈的土
石漩涡,在碧安卡的惊呼声中,把她连人带狮,整个远远地抛甩出去,直直送出
数十尺外,狼狈着陆,但却没受什么实质伤害。

  这一式,我听人提过,名叫「佛动山河」通常是利用土石爆裂之威杀敌,不
是利用土石风暴卷人出去,倘使刚才地面爆裂的一剎那,炸裂的土石、破土而出
的掌劲,全都袭向碧安卡,那么不管她的盔甲有多强,势必会为此受伤。

  然而,别看碧安卡败得狼狈,她其实已经是第六级中相当有实力的优秀武者,
这名大和尚能以如来神掌,将她随意摆弄,如戏弄孩童,一身武功已经是第七级
……不,甚至有第八级那种绝顶修为的可能。

  掌门神功,还有偶尔传一两式给长老的可能,但是这样的力量再配合掌门神
功……当那个唯一的可能性,出现在我的脑海,我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很
有礼貌地问话。

  「那个……那个……不敢请教大师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心禅,忝为慈航静殿本任住持,法雷尔提督近年来闯
下好大名号,想必知道老纳的名字与来意。」

  脑里轰的一声响,只剩下「他妈的」这个字眼反复回响,居然给我在这里碰
到敌人大头目,细数目前台面上下的各个强敌,除了黑龙王、万兽尊者之外,就
是以心禅贼秃最强,而我竟然在没有帮手的时候碰到他,这下肯定会被他杀人灭
口了。

  看心禅的武功,若要杀我,易如反掌,我再怎么对地狱淫神有自信,也没自
大到可以硬接如来神掌一击,只是我想不通,心禅为何迟迟还不动手。以我对他
的威胁,他不可能不想杀我,事实上,刚才他就可能袖手旁观,藉由碧安卡来杀
人。

  (为什么他不动手?这伪君子在顾忌什么?

  答案很快就揭晓,一个人从心禅身后的走廊转弯出来,先是向心禅欠身一礼,
跟着朝我走来。

  「约翰,你平安无事真好,我正在附近与恩师说起你的事,发现你和人起了
冲突,就立刻赶过来了。」

  「方仔,太感谢了,我真希望你能早一点到,我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其实我更希望方仔你背后能长眼睛,因为如果有的话,你就会看到,你师父
望向我的眼神实在好怪异,好……不友善。

  有这个太过正直的徒弟在场,心禅和尚就必须维持高僧形象,不能对我怎么
样,方青书向我解释,至善长老遇害一案,兹事体大,加上黑龙会忍军已潜入金
雀花联邦,心禅顾虑身为证人的我遭到暗算,所以特别携同十八罗汉亲自南下,
一方面追踪黑龙会忍军的动向,一方面则是为了我的安全。

  (相信你的话,老子很快就要变鬼了。为了我的安全?是怕黑龙会忍军办事
不力,亲自下来找机会灭口吧?

  无论如何,方青书在这里,心禅失去了动手的机会,我和他只能一起戴上假
面具,进行所谓的礼貌谈话。

  心禅问起封灵岛上至善长老遇害的事,我推得一干二净,说自己全不知情,
心禅显然不信,好言相劝,我则是把事情推给心灯和羽虹,说曾经承诺过他们,
没有他们的同意,我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后来讲到黑龙会的威胁,心禅说我曾与黑龙会敌对,最知道黑龙会底细,要
请我密谈,向我请益黑龙会的情形,我连称不敢,要他直接向李华梅请教;跟着
又说到黑龙会忍军前来金雀花联邦,必有所图,大有可能是狙杀我等,希望我移
居慈航静殿的分寺,接受保护,这点我如果会答应,那就是自己往死亡陷阱跳,
天晓得寺里头的和尚会不会突然变成忍者,背后捅我一刀。

  「施主坚辞,老纳也无法相强,但至善师叔与苦师弟连接遭难,静殿内部人
心激愤,就连心剑师姊都破例相询,或许不久之后就会亲自下山,扫荡黑龙会忍
军,届时施主的安全就真正获得保障了。」

  心剑神尼,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光之神宫第一高手!

  听到这号人物可能亲自下山,让我心头闪过一丝惊惧,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
色,婉言相拒。

  「总之,多谢大师的好意,但是在我的辩护律师……哦,不,在心灯居士和
羽虹小姐出面之前,我是什么也不能应承,也不能多说的。」

  一场密谈,变成了单纯的言语拉锯战,气氛肯定不会好到哪去,但撇开所承
受的危机感,其实这机会满难得的,我可以近距离和敌人大头目碰面,仔细观察
他给我的感觉,毕竟如果是在一般的情形下,以我的身分,绝不可能有机会与贼
秃群的首领单独碰面。

  心禅和尚执掌慈航静殿十余年,从我还是小鬼的时候,就已经名动天下,但
与其盛名相较,他本人看起来倒是和和气气,不急不躁,瞇着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又给两道长眉遮着,活像是一头垂朽待毙的瘦皮老狗,完全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端详起来,与人们口中的有道高僧形象差太多,特别是被他碎碎念的时间长了,
更好像看到一个老叫花子向我苦苦哀求,教人满心生烦,想早点将他打发……

  「阿弥陀佛,施主……施主,你手上为何掏出铜钱来?有什么事吗?」

  「啊?我为什么自动从口袋掏钱了?这……大和尚好厉害的妖法啊!呃,不
对,是大师的人格感召力太强,晚辈忍不住就……呃……这个……」

  我支支吾吾,找不到适当的言词,但方青书却转头偷笑,看那个样子,我一
定不是这妖僧的首个受害者,难怪慈航静殿在心禅接掌门户后好生兴旺,多年来
财源不虞匮乏。

  「阿弥陀佛,施主,万般善恶皆是缘法,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啊。」

  古里古怪地念了一声,心禅道:「青书,你到外头守着,勿让别人进来,为
师要和法雷尔施主谈一件事。」

  法雷尔施主?这还真是好别扭的一个称呼啊,不过现在不是在意末节的时候,
因为我最大的保命符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就留下我单独面对贼秃们的
大头目。

  (方仔这个蠢材,居然给我走得不见人影,只扔下我一个,这叫花秃驴应该
不至于下毒手吧?

  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但却连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心禅只要把他的如来神
掌往我脑门一印,瞬间把我干掉,再鬼扯说有个黑龙会忍军突然从影子里冒出,
杀人之后跑得好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那方青书纵然怀疑,也没法作什么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啊……」

  又回到了最开始时候的那一句,但这次却严厉得多,心禅表示虽然我把事情
推得一干二净,但现在天下皆知我是黑龙会的干部,如果不悬崖勒马,最后的结
果必然恶贯满盈。

  「哈哈,大和尚好会编派罪名,你说我是黑龙会的人,有没有什么证据?总
不会是黑龙王亲口告诉你的吧?那我也说你勾结黑龙会,这样行不行?」

  虚伪的客套话说多了就没意义,我索性把话挑明来说,省得双方戴着面具这
样子假下去,耗到天黑都还在兜圈子。

  「贼秃!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我这个人说话一向很直。要怎样边派罪
名,现在是你说了算,我言微人轻,说了也没人相信。但我也奉劝你一句,你和
黑龙王搞什么勾当,你组织净念禅会想干什么,其实我都没兴趣干涉,要是你肯
花钱贿赂我,我甚至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道:「可是如果你非要逼虎跳墙,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你和黑龙会串通的
证据、你在南蛮和蛇族搞什么阴谋,还有你为了保住掌门之位,暗中谋害师叔的
事,我不但能抖出来,还全都有证据,你不要小看玉石俱焚的可能啊!」

  这番恫吓收到多少效果,我也看不出来,心禅闻言后只是闭目不语,似乎在
沉思什么,整个人看来如同老树枯木,让人难以窥见他的喜怒,直过了好半晌,
他才睁开眼睛,像是完全没听见我说过的那些话,淡淡表示只要我答应一件事,
就可以让我自由离开。

  「什么事?不会是要我吞剑或是下油锅吧?你好歹也是大阴谋家,在这里把
我干掉,你的假面具就保不住了。」

  「阿弥陀佛,老僧所求不多,只要小施主听老僧诵一席经,于此足矣。」

  此情此境,根本由不得我不答应,再怎么说,要我听他念一篇经文,总比要
我接他一式如来神掌要划算;佛门武学中虽有「狮子吼」一类的神通,但这类以
声波伤人的武技,声音极大,不可能瞒过方青书,横竖我没其它路可走,就索性
赌他这一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不愧是黄土大地上的头号伪君子,大和尚念经的样子倒是架势十足,双掌合
什,慈眉善目,念诵的经文听在耳中,配合他唱诵时所发出的光明咒力,令人彷
佛腾身彩云之上,沐浴日光香风,暖洋洋地甚是舒服。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

  我一直在提防心禅趁着念经时候动手,又或者使什么光明魔法奇袭,但却仍
失算一着,万万想不到几句经文一念过,我整个人像是浸在一桶暖水中,四肢百
骸发不出半丝力气,更糟糕的是,积蓄于体内的魔法力竟然在那诵经声中渐渐消
失。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
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
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诵经声由缓转急,一字一字像啄木鸟猛叩树木般快捷,偏生又听得清清楚楚,
每念去一字,我的魔力就被消去一分,惊得我背后冷汗直流,偏生整个身体像是
陷入一场无边无际的梦魇,不管怎么焦急地想要有动作,就是动弹不得。

  纯以理论而言,魔力也是一种能量积蓄,只要是能量,就能够利用质性相反
的能量共振,相互抵销,但这仅是纯理论上的说法,过去我从没听说有人能够不
触肢体,纯以诵经来化消术者的魔法力,他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就一定能靠诵
经来化消武者的内力,这等能为……实在是可畏可怖。

  (这贼秃的手段好辣,被他这样搞下去,我撑不了多久的,要赶快回复肉体
的操控权,至少也要用手堵耳朵……

  想是这样想,但要付诸实现却没有那么容易,心禅和尚是慈航静殿掌门,毕
生起坛施法的经验无数,魔力深厚的程度远超于我,这种能量的正面较劲,我完
全没得躲避,整个心神被他稳稳压倒,任是我怎样咬舌尖,整个身体都一片麻痹,
没法行动。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
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耨多罗三
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经文唱诵即将到尾声,眼看贼秃的毒计将要得逞,外头突然传来骚动,好像
是有人往这边闯,正与方青书发生冲突。这变局对我大大有利,我心中暗喜,但
心禅贼秃也有所警觉,加快了诵经节奏,正在生死危急关头,一个声音在我背后
响起。

  「师父!」

  急惶的清脆嗓音,告诉我阿雪已来到,心里方自一宽,却听见诵经声变成了
错愕惊叫。

  「啊!」

  本来凝神诵经的心禅,突然止住诵经,用万分惊愕与困惑的眼神望向我身后;
幸运解脱大难的我,脑里顿时生出一股不祥感受。

  (呃,这个救兵真的来得对吗?

              第六章暗夜深渊

  我的运气确实不错,心禅眼中的惊愕,代表他看出了些什么,但是他眼中的
困惑,却又代表他不能够肯定,所以他并没有再表示些什么,甚至一句话都没有
对阿雪说。

  阿雪、羽霓先后赶到,再加上方青书与尾随的十八罗汉,人多耳杂,伪君子
自然重新戴上了假面具。心禅义正辞严地表示,为了苦大师的安全,必须要请我
们暂时扮演诱饵的角色,引出真正凶手,但静殿会派人保护我们安全,一待苦大
师苏醒复原后,会解除惑人耳目的通缉令。

  听来还真是好宽厚的处断,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反驳权,因为大和尚放完狗
屁后就率众离开,我甚至来不及抗议。

  心禅贼秃的那一席诵经好不厉害,虽然因为他没能完成咒术,一度离散的魔
力重回体内,让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但却也被搞得头晕眼花,好一段时间手
酸足软,心里暗暗惊于这老秃驴的本事。

  不愧是与黑龙王齐名的慈航静殿掌门,我确实远远没资格与他正面敌对,今
后行事必须要更加小心才行。另外,从心禅的疑惑表情来看,只怕他也没见过天
河雪琼的真面目,不过他应该还是认出了些什么,我也得做些预防措施才行。

  这个问题固然要解决,但另外一个问题也很重要,因为横想竖想,我与心禅
的碰面都带了点设计味道,不像是单纯的偶遇,而最有可能在这里头扮演关键角
色的人,就是茅延安了。

  「阿雪、羽霓,你们出去,我有事要和大叔谈谈。」

  「呃,贤侄,你的表情好怪,好不友善,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倒是没有,单纯严刑逼供而已。总之,茅延安最后招了出来,那个烟雾
弹并非失手误丢,他确实是刻意把我和阿雪、羽霓分散开来,让心禅有机会与我
来个单独会面,而且……

  「什么?心禅是你的老朋友?这种事你怎么不早一点说?不,我以前根本从
来没听你说过。」

  「这种事情说了有什么意义吗?他是慈航静殿的掌门,我没事对你们说有这
种朋友,你一定会耻笑我攀龙附凤,不知羞耻。」

  「你本来就不知羞耻!」

  其实,这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茅延安与心灯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心灯与
心禅早年又常常一同云游修行,照时间来说,茅延安与他们结伴而行的机会很高,
要是我早点往这边去想,不用茅延安说,我也会想到茅延安可能与心禅交情匪浅,
甚至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大家是多年的老朋友,他说想要私下与你会晤,还绝对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大叔我不能不卖老朋友的面子,所以就只好……嘿,他找你到底是说什么东西啊?」

  「说你娘啦!」

  没好气地顶了茅延安一句,我招呼阿雪和羽霓,要她们提高警觉,因为碧安
卡可不同于其它的追捕者,要是被她找上门来,难免又是一场恶斗,但她刚刚被
心禅的神掌震慑,在还没搞清楚慈航静殿与我这通缉犯之间有何关联之前,应该
会稍微安分一阵子才对。

  「碧安卡如果杀上门来,可能会和索蓝西亚的特工合流,声势雷霆万钧,羽
霓和阿雪,你们要把小尼姑们照顾好,别让她们因此受到伤害。」

  漂亮的话说得容易,但其实另有打算,这票小尼姑的出身非富即贵,都是金
雀花联邦与其它国家的显贵之女,要是碧安卡闹上门来,随便牵连宰掉几个,后
果非同小可,慈航静殿势必要拿她问罪,届时就连索蓝西亚都保她不住。

  哼,得罪到老子头上来,想追着老子跑,我就让你先被全天下人追得停不住
脚!

  只是,站在大老远外的灭绝贼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看穿我的企
图了呢?倒是不知道这个老太婆的武功如何,倘使她也是慈航静殿的高手,说不
定我还可以借刀杀人,把碧安卡给宰了。

  「然后,要做的第一个警戒工作……来人啊,把这个不良中年捆起来,倒吊
到外头的旗杆去。」

  「啊!贤侄,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敌人如果来了,大叔我岂不是糟糕了吗?」

  「大叔,你也知道我们武艺低微,敌人武功太高,来得无声无影,我们没法
保护你,就只好请你保护我们了。敌人砍你的时候,你务必喊痛喊得大声一点,
如果我们及时醒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也是很心痛的,
看,我的眼睛都流泪了。」

  「你的眼睛是在流泪没错,但你的嘴巴在笑啊,你这么作,就不怕别人说你
过河拆桥吗?」

  「拆什么桥?你这老狗吃里扒外,把我出卖给心禅,我剁了你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我会做得很技巧的。喂,快点来人,拿块白被单把大叔包了,再吊到外头
旗杆去,大叔大仁大义,刚刚向我自告奋勇,说他自愿当晴天娃娃为大家祈福,
你们现在可以鼓掌了。」

  在少女们热诚的鼓掌声中,茅延安被捆绑起来抬了出去,尽管他有发出若干
哀嚎声,但除了负责抓人的羽霓,完全没有别人听到。当这个有可能通敌叛我的
反贼被肃清后,我才宣布最后一个防备部署。

  「阿雪、羽霓,你们两个最近要加紧修行,保持警戒,碧安卡不是普通的毛
贼,又有精灵一族的神器护身,你们多提升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安全,即使不为
自己着想,也要替这些小尼姑的安危想想啊。」

  这些话的用意,是在规劝阿雪,同时安抚灭绝老尼,别让我的真实意图太早
曝光,而那些搞不清楚真实状况的小尼姑们,听我说得严重,纷纷惊叫着围绕住
羽虹身边撒娇,要这名英武帅气的师姊保护她们,特别是一名兰蒂的金发小尼姑,
这两天和羽霓走得最近,现在更是整个人都贴靠上去,看得我心中不住冷笑,一
股邪笑几乎从鼻孔喷出来。

  (是啊,大家都要加紧修行,提升自我,那我又该作些什么修行,提升些什
么呢?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锻炼法,我最需要修练的东西是地狱淫神,而最适合
我的速成修练法自然就是……

  就如同前几个牺牲者一样,这天晚上,我已经在兰蒂的房里,俯视着床上被
羽霓弄到高潮昏厥过去的金发少女。

  之前我已好几次留意过兰蒂,她出身并不富裕,但却来自某个书香世家,确
实是那种典型的小家碧玉,身材娇纤玲珑,肌肤雪白,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长
长金发飘动在滚圆的香肩,纤细的腰肢下,一双匀称的粉腿优美跨动,突显出小
小的雪白屁股,惹人起火。

  (这个小尼姑的屁股很翘啊,在僧袍底下还扭啊扭的,从后面搞起来,一定
很有味道。

  我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但兰蒂似乎毫无察觉,圆圆实实的小屁股在灰色缁衣
下突出性感弧线,每一步跨出,便扭摆得更蛊惑人心。

  吞了香饵的鱼儿,早晚有上钩的一天,当我将兰蒂搂在怀里,她只是身体微
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更多的反应。

  「……和你其它的同伴一样,都陶醉得不醒人事了,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傀儡
娃娃有这么厉害,我该高兴还是难过啊?

  我笑着开始吻兰蒂,轻轻啜吻着少女的嫩唇,兰蒂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快
速颤动,脸颊绯红,显得很陶醉。

  在轻微的颤抖中,我脱下了兰蒂的灰色缁衣,然后是内里的白色亵衣与底裤,
裸露出的娇小身躯,曲线玲珑,是那么饱满而充满弹性;白嫩的肌肤光洁细腻,
滑如丝缎,一双小巧的乳房圆润结实,曲线最诱人的臀部挺翘光滑。

  我抚摸她娇嫩滚圆的香肩,然后又向下滑落至动人的玉臀,最后抱起那双光
滑如脂的粉腿,让少女坐在我的怀中,金发如瀑倾泄下来,轻轻抬起她性感的大
腿,抚摸着她白玉似的臀部。

  「唔……嗯嗯……羽霓师姊……」

  犹自处于高潮余韵中的少女,虽是未经人事,但肉体却出奇地敏感,几下触
碰就喊出声来,我俯下头,含住兰蒂香滑的小舌吸啜着,一双手肆意抚摸着她美
丽洁白的胴体。

  兰蒂低低呻吟着,承受着我的玩弄,细软金毛丛中那一条嫣红的肉缝微微张
开,容纳了我伸出的食指。

  「请轻一点……羽霓师姊……」

  兰蒂俏脸绯红,喃喃道:「人家……人家还是处女……」

  「不用太担心啦,因为你马上就不是了,开始准备向自己的童贞告别吧。」

  我微笑着耳语,根本不怕小尼姑清醒过来,毕竟施放已久的淫欲结界不可能
失效,已经欲乱情迷的小尼姑根本不可能醒来。

  无视小尼姑的羞涩,我果断地将她平放到床上,分开她的一双粉腿,埋首深
入她的两腿间,贪婪地开始舔吸她的湿润花瓣,舌尖则刮弄凸起的花蕊。

  伸出手指,往小尼姑尚未开发的隐秘花径内缓缓抽插,大拇指则按住那凸起
的花蕊不住摩擦,在娴熟的手指技巧下,兰蒂早已湿润的花谷更是如泉潺涌,只
见她摇着头,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能把处女送给羽霓师姊……好开心……人家……」

  真是了不起,居然能说到喜极而泣,泣极又喜,我应该为此感到自豪吗?毕
竟那条诱人香饵是由我一手调教炮制的。

  侧过头望向羽霓,她仍是如过去几次那样,坐在门边把风,小心戒护着一切
闲杂人等,发现我正在看她,对我眨了眨眼睛,彷佛挑逗似的望向我胯间,小香
舌在红唇上舔了舔,媚惑之至,但却对床上的兰蒂看也不看一眼,毕竟在羽霓的
逻辑中,兰蒂只是她用来换取主人宠爱的礼物,除此之外,对她根本不值一文。

  「看到没有?小丫头,爱上不该爱的人就是这种收场,不过你现在大概也看
不到吧?因为爱情都是盲目的啊。」

  揶揄声中,地狱淫神的形象也隐约在我身后浮现,做好饱食蹂躏美肉的准备,
我站起身,轻轻将小尼姑的双腿架在肩上,然后将肉茎对准,用力前冲。

  「啊……」

  火热的肉茎一下刺入兰蒂体内,金发少女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中呻吟着,象
征童贞的薄膜被我毫不留情地捅开,流出点点鲜血,又迅速为地狱淫神的咒力所
吸化,散为朵朵朱烟。

  慈航静殿品牌保证,兰蒂确实还是一个纯洁的小处女!

  我开始抽送,处子的流血膣道很紧,玩起来格外刺激,但想到兰蒂的小翘臀,
我就觉得这种正面姿势有些遗憾。

  「兰蒂,你起来……对,就趴在床上……嗯,就这样,屁股翘高点……好,
再往后靠一点……好,兰蒂……你知道吗?你的屁股美极了……又白又翘……你
师姊肯定好爱你的小屁屁……」

  再次把责任推到羽霓头上,我笑着摇头,用力按着小尼姑的雪白玉臀,强悍
地进入她的身体。

  兰蒂的头高高昂起,金色发瀑奔散披在肩上,雪白娇小的肉体前后扭摆着,
急剧的喘息和呻吟,声声入耳,那夹杂着痛苦和欢乐的兴奋叫喊…

  「师姊……啊……好棒,你的手指好厉害……」

  这话真是令我哭笑不得,我不急不忙的抽送,开始拍打她雪白滑嫩的屁股。

  「喂,天底下有这么粗的手指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深感不满,但意识迷乱的兰蒂,确实只剩下胡说八道的能力,完全陷入她
脑中的玫瑰色梦境中。

  「羽霓师姊……兰蒂要把自己献给你……哦,兰蒂好爱你……你好棒。」

  「是啦是啦,你献给她,她再献给我,这就叫食物链啦。」

  不再浪费时间嘲弄,我专心进行抽插运动,过了相当时间,吸纳的处子元阴
输往地狱淫神,再回流体内,通体舒泰,在极度的畅快中,身体整个放松,一股
股浓稠滚烫的精浆,急速喷涌而出,射入小尼姑的神圣宫房内。

  「啊~~~~」又热又烫的刺激,兰蒂亢奋得不能自已,小嘴张开,在我的
谨慎捂口下,愉悦地嘶叫了两声,随后便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哎呀,倒是忘记把奖品保留给你了。」

  回头望见羽霓,与她满是期待的目光相对,我才想起自己的错失,想要安慰
她几句,但羽霓却主动地背转过身,柔顺地弯下腰,只是撩起她的巡捕制服,露
出那白嫩浑圆的小屁股。

  淫欲结界的粉红光辉中,看得很清楚,玉臀当中的艳嫩花瓣,早已蜜浆潺潺,
情动如火,说不尽的风流淫艳。

  美肉傀儡将白嫩的圆臀送到我面前,我当然也不客气,往前拨开那两瓣肉唇,
直挺挺地插了进去。

  「啊…」

  羽霓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叫,就迅速容纳了我的肉茎,然后她开始前后动作,
迎接我一次又一次的冲进。

  从高往下看去,眼前的情景令我欲火中烧,一个相貌俊俏可人的美女巡捕,
赤裸着下体迎接我的肉茎,美得令人惊叹的修长粉腿前摇后晃,白嫩的屁股在猛
烈撞击中,发出「辟啪…」

  的肉声。

  我紧紧抓住那两团粉嫩的臀肉,只是用力抽插,直至另一波的狂喜高潮到来,
天地间的一切于我似乎都已经不复存在…

  最后,当我离开羽霓的身体,离开这个房间,在阖上门的那一瞬间,依稀见
到羽霓坐在床上,兰蒂依偎在她胸前,彷佛在母亲怀里撒娇一样,眼眸微睁,露
出幸福欢愉的表情。

  而在房门关上之后,内里隐约流泄出的娇喘、呻吟之声,既似悲伤哭嚎,又
像黑暗深渊之底传来的无边欢喜……

  当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菲妮克丝,但这一次她不是用高利贷
业者的套装形象现身,而是在一片云海之上,穿着明净的白袍,背后挂着连结白
袍的羽翼,头上戴着用铁丝串撑起来的光圈,手中拿着一只前端冒火花的仙女棒,
彷佛刚刚参加完派对似的,笑笑地望向我。

  现身梦中,以菲妮克丝的魔力,完全可以把自己变化成天使或圣女,但她却
选择用这种舞会天使的假形象现身,不晓得是嘲弄呢?还是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些
古怪别扭的地方?

  「参加化装舞会啊?我发现你的个性和我满像耶,都是那么喜欢讽刺别人,
刺伤人心的防备。」

  菲妮克丝笑而不答,梦中的她,比平时文静许多,看来更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教人心动。

  我问菲妮克丝有关第一个愿望的详情,菲妮克丝表示,她已经完全照我的愿
望办理,让阿雪堕落入黑暗之门,永不回归于光明,从这点上来说,愿望已经达
成,案子也已经结束,除非许愿主事先有言明,不然不得干涉恶魔的实践做法,
恶魔也有权保密。

  「……不然,我们把契约拿出来看看啊,这是契约上明白记载的喔。」

  「免了,那堆厚死人的契约,拿出来只是用来砸死我的。」

  「帅哥哥,你问愿望的事,是怕你的小狐女有一天回复记忆吗?如果是这样,
为什么你当初不直接许愿,让她永远回复不了呢?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你再许一
个愿望就好,我还是可以帮你把问题解决得漂漂亮亮喔。」

  不能回复记忆,并不代表就会堕落黑暗,更何况当时没回复记忆的阿雪,根
本快要堕到方青书那一边去了,我当然会许个稳当一点的愿。只是,即使堕落了
黑暗,也不代表不会回复记忆,这点是我的失算了……唉……

  但再怎么说,我不会为了这个向菲妮克丝许愿。约定好的五个愿望,已经用
去三个,只剩下两个,不管怎么用都会很危险,不能用在这上头,况且我也想试
试看,凭靠一己的智与勇,来把问题解决。

  「帅哥哥你好过分耶,你为了你的小狐狸,用了两个愿望,又为了你的月樱
姊姊用了一个,人家也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就不肯为了人家而许个愿呢?」

  「喂喂喂,这可不是酒店小姐要皮包、要带出场啊,许个愿望是要拿命去换
的,大家平常当当打炮的朋友,但我们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啊。」

  不说没事,一说就挨了一记拐子,扮成舞会天使的女恶魔站起身来,娇嗔怪
我不够公平,一面绕着我说话,一面很自然地摆出种种动人体态,曼妙诱人、妖
娆惹火的背影,在我眼前晃来又晃去。

  柔若无骨的小蛮腰,在金色腰带与白色丝袍的包缠与衬托之下,不但显得纤
细动人,而且还随着她的脚步摇摆生姿;但更吸引我眼光的,则是那结实而浑圆
的香臀,漂亮的外形加上性感扭动,让我看得口水直流,更别说白袍下那两截雪
白嫩细的小腿,姣好形状不逊于羽族,简直就要勾走了我的灵魂!

  最近这几天,我每晚都有年轻貌美的纯洁处女伴寝,论脸蛋、论身材,这些
出身富贵的千金小尼姑,都是百中选一的小美人儿,即使是我将她们剥得精光,
恣意享受她们的青春肉体,所得到的兴奋竟远无法和此刻相比,但……我现在只
是在凝视菲妮克丝叉腰扭臀的背影而已。

  该说是女恶魔独有的邪艳魅力?或者双方在美的层次上当真差距太远?这实
在很难讲。然而,尽管我已经多次与菲妮克丝合体交欢,却从不对她感到厌倦,
反倒觉得这女恶魔一次美过一次,如今她对我的吸引力甚至不下于月樱、阿雪。

  「不闹了啦,最后一件事你一定要记得喔。这次车赛你会遇到很多潜伏在暗
中的敌人,里头……甚至有关于你身世秘密的人,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忙的话,就
大声向我许愿吧。」

  「啊?什么?身世?什么东西?」

  菲妮克丝没有把话说完,就从我眼前消失,而我也从这场梦境中醒来,只发
现窗外天色微亮,自己平躺在床上,肉体犹自受到刚刚梦境刺激的影响,胯间硬
挺得发痛。

  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反倒是我发现被窝里多了一个人,掀开被子,发现一条
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跟着就是阿雪饱满火辣的胴体,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连身睡
袍,恰到好处地突显出傲人曲线,偏生纯洁如孩童的表情,让人没法生出一丝邪
念。

  「喂!你怎么睡在这里啊?你房间又不在隔壁,为什么会爬到这里来?」

  惊讶莫名,我把阿雪唤醒,但她睁开朦胧睡眼,意识还没回复清醒,纯出本
能的动作,便是就近靠到我两腿间,娇艳红唇大方地张开,一口就把硬挺的肉菇
吞含吸入。

  「哦哦哦哦~~~~~」感觉是那么地强烈,大清早的晨勃反应,迅速化为
极乐快感冲顶,薄弱的克制力瞬间崩溃。本来阿雪就受过专门的口舌侍奉训练,
在羽霓加入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她来担起「活体闹钟」的工作,非常懂
得我敏感的位置与喜好的侍奉方式,在我清醒之前,已经把今天的第一发完全发
泄在她口中了。

  也直到这充满情趣的闹钟享受结束,我才有机会问阿雪,为什么会摸到我床
上来。

  「因为……因为……人家也喜欢师父你的床啊,以前都是人家和你一起睡的,
后来有了羽霓,人家还是每隔几天就和你一起睡,但是最近……」

  似乎是怕引来我的不悦,阿雪的声音变小了,「从亚特兰大开始,就一直是
羽霓睡在你床上,人家都没有机会再和你一起睡觉觉、抱着说说话,人家……人
家很想你嘛……」

  说到最后,美丽的小狐女流下了眼泪,让我不晓得该是好笑,还是该心疼。

  自从在亚特兰大与这支医疗团合流后,为了实现我的钓鱼大计,我每天晚上
不是去搞小尼姑,就是和羽霓合欢练功。论姿容,冬雪天女的绝色仙容,岂是庸
脂俗粉能比,就连羽霓都逊色良多,更别说阿雪的巨乳与肥臀,是世上无人能取
代的绝艳恩物,就算让我反复选上一千次,我也是选她。

  最近这一个月,我并不是完全没有碰阿雪,她每次使用黑魔法,只要法力波
动稍大,就会牵动肉体春情,泌乳不止,这都需要我去替她消弭平复,但最近几
次交媾欢好,我都心有所思,完事之后匆匆离去,没有注意到阿雪的心情,其实
她的心思虽然质朴,但却很纤细,更由于失去记忆与过往身世,她很容易受到伤
害。

  在我而言,一起睡的目的,就是为了搞起来方便,但是对阿雪来说,睡在一
起的时候,亲亲抱抱,听我说着好听的话,是一种没有间隙的心灵交流,更说不
定是她用以寄托心灵的仪式,我忽略了这一点,也就难怪她会不安。

  「对不起啦,今晚就换你陪我睡,我们再来说说话,聊些你想谈的东西,哈,
你连枕头都抱过来了,真是准备周到啊。」

  安抚了阿雪,我和她一起穿好了衣服,到屋外去,哪知道一个不速之客正挡
在我们面前,正是那个神憎鬼厌的灭绝老尼。

  平常总是要隔上老远距离才肯与我说话的老尼姑,这次倒是靠近了许多,但
态度一点也不友善。尽管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但她好像发现了我每晚的行动,
话中隐约透露着指责意味,要我悬崖勒马,及时悔改,这样她还可以原谅我一次,
容许我继续与这医疗团同行。

  悔改这种事,我是绝对不干的,但灭绝老尼是月樱委托的人,面子我要留给
她一点,所以口中唯唯诺诺,暂且虚应一下故事。灭绝老尼也看出我没有多少诚
意,却偏生拿我没有办法,持着念珠念了声「阿弥陀佛」后,就掉头离开,留下
一封信。

  信是月樱亲笔,告诉我说由于我的提供,那本植物大图鉴已经被找到,帮了
她很大的忙,而她也将趁议会休会的期间,提前赶来与我相会,估计再过几天就
可以与我相会于纽奥良。

  「终于能见到你了,这才真是可喜可贺啊。」

  握着阿雪柔软的小手,我心里却想起了月樱,特别是想到几天之后就能与她
重遇,这几天晚上教人怎么有办法睡得着觉啊……

              第七章阿玛迪斯

  纽奥良赛车场的首次探勘之行,因为碧安卡的存在,还有茅延安的出卖,平
添了变量,但随着车赛日程的逼近,选手们与他们的爱车也都陆续抵达,每天只
要从赛车场的外围往内眺望,就可以看到上百辆各式赛车,在赛车场内等候跑道
试车。

  照理说,我们目前仍是被通缉之身,不方便公开活动,但我答应过阿雪要多
陪陪她,而她喜欢看赛车,所以大家就顺理成章地成为赛车场常客。

  在赛场中,我们见识到了所谓的赛车女郎,在各个休息站与车阵间穿梭,穿
着亮眼而性感的制服,确实都是些腰细、腿长、奶尖、臀圆的美人,恍惚间我差
点以为自己到了奴隶市场,有数百个美人儿可以恣意挑选。

  不过,这些是我所注意的东西,阿雪的注意力早就被其它东西所引走。在整
个车阵的最后方,有一群穿着怪异的车手,停留在起跑点,或是用几乎没有移动
的超级慢速,一面驾驭自己的赛车,一面作着种种奇怪的动作,有人掷水果、有
人抛飞刀,有人骑着单轮车跳火圈,看来没有半分参赛胜利的希望,却又偏生引
人注目之至。

  「喔,那些是嘻哈党,已经是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长年传统了。」

  茅延安熟知金雀花联邦的种种,马上向我们解释。自从大赛车渐渐变成武力、
魔法的较劲所在,能够在大赛中独占鳌头的胜利者,都变成背后有庞大势力支援,
以团体战作掩护的车手,至于本身技艺高超,却没有优秀团队作掩护的车手,就
渐渐败退下来。为求抗议,这些人尽管参与大赛,但却放弃争取胜利,改为作出
一些引人注目的滑稽动作,来嘲讽这场血腥与暴力的赛事。

  「……起初确实是这样的,但随着时局演变,清高与理想被别的东西取代,
一些没有实力却又想争取人们注目的杂碎,也加入进来,让原本只属于抗议的活
动,变成了替赛事暖身的喜庆闹剧,这些人因此被称为嘻哈党。如果说一级方程
式大赛车是一场庆典,那么赛车女郎与嘻哈党,就是里头不能被忽略的两片绿叶。」

  金雀花联邦不愧是一个多采多姿的大国,很多事情真的是匪夷所思,让人想
都想不到,就连大赛车都会有搞笑团体来炒热气氛。在众多的嘻哈党之中,有一
个人满显眼的,衣着鲜艳,脸上画上一堆花花绿绿的油彩,脚底滚着大球,作为
参赛的轮子工具,在起跑点附近滚动,手中反复抛掷着酒瓶,看上去活脱就是一
名小丑。

  根据解说,这小丑的名字叫做周亚炳,是嘻哈党中的老前辈与名人,十多年
来每次大赛车都会到此表演献艺,长时间下来,比一些夺冠无望的三流车手更为
引人注目,可以说是一名成功的小丑。

  阿雪被这小丑的杂耍吸引得目不转睛,连连鼓掌叫好,我个人虽然宁可多看
赛车女郎两眼,不过趁着阿雪看得出神,靠近过去搂搂抱抱,满足一下手足之欲,
确实也是很过瘾的美事。

  当然,这些都只是赛事的旁枝绿叶,真正的红花,仍然是驾车奔驰于场上的
选手。

  为了展示手上的武力,净念禅会的僧侣们,派出了不少好手来参赛,无论是
他们特别改造出来的变种异兽,或是高度复合的魔法阵形,都能显示出他们如今
所拥有的实力,更利用赛车中所建立的优异成绩,向各国观众证明,光明的力量
只会更胜于邪恶,而净念禅会将会以正义之力,制裁黑龙会。

  夏绿蒂所得的情报,净念禅会的大和尚们会趁这次车赛,进行他们的军火买
卖,藉此让武力更上一层楼。从净念禅会派出这么多好手参赛看来,这个情报应
该没有错。

  净念禅会的僧侣成员,都是慈航静殿的年轻精英,此刻脱去袈裟,换上赤铜
战甲,一个个倒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英武模样,驾驶着各式动力的赛车,在赛
场内奔驰逞雄。净念禅会的僧侣,在武术与魔法上各有独到之处,本身力量不俗,
所驾驭的赛车又有极大优势,彼此联合起来,把其它势力的赛车集团完全压倒,
制霸赛车场内。

  车阵中领先的一名光头大汉,手执一支九环禅杖,威风凛凛,站在一台铁甲
战车上;禅杖释放出黄金光辉,金光中隐约出现一头巨豹,拉扯着身后尖锥造型
的铁甲战车,铁甲前端被烧得通红,显然黄金巨豹周遭的温度高得吓人。据说,
这大汉名叫天龙,是慈航静殿金字辈僧侣中的佼佼者,也是目前净念禅会的骨干
份子,率领同门参与车赛,成为本届车赛的焦点。

  「那支九环伏魔禅杖,是慈航静殿的一品珍宝,除了本身威能强悍外,还封
印魔兽在内,与索蓝西亚的精灵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光元素却比风元素更强得
多。」

  诚如茅延安所言,天龙和尚手中的光明神器极为犀利,足见净念禅会的实力
不凡。然而,这些脱了袈裟的秃驴,尽管一时之间令得万众瞩目,但却与嘻哈党、
赛车女郎一样,只能沦为这场赛事的绿叶,不够格担任争夺胜利的红花。

  真正的荣光与显赫,只属于真正的强者所有。

  碧安卡的水晶猛狮,堪称是场上魔法赛车的佼佼者,充分利用本身在风系元
素上的优势,当那头水晶猛狮拔步起跑,不但速度快捷,还连带对全场其余的风
元素动力车造成干扰。

  六大魔法元素中,风元素不是最快的,但却是负荷最小、最容易驱动的魔法
元素,靠这作为动力源的魔法赛车当然是主流,可是碰到碧安卡的独占排挤,本
届车赛看来是没有他们发挥的余地了。

  能够追得上碧安卡,并且与之并驾齐驱的人并不多,但方青书绝对是一个。
名扬天下的八骏龙车,是世所罕见的名车,八匹血红色的龙马,两两一排,总共
四排,再拉着后头的黄金车座,全长十二尺七吋,乍看之下似乎很累赘笨重,但
只有亲眼看见方青书驾车奔行的画面,才会知道那看似笨拙的八骏,是以何等灵
巧迅猛的模样在奔驰。

  赤须龙马放开四蹄,踏地如风,最难得的却是高速过弯时,方青书一抖手上
缰绳,八骏如同一心,轻轻巧巧一跃,每个动作都用最小角度完成,与其说是转
弯,不如说是完美地切入进去,瞬间高速过弯,真个是神乎其技,引起全场一阵
又一阵的欢呼声。

  方青书与碧安卡都算是冠军候补的大热门,但堪称优秀的车手并不只是他们,
在后续上阵的赛车阵中,有一辆黑色赛车脱众而出,流线型的车体,又窄又细,
很像一支离弦之箭,乍看之下并无惊人之处,可是速度真的好快,一离开起跑点
就飙风穿云,眨眼间便把前头的赛车超越,远远甩在后头,速度之快捷,就连八
骏龙车和水晶猛狮都远为不及。

  这辆黑色赛车的优异之处,还不只是这样。碧安卡的驾驶技术,是尽量发挥
风元素的轻翔灵动;方青书的驾驭,更是把灵巧两字掌握到极致,但这辆黑色赛
车……它的驾驶技术只能用「间不容发」来形容,每个动作都是最精密、最精准
的计算,在超高速行驶下,硬生生从前方两辆并排赛车间不足一尺半的距离飙闯
过去,没有一丝多余动作、没有一厘计算误差,险固然险到极处,但准也准得让
人全身发寒,当它快速结束试跑,回到了休息站,观众看得心惊胆跳,整个赛场
好一会儿静寂无声,连拍手喝采的力气都没有。

  「好厉害!这辆车前头没有生物拉车,也感觉不到魔力波动,应该是机械动
力吧?机械动力没有相当的财源与背景,是不可能做出来的,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我的问题,身旁的茅延安并无法回答,代表这辆黑色跑车,确实是一匹黑马,
而不是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常胜军,结果,这问题还是由狗仔队做出回答。

  「阿玛迪斯。车的名字叫做阿玛迪斯……」

  夏绿蒂翻阅手中的笔记数据,迅速无误地说着整理好的情报。

  「这辆阿玛迪斯,车手的名字叫杀人王比利。」

  「杀人王?这个名字好老土啊,有种就叫救人王,这种名字听来还有点新意。」

  没有理会我的挑剔,女记者继续把数据说下去。

  「他是本次赛事的新人,之前并没有纪录,查不出背景与来历,也完全不在
人前露面,但是本次开赛至今的多场赛事中,他已经先后六次赢得冠军,累计积
分是眼下的前三名,很有可能夺冠,是呼声极高的冠军候补。」

  来历神秘,身分神秘,但任谁都知道,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来支持,
单凭个人之力,绝不可能制造出那种赛车来,所以这个杀人王到底是谁在支持?
幕后又有什么样的靠山?这就成为人们极欲探知究竟的重点。

  (难道……是净念禅会的暗棋?想靠这个来夺取冠军,完成交易?

  我脑里冒出这样的念头,却突然听见轰然一声炸响,阿玛迪斯所驶入的那个
休息站爆炸成一个大火球,全场顿时陷入骚动,好多人都往那边抢赶过去。

  (有东西可看,不能浪费!

  醒悟到这一点,我立刻朝那个方向赶过去,夏绿蒂的职业反应虽然比我快,
可是脚程却输给羽霓,我让羽霓直接带我横飞过去,反而比赛场中的大多数人更
早赶到,抢先目睹了休息站里头的实况。

  很明显,爆炸的威力十分巨大,整个休息站被一片大火吞噬,房舍倒塌,部
分位置甚至整个化为焦炭,只是不晓得这场爆炸是纯出意外,或是旁人干下的阴
谋。

  「约翰,附近有不寻常的气息,你看那堆灰烬……」

  羽霓的专业眼光,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之处。在爆炸威力的中心点,熊熊大火
燎烧中,我们发现了几具焦尸残骸,不像是工作人员与技师,诡异的服色反而让
我们觉得熟悉,而羽霓在旁边所发现的暗器痕迹,则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这几具
尸体确实是黑龙会的忍军。

  (爆炸是忍军干的?但黑龙会为什么要干掉杀人王?是因为赌盘利益?还是
因为阻碍了什么计划?嗯,和净念禅会交易军火的卖方,真的是黑龙会吗?

  羽霓无法帮助我思考,而我脑里一下子冒出了许多念头,在整理清晰之前,
大火中心突然发出雷霆似的迸炸声,本来被认为已遭不幸的杀人王,驾车从火焰
中心飙冲出来,速度奇快,比我们站得更前排的旁观者首当其冲,连闪避的时间
都没有,被阿玛迪斯撞个正着,护身力量稍弱的人瞬间就四分五裂,血肉飞散洒
落在漆黑车身上。

  「危险!」

  只是一眨眼,我们前面几排的不幸牺牲者已是非死即伤,千钧一发之际,羽
霓闪电振翅飞起,连带将我拉起,险险避开了阿玛迪斯的冲撞,看着那辆漆黑赛
车绝尘而去,悍然撞毁拦在前头的墙壁,在人们的惨嚎与惊叫声中离开赛场。

  我心中充满惊异,黑龙会忍军敢来伏击,自然是作了充足准备,那场爆炸的
威力我亲眼目睹,肯定能让寻常赛车瞬间成灰,但阿玛迪斯从威力最强的爆炸中
心冲出,整个车身别说是损毁,就连丝毫细纹都没有,车体之坚固简直是骇人听
闻,让人想不出是用什么做的。

  而且,在险险被拉高躲避撞击的剎那,我从一个特殊角度看得很清楚。阿玛
迪斯的黑色玻璃内,车手杀人王比利的真面目,赫然是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怪人,
被染红的绷带不住往外渗血,像是身受重伤,又很像在使用什么邪恶咒术。

  古怪的模样,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伊斯塔,从可能性而言,他们是使用邪恶巫
法的头号人选,而这次大赛并没有什么伊斯塔好手参赛,也很有违常情,可惜阿
雪这时才带紫罗兰赶来,已不及探查杀人王身上的气息,否则不但能确认杀人王
的出身来历,还有可能识破阿玛迪斯的动力源。

  (可惜……不过如若伊斯塔也来淌混水,这次的事情会很麻烦……

  最具冠军相的大热门之一出了意外,整个赛车场顿时陷入混乱,我想要带着
阿雪、羽霓离开,茅延安却在这时气喘吁吁地赶到,一见面就拉着我跑。

  「什么东西都别说,跟着我来,有好东西看啊!」

  「什么鬼东西?」

  茅延安没有作太多解释,只是拉着我狂奔,穿越迎面而来的人群,来到赛车
的起跑点附近,那边仍有许多车手无视这场混乱,还在驾车飞飙,但是车手的能
耐与赛车,看来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能算是三流以后的素质,没什么看头,
不晓得茅延安是要看些什么东西。

  「回来了!就是那一辆白色的赛车,贤侄你看到了没有?」

  当然看到了,但不过就是两头白马拉着木头车座,一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
赛车,跑得不快,模样又拙,不良中年的声音为何会那么兴奋呢?咦?车手的身
高很矮啊!好像是个……小孩子!

  「大叔,怎么车赛没有年龄限制吗?」

  「最早是有的,后来被拿掉了,不过一般情形下,孩童是不可能单独参赛的。」

  「你要我来看,就是看小鬼开大车?你真的闲到疯了!」

  「别这么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茅延安的表情出奇正经,很认真地凝望着那辆缓慢进入休息站的白色马车。
当马车终于进入休息站,那位看来个头小小的车手摘下头盔,露出了内里下的黑
色秀发与面孔,在那瞬间,周围人群彷佛受到「阿玛迪斯冲击」般停住呼吸,屏
息凝望那不可思议的美丽。

  「……真美……好像是个瓷娃娃似的……」

  纵然是阅历丰富的茅延安,也露出迷醉的眼神,而我绝对能明白他的感受,
因为在目睹那女孩的倾城仙容后,我的眼神整个凝聚在她身上,周围一切彷佛黯
淡无光,只剩下她在众人的灼热眼光中天真娇笑,散发着无人能及的清纯美丽。

  十三、四岁的年纪,垂散肩头的黑发洋溢健康光泽,身材尚未长成,没法给
予评判,但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孔,却彷佛出水香莲,足以与阿雪、李华梅抗衡,
整个人和月樱的气质有些相似,只要她站在那里,周遭事物就因她而显得美丽,
整个世界都变成一个不真实的空灵神话……

  小小的少女很美,像是最精致手工的白瓷娃娃,又似月下的森林精灵,浑然
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俗气,正因为美得太过令人屏息,看起来反而不像是真人,
这实在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一时间,附近可见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受到「美之冲击」忘了本身动作,凝
望这小小的少女,直到她把马车驶入休息站,主动跃下马车,奔向过来迎接的同
伴。

  (啊!我……怎么会……

  休息站里的同伴,只有惊鸿一瞥的短暂露面,由于少女的美丽太过慑人,人
们都没有留意到那个同伴是何长相。然而,就在那个人离开休息站的一秒内,我
身上骤感一阵凉意,由背后脊椎猛窜脑门,寄宿我魂灵之内的淫神兽正发出强烈
警告,要我注意隐藏于平凡之下的致命危机,也让我从迷醉中立即清醒,看见了
少女同伴的面孔。

  很令人惊奇,那也是个与小小少女年纪相仿的少年,面目虽然说不上英俊,
却也尚称俊秀。只是单从外表来看,很难想象这个小小少年会给我这么强的威胁
感,因为他不知是罹患重病,还是身有残疾,居然是坐在一张很奇异的轮椅上。

  以金雀花联邦的魔法技术,只要有钱,要制作一张浮空的轮椅并不为难,但
少年所乘坐的那张轮椅,却不是使用与魔力最能呼应的晶石材质,而是某种笨重
合金;蛋型的椭圆外壳,内里似乎还蕴藏某些机关,这是我没见过的技术,相当
耐人寻味。

  小小的少年与少女,消失在休息站拉下的铁幕后。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实在
是很合衬,既似一双纯真无邪的金童玉女,又像一对骄傲而尊贵的王子与公主,
相偕来到人间尘世,引起人们无数的惊叹与赞美。

  但回想起来,今天这短短个把时辰的试跑,我们看到的东西还真是多啊。

  净念禅会的群体实力、方青书与碧安卡的卓越赛车、万夫莫敌的阿玛迪斯,
还有这隐藏于平凡中的少年少女……光是这些,已经足够显示这场大赛车幕后的
风云暗涌,即将在不久后的未来,掀起滔天巨浪。

  由于通缉令尚未解除,我们的行动受到限制,女记者夏绿蒂反而是我们当中
最自由的一个,反正她也有外出活动的意愿,搜集情报的重任,自然就落在她头
上。

  今天一整天的新闻里头,引起最大波澜的,就是赛车场出现危险攻击,热门
冠军候补阿玛迪斯遭遇袭击一事。主办单位在事后立刻发表声明,说这只是单纯
的意外事件,休息站因为火苗溅到油料,引发爆炸,并非是有人阴谋袭击,但这
番说辞却没多少人相信,毕竟人们都有眼睛、有耳朵,自己会看也会听,太过拙
劣的谎言根本说服不了群众。

  不论是意外或阴谋,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阿玛迪斯确实出了事,而原本是冠
军大热门之一的它,每一场胜负都牵动幕后赌赛的巨额资金流向,今天这样子一
炸,各地的赌盘都要调整,更惹出无数的耳语猜测。

  比起那些流言蜚语,亲眼确认黑龙会忍军尸首的我,可以说是较为接近事实
真相的人,但我也极为纳闷,如果一方是黑龙会的忍军,那么阿玛迪斯背后的组
织又是什么?

  「由于冷月樱议长将在两天后抵达纽奥良,参加本地的车赛,治安问题尤为
重要,主办单位已经与本地官方联合,祭出最严密的保安措施,绝不容许任何恐
怖份子为非作歹。」

  这些都是没意义的官样文章,只是嘴上放放话,开脱责任,假如月樱的安危
靠他们保护,几十次都不够死。月樱的安全,是我的头等大事,不过那终究是两
天以后的事,现在我真正感兴趣的问题,反而是今天赛车场上遇到的那对男女。

  「有查到,他们是独立参赛的队伍,不属于台面上的任何一股势力,车赛成
绩也并不出色,累积起来的分数,几乎和那些嘻哈党没有分别。那个少年是工作
人员,名字没有留下纪录,参赛的车手名字叫香香,本次大会也是首度参赛,车
队的名字很怪,叫……NPC车队。」

  香香,这个名字倒是让人充满遐思,论相貌,这个香香真是美得没话说,不
晓得实际干起来,会是何等销魂滋味。在这之前,我从没搞过这么美丽的小萝莉,
单是那张俏嫩脸蛋,已经美得足以与月樱、阿雪比肩,堪称是黄土大地上最顶级
的美人。

  月樱和阿雪虽美,但是细想起来,我还不曾有机会干过小时候的阿雪、小时
候的月樱,童稚无邪的四大天女,在床上肯定另有一番滋味,现在我终于有机会
弥补这类遗憾,更别说以小香香的仙姿,若是成为地狱淫神的祭品,不晓得会孕
育出何等优秀的淫神兽出来,真是想想都让人兴奋,只是……我背后这股凉飕飕
的冷汗,应该要做何解释呢?

  杀人夺美,这种事情我可不陌生,尽管美人儿的年纪小得有些异常,不过考
虑到魅力,诱因还是很大,如果要说风险,大概就是那个有着一双冰冷目光的少
年。

  (古怪,那并不是杀气,这小子也不是会吃人的老虎,为什么被他一眼扫过,
背后会紧张成这样……干,我在怕什么?居然弄到连手都抖起来了?

  告诉自己要镇定,我把那股莫名的惧意压下,听茅延安正在和阿雪、夏绿蒂
分析,根据夏绿蒂所提供的信息,想猜出净念禅会可能交易军火的方式。

  羽霓并没有加入讨论,外表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她,其实在思维上有很大缺陷,
可以照着我们给的数据作直线思考,但不完整的灵魂却没法创造新视点,也无法
作跳跃性思考,所以在讨论上帮不了忙,我让她继续和那些小尼姑去厮混,为我
准备好今晚的祭品。

  「女狗仔曾经听贼秃群说过,要在车赛中走私军火,交易秘密就藏在奖品中,
这点我们是已经确认了,不过我们不需要介入其中,所以当八卦话题聊聊就好,
大家可以把这话题跳过,谈点别的东西,比如说……听说这次外围的赌盘很热门,
要不要推算一下冠军奖落谁家,看看能不能借机赚一票啊?」

  在我想来,不管黑龙王有什么野心,或者心禅贼秃有何阴谋,都与我无关,
我又不想去改变这世界,管他究竟是谁称霸天下,根本没必要与他们敌对,成日
打生打死,最好与他们闪得远远,两不相干,世界和平。

  话题被我给带开,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从外头的
事说到里头,最初是阿雪谈起了新交的小尼姑朋友,后来就说起了灭绝贼尼,结
果夏绿蒂随声附和。

  「那位灭绝师太,我曾看过一次她的侧脸,看来很年轻,是个美人喔……」

  一句话点起了我的兴趣,让我暗推一下旁边的茅延安。清楚我底细的夏绿蒂
对我极其憎恶,但却对茅延安的文采风流相当钦慕,多日相处下来,和这不良中
年处得极好,所以我要问的话,就让茅延安代言。

  而茅延安确实很了解我的心意,不着痕迹地问起灭绝贼尼,结果夏绿蒂的证
词益发让我们觉得自己走了眼,那个整天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老尼姑,很可能
是一个漂亮的年轻美妇,而且武功不弱,是最有价值的美肉祭品。

  过去那么多天,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尼姑们身上,居然忽略了这块香滑美肉,
看来现在应该要设法弥补了,不过,目前的香饵似乎派不上用场,该如何是好呢?

  「有一件事你们可能没留意到,那位灭绝师太手上的檀华念珠,是光之神宫
的净化珍宝,不过持有这种念珠的修行者,素来都是犯过很重罪孽,痛责己身,
诚心求取神明宽恕,才会持有的,灭绝师太过去可能也有过什么事喔……」

  横竖事不关己,我没有很仔细地查问下去,夏绿蒂也没有进一步说明,就以
这句话为结语,结束了这一次的讨论。

              第八章灭绝师太

  纽奥良这次被选为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举办所在,无数车手游人都为此赶来,
多数人都是为了观看车赛与赌博,少数人为了其它目的,当然还有极少数甚至搞
不清楚自己为何而来的,我们这群人就是其中的典范。

  从最近几天晚晚春宵的情形来看,其实我们还满像是买春团的,每天晚上都
有不同的年轻少女可以搞,什么买春团比这还实际?茅延安虽然不像我有香饵可
钓鱼上钩,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一条大饵,总是一到晚上就没了踪影,外出胡混风
流,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以前在金雀花联邦任公职时,可能每天晚上兼差当牛郎,
靠着男妓生涯赚钱。

  羽霓对于年轻女性的吸引力很强,但不明白实际情形的人,或许会认为她最
近魅力减退了,因为小尼姑们从原本的蜂涌围绕,慢慢变成对她冷淡相隔,还以
慕恋眼神追着她身影的小尼姑,人数一日少过一日了。

  会出现这种情形的原因很简单,尽管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凡是被羽霓给钓上,
亲手脱了衣服送到床上给我干的小尼姑,隔日开始就会与羽霓形同陌路,脸上那
种冷淡的表情,和前一天晚上的热情浪荡,简直是判若两人。

  羽霓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法,我不得而知,反正只要没有搞出什么事来,我都
不在乎,更何况灭绝贼尼好像已经发现我的钓鱼阴谋,过多的掩饰毫无意义,反
倒是可以认真想一想,是否该奸人灭口,把老尼姑给解决掉,从此什么也不用顾
忌了。

  (嗯,本来想过把事情推给大叔,让他去奸了老尼姑,从此就好办事,但现
在老尼姑很可能是个漂亮尼姑,怎能白白便宜他?不过……女同志钓鱼法派不上
用场,要怎么搞才好呢?强奸?这很不妥当啊……

  不妥当的理由,是因为夏绿蒂查出的资料中,灭绝贼尼的武功似乎不容轻忽,
有些鼎鼎大名的悍匪恶盗,就是在她剑下伏诛,尽管那几战都是团体战,不能说
都是她的实力,但终究不是弱者,而且她诛杀奸佞的手法又狠又辣,完全符合灭
绝之名,要是对她太过轻忽大意,身上可是会多几个血窟窿的。

  (况且,月樱姊姊随时会抵达纽奥良,这个尼姑与她有交情,不好当着她的
面干,如果要搞她上手,这两天是最后机会,但……要怎么做呢?女狗仔说那串
念珠是罪人赎罪的印记,赎罪之人心中总有些破绽,针对这点下去着手,或许能
让她心防崩溃,做起事情就方便得多……

  短短时间内,我作了很多思考,除了心理战之外,我甚至考虑驱虎吞狼,设
计碧安卡来攻此处,双方一番激战,届时不管碧安卡、灭绝两女倒下哪一个,剩
下一个必然有损伤,我趁虚而入就容易得多。

  考虑的东西很多,但是时间太赶,这些计划都来不及实施,结果整件事情就
以荒腔走板的形式发生。

  当天晚上,我一如过去几晚的惯例,让羽霓钓了一条鱼儿进补。本来下午说
要与阿雪同寝的承诺,找了个很烂的理由混过去,就说收到消息,今晚可能会有
强敌来犯,要她好好守夜,别让敌人杀进门来,伤到了她新交的这些朋友,而我
和羽霓则会藏起来守卫。

  这理由真烂,但阿雪却认真执行起来,而我就和羽霓来到牺牲者的闺房,要
把握住月樱到来之前的最后时间,每晚进补,一面享乐,一面增进自身的魔力。

  连续多个晚上都干同样的事,实在是有些公式化,当那名蓝发尖耳的小尼姑
被我破去童贞,悲泣着在床褥上留下落红,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完全
无意知道。

  在我而言,她只是一个被我用来进补魔力的祭品而已,不需要名字,也没有
任何意义,今晚之后,我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然而,正当我百般无聊地
做完应有流程,望着那趴伏在床褥上不醒人事的雪白肉体,赤裸臀丘喷满白浊精
浆,心里感觉自己真是像个机械时,羽霓突然靠了过来。

  刚开始,我以为羽霓是被这些黏稠浆液所吸引过来,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醒,
向我示意有人正朝这边靠近,试图窃听这房里的事,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周围左右会做这种事情的女人,怎么算也只有两个,女狗仔与灭绝贼尼,两
个人都有水平以上的相貌,难得主动送上门来,不吃实在说不过去,但是带着相
机的夏绿蒂倒也罢了,怀中藏剑的灭绝却不好对付,要是被她给伤了,很得不偿
失,所以就要另外想办法。

  (对了,就用淫欲结界……

  一下子有了主意,我向羽霓使了眼色,让她靠近到我身边,自己则同时低声
唱颂咒文。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欲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
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咒语唱颂,粉红色的薄雾无声无息弥漫周遭,迅速朝外头蔓延过去。对于户
外,淫欲结界并无影响,但我随即撩起羽霓的衬衫,「嘶」的一声,将她那条白
色的蕾丝内裤似纸片般撕裂开来。

  除去障碍物,我右手穿过光滑的小腹,指头在花谷外轻抚着,慢慢伸进两片
肥饱肉唇。一如过往,受到莹晶玉气味的诱惑,羽霓的肉缝早已淫蜜泛滥,摸在
手上是如此的温温烫烫,湿湿黏黏。

  然而,当那些清澈的蜜液流淌到我掌心,却立刻化为朵朵红烟,往外部扩散
出去,而滚动的淫欲结界也产生变化。

  「淫欲结界·二次方阵!」

  算不上突破,只是我开发出来的小小花招,让淫欲结界的范围陡增一倍,而
且是从最外围往中心回涌,配合上本来向外涌的红雾,瞬间就会弥漫整个领域内,
效果也更形强化,我甚至感觉到外头传来魔力波动,似乎是有人察觉这红雾厉害,
想用某些光明系的净化术法来清心凝神,让我肯定了来人身分。

  只是,淫术魔法超然于六大魔法系之外,光明系的净化术效果有限,更何况
我不会多给猎物机会,在门外传来魔力波动时,我便扬起中指,默念了一声「康!」

  水灵妖戒当中所蕴藏的反击咒语,有效替我摆平了重要问题,当魔法被反击
破解的时候,术者本身等若处于不设防状态,对淫欲结界的抵抗力,比一个普通
人更差,粉红烟雾急涌过去,马上就是阵阵急促呼吸声响起。

  (哈,这下子看你能支撑多久,等会儿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模样?可别真是
个光头尼姑啊。

  我脑中寻思,手指恣意把玩着湿润的穴肉,任热烫的蜜液似泉水潺潺而出,
羽霓在我的挑逗下全身阵阵颤动,弯起玉腿,抛摇起美臀,想要让我的手指更形
深入,摩擦得更激烈,而她这些热情如火的动作,则让蜜液与我掌心接触后,加
快化为淫欲结界的催情红雾,最后则是「咚」的一声响,有人晕倒在门外,不醒
人事了。

  「哈,光之神宫的本事也不过尔尔。」

  得志的小人总会大笑,我也不例外,一面笑着一面往门边走,回头看见羽霓
已经趴跪在床边,掰开小尼姑的肥白臀缝,满心欢喜地舔舐精浆,舌头一舔一舔
的陶醉模样,彷佛温驯的小猫儿,这就让我笑得更大声。

  一打开门,一具女体软软地倒在我脚边,早已不醒人事,但呼吸急促,完全
被淫欲结界挑起了情火。二次方阵的效果极强,我顾虑灭绝的武功,刻意施了重
手,如果熊熊欲火不被消解,继续于体内闷烧下去,最后甚至危及性命。

  「嘿嘿,干你是为了救你,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不信今天晚上操不到你。」

  不只是小人得志,我甚至笑得无比狰狞,用脚踢了一下半昏迷的女体,发现
她竟是出奇的娇小,当初也正是因此,我才判断她是个年老的尼姑,不过这样看
来,灭绝的实际岁数可能很年轻。

  「古怪,看看你的真面目。」

  慈航静殿的女修行者一天到晚遮头藏脸,一个天河雪琼是这样,一个灭绝又
是这样,像做贼多过修行,真是乱七八糟,落在我手里,第一个就要破除这陋习,
而在我正要掀开灭绝的面纱,衣裙掀动间,她雪白的肩头却先露了出来。

  比起女人的光屁股,只是露个肩膀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我却在瞬间吓出一身
冷汗,因为在那片雪白的肌肤上,有一块蓝色的花形印记,正是阿里布达冷氏皇
族的血纹徽印。

  血纹徽印是冷氏皇族的独特记号,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慈航静殿的女尼身上?
更何况目前冷氏皇族的年轻女子,会有这血纹徽印的仅仅三名,不可能是月樱姊
姊,冷翎兰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扮尼姑,那剩下最有可能的人就是……

  「哇!老天啊,这个玩笑不能随便乱开啊,搞成这样,这也未免太过代表作
了吧!」

  典型搬石头砸到脚的痛楚,我几乎是嚎叫起来,连连跳脚,赶忙揭开了那张
面纱。在面纱下的熟悉脸孔,仍旧是那么清纯可人,看来甚至带几分稚气,正是
睽违已久的冷星玫,只是怎么都想不到,我那么疼爱的小星玫,居然变成这么怪
里怪气的性冷感模样,什么鬼「灭绝」这和娇俏可爱的小星玫哪里像了?慈航静
殿到底是佛院,还是人格改造所啊?

  (你老母的,没事开什么玩笑嘛,见了我不认,故意把自己装成小老太婆似
的,这样很好玩吗?现在搞成这样,是要怎么办啊?

  万难想到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我又急又气,却也没有办法,而且问题现在
才开始,淫欲结界的强力催情效果,让星玫面颊酡红,虽在半昏迷中却是娇喘不
已,呼出的每一口气,温度都高得吓人,再不纾解焚烧的欲火,立刻就会开始危
及身体。

  现在才后悔为何下这么重的手,已经太晚,好在星玫和我并不是首次结合,
快快干上一场,问题就解决了。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远处却发生意外变化,施布在房屋周遭的魔力感应告
诉我,有一群实力不俗的武者正朝这边迅速靠近。一票人成群结队来这里,那还
会有什么好事?小尼姑们派不上用场,星玫又变成了这德性,防守方面根本只剩
下阿雪独撑大局,偏生我现在完全被牵制住,不能帮忙,情形真是恶劣。

  (该留羽霓在这边护法?还是让她到前头去?

  心里几下子迟疑不定,我最后还是命令羽霓,到前头去帮忙阿雪,全力阻截
侵入者,尤其是往我这边来的,全部干掉,千万不能让他们打扰到我的工作,否
则我倒是没有什么,星玫小宝贝却危险了。

  羽霓应命而去,我则是马上开始工作,把星玫拦腰抱起,发觉她体重竟是出
奇的轻,看来分别这些年里头,她的清修生活也很不好过。

  床上仍横躺着一具赤裸胴体,但这原本极为性感的裸体,此刻在我眼中连垃
圾也不如,随脚就踢了下床,让出空间,好把星玫放平在床上。

  星玫在阿里布达时就有武功根底,又是皇室公主,补品灵药吃得多了,修为
自然不是那些小尼姑所能比,在我为她解开身上僧袍缁衣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
来,见我正替她宽衣解带,两眼圆睁,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惊,拼命挣扎抵抗。

  「不……不要……你不能……」

  「有什么不能?我们两个又不是第一次作,你在怕什么?」

  「不行,约翰哥哥,我不能再和你……啊……」

  「说这作什么?你现在很危险啊,再不帮你疏压,到时候阴火自焚,你可能
变成痴呆的。」

  星玫认出了我,但却并未因此停止挣扎,拉扯间僧袍滑脱,盈盈可爱的雪乳
蹦跳出来见人,那双许久不曾把玩的秀挺玉峰,确实已经随着少女的发育而圆润,
让我色心顿起,双手闪电推出,握住雪嫩纤巧的小奶,略带粗暴地揉搓挤压,而
受袭的星玫面色倏地转白,惊惶娇呼。

  「不可以……约翰哥哥……快放……开……我……」

  星玫极力挣扎,却根本撼动不了我半分,只是令自己娇柔的美好身段与我磨
擦,更激起那我的欲望。

  「别再吵了,再吵我就要用强了。」

  搓弄吸吮着星玫的小巧美乳,我持续受到星玫的反抗,尽管没什么效果,但
却也替我增添了困扰,再想到外头的侵入者,我不得不断然采取决定,拿起星玫
的念珠串,打绕成结,再抓过她雪嫩的双臂,用念珠把她的手反绑在背后,减少
她挣扎的可能。

  清修赎罪的念珠,却成了奸淫女性的邪恶工具,这确实很有亵渎感,对星玫
更有强烈反应,在过程中,她几乎是泪水狂流,哭喊着哀求,不断做最后挣扎,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娇喘呻吟更大过间歇哀求,我几乎就以为自己是个万恶的强奸
犯了。

  「约翰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干我……」

  小鸟般的清脆鸣叫,却听得我欲火狂升,心中充满暴虐的快感,但再这么拖
延下去,终究夜长梦多,当我好不容易压平星玫乱踢的双腿,一把撕破那条雪白
的亵裤,露出内里的蜜肉臀后,索性直接把亵裤塞到她嘴里。

  「唔……唔……」

  发不出声音,但却仍可以听得出星玫的急惶,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但此刻
什么理由都不能阻止我与她的结合,当下一把将星玫的灰袍撩起到腰际,在她耳
边说:「小星玫,干你是为了救你,就算你不舒服都要干一次了。」

  扶着火热的肉茎,顶在星玫鲜嫩多汁的肉缝上,由于星玫的努力反抗,我费
了极大的力气,才把肉菇挤进嫣红裂缝中。

  「啊啊啊~~~~」终于结合,剎那间星玫所发出的凄厉哭叫声,比第一次
破身的处女更痛,彷佛插进去的不是肉茎,而是一把亮晃晃的尖刀,从她最娇弱
的地方刺了进去。

  搞不清楚星玫的想法,我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初在萨拉城内分别时,星玫
就对我们的关系表现怪异,交合中甚至呕吐了出来,现在的抗拒反应当是与那有
关。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只能以后再说,先把该做的做好……

  抓住星玫被念珠锁铐的双手,我缓缓吸了口气,身体向前猛压,湿润淫滑窄
小的肉穴将我紧紧包裹,美妙的感觉比从前更强烈,我凶猛地抽插,只觉得少女
的花谷不停蠕动收缩、吮吸似的缠绕,紧绷感觉比那些小尼姑的初夜更好。

  外头已经整个喧闹起来,我感应到羽霓和阿雪正在与敌人交手,魔力波动、
气劲交击得好厉害,敌人的实力非同小可,我必须尽快摆脱这边去指挥才行。

  心念一动,我摘下捆绑星玫双手的念珠,径自将念珠套回星玫的雪颈,回归
那应属之地,但却不是像平时那样悬挂佩带,而是如马匹挂缰绳那般,巧妙箝制
住星玫的上半身,让她随着我的一拉一动,不由自主地弓起上半身,扭抖抛甩着
雪白的小屁股。

  抽动时,蜜汁淫液不断被带出肉缝,花瓣紧箍着我肉茎敏感的根部,阵阵畅
美的快感直冲脑部,我眼里满是血丝,双手兴奋拉扯星玫颈上的念珠、束缚在后
的手臂,令她上半身整个腾空弓弯,像骑马般的狂操猛干,身体不停往前压送,
肉体间的碰撞不断发出淫糜拍肉声。

  「啪!啪!」

  「啧!啧!」

  念珠化成缰绳,我眼前的景象无比刺激,星玫赤裸的粉背、抛摇的雪乳,让
我有正策骑着一匹美女马的倒错快感,更满足了我的征服欲。

  星玫秀眉微蹙,美眸含泪,在我的挺送下摆臀挺腰,但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语,只能「唔……唔……」

  的哭喊。

  事实上,淫欲结界的影响,星玫也无法一直抗拒下去,在交合中途渐渐陷入
亢奋,开始迎合着我的动作,当我舔着她白皙的裸背,她兴奋得抖颤起来,发出
一连串愉悦呼叫。

  「这样就对了,星玫,以前我们不都是这样快活的吗?想起来吧,这有什么
好抵抗的呢?」

  我发狠似的越插越快、越插越深,层层的软肉围绕住肉茎蠕动,猛烈的火辣
快感直冲脑门,下身精关一松,黏稠火热的浓精全数喷射进星玫体内。

  「哦~~~~」星玫被送上高潮,在那高亢入云的尖叫声中,娇小的身体爆
发出好大力量,整个身体猛往前趴,居然把那串赎罪念珠给拉扯断裂,「吧啦吧
啦」洒了一地,作着野马脱缰的最后挣动。

  喷射之后我仍固执地停留在星玫体内,黏稠滑腻的蜜汁,混着白浊精液流出,
滑落至星玫雪白大腿,滴落在脚踝边;我完成了这一系列过程后,整个人感到虚
脱般,趴在星玫背上喘息,回想这个娇俏可爱的小美人儿,刚才化身美女野马的
狂放,还有骑乘她的成就感,内心莫名兴奋,停留她体内的肉茎意犹未尽地抖动。

  星玫被我压在身下,慢慢回复了清醒,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依稀可以瞧
见她眼里泛着泪光,低声啜泣,我刚想要与她说说话,却怎都想不到,大门就在
这个时候被「呀」的一声推开来,一名不速之客闯入。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出手防御,可是进来的人却让我瞬间呆住,不晓得该怎么
做才好。

  「月、月樱姊姊……」

  这真是难以解释的一幕混乱场面,羽霓和阿雪正在外头动手,一身轻便穿着
的月樱却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地板上倒着一个仰八叉的少女
裸体,床上被褥凌乱,被撕烂的缁衣灰袍横垂床沿,而泪眼朦胧的星玫妹妹正赤
身裸体,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两人的身上满是汗水,空气中弥漫着男女交媾所
营造的淫糜气息,证明了两个人刚刚作过什么。

  最重要的是,纵然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这一男一女的下半身还紧紧相连,
为月樱的到来提供了一个最佳献礼!

  从没想过会有这么糗的一天,竟然给人捉奸似的撞破进来,而且对方还是我
所在乎的月樱姊姊。倘若是搞阿雪或羽霓,我还不会这么难堪,偏生是和星玫交
媾欢好,又是用这么近乎强奸的形式,让我真是糗到家了。

  追根究底,是月樱为了要赶着见我,特别提早了行程,所以在今天晚上秘密
抵达了纽奥良。议会的议长秘密到访,而且又是身为巴菲特家族的领袖,月樱身
边自然有一群实力不凡的护卫,也就是我所感应到的人。

  阿雪与月樱是旧识,见到月樱自然不会阻拦,但接受我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的羽霓,却是谁的情面也不给,看到月樱率众而来,不由分说就出手攻击。羽霓
的武功不弱,施展碎梦刀更是所向披靡,月樱身边的护卫投鼠忌器,被打得大败
亏输,结果还是得由阿雪上阵,挡住了羽霓,两边魔法对刀法,乒乒乓乓,斗得
不亦乐乎,月樱就趁机闯了进来,看到这无比尴尬的一幕。

  「呵,你会为这个在意啊?你不是一直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为什么会羞成
这样呢?」

  「因为……进来的人是姊姊你嘛。」

  说得吞吞吐吐,就连我也为自己的态度而羞赧,怎么在外头叱咤风云,在月
樱面前却像个小处男似的腼腆?不过这感觉却不讨厌,从小开始,月樱就一直包
容我的每一个缺点与任性,在她面前出糗,我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自己的心
有所寄托。

  别离一段时间,月樱变得更美了。

  最初与月樱见面的短暂惊愕,有一半是为了惊艳;那种倾城倾国的绝代仙姿,
在近两年的分别后,更是美得让人找不出称赞言词来。

  自从莱恩·巴菲特遇刺身亡,回到金雀花联邦的月樱,就以寡妇身分接手莱
恩的所有政经资源,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背后更牵扯到许多斗争纠葛,但月樱
却成功统合,收归己方麾下,充分发挥了我当日在她身上所感到的政治天赋。

  如今,冷月樱已是金雀花联邦国会的议长,掌握立法、审核大权,对内取得
巴菲特家族的门阀势力,无数行政官吏、法官都受其影响,只手操控金雀花联邦
国政动向;对外则继承莱恩遗志与声望,在新成立的国际联盟组织中,成为金雀
花联邦的代表,屡屡发声,备受各国瞩目。

  虽然没有皇冠,但月樱却是一个无冕女王,在黄土大地上的权势与影响力,
超过许多在位国王,甚至超越了她的父亲冷弃基,再非当日娇弱无依的长公主或
第一夫人了。

  最明显的感觉,是换下高贵礼服的月樱,盘起了长长的金发,穿着一袭剪裁
合身的套装,看来既散发女政治家的自信,眼中更闪烁着身为领袖人物的智慧,
较诸从前是另一种不同的美丽,但唯一不变的,却是她眼中的柔情,还有那依然
美得令我屏息的无双艳色。

  「姊姊,星玫她……」

  我满担心星玫的,刚刚月樱进屋之后,让侍从女官把星玫带开,帮助她回复
情绪,我无从得知后头的结果,但却不能不关心,更何况星玫的怪异表现已让我
高度疑心,想要弄清楚到底有什么问题。

  当我正式提出这问题后,看得出月樱感到迟疑,但是到了最后,月樱仍选择
告诉我实话。

  「小弟,现在告诉你的事,其实我们并无法完全肯定,本来我希望可以完全
不告诉你们,但是现在不说也不行……无论如何,姊姊希望你保持冷静,好好听
完我说的这一切。」

  月樱的话,让我高度不安,我知道月樱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而她也知道
我不是,现在还会这么慎重其事地警告,这件事的背后肯定非同小可。凝望她认
真的眼神,连我都开始紧张了。

  「……你大概不相信吧,但……星玫可能是你的亲妹妹。」

2013-3-28 12:51

卷十四

              第一章血缘之秘

  人总是在惊愕与错误中学习经验,但无论经验累积得多丰富,人还是难以逃
避「震惊」这种事。有些事情,与其问我说会不会吃惊……嘿,我甚至希望我从
没听过那些事。

  「……你大概不相信吧,但……星玫可能是你的亲妹妹。」

  月樱不是一个会拿大事当玩笑开的人,但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听来却极
度欠缺真实感。

  星玫是阿里布达王国的三公主,父亲、母亲都是出自皇室,拥有最纯的冷氏
皇族血统,肩上还有代表皇室血缘的蓝色花印,证明了她的血统纯正,与我八竿
子也打不着关系,现在会突然变成我的亲妹妹,世上有没有这么荒唐的事?

  「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个说法……母后当年与源堂伯父是青梅
竹马一起长大,在那样的情形下,就算双方有什么两情相悦,藕断丝连,那也不
是不可能的。」

  「慢!我记得以前听姊姊你说过,你老爹和老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现在
你老母又和我家变态老爸一起青梅竹马,这关系怎么那么乱啊?那条竹马到底是
什么东西做的?橡胶按摩棒吗?」

  心情不佳,连带口气也比平常更坏,但月樱极有耐心地接受了我的抱怨,温
柔地提出解释。

  一国太子、权臣之子,这两个背景相近的人,小时候玩在一起,这并没有什
么好奇怪,就连我自己,幼时也因为同样理由,进出皇宫的机会频繁。总之,目
前的皇后,在血统关系上来说,是国王陛下的表妹,从小也是玩在一起的游伴,
亦是因此与我家变态老爸混熟,尽管从没听说他们有过交往,但这种事本就是机
密隐私,如果掩藏得当,多年来秘密不传,那也不奇怪。

  「所以……是我家变态老爸和姊姊你老母旧情绵绵,藕断丝连,结果就有了
星玫?」

  作着这样的推论,我还是半信半疑,毕竟变态老爸那样的人,我很难想象他
会与女人花前月下谈恋爱,像现在这样和人搞婚外情生女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可
思议。

  但月樱却把我的疑惑证实下来,说照情理推测,这应该是最合情合理的结论,
关于此事,她只是隐约听过风声,并不确信,是直到我与星玫在萨拉城中事发,
才从来自萨拉的机密信函中得知往事。

  (啊?秘密信函?但知道我和星玫之事的人不多,寄信的人该不会是……

  想到关键处,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手指向月樱,却是大张着嘴巴,半晌说不
出一句话来。

  「是的,小弟,就如你所想到的那样,寄信来告知我这件事的……就是翎兰。」

  月樱说,冷翎兰成长懂事后,随着手上权力日增,渐渐接触到一些宫廷秘辛,
并且开始调查,最后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本来,冷翎兰想把这个秘密就此埋没,
不伤害到任何人,哪想到因缘际会,我与星玫巧合认识,又发生了关系,冷翎兰
得知时已是太迟,只能快刀斩乱麻,一面将事实告诉星玫,送她离开阿里布达,
一面找我算帐,给我好看。

  (真是想不到……难怪冷翎兰对我的感觉那么坏,在她眼中,我是个诱奸自
己亲妹妹的狗畜生啊……唔,不过她对我没好感,也不是从那时候才开始,新仇
加旧恨,这笔帐真是难算……

  错综复杂的关系,彷佛一团纠缠不清的丝线,让我感到极度头痛。即使这些
事都是真的,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之前我从无知悉,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
但……对于冷翎兰,我确实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感觉。

  说情说理,她有很充分的理由来厌恶我,我不能谅解,却能理解,一直以来
对她的厌恶,现在好像变得淡了,只是……

  (咦?星玫是变态老爸的私生女?那两条青梅竹马藕断丝连是从什么时候开
始的?

  想到这个超关键的问题,我骇然抬头望向月樱,只见她好像很为难似的迟疑
了一下,美丽的脸庞露出一丝同情,最后才在轻叹声中点头承认。

  「是的,小弟,就如你所想,兰兰她与你……也是……嗯,你知道的。」

  妈的!妈的!真他妈的……变态老爸果然够变态,平时不显露则已,真面目
一露就给我露得惊天动地,什么女人不好搞,偏偏就喜欢搞皇家的女人,害得我
现在……唉,我自己也不对,什么女人不能搞,怎么偏偏也在搞皇家的女人,弄
到现在这样进退维谷,我……

  本来就乱七八糟的思绪,现在更是乱得无以复加,这个问题虽然不具杀伤力,
但却比什么外在难题更让我棘手,剎时间脑里就像喝醉了一样,昏昏沉沉,什么
思考都没法作。

  不过,仅余的危机感,却让我警觉到另一个严重问题……

  「姊姊,那你……你……」

  「姊姊不是。这点你可以放心,在我重回阿里布达之前,我们三姊妹就秘密
验过血,我确实没有半滴法雷尔家的血缘,所以才敢放心地和你好……」

  月樱伸过手来,劝慰似的握住我右手,柔腻滑嫩的掌心传来温暖,让我好过
不少,但一颗心却也因此更沉下去。验血化验,是比什么流言都更确实的证据,
证明了月樱与我没有关系,却证明冷翎兰、星玫和我有着不能抵赖的关系。

  变态老爸,这次实在是「干」得好啊……

  -----------------------------------我不是一个太有道德观的人,又见过不少大场面,随着自身能力提升,已经很难得有事情能令我乱掉方寸,想上几个时辰都还镇定不下来。

  事实上,就连我自己都很诧异,搞上自己亲姊妹一事,能对我造成这么大的
冲击,照理说我奸淫掳掠样样来,又自负够狠够毒辣,没理由被这种事情打击到
啊?然而,月樱和星玫的严重反应,那种气氛却沾染了我,让我也因此感觉到事
情的严重,倍添忧虑。

  在萨拉时,星玫与我欢好到一半,下床呕吐;今晚与星玫再次交媾,过程中
她那么激烈地抵抗,现在都已经浮现理由了。与亲生兄弟肉体结合,对于一个弱
龄少女的冲击,就是那么激烈,亏得她还强忍下最后那一两次,如今想象起星玫
当时的心情,恐怕压在她身上抽插的我,在她眼中已化为最狰狞的丑恶生物。

  遭受这样的创伤后,星玫会这么隐藏身分躲着我,态度变得古古怪怪,也就
完全可以理解了。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我没什么太深切的感觉,可是看见星玫这
么大的反应,渐渐意识到自己造成的伤害,那种感觉委实不好过,尤其是连素来
对我宽容的月樱,都难得地高度严肃说话,就让我知道她把此事看得有多严重。

  「……男孩子血气方刚,难免会作错事,这不能说全是你的错,总之是阴错
阳差,命运使然,但是……总之以后你不能再那样对星玫了。这件大事没有别人
知道,现在回头,你和她都还来得及重新做人……」

  乍听见这番言语,我所感到的是一股怒意。我与星玫虽然说不上是真心相爱,
但就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往后就要好像很罪孽深重一样,躲着对方不见面,
永远像是两个罪人似的惶恐忏悔吗?

  但当我抬起头来,凝视月樱又是担忧、又是期盼的温柔眼神,我心中陡然一
震,想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冷弃基那条废柴,少年时并不像今日这般荒唐,严格说来,还算颇有英名,
很受百官期待,会不会就是因为被戴了绿帽的关系,所以才性情大变,放浪形骸,
成了现在的废物昏君?

  更有甚者,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冷弃基之所以把他的色欲魔爪伸向女儿,
造成月樱的人生从此扭曲,难道也是为此?如此说来,这一切不幸的源头,岂不
就是我那变态的老爸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我背后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怎么,就是无法正视月樱
的目光,再一细想,诸般环节无不符合,让我几乎想要立刻从月樱面前逃开,最
后,只得承诺月樱的请求,从她房里落荒而逃,回到我自己所住的院落,一个人
独自坐在石阶上,双手紧抱着头,好像只要一松开,脑袋就会因为过度烦恼而爆
炸。

  回想事发至今的种种,我不得不有个觉悟,往后想要见星玫一面,只怕是相
当不容易了。别的不讲,单是彼此心中的隔阂,就让我很难和她正常相处,尤其
是在今晚那场近乎奸淫的交合过后,我这个禽兽一般的兄长,真不知道该用什么
表情去面对她。

  烦恼中,一种异样的轻轻声响,让我转过注意力,发现紫罗兰踩着无声的步
子,悄然来到我面前,一双晶莹的碧绿豹眸,炯炯有神地望着我。

  「……吵死了,你来这里作什么?阿雪要你来的吗?」

  听得懂人话的豹子,否定了我的提问,但却没有像平时那般倨傲,而是在我
拍拍牠脑袋的时候,舔了舔我的掌心。尽管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我却仍感受到牠
的用意。

  「嘿,我才没有那么落魄咧,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落到需要你来安慰。」

  紫罗兰是阿雪的宠物,和我一向是处不来,但牠这次的体贴,却让我在讶异
之余,心里着实受用,不但是被牠给安慰到了,更有一种「团队」的感觉,因为
无论如何我们同属一个团体,同舟共济久了,无论私下交谊如何,当队友有事,
总是会付出关心。在这之前,我不曾指望牠这么做,但牠却做到了。

  阿雪和羽霓好像都去陪伴星玫了,因为根据月樱的说法,星玫离去时虽然只
有小小的哭哭啼啼,但如果一不小心,搞不好就会悬梁自尽了,所以,在紫罗兰
之后,我们团队最后的一名成员也出现在我面前,送上安慰大奖。

  「啪!啪!」

  突如其来的安慰奖,太过匪夷所思,我足足呆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暴跳
如雷。

  「为、为什么打我?」

  回答我的是一双手臂,按放在我肩头,力气虽然不大,但却因为当事人的严
肃神情,显得力重千钧。记忆中,我不曾见过茅延安这么认真、这么慎重的表情,
言语还没有出口,眼神中已满溢着焦虑,让我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约翰,大叔一直相信英雄豪杰不拘小节,所以过去从没规劝过你什么,但
这次事情非同小可,大叔不能再笑着当没看到,你真的要清醒过来啊!这种时候
一步行差踏错,你整个人生就毁于一旦了。」

  「大、大叔你……」

  「帝王将相,成大事者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平时贪花好色,狡诈毒辣,这都
还不失英雄所为,大叔从没劝过你什么,但这次不一样了,人伦之别是为人的根
本,你在这上头克制不住,那就成了禽兽,往后天下人都将看你不起,无论你建
下多少功业,成了多了不起的好汉,这个孽债永难翻身,天下再无你容身之处。
约翰,这是你一生最重要的关键,你千万要清醒啊!」

  越说越急,彷佛火烧屁股似的急躁,茅延安的关心与急切溢于言表,像是一
个害怕儿子走上歪路的父亲,在他猛力摇晃我肩膀的那一瞬间,我确实被他的真
切情感给触动,胸口盈满着一股难言的温暖。

  不过,那终究只是一瞬间的事,我毕竟天生就是一个不惯接受他人好意的杂
碎,在瞬间温暖的感动过后,马上就激起了更强烈的违和感与戒心,更重要的是,
被茅延安这样子猛摇一阵,我的大脑确实清醒了。

  「大叔,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秘密呢?是谁告诉你我刚刚搞了
自己妹妹?」

  「这个……不是重点的事情,就不用现在问了,重要的是你要先清醒过来,
不能再……」

  「大叔,这个问题就是重点,如果你不回答,我只好从你开始逐一灭口,杀
掉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

  这个威胁恰到好处地起了效果,茅延安露出尴尬表情,说出真相。

  「贤侄,这件事其实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秘密……」

  茅延安说,源堂·法雷尔以堂堂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的尊位,却不任高官厚
爵,甘愿远走边境,当一名戍边军人,早就引起世人议论纷纷。年轻一辈的后生
或许不知情,但是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那些谣言,而在众多传闻里头,就有「源堂
·法雷尔搞上主君老婆,事发之后,心中有愧,甘愿抛弃权势,远走边疆守关」
一说。

  「月樱夫人一来,说那个小尼姑是星玫公主,你们的态度与反应又那么怪,
我就猜一定是这个样。约翰,这次你真的要克制自己,这件事大叔我能联想到,
一定也有别人能想到,如果让人发现你做过什么……」

  又是叹息,又是规劝,我真的从没看过茅延安这么紧张一件事,好像比我自
己更担忧我未来的处境,也就是因为这样,我终于感觉到……压力。

  所谓的道德、人伦、信念,都不过是一种观念,只因为被人奉行久了,变得
神圣而不可侵犯,本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在我而言,更是一种愚蠢的束缚。如
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无视一切,恣意而为,不把任何规矩放在眼里,然而,
当事情会牵涉到那些我所在意、关心的人,为了不让他们受到伤害,我就不得不
做出退让。

  过去,我一向只懂得以退为进,现在的忍让,是为了以后拿到更多,但要说
完全放弃放长线钓大鱼的企图,单纯做出舍弃,这无疑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种感觉很陌生,也很……难受。

  今年的我二十岁,在很多人的眼中,我都是少年老成的诡诈典范,可是这一
次,我却真的觉得自己像个懵懂少年,为了我所不能应付的问题而苦恼。

  星玫对我的重要性,远不如月樱、阿雪,但在这种情形下与她切断关系,却
让我很不甘心,真的是很不甘心。

  只是怎样也好,到了最后,我还是只能做出退让,扼腕地向月樱做出承诺。

  「姊姊,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对星玫怎么样了。」

  一句话说得有如千斤重,不是为了情爱难舍,就只是为了不甘心,然而,当
我看见月樱面上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心里就只能无奈地苦笑了。

  「贤侄,你做对了,以后你回想此时,就会知道自己没有作错。」

  「是吗?在外头奸淫掳掠,杀人无算,只要干几桩漂亮的大事,就可以被捧
为民族英雄,和自己亲姊妹两情相悦搞上几次,就变得万劫不复,这对与错的价
值观,是不是奇怪了点?」

  「道德价值本是虚妄,因此衍生的利与害才是真实,你是聪明人,我们不用
讨论道德价值为什么会这样,重点只在于世人仍相信这样的价值,公平也好,不
公平也罢,人伦之犯踏错一步,任你绝世英豪都会变成过街老鼠,值得吗?」

  到最后,我和茅延安毕竟都是现实主义者,抛开无谓的观念之争,向现实做
了妥协,而他也把一些当年曾流传于人们耳语的传闻,告诉了我。

  「法雷尔家族并不是从这一代才开始与冷氏皇族结缘的,在令尊之前,兰特
·法雷尔据说也曾搞上冷氏皇族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冷氏皇族献上女人作牺
牲品,才让令祖父同意扶持阿里布达的。」

  茅延安道:「令尊搞上主君的老婆,固然有传说是旧情难了,不过当时也有
一说,是他可能想藉此夺权,毕竟如果能让皇后生下一男半女,日后便有可能取
得王国大权,甚至成为下一任国王也说不定。」

  这些话合情合理,但我却觉得很荒唐。源堂·法雷尔奸淫女人,甚至奸淫女
尸,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为了这么世俗的理由,什么夺权、什么密谋,为了
这样而与主君老婆通奸生女,这听来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倘使他真的会这么做,
那他就不会是我家的变态老爸了。

  (变态老爸没什么耐性,他想要什么东西,会马上去得到,才不会花这么长
时间去布局,再说如果真要夺阿里布达的皇位,他直接杀掉冷弃基夺位,不就成
了吗?哪用得着这么费事?不过,这么说来……

  上次阿里布达军部对「第三新东京都市」作调查,冷翎兰最后能够全身而退,
没有被留难,难道就是因为变态老爸「虎毒不食女」所以才特别放她走路?如果
事情真是这样,对冷翎兰而言,这应该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吧?

  (妈的,越来越觉得这变态是动乱的根源,偷偷在边境开发天鹰战士,还突
然冒出私生女来,这变态到底还要给我添多少麻烦?

  怒气没有地方发泄,越想就越气,我很想立刻启程,赶去第三新东京都市,
去问问变态老爸到底弄什么玄虚,到底想要作什么,然而,眼下还有很多问题是
急待解决,不能随便离开的。

  事实上,纽奥良现今各路人马齐会,让我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即使自己不想惹事,刻意想避开纷扰,事情都会自己撞上来。

  就在月樱抵达的隔天下午,月樱她们似乎还在开解闭门不出的星玫,而我虽
然满心只想见星玫一面,即使说说话也好,但却被挡在外头,见不到面,结果只
好带着阿雪出门游荡。

  由于通缉令尚未解除,我和阿雪都要做少许的变装,这时候我非常庆幸悬赏
布告上只有罪犯长相,而不是全身详图,因为脸部要易容简单,但不管怎样卓越
的易容高手,面对34H的肥硕巨乳,恐怕都会踢到大铁板。

  「不用看你的脸,光看你的胸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

  我这样子和阿雪开玩笑,心里却想到另一个人,那是个视觉上比阿雪更刺激
的细腰巨乳,黑龙会第一杀手鬼魅夕,虽然从没有人见过她真面目,可是她也是
一个蒙了面,别人照样认得出的典范。

  「师父,心禅大师不是承诺过会替我们解除通缉吗?为什么到今天都还看得
到追缉告示呢?是不是苦大师的伤还很重,所以……」

  「坏人做的承诺哪能算数啊,心禅老秃的承诺根本不能信,而且说不定他就
是想专门通缉你呢。」

  「为什么?」

  「因为你是……」

  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我想告诉阿雪心禅垂涎她的美丽肉体,和她开个玩笑,
可是话才要出口,一阵颤栗感让我瞬间住口。那天心禅贼秃看见阿雪时候的惊讶
眼神,在我脑中瞬间与苦大师离去时的眼神重迭,两者间的相似之处,是因为他
们都认出了天河雪琼?还是有其它理由?

  自从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公主,都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我亲妹妹,我发现
自己对世事诡变的承受度确实提高不少。

  (难道天河雪琼本人还有什么问题?唔,棘手啊……

  这个念头掠过脑海,却被我立刻抛诸脑后,值此多事之秋,假如阿雪再给我
出个意料之外的大窟窿,我可就真的不晓得怎么办才好了,好在这时阿雪拍了我
一下,让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向前方茶馆的一角,不用继续烦恼那问题。

  「师父,你看那边……」

  真是相当意外的偶遇,自从上次与心禅贼秃碰头后,我就没有机会再与方青
书碰头,而一身白衣的他正坐在那边,被一群光头和尚给包围着,从关系上来推
想,很像是同门师兄弟在谈话,可是双方剑拔弩张的紧绷气势,怎么看都像是黑
帮火并之前的谈判。

  「一个个和尚都高头大马的……唔,阿雪,他们在说些什么?把声音传过来。」

  声音就是空气的震动,只要妥善利用风系魔法,要在一定距离内窃听根本易
如反掌,就算是我自己也可以做到,只是对方并非易与之辈,我亲自来作,很容
易就被发现,所以透过阿雪来窃听,成功机率就高得多了。

  阿雪点了点头,念念有词,虚捧的掌心溢出一团绿光,把十尺外的谈话一字
不漏地转传过来。围住方青书的和尚,都是净念禅会的僧侣,甚至还有昨天赛车
场上大出风头的武僧天龙,十几名年轻和尚都称方青书为师兄,却隐隐结成防线,
堵住中心的方青书。

  从外表看来,这群贼秃的武功都有相当程度,皆是净念禅会的一级好手,特
别是为首的天龙,年纪轻轻,生得高大魁梧,威风凛凛,手中「九环伏魔禅杖」
是著名神兵,能够释放高温火焰,净化袪魔,近年来干下不少大事,在光之神宫
中与方青书齐名,很是了得。

  「方大师兄虽是静殿俗家弟子,但手中神剑诛妖除魔,群邪闻风丧胆,立下
无数英雄事迹,天龙对你素来敬重,只是情非得已,天龙三次挑战,你皆相应不
理,若你今日还不作个交代,天龙就只好得罪了。」

  天龙和尚举起手中禅杖,往地上重重一放,近百斤的重物迅速落下,地面木
板夷然无损,但却震出好大的声响,不但那些演奏爵士乐的萨克斯风乐师被震倒,
就连那些一直注视这边看热闹的客人,都有很多人心震神移,一跤翻倒跌坐,尽
显他号称光之神宫年轻僧人第一高手的本事。

  (第一释门弟子挑战第一俗家弟子,光之神宫的这场内斗可真有看头,第一
斗第一,不找个伊斯塔使者来看,真是可惜……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龙和尚与方青书俱是声名远播的豪雄,世人对他们
两人的本事究竟谁优谁劣,早有过许多讨论。方青书相貌俊美,又是出自名师,
自然是人人看好的大热门,天龙和尚为此已经公开挑战他三次,只是方青书始终
视若无睹,不理不睬,结果终于逼得天龙和尚忍耐不住,在公众场合拦截方青书
邀战。

  劲敌上门,方青书仍一派平静表情,自斟自饮着杯中清茶,挂在腰间的长剑
没有半分出鞘打算,似乎一点也不把敌手看在眼里,这个高傲态度给人很大的想
象空间,人们都很期待他拿出惊人真本事,也想看看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第一释门
弟子,是否能发挥符合其盛名的力量。

  第一对第一,慈航静殿两大杰出青年弟子的比拼,堪称是江湖盛事,这一战
本来应该很有看头,但方青书却没有打算成为闹剧主角。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
方青书淡淡表示,自己对天龙师弟也极为尊重,所以天龙如果硬是要战,他只会
选择毫无武者尊严地逃跑,将胜利名头留给师弟。

  这自然不是众人想听的话,以天龙和尚为首的一众僧侣,更是像泄了气的皮
球一样,一转适才霸道姿态,变得面面相觑。其实如果他们真想争名,应该有更
强势的威逼手段才对,他们这样的温和反应和表情,反而让我看出了他们当众挑
战的真正用意。

  (唔,原来如此……并非争名,而是为了净念禅会啊!

              第二章不速之客

  近年来,净念禅会的「诛魔破邪,普渡众生」口号,甚得到光之神宫年轻弟
子的支持,称得上是一呼百诺,令得净念禅会发展如日中天,俨然有提早世代交
替的意味,可是在众多年轻弟子中,被视为年轻一代最杰出的方青书,却始终拒
绝加入净念禅会,这点成了净念禅会的隐痛。

  表面上,净念禅会并没有会长之类的领袖,而是由几名僧侣委员组成的委员
会合议管理,天龙是管理委员之一,为了要弥补方青书始终不加入的缺憾,所以
多次挑战方青书,只要能证明自己不下于方青书,对内就能安定人心,少掉很多
质疑声音,只可惜方青书始终不答应,就连追到公开场合来,方青书仍然不改初
衷。

  (唉!贼秃真是没用,如果抓几个路人,先干掉一个,然后威胁方青书说要
杀掉所有人质,那他还能龟缩吗?或是人人带一桶屎尿,直接往他头上浇下去,
他还能在那耍帅说什么就让你赢吗?这群蠢和尚……

  我心中暗叹,看着那些和尚在挑战失败后,索性露出真面目,很恳切地轮番
劝说方青书加盟净念禅会。

  净念禅会在黄土大地上的势力太大,就算我刻意躲避,还是常常遇到他们的
人,不过回忆起来,我倒是没见过他们的决策阶层,而现在与方青书谈话的这些
贼秃,武功与名声都算一流人物,就算不是决策中心,也应该是禅会中的骨干人
物,透过他们,我应该可以了解这个净念禅会吧?

  在公开场合,僧侣们不可能说什么军事机密,不过透过他们的谈话,净念禅
会似乎已经采取实际行动,号召一队又一队的僧兵团,赶赴东海,与反抗军结合,
参与铲奸除恶的圣战。

  有纪律、武装素质高的僧兵团,与普通的佣兵、剑士不可同日而语,适值黑
龙会遭受幽灵船一役的创伤,元气未复,黑龙王又隐而不出,所以连吃了几个大
败仗,被反抗军夺去了好大一块海域,但连番争战下来,参战的僧侣死伤也很不
轻,正需要高手补充。

  「净念禅会需要方师兄的力量,您也曾经到过东海,见过黑龙会的暴虐与邪
恶,难道你要袖手旁观,让黑龙会的奸徒为祸人间吗?」

  提到黑龙会之名,一众武僧的表情都变得义愤填膺,人人斗志高昂,恨不得
立刻赶去东海,把黑龙会连根拔起,杀尽所有奸徒,拯救当地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说到激愤处,有人闭目诵经,有人满面怒容,虽然我还颇难理解,这些和尚为什
么急着上战场,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批人如果上了战场,最起码不
是为了抢劫、扬名而去。

  身在军旅多年,我见过的军人太多,每次急着想要发动战争的那些人,嘴里
讲的是一回事,其实大家心照不宣,无非就是为了更多的钱与权,但这些大和尚
……该说是血气方刚吗?至少现在他们是真的想去那边除恶扬善,心里不存着私
欲,假如我不曾见过东海的详情,说不定会为了这种气氛而感动吧。

  但相较于我,方青书也实在是个怪人,有些时候他热心仗义,几乎让人以为
他是个徒具热血的白痴,但有时候他的冷静沉稳,却令人觉得他像是一块万年不
动的古岩,任这些同门师弟怎样劝说,他都静静地喝着茶,不发一语,表情平淡
得像是什么也听不见。

  「诸位师弟同是出于静殿,当知方某并不认同禅会的激进主张,但只要双方
目的一致,即使方某不加盟禅会,也还是在同一条道上。」

  方青书的婉拒,似乎也在众僧的意料之中,但却仍有人多口冒出一句。

  「就算不加盟,方师兄也该帮我们赢得本次车赛,毕竟掌门人也是……」

  一句话出口,方青书的脸色登变,似乎要出言斥责,但却先看到站在茶铺外
头的我与阿雪,脸转喜色,只是他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那群贼秃已经顺着他的
目光,发现我们的存在。

  「啊?大奸贼约翰·法雷尔!」

  贼秃们叫了一声奸贼,跟着场面就像是滚水炸了锅,一大票秃驴争先恐后地
跑了过来,把我和阿雪给团团包围住。

  「奸贼!今日就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奸你老母啦!最好是出家人可以随便骂人,你们这群秃驴修得是什么狗屁
禅?」

  「各位师兄弟别与他多说,这恶贼背叛祖国在先,串通黑龙会在后,现在又
杀害苦师叔,罪大恶极,我们今日就替世间除害!」

  说实话,这种场面还真是老套,总之讲没两句话,贼秃们就翻了脸要动手,
这个时候最尴尬的就是方青书。他不可能放任这些师兄弟与我们动手,但是另一
方面,他也无法公然庇护杀害苦大师的凶手,处于两难的情境。

  我突然生出一个恶意想法,或许可以帮助天龙一臂之力,用言语巧妙营造情
势,挤兑方青书,逼得方青书不得不与天龙一战,那就是皆大欢喜的趣事,但一
旁的阿雪见到情形不对,早就把手伸到腰后,暗地握住了她的魔法杖,一双妙目
望向我,等待发动暗号,预备与敌人一较高低。

  在这过程中,有一件颇有趣的事,根据我的了解,光之神宫的贼秃为了避嫌,
尽可能不出手对付女性敌人,这也是他们为何要训练出霓虹姊妹的原因,但围住
我们的这批大和尚,望向阿雪的眼神却仍杀气腾腾,似乎不把她当女性对待,这
又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半兽人的关系?嘿,贼秃口口声声众生平等,怎么半兽人
就不算在众生之内?真是可笑。

  我有一股想要大笑的冲动,想不到号称当代人文素养最高、最有民主精神的
金雀花联邦,却也难以避免这样的人性缺点,更可笑的是,这个让他们不正眼相
看的半兽人少女,原本却是让他们争相参拜的圣女,躯体虽然不同,灵魂可是同
一个,大和尚们阐述轮回之道时口若悬河,雄辩滔滔,真遇到了实际情形,怎么
就完全不一样了?

  冷笑归冷笑,眼前的问题还是要先解决,我向阿雪打了个暗号,要她先别轻
举妄动,由我先来卖弄毒舌,哪知道我的计划来不及施展,事情已经生出变化。

  干扰战局进行的,不是置身战局之内的方青书,而是突然现身在他后头的一
名少年,来得毫无征兆,在场的人虽然多,却没一个人发现他何时到来,如何到
来,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口气也是非常的大。

  「是作恶多端的约翰·法雷尔吗?很好,这个人是我指定要的,对我大有用
处,闲杂人等退一边去,否则后果自负。」

  说话同时,众人看清了少年的相貌。个头不算高,身材也未算壮硕,整体上
给人一种瘦小精干的感觉,黑色眼瞳、黑色短发,与白皙肤色成了一个让人印象
深刻的对比;面目称得上清秀,但也不至于俊美到让人一见难忘,假如不是因为
昨天我在赛车场上见过他,对于他身边那名超级美少女印象深刻,我可能根本认
不出他是谁,这次他没再坐轮椅,是靠自己双脚走过来。

  (这小鬼是何方神圣?口气好大,他昨天坐的那张怪轮椅呢?不,和他一起
的那个超级美少女呢?这才是重点啊……

  我所在意的重点,显然和其它人不一样。一个清秀瘦弱的少年,从方青书身
后走向一群虎背熊腰的大和尚,口中发出恫吓之词,两边的对比气氛,任谁看了
都会觉得很滑稽,以天龙为首的大和尚自然不把这恐吓放心上,只是顾忌这少年
是哪家权贵之子,背后大有来头,态度一时还比较慎重,饶是如此,还是有人忍
不住笑了出来。

  「小兄弟,谁让你过来的?你是哪家的子弟?有些话你不知轻重,不可妄语,
阿弥陀佛。」

  一个成年人没有学会什么时候该笑,无疑是种错误,但如果没有学会什么时
候应该闭嘴,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更大,只是,当时也没人想到会大成这样。

  「这位大师的法号是天音吧?幸会了。」

  没有任何人介绍,少年神奇地说出面前大和尚的名号。

  「那么……永别了。」

  在人们理解这句话之前,在人们大脑从耳朵接收到这句话之前,天音和尚就
从人们眼前消失,化成一个牢牢印在地上的血影子,整个变化突如其来,诡异之
至,纵然是方青书、阿雪、天龙这样的高手,对这也全无防备,不晓得那少年是
怎样下的手,更没想到他个性如此偏激,一言不合便下毒手,剎时间人人哗然戒
备,包围网改以那个少年为中心施布。

  「无意义的杀生,是资源上的一种浪费,没有必要而且相当愚蠢,但在彼此
全无印象的时候,适度杀戮不失为迅速建立威信与严肃感的方法。」

  没有多余的情绪,少年平淡说着这样的话语,而他每说一句,包围网的僧侣
人数就少了一个。没看见他怎么动手,也没听见招架或惨叫,站在外头的贼秃就
是突然不见,只在地上留下一个红得发黑的扭曲影子,转眼之间,少年连杀七名
净念禅会好手,厚实的包围网变得破绽大露,幸存者的脸上也早失去冷静,不是
激怒,就是恐惧。

  「尊驾是何来历?因何杀害我七名师弟?这样的下手,不嫌太毒辣了吗?」

  本来因为对方年纪而举棋不定的方青书,终于也动了怒,拦住舞动禅杖要抢
攻的天龙和尚,跨前一步,拔剑出鞘,凌厉的气势,将众人的慌乱控制住,足见
他在这里的领导地位,只是少年的表情就像看不见这些一样,平淡如水。

  「杀人只问有没有效果,谁在问毒不毒辣?大奸贼约翰,你说是吗?」

  少年淡淡说话,还好像询问似的朝我看了一眼,我没来得及回答,僧侣群中
已经有人喊了出来。

  「黑龙会!是黑龙会的妖人!」

  「黑龙会?那是什么东西?」

  被指称来自黑龙会,少年的反应相当奇特,先是想了一下,跟着露出了然神
色。

  「黑龙会……那算是什么东西?」

  贼秃们推测他来自黑龙会的理由,应该是为了他身在金雀花联邦境内,却不
畏惧光之神宫的胆量,还有他天下少有的辣手,只是想不到这少年连黑龙会都不
放在眼里,这么一来,很快就有人嚷叫出另一个答案。

  「伊斯塔!他是伊斯塔的血灵战士。」

  「唔,聪明,先往未知敌人头上套一个敌对身分,动起手来就可以毫无顾忌,
不择手段了。」

  连杀数人后,少年的声音不再像早先那般平板,反而像嘲讽似的冷笑,但他
终究没有否认。而关于这个答案,我个人也认为相当可能,因为东海之行所见,
黑龙会的行事风格深藏谋略,难得在大地上无故嗜杀,这个少年随手杀人立威,
如此作风,手法又与我所知道的黑龙会武学、咒术大异,遍思我所未知的势力角
落,确实只有伊斯塔了。

  我与贼秃们是对头,但现在却完全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种喜悦,
毕竟我没有忘记,少年甫现身时曾说过是为我而来,再回想起与伊斯塔的种种深
刻仇怨,被这种东西找上头来,那只能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哪有什么好事剩
下来?这个少年的出手鬼神莫测,把人瞬间凝化血影这种技巧,反击咒语不知道
反不反弹得来,假若那不是魔法,我更是十死不生,这种东西万万不能开玩笑,
还是早溜为妙。

  朝阿雪使了个眼色,表示我要找机会开溜,再打个秘密手势,示意她只顾自
己就好,不用管我这边,省得拖累到我撤退,阿雪的美丽眼瞳睁得好大,用力摇
头,表示敌人太强,这方法并不妥当。

  「想走吗?被我锁定下来的目标,从没有人走得掉的。」

  我和阿雪还没有确认完毕,少年已经察觉我的动作,冷不防地朝我袭来。这
人不知是不是伊斯塔特别栽培的超卓战士,实力好强,眨眼间就到了我和阿雪跟
前,一爪猛袭而来。

  阿雪早已紧握魔杖,做好了魔法防御阵,少年的爪才一探入她魔力范围,千
百道碧绿鬼火立刻疯狂发射,近距离之下全数命中,换作是一般人,当场就身穿
千孔毙命,纵然是此道高手,能以护身真气或魔力屏障挡架,也势必受到强烈冲
击,需要后退回气,但这少年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任千百鬼火透体而过,不痛
不伤,一爪持续往我探来。

  (这是什么?魔法对他完全不起反应吗?世上真有对魔力绝缘之人?伊斯塔
的技术造得出这种人了?可是鬼火轰击,除了魔力之外也含毒素,就算他对魔力
绝缘,难道也无惧百毒吗?

  电光石火间,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分析出许多讯息,可是却无助于眼前的
景况,幸亏一声吼啸及时响起,声若洪雷霹雳,蕴含着伏魔慑邪的神圣气息,正
是慈航静殿的狮子大吼,由方青书、天龙连手而发,无比纯正的禅门罡气,撼天
动地,百邪辟易,但却无法稍稍阻慢那只疾探手爪,只见血光崩现,阿雪瞬间施
放的几道强力魔法都似泥牛入海,起不了分毫作用,她本人则被爪劲余波给震了
出去。

  「阿雪!」

  千钧一发,我见到阿雪只是额头渗血,并没有体化血影,这点让我心下稍宽,
却被敌人五指碰到左肩,一股难言剧痛深入骨髓,迅速窜向四肢百骸,险些让我
痛得当场晕去,所幸一条金龙、一道银虹分左右飙来,声势锐不可当,终于逼得
那只即将握牢的手爪松开,先去抵御两边的猛招重击。

  光之神宫释家、俗家两大高手联合,声势委实惊天动地。天龙和尚的九环伏
魔禅杖激舞,黄金光华凝成一条金龙,如狂似癫,每一下杖头挥砸,都夹带风雷
之声,有开碑裂石之威;方青书手中长剑,在高速闪动下只剩一道虹光,似若狂
风暴雨,一下闪动间已连刺数十道剑气,迅捷无伦,把敌人整个身体都圈锁在剑
光内,只余下顶门的一丝空隙,由伏魔禅杖轰然砸下。

  「碰!」

  巨响震耳,也不见那少年怎么动手,石破天惊的禅杖一击,竟然给他硬碰硬
地反激回去,天龙花了好大力气,才承受住这股反冲劲,拿稳禅杖,脸上浮现不
可思议的表情。

  方青书见机极快,长剑转守为攻,为尚未回气的天龙作掩护,而天龙也非弱
者,一口气缓了过来,禅杖一抖,杖头上的九锡佛环发出异声,似僧侣诵经,又
像神器共鸣,阵阵强大的光明波动传来,天龙与方青书的精神大振,攻击时的威
力与声势又陡增几分。

  杖钢剑柔,一者如高山压顶,万马奔腾;一者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禅杖
的威猛绝伦,辅以长剑的绵密细致,变成了当世一等一的强横杀阵,攻守之间几
无破绽,方青书与天龙虽然是首次连手,但因为艺出同门,都了解对方使用的武
技,彼此竟然默契极佳,妙着纷呈,超一流水平的合击战,让旁边观战的人看得
眼都花了。

  只是,我虽然看得出他们两人的连手极强,堪称第六级力量之内无敌手,但
却看不出那少年是怎样防御,怎样退敌,我们甚至看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所有剑
刺杖砸递到他周身一尺内,就被弹开、卸除,完全伤不了他,这等武技若真是武
技,委实可畏可怖,也显得两边的力量相差太远。

  (记得在南蛮的时候,方仔已经有第七级力量,几年修练下来,不知道进境
如何,若是两人连手被破,他单独使用第七级力量,胜算会多一点吗?

  思考,是我最大的长处,也是屡次逆转危机的王牌,可是左肩实在太痛,让
我渐渐觉得自己意识沉重,见到的东西也是断断续续,最后好像少年作了什么,
猛攻中的剑与禅杖一起被弹开,明显败了下去,天龙连忙合掌结印,似乎要启动
禅杖异能,凝组光兽;方青书脸色青红交变,也像是要提升至第七级力量,但在
这瞬间出现的战斗空档,少年身若迅雷,猛朝我这边飙飞过来。

  (怎么可能!这小子赤手空拳,转眼间连败第六级的三大高手,就算是加腾
鹰、武间异魔也不能这么举重若轻,那他岂不是五大最强者级数?伊斯塔什么时
候有了这等高手?

  我为了自己的想法而吃惊,眼看那只索命之爪又要触体,不及召唤地狱淫神,
正想用淫精灵作最后一拼,陡然间身体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跟着就轻
飘飘地腾身而起,险险避开那一爪,乘云驾雾般落在十丈外的一处墙头。

  (怎么回事?是谁在动手帮忙?

  发现自己给一条绳索拦腰绑住,诧异之余,我抬头侧望,只见绳索末端牵在
一个黑衣人手里,那人全身穿着市面上很常见的黑色夜行衣款式,中等身材,完
全看不见头脸相貌,动作却是好快,拉着绳索一跃,似一只穿云大鹤般破空飞起,
连带着也让我高速离开现场。

  「喂!你是……」

  风高速灌入嘴里,话说不清楚,只见周遭景物飞快倒退,方青书与天龙的错
愕表情一闪即逝,我就这么意外地退场,身不由己,跟着绳索拉扯而飞高飞低,
完全不晓得这个黑衣绑架魔要把我带去哪里。

  (可恶,速度太快,看不清楚景物,我在哪里啊?

  能够从伊斯塔的恶魔少年手中逃脱,这是大喜,但如果是从冰山跳火坑,那
就没意义了,我想要从这捆缚状态中挣脱,但绳索捆得甚牢,一时间脱身不易,
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召唤淫精灵,把绳索烧断,哪知道绳索末端却在这时被放
开,我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冲天而起,自己却往下摔落。

  「干、干你老母……」

  摔坠的高度不算太高,落下的点却是个水潭,当我湿淋淋地从水潭中站起,
赫然发现一切景物非常熟悉,这才发现回到了在城里的住所,那个黑衣人救人救
得非常到家,只是偏偏不从正门送进来,还整人一把。

  这一摔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之前被爪劲贯体,伤得颇痛,仔细一观察,居然
连骨头都断了两根,痛得眼前发晕,刚想要走出水潭,却赫然听见「啊」的一声,
前头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娇小的身影,脚步轻得像是飘落的花瓣,身穿灰色的布袍缁衣,颈
中挂着一串玛瑙念珠,雪白的袖口和围领一尘不染,可爱的脸蛋上散发着圣洁光
辉,初升阳光般纯净的金发,随着步伐的摆动,粲然生辉。

  「约、约翰哥哥。」

  「……星玫?」

  星玫看到我湿淋淋的落魄样子,急忙伸手相扶;我看到星玫,第一反应就是
拉住,结果我们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温暖滑腻的感觉直上心头,一句话脱口而
出。

  「小星玫,我很想你。」

  这句话出口,连我自己都很错愕。我真的很想星玫吗?什么时候?之前我有
常常惦记着她吗?虽不是从来没有,但次数也少得可怜吧。

  只是,无论真心与否,这句话的效果显而易见,星玫的脸上露出喜色,苍白
的双颊浮起淡淡红晕,很腼腆地说道:「星玫……也常常想念约翰哥哥。」

  一句话说完,浅浅的喜色蒙上一层痛苦,星玫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始抽手后
退,我心念一动,哀声痛叫,把体内伤痛加十倍表现,果然我这天真可爱的妹妹
就靠近关心,搀扶我走出水潭。

  难得制造出了机会,可惜我却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趁着搀扶相依的时
候,胡乱说些我很想念她,分别以来很担忧她近况等等。虽然仅是没诚意的寒喧,
但是对于星玫来说,却已经很足够,她露出一副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谢谢你,约翰哥哥,星玫一直想再见到你……都这么久了,星玫还是好想
你,常常作梦都梦到你,梦里的你还是那么……坏。我怕被你认出来,你又会想
要对我……所以这一阵子我都躲着你,可是,我每天都有为你念经祈福,希望你
平平安安,作个好人。」

  在说到「坏」这个字眼时,少女面上浮起红霞,真的是可爱极了,与她搀扶
在一起的我,分外能感受到她的腰肢纤细、轻盈可爱,脑中又想起那晚兄妹两人
合体交媾时,她浑圆白皙的小香臀,虽然一点都不肥美多肉,也不如成熟女性般
滑腻如脂,但却粉嫩得让人爱不释手。

  星玫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自小养尊处优,肌肤保养得极好,不仅是光滑如缎,
更难得的是嫩如婴儿,在白皙之余,更有一种粉粉的感觉,尤其是那两团小屁股,
彷佛初生婴儿般没有一丝瑕疵,真是把「粉嫩」两字做了最好的诠释。

  (唉,为什么这种时候,我还在想自己妹妹的屁股?我真是衣冠禽兽吗?

  想到这个,心头不禁黯然,自己的伤势着实不轻,耳边还尽是听到一些丧气
的话,眼前怎么好像越来越黑了……

  像是要把积压许久的话一次说完,星玫告诉我分别之后,她如何来到金雀花
联邦,怎样加入光之神宫的修业,在这里找寻到心灵的平静,一面修行、一面参
加医疗团行善救人,听到我在外界活跃的传闻,心里担忧,常常替我祈祷,并且
期望有再见面的一天。

  「……我们以前作错过事,往后不能再像那样,可是,能有个像你一样的哥
哥,星玫是很高兴的,哥哥,以后让我当你的妹妹好吗?」

  星玫说得很认真,我也没有嘲弄她的意思,但……不是故意,但我突然间一
阵天旋地转,俯身栽倒,只听见一阵布帛碎裂声与惊呼,我在倒地的时候,好像
还意外拉扯到什么东西,滚在一起。

  「啊……约翰哥哥……」

  少女的惊惶叫声中,我勉强睁眼,赫然看到一双肤光如脂、粉嫩滑腻的少女
大腿,在碎裂缁衣的缠绕下不住挣动,裸裎肉光,性感动人,而在那双雪白滑嫩
的大腿尽头,一件点缀着小碎花绣的浅蓝亵裤,勉强遮蔽少女雪白的小屁股,在
挣动中扭动起伏,露出了一大片粉嫩的臀丘,平滑地凸起,深陷为动人的股沟。

  (好、好漂亮的内裤,为什么……偏偏是我妹妹的内裤?都是变态老爸的错!

  其实我可以滚到一旁去,不昏在星玫的身上,又或是根本靠意志力撑住,挣
扎起身,不让自己昏过去,但是心里一股任性使然,让我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染
红亵裤上的一朵小碎花,在少女的雪白香臀上绽开瓣瓣朱桃,就这么眼前一片红
地晕了过去。

              第三章便宜好事

  最早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肩头的伤并非很重,怎么我会这么疲倦?
这么容易昏睡?

  直到后来我才隐约想到,传闻伊斯塔有一派邪术,能够伤人魂魄,肉体虽然
没有什么重创,但本身魂魄却会因此剧烈受创,数日之后死于无形,是极为阴毒
的功法。照理说会使的人极少,我只见身为伊斯塔巫女的娜西莎丝使过,那少年
难道是伊斯塔的超级杀手吗?

  就算真是杀手,狙杀的目标也该是方青书这等重要人物,为什么会专门针对
我呢?我何德何能,要动牛刀来屠宰我这只小鸡了?莫非是因为变态老爸的活动
频频,伊斯塔决定找他儿子先开刀?他妈的,这可真是浑你老爸的帐了。

  自始至终,我都希望维持低调,虽然不至于说不想得罪任何人,但至少不要
搞到小虾米斗大鲸鱼。像黑龙会、净念禅会、伊斯塔这种国家级的恶势力,我都
无意与他们为敌,可是不管我怎样退避,事情却总像迎面砸来般掉到身上,避也
避不开,这就是所谓的天不从人愿吗?

  (唔,脑袋好昏,还醒不过来吗?

  肉体受创,可以慢慢康复,灵魂受伤也可以,只是自行痊愈的速度慢得多,
幸好其中也有例外,我的地狱淫神与灵魂学大有相关,长期研究下来,我对灵魂
学的了解绝不逊于死灵术者,虽在半昏迷状态,但却开始把自己灵魂的伤害转移
给两头魂兽,让它们去承受、化消,再加上有人为我施加回复咒文,当天晚上我
就奇迹般清醒过来。

  昏迷过程中,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还是可以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声音很
多也很杂,好像月樱、茅延安、阿雪、羽霓都来了,甚至连星玫都数度来过。

  「师父的伤好奇怪,为什么一直都醒不过来呢?」

  「唔,贤侄可能是遇到了伊斯塔的高手,这种蚀魂手法是他们所独有,但贤
侄的情形,与传说中的蚀魂之伤又有些不同,这……真是想不通。」

  「好羡慕月樱夫人,她和星玫小姐都可以用回复咒文帮师父治疗,如果阿雪
也会就好了……」

  嘿嘿,天真,如果让你也会使,那我这个当师父的还有活路吗?

  「可是,为什么师父会那样子昏倒啊?而且还是昏倒在星玫小姐的屁股上,
好怪喔。」

  「这……这也没什么奇怪啊,我敢以性命保证,约翰绝对不是因为要搞自己
妹妹,逼奸不遂,所以才喷血在她屁股上的。」

  你老母的!保证还保得欲盖弥彰,你怎么不直接说我是想强奸自己妹妹的衣
冠禽兽算了!

  「哈哈哈,大叔你这样说好奇怪喔,师父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有邪念呢?他
不是那种衣冠禽兽啊。」

  呜呜,阿雪,你不要用这么信任的口气来说话,一口气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我这个衣冠禽兽就只有听完吐血的份了。

  「搞妹妹没什么不好,俗话说好吃莫过饺子,舒服莫过妹子,每个成功男人
都会搞自己妹子,我坚决支持约翰的行动。」

  喔喔!羽霓,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以搞自己妹妹为乐的,你这种解释法不
是越描越黑了吗?难道你的洗脑程序又乱了吗?才不过一两天没调整而已,拜托
你表现得正常一点好不好?快点换个说法吧!

  「不对,对自己妹妹有欲望,这是人神共愤的大罪,我身为巡捕,绝对不能
坐视,如果约翰真的犯了这罪孽,我以巡捕荣誉起誓,定要将他绳之以法,碎尸
万段,剥皮油炸!」……老天,让我死了吧!要你换个说法,不是要你转得那么
硬啊!

  身旁的聒噪声音不断,我觉得只要这些家伙在旁边,我的伤可能一辈子都不
会好,所幸到了后来,这些声音渐渐消失,仅剩下一个温柔而典雅的少妇嗓音。

  「……让他好好休息吧,他都吐血了,这样下去伤会更重的。」

  就是这个声音,让周围的一切变得平静,我紊乱的心神渐渐宁定下来,最后
终于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眼前沐浴在一片白澄澄的柔和光辉中,温暖窝心,说不
出的舒服,是正有人在用回复咒文替我治疗。

  「唔……」

  「醒了吗?累的话别急着起来,再多躺一会儿,我替你倒杯茶来润润喉。」

  白光隐没散去,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仙容,对我露出温馨的笑靥。每次
凝视这张如仙脸孔,在那绝美视觉的冲击下,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四大天女排名
并列,但月樱的美丽与其它三人实在不是同一个档次,夏华、冬雪虽然也是艳绝
人寰,但在美的细致与深度上,就是逊给秋樱一筹。

  最特别的是,月樱好像完全不晓得自己的美丽有多少魅力,就是那么简简单
单地穿着一袭粗布衣裙,朴素淡雅,像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沏茶捧杯,让这小小
斗室给人「家」的感觉,彷佛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能得到温暖,无论身在何处,
都是归宿。

  但我却知道,在这宜家宜室的娴雅少妇外表下,藏着一把熊熊燃烧的黑色火
焰,只要稍加撩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让天仙化身为绮艳魔女。

  就好比此刻,当月樱拢裙坐在床边,扶着我一口一口地喝茶,从这角度看见
她浑圆的胸部曲线,细细的腰肢,还有引人遐思的胴体肉香,萨拉城中的种种香
艳回忆陡然涌上心头,一股邪火在胸中燃烧,这一口茶立刻就呛在喉中。

  「小心,别喝得太急,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咳!咳!嘿嘿,我长不大,才可以继续享受姊姊你的呵护啊,这种事多少
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月樱轻轻笑了起来,本来还扶着我的她,单薄的身子忽地一软,斜斜倚靠在
我身上,轻得像是一片棉絮,柔柔的体香窜入鼻端,既让人想要搂她入怀,亲密
爱怜,又使人有股冲动,想把她推倒在榻,恣意蹂躏。

  彷佛察觉到我的蠢动,月樱的手移到我胸口,不轻不重地画着圈,这是她相
当喜欢的一个暗号,什么话都不用说出口,但一切情韵却已尽在不言中,而看在
我眼里,月樱的这份温柔,实在是很体贴,只是现在我却不能接受。

  一只手覆盖上月樱的柔荑,柔和而坚决地握住她的白皙手指,月樱的脸颊上
浮现微笑,任一头金发披撒在我胸口,轻声道:「这是第一次,小弟你对姊姊的
身体淡了兴趣,姊姊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我永远不会对姊姊你失去兴趣,但是在我把你扑倒之前,我想把一些扫兴
的东西先解决掉。」

  我握着月樱的手,忍着想要触摸她胸前浑圆的冲动,问道:「姊姊你要我到
金雀花联邦来,应该不是为了星玫吧?到底是要我做什么,现在告诉我吧。」

  月樱凝视着我,眼光中有明显的欣赏与赞叹,道:「姊姊很高兴喔,因为当
年的小鬼头,现在真的长大了,是一个有担当、有智慧的男人了。」

  如果是别的女人这么说,我二话不讲,一个耳光就掴她下床,明快杜绝随着
这句称赞而来的无穷麻烦,「能者多劳」素来是我给别人的诅咒,绝不会蠢得自
己跳下去。但换作是月樱,任何麻烦我都会视之为挑战,只怕她独自扛下不来找
我,若是她愿意开口求助,一切我也愿意为她承担。

  而月樱不愧是我的好姊姊,一句话抛出来,马上就让我像是被烧红铁锅给烫
到。

  「小弟,你可以答应帮姐姐赢来本届赛车的奖杯吗?」

  「没问题,我一定……啊!你说什么?」

  不是说没有心理准备,但月樱的这个要求一旦成真,对我的冲击还是很大,
特别是想到整件事的复杂与困难度,我几乎想到都要流下泪来。只是,我还是稳
住性子,先问完月樱整件事的始末,这才知道这次大赛车的幕后纠葛,错综复杂
到我难以想象的地步,无怪乎接触到现在仍是疑云重重,如在五里雾中。

  「整件事情我原本不知,是莱恩生前一直在追查,近几个月我结合巴菲特家
族与国际联盟的情报网,终于有所突破,整理归纳出整个事件始末,那甚至…
…关系到黑龙会崛起于东海的秘密。」

  黑龙会创于黑龙王之手,于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吞并掉当时东海势力第一的
金氏王朝,一举成为东海最大霸权,直至如今。黑龙会能够发展得如此迅速,固
然是归因于黑龙王的无边邪威,所向无敌,纵横东海未有抗手,但黑龙会崛起于
海上孤岛,没有庞大资源,没有充沛人力,究竟是怎么建军发展,始终是东海一
大谜团,黑龙王再强,都只是孤身一人,如何能这样无中生有,实在是令人匪夷
所思。

  要击垮黑龙会,就要先弄清楚这一点,而莱恩·巴菲特的苦心追查,终于在
他遇刺身亡后有了答案。当年黑龙会能够在一个小岛上崛起,固然是因为黑龙王
的通天邪威,但之所以能够无中生有,几个月内就建军完成,主要是得自异大陆
的技术援助。

  「异大陆?这会不会搞得太夸张一点?贸易也就算了,从没听过异大陆会与
黄土大地有军事关系的?」

  基本上,这个世界的四块大陆,从太古时代起就应该是互不相干,独立发展
的,这个不成文的规则,早已成了一种深植人们意识的铁规,说不出为什么,只
觉得本该如此,不过,我却发现自己思维的一个漏洞。

  「干……外海的岛屿是三不管地带,不受这种规则约束……」

  月樱说,异大陆上的某个势力,似乎野心勃勃,存在着与黑龙会相似的邪恶
本质,但很多事情不方便在自己本土来干,恰巧当时那个势力的首领旅游海外,
在岛上与黑龙王相遇,双方比武恶斗,相互佩服之余,便把很多军事技术交给黑
龙会,让黑龙会代为实验药物、生物武器,作尽伤天害理的血腥惨事,双方互蒙
其利。

  有这么一个国家级的势力在背后支撑,黑龙会就以惊人速度壮大崛起,终于
成了东海霸主,进而威胁到黄土大地本身。如果不是因为一个意外,黑龙会的势
力将远不只如此,早就开始正式的侵略行动了。

  「不知道该说是幸与不幸,距今二十多年前,异大陆上的那个势力发生了政
变,原本的首领被推翻,与黑龙会的军事合作也告终止……」

  换了个领袖,邪恶组织的本质不会因此改变,坏人还是要吃饭,新武器还是
要找地方实验,黑龙会虽然极力争取,但却有其它的竞争对手横里杀出,趁着
「除旧布新」的机会,取代黑龙会成为新的合作对象,黑龙会亦因此断去背后的
技术与资金支持,只能自己独力发展,虽然能维持声势不坠,但却再非之前那样
深不可测,并且深深忌惮取代自己的那个竞争对象,这导致黑龙会多年来在东海
按兵不动,未敢轻言进犯黄土大地。

  「那个竞争对象……」

  我很想问,那个取代黑龙会的新合作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因为这二十多年
来,黄土大地上并没有出现新的强权势力,难道是现有的几个大国?亦或是光之
神宫?

  但话到嘴边,一种不祥预感又让我把话咽了回去,彷佛只要这话一出口,立
刻便是后患无穷,所以我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就是这些秘辛与本次大赛车的关
系。

  「组织之间的合作,本来就没有一定,时间过了二十多年,终于到了续约的
时候,根据我的侧面了解,异大陆上的那个势力,本次已将信物藏入一级方程式
大赛车的奖品中,只要有人能赢得奖品,就可以成为他们往后二十年的合作对象。」

  坦白说,我不了解异大陆与黄土大地之间有多少差距,但他们能够造就一个
黑龙会,当然也能造就第二个,换言之,这确实是个一步登天的最佳良机,只要
有本事把合作权抢到手,从此权势、力量、财富都将唾手可得,然而,月樱姐姐
想要这个合作权吗?

  「我并没有想到把这个合作权拿到手之后要怎么样,只是单纯觉得不可以落
在野心份子的手里。这次事关重大,黑龙会更是志在必得,如果信物被他们夺去,
从此黄土大地纷争不断,所以我希望把信物拿到手里。」

  「那么,到底信物藏在哪一个奖项中呢?」

  这句话一问,我自己也觉得苦笑,因为那等若我已答应月樱的请求,开始认
真思考赢得奖品的方法,这还真是讽刺,我又不会开赛车,怎么去赢?

  「不知道。所以这也变成了参赛者的挑战,要自行推判出信物可能的藏匿位
置,不然赢错奖品,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万一信物藏在第三奖邪狼血剑,而我独败群雄赢得冠军,结果却是空欢
喜一场?不过冠军大奖的传说模型「弹卡尔」怪模怪样,能够成为大奖,该不会
是因为内有玄机,藏了信物吧?

  这么说来……净念禅会所谓的军火买卖……

  我脑中灵光一闪,望向月樱,只见她点了点头,说这次大赛车中另藏隐情的
事,恐怕有不少势力都已得知,毕竟她手边的情报网未必特别出类拔萃,如果她
能够查到这些,其它势力也有可能查到,慈航静殿、净念禅会、伊斯塔也都可能
查得到。

  啊!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伊斯塔才派出那种超级杀手吧?但超级杀手的目
标应该是奖杯啊,追着我屁股跑作什么?

  我和月樱打岔说起这件事,她表示那个少年一战力压方青书与天龙,武功之
高直追五大最强者,这一战已经轰动整个纽奥良,各方人马为之震惊,都在征询
究竟,而照各种情形归纳,我们的猜测应该没有错,少年背后的势力直指向伊斯
塔。

  「这种事情牵涉到权谋斗争,国际联盟并不方便直接向伊斯塔查询,而且最
近为了兽人奴隶的问题,伊斯塔与国际联盟大有摩擦,气氛不好,但我已私下去
信给娜西莎丝求证,希望能够早日得到回音。」

  倒是想不到月樱与娜西莎丝有私交,看来两个人的交情还不错,或许可以从
娜西莎丝这边问出什么吧。

  回想起那少年说过「你是我指定要的」越听越像是「我要得到你」这还真是
让人不寒而栗。伊斯塔是人妖血魇的故乡,金雀花联邦是基佬莱恩的地盘,这两
种元素现在加在一起,那小子该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唔,真是一身冷汗,先别想这个……如果伊斯塔想参与争夺战,那就要在
车赛中争取高分才行,但那个NPC车队的成绩垫底,驾驶的也只是普通马车,
这样子哪有希望夺魁?莫非他们只是用来掩护的障眼法?或者……啊!不妙!

  思索到一半,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浮现上来,月樱要我把奖品给她,途径当然
不是去偷去抢,而是去赢,问题是大赛车早已开始,难道我可以半途插队参加吗?
就算可以,那要怎么算积分?

  想到这里,我不禁望向月樱。在我眼中的月樱,是一名温柔可人的姊姊,但
她能稳坐金雀花议长宝座,这不是温柔可人就能胜任,靠的全是出色智慧与手腕,
她既然要我为她争取奖杯,那应该有作什么预备吧?

  「嗯,赛车与装备,我都已经准备妥当,全都等着你来使用。」

  「哦?不只是赛车与装备吧?身分应该也替我准备好了,对吧?」

  我不会傻得没想到问题关键,现在我们一票人全是被通缉之身,哪能大摇大
摆出来公开参赛?最有可能的安排,就是蒙面参赛,而照这个结论推测回去,月
樱只要事先安排一名蒙面车手参加车赛,我现在再顶替身分,神不知、鬼不觉,
是最合理而妥善的安排。

  要蒙面来参加大赛车,规则之中一定有针对这点作限制,但这里怎么说也是
金雀花联邦,月樱影响力最强的地方,要在这方面动手脚,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所以主要难关还是在我自己身上。

  (妈的,这样一来等于要我自己开赛车去和方仔、碧安卡拼,人家不是龙马
就是精灵兽,我要怎么赢?平常我自己的骑术也不怎么样啊。

  正自烦恼,月樱向我提议去看看车子,我本来不想三更半夜出门,但想她挑
在这时候要我去看,必然有用意,所以就跟着去看看。

  ----------------------------以巴菲特家族的财势,要秘密弄一支车队出来,并不困难,无论是车子设备,还是技师人员,都是只要肯砸钱下去就会有的东西。不过,当我进入空无一人的秘密厂房,看到那辆月樱为我准备的赛车,我还是大吃一惊。

  生物动力、魔法动力、机械动力,三种赛车动力源当中,我自认为魔法动力
最适合自己,好歹也是个魔法师,运用魔力源总比其它方案稳当,但考虑到巴菲
特家族的能耐,我觉得最可能出现的应该是生物动力,用某种奇兽来拉车,所以
路上月樱赌上香吻,要我猜动力种类的时候,我的答案都是生物动力,实在想不
到结果会如此出人意料。

  「是吗?猜生物动力的朋友,恭喜你大中幸运奖;猜机械动力的朋友,恭喜
你幸运中大奖。」

  「不会吧?巴菲特家族弄得出机械动力?你何时招揽到这等工匠高人?」

  我很是讶异,因为巴菲特家族虽有财势,却终究比不上一国霸权,就连阿里
布达王国都未必能弄出一辆机械动力车,单单一个财阀世家,怎么有办法弄出这
种国家势力级数的技术结晶?

  结果当月樱打开秘库的魔法锁,六重结界门慢慢打开,露出了那辆静静栖息
在秘库中央的黑色车体,我惊讶得险些跳了起来,因为这辆赛车不仅是机械动力,
而且还在本次大赛车中名列前茅,过关斩将,早已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

  「阿玛迪斯……」

  倒吸一口凉气,我没想到月樱手上真有一张王牌,不但准备了赛车与身分,
甚至还是这么一个名列前五强之内的冠军大热门,以阿玛迪斯目前的积分,只要
我成功顶替那个什么救人王的,那确实很有可能获得优胜。

  黑色流线型的细长车体,在我眼前散发着深沉的幽光,即使还没看到内里的
设计,但一眼即知是纯手工打造的细致外壳,瞧上去就似一大块一体成形的黑玉,
神秘中带着优雅,足以媲美任何的艺术品。

  车身两侧,刻着翅膀造型的图腾,显然除了内里的机械动力外,车体还施加
魔法咒文,减重增速,是复合形技术的超完美结合,而这羽翼图形配上尖细的车
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即将展翅高飞的雄鹰,傲视睥睨,更让人回忆起它在赛车
场上追风驰电的绝顶神威。

  当我掀开往上拉的羽翼形车门,仔细观看车体内部,并没看到任何方向盘或
操舵工具,只见到密密麻麻的仪表板,还有一堆错综复杂的管线,连结到座椅上
方的一个金属头套,而黑皮座椅上虽然看不到驾驶员,但却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
气息。

  (这气息……这种灵波……是死灵魔法?怎么会?

  在死灵系的魔力感应上,我远远不及阿雪这个大行家,但身为术者的起码感
应力,却让我确定曾有人死在这个座位上,而且不只一人,如果让我闭上眼睛,
我会以为前方是个杀生的祭坛,而不是赛车的座椅。

  「姊姊,阿玛迪斯的车手,那个叫杀人王的家伙,到哪去了?」

  「嗯,今后改由你来驾驶,他就自然功成身退,现在你就是阿玛迪斯的主人,
众所瞩目的杀人王了。」

  「姊姊,阿玛迪斯的车手,那个叫杀人王的家伙,到哪去了?」

  「……」

  同一个问题问两次,是为了追究表面说法下的真实,我对「官方说法」一点
兴趣也没有,如果要我帮忙,我就要知道事实真相。

  月樱有些欲言又止,但犹豫的眼神却在剎那间变得肯定,就像我无论如何不
会拒绝她一样,只要我问起,月樱就不会对我隐瞒。不管后果如何,我们之间并
不需要谎言。

  「前几个杀人王,确实已经功成身退了,他们并不是什么魔法师或武者,只
是从街边聘请来的流民而已,身体健壮,这是聘用他们的唯一条件。」

  果然就如我所料,这辆阿玛迪斯确实是至邪凶物,别的跑车都是靠车主驾驭,
但阿玛迪斯的设计却是相反,一经启动,车子本身存在的虚拟灵魂便会苏醒,领
航奔驰,坐在座椅上的车手则成为动力源,不断供给阿玛迪斯所需的能量,直至
骨枯血竭。

  这样一想,难怪「杀人王」要全身包在绷带里。一方面是不让人看到不同的
真面目,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血肉枯竭的情形为人所知,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
只怕每跑一次车赛,这辆阿玛迪斯就要消耗掉一条人命,真是滚着血肉枯骨跑出
来的惨烈胜利啊。

  如果是找来水平以上的魔法师或武者,应该可以支撑久一点,但人家势必识
破机关,不肯乖乖就范,反而更加麻烦,所以只好每次赛车都用普通人来活祭。
我虽然自信不会被吸干,但也势必元气大伤,等于是拿命去换驾驶时间,风险实
在很高,怎么月樱姊姊会让我做这种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弟,阿玛迪斯一开始就是专门为你设计,普天下只有
你坐上去,才能不受其害,把它的效能发挥到最强,换做是其它的车手,就会被
它吸尽血肉元气,成为枯骨。」

  「哦?有这么好的事?」

  我当然不是不相信月樱,但实在觉得很搞笑,别人坐上去会死翘翘,只有我
坐上去可以开车狂飙,这又不是三流小说的荒唐剧情,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本想笑着开口,但突然间某些线索在脑中贯连,巴菲特家族为何有实力开发
出这等技术?为何会专门替我制作一辆赛车?月樱为何一直显得犹豫?这些疑问
在脑海中串成一线,凝聚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剎时间令我有些晕眩感。

  再看到车体两边如羽翼般的鹰隼造型,我整个人像是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连声音都冷寒了起来。

  「姊姊……这辆阿玛迪斯原本的名字,该不会是叫做天鹰号吧?」

              第四章变态老爸

  其实我早就应该要想到了,培养工匠、开发技术,需穷年累月之功,巴菲特
家族虽然财雄势大,但却不以军事技术见长,更别说弄出一台这种超越当代军事
水平的黑暗跑车出来。

  依照我的观察,阿玛迪斯的制造技术,不晓得消耗掉多少条人命当实验,这
等研发资源唯有出自黑龙会、伊斯塔才合理,但只怕连这两个国家级的邪恶势力,
都未必能开发出阿玛迪斯,那……黄土大地上还有谁能够?

  本来应该是没有的,但是最近一年却多出了一个理想答案,一个之前不为人
所注意,却在一夕间成为各方瞩目焦点的军事要塞,荒漠里惊天动地一战,天鹰
战士大破巨神兵,威震天下。

  第三新东京都市!

  我那变态的老爸,源堂·法雷尔!

  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他在要塞里闲坐着没事干,居然会把魔爪伸到我身上,
月樱现在任国际联盟要职,为了处理诸国事务,必然会与第三新东京都市有联络,
这点我原本也有想过,但近日来事多人忙,居然忽略了,真是该死之至。

  (他老母的,专门作一台要别人命的赛车给我,这是什么意思?给儿子的成
年礼物吗?太晚了吧!

  想到变态老爸就一肚子火,送了两个便宜姊妹给我不够,还送一台便宜赛车
来,难道非要玩死我才甘心?

  越想越是火大,我对月樱表示,无论去偷去抢,都会帮她把奖项拿到,但是
要我开这辆跑车参赛,那却是万万不能。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说这种话无异饮鸩
止渴,倘使阿玛迪斯当真无损于我,那么开阿玛迪斯参赛赢奖,这才是最妥当的
良策,但我却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小弟,有一样东西,有人希望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我本想开玩笑说「除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肉体,任何东西都不能使我改变心意」
但月樱却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之后,一个很大的布幕缓缓飘降拉开,而她像是
要回避似的先行离开,我才正想追上去询问,背后的布幕上突然出现影像,一个
熟悉的声音令我如遭雷击。

  「很久不见了,儿子。」

  不晓得多久没听过的声音,让我瞬间整个身体僵住,从脊椎到后脑全都冷飕
飕的,难以置信地转身,回看布幕上所浮现的影像。

  布幕上的影像,是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但中间的桌子与其说是办公桌,其
实更像一个讲台,而我那变态的老爸,就如同每次回忆中的那样,十指交迭,半
遮住面孔,坐在讲台之前,如冷刃般锐利的目光穿透眼镜片、穿透魔法布幕,直
直地朝我望来。

  红色的外套、黑框的眼镜、微乱的黑发、满脸的大胡子,这些深烙于我记忆
的东西,就算十几年过去,也没有任何改变,这个男人就与当年一样,隔着一张
厚重桌子,冰冷而遥远地看着我,理所当然地下着单方面的命令。

  「这次找你来金雀花联邦,没有别的事情,只是要你驾驶这辆阿玛迪斯。」

  多少年的别离,久违的父子重逢,没有寒喧,没有问候,就是这么自以为是
的下命令,虽然我不指望他会表现出什么父子温情,但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他现在
这种口气。

  「哎呀,这句话还真是耳熟啊,记得以前也曾听过呢,那时候你也是对我说,
找我来没有别的事,只是要把什么东西给我练,啊,是玄武真功吧?那时候我是
怎么回答的?不重要,应该也是像我现在这样,要你回去撞墙兼忏悔吧,老爸。」

  装模作样地敲敲脑袋,我大笑起来,「哈哈哈,接下来你会怎么说呢?哦,
我大概也猜得到,是像以前那样,要我既然不愿意干,就滚回家去吧?那好到极
点啊,大家以后不联络了,有什么婚丧喜庆之类的,千万别找我,我很忙的,哈
哈哈~~~」纵然被我这样恶意嘲讽,变态老爸也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那个
姿势,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冷漠而平静地俯视着我,直到我大笑结束,才不急
不徐地开口说话。

  「既然你不愿意,那也没有办法,反正也还有替代方案……」

  变态老爸的替代方案,出现在布幕右下角的小小窗口,那是一个比我小着几
岁,与星玫年纪相若的少女,全身都缠着绷带,看来伤得不轻,半露出的面孔倒
尚称清秀,很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这副绷带缠身的模样,大概是前几个阿玛迪斯车手的固定装扮,只是我弄不
清楚变态老爸这么做的意思,难道他认为让这少女来开车,我就会心生同情,因
此改变主意吗?这真是太可笑了。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我倒不会把希望放在这上头,之所以让你见这
女孩,是用来给你做个示范。看她的伤,伤得不轻吧?如果你拒绝为父的要求,
肯定会伤得比她更重。」

  「等……等等,你这算是什么?威胁吗?」

  「这当然是显而易见的威胁,还是你觉得为父没有能力实现这个警告?」

  真是浑帐畜生,面对自己儿子,他也毫不留情地胁迫恫吓,一点起码的人性
都没有。

  第三新东京都市的高手如云,这畜生本身又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当真想
要杀什么人、伤什么人,只怕黄土大地上再没别人护得住,问我信不信他的威胁,
我是想不信都不成。

  眼镜之后的目光,依旧锋锐如刀,低沉嗓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头猛
狮在咆吼,让人整个肚肠都纠结起来。当彼此不是同一阵线,我益发能感受到源
堂·法雷尔的可怕,光是透过屏幕,源源不绝的压迫感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假如
是面对本人,我可能早已躺下了。

  我讨厌被人追得无路可走的感觉,但却不得不承认,在过大的实力差之下,
我与这个男人的差距,就像一头雄狮与一只兔子,无论心计、实力,我都没有办
法与他抗衡,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答应,不然……

  「或者,你是打算作意气之争,豁出一切来对抗父亲?这确实是勇气可嘉,
但威胁的目标并不是只能针对你个人。你可能自以为本事不错,被伤成全身包绷
带还可以迅速康复,但你那个娇娇嫩嫩的月樱姊姊呢?如果换做是她重伤了,你
说她要花多久时间痊愈?有没有机会痊愈?」

  「你敢?」

  「儿子,爹要告诉你一件事,没有实力作后盾的口舌之争,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应该很清楚爹敢与不敢,有没有能力作到说出的话。现在你可以开始回答自己,
看看我敢是不敢?」

  不得不承认,或许生命中真是有天敌这回事,打从一见面开始,我就整个被
源堂压得死死,半点翻身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作为他的亲生儿子,我不敢说自己
很了解他,但至少我知道一点:这家伙是疯子!他绝对没有什么事是不敢作的。

  结果,事情就只有回归原点,满心不悦的我答应驾驶阿玛迪斯参赛,至于是
否能够赢得奖项,那是谁也无法保证的事,天晓得这辆邪门东西会不会开到一半
自己爆炸。

  「对了,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正确来说,不只一件事。在东海斩杀武间异魔的那一手、冷翎兰与星玫的出
身问题、为何专门替我作一台赛车的幕后真相,还有我幼时前往第三新东京都市
的失落记忆,这些问题的核心都绕着变态老爸打转,只有他能一解我的疑惑。

  但是,这畜生还真是只以自我为中心,全不顾及旁人感受,把他要办的事情
办完后,根本不留下聆听我的问题,整张布幕就自动焚烧起来,在眨眼功夫内化
为灰烬,我根本就来不及问。

  「浑蛋!畜生!你这头狗东西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明知道这样子的怒吼,只等于落败狗的凄惨哀嚎,但我仍是忍不住吼出来。
久别多年的父子重逢,就以这种形式画上句点,虽然我从不期望他会表现得像个
父亲,但现在这样也未免太差劲了吧?

  长年来不曾关心,不曾问过一句,只会不停给儿子制造麻烦,现在还直接威
胁到我头上,这么无耻的畜生,怎么偏偏就是我老爸?他妈的能不能换一个啊?

  恼火起来,我忍不住重重一拳,就捶在阿玛迪斯的车门上,冰凉坚硬的奇异
金属分毫无损,反而是我的手一阵疼痛,只是急怒攻心下,也管不了这许多,刚
想再一拳捶下去,一只轻柔细嫩的柔荑伸过来,温柔地安抚着我的怒气。

  回转过头,月樱就站在我身后,静静地不发一语,美丽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水
气,彷佛要落下泪来,这样的悲伤表情,何止是让人心疼,简直是让人整颗心都
痛了起来。

  然而,在心疼之余,这表情却又给人一种刺激,一股猛烈的原始欲望,从小
腹狂热燃烧,直窜脑门。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前,我已经把月樱压倒在冰凉
的黑色车门上,追逐着两瓣丰嫩的红唇,疯狂地吻着她。

  「嗯……小弟……唔……」

  月樱发出了微痛的呻吟,但却没有拒绝我的粗暴,放任我解着她衣衫上的钮
扣,当红色外套被我脱去后,月樱细长的腰身展露出来,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衫和
套裙凸现出她娇柔的身段。

  狂吻暂时告一段落,但胸中燃烧的火焰却更为炽烈,我让月樱转过身,她就
无力地向前倾去,只用双手勉强撑着透明的车窗,凄婉的表情十分动人,而两条
修长玉腿夹拢着的姿态,更呈现出圆滚滚的臀部,把白色套裙绷得紧紧的,竟像
包着两大滴悬垂未落的水珠儿,丰盈欲滴。

  女孩子家的臀部,除了基本的形状美感外,基本上是越肥厚多肉,看来就越
性感,这也就是所谓丰乳肥臀的审美观。阿雪、邪莲就是这一类的代表人物,屁
股又白又肥,柔软多肉,扭腰摆臀时的视觉刺激,定力稍差一点都要喷鼻血,月
樱在这方面虽然不能相提并论,但相较于一般女性,她浑圆挺翘的美臀却也肉感
十足,引人垂涎。

  高高翘着的臀部,把白色套裙的布料撑得圆滚滚,显得异常丰盈。我伸出两
指,隔着套裙,在最柔腻的地方一捏,圆绷绷的屁股顿时一阵肉紧,扑簌簌地颠
颤起来。

  「姐姐,把裙子脱下来吧。」

  我贴在月樱耳边低声道:「让我看看是什么在动。」

  「哪…哪有什么在动?我不知道啊…」

  月樱面红耳赤,很羞涩地低声抗辩着,但却像是挑逗似的,摇摆着柳腰,把
屁股用一个最美的角度送到我面前。

  顺应这邀请,我的双手抚了上来,撩起她的丝质衬衫,解开她的腰带与拉炼,
从腰间褪她的裙子。当白色的套裙被拉到腰上,我眼前顿时闪出一片莹莹的白光
来。

  没有看到任何像是内裤的东西,在白色的套裙底下,月樱只贴身穿了一层连
臀丝袜,也是白色的,而此刻,这层透明丝织物正包在她光溜溜的粉臀上。

  「姊姊,你真好。」

  月樱又不是没脑子的花痴,怎么可能会不穿内裤上街,现在这样的情形,就
是考虑到我们相会后的必然发展,先做好了方便的准备,这么样的高体贴度,令
我满心感激。

  「……特别为你准备,已经等了你好久……你一直都没有动作,姊姊也是会
着急的呢……」

  「是我不好,马上就让姊姊你满足。」

  我低声笑着,将手伸向两腿间湿热的隆起部位,指腹往上压迫那柔软而散发
着热气的美肉,隔着布料感觉到震颤和湿气,随即顶向上,用力地揉搓…

  恰到好处的揉抚,立刻引发了少妇压抑而甜美的呻吟,像短促的惊悸,轻轻
细细,听起来很舒服,而这美臀如此浑圆,充满了活力和诱惑,也让我胸中的阴
暗情绪找到发泄之所。

  我的手掌高举着,然后轻轻落下,拍在了向后撅起的美臀上。掴打成熟女性
的屁股,无论视觉或触觉都是一大享受,更是我最近喜欢上的一个嗜好,但对于
月樱,我终究略有顾忌,落手力道远不及与阿雪、羽霓玩乐时来得重,饶是如此,
圆滚滚的屁股还是「啪」的一声响,月樱身子一挺,忍不住叫了出来,脸色也一
下涨得通红。

  「啊……」

  急促的一声惊呼,但我并没有停手,而是连续不绝地拍打下去,力道放得很
轻,每一下都与月樱的闷叫声同时响起。

  月樱的闷叫声脆嫩,像嫩叶发出的哀鸣,听起来非常悦耳,比任何上好的乐
器还要动听。我凝视着眼前柔腻雪白的颤抖丰臀,又一下轻拍下去,白嫩的臀肉
受激荡而妖艳地扭动起来,在手掌下发出哔哩叭啦的响声,彷佛白皙的波浪般翻
滚着,应声跳动。

  借着这些动作,我发泄着与源堂交涉受挫的怒气,这些粗暴动作其实很没道
理,但月樱却毫无保留地承受了,整个过程中,她静静地趴伏在我身下,包容着
我的每一丝愤怒情绪。

  温柔的娇躯,俯身在坚硬光滑的黑色车门上,我的手掌轻掠向正在轻轻蠕动
的臀部,滚圆的、充满肉体弹性的屁股无法躲避,在掴击之下猛然一挺。

  没有声息,也没有惊叫,少妇如秋水般的眼眸无声回望,清秀面孔却烧着样
的赤红。

  颤动的睫毛下,目光迷蒙,看来像是驯服,却又是说不出的性感诱惑。

  屋顶的一扇天窗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弧勾月,夜深风轻,半个身体被覆
盖在黑暗中的美丽少妇,天上月影映在了她幽深的眸子里。

  无声无息的静逸旋律中,皎洁的月色透过天窗,水一样照在月樱曲线起伏的
娇躯上,为这纤柔美人儿镀上了一层银白的清辉。

  月樱的双脚慢慢地蹭动着,引诱我抚按在她美臀上的双手,渐渐移往下面,
在娇嫩的美肉上挤压。

  当我终于接触到那片湿润,两条白冰似的玉腿忽然往左右分开了,不停地来
回曲伸…

  早已情动的肉体,不需要太多的撩拨。月樱喘息着,潺潺蜜汁快要淹没了我
的手指,一声急切的娇喘,在光滑车门上缓缓挣动的两只雪白小脚,猛然绷直,
月樱发出了一声娇软无力的叹息,眼睛紧闭着,身体微微打着颤儿。

  雪白娇艳的屁股无处躲藏,完全展露着,最后,只剩了透明丝袜还紧紧地包
覆在少妇股间,没有内裤的遮掩,从后面直接看见两片鲜嫩湿滑的肉唇,粘乎乎
地挤在一层薄薄的白纱里。

  「姊姊,我要进去了。」

  对于我的征询,月樱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我也不会在这种
时候多浪费时间,想要去脱那一条裤袜,直接在臀部中心一揪一扯,撕裂开一个
大洞,红艳艳、湿滑滑的两瓣美肉自然暴露出来。

  「……轻、轻些……」

  尚未进入,月樱的呻吟中有些微痛楚,月光下看得真切,雪白柔腻的美臀略
显红肿,刚才虽然放轻了力道,但时间一长,还是造成了伤害,只是这火辣辣的
异样痛楚,却似乎更刺激到成熟少妇的情欲,让她用鼓励的眼神,催促我做下一
步动作。

  我扶着自己硬直的肉茎,轻轻摩擦月樱那已突起的湿淋淋花蕊,月樱的眼睛
半睁半闭,口中则是发出媚人的细微喘息,短暂的调情之后,蓦地一下强烈的冲
击,灼热肉茎深深地插入淫蜜湿热的花谷中了。

  「啊……啊……啊……喔……」

  反应极为强烈,彷佛积压许久的情欲瞬间解放,月樱整个背弓扬起来,盘缠
成髻的金发一下子倾泄下来,在背后散成一片黄金的波浪。

  月樱的上半身衣着完整,丝质衬衫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下半身的套裙也只
是翻起在腰际,这种穿戴整齐的欢好形式,我之前与月樱从没试过,首次尝试起
来,非常有刺激的味道,尤其月樱胸口还别着国会议员的胸章,令我特别有亵渎
女议员的倒错快感。

  (议会不晓得在什么地方?应该是首都吧,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在金雀花联
邦的议会里和姊姊干一次。

  怀抱着这个令人兴奋的遐想,我控制着抽送的速度,很有节奏,一下一下用
力地插着身下雪白丰满的少妇。

  月樱身体颤抖着,任我伸手一个一个地解开她衬衫钮扣,半回头向我轻声催
促道:「小弟……你快点好吗?」

  这等香艳请情,我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抽动速度由慢变快,一下子便弄得
两人交合处汁液乱飞,发出「咕唧……咕唧……」

  的淫荡声音。

  「啊……小弟……快点…快……再快一点……啊……姊姊一直在等你……喔
哦……一直在等着你……」

  用力摆动纤腰和雪白的玉臀,随着胸罩的解开,月樱胸前的那对美乳也晃动
不已,乳浪臀波划出美丽的弧线。

  屈指算来,自从萨拉城一别后,至今已经快满两年,这之间月樱完全没有被
男性抱过,已被充分开发的熟美肉体,应该是处于极为饥渴难耐的状态,也就难
怪反应这么激烈,好似一头奔驰中的狂野悍马。

  想到这里,我快速狂插,一次就是几十下,在月樱纵声娇啼的时候,猛地将
她拦腰抱起,横放在阿玛迪斯的黑色车头上。流线型的车体在首端缩窄,躺坐在
上头很不容易稳住身形,会自然地向两侧滑动,为了不跌下去,月樱不自觉地紧
抱住我,下半身也因此与我结合得更紧更密。

  美少妇的雪白玉臀一上一下地疯狂套动着,彷佛是一张吃着肉肠的红嫩小嘴,
吞进去又吐出来,然后再吞进去、吐出来,给人很愉悦的遐想。

  我俯视着月樱一身丰满雪白的美肉,不停地摇摆着,肉呼呼的屁股摩擦着冰
冷车头,胸前一双浑圆如桃的美乳,随着我们的结合而摇荡不停,粲然金发左右
甩动,白嫩的脸蛋儿也被春潮覆盖,酡红艳丽,微睁着媚眼看着我。

  当我们这双没有血缘关系的姊弟,终于目光相触,月樱脸上绽放了艳媚的笑
靥,用她那葱白的手指,划着我的脸,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从来没有
这样做过呢……」

  「是吗?那这就是第一次了,我们以前在马车里作过,这次换成赛车,感觉
也不错啊。」

  「嗯,但你之前那样……姊姊的屁股还很疼呢。」

  「因为姊姊你是名符其实的冰肌玉骨、细皮嫩肉啊,我已经刻意放轻手了,
而且……姊姊你除了痛,应该也有别的感觉吧?不然怎么会湿得那么厉害?」

  当月樱通红着脸点头后,我用力地挺动着下身,每一次肉茎都深深地进入月
樱体内,把熟美动人的少妇重新送上极乐。

  「姊姊,告诉我,我这样子搞你,你舒服吗?」

  「啊……舒服……整个身体都飘起来了……哦……姊姊…好舒服……」

  畅美的呻吟声中,月樱忘情地摆动着细腰,迎接着我的抽插;我完全放开手,
不扶住她的身体,只让她靠着挪动臀部与抽插结合,来维持自己的身体平衡,而
放开的双手则趁机移往她跳动的双乳,一面揉搓,一面捻动着挺立的乳蕾。

  一再的快感冲击,月樱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又是百余下的抽插和挺动,销
魂的快感冲击着她全身。

  「小弟…姊姊…姊姊不行了……好舒服……真的好棒……好酸……好麻…
…啊啊啊~~~」骤转高亢的娇吟声中,月樱收缩了膣道内的肌肉,雪白屁股激
烈在黑色车头上摩擦,留下清晰的水渍;月光清辉照映下,美丽的大眼睛里饱含
着幸福。

  这一幕性感之至的景象,让我完全失去自制,背后尾椎一阵酥麻,终于化作
痛快淋漓的喷发,在激烈的喘息声中,一泄如注。

  遭受喷射的最后刺激,月樱的手勾上我颈项,被白色丝袜包裹的粉腿也缠上
我腰间,高度亲密地紧紧相拥,就这么维持了好长一会儿,已经身疲体软的我们,
只是拥抱着对方,相互的亲吻着……

  ---------------------再香艳旖旎的时光,终究会回归平淡,不过,如果说我对阿玛迪斯这辆鸟车曾有强烈反感,现在也总算稍稍冲淡,毕竟托了它的福,我有了一段不错的回忆,能在赛车上搞女人,这可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呢。

  变态老爸真是浑帐,只提供香车,不给我美人,假如他准备好一团性感艳丽
的赛车女郎,再要我去开阿玛迪斯,这么好的条件,我可能就胡里胡涂地答应下
来,不会拒绝了。

  躺靠在阿玛迪斯的黑色车体旁,我把月樱搂在怀里,与她静静享受狂暴后的
宁静,亲吻她的额头与耳朵,轻声细语地说话,利用这个机会,澄清心里的一些
疑惑。

  国际联盟主席的位置并不好当,如果不是因为月樱的人面极广,各国领导人
都乐意卖她的面子退让、妥协,刚成立的国际联盟,很可能早就破局解散了。

  在当前的诸国问题之中,除了黑龙会的外患,就以伊斯塔与南蛮的问题最是
严重。没有人可以否认,兽人族在黄土大地上严重。没有人可以否认,兽人族在
黄土大地上的实力,倘使国际联盟没有兽人族的参与,那么整块版图就会缺上一
大角,但几次派使者与南蛮商议,兽人族提出的条件却极为刁难。

  这固然是双方缺乏互信的结果,但里头最主要的一个条件,却是要伊斯塔解
放境内大量豢养的兽人奴隶,然而,对伊斯塔而言,这个要求足以动摇国本,当
然不可能答应。

  伊斯塔与南蛮为此已起多次会议冲突,连带造成国际联盟的不稳,幸好恰逢
荒漠一战,天鹰战士大破巨神兵,伊斯塔举国震动,气焰顿敛,才没有与南蛮进
一步发生纠纷。

  荒漠一战,冷翎兰狼狈离开第三新东京都市后,月樱亲自与第三新东京都市
联络,一方面是向长辈求教,想询问如何应付,一方面也是想了解我那变态老爸
的动向。

  就在这次的会面中,我那变态老爸主动提出,他可以协助月樱赢得一级方程
式的奖项,不过唯一的条件,却是必须由我坐上驾驶座,因为只有法雷尔家族的
血统,才能够把那台开发中的神秘赛车效能发挥到最大。

  事情就在我全然不知情的状况下开始进行,终于演变到今天的这个局面……

2013-3-28 12:51

              第五章大雨特报

  我要以这种形式介入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之事,让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很讶异,
特别是头脑最清楚的茅延安,他似乎很想不到我会这么干,而我也无意作交代,
因为讲起来不光彩的事,讲也没意义。

  然而,当我拗不过阿雪的请求,带着他们一起去参观我将驾驭的阿玛迪斯,
茅延安绕着黑色车体走过几圈,仔细端视后,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贤侄啊……不是黑龙会,就是第三新东京都市……嗯,应该是后者的可能
性较高,在东海的时候,黑龙会的军火风格不是这样的。」

  精明的人果然很难骗,事实上,如果把方青书找来看,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巴
菲特家能开发出这等赛车,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推论。我不置可否,把话题岔开了
过去,只是单纯商量大家应该怎么配合等等,另外一方面,如果要分析出军火信
物究竟藏在哪个奖项中,我也需要羽霓的调查能力、茅延安的智慧,所以这些事
情就都告诉了他们。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就必须好好研究一下了……」

  茅延安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说话,跟着就和我进行讨论。我对不良中年的
智略有很高评价,也对月樱的眼光、思维寄予厚望,但却从未想过当这两颗脑袋
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相互激荡,能够产生这么强的效果,不只是眼前的局势,甚
至连之前的不解疑惑都能找出线索。

  月樱很需要东海方面的情报,而我和茅延安在东海时的亲身经历,正是她所
搜集不到的珍贵资料,包括与幽灵船的作战经过、封灵岛上的特殊实验、东海地
方的特殊民情与人心向背,这些都由我们提供给她;月樱很认真地一面听,一面
作笔记,不时向我们发问补充。

  在说到幽灵船一战的整个经过时,不可免地提到武间异魔下杀手,鬼魅夕现
身挡刀一事,这件事令我困惑良久,至今仍想不出明明是死对头的人,为何会突
然出现,替我挡下致命一刀。

  鬼魅夕武功虽强,终究不过是第六级修为,刺杀手段神出鬼没,人所难防,
但硬碰硬的正面比拼,却是她最吃亏的弱处,像那样现身出来,硬接武间异魔的
全力一刀,她自己也势必会因此受创。为何她肯冒着受伤的风险,出来救助敌人,
这点实在很不可思议,然而,月樱却提出了一个我们过去从没想过的理由。

  「听你们所说,武间异魔是黑巫天女的手下,不是黑龙王的手下,对吧?」

  「唔,他们都是黑龙会的人啊,不过姊姊你这么说……」

  基本上,黑巫天女、武间异魔,都是黑龙会中人,也都是黑龙王的手下,这
是我们既有的认知,但回想起在东海时候的种种,当时武间异魔口口声声都是创
造者黑巫天女,比较少听见效忠黑龙王的言词,如果硬要分起来,武间异魔算是
黑巫天女门下,对黑龙王的效忠算是间接。

  「这一点我们之前是没有想过,但姊姊你这么说,是不是怀疑……」

  已经不只是怀疑,月樱是很明确地认为,黑龙会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黑龙
王与黑巫天女之间,存在着不同的利益,所以黑巫天女一脉要杀的人,黑龙王却
要暂时保护,这就导致鬼魅夕骤然现身,离奇地救了黑巫天女誓杀而甘心的我。

  听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却又是最合理的解释,只是我实在想不通,黑龙会对
我有什么阴谋?想利用我作什么呢?

  这一点,茅延安与月樱都觉得匪夷所思,想不出答案,反倒是月樱另外提出
一点,金雀花联邦是光之神宫势力最强的所在,黑龙会如果要在金雀花联邦活动,
肯定不只是单单派忍军过来,一定还有强手压阵,否则形同自杀,但假若黑龙会
真有派出高手……这件事似乎还没有人警觉与正视。

  「身为海将军之首的武间异魔被干掉以后,黑龙会没听说出什么新强者,普
通的海将军成不了气候,不用放在心上,但如果是鬼魅夕潜入,以她防不胜防的
暗杀手法,那就会很恐怖,又或者黑巫天女到来,随便施放几个大型法咒,波及
成千上万百姓,这也会让光之神宫投鼠忌器,很难应付。」

  茅延安提出的考虑相当实在,月樱说会设法传递给光之神宫。我问月樱与光
之神宫的交情如何,她说自己是有熟识的光之神宫高层,但却不是本代掌门心禅,
这次苦大师意外遇刺,她觉得事有蹊跷,私下传信给心禅,请他不要急着发布通
缉令,以免让真凶逍遥法外,但心禅的态度却极为强硬,对这请托置之不理,当
天就发布通缉令。

  「这件事情其实很奇怪,因为心禅大师过去一直脾气很温和,很好说话,我
还是第一次碰到他这么愤怒地坚持某事……」

  「事不关己的时候,这贼秃当然好说话,一旦碰到自己的利益相关,贼秃的
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在月樱口中的心禅,似乎是一个老实、温和,近乎温吞迟钝的好好先生,与
那长眉善目的慈祥外表一般无二,实在很难想象会与阴谋诡计有什么关联。然而,
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也不是见人见假的,那个臭贼秃在我眼前露出的真面目,绝
对不是幻觉或作梦。

  心禅这个伪君子,实在是把假面具经营得很不错,又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外
表,倘使不是月樱与我的关系特别,恐怕还很难让她相信,这贼秃正与黑龙会连
手,暗中进行颠覆黄土大地的阴谋。

  为了怕把月樱牵扯过深,本来我不希望她知道太多,但现在我却担心如果什
么都不说,她没有心理准备,以后可能遭到心禅设计,所以就把封灵岛上至善遗
言、日前赛车场内心禅威胁的事,全都告诉了她,而月樱在短暂冲击过后,也表
示如此看来,事情的关键应该就在心灯师徒身上。

  「心灯居士本来云游四海,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听到他的消息,但这一年多
以来,却完全销声匿迹,连同羽虹小姐,再没有半点踪迹传出,要找他们变得极
为困难,但依此看来,他们应该是潜藏起来,暗中调查此事。」

  这推论与我们之前的想法相同,我也已经不晓得想过多少次,就连那个伪君
子心禅也一定想尽办法,试图找出心灯师徒。毕竟,他们师徒两人才是问题核心,
我又不是慈航静殿的人,倘使不是心禅老乌龟紧逼不舍,我根本没心情理会他们
的无聊野心。

  而且,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他们师徒两人潜藏暗中,很可能是打算藉此阴
我一道。心禅找他们不着,只好对我下手,在这样的过程中,就可能留下什么蛛
丝马迹,如果我不幸因此而牺牲,他们会在揭发真相后,颁个勋章,或是追封我
什么英雄头衔之类的,毕竟为正义牺牲,也是非常光荣的美事。

  (妈的,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我带羽霓晃来晃去晃了一年多,他们连问
也不问一声?可恶!老子中计了,这笔帐绝对要你们付出代价。

  没有进一步的东西好谈,我们和月樱的短暂会议告一段落,月樱承诺会注意
慈航静殿动向,也会发出讯息,尝试找寻心灯居士,出来证实整个谜团。而当这
些问题都暂告结束,我也开始试着驾驭阿玛迪斯。

  不愧是机械与魔法的复合动力,若非亲身经历,我很难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
神奇的东西,那并不是我在驾驭车子,而完全是车子在驾驭整体。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不再使用血祭为动力后,阿玛迪斯正式启用了法雷尔家族专用的辨识系统。
先对应完这两句启动密码,阿玛迪斯会自动核对声纹、脑波,还有最重要的灵波,
如果三者之间有一样不对,驾驶人马上就会被高压电流贯体,瞬间成为焦炭,弹
出车外。

  当一切核对完毕,驾驶人的五感将会立即切断,然后切换,以一种奇特的方
式去看车子看到的,去听车子所听到的,然后脑里超高速接收车子所计算、整理
的一切信息,包括前后四方每一样东西的距离与特质,在多少时速下作什么动作,
会有多少的成功率,成百上千的计算数据巨细靡遗,全都在瞬间闪过脑海。

  好比说,左前方有一个坡道,是一百八十度的左回弯,在穿过这个坡道后,
前方有两辆赛车拦路,阿玛迪斯就会立刻帮我计算出要增速到多少,才能够稳稳
爬坡过弯,高速从那两辆赛车的间隙中穿过去;途中又有多少可能性发生变量,
我又要如何避免,全都算得好好。如果我本身没法好好掌握方向盘,车体发出的
微弱电流就会操纵肉体,让我适时作出应有动作。

  之前我在当观众时,曾为了阿玛迪斯间不容发的神准跑法而惊讶,但身处其
境后,所谓的神技,其实只是理所当然的小玩艺儿,有那种超越人脑千倍的计算
能力,跑出那种成绩根本是轻而易举,完全就不是人类在操控的东西,怎能用人
类的标准来衡量呢?

  每当车子在大地上恣意奔驰,我的思感就不受限制地四面八方延伸,伴随无
数信息的流入,彷佛思感所笼罩的范围内,皆由我一人主宰、皆由我一人掌控!

  那种不受拘束的自由感觉,实在是无比美妙,我从来也不曾想象过,一个人
的灵魂脱离了肉体,会是这么样的轻松自在,难怪有那么多人修练什么禅定或是
出神,原来竟是追求这种不逊于合欢高潮的快感。

  (啊!可是,这种计算能力只可以用来跑赛车吗?如果拿来用在其它方面,
比如说战斗上……

  人类最大的原罪,就是斗争本能,任何事物都会先想到军事用途,但我却肯
定自己的想法并非无稽之谈,像这种超卓的人工辅助智能,如果应用在战斗上,
准确计算出敌人的每一个后着、每一个可能,等若知己知彼,纵然不是百战百胜,
相信也能做到百战不败,变态老爸开发出这等系统,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军事实力
当真可畏可怖。

  目前阿玛迪斯这匹黑马,是许多幕后赌盘的眼中钉,所以除了基本的赛车能
力外,战斗力也是重要考虑,不过根据我几次试车的评估,假如不是碰上黑龙王
的忍军再次伏击,一般的埋伏或破坏根本伤不了阿玛迪斯。事实上,前次忍军部
队奇袭,阿玛迪斯也是分毫无损,只不过是把那个早就被吸成死尸的驾驶员,提
早废弃处理而已。

  变态老爸的承诺,只要是我坐上阿玛迪斯,就不会有任何损伤,因为这辆车
的辨识系统,是针对法雷尔一族的血脉与脑波设计。这点已经从我数度驾车而没
死,得到了证明,不过,没死与毫无损伤之间,实在是有很大的空间,特别是我
每次走下驾驶座,虽然不死不伤,但那强烈的晕眩感觉,怎么想都是被大量汲取
体内真元的征兆。

  倘若不是因为我修练淫术魔法,长期有秩序、有规划地吸纳女性真元入体,
那么我能否抵受住阿玛迪斯的驾驶后果,那就实在很难说了。然而,现在要我放
弃驾驶,我也很难说得出口,因为与阿玛迪斯人车合一的感觉,实在美妙得令人
太难割舍。

  既然是难以割舍,就要找些办法维持。前人留下的古老名言:去澡堂的时候
拖鞋被人穿走,只要穿别人的拖鞋回家就好。阿玛迪斯汲取驾驶者元气的量不少,
我就算不能吸回来,难道不会去吸别人的吗?

  但这件事情却有一点小难度,若是在几天前,身边有一堆纯洁无瑕的小处女,
高矮胖瘦,任君摘采,要补充真元轻而易举,但如今年老尼姑变成了美丽亲妹妹,
碰一下都是禽兽不如,她底下的那些小尼姑,我当然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就自己摸摸鼻子转,既然前进与转弯都不成,我就只好
弯绕老路,找我身边最名正言顺的合法情侣来进补了。

  --------------------无论魔法文明或是其它技术,金雀花联邦都不是阿里布达王国能比的,在纽奥良这个滨海的大城,有许多的高楼建筑,对于第一次看到这些高楼林立的我来说,这可真是国力与气派的充分展现。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打算有机会的话,要好好观光参访一下,今晚是刚好有
这机会。赛车将在明日开跑,我作个赛前的最后放松,在征得主人同意后,就正
式实行计划了。

  在一栋名为第五大楼的超高楼天台上,我和羽霓悄悄降落。这栋超高楼的产
权,属于巴菲特家族所有,月樱一句话交代下去,今晚就算炸塌了顶楼,也不会
有人来看。

  「羽霓,我的第四只淫神兽是什么东西?」

  答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但也不用答,因为这只是一句暗语,本来笑得
很贴心的羽霓,在接受这句暗语后,眼神很快就变得黯淡,这时我再拿盛装莹晶
玉的小磁瓶在她鼻端一晃,完成双重安全确认,整个眼神呆若木鸡,进入了呆滞
状态。

  上次我半昏迷的时候,羽霓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尽管距离上次微调的时间不
久,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趁今晚再微调一次,毕竟心灵这种东西是非常纤细
的,一不注意就会发生问题。

  夜已深沉,顶楼的寒风呼呼狂吹,让人冷得直打哆嗦,羽霓站在凛冽寒风中,
像是一尊妖异的悬丝傀儡,摆着古怪而可笑的姿势,动也不动一下,却偏生又这
般美丽,彷佛这种扭曲后的折辱,更增添了她的英艳。

  为了行动方便,羽霓身上仍是那一套英姿勃发的巡捕制服,但因为上次与月
樱在引擎盖上交合的刺激,我这次特别让羽霓穿上了一双白色丝袜,美腿配丝袜,
相得益彰。

  解开羽霓的扣子,要替她宽衣解带,这是很简单的工作,只不过这也是调整
工作的一环。

  「羽霓,你听好,从现在开始,我每从你身上解下一件东西来,你的记忆与
智商就减退两岁,知道了吗?」

  呆滞的傀儡娃娃没有回答,但命令却已被执行,一件又一件的衣衫解去,羽
霓空洞的眼神有了变化,忽而悲、忽而喜、忽而咬牙切齿,彷似走马灯般重历一
生,最后,当她身上只剩下一双丝袜,近乎全裸地暴露在我眼前时,她的心智状
态也只剩下八岁年纪。

  之前我曾经玩得更加过分,直接逆调回两三岁时候的水平,玩起来够变态,
但一点都不好玩,哭哭啼啼、又屎又尿,没有特殊爱好是玩不下去的,现在调到
八岁,不是因为我喜欢玩这年纪,只是作微调会方便点。

  所谓心灵微调,其实就是把东西关掉以后重开一次,现在已经关了,等一下
重开就可,只不过在开与关之间,我习惯作点娱乐。

  若是平常,口交侍奉是我所喜欢的一种游戏,只要给羽霓一个命令,她就像
下巴永远不会酸一样,可以长时间重复同一个舔吮动作,名符其实的口交娃娃,
就算是调教再好的性奴隶,都做不到这么彻底。

  不过,她此刻的俏模样,却让我有了别的想法。

  摆着一个天鹅展翅般的舞姿,双手高举,一腿微扬地站立着,整个美妙的胴
体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玻璃裤袜,白嫩如鸽的小巧乳房、平滑的小腹,全都
裸露在冷风中,由于温度实在嫌低,细致肌肤冒出了疙瘩,只是平静的脸蛋浑若
未觉,化成了一尊至美的雕像,维持着永不变更的动作。

  这样妖艳的雕像,放在最高楼的顶上,遥看整座城市的辉煌灯海,映照天上
点点繁星,放眼望去,还真是气象万千,让人感觉很舒畅。

  我来到羽霓背后,探手到她分张开的两腿之间,抚摸着彷佛第二层肌肤般的
细致丝袜,当时我就已经有感觉,这东西穿在羽霓身上,可能比月樱更适合;我
轻挑起小美人儿股间的一层薄丝,预备好的锋利小刀片从中割过,在发出轻微撕
裂声响的同时,丝袜立刻弹力十足地向两边绽开,粉红湿润的肉唇整个地暴露出
来。

  「羽霓,到围墙上去和这个城市问声好。」

  几十层楼的高度,围墙厚度只有短短数吋,一失足就是摔落下去,风急难立
足,普通人根本站也站不稳,但羽霓只是轻轻一跃,就上了围墙,无视自己脚下
的惊人高度,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单足站立,双手平举,像只即将振翅飞起的白
天鹅,劲风阵阵吹来,苍白的娇躯摇摇欲坠。

  「这样问好人家听不见啊,羽霓,你……撒尿吧。」

  这是个很好的耻虐指令,通常也会让女儿家羞惭不已,心里反复挣扎,但这
我这个「特殊状况」中,指令没有分毫迟疑就被完美执行,一道淡得几乎没有颜
色的半透明银泉,自羽族少女的股间喷发。

  最开始,只是淅沥淅沥地一道小小细流,但很快就扩展成喷泉,对着底下的
繁盛市容激烈喷发。

  三十几层楼的高度,这些水量喷洒下去,说不定还没有人察觉,但是看着一
名英气勃勃的羽族美少女,站在最高楼的围墙角上,颤抖着苍白的身躯,痛快淋
漓地对全市喷放尿液,这无比亵渎的一幕,确实让我非常痛快。

  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抬头往上看,不晓得会看见什么东西?不过,应该也很
难得有人视力这么好,看见是个美少女在光屁股撒尿吧?这样的角度看羽霓,还
真是像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像。

  这一刻结束之后,我让羽霓继续在那位置,维持着单腿站立的姿势,自己靠
近去看。

  白嫩的粉臀,似乎仍因为早先的喷放而抽搐,而夹在两腿间的少女私处,一
览无遗地凸露着,两片花瓣已经充盈鼓胀起来,微微向两边张开,翻出一条红滟
滟的肉缝。

  「真是很艺术啊,大叔如果在的话,一定会很想画你吧。」

  我伸指沿着肉缝一捞,指尖上便沾了黏稠的蜜浆,两片花瓣无奈地一收,又
自动慢慢张开,顾不得一泓蜜液直淌出来,流成亮晶晶的一线,挂在两腿之间。
显然刚才那些动作虽然本人没意识,但肉体却仍有着反应,面对这样妖艳的绝美
一幕,有反应的不只是羽霓,我也受到了很大的鼓动。再命令羽霓从围墙角落下
来,仍是一脚支地,一腿高扬,粉臀诱人地举起,适度调整好位置后,我跃跃欲
试的肉茎毫不费力地没入她体内,与之深刻结合。

  「羽霓,从现在开始,每干你一下,你就多回复一天的智力与记忆,以不超
过今天为限,懂吗?」

  重开启的程序,这时就是普通的交合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反
倒是我在捧着雪白裸臀,一前一后抽送时,那条高举扬起的右腿,分外引起我注
意,于是右手一抄,一条骨肉纤匀的玉腿就横陈在手中了。

  裹着透明丝袜,艳丽而修长地平伸着,起伏的曲线泛起一层迷人的象牙色光
泽。

  无声的抽送动作中,我把手按在少女柔滑如绸的腿面上,隔着一层薄袜,掌
心紧贴着修长腿线自上而下地摩挲着,软绵绵的皮肉在手指下翻滚,发出「沙沙」
的轻响。

  神智仍处于混沌状态,交合中的羽霓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呼吸却开始不均匀
起来,急促地吸了口气后,脚心一阵发烫的触感直涌上来,使这英姿少女忍不住
轻哼起来。

  半是捉弄,半是对她美腿的玩弄,我伸出指头,故意急搔羽霓幼嫩的脚心。

  那只可怜的白玉脚掌被我紧紧抓在手中,在指头的刺激下,神经质地激烈抽
动着,蒙在丝袜里的脚趾不停弯折,张开…

  身体的多个部位同受刺激,羽霓渐渐抵抗不住了,从喉咙里喘息着发出呜呜
的声音,趴伏着的光滑胴体香汗淋漓,腰肢如水蛇般来回扭动,在我掌心的玉足
更是摆动不休。

  羽霓的反应,对我也是鼓励,特别是看到她眼中神采渐复,从单纯的眼神渐
渐复杂,那种一手营造旁人心灵变化同时,又充分掌握她肉体的感觉,确实是让
我无比满足。

  踩在地上的左腿,型态姣好,但却肯定非常有力,因为它已经快撑了个把时
辰;这样有力的美腿,所支撑着的屁股,自然是一个结实弹手的美臀,两瓣白嫩
臀肉撞击着我的小腹,随着抽插的节奏,蜜浆也阵阵泛滥,顺着纤细的美腿曲线,
流在地上。

  羽霓的一张小嘴微微开启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神态娇羞艳美,像是已
经完全回复了神采。

  我紧紧抓住那两团粉嫩的臀肉,只是用力抽插,世间的一切于我似乎都已经
不复存在…

  而不论神智与记忆回复到多少,当莹晶玉的原料终于喷发,羽霓发出了无比
畅快的呻吟,贪婪地趴在地上,让我把白浊体液喷发在她小口中。

  ------------------无声的交合之后,就剩下放眼望去的万家灯火。遍地霓虹挥映,灿比天上明星的夜景,为今夜的纽奥良歌颂繁华……

  夜景很美,当整个调整程序宣告结束,我不想在这种特殊场所久待,想要早
点离开,这时候羽霓就非常好用,因为肉体饱尝莹晶玉之后,完全满足的她,不
会要求什么余韵或柔情,一个命令下去马上就是一个响应,是最贴心也是最遗憾
的性伴侣。

  但羽霓还是给了我一个意外贡献,因为是她的目光锐利,所以才在我们下楼
前,她发现港口那边有异样,而我用望远镜装备瞭看之后,赫然发现一个熟面孔,
就是那天一举逼开方青书与天龙贼秃,击伤我的神秘少年。

  白衣少年不是一个人在港口,那个美得令人赞叹的娃娃美少女也在,两人身
边还围了十几个穿着斗篷、手持魔杖,怎么看都像是伊斯塔巫师的人,一群人像
是在商议什么。

  (妈的,全是伊斯塔杂碎,碰在一起哪有什么好事?少惹麻烦,早点走比较
好,这里怎么说都是三十几楼高,距离港口又那么远,他们不可能发现我吧?

  这个猜测被否定,还真是没花多少时间,因为我和羽霓耳边不约而同地出现
一个声音。

  「开赛前夜来运动吗?身体保重啊,明天的纽奥良,记得带伞上街啊,找不
到伞……就带条船吧。」

  声音近在耳边,依稀就是那少年的讥嘲语音,但他分明就还在原位,是用什
么方法传声的?这里隔得很远,而且是三十几楼耶!

  还有……明天会下大雨吗?

              第六章风驰电掣

  千呼万唤中,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纽奥良之赛,终于在今天盛大展开,当我
刚来到纽奥良时,完全不曾想到,我会以车手的身分参与比赛。

  今天的天气晴朗之至,完全没有会下雨的迹象,显而易见,是某个人的天气
预报错了。

  在阿玛迪斯的工作站内,经过简单易容的阿雪和羽霓,绕着黑宝石般的晶亮
车体猛瞧,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坐在车内的我则是心情不佳。

  「喂,怎么别人都有赛车女郎,我这边的女人却穿工作服?」

  这点还真是有够不爽的,从我这角度往外看,依稀能看到外头热闹景象,旗
海飘扬,锣鼓喧天,七色彩带像不要钱似的缤纷洒下,无数观众坐满了赛车场,
发出一浪又一浪的鼓噪与欢呼,整个场面恍若是一场最盛大的祭典。

  普通的祭典,会有主持祭典进行的巫女,而在这场名为赛车的庆典中,除了
名车与名车手外,担任巫女角色的,就是各个车队的赛车女郎了。

  美人与名车,相得益彰,不管在哪个国度都是身分地位的象征,我不晓得是
谁发明出赛车女郎这种东西,但它确实有着不凡吸引力,当一名打扮性感、肉光
粉致的妙龄女郎,在昂贵名车上翘臀、扭腰,两者相得益彰的吸引力,会让九成
以上的男人梦想将其拥有,不过,遗憾的是……对九成以上的男人,这确实只是
个梦想。

  车赛是比阔、比门面的机会,一些财力不足的小车队,可能是从外头租聘时
薪的赛车女郎,不过真正的大财阀可不会这么草率,都是拥有一支独立队伍,长
期训练,不但制服火辣,还能跳能舞,可以当作拉拉队来用。

  方青书的方字世家,是金雀花联邦的名门,虽是外来移民,但数百年的扎根
经营,早已融入本地,所以在那边举牌、拍照的赛车女郎,清一色都是丰乳肥臀
的金发洋妞。

  两截式的白色背心与短裙,突显出金发美女丰满性感的肉体,奶油般的雪白
肌肤,在阳光下无比傲人;背心上的星星纹路,随着肥硕白嫩的豪乳抖动,荡出
一波又一波的诱人乳浪,而当金发洋妞散放活力,热情地摇摆着雪白胴体,迷你
裙飘扬摆动,底下光滑细腻的大腿、色彩不一的小短裤,更是成为赛车以外的另
一焦点。

  相较于金雀花联邦的当地特色,入境随俗的索蓝西亚精灵们,也被无数镁光
灯争相环绕,人人都争着一睹精灵女性的异族艳姿。

  有别于丰乳肥臀的金发洋妞,精灵女性的身材纤瘦高佻,修长的肢体,穿上
银灰色的连身套装,白嫩颈项上布料缠绕,整个幼滑的粉背完全裸露,直至腰下
的紧身短裤,还有银灰色的长统靴,看起来虽然没有本地洋妞的肉感,但却另外
强调出肢体的匀称、精灵一族的高雅气质。

  除此之外,诱人的赛车女郎还有很多,金雀花联邦本就是多民族、多风格的
文化镕炉,巧克力肤色、粉红肤色的丽人,穿着不同的制服,或是强调出胸线,
或是勾勒出臀形,都营造出不同的诱人魅力,好比其中一队姿色中上的赛车女郎,
蓝色制服特别在胸口挖出「心」形,两团白皙柔腻的乳肉,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
群起摇晃起来,那种集合魅力就让人目瞪口呆。

  所有叫得出名字的车队,基本上都有赛车女郎在炒热人气,唯一例外的就是
净念禅会。为了要倡导对黑龙会用兵的诉求,他们是有派出成员持标语与诵经,
问题是……那一群人高马大的肌肉和尚……唉,我不是基佬,这种赛车男郎实在
看不下去。

  「贤侄,你将就一下吧,赛车女郎的制服已经在赶工了,你下次比赛的时候,
一定会看到的。」

  茅延安像是一个快要被资遣的拳击教练,努力安抚着选手的愤怒。这家伙对
角色扮演有着强烈的狂热,自从听到可以参与赛车,就说这种时候一定需要「大
叔」的存在,然后和我们一起到赛车场时,手上戴了手套、脖子上挂了毛巾、衣
衫上沾着油污,一副作粗工的黑手模样,乍看之下,彷佛连人都壮了一圈。

  「不,其实这些都算了,我真正困惑的是,大叔……你是怎么让皮肤一夜之
间变黝黑的?」

  「哇哈哈哈,这是智慧!是成年人的智慧啊!你年纪不到,所以不能明白这
个智慧。」

  「你老母的,什么智慧我不管,别又是那种拿洗脚水染黑的肮脏方法,如果
是的话,我保证阿玛迪斯的车轮会辗过你。」

  在开始竞跑之前,我确实感到遗憾,如果给阿雪、羽霓穿上赛车女郎装,出
色动人的巨乳、美腿,肯定艳冠群芳,阿玛迪斯不用开跑就已轰动八方,而倘使
月樱能够亲自下场,以她堂堂议会主席的身分为我挥格子旗,那必定是羡煞所有
金雀花联邦男人的美事,不过……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只能想想啦。

  不用再啰唆什么,我把头罩拉下,让自身思感开始与阿玛迪斯结合,车子慢
慢驶出工作站,当代表开跑的号角声响起,我追着风的尾巴,快捷无伦地奔驰出
去。

  「呼!」

  人车一结合,那种悠然快感再次盈满整个身心。不是像长了翅膀,不是像生
出飞毛腿,而是彷佛灵魂脱离肉体,无比轻快愉悦的速度感,就在四个轮子转动
的瞬间,电流般贯串全身。

  更特别的是,比起试跑时候的体验,现在明显有不同。试跑时候,阿玛迪斯
的电子脑只估算路况与其它,但此刻无数赛车同时起跑,全都涵盖在阿玛迪斯的
雷达算计内,眨眼间就整理出无数的数据,这些讯息在脑内流窜,此来彼去,纷
至沓来,那种刺激之强烈,完全不是单纯试跑时能够比拟。

  照理说,我该觉得头痛欲裂,可是在刚开始的几下痛楚过后,每一段讯息涌
来,就像是一道电流刺激快感神经,密集而频繁的冲击之后,远远胜于男女交媾
的极度愉悦,险些让我在驾驶座上喷出精来。

  (好、好邪恶的车子,这真是太下流,太淫贱了!

  我不肯定这是否是设计者刻意为之,但就我自己所发现到的东西,如果不利
用这种偏门方法,提高肉体对外来讯息刺激的承受力与处理速度,那么未经训练
的驾驶人,可能才坐上这车子一次,就被灌爆脑子而亡了。

  当我开始适应这高速输入的千百讯息,像试跑一样让自己维持清醒,重新回
复思感,把思感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顿时又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前后四方的车很多,各以不同的速度,穿插在我左右,阿玛迪斯将它们的讯
息归纳整理,输入我脑海,但除了这些理性分析外,我彷佛还接收到一些奇特的
东西。……情感。

  看着那一辆辆竭力奔驰的赛车,我彷佛就感受到驾驶车手的想法。好比左前
方那辆剑山豪猪二轮车,正一心一意地突出重围,奔到正前方去,而它后头那辆
铁甲喷火龟车,却想要悄悄绊住它,自己趁机冲到更前方位置。

  我正左与正右的两台不同赛车,背后老板应该是同一个,不然就是有了私下
默契,因为他们正预备发动机关,分从左右使用类似千斤撞一类的武器,把阿玛
迪斯夹成「阿玛一块饼」干……这样也感应得出来,我真是有够神。

  当这些讯息全数被我掌握,知己知彼,我想要故意输给这些废柴,还真是有
点难度。

  煞车命令一下,后轮斜滑,阿玛迪斯速度骤减,轻而易举从左右包夹的车阵
中退出,由左后方的险险空隙穿越,跟着立即加速,当那两台蠢蛋被对方的千斤
撞互击,爆炸成两团魔力火球,阿玛迪斯已经利用这阵混乱,过关斩将地向前疾
驰。

  当时前方两辆车之间所剩下的道路空隙极窄,若是等到过弯,车与车的距离
拉大,或许可以减少风险,但在阿玛迪斯的神准计算下,风险根本是我手中的玩
物,油门一加,我整个飙冲出去,在全场一面惊叹声中,间不容发的超车神技再
现,硬生生从那狭窄空隙中飙出,让那两辆相顾愕然的蠢货跟在后头吃尘。

  (太棒了,开车就是要这样,才会有快感!

  这样的分析能力与极速,在场内已经没有别人能与我匹敌,能够对我产生实
际威胁的,还是只有原本最强的那几个精英。

  上一次,我是以观众的身分在观察他们,同时鉴定阿玛迪斯这头黑马,这一
次,我身在局中,是同样以对手的身分在与他们竞争。

  不知道是宿命,亦或是巧合,我首先遇到的,是与我最不友好的碧安卡。

  在接近之前,我隐约感应到她冰冷而封闭的心灵,像是一层永不融化的厚重
冰壁,矗立在我面前。真奇怪,为什么我认识的很多女人都是这样?碧安卡如此,
冷翎兰也是如此,这些事情全都要怪到我头上吗?女方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而当我靠近到一定范围内,这些讯息就完全中断,毕竟对方是有心灵训练的
高手,接收她的游离情感,只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旦碧安卡注意到阿玛迪斯
的逼近,收敛心神,我就收不到什么了。

  不能接收,但却仍可以估算。

  阿玛迪斯把每一种接近后的可能,依照发生的机率大小,迅速条列出来,让
我做好准备。

  这时,我眼中银盔银甲的精灵美少女,影像突然数倍放大,这种整个人瞬间
存在感遽增的现象,是阿玛迪斯完美计算后的一种预知,代表敌人即将有所动作,
而且是重手行动。

  「喝!」

  还真是被我料中,雪亮的方天画戟一下子横挥过来,连带着风系神器引动的
几十道真空刃,切割跑道,铺天盖地般削斩过来。

  (哇!干你老母,这样子和真的动手有什么不同?大会规则容许这种程度的
妨碍对手吗?

  大会规则是没说容许,但也没说不容许,所以从规则上来看,碧安卡这么做
完全合乎规定,就算我因此车毁人亡也是一样。

  就因为如此,过去阿玛迪斯的驾驶车手,只能单纯凭借速度来取胜,没法打
硬碰硬的实仗,在排名分数上仅是名列前茅,不能打败几个榜上强敌,稳坐第一,
但这个情形,在今天阿玛迪斯易主之后,将有所改变。

  要避开方天画戟的一击,并不困难,虽然会造成后头无辜的牺牲者,但反正
人又不是我杀的,难道要我忏悔吗?一下高速变换车道,在后头连串惨呼与碰撞
声响起时,我已经把这一击从容避过,开始面对之后的几十道真空刃。

  真空之刃既急且繁,凭着阿玛迪斯的计算能力,我要再表演间不容发的神技,
从数十道真空刃中穿越,这并非难事,但我却不想这么给人小看,既然车子已经
易主,总要来点新花样,才对得起全场欢呼中的嗜血群众。

  「阿玛迪斯,土系防御!」

  「YES,老哥。」

  虽说土系,却并非魔法,是阿玛迪斯不晓得用什么样的方法,瞬间大量吸纳
地上的土石,把跑道吸出了一个大凹坑,当然马上就是后头的人倒霉。

  吸来的土石,部分排射出去,作为土石攻击,但主要却是凝结在车体四周,
眨眼间阿玛迪斯的体积暴增一倍,从原本的轻薄细长,变得笨重高大,跑起来都
有轰隆轰隆的声音,真空之刃射击在高度凝结的土石上,只打落一些砂尘,根本
就毫无影响。

  体重一加,速度就会受到影响,但这样的重量与体型也有好处。像我和碧安
卡这样的攻守争斗,全场都在发生,对场地的破坏、因此造成的不幸牺牲者尸体,
把路况弄得乱七八糟,就算是再好的赛车,要在这种路况下飞驰,也会很伤脑筋,
现在车子重量一加,刚好变成名符其实的人间推土机,我油门一踩,车轮急飙如
飞,就这么践踏一切血肉尸骨,巴啦巴啦地横辗过去。

  怪异的外型与速度,我再一次逼近了碧安卡的车座,这个威胁立即让她有了
反应,只不过这次她不再草率地使用方天画戟,而是有更辛辣的图谋。

  (哦,要用那头狮子来攻击吗?瞬间攻击力可能比方天画戟要强,我不该疏
忽掉这一点,座骑本身也可能是重型武器啊。

  想到这些,实在是有些慢,蓄势待发的碧安卡,是个说打就打的超级实战派,
我这边才一靠近,她就猛然一扯缰绳,水晶雄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喝。

  本来在这种彼此高速竞驰之下,要掉头后转是很危险的动作,就算能做到,
也会因此减慢速度,但魔法动力的赛车,就是有一些人所难测的异能,在这种时
候发挥效果。

  当吼声一起,附近几十公尺之内的风元素,全部被吸纳过来,任其控御,形
成一道风之障壁,在这障壁之内,所有的一切彷佛都停顿下来,速度、时间、感
觉好像都被冰封凝冻,唯有那一头体型越见硕大的透明猛狮,如狂风、如烈火,
凶强霸道地飙冲过来,一下呼吸之间,锐利狮爪已到眼前。

  即使阿玛迪斯没有送来数据,我也知道绝对挡不下这威猛一击。这种集中攻
击,可比火药乱炸厉害得多,如果估计无误,泥土障壁会在第一时间被破坏消散,
而阿玛迪斯的车体在这冲击下,也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创伤,假使还有第二击,我
更是绝对挡不住。

  挡不住,但我又何必要挡?

  碧安卡这个只是被人颜射就心理变态的女人,脑筋是不笨,但战斗模式太过
单调,她似乎就想不到,我不但能在她小嘴里口爆,还能在她眼前把车也爆了。

  砰然一声巨响,之前吸纳聚合的岩石车壳炸成碎块,恍若上千张硬弩同时开
弓,射向四面八方,不只把那头猛扑过来的雄狮打乱阵脚,还破坏掉压缩形成的
风之屏障,在那一瞬间,我已好整以暇地加速冲出去,风驰电掣,一下子就把碧
安卡甩在后头。

  (你这个心理变态的烂女人,待在后头吃尘吧!

  能够用反击来给碧安卡好看,藉以夺得一胜,这还真是说不出的痛快,碧安
卡当然是催狮急追,不过本来在速度上我就胜她一筹,被我甩开之后要追上,这
实在是很不容易。

  但是当前方出现八匹赤须龙马所拉的黄金跑车,我预备好要与方青书一决胜
负时,后头突然有奇异的气流窜动。

  (怎么搞的?背后凉飕飕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照后镜在这种时候帮助不大,我把思感往后方延伸,赫然发现正后方的车阵
中,有一辆不太起眼的车,正源源不绝地散发着恐怖的阴气,那种令人整条背脊
发凉的感觉,彷佛是十座乱葬岗被车子载着跑。

  (两头白马拉着木头车,那台车子……不是那对怪异男女的吗?这个NPC
车队到底想要干什么?

  事实给了我最好的回答,不干什么,露出狰狞的真面目而已……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辆很平凡的木头车座,被碧油油的千百光点所包围,
每一点碧绿幽光,都是一道死灵魂魄,当千百道死灵迅速重投回车内,车子外型
也迅速起了变化。

  物质异变,由白木变成了森森白骨,平凡无奇的白木马车,就在剎那间化作
一辆鬼器森森的白骨灵车。

  实体车轮不见了,变成两圈激速旋转的碧绿鬼火,密封车体的四面板壁上,
浮凸出骨节拼凑之形,狰狞可怖之余,更是锋锐难当。而这变形还没结束,前方
拉车的两头白马,也在变形当中消失不见,变成两个汽缸似的圆形大缸,后方与
白骨车体相连,整个结合为一体,变成一辆庞然大物。

  (弄得这么惊天动地,果然是伊斯塔人!这辆白骨车里头应该不会装了万灵
血珠吧?

  再明白也不过的铁证,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也表明了那对男女的来历,我
想此刻全场观众应该都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毕竟除了伊斯塔之外,实在很难有什
么其它组织,制作出这种凶怨冲天的邪车来。

  然而?白马可以拉车,但是变成了白骨大缸,那要如何供给能源?这点成为
人们立即的疑问,莫非是另有神奇魔法?还是真个用汽缸发力,变成机械动力?

  答案很快浮现,两个白骨大缸的正前方,渐渐浮现两张可怖的面孔,先是紧
闭的双眼、内凹的鼻子,还有比例大得不象话的嘴巴。当那眼睛突然睁开,一股
森寒感觉弥漫全场,跟着白骨灵车就加快了速度,在与前方车体接触瞬间,白骨
缸上的大嘴陡然开阖。

  「哇~~~啊~~」凄厉的惨叫声中,前方马车的驾驶人被拦腰咬成两截,
上半部整个消失,血肉模糊的腰部以下,犹自站在马车座上,狂喷着大量鲜血,
而当大嘴再次开阖,连这一段肢体也消失不见,只余下满座鲜血,为曾发生过的
事做出凭证。

  噬杀掉一名驾驶人,白骨大缸里头血如泉涌,好像在把吞下去的东西化为能
源,进一步变成狂驰的高速。

  动力问题已经完全获得解决,而这凶残无比的行径,令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有不少父母捂着小孩的眼睛,转过头去,但更多的人在短暂静默后,爆出疯狂喝
采声,彷佛他们花大钱买票入场的享受,以此为最。

  (嘿,所以外界就批评得没错,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真是一个很嗜血的全民
运动……

  我心里暗笑,但却不敢放慢速度,因为那辆白骨邪车变形完全,展露真面目
之后,就一路疯狂吞噬前头的生物,追赶而来,不只是驾驶人,如果拉车的也是
生物,照样会被大口吞噬进去,成为供给邪车奔跑的能源,这么一来,顿时引起
全场参赛车手的恐慌,谁都不想被吞噬进去,但谁也都没有把握碰到了能不被吞
噬进去,那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发狂跑了。

  驾驭生物的,连连加鞭;用魔法动力的,狂催魔力。本来还暗藏着的实力,
现在都要拿出来,不管什么策略,不管什么主副布局,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拼命跑吧。

  一时之间,赛车场上的气氛何止是白热化,简直就是沸腾了,只不过一堆热
锅上蚂蚁在恐怖气氛中拼命求生的景象,看来还真是有些悲惨。越是这种时候,
就越是让人想看看正义使者在哪里,为何不出来解救众生。

  (嘿,方仔,你跑得那么快干什么?还趁机拉远距离,你不回过头来主持正
义,解救苦难同胞吗?

  如果会的话就有鬼了,方青书是正义使者,不是白痴,一个不分时间地点执
行正义的蠢货,最后就只会害人害己。他参加过多次车赛,并且赢得优胜,像眼
下这种情形肯定见过不少,要是每次都转头回去救人,那还参什么赛,参加救难
队去吧!

  倒一百步来说,会让方青书动侠义之心的,应该是老弱妇孺,但老弱妇孺就
应该坐在看台上当观众,如果也报名下场,那就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身为老弱妇孺
所应得的同情心,说得明白一点,虽不是死有余辜,也该是死而无怨了。所以方
青书不会在这个时候扮正义使者,而我本身非常赞许这态度,也希望有朝一日羽
虹能够明白因时制宜这个道理。

  但或许……她是明白的吧,只不过很多事并不是明白了就能……

  心念闪动间,我们已经奔驰过了许多不同的地形,外头的景物不住变幻,惨
嚎声音也越来越远,我甩开了碧安卡,但没法甩得太远,同样地也无法拉近与方
青书的距离,这似乎是目前的极限。

  我并不担心,因为我感觉得出,阿玛迪斯还有很多功能尚未开发出来,我第
一次驾车实跑,有这种成绩已经很理想,说得上大有斩获,不用太过心急。满意
目前的成绩,小心追求下一步的发展,这样才是务实之道。

  方青书的八骏车率先奔过了终点,另外有几个深藏不露又运气不坏的家伙尾
随其后,当阿玛迪斯终于冲过终点时,我突然感觉身心前所未有地疲惫,只想找
个地方好好休息。

  「警告!有不明魔法能量汇聚。」

  车子一进工作站,我立即接收到这样的讯息,这时候茅延安与阿雪等人已经
围了过来,面色看来并无异样,我剎时间感到不解,因为这场赛事已然完结,就
算有人要施什么暗算,现在也已经太晚,而且阿玛迪斯的提示,那股能量似乎不
是针对我们。

  想不了太多,疲倦晕眩的感觉让我立即下车,以免元气过度流失,真的会变
成人干,可是外头传来的全场惊呼声,却让我有很不妙的感觉。

  「大叔,扶我出去看看。」

  「贤侄,这不太好吧?你是通缉犯,一出去会很危险啊。」

  「用用你的猪脑袋,帮我找个面罩,很困难吗?你……你娘卡好,这个摔角
手头套是哪弄来的?」

  顾不了太多,茅延安扶着我出去,才一出门就发现全场观众的目光不对,顺
着方向看去,只见在赛车场最高的那个台座上,悄然无声地出现了一道卓然黑影,
纵然相隔遥远,但那巨大的存在感,却在瞬间令全场观众同受震撼,整个安静下
来。

  但对我而言,这可不是单单震撼而已。

  那个穿着褴褛黑袍的男人,飘站而立,两手收拢在黑色袖子里,头上用黑色
绷布密密麻麻地缠住,完全看不见面容,就只有一只左眼没有遮蔽在黑色绷布下,
而那只碧幽幽的绿色眼睛,已经数度给我深刻的恐怖。

  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他身上的恐怖气息仍让人发颤,事实上,从他出现的那
一刻开始,晴朗天日立改,浓烈乌云正从四面八方狂涌过来,遮天蔽日,瞬改天
象,只因为……他确实是魔威天下的王者。

  黑龙王·黑泽一夫!

  而看到黑龙会的领导人莫名现身,我脑里也乱得一塌糊涂,完全失去思考能
力。

  (为、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边可不是东海啊,是慈航静殿的势力中
心啊……我弄错了什么吗?

  这应该是没有的,而在充满威势的无声登场后,邪恶的王者终于也表明了来
意,说出了他现身后的首句话。

  「金雀花联邦的愚民,本座黑泽一夫,是为取这次大赛的三项彩品而来,但
空口无凭,这次先给你们一点余兴节目。」

              第七章余兴节目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这个时候一定会拍手吧,就像我身边的乐天派大叔,他
就给我在旁边小声拍手,问他搞什么东西,他就很无辜地回答说:「黑龙王要亲
自表演节目给我们看耶,你在路上看到马戏团小丑之类的,不都是会拍手吗?」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五大最强者吗?有种就把刚才的话对黑龙王说一
次。」

  黑泽一夫可不是白面小丑,堂堂黑龙王到这里来,也绝不是来当个嘻哈党的,
只是,比起大叔的故意搞笑,赛场上有很多人是真的搞不清楚状况。

  不少仕女吓得脸色苍白,想要立即起身奔逃,可是她们的绅士丈夫却要争取
体面,摆出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因为全场无数的达官贵人身边,有的是强大武
者与魔法师,人数不下成千,可以组一只精锐部队,足以对付任何心怀不轨的歹
徒,所以他们大有本钱表现镇定,不失金雀花联邦名流的身分。

  东海与金雀花联邦实在相隔太远了,虽然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尊,但在这些
脑满肠肥的西装权贵眼中,黑龙王和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没有差别,顶多就是通
缉犯头子,在无边佛法与正义之前,很快就会被收伏,有什么可怕?

  倒是那些净念禅会的僧侣,见到头号大敌出现,纷纷从各处抢奔出来,占好
阵位,持咒诵经,想要压制黑龙王;但潜伏在人群中的忍军部队,却先发制人,
更早一步取得伏击位置,单是首轮毒镖,就已经倒了一大片人。

  场内终于整个乱了起来,我看到碧安卡在指挥精灵们撤退,天龙贼秃号召僧
侣抗敌,方青书则是单剑游走,迅速找出藏匿的忍者斩杀,而飘移在高空上的邪
恶黑影冷冷看着这一切,好像什么也不作,又像已掌握一切。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明明是接近正午,却宛如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恍
惚中又好像有一股轰雷霹雳之声,彷佛潮水奔腾而来,教人心中不安,尤其是当
我脚底开始轻微震动,我就晓得自己的感觉没错。

  「轰!」

  几道漆黑如墨的水柱,从场外急劲射来,却飞越过赛车场,分别命中附近的
几栋大厦,其中一栋还是市政厅。那些有特殊结界守护的高大建筑,此刻竟显得
不堪一击,命中瞬间便告崩毁,旁人或许只是惊于这一击之威,但我却直至此刻
方明白黑龙王的意图。

  (攻击场外?这不是单纯的威吓,他……他的目标不只赛场内,而是想要一
举毁掉整个纽奥良!

  我的惊呼声,被一阵万马奔腾似的霹雳声响给掩盖,当我们抬头仰望,只见
一道好高好高的海浪之壁,长宽难测,高度绝对比赛场的围墙要高,正裂岸毁物,
吞卷一切,疯狂袭来。

  这汹涌的大海啸,才一与岸边接触,就把沿岸的港口、船只全数破坏吞噬,
跟着更朝这边怒奔涌来,那些原本还要维持体面的绅士,这时候才知道要逃命,
已经喧哗震天的会场顿时乱上加乱,想要逃命的人们挤满了各出口。

  黑龙会发迹于东海,本就善于掀波作浪,我在幽灵船之役就见识过了,纽奥
良是滨海大城,掀动海啸攻击,是最有效的战术,黑龙王亲自现身场内,一来是
为示威,二来则是争取施法时间,如今海啸已成,除非有五大最强者级数的高手
出现,否则就算净念禅会调来几千个秃驴念经,都无济于事。

  「阿雪、羽霓,你们保着月樱姊姊离开,尽可能不要发生战斗,我稍后会与
你们会合。」

  她们两个在车赛开始后,就被月樱找去,在专属的贵宾包厢一起观看比赛,
这段话我以魔法书简发出,能否传达给她们,实在很没有把握。

  「大叔,你就跟我在一起,我会设法保着你离开。」

  「哦,这点太好了,贤侄,看不出你这么讲义气。」

  「但要先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会游泳。」

  「哦,这点就实在太不好了。」

  海啸摧毁沿岸一切,浊浪排空,滔滔涌涌,眨眼间就来到赛车场外围,那些
之前跑出赛车场的,反而第一时间成了水鬼,而场内见到如此大浪当头拍来,人
们悲嚎、哀泣,甚至指着海浪狂笑,早已成了一片末日景象。

  举头不见天日,唯有浓密乌云、怒海狂涛,我把握住最后一点时间,在漫天
大水涌来之前,和茅延安退回工作站,拉下铁门闸,重新躲回阿玛迪斯。车内空
间虽然窄小,不过硬塞一个中等身材的茅延安,还不成问题。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阿玛迪斯一经启动,车窗紧闭,自动分析情势,只听得外头惨呼声不断,轰
隆轰隆声响渐大,终至覆天盖地,震耳欲绝,最后工作站的铁门闸一声迸响,怒
涌水龙将铁闸冲毁,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

  「伙计,倒车了。」

  要正面冲撞这股滔天洪流,绝对不可能,我高速倒车,在海啸把整座工作站
冲毁同时,和怒涛一起冲了出去。令人惊讶的是,阿玛迪斯剎时间所有车轮平移,
化直为横,高速转动,变成了一艘能够潜航的超级小艇。

  (哇塞,这辆车真是有够神的。

  避开了致命的第一波怒流冲激,我们彷佛怒海中的飘叶,身不由主地随水流
激烈打转,所有精神都花在避开与建筑物残骸的撞击上,根本顾不到上浮,而这
时我突然忆起一事。

  「明天的纽奥良,记得带伞上街啊,找不到伞……就带条船吧。」

  从结果来说,这个天气预报完全正确,虽然这场「雨」下得未免太大,但人
家本来也就没说是下雨。要发动这等规模的大洪水,不可能没有事先预备,那少
年昨晚在码头瞭望海上,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是可惜我没能早一步想
通。

  躲过怒涛当头一击,固然是幸运,但水底下却是危机四伏。被海啸重重一冲,
赛车场的水泥建筑立刻就毁了,成吨重的碎块落入水中,被潮流带动,比什么都
要危险,若是给两边这么重重夹上一下,就算是阿玛迪斯也要变成一块铁饼,而
我和茅延安就理所当然变成一块肉饼。

  恶,和大叔变成同一块肉饼,这想起来真恶心,为了避免这种后果,我会很
小心地开车……

  左弯右绕,我们躲避着各种坠落物,在水里延伸思感,比平时更加疲惫,体
力消耗得更凶,特别是看着那曾经是达官贵人的残尸碎块,一一往下飘落,那感
觉实在是不好受。

  纵使是在距离水面十多公尺下,我仍感觉得到上方波涛汹涌,一波海啸之后
跟着又是一波,连续几波的海啸冲击,足够毁去大半个纽奥良,把繁华都会变成
人间地狱,黑龙会这手委实又毒又辣,当日在东海上有李华梅破解,没有酿成巨
灾,但今日的纽奥良……这死伤会非常惨重啊。

  黑龙王应该还没有消失,我实在不想挑这种时候浮上去,但是水流混浊,思
感怎样延伸都不辨东西,本身体力在经历一场赛车后,已是气空力尽,又这么潜
行一段时间,实在是不行了,最后无奈放手任阿玛迪斯往水上浮去。

  「呼!」

  摘下头罩,回复视觉,从玻璃中所见,我们已经浮上水面,而且也已经漂流
出赛车场外,黑色车体如同小艇,在混浊波浪中载浮载沉,天上仍是乌云密布,
滂沱大雨似泄洪般倾注而下,让昏暗视线更加被搞得一塌糊涂。

  而我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虽然早已料到纽奥良死伤必重,但眼前
这种人间地狱,委实太凄惨了些。

  十五到三十公尺高的海啸,前后大概八波,巨浪横扫过后,全市平均积水是
五公尺高,整个变成了水乡泽国。而原本应该在洪水中矗立不摇的高楼大厦,有
不少已经拦腰折断,或颓倒,或半毁,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而侧耳倾听,狂
风暴雨声中,隐约传来无数的哭号哀叫声,代表很多幸存者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我们可以这样保住一命,真的是运气很好,全靠阿玛迪斯的性能优异,还有
我见机应变得快,但在水里飘来飘去,不是办法,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啊,贤侄,掉头啊,有好戏可看。」

  「那么多灾民都快完蛋,我们也还泡在水里,你还有心情看谁的好戏?」

  「黑泽一夫啊,他的好戏你不看吗?」

  这一惊非同小可,而空中确实在上演一出不凡好戏,我看到那抹邪恶的黑影,
彷佛与空中的黑暗相结合,在高楼废墟间闪电跃动,似乎正在与什么人交手。

  追着那个方向看了半天,这才依稀看见在强风急雨中,有一道灰色身影正紧
追黑龙王步伐之后,两个人剎那间攻守迭换,不停地交错换位,战得异常激烈,
一时间竟是胜负难分。

  莫说这区区纽奥良城,就算放眼整个黄土大地,又有几个人能与黑龙王战得
不相上下?但这灰衣人头套遮面,身材体型又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除了知道他
是个男人,就看不出其它东西来,难道天下之大真是如此卧虎藏龙?

  (这金雀花联邦是什么鬼地方?每个人走路都带头套和面具上街的吗?出现
一个神秘黑衣人不够,现在又来一个灰衣人,这是在演哪出名著啊?

  东海幽灵船之役,其实我并没有仔细看到李华梅与黑龙王的战斗,现在虽然
说也是遥观,但却比当时近了许多,只见黑龙王像是使了高等浮游术之类的飞行
术法,一面飘忽飞腾,一面重掌进击,每一掌都是力道雄浑,重逾千钧,不少斜
插在水面的半毁建筑,就是中了他一掌,整个四分五裂地沉下水去。

  相形之下,那个灰衣人就好像全然处于守势,凭着轻身功夫,像一只矫捷猿
猴般在大小废墟上跃来跃去,不与黑龙王正面硬碰,每一击雷霆重击都被他险险
避开,偶尔周围不见危楼,他踏水滑行,借机卸劲,动作如行云流水,圆转如意,
以柔克刚的武学妙旨就蕴藏其中。

  这两大高手一攻一守,僵持不下,但却苦了泡在水中的纽奥良。雨水、海潮
被掌风带动,如同炮火弩箭般乱射四面八方,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垮的危楼、废屋,
哪承受得住?半毁的市容顿时被他们毁得彻底干净,至于那些不幸被卷入战场的
牺牲者,随便几滴扫出去的雨水贯体,都是杀身之祸,尽管从头到尾两大高手眼
中只有彼此,但这一轮交战下来,我看波及到的死者不下千人。

  时间一长,我倒也看了出来,灰衣人的武学家数,似乎正是慈航静殿一脉,
光明正大,极善于守御,他不顾周围死伤,拼命拖住黑龙王,就是为了不让他再
鼓动下一轮的海啸。

  黑龙王的武功固然厉害,但我却觉得有点诧异,因为以黑龙王的魔武双修,
如若他配合巫术施展武功,引动此刻城中新增的成千上万死灵,汇集怨毒之气于
体内,重重一击,石破天惊之威,这名灰衣人定然抵受不住。这个道理甚是浅白,
为什么战斗至今黑龙王只以纯力量比拼?他想保留魔力作什么吗?

  我是打开车顶天窗,半站出身体观战的,这些想法刚刚掠过我脑海,旁边突
然响起一阵鼓掌声,我侧转过头,却看到旁边的茅延安用力拍手鼓掌,还不知何
时拿了车子的发话器,利用扩音设备放声说话。

  「嘿,黑泽一夫,你这余兴节目表演得不错,我们给你拍拍手,说声谢谢啦,
下次再有什么表演,别忘了通知我们啊。」

  声音透过扩音器,远远地传出去,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抢来发话器扔开,然
后扯住茅延安的衣领摇晃。

  「茅延安!你这条狗!这种时候你抢什么话啊!」

  「咦?你之前不是要我有种就把说过的话对黑龙王再说一次?为了不被你当
懦夫看,大叔我当然有话就要说啊。」

  「啊?这个时候就都赖给我了,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死啊?」

  「哦!这个问题兹事体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哼!」

  这个哼声,如果是出自我口中就好了,虽然于事无补,但我在默默流泪之前,
还是很想使用一下身为苦主的权利,义正辞严地发一顿脾气,打茅延安几耳光,
不过,我什么都来不及作,那道飘忽无定的邪恶黑影,就已经来到我们正上方,
还冷冷地哼了一声。

  紧接着,为何黑龙王一直不用黑魔法作战的理由,我终于明白了。要召唤引
动的东西,不一定是来自海上,也有可能来自陆地,甚至……天空。

  从黑龙王现身那一刻开始,天上就乌云密布,遮白昼如黑夜,这当然不会是
巧合,而是他以黑魔法影响的结果,但假若黑龙王能从海上鼓动巨浪,为什么不
能从天空扯下怒雷与暴风?

  如果仓促施为,就连五大最强者也做不到这种事,但只要有充分装备、预备,
即使是第七级术者都能做到的技术,身为当代第一巫法术者的黑龙王,只会更挥
洒自如。

  一手指地、一手接天,浓烈的黑气在黑龙王掌中聚合,高速激旋起来,很快
就往四周扩散,将黑龙王的身影完全吞覆之后,飞快朝天上蔓延,而空中浓密不
散的乌云,则是如瀑布般往下倾泄,乍看之下,彷佛是天空崩塌下来,直坠落向
地面。

  砸落下来的不只是云气,沛然九天之气在下坠途中,那无比强大的能量,自
然就会引动风暴,成为势不可当的疯狂龙卷风。剎时间,周遭累积的水面被激烈
吸扯上天,纽奥良市内出现十多道巨大的水龙卷,摧枯拉朽,破坏着所接触到的
每一件东西。

  在这样狂暴的自然威力下,什么抵御都是没用,而与黑龙王最接近的我们,
自然是首当其冲,周围起码有三道水龙卷形成,疯狂把接触到的东西吸扯上天,
即使是成吨重的水泥块,在这风暴威力之前,都彷佛叶片一样轻。

  我脸色苍白地开始怀疑,阿玛迪斯的抗击力,能否承受被这样子吸扯上天,
然后再重摔下地,正越想越没把握,眼前突然灰影晃动。

  就在我们正上方十尺处,那个灰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挥开大袖,
盘膝禅坐半空,双手结印,口中默默念诵有词,俨然一派佛门高僧的庄严气象。

  「阿·弥·陀·佛!」

  蓦地,一声禅唱,明亮却不刺眼的白光,像是一盏明灯,在空中绽放光明,
最初只是小小一点,但却很快地放大,周遭空间的正阳之气顿遭引动,放眼望去,
彷佛千盏、万盏莲叶灯,盘旋绕转,把附近百尺之地整个护住,无论外头的风暴
多激烈、黑暗多么深沉,这百尺之地始终风平浪静,受到慈光守护的我们,心头
更是一片温暖祥和,伤痛尽消。

  静心燃灯,禅定为印,光照大千,传法渡世!

  这套上乘武学的名头极为响亮,与如来神掌齐名,是慈航静殿的不世绝学。

  心灯禅定印!

  有别于如来神掌的大杀生、大灭度,心灯禅定印则是被视为「回复咒文的最
高阶技巧」只要沐浴在心灯佛光中,所有肉体伤痛都会开始迅速痊愈,五百年前
的战国时代,不晓得有多少英雄豪杰,就是被心灯禅定印给救了性命。

  上代慈航静殿掌门,不知为何只将这门神技单传一人,之后这名弟子以此为
号,云游四海,心灯禅定印的佛光随着他足迹,普照黄土大地,救人无数,侠名
远播。

  这是我们所没有料到的事,原来心灯居士不只是扮乌龟躲在暗中,他也一直
关注着事态的演变,当所关心的人遇到危难,他终于还是有了动作。我不至于厚
脸皮到相信他会为救我而出来,但茅延安是他至交好友,为了这个多年挚友,总
该出手有点表示吧。

  白光就这样一直持续着,不晓得过了多久,当我们意识到一切已经结束,那
道白光已经转为日光,天上的乌云整个消散无踪,再不留下半点,而什么黑龙王、
什么心灯居士,都像是幻觉一样,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纽奥良。

  ----------------------------------黑龙王掀波,水漫纽奥良。

  这个消息在不久之后,震撼了整个黄土大地,没有人敢相信黑龙会这么直接
地挑上金雀花联邦,而且还是黑龙王亲自出马,把这个超乎想象的震撼弹,重重
扔在金雀花联邦国土,伴随着严重的死伤数字,一举震惊整个金雀花联邦。

  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极为严重!

  自从五百年前战国时期结束后,黄土大地上虽然时有战端,但由于慈航静殿
的守护,金雀花联邦境内从未被战火波及,他们永远都是决战境外,老百姓也只
是从报导中接触战争。对他们而言,战争这件事虽然会伤会痛,但始终隔了一层,
不会发生在自己家里,不会把自己卷入,只要人在国内,就可高枕无忧。

  但黑龙王这次却亲手将这幻想打破。当整座纽奥良毁于一旦的惨烈景象,大
水、浮尸、颓圮高楼等等画面,全都透过转播,反复放送在金雀花联邦的每个角
落,人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些,亲眼目睹自己同胞所受的苦难,并且了解这些
事也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种体验,对金雀花联邦的人民,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影响不只严重,
而且深刻。

  在今天之前,黑龙王是一个很遥远的名字,人们对他的感觉,就和看到悬赏
榜单上的头号通缉犯一样,没有太大差别。但从这一天起,黑龙王之名伴随着纽
奥良的毁灭,深深烙印进金雀花联邦人民的心中,带来了恐惧、悲哀,还有…
…烈火般的熊熊愤怒!

  事态的演变,我没有兴趣多理,就在当天晚上,我已经和月樱重新取得联络,
知道阿雪、羽霓都在她那边,虽然有些许皮肉伤,但大体上仍可以说是平安无事。

  这次大水虽然来得突然,但会被淹死的,仍然只是平民百姓而已。月樱怎么
说都是国会议长,这么高的官职,身边的护卫能人怎么会少?各种神妙的魔法神
器所在多有,一见到情形不对,马上就撤离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人,就连宅第
里头的星玫、夏绿蒂,都因为她的关系,受到最妥善的照料。

  不过当时的情形也是极险,黑龙王现身,大水漫天盖地而来,月樱的安全人
员第一时间作出判断,启动神器法阵,要把月樱瞬间移动传送出去,却想不到黑
龙会在会场内早作出结界反制,他们的传送法阵受到压制,大水破窗涌来,阿雪
一面试图启动魔法阵,一面结了张白骨之墙,暂时挡住大水,力挽狂澜。

  羽霓的武功,在这种时候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紫罗兰当然更是帮不上忙,阿
雪则是一人顾两面,分身乏术,情况正自危急,一名黑衣人陡然破水、破墙而入,
一掌拍在转移时空的神器上,被封锁住的魔法阵顿时发动。

  那个黑衣人,据说与上次助我脱险的是同一人,本事好高,充沛魔力源源不
绝地灌注神器,不但突破黑龙会的能量封锁,瞬间移动,更把她们几个人一次传
送出百多里外,避开了大水袭击,委实惊世骇俗之至。不过却只送走了她们几个,
现场十多名侍卫则是全数殉职。

  (妈的,又是黑衣人,又是灰衣人,这个金雀花联邦是在搞什么东西?人人
都蒙面上街,是个妖魔之国吗?

  阿雪她们有神秘黑衣人救援,但当时会场上的其它贵族,可就没有那么好运,
其中的九成五,就和外头措手不及的市民一样,葬身水底,成为纽奥良永远的遗
憾。

  月樱表示,纽奥良发生巨灾,她本来要留在这里探视处理,但本次水漫纽奥
良是由黑龙会一手造成,为了国安考虑,她前往芝加哥附近的一个军事要塞,与
国内军部商议对策,而芝加哥也是下一场赛事所在,我可以前往芝加哥与她们会
合。

  阿玛迪斯是高度精密的机械,经过这一番折腾,需要进行细部调整,所以也
要尽早送回去,交给技术人员处理。但根据我的猜想,巴菲特家族哪有这么高段
的技师?月樱说得含糊,但所谓的技师人员,应该是变态老爸手下的技师组。

  我先与星玫、夏绿蒂会合,星玫看起来有精神得多,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委靡
不振。我这个小妹妹,或许当真有从事慈善工作的天份,本来还困扰于个人情绪
的她,遇到水漫纽奥良的大灾难后,整个人马上精神抖擞地振作起来,说是要代
替人不在这里的姊姊,带队去赈济灾民,稳定局势。

  「嗯,这样也不错,不过安全问题,自己当心……」

  动作突然,我给了星玫一下拥抱,她似乎吓了一大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在我怀中不安地挣动起来。

  「不用担心啦,这只是哥哥给妹妹的鼓励拥抱而已……你说过,想要常常见
到我,那你应该也不打算以后每次见到我,都这么一副发抖不安的样子吧?」

  这句话让怀中的小兔子安静下来。听到我亲口把兄妹关系确认下来,没有非
分之想,似乎令星玫感到安心,既然如此,我也就从善如流,在她面前摆出一副
好哥哥的样子。

  不甘心的感觉还是有,但是,我想冷翎兰、碧安卡让我得到警示。不管怎么
说,即使看得到吃不到,有一个纯洁可爱的妹妹,总是好过什么都没有,如果我
死咬着不甘心,星玫也无法释怀,不停钻牛角尖之下,要是变成她们那样的心理
变态,这就实在可惜了。

  「你留在纽奥良,替月樱分忧,这样也很好,我知道你能做很多事,不是只
有空口白话,但你到底身分尊贵,活动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成了有心人的目标,
还有……」

  作个好哥哥该有的样子,我仔细向星玫叮咛,她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脸
上的喜色看来真是可爱,看着看着就让人觉得恼火,变态老爸生个这么漂亮又不
能动的女儿,是故意要让我难受的吗?

  除了星玫,还有一个人也因为这场灾难而活跃,那就是身为记者的夏绿蒂。
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她似乎与月樱相谈甚欢,两个人有了很不错的交情,我事
后想来,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结果。

  月樱的目光锐利,尤具识人之能,一定也发现她不凡的情报搜集能力,再加
上玩政治的人,总会想要有几个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媒体人,这么一来,夏绿蒂在
月樱眼中,简直就是一块未经琢磨的原石,奇货可居。

  对夏绿蒂而言,月樱大概也是同样意义,假如有了月樱的背后支持,至少在
金雀花联邦之内,她会得到很多优惠,即使不是无往不利,但能够探访到的角落
却更多也更广。

  这两个女人在彼此利益上一拍即合,刻意结交之下,交情哪有不好的理由?
世上的事,其实就是这样,利之所趋,人际关系就像是对好两极的磁铁……

              第八章窄路相逢

  「约翰哥哥,为什么……你们对慈航静殿都很没有好感呢?光之神宫主持这
块大地上的正气,心禅掌门更是德高望重,可是我看你们好像……」

  临别之前,当着我和女记者的面,星玫忍不住疑问。对她而言,慈航静殿是
她这几年一直奉献与奋斗的地方,她很难理解有人会对光之神宫如此质疑。但这
问题不问倒也罢了,一问起来,我真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说。

  「慈航静殿监督世间正义,扫除邪恶,那谁来监督慈航静殿?它里头的邪恶
怎么办?几千年了,它根本是一个失控的宗教组织。」

  「是啊,每次我对人这么说,人们都回答我慈航静殿里不会有邪恶,这种事
情有可能吗?只要是人,就会有黑暗面,硬是要说慈航静殿不会有罪恶,不去正
视问题,那只是让腐败烂得更深而已啊!」

  「你说得很好,灯塔之下都是最黑暗的,慈航静殿外表看来很漂亮,其实内
里最可能藏污纳垢,尤其是这种组织的掌门人,越是装得良善无害,就越是卑鄙
阴险的伪君子,你一定是为了这点,才专门针对他们去做采访的,对吧?」

  「是啊,过程中吃了好多苦呢,看你这么愤慨的样子,想必也很有同感吧?
那群和尚……」

  「那群贼秃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老的阴险,年轻的下贱,这段时间我被他们
弄得焦头烂额,有够凄惨了,我只要想到,就会想要流下眼泪来……」

  「啊!你的这种情形,我完全可以理解。」

  「多谢你的理解,我……等一下!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和你说得
泪眼相对还握手?我才不想和你搞在一起咧。」

  很意外,在向星玫解释的过程中,我和夏绿蒂一人一句,说得竟是投契之至,
一时间竟然忘记本身立场,握手流泪。察觉这点的我们,立刻撒手后退,祈求上
天赶快让自己忘记刚才那一幕,反而是星玫笑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世上有约翰哥哥和记者姊姊这样的人在,也是不错的呢。」

  星玫笑得很灿烂,也很美,这样开朗的个性,要化身成灭绝老尼那样的形象,
应该是非常困难吧,由此也可以窥见她当时的心理负担有多重了。唉,我就不要
再给她多添麻烦了吧,能够常常看见这样的笑容,不是很好吗?

  「喂,那个作恶多端的法雷尔……」

  夏绿蒂一脸不甘不愿,道:「我要留在纽奥良这边作采访,麻烦你见到月樱
夫人之后,告诉她我会把这边的情形传回去,还有她委托调查的事,我不会忘记
的。」

  不晓得是不是刚刚那段相谈投契的影响,我觉得夏绿蒂也有了些改变,对我
的态度较为和缓。

  我猜,跟着我们这一段时间被通缉,东奔西跑之后,她是终于领悟到,对
「邪恶」、「不公不义」恶言相向,并无助于改变现况。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靠嘴皮子是没用的,所以她开始学着去忍受与妥协,找寻更有杀伤力的方法,用
笔去讨伐罪恶。

  纵使彼此看不对眼,但夏绿蒂这样的成长,我个人是抱持肯定态度的,也因
此,我特别大力夸奖了她。

  「喂,你做得不错啊,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会强奸你的。」

  「你、你这个大奸贼,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啊!」

  「夸奖你啊!你以为我是看到女人就上的色魔吗?不够层次的女人,我还看
不上眼咧,之前的你,送给我干我都不干,不然你以为和我同行那么多天,你会
还是处女?」

  「你怎么知道我是处……」

  话说一半,自觉失言,夏绿蒂马上住了口。

  「这种东西都看不出来,我就不用混了。你现在有进步,也有魅力得多了,
所以下次再碰头,我一定会强奸你的。」

  夏绿蒂好像说了什么,但多半也是些「变态狂」、「丧心病狂」之类的称赞
词,我虚心接受后,她就没什么可再说了。

  一行人就这样子相告分别,星玫很好奇地问我,为何不见茅延安大师的身影,
我含糊以对。其实,不良中年死求活求,要我让他体验一次赛车手的感觉,我就
把他五花大绑,放上阿玛迪斯,再戴上头套,关上车门,当作包裹一样,随阿玛
迪斯一同运往芝加哥。

  虽然说阿玛迪斯会激烈抽取他的元气,但只要不开车奔驰,应该还不会致命,
只不过无论如何,当我到芝加哥会合的时候,应该会看到一个「减重成功」的瘦
子大叔吧,希望别瘦成骷髅就好了。

  我自己选择孤身上路,甚至可能在纽奥良这里多留几天。理由无他,现在纽
奥良这么乱,遍地是灾民,如果有什么人离奇失踪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换句
话说,如果我奸了什么人,顺道灭口,人家也只当她是已死在大水中,正是我替
地狱淫神大量补充祭品的好时机。

  「听来好像很有趣,要不要我帮忙呢?」

  当我一个人开始上路,背后却突然传来娇媚的女声,我在闻声剎那,脸上不
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回转过头,赫然看到一个盛装打扮的赛车女郎。

  红发性感地披在肩上,紧紧贴身的特殊布料,像是第二层肌肤般把惹火曲线
紧勒出来,丰乳隆臀、细腰长腿,每一处都是动人的焦点;镂空的胸口,几条细
细皮索交相缠过,塑造出一股淫虐气氛,更拘束住大片雪白的乳肉,不让那呼之
欲出的F罩杯美乳脱跃出来。

  这动人的赛车女郎,就坐在右后方的一颗大石上,翘抬起一双修长的粉腿,
眨着眼睛对我说话。

  「帅哥哥,听说你最近有了新嗜好,要不要我下次也穿丝袜给你看啊?」

  「穿丝袜给我看有什么意思?给我干还有点乐趣,不过我个人其实喜欢吊带
袜多一点,但仓促之间,赛车女郎的制服就很够味道了。」

  再熟稔不过的口气,我与菲妮克丝用这特殊方式问好。身为契约恶魔的她,
出现在这灾祸之都,似乎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这里目前遍地是灾民,到处是
各种负面欲望,正是恶魔大展鸿图的好所在,我本就预期她会来,只是她实在来
得快了些。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新东西要向我促销吗?你不会单纯只是来维持友
谊,打一场友谊赛吧?」

  友谊赛自然另有所指,反正只要是光了身体流汗的东西,都可以称为赛事,
而我们两个已经是很熟很熟的「赛友」了。

  「当然不是,来这边是奉送一个情报。南蛮那边的情报,有关你个人身世的
秘密,目前已经……」

  有我预料到的事,当然也有我预料不到的事,但这次我想连菲妮克丝自己都
很意外,因为她说话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停住说话,很不知所
措地望向左边,看着那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认识菲妮克丝许久,见过她许多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我知道她居然也会
手足无措,或许这是太过震惊的缘故吧。

  「抱歉打扰两位说话,不过事急从权,暂且将就一下吧。」

  用平淡口气说话,缓步走入我与菲妮克丝之间的,是那名伊斯塔的神秘少年,
这人是我目前最头痛的第一号煞星,更在我绝不想看到他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跑
出来。

  「恶灵退散!我偶尔也乐意当一下驱魔人。浓妆艳抹并不怎么讨我喜欢,恰
好我又有事待办,所以就请你暂时退避一下了。」

  这「驱魔人」还真不是开玩笑,伸手朝菲妮克丝一指,菲妮克丝的身影竟然
应声消失,而我整个脑袋顿时一片晕眩,就像以往每次菲妮克丝消失的那样。再
清醒过来时,那名神秘少年已经站到我身前不远处。

  没时间为菲妮克丝担忧,我只是全神思索,要如何才能脱得大难?这次我身
边没有任何救兵,阿雪、羽霓、方青书全都不在,一切只能靠自己。

  之前我还期望说他被大水淹死,这想法看来是太过奢望了,以他的这种本事,
纽奥良大水很难把他怎么样,一着失算,就是换来现在的麻烦。

  「你……你到底想怎样啊?」

  理智的分析,我九成九不是这小鬼的对手,如果动武与自讨苦吃是等义词,
至少我希望先理性交涉一下。

  「我曾经问过你一些事,但你给不出我要的答案,现在事急从权,我只好直
接问你的脑袋,简单归纳一句话……我要你的脑。」

  少年慢条斯理地说话,身为术者的我大概能理解意思。在各种黑暗魔法中,
确实有几种阴狠咒术,是专门为了拷问而开发,目标都是针对大脑,只要手扣着
脑子施术,简单的可以让目标人物实话实说,彻底招供;复杂一点的,甚至可以
直接读取目标人物的一生记忆,连问都不必问出口。

  这些拷问咒术,非常有效,但因为过于毒辣,以前我想用都没成功过,得不
到阿雪的配合。毕竟,这些咒术多数都要求砍去头盖骨,直接碰触脑部,其中一
两门甚至要把脑子挖出来,实在非常残忍,至于被拷问之人的生死状况,那当然
是完全不被考虑了。

  这少年既然是出自伊斯塔,会这些技巧毫不为奇,糟糕的只是他偏偏挑上我,
而我居然完全想不起来他问过我什么?又是问在何时何地?

  「这里实在很不错,刚刚发生过大水,不管死了什么人,尸体怎样处理,都
不会有人发现。只要做完之后,把尸体往水里一扔,很快就毁尸灭迹了,约翰兄
是否也有同感呢?」

  真是悲哀,我当然会有同感,因为本来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事情变化
太快,一下子我就变成黄雀眼中的垂死螳螂了。

  「妈的,要我的脑子是吗?有本事就来拿!」

  谈判破裂,更感觉出这少年不是靠说话可以打发的对手,我尽量拖延时间,
争取施放淫术魔法的机会。

  「法雷尔一族从来不杀无名之辈,死矮子,报上名来!」

  「名字吗?武安君……叫白武安吗?」

  超越外表年龄的深沉眼神,少年像是感到很讽刺似的笑了笑,然后对我说道:
「白起。我叫白起。」

  在我记忆中的伊斯塔要人,并没有这个名字,但假若他是伊斯塔所秘藏的一
级高手,那自然不会让外界知道,我没听过也很正常。总之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
步,除了奋手一搏,再也没有其它方法了。

  首先被召唤出来的,是快捷飘忽的淫精灵,但是当阵阵红光没入敌人身体,
却没有丝毫反应,我这才后悔自己的健忘。日前明明已经见识过,魔法攻击对这
小鬼的身体,似乎完全起不了作用,他是百分百的抗魔体质,我怎么蠢得用魔法
直接攻击?

  好在,淫精灵本就是掩护攻击,我已完美地利用这段时间,做好了召唤地狱
淫神的准备。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水火魔蛛!」

  黑红色的龙蛛迅速现身,前后直径达七尺的巨型身躯,看来无比威猛,一面
移动,一面已散发着腾腾杀气,但是单单只有这一头,我想并不足够。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凰血牝蜂!」

  双管齐下,当血红色的牝蜂在空中现身,与地上的龙蛛配合,分两路遥遥与
敌人对峙,那个声势委实惊人,连带为我增添了不少信心。

  只不过,信心是一回事,把握是另外一回事。纵然已经认真拿出本事,但只
要想到敌人是个以一人之力,独斗阿雪、天龙、方青书的超级杀手,我就觉得自
己的胜算实在渺茫,尤其是他的眼神,轻轻扫过两头淫神召唤兽,却是一副嘲弄
之色。

  「哈哈哈哈,五百年前无敌于黄土大地的暗黑召唤兽,怎么堕落成这样了?
当初法米特从伊斯塔、凤凰族偷师所创的技术,现在只剩下搞笑的能力了吗?」

  一句话说得我心里发寒,但却也精神大振。

  过去我曾两度使用黑暗召唤兽,但那都是凭借外力之助,我仅能肯定暗黑召
唤兽是由地狱淫神所进化,却找不到触动进化的关键是什么。术者本身的个人修
为,一定有重大影响,但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是我没注意到与不知道的?

  地狱淫神的创发,是在法米特手中大成,里头有很多地方是参考六大系魔法
的精要,当暗黑召唤兽的技巧已完全失传,我唯有弄懂这些源头,才能够再一次
创发使用,而白起却点出了两个方向:伊斯塔、凤凰族。

  既然是黑暗系的东西,与伊斯塔有关并不奇怪,但凤凰族……羽族的顶端,
甚至可以说是每代仅存一人的凤凰天女,竟然也是暗黑召唤兽的起源?这是很宝
贵的线索啊!

  不过,现在兴奋还嫌太早,要命的问题正在眼前,两头淫神召唤兽已经发动
攻击,一上一下,分头进击,水火魔蛛高速喷出如钢条般的蛛丝,形若羽箭;凰
血牝蜂则是在空中以蜂刺连射,都是采取远距离攻击。

  这一年多来,两大淫神兽吸纳了不少生灵死气,大幅进化,威力较诸过去不
可同日而语,这样子一起进行夹击,要在短时间内消灭一小支军队,绝对不是问
题,我对自己秘藏许久的力量,还是有点自信的。

  但是敌人却在两大淫神兽夹攻下,游刃有余!

  无论是什么样的远距离攻击,那小子的身法快得出奇,轻而易举地全都闪躲
过去,我在大后方遥望,甚至看到他高速移位所留下的残像,剎时间内分光化影,
当我以为他已经消失,却赫然发现他仍在原地,竟不曾离开过一步。

  「太遗憾了,地狱淫神是淫术魔法的最高精要,你怎么就练出这两头软弱的
东西来?是祭品不对?还是饲主无能呢?」

  「要你多事!」

  「哈哈哈,奉劝你一句,别急着想逃啊,地狱淫神虽强,还是有射程限制,
距离宿主超过一定距离后,威力就会开始减退,你跑得太快,这两头软弱东西一
被消灭,你就会死得更快。」

  妈的,一句话看破我的打算,而且还这么了解地狱淫神的特性,究竟是他在
练还是我在练?

  然而,敌人就当真这么无懈可击吗?过去的经验告诉我,这么多话的敌人一
定有问题,既然一时间逃不掉,我就专心去寻找这个可能存在的破绽,不久之后,
我开始有一个发现,那就是这小子虽然厉害,但他却几乎没有主动攻击,都只是
闪躲,偶尔还击个一下,也是利用淫神兽原本的攻击,借力打力。

  (那天他与方青书、天龙的战斗……对,好像也都是借力打力之招,为什么
他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战斗?他在顾忌些什么?难道……他身上有伤,所以不敢
使力?

  这想法给了我不小的震惊与刺激,对付一个高手是很不容易,但对付一个病
人或伤者,那就是另一回事,只要能找到他的要害,我甚至可以反过来把这小子
宰掉。

  心念一动,我让两头淫神兽变化攻击方式,由本来的远攻,变成近身强击,
尽量使用正面冲撞,并且加快速度,不让敌人有借力的机会,把敌人的弱处给逼
出来。

  这么一来,战局顿时改观,几回合一过,白起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发现了
我的意图。

  「果然是个很麻烦的小子,好像被你发现了……」

  「怎么样?你该不会要硬扯说自己没伤没病吧?伊斯塔的高手改造身体,常
常改出一些有的没的来,其实大家无怨无仇,何必在这打生打死的,不如我们结
束战斗,大家都轻松,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有些病人不仅棘手,还且还会要人命。」

  冷笑声伴随着一道冲击波发出,让我原本估计完全破灭,白起凌空挥掌,冲
击波飙飞射出,来势奇快,凰血牝蜂振翅欲飞,却是慢了一步,被冲击波贯体而
过,竟然硬生生被从中斩成两段,飞坠下地,消失不见。

  「啊!」

  淫神兽被消灭,身为宿主的我当然同感痛楚,但这声叫喊中的惊讶却较痛楚
为多。凰血牝蜂经过我一年多的锻炼,其实已经相当强大,就算是方青书使尽全
力,也不可能一剑斩杀淫神兽,而白起随手一击,说破便破,这力量肯定已臻至
最强者级数,换句话说,我等于是在和五大最强者那样的人作战。

  如果早知道这一点,我会把整个精神放在逃命上,不会试图一战,毕竟我可
没有自大到敢与五大最强者单打独斗的地步。现在悔时晚矣,只有利用敌人小看
我的心理,试图找寻一线生机。

  利用凰血牝蜂被破的机会,我故意跌坐在地,把痛楚表现夸大十倍,又刻意
装出一副屁滚尿流的惊恐模样,大声催促水火魔蛛进攻。

  蛛丝喷出,白起不避不闪,举起手腕,以柔劲主动扯来蛛丝缠绕。这一步在
我的计算内,尽管我自己武功不成,但却了解最强者级数高手的习惯,换作是李
华梅在这,一定也是任蛛丝缠臂,然后发力扯动蛛丝,让水火魔蛛腾空露出脆弱
腹部,一举击杀,这是最为省力的方法,也是我的生机所在。

  白起把水火魔蛛扯起时,千百蛛丝突然乱射而出,纷纷扰扰缠向他周身,要
将他缠困为茧。这一着他似乎已经料到,蛛丝还没到,他身上释放出的护体气劲
就把蛛丝爆成满天细屑,但跟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放射蛛丝是杀着,也是幌
子,下一刻,水火魔蛛在距离他不足一尺的近处自爆,强大爆破力连带百多斤的
剧毒体液,全数往他当头罩下。

  「呃……」

  那边只传来一声闷响,而我没有浪费时间,尽管水火魔蛛爆破的痛楚,排山
倒海袭向心肺,但我仍第一时间拔足狂奔。

  最强者级数的敌人,那样的自爆一击伤不了他多少,但估计也能产生相当程
度的拖延效果,顺利的话,我应该可以逃过一劫。

  顺利的话……

  才跑出数步,我脚下一下踉跄,险些跌倒,前头已经被人拦住,而一只腥臭
难当的手,则是力重千钧地按放在我头上。

  「这一着我没有算到,嘿,你手段够辣,很少有人动不动就让召唤兽自爆的。」

  似调侃、似讽刺,白起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惘然,此时他整个身体大半覆盖
着墨绿色的黏液,看来实在滑稽,但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放在我头顶的那只手,
让我脑门热辣辣的甚是疼痛,头发甚至已经被绿色酸液腐蚀灼伤,而他七成以上
皮肤被这毒液碰着,居然毫发无伤,连一点痛楚也没有,简直是匪夷所思。

  (难、难道他的身体不只是对魔法无效,甚至还百毒不侵吗?这个太屌了,
伊斯塔怎么改造出这种超人的?妈妈我也要。

  脑里的思索语无伦次,但我确实有着一股兴奋,身为魔法研究者的兴奋,因
为面前的人象征着一种可能,魔法完全无效化、百毒不侵,这是多少术者梦寐以
求的终极战士?现在这东西真的在我眼前,代表这些研究确实可以达成,想起来
确实是连我也兴奋。

  然而,接下来我却什么都不能再想,因为一股强烈痛楚直透脑中,无数影像
开始飞旋倒流,彷佛人生记忆逆流一般闪过眼前。

  在纽奥良赛车、追迹者的旅行漂泊、东海的幽灵船历险……生命一直回溯过
去,由青年、少年,甚至往童年那边逆流,无数的影像与画面中,有一个本来模
糊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那是我在月樱出嫁金雀花联邦之后,首次来到第三新
东京都市的记忆。

  这段记忆以前怎样回想,都是模糊一片,只记得变态老爸好像要我作什么,
我不答应,他就要我滚回去,但现在当我回忆到这一段时,脑里陡然一阵剧震,
感觉很像是整个人高速撞上了一面水泥墙,全身骨痛欲碎,但也就在这样的撞击
中,我的脑子前所未有地清醒,有些东西好像从被掩埋的记忆井底涌了上来。

  然后,我才觉得头上一轻,放在脑门上的那只手不知何时移开了,耳边远远
传来一声冷笑。

  「嘿,封印的记忆之锁,花了点时间才打开,浪费了时间,没找到要找的东
西,真是便宜你了……」

  我的记忆里头有封印?谁下的?白起要阅读我的记忆,强行冲击脑部解开了
封印,但却中止读取,暂告放弃,这是为什么?以他的能力,封印既然破坏,继
续阅读下去,他就可以找到他要的讯息了,为什么中途停手?

  「且慢,尊驾出手伤人,不能说走就走,留下个交代来。」

  「要我留下任何东西,就看你的本事了。」

  哦,原来是另外有人插手,白起不得不放弃,刚才水火魔蛛的自爆,对他还
是有些影响的。但这个救兵是谁?声音好熟啊,唔……是心灯居士!

  勉力凝定下脑中的晕眩,我抬起头,恰好看见白起破空而去,一身灰袍的心
灯居士紧追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眨眼间便已飙出老远。

  而在我眼前,一个身穿火辣红衣的少女,身材窈窕,半裸露在外的雪嫩肌肤,
蕴含着青春的爆发力,但眼神却显得复杂,看来既哀怨又迷蒙,但我却在那里头
看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渴望,让我几乎打从肚肠里笑了出来。

  「嗨,小老婆,一年多不见,有没有每天晚上都想我一次?」

2013-3-28 12:52

卷十五

              第一章前尘往事

  自从与月樱在萨拉城重逢以来,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困惑难解,这个疑惑牵涉
到十多年前的往事。当时,月樱出嫁到金雀花联邦,我长途跋涉,穿越过大半个
阿里布达,到边境的第三新东京都市,去见我那变态的老爸。

  我成年后屡次回想,关于这一段记忆都很模糊,假如不是重见月樱,我甚至
记不太得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去的。但是照情理来推测,当时自己应该是下了很大
的决心,前去第三新东京都市向父亲求援的。

  想想真是年少无知,我那时居然还天真到认为父子亲情可以倚赖,相信变态
老爸虽然变态得可以,但怎样都会看在亲生儿子的份上,成全儿子苦苦哀求的心
愿,哈,如果他会这么做,那他就只是一头不食亲子的猛虎,不是变态老爸了。

  从后来的事实倒推,变态老爸自然是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但我却真的想不起
来,记不得他到底是如何拒绝我,而我又是如何回到萨拉的,之后的事,连同整
个童年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令我在成年之后甚少回忆往事。

  这段失落的记忆,对我极其重要,因为回到萨拉城后的我,居然把与月樱的
约定给彻底忘记,让月樱在金雀花联邦一等十二年,而我自己也从此像失了魂一
样,越来越是放浪形骸,没有半点上进心,过着近乎自暴自弃的生活。

  第三新东京都市之行,对我的人生有决定性改变,当我忆起了与月樱的约定
后,就下定决心要找机会去第三新东京都市,向变态老爸质问当年的真相,因为
不管我怎么想,这件事都有记忆操作的明显痕迹,是有人封住了我的记忆,我才
会把那么多事情都给忘了。

  事情是在第三新东京都市发生,就算不是变态老爸亲自动手,也绝对与他有
关系,事实上,我自己一年多来努力过几十次,别说解不开记忆束缚,就连曾经
被操作记忆的痕迹都找不到,足见下手之人的本事是如何高明。

  然而,我急欲解封却无计可施的这段失落记忆,却在一个奇特的情形下,阴
错阳差地被解开了,解封记忆的人对我不怀好意,但却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帮了
我一大把。

  那个叫做白起的伊斯塔少年,看不出魔法修为如何,但他的武功却简直是鬼
神莫测,轻而易举就撕杀我的两大淫神兽,逼得我无路可逃,用尽各种手段抵抗
之后,仍是被他一掌拍在脑门上。

  正中脑门的一掌,令得无数记忆在我脑中逆流。在纽奥良赛车、追迹者旅行
的种种惊险、东海幽灵船上的生死恶斗……我短暂的人生飞快回溯,青年、少年、
童年的种种久违记忆,瞬间全部又经验一遍。

  白起的这个手法,是为了搜寻我脑中的记忆,从里头找寻某个讯息,但由于
我记忆中存在着特殊封印,如果他坚持要尽窥全貌,就必须要强行破封。对白起
而言,一切似乎别无选择,因为他不知道那讯息藏于我人生的哪个角落,只有破
去封印,对所有记忆做全面搜寻。

  之前在白起手上吃过几次亏,我对他的实力绝不敢有丝毫小看,但假如我的
记忆封印是由变态老爸亲手施下,白起说破就破,他的实力之强将远超我所预期,
不只胜过加藤鹰、武间异魔,甚至是到达五大最强者的级数,伊斯塔到底是怎么
造就出这种怪物来的?

  震惊与困惑姑且搁在一边,在白起破开我脑中封印的瞬间,无数被遗忘的画
面如山洪、似激流,汹涌奔轰出来,疯狂冲击我的理智与意识,把我一下子带回
十多年前的第三新东京都市。——重新开启的记忆,瞬间补上十多年的空缺,让
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来,我当时确实是做好了决心,要向变态老爸低头请求,求他帮我接月樱
回来,或者,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忠君爱国」不愿意为了儿女私情而碍及国家大
业,那么至少也请他训练我、传授我武功,让我在数年后有足够实力,去金雀花
联邦夺回月樱。

  但在我预备启程之前,福伯他们拿了一封变态老爸的亲笔信给我,说是他们
已经将最近发生的事通知源堂主人,而变态老爸回信过来,点召我去第三新东京
都市见他。

  许久不曾见面,我奉命开始乘车上路,到达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时候,身边就
只有一个过大的行李皮箱,还有一张变态老爸的发黄照片。

  把我大老远地叫来,我的父亲却没有现身,由得我一个人在马车驿站门口站
了半个时辰后,才由他手下的女军官来接我入要塞。

  现在回想起来,早在十多年前第三新东京都市就是一副变态的样子,在我深
入要塞内部的过程中,那个率直爽朗的女军官带我走直线路径,完全不避讳所谓
的军事机密,大剌剌地开门带我穿越通过。

  活体重组、生物改造,其中一些画面与黑龙会的封灵岛几乎没分别,假如我
还记得这些事情,那么十年前我就会猜到天鹰战士这种生化武器早晚要出现,绝
不会为了伊斯塔边境的荒漠一战而讶异。

  不晓得白起要从我记忆中读取的,是不是这一段军事机密的回忆,不过,我
记得在我行走于要塞内部的时候,所有人看到我都很客气,那种态度不只是单单
有礼貌而已,甚至有点巴结的意味,好像真的把我当成「源堂司令」的「爱子」
想先讨好变态老爸的唯一继承人。

  那感觉不是很好,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事情不是这样,但踩在人家的地头上,
又不方便说什么,想起来是很郁闷。

  但是,在所有过来问好的要塞人员当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士让我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留着好看的金发、穿着一件研究员白袍的艳丽女性,充满知性美的微笑,
让人对她充满好感,不过,我听见身旁人们窃窃私语,说她的母亲只因为被一个
小女孩叫「欧巴桑」就精神失控,掐死那个小女孩之后自杀,听完这件事的我,
对这位美丽阿姨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老天啊,尊府上的遗传基因也算够变态了,难怪会被老爸给重用,阿姨你
笑得那么古怪,该不会是想当我后母吧?

  这位美丽的阿姨叫做律子,似乎是变态老爸身边的重要人物,担任很高的职
位,非常能掌握变态老爸的心意。要塞里的人们看到她,都像是看到女主人般恭
敬地让开,由她负责带我去见变态老爸。

  我记得很清楚,即使依我现在的审美标准,律子阿姨都算是一个很有魅力的
女人,在与我同行的那一段路上,她微笑着问了我很多生活起居的事,说了一些
什么「你父亲很关心你」、「当法雷尔家的人真是不易」之类的怪话,我丝毫没
有被人关心到的安慰感,反而背后越来越是发毛,忍不住脱口发问。

  「阿姨,你……你该不是想当我后母吧?你要小心啊,那个变态是没人性的。」

  这句话不假思索地说出口,律子阿姨的眼光立即盯在我脸上,那感觉还真是
像被插了两根钉子上来,瞬间的目光之冰冷,让我几乎以为自己会被连打几百个
耳光,像是那个传说中的小女孩一样给活活掐死。

  不过,母女两代果然是有些不同的,或者该说,女儿从母亲的失败中学到了
经验,律子阿姨的眼神,在那短短一瞬间的冰寒过后,又笑吟吟地让人如沐春风,
用很好听的声音,笑着说话。

  「孩子,阿姨不可能取代你母亲的。在你父亲的心中,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
人比得上她……」

  「阿姨,你认识我母亲吗?从来……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说过她的事,我娘亲
是谁?她还活着吗?」

  「孩子,真是难为你了,你母亲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在南蛮,她的子民
都称她为……」

  前方机械库的大铁门在轰然声响中打开,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没有听见律
子阿姨的下半句话,而从大铁门开启的那一刻开始,律子阿姨再没有把目光放在
我身上过,转为凝视机械库二楼上的一处浮台,那个坐在浮台办公桌后俯视着一
切的男人,第三新东京都市的主人。

  「终于来了吗?叫你来这里,是为了有一件事情要你做。」

  变态老爸对于效率的要求,真是骇人听闻,看到久违的儿子一句问候也没有,
一点表面工夫也不作,就是这么直接地扔付事情过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意外
的,如果我期待他像个正常父亲一样,给我来个温暖的流泪拥抱,那反而是我心
理变态了。

  而在这之外,还有一个小插曲……

  「司令,我出去了。」

  「……你是谁啊?」

  「赤木律子,第三新东京都市后勤本部长,兼要塞技术开发总监。」

  「新来的吗?好好干,你下去吧。」

  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刻,我非常震惊,想不到这个知道我母亲身份,据说还常
与变态老爸这样眉来眼去的漂亮阿姨,居然只是个刚来的新人。不过,我很快就
知道事情不是那样,因为在律子阿姨离开的时候,我在她苦笑的脸庞见到一丝落
寞,还有听见一声近乎耳语的叹息。

  「……一年七个月又十八天……」

  律子阿姨没有把时分秒都算进去,不过能把日子记得那么清楚,她的心里应
该很不好过,又或者她每天都要算上一次,因为这个已经相处一年七个月又十八
天的男人,从没把她当成一个必须要记得名字的重要人物,哪怕她职位很高、很
接近他,甚至也很了解他喜好,还是受到这样的命运。

  跟着这样的老板办事,很不好受,而跟这样的老爸说话,更是一种折磨,假
如不是为了月樱,我绝对不想多忍受一刻,立刻就会掉头离开。

  律子阿姨离开后,大门随即紧闭,我把自己想要说的东西一股脑地讲出来,
请求我的父亲给我帮助,让我能够把所倾慕的女性接回来,因为我相信嫁到金雀
花联邦的月樱姊姊,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压力,才让她做出如此决定,我请求
父亲能够给我力量,让我保护月樱姊姊不受伤害。

  整个过程中,变态老爸维持着沉默,我唯一足以庆幸的事,就是他没有露出
厌烦的模样,而是很仔细地聆听我说话,但他也没露出能让我安心的表情,就只
是死寂地坐在那张办公桌后,面上虬髯杂乱生长,交叠在面前的两只手掌遮住表
情,让人心寒的锐利目光却由墨镜后直透过来。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换下一件事吧,我没有太多时间听小孩子的抱怨。」

  当时只有六岁多的我,确实只是个小鬼,但是当我听见这畜生把我下定决心
请求的愿望,当作只是普通孩子要玩具似的轻率处理,我真是怒火中烧,气得不
知道该怎样才好。

  「这个东西……关系到你一生幸福,算来也到了该给你的时候,拿去吧。」

  变态老爸好像扔了什么东西过来,是一本看起来很新的书卷,封皮上用丑丑
的字迹写着四个大字「玄武真功」正是法雷尔家代代秘传的绝世武学,只不过这
么新的书册,恐怕不是祖传的那本,而是最近几天刚刚默写出来的手抄本。

  这也正常,变态老爸从来也不是那种爱惜东西的好人,早已练成的玄武真功
秘笈,在他眼中根本毫无价值,以他的烂个性,恐怕早已乱扔乱丢到不见,或是
顺手拿去垫了馄饨汤,如果说这么多年来他会把祖传秘笈保存得好好,这件事真
是会把我吓一大跳。

  所以显而易见,祖传的那本秘笈多半早已被毁,变态老爸是为了要把神功传
给我,才特别默写了一本出来。他的记性不差,甚至还好得惊人,绝对有过目不
忘的本事,但倘使是他不在意的事物,哪怕是再贵重的东西,他都会迅速弃之脑
后,就好像从没有过这回事,所以我拿着这本秘笈,心里为之忐忑不安,万一变
态老爸默写时有什么问题,随手作文起来,这种东西练错一字可都会要人命的。

  但我确实感到一阵安心,因为老爸虽然变态,却还是以实际行动支持了我的
要求。期望他会亲自杀入金雀花联邦,把月樱给劫回来,这种事情太过惊天动地,
就算是六岁的我也晓得不可能,可是只要我苦练玄武真功,几年之后就可能拥有
足够实力,去把月樱迎回。

  无论如何,变态老爸确实给了我一线希望,而这正是我所需要的东西,让我
再也不计较刚才所受到的冷漠对待,有生以来首次感到对父亲的感谢。只不过,
就在我努力想着感谢词句的时候,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句话,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
己的耳朵。

  「要继承法雷尔家的玄武真功,你就要做到一件事,从今之后,放弃你对月
樱的无谓情感,忘掉这个女人的存在。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你从今日开始就可以
修练玄武真功,最快在十年之内,你就有取代五大最强者的可能。」

  过去我曾听过有一些奇门武学,修练者必须断情绝义,以无比孤绝冷漠的心
境方能修成,但我却肯定玄武真功不是这种东西,因为爷爷是出了名的多情郎,
变态老爸则是天生冷血,绝不是练功之后才变成这样,现在对我提出这等要求,
也和玄武真功本身没有关系,单纯是他本人的禁令而已。

  从小我就不愿意向变态老爸低头,乞求别人家孩子所应得的父爱,更不屑修
练他的武功,这次之所以改变主意,完全是为了月樱。如果必须割舍对月樱的情
感,那我练这什么鬼功有何意义?

  「六岁的小鬼,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你只是被自己无聊的欲望给冲昏
头。忘掉那双破鞋吧,等你修成玄武真功,你可以拥有更好、更美的女人,到了
那个时候,你会发现女人只是玩物,你将会为了自己今日的愚蠢而羞愧不已。」

  「羞愧不已?我只会为了一件事而羞惭,那就是我有一个没人性的变态老爸!
是,六岁的孩子是不懂得情爱,我只是单纯想接月樱姊姊回来而已,但你又懂得
什么叫人性?什么叫血性吗?你根本不懂,因为你甚至算不上是一个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是激烈的父子互吼。要说互吼其实也有点问题,因为
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个人在大吼大叫,变态老爸只是冷冷地坐在那里,偶然回答
一两个简短的句子,就清楚地让我感觉到那堵不能逾越的高墙。

  踩在变态老爸的地头上,我对他没有任何办法可想,软求无效,也没有筹码
反向威逼,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是操之在我,如果我不愿意,就算是变态老爸也不
能强逼我练功。

  「我不练,就算练了这种东西,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如果练到最后也不过和
你一样,那我宁愿一辈子当废柴算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要你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把这个给你,如果你不想
练,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毫无情绪波动的平稳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动摇,此刻我心里真是失望到了极
点,没想到万里迢迢而来,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想办法,
试图在多年后完成自己的承诺。

  「……等一下。」

  背后传来的声音,没有让我停住脚步,反而加快往外奔去。变态老爸不是个
会随便改变主意的人,但却是一个恼羞成怒起来,会翻脸不认人的禽兽,我这样
子拒绝了他,后果可大可小,而从我感觉到的危险气息来看,无疑是最糟糕的那
个结果实现了。

  不晓得为什么,我的身体突然不能动了,紧跟着,就是一个冷淡的声音,似
远又似近地传透过来。

  「一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到这程度,已经是种不可饶恕的罪恶,但幸好你有
个不错的父亲,懂得为你日后的幸福着想。只要把你的记忆封住,你自然会忘记
此刻的坚持,照本来安排修练玄武真功,日后你回复记忆,就会知道我今日没有
做错。」

  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字地传入我耳里,带着一股神秘力量,激烈撞击自我意
识,令我眼前越来越昏,最后就此失去了意识,昏倒在机械库的冰冷地板上。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第三新东京都市将人抽筋剥皮的本事了得,洗脑技
术更有独到之处,当我被押到那台见鬼的仪器上,律子阿姨亲自进行操作时,我
脑里只是反覆想着同一件事:就算真的让我把月樱忘记,我也绝不练那什么玄武
真功,宁可大家来个一拍两散,不让变态老爸得意狞笑。

  父子两代都是蛮干的个性,谁都不愿意妥协一步,结果当然就是玉石俱焚,
两败俱伤。任凭变态老爸神机妙算,也不可能把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从洗脑
程序中清醒的我,把与月樱、兰兰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开始照安排修练玄武真
功,但只要一尝试运气,肉体就发生激烈的排斥反应,最初只是疯狂作呕,之后
甚至大口大口地咳起血来。

  法雷尔家列祖列宗里头,从来没有过哪个人出了这等状况,第三新东京都市
不乏一流名医,诊断之下,答案很快就冒了出来。

  「心理影响生理,由于潜意识中的反抗,导致肉体发生激烈的排斥效果。」

  失去记忆的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法像正常人一
样习武,还失意了好一阵子。但是我那变态的老爸……像个水泥像似的呆呆站着,
在医生宣告诊断结果的那一刻,不晓得是否是我的错觉,可是我当真听到了墨镜
破裂的清脆声响。

  人算不如天算,变态老爸冷血残酷、机关算尽,结果却没料到有此一着,全
副盘算付诸东流,白白浪费了时间与策划,最后,一个不能练武的法雷尔家子弟
等若是废物,我再度被送回萨拉城,离开了那座恶梦似的第三新东京都市。——
一度失落的记忆,慢慢又涌回脑海,我终于取回了我的记忆,但在一个谜题被解
开的同时,却又诞生出更多的谜团。

  每件事情的背后都有一个真相、一个理由,变态老爸坚决要斩断我与月樱之
间的羁绊,到底是为了什么?

  诚然,连现在的我也同意,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哪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就这么傻傻地到变态老爸面前表演爱情剧,别说是那个冷血疯子,就算是碰
到我,都会一脚把他踢得远远的。

  但是,变态老爸的态度过于斩钉截铁,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有什么幕后理
由。

  道德束缚、武者荣誉,这些被人当作天经地义的规则,从不存在于变态老爸
的脑海中,即使身为五大最强者之一,他仍然可以丝毫不顾身分地偷袭任何人,
哪怕是一个六岁小孩,又或是街边乞丐。但是,他看似无迹可循的行事作风,却
有一个非常大的限制,那就是……变态老爸非常、非常地怕麻烦。

  从勤勉性来说,变态老爸确实是个懒人,他讨厌一件事情被弄得太复杂,所
以总习惯用最直接的方式把问题解决,但世间事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复杂,又有欲
速则不达的道理,如果无视现实状况,硬要走直线把事情解决,事情就会变得异
常混乱,甚至造成不能弥补的伤害,而这也就是变态老爸之所以被人当变态的理
由。

  一个六岁小鬼赌上决心与勇气,哭着要求父亲接回姊姊,这件事确实是很可
笑,但可笑的东西笑笑就好了嘛,顶多再拿来恶搞点什么,以变态老爸素来讨厌
麻烦手续的个性,用得着这么慎重以待,如临大敌般,不但出手暗算,还花偌大
功夫去洗脑吗?

  所以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问题,变态老爸不是出于个人心情的决定,而
是确实基于某个理由,所以才阻止我为月樱做的事,现在我所困惑的两件事情是:
那个神秘理由是什么?变态老爸所要防止的事又是什么?

  (唔……一时间想不太出答案啊。

  要寻找答案,必须能够解读对方的想法,但我如果能够解读变态老爸的想法,
那我自己也是个变态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看来结论没什么变化,只有我自己到第三新东京都市去,面对面找变态老
爸问个清楚了。

  虽然日前变态老爸藉着奇异的仪器,和我面对面互通讯息,但那仪器已经自
动销毁,我没有办法再用一次,更何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面对。

  上次与变态老爸的会面,我还是像当年一样,整个被压得死死,完全被他玩
弄于掌上,如果这种情形不能改善,那么就算到了第三新东京都市,我仍然只有
一碗闭门羹可以端着自己吃。

  (要找变态老爸谈判,就要遵守谈判规则,找出他所关心的东西,威逼利诱,
这样才有希望谈判成功,不然我就会像兰兰那样被羞辱地轰出去,但什么东西是
他所在意的呢?

  思索中,我陡然想起一事,在我回复的记忆当中,律子阿姨曾经说过两句话,
是关于我那从没见过面的母亲,非常的有意思。

  「孩子,阿姨不可能取代你母亲的。在你父亲的心中,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
人比得上她……」

  「孩子,真是难为你了,你母亲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在南蛮,她的子民
都称她为……」

  从小到大,没有人曾经告诉过我母亲的事,实在是很想不到,除了变态老爸
本人以外,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她的事。

  那两句话,第一句说明了我母亲在变态老爸心中的份量,第二句则是交代了
我母亲的身分与来历。

  我的娘亲,来自南蛮。这个范围很大,但是在那个极度男尊女卑的世界,一
个女人会拥有自己的子民,这点就很不可思议。

  南蛮大小部族虽多,但以女性为尊的部族,近代却只有两个。依照变态老爸
的品味,我的娘亲不太可能来自蛇族,那么蛇族以外的另一个选项……

  突然之间,我记起一件事来,在东海的时候,卡翠娜曾经与我私下会唔,告
诉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当年名声响彻南蛮的巴萨拉乐团,其中的那名长发主唱,样子与我非常的相
像,卡翠娜怀疑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家老爸,而巴萨拉乐团又曾经受邀访问凤凰
岛,如此说来……一个答案已经在我心中呼之欲出了。

              第二章余兴节目

  近代曾在南蛮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两个母性部族,一个是不久前才因为叛
乱而失势的蛇族,另一个则是以帝皇之尊,驾驭空中岛,统治整个南蛮的羽族。

  在羽族势力最强盛的时候,曾经邀请巴萨拉乐团到空中岛上演唱,根据卡翠
娜的说法,其中的主唱者可能就是我老爸,而且还与羽族首领凤凰天女相处甚密,
出双入对。

  从时间上来说,那刚好是我出生之前的半年到一年间,所以正常的推论是,
我老爸和凤凰天女相遇邂逅,恋奸情热,于是有了数秒钟欢愉之后的一生负累,
也就是敝人在下我。

  变态老爸那种冷血生物,居然也会爱人,真是想想都觉得荒唐。不过事情也
未必是这样,毕竟男女生孩子未必要相爱,就算我的亲生母亲当真是凤凰天女,
也不代表他们两个人相爱而生子。

  相较之下,我更在意变态老爸以前曾当过摇滚歌手。这件事听起来真是难以
置信,就像听到茅延安以前也曾疯过狂过一样。

  如果他们两人都是巴萨拉乐队的团员,那么他们就应该彼此认识了?茅延安
以前从没向我提过这件事,但是这个不良中年本就隐藏很多话没说,像心禅这个
陈年老友,事前我们也是丝毫不知,看来我该找茅延安探探口风,了解一下当年
凤凰岛上的情形。

  关键性的记忆,让我生命中的两件大事一下子有了线索,回忆的过程在此告
一段落,思绪从过去移回了现在。

  白起当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轻易破除我脑中封印,读取记忆,假如让他运
功完成,我就算不死也会成了个白痴,但总算是我运道不坏,在危急关头有人出
来援手。

  我不相信这只是单纯的偶遇。目前整个慈航静殿内的复杂情势,关键处都在
这两个人的身上:心灯居士、羽虹,只有他们师徒两人出面,才能够澄清一切的
谣言与指控,让黑归黑、白归白。各方势力寻找他们两人快找破头了,却始终没
有着落,很明显就是他们两人躲了起来。

  只要他们继续躲藏,找不到他们的心禅就只好拿我开刀,因为我是唯一还在
台面上的目标,而心灯和羽虹只要对我适度保护,断手断脚没关系,还留着一条
命会说话就成。只要不让我被干掉,他们就可以逼得心禅坐立不安,甚至因此做
出错误的举动,让他们有破绽可循。

  换作是我躲在暗处,就一定会用这种暗招,所以我早就猜他们两人一直藏身
在我附近,但偏生就是找他们不到,这次当真是机缘巧合,白起找上门来,我有
性命之忧,这才逼得心灯居士和羽虹从暗中现身。

  白起消失离去,心灯居士也紧追在后,两个人一逃一追,转眼间就去得远了,
只剩下羽虹还在跟前,无奈地守护着渐渐从头痛中清醒的我。

  久违的羽虹,还是那么一副包包头的打扮,独特造型的火凤战袍,凸显出她
身形的窈窕多姿,半裸露在外的雪嫩肌肤,蕴含着青春的爆发力,勾起了我之前
开发她美妙肉体的回忆。

  和羽虹已经一年多没见了,不晓得以她的特殊体质,这一年多来是怎样过的?
理论上有火凤战袍辅助,肉体不会郁结那么多的原始欲焰;不过此刻羽虹望向我
眼神却显得复杂,看来既哀怨又迷蒙,应该是有点问题的。

  「嗨,小老婆,一年多不见,有没有每天晚上都想我一次?」

  轻佻的话语,我并不怕引起羽虹的反弹,自从掌握住黄晶石的奥秘后,羽虹
对我来说毫无威胁可言,只要逆向控制她体内的淫神兽,那真是要她怎样就怎样,
关于这一点,已经吃过苦头的她,应该是很了解的。

  一年多不见,我想羽虹应该有些话想要问我,而她首句脱口问出的话语,完
全在我意料之中。

  「你……我姊姊她……」

  以霓虹之间的姊妹情深,羽虹最关心的问题一定是姊姊,更何况我当初曾经
承诺过她,只要她效命于我,我就绝对不搞她姊姊,所以我早就料到和羽虹见面
后,首个被质疑的问题肯定是「你有没有搞过我姊姊」然而,我的估算似乎是有
些小问题,羽虹迟疑地说出了那半句话后,接着提出的问题并不如我所预期。

  「你是怎么让我姊姊变成那样的?」

  「呃,是哪个样?」

  一句话出口,我脑海中心念急转,想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我本身作贼心虚,
一年多来所想的全是遇到羽虹后该如何应对,要怎样才能缓和她的怒气,却全然
忽略了一个根本性问题:羽虹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和羽霓的事。

  我身边的阵容其实不弱,阿雪是高水准的魔法师,羽霓不但是优秀武者,还
和羽虹有双胞胎之间的血缘感应,羽虹凭什么可以暗中窥探我们而不被发现?既
然不行,那她所能见到的,也不过就是外界人所看到的那个假象。

  (干!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现在这样子就很好办了啊。

  我正起神色,告诉羽虹我们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表情刻意显得凝重,务必
让面前少女相信我所剩无多的诚意。

  「当初你姊姊找到我们的时候,那个样子……你也不难想像,如果不动她的
话,她根本就活不下去了。我是答应过你的,但那种情形……我也很无奈的,如
果你还是很恨我违背当初承诺,那就来清算旧帐吧,反正我们的帐也不差这一笔
了。」

  羽霓从他们身边逃脱时,身受邪莲的吸血诅咒控制,整个人不但没有思考能
力,而且肉体处于严重的焚情状态,倘若不循正轨泄去体内欲火,那病情只会越
来越重,最后什么神医来都是回天乏术。

  要循正规途径泄去欲火,方法当然只有那一种,以羽虹的个性,不可能要求
我帮她姊姊找几个陌生男人来「泄火」茅延安这不良中年她大概也无法接受,最
后就只好维持沉默了。

  「干都干了,我也不想让别人说你姊姊的闲话,只好对外宣称我们正在交往,
听起来也好一点。我对阿雪有多宠爱,你是知道的,但就连阿雪都没有这种名份
保护,现在这么做全是看在你与你师父的面子上,难道你还觉得不满吗?」

  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一旦揭过,剩下来的就非常简单。羽虹撇开这两难
的选择题,问我究竟是怎么让她姊姊解开心中阴霾,变成这一副阳光少女的模样,
这一点是我之前最害怕回答的东西,不过现在自然有大篇谎言可以扯了。

  「那还用得着说吗?什么东西能够打开少女紧闭的心扉?那当然是爱啊!只
有亲情与友情,才能够挽救破碎的心灵。」

  我鬼扯说羽霓泄去欲火,短暂回复清醒后,情绪曾经濒临崩溃,还做出自残
行为,是经过我与茅延安的循循善诱、阿雪持续地付出爱与关怀,这才打动了羽
霓自我封闭的心灵,开始找到新生之路,变得开朗与活力十足,与从前相比,完
全像是个新的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很在意羽虹的反应,发现她凝神细听,脸上神色变幻不
定,一时似悲,一时却似欢喜莫名,很乐于见到姊姊获得新生,只是她仍感到怀
疑,我这样的人怎能够给羽霓爱与关怀,实在太欠缺说服力,但我把这些事全推
到阿雪头上,羽虹就半信半疑地点头了。

  「如果是阿雪小姐,那确实是有这样的特质……」

  声音说得细若蚁鸣,几乎就听不清楚,我看着羽虹的表情,心中暗喜,着实
庆幸又过了一关,但这时一个想法突然掠过脑海。

  (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纸不可能永远包住火,我对羽霓进行洗脑操控的事,羽虹早晚会知道,到时
候她会怎么想呢?最亲爱的姊姊,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救赎,在那成日欢笑的阳光
面容之下,根本没有所谓的灵魂,只是一具会走会动的傀儡肉娃娃。

  要是羽虹发现了这些东西,到时候的反应恐怕不是普通激烈,换言之,我只
是把她的怒火与恨意延后,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真的好吗?

  (不好也得好了,情形变成这样,教我怎么解释得出口?唉,这也算是骑虎
难下了。

  想到这点严重性,我靠谎言过关的一点得意也化为乌有,眼看羽虹站在前头
怔怔出神,自己却像个傻瓜般瘫坐在地上,心中更觉有气,抬起手来,想让羽虹
拉我一把。

  ------------------------------------------------------------------------“喂,你傻在那里作什么?我帮你们姊妹作了这么多,你就站在那里,把我当动物园里的东西一样看啊?”

  用以斥责的一句话,却引起出乎意料的反应,羽虹瞬间望向我的眼神非常古
怪,好像是解放了什么压抑许久的东西,又好像作了什么决定,倘若我没有看错,
甚至还有从不曾出现过的谢意,却都在我凝神确认之前,于眨眼间消失。

  「呃……」

  伸出去的手,没有获得回应,美妙坚实的少女胴体却扬起一阵香风,猛地扑
靠到我怀里,我还没有意会过来,又香又软的少女唇瓣已经贴上我嘴巴。

  虽然顾忌心灯居士会突然回来,也颇为猜忌羽虹异样的主动,不过这时候还
花时间思考,那就太不合我个性,有这样漂亮的美少女投怀送抱,管她三七二十
一,便宜先占了再说。

  主意一定,我伸出去的左手猛地抽回,一把圈住羽虹的小蛮腰,趁势将她抱
个满怀,更主动寻住了她的柔唇回吻。羽虹有着小小的迟疑,但我轻易顶开了她
的贝齿,与她那柔滑的小香舌绞在一起,嘴巴用力吸着她的唇瓣。

  「唔……」

  少女的反应是热情如火,在我怀中急切地窜动身子,双臂抱住了我,柔舌躲
过纠缠,主动伸入我口中。

  我左手托抱着羽虹娇躯,右手顺着她玲珑的腰背曲线,一直滑到她的臀部,
穿过她长袍后方的倒心型镂空,大力拧着她雪白结实的小屁股。

  「呜呜~ 」被我紧紧抱住吮吻,羽虹只能发出含混的声音,双手仿佛溺水似
的乱挥乱放,显出这一吻所带给她的强烈刺激。

  良久,唇分,羽虹大口喘息着,我顺着她美丽的脸蛋,亲吻她的鼻子、眼眉
和额头,喘气中的羽虹闭着眼睛,发出轻轻的呓声。

  「这一年多来,你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吗?」

  羽虹是我精心调教的作品,她的肉体状态我自然关心,但在这一吻过后,羽
虹积压的情欲似乎整个被引发出来,虽然只是普通一吻,但她却像是吃了烈性春
药似的,气喘吁吁,夹紧双腿摩擦,动作令红袍后摆掀扬开来,露出她两条白嫩
嫩的美腿,叫人看得眼都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了,来,让我看看里头的情形怎么
样。」

  把羽虹的红袍下摆往旁一掀,我的鼻血差一点喷了出来,两个白嫩嫩、圆鼓
鼓的屁股裸露在我眼前。

  羽虹半闭着眼睛,趴在我膝盖上,雪嫩屁股间的绳形丁字裤也隐约可见,深
深陷入那结实圆翘的粉臀里,摩擦着股间的嫩肉,黏稠如蜜的清澈液体似泉涌出,
很快就在少女香臀上染出水渍。

  这美丽的性感光景,确实让我克制不住,索性就用手掌「啪啪啪」地在羽虹
屁股上打着。这种略带粗暴风格的招呼,心理上确实有满足感,但是看我的手掌
在羽虹又嫩又白的屁股上打着摸着,炽烈欲望猛地涌向胯间,让我疼痛得厉害。

  (对了,有一件事情以前做起来提心吊胆的,难得这次羽二美人这么主动,
不试试看太可惜了。

  羽虹半闭着眼睛,趴在我膝盖上,似乎打算默默承受我的每一份泄欲动作,
这份心意是很好,但这样一来,却变成我在伺候她,她在爽、我在累,这样子干
可是万万不行,所以我趁她不注意,悄悄解开裤带,再猛地将她搂腰翻转过身。

  「嘿,小美人儿,张开嘴巴舔一舔吧!」

  羽虹被翻转过身来,红艳欲滴的小口,正好面临我怒挺而出的肉茎。火热的
茎首肉菇在她唇边摩擦,作势要突入进去。

  那个感觉想必不是很好受,早已情迷意乱的羽虹,立刻就抬头挣动,想要抗
拒;但我用左手按着羽虹的后颈,拒绝了她的反抗,羽虹的表情便显得很无奈。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羽虹先是看了我一眼,跟着就闭上眼睛,伸出娇嫩的小
香舌,万分迟疑地慢慢动作,一口接着一口,轻轻舔起我的肉茎。

  (终于成功了,这次达成第一目标了!

  我喜悦得几乎叫出声来。之前虽说是不怕羽虹反扑,但终究不敢以「茎」试
验,即使几次逼迫她口交成功,心里都觉得七上八下,殊无安全感。为了填补这
个遗憾,这一年多来我还常常让羽霓替我口交,看着那张相同的脸孔,假装是羽
虹在做这侍奉,而今天这一个大步终于迈出去,能让羽虹心甘情愿地舔茎侍奉了。

  (唔,实际感觉好像没有很爽,舔和吸的技巧比起她姊姊差多了……唔,也
不能这样说,羽霓这个职业的吸精淫女,都已经变成专用口交娃了,羽虹比不上
她也是应该。

  心里这样思考,我好整以暇地看羽虹吸吮着硬直的肉茎,纤细小巧的樱唇因
肉茎无情地贯入口而微微曲张,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令我兴奋不已。我刻意猛烈
地摆动腰部,羽虹的表情就像窒息了一样难过,但她没说什么,只是用心进行侍
奉,卖力吸吮着肉菇,小手生嫩地套弄着肉茎。

  笨拙却专心的动作,看在我眼里,居然也有着一股媚惑雄性的魅力,全身为
之一热,决定提前付诸行动。

  于是,我按住少女正在努力工作的后脑,狞笑道:「够了,现在你的主子要
上你了,找个地方趴下来,把屁股高高翘着!」

  应该是很屈辱的一句话,羽虹却没有什么反应,爬趴到前面数尺外的一块平
滑圆石,像全身无力似的一下子趴在石上;软弱的手伸到腰间,解开丁字绳裤的
系结,掀开赤红色的长袍后摆,两片诱人的性感美臀登时裸露呈现,还有那已经
亮晶晶的花房蜜肉,都裸裎于我眼前。

  从后面,可以清楚看到被淫蜜沾湿的部分及红嫩肉洞,便于我进行检视。或
许羽虹认为我是单纯在满足淫欲,不过她却不了解,我其实是以非常慎重的心情,
在检视自己作品的肉体状态。

  (唔……不是很理想啊。这一年来,她泄导情欲的方式很糟,欲火积压于阴
核,都肿得这么大了;而且她这段时间经历的战斗肯定不少,战斗更催升了欲火,
恶性循环,阴核这样的色泽……强压下去,她的身体早晚撑不住。

  沉默得太久,翘起雪白美臀趴着的羽虹,等不到我的动作,轻轻晃起纤细的
腰肢,作着无声的催促。

  我索性在羽虹的白嫩香臀上拍了一记,啪的一声清脆肉响,羽虹轻声呼痛,
而我开始抛出问题。

  「小老婆,回答我,为什么你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现在会趴在这里,像条
骚母狗似的等人来干?」

  折辱的嘲弄,把少女从亢奋情欲中打回残酷现实,火热的美丽胴体刹时间无
比冰冷。沉默了半晌,羽虹才用压抑住痛苦的平缓语调,一字一字地说话。

  「因为……你想要,而且……你可以。」

  「说错啰,你好像忘记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了。在东海的时候,你自己是怎
么说的,都忘光了吗?」

  我边说着话,边贴靠到羽虹的耳边,一手在她光裸的臀上恣意游移,最后将
指头伸入湿淋淋的花谷,捻弄娇嫩的花瓣,猛地一下探采花蕊。

  「啊!」

  羽虹的娇呼声中,我贴在她耳边说道:「因为你是个小淫女,最喜欢男人看
你丢脸的样子,所以你才趴在这里对男人摇屁股,对不对?」

  「别、别说了,快点……快点进来。」

  「这种态度?求人应该是这么说话的吗?」

  笑着说话,我双指在少女花蕊上狠命一搓,反应极其激烈,淫蜜如泉喷洒,
她清亮的鸣叫声刹时间高亢入云。

  「啊……小淫女……喜欢男人来搞……一直、一直在等你回来搞……嗯…
…小淫女在摇屁股了……快点进来……啊啊……」

  小美人儿的声声召唤,让人不忍心教她久等,撩拨她的情欲到羞耻巅峰,只
为了实际交媾时,能尽量泄散郁结欲火,现在目的已成,眼前景象早令我忍耐不
住,猛吸一口气,肉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少女湿润的花径强行塞进去。

  「唔……」

  久违的合体交媾,少女花径给我的感觉是又暖又紧,两壁嫩肉把我包得紧紧,
真是舒服畅快。

  我所体验到的快感,对久旷逢甘的羽虹来说,刺激程度只会更增十倍,她结
实的雪白屁股剧烈夹紧,险些就把背后的我给掀翻过来,是我急忙把身体下压,
搂住她盈盈一握的鸽乳,放慢抽送速度,这才让少女的激烈反应和缓下来。

  只是,这等披头散发、楚楚可怜的动人样子,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只会更
加刺激我的狂暴欲望,逐步彪增抽送的力道,同时,双手握住她轻盈的鸽乳,尽
情地揉搓抚捏,使她原本像个小圆橙似的嫩乳,随着我挤压揉捏,嫩红乳蕾很快
就硬胀如豆。

  男与女,就在无人野外的圆石上,学着狗儿交配的姿态,急速地前后摆动臀
部。我一次又一次深入撞击,直探花径最深处,一波波快感让羽虹双手抱紧了身
前的大石,一头金黄色的秀发被我撼动得四处飘摇,甩着头配合着我的动作,让
声声娇吟远传出去。

  「啊……小淫女的头好晕,身体也好轻……好像要飞起来了……啊……小淫
女要飞起来了!」

  如果展开双翼,羽虹确实是可以一飞上天,不过失神的她这时是想不到这些
了,而我的进出越来越顺利,甚至还好整以暇地对羽虹进行教唆。

  「小淫女,你屁股摇得很带劲啊!两团白肉粉粉嫩嫩,真是个淫乱的小骚货
……嘿,你可以再浪一点啊……只要再浪一点……我就会干得你更爽一点……知
道吗?」

  口中劝说,我益发加力地开拓着羽族少女的花径。每次肉茎进出时,花房谷
口的蜜唇就随着肉茎的动作而不断地翻吐,璀璨的金发像是在跳着某种舞蹈,忽
上忽下地甩动。

  我看着自己的肉茎在粉红的花谷中进进出出,每一下都把蜜唇带得翻了出来,
还夹杂不少的淫蜜,伴以「噗嗤、噗嗤」的响声,忍不住两手抱紧她的倩腰,使
劲往后拉,羽虹湿成一片的雪白屁股不停撞击着我的胯部,发出「啪啪啪」的声
音。

  受到我的唆使,羽虹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她似乎不明白怎样表现才能讨我
欢喜,所以就把整个理智交由原始欲望控制,不住尝试转身回吻,每一次侧转半
身,一双修长的细致美腿就与我两脚交缠、摩擦,粉臀更是夹得死紧。

  就这么紧密结合地连战了一段时间,羽虹的青春胴体随着肉茎抽插而起伏颠
动,不住扭动粉臀迎合,全身阵阵颤抖,花径嫩肉痉挛着,不断吮吻着被紧夹其
中的肉菇,阵阵淫蜜不住涌泄,像是一场多重奏的音乐会,美妙的感觉从下身蔓
延到我整个灵魂。

  「够放荡了,小淫女,你越来越棒了,我还真是舍不得你啊!」

  我拉着羽虹的手,让她双臂被反剪在背后,然后继续前后挺送着,她这时候
变成上半身悬在空中,偏生又要竭力翘高屁股,被我从后面不断地攻击。

  「啊……啊……啊……小淫女快乐得要飞上天了……啊……这是哪里……啊
……啊……啊……我……我……你……」

  进行了一段时间汗水淋漓的剧烈交合后,我的体内已经开始不支,阵阵酥麻
酸软的感觉,也告诉我崩溃时刻就要到来。亢奋当中,不禁在羽虹耳边说道:
「快……快要来了……全部都射在小淫女的肚子里,好不好?」

  羽族女性除非自己愿意,否则几乎没有被强暴怀孕的可能。我过去这样子问,
羽虹总是表现出很厌恶的样子,不过今天不晓得是否被干得神智错乱了,听见我
这么一问,她不但没有反对,还大力点着头,纵声娇呼。

  「啊,你……射……射……没……没关……系……就射进……去……啊…
…啊啊啊……」

  既然女方有这样的盛情,我这时候打退堂鼓,就未免却之不恭了,当下全身
一阵颤抖,一道道精浆脱囊而出,尽数狂洒在少女花径的最深处;滚烫酥麻的感
觉猛传出去,受到冲击的羽虹几乎是尖叫起来,身体强烈地颤抖。

  「啊……」震耳欲聋的高声娇吟,险些就令我当场失聪。接着,从愉悦巅峰
中落下的羽虹,仿佛浑身虚脱般,再也撑不住我们两人的体重,「呯」的一声趴
在大石上,一动也不动,只是急急地喘着气。

  不想这样子压着羽虹,我稍事喘息之后急忙起身。抽身之时,沾满秽渍的肉
菇由少女的稚嫩花径中移出,已经发泄过一次的肉茎犹自半翘着,仿佛还感到欲
求不满,期待着下一场的满足。

  羽虹对我竟有这样的吸引力?这一点让我颇为讶异,但更没想到的是,没有
等到我出生招呼,看来已经累趴在石上的羽虹突然转身,一语不发地蹲跪在我跟
前。

  「你……」

  羽虹也没有多说什么,甩了甩被汗水打湿的金发,低下头吸舔我的肉菇,将
上面沾满的精液和淫蜜清理得一干二净,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服从与温柔;而我也
配合着她,在她清理的过程中,伸手把弄她盈盈可爱的雪白乳房。

  但这异常反应到底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能被羽虹这样美丽的少女,抛下尊严
地做着彻底侍奉,那确实是身为男性的无比荣耀;不过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这种
事情总是会让我觉得异常,进而感到不安。

  一个想法闪电掠过我脑海,经过短暂的思索与考虑后,我确认了这件事的可
能性,当羽虹的侍奉动作告一段落,不经意地抬起头来,我与她目光相对,饶有
兴味地问了一句。

  「……说吧,你要求我替你作什么?」

              第三章美人之托

  一年多以前,心灯居士和羽虹带着失神的羽霓,预备离开东海去治疗,希望
能够破除羽霓身上所受的吸血诅咒。行到半路,羽霓突然失踪,看来是自己逃脱
了,发现姊姊失踪的羽虹几乎急疯了,与师父一起告别了白大神医,到处忙着找
寻姊姊的踪迹。

  羽虹的武功在姊姊之上,又擅长追踪术,当时若是真的全力搜索,是有相当
把握找回羽霓的,但她和心灯居士却碰上了刺客狙杀,最开始还只是一些收钱卖
命的佣兵或杀手,藉着频繁攻击扰乱他们注意,而真正的杀机则是悄悄袭来。

  在连续被杀手伏击数日后,某一场毫无新意的战斗中,羽虹突然发现这些悍
不畏死的刺客有点不对,武功并不比之前的几批高明,但却极有默契,并非各自
为战的散兵游勇,令得羽虹压力大增。当战斗进入白热化,这些人陡然露出真面
目,赫然是黑龙会的忍军部队,鬼神莫测的忍术与水系幻术,让羽虹吃了大亏,
全仗心灯居士的压阵才没有落败。

  不过,敌人的攻击也不是虚晃一下而已,就连忍军群近乎玉石俱焚的攻击,
也不过是整个连锁战术的一部份,当那抹熟悉的刀光横过眼前,羽虹才知道黑龙
会是何等在意这次的攻击。

  「鬼魅夕!」

  冷不防窜出的清冽刀光掠向羽虹,心灯居士抢来救援,却被鬼魅夕转向攻击,
只是心灯居士并非初出江湖,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在救援时早知道鬼魅夕会有此
一着,硬运护身真气举臂挡刀,用一道小小伤痕为代价,换取一记「栖霞禅剑」
命中鬼魅夕,将这天下第一杀手给打飞出去。

  论实力,鬼魅夕不过是第六级修为,与心灯居士差了一大截,这一击就足以
重伤,心灯居士应该是有意一举铲除掉这个危险人物,然而纵使受伤不轻,第一
杀手仍具有不容小觑的危险性,特别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大胆地接鬼魅夕一
刀。

  心灯禅定印是慈航静殿的镇殿神功,攻守威力虽不算强,但佛光到处,起绝
症、肉白骨,百毒辟易。心灯居士就是自信百毒不侵,所以才悍然举臂挡刀,不
过黑龙会的战术委实歹毒,鬼魅夕的刀锋上不只沾染剧毒,还有多种复合性的巫
法诅咒。

  黑魔法的诅咒,效果殊不逊于强猛剧毒,心灯居士一击重伤鬼魅夕,却付出
重大代价,反而变成鬼魅夕拼着重伤,也同样重创了实力更胜于己的心灯居士。

  战局优势一下子逆转,而在鬼魅夕跃离消失后,负责这一切连环狙击的黑龙
会人物出现,赫然便是二号首领黑巫天女。

  正面作战,黑巫天女、心灯居士恐怕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败,但是心灯居士
被暗算受伤在先,之前伤于黑龙王手下的内创又尚未痊愈,一照面就落在下风,
而黑龙会的死士与战将如潮水般涌来,最后全赖羽虹奋力支撑,这才带着师父杀
出重围。

  在那之后,负伤的师徒两人就变成追杀目标,经历连场恶斗,身心俱疲,还
有好几次濒临生死边缘。最初心灯居士感到不解,想不通黑龙会为何耗费偌大资
源与力气,几乎不惜一切地追杀自己师徒,直到羽虹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把封灵
岛上的秘密告知恩师。

  得知师兄心禅出身来历,还有暗怀狼子野心,阴谋杀害师门长老,心灯居士
显得非常错愕,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是羽虹指证历历,才令他不得不相信师门出
了这等奸徒。

  为了查证,心灯居士和羽虹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暗中进行各种调查。羽虹是
巡捕出身,明查暗访是她的专业本事,从江湖传闻着手,很快就发现净念禅会与
心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都缺乏直接证据,因为心禅从不公开在净念禅会门
徒之前现身,没法在这上头找到什么问题。

  长时间的追查,羽虹确认了一件事,就是净念禅会所开发的军事技术,确实
有外流到黑龙会,但这一切都属于最高机密,仍在进行各种军事研究的僧侣们,
往往在最关键的节骨眼上被下令停止研究,转而从头开发另一样新技术。为此而
直呼莫名其妙的研究人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秘密送到东海,由黑龙
会进行临门一脚的最后完成。

  净念禅会的僧侣们,相信自己是为了灭魔诛邪而努力,甚至因此与保守的上
一代发生冲突,但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热情、百姓们所信任捐献的金钱与物
资,全都被导引往错误方向,令东海之上的邪恶越来越壮大。

  每当净念禅会多强大一分,幕后的黑龙会就多得到一分好处。近年来,黑龙
会就像是净念禅会的附骨之蛆,吸收宿主身上的养分而迅速成长,而且外界目光
全集中于净念禅会,只知道它是由慈航静殿所分出的支派,同样是正义组织,殊
不知光与影同生共存,净念禅会的成长,帮助黑龙会在东海一再地拓展势力。

  「这个计策太恶毒了!净念禅会里头那么多耿直的师兄弟,他们都是为了理
想而献身,心禅师伯他怎么可以这样利用人们的正义?」

  说到这一点,羽虹的表情非常愤慨,重重一拳敲在地上,击出一阵尘沙飞扬,
我连忙把她搂过怀里,隔着衣袍,轻轻抚摸她光滑如缎的粉腿,偶尔捏捏她结实
的小屁股,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的情绪得以平复下来。

  就我看来,黑龙会这一手,确实是一记妙着。记得月樱曾说过,在海外与黑
龙会合作的那个神秘组织,已经结束了对黑龙会的技术资助,黑龙会必须自行自
道,凭一己之力,为整个组织另外找寻出路,而东海的资源有限,假如不是净念
禅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募款、吸收人力,单单只靠黑龙会的话,这几年肯定不会有
这等声势,更没有我们在封灵岛上看到的那些成就。

  (釜底抽薪,黑龙会这条计策真是既毒且辣……

  我让羽虹坐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一些劝解安慰的话,注意力却是放在她
浑圆的香臀上。

  从侧面看来,羽虹的眼角挂着晶莹泪珠,因为心中的极度悲愤而落泪啜泣。

  其实羽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除了初次破身那晚,她为自己失去的贞节而
痛哭失声,之后每次面对我,都是挺起一副倔强的表情,和我抗拒到底,而她每
次的哭泣落泪,往往也都是为了别人。

  慈航静殿是羽虹寄托信仰的所在,以她对正义信念的坚持,绝对无法容忍心
禅这种玷污她心中圣堂的人继续存在,不管碰到什么压力,她也都会抗争到底。

  这本来与我没有关系,就算我是封灵岛血案的关系人,我也可以继续当乌龟,
但因为羽虹,我势必会被牵扯进去。

  有一个前辈曾经说过,豢养女奴必须做到三个条件,给她吃、住、安定感。

  这理论我非常认同,自从在东海和羽虹立下约定后,我跟她就有些近似主奴
之间的契约关系。吃与住,这头美丽的小雀会自行觅食,不用我麻烦,我只要满
足她个人的肉体欲望,给予她独一无二的至高满足,那样物质层面就能够解决。

  安定感则要分成两方面来说,一方面主人必须适时展露实力,让女奴慑服,
不生出反抗的侥幸心理;一方面我必须满足她的一些要求,让她感受到我们之间
并不是只有她单向服从,我也愿意为她作相当的付出。

  在我开口问羽虹「你要求我替你作什么」时,就已经决定会答应她的请求了,
背后的理由只有一个,羽虹不是直接提出要求,而是先献上自己的青春肉体,试
图赢取我的欢心,说得更明白一点,可爱的小母狗都向主人摇尾乞怜了,如果这
时候不蹲下去摸摸她的头,微笑示好,以后就再难看到小母狗这么主动了。

  只不过要贯彻这个调教,付出的代价与风险可是不小。

  我向羽虹点醒,要扳倒心禅,目前的种种证据并不足够。净念禅会确实遭到
利用,成了黑龙会的马前卒,但羽虹却没有真凭实据,可以指证是心禅主使这一
切。

  「那又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净念禅会是他一手成立的。」

  「是啊,你知道,我知道,每一个净念禅会的和尚都知道,就连路人也知道,
但那又怎么样呢?亏你还是巡捕出身,不知道捉贼要捉赃吗?你有证据能证明心
禅下令作这些事吗?」

  打从净念禅会成立开始,人们就一直绘声绘影,净念禅会的发起人是慈航静
殿极高层,后来甚至说得更明白,直说是心禅方丈发起成立净念禅会,只是因为
慈航静殿中的守旧势力太多,他有力难伸,所以不能公开出面。这一点心禅始终
是矢口否认,但每当净念禅会冲撞慈航静殿决策,长老们要求严惩年轻子弟时,
心禅总是口称佛号,独排众议,让年轻一辈的僧侣得以无事。

  如此一来,大家就是心照不宣,明白了心禅没说出口、说不出口的「禅机」,
这也成了净念禅会迅速发展的主因。但怎样也好,始终是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
明心禅成立净念禅会,即使揭开黑龙会与净念禅会的关系,顶多重创心禅的声望,
却不能凭此将他从掌门之位上扯下来。

  「封灵岛上,至善老贼秃的遗言,是可以当作证词,但那也不是直接证据,
更别说你与我人微言轻,公开指控效果不大,需要更强而有力的证据才行啊。」

  扳倒心禅,这是我和羽虹的共同目标与利益,之前我思考过无数次,尝试找
寻心禅的破绽,但苦于无处着手,只好希望羽虹与心灯居士潜伏调查一年多,能
够给我一些有利的情报,哪知道人是出现了,却毫无贡献,这点不由得使我相当
气馁。

  「……其实……有一件事情……或许有用……」

  羽虹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还有一丝痛苦意味,显然要说出口的这件事非同
小可。

  --------------------“神宫的上一代掌门,我的师祖灵云方丈,当年是毫无预兆地暴病身亡。他是与万兽尊者齐名的一代强人,寻常的风寒感冒,怎么会……”

  一代强人并不是不会死人,我家爷爷当年强得简直不像个人,最后也是嗝屁
着凉,所以只要是人,迟早就难免一死,只不过羽虹话中所暗示的意味,就连我
也吓了一跳。

  「你是说……心禅老贼秃……弑师?」

  这和组织净念禅会不同,一经证实,那是无可推卸的弥天大罪,我着实吓了
一跳。想要向羽虹求证,但她似乎也承受不住这个问题所带来的压力,什么话也
不说,只是把头深深埋进我胸口,金黄色的发丝倾泄下来,遮住了她美丽的脸蛋,
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唔……」

  与我之间的心力斗争,羽虹从没有赢过,无论怎样硬装倔强面孔,最后仍会
被我把层层硬壳强剥掉,露出内里的脆弱真心,而我也以重复这样的征服过程为
乐,只是羽虹似乎已经感到疲惫,所以不再继续强撑下去,愿意在我面前暴露她
的软弱。

  这该说是我的成功,但也可以说是我的麻烦,因为除非我在这时候把羽虹一
脚踢开,不然就要替她扛起问题。

  (真是棘手啊,本来以为除了月樱姊姊,我不可能替任何女人这样揽麻烦事
上身的。

  事实上,光是月樱给我的差使,就已经够麻烦了。驾驶阿玛迪斯在大赛车中
争胜,这件事情到现在还让我极度头痛,对手不只是原先的方青书与贼秃群,就
连黑龙王也亲自来搅局,纽奥良的大水淹到半天高,弄不清楚到底是赛车还是赛
游艇。

  说到赛车……我突然有了一个很坏的预感……

  「小老婆,你和你师父打算用这一着当最后王牌,那应该不会是空口说白话,
是有人证或是物证吧?」

  「有,我们这一年来苦心查探,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师祖逝世时候
的遗嘱,并没有被找到。」

  慈航静殿的历代掌门人传承,都是由前任掌门生前指定,但如果掌门人猝然
身亡,那么门内僧侣就会负责找出他生前预留的遗嘱,确认继位人选。

  当年,灵云方丈座下最杰出的三名弟子中,心剑神尼武功最高,却是个性冷
僻,从不接触慈航静殿事务,独自清修于孤峰之上,也从来没人认为她会继任掌
门之位,而心禅与心灯两名僧俗弟子中,心禅的武功较强,可是其貌不扬,说话
又温吞笨拙,和风采翩翩的心灯居士一比,实在是糗到家去了,所以慈航静殿内
的弟子倒有七成支持心灯接位。

  但心灯居士毫无权力欲望,喜好读书画画、吟游诗文的生活,对方丈大位表
现得兴趣缺缺,当灵云方丈猝死,寺内遍寻不到方丈生前预藏的遗嘱,由诸长老
集会选出继任者时,心灯居士严词辞退了掌门之位,让长老们在别无选择之下,
由心禅继任接位。

  「方丈的预留遗嘱,都藏在殿中神坛所供奉的圣器之内,师祖死时,长老们
开启圣器,并没有在里头找到遗嘱,可是我们重新查阅纪录,发现供奉在神坛上
的圣器曾于师祖死前两天被替换。」

  「唔,所以前任方丈死后,贼秃们开启的圣器,并不是藏有遗嘱的圣器,那
么正版的遗嘱圣器到哪去了?」

  「师祖仙逝前两日,曾经与一名异国僧人秘密会谈,将圣器相赠与他。师祖
死后,这名异国僧人也销声匿迹,我们循线追查,只知道他是乘船出海,就此断
了线索。」

  如果线索正确,灵云方丈应该是察觉到寺内有变,所以将遗嘱托付给寺外之
人,以免自己猝然身死,连遗嘱也被人毁去,但是他委托的这名异国僧人远扬海
外,这也未免躲得太过彻底,羽虹要我帮忙,难道是要我追着和尚的下落出海去
吗?

  「不,我们本来预备要追出海外,但是被黑龙会阻拦,又战了几场,途中听
闻消息,失落多年的圣器被送回国内,并且给捐赠出来作为某项奖品。」

  「奖品?圣器?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个可能藏有遗嘱的圣器,是创世七
圣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吧?」

  「正是如此,烽火乾坤圈数百年来一直被慈航静殿所收藏供奉,直至师祖死
前才被托送出去,此次从海外被送回来,我和师父都认为里头藏有遗嘱的可能很
高,而且师祖既然已知门内有变,刻意将乾坤圈送出,里头除了遗嘱之外,一定
也写了叛徒的出身真相和谋逆意图。」

  唉,果然是和赛车奖品有关系,有时候我还真是恨自己的直觉如此之准,预
感察觉到的麻烦一定会掉在头上。

  封灵岛上至善贼秃的遗言,目前是死无对证,如果真的有这封遗嘱存在,那
确实是扳倒心禅的致命手段,尽管听起来有些一厢情愿,不过考虑到成功后的压
倒性效果,还不失为一个可以进行的手段。

  「所以,你是要我替你们去赢烽火乾坤圈回来?」

  「你又不是赛车手,怎么能参赛赢奖品?」

  羽虹这句话,还真是让我心凉到极点,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绝不是我们掩
饰得好,而是代表他们师徒并没有钉死我的行动,换句话说,如果我因为他们的
龟缩不出,成为唯一目标被心禅干掉,他们根本不可能出来紧急救援,这次之所
以能从白起手下救人,纯属运气。

  「你们两师徒真是……唉,算了,那你要我帮你作什么?总不会是变个烽火
乾坤圈给你吧?」

  羽虹提出的请求没有那么白痴,这点真是万幸,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
居然要求我率众与她一起盗宝。

  一年多来,我们这个追迹者小队的名声远播,阿雪的实力羽虹很清楚,羽霓
能够凭碎梦刀击败苦大师,也堪称高手,有这两个人帮助,胜算就大幅度提高,
而最后羽虹更是需要我的贤者手环。

  遗嘱藏在烽火乾坤圈里,当然不是因为它外型好看。创世七圣器,每一件都
是无比坚固的永恒神物,遗嘱藏在烽火乾坤圈里头,如果不知道正确的开启之法,
想要强行开启,靠外部破坏是不行的,只有凭借七圣器之间的相互共鸣,才有可
能做到。

  「好吧,我答应你,但我只能尝试,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你明白吧?」

  羽虹沉默地点了点头。为了保持隐密,她还不能公开现身,所以马上就要与
我告别,由我孤身一人上路,不过她也承诺会暗中保护我的安全,这句话我如果
相信,那就真是有鬼了。

  约定了再会的时间与地点,羽虹振翅飞翔离开之前,突然意味深重地看了我
一眼,低声说话。

  「其实……像天龙师兄,还有净念禅会的其他师兄弟,他们都不是坏人,只
是盲目信奉正义,被误导了方向,不知道自己遭歹人利用,希望你与他们发生冲
突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

  唉,小老婆啊,你哪里有资格说这种话啊?天龙贼秃他们执着于卫道降魔,
你又何尝不是固执于自己的信念呢?比起他们,你并没有旁观者清,只是站在一
个比他们稍大的圈子,五十步笑百步啊!

  慈航静殿的教义我不甚欣赏,但里头有一点说得不错:无分正邪,过于执着
就是入了魔道。

  你如今走的这条道路,孤独如昔,险恶之处更胜过往啊!……

  我有很多话想对羽虹说,却也知道这些想法她一定无法接受,正自心中叹息,
她却像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行囊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包,看来只是巴掌般大小,
但布包上却画满符文,显然是某种魔法器具。

  「对了,这个东西给你防身,是我师父特别铸造的……」

  羽虹打开布包,顿时寒气逼人,只见一把小小的火枪静静地横放,通体黑色,
看还很不起眼,但是拿在手上,顿时就觉得份量异常沉重,一只手腕险些举不起
来。

  火枪的中心有轮,可以填装子弹,一次五发,不过从入手的感觉来看,这应
该不是那种可以迅速连发的设计,而是每射出一发,就要耗损相当魔力的威力型
神器。

  心灯居士是当今世上屈指可数的名匠师,由他所铸造出来的神器、神兵,多
少人跪破了膝盖仍是求而不得,种种神异之处不说,光是拿去转卖都可以大捞一
笔,现在平白无故送了一把神枪到我手上,这段时间的各种辛劳总算有了回报。

  「师父说,法雷尔家的玄武真功天下无双,其中的十方明器更是厉害,若是
能把真气凝成十方明器,灌入枪中,就可以击发出威力强大的气弹,杀伤力暴增
数倍。要不然……单纯运魔法力进去也可以,就是威力弱得多。」

  心灯居士曾帮我诊脉医疗,羽虹和我并肩作战数次,都很清楚我不会武功的
底细,但他们并不清楚虽然我不会玄武真功,可是淫术魔法的低阶体术中却有一
门「淫动弹」与玄武真功的十方明器原理相似,将就着拿来用,威力虽然有差,
但应该也有相当水准吧。

  理所当然地把礼物收下,心灯居士特制的「破魔枪」平安入袋。

  --------------------虽然我很想和羽虹一同上路,再多得到一些亲亲抱抱的机会,可是现实条件上不可能,而且也不合我当初孤身上路的意义。

  告别羽虹之后,我继续赶往芝加哥,那是下一场车赛的举办地点,巴菲特家
族在那边势力颇强,只要到了那边就有很多方便之处。

  在赶路的过程中,我认真考虑着许多事。羽虹请求我协助她盗宝,盗宝本来
也就是追迹者会遇到的工作,之前我们也曾经处理过类似任务,潜入某个森林绝
地,或是蛮荒部落,盗取贵重的珍宝转手出售,捞了一票,算是对盗宝任务有了
经验,不过这次的情形却不一样。

  羽虹要我盗取的烽火乾坤圈,是本次大赛车的奖品,不晓得有多少人正明里
暗里盯着。假如这奖品那么好盗取,大赛车举办以来早已被人偷了无数次,肯定
就是因为要偷要抢不容易,所以人们才甘愿冒偌大风险,参与赛车争胜夺宝。

  据说,那几份奖品被选定之后,就给密封藏起,由各界公正人士所组成的委
员会联合保管,直到比赛名次确定,公开颁奖。在这期间,为了表示公平与公正,
就连慈航静殿的方丈都不得接触,任何人都必须离这三件奖品远远的。

  心禅没机会接触到烽火乾坤圈,这点对我们有利,而且那贼秃可能根本不知
道烽火乾坤圈内藏有这等秘密。不过,这次的三件奖品真是诡异,一件藏了军火
交易的授权之证,一件藏了前任慈航静殿方丈的遗嘱,还有一件不晓得又有什么
古怪,真像是包饺子大抽奖一样,个个有奖。

  不过,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月樱要我设法赢得藏有授权之证的奖
项,这奖项藏在三奖之中的哪一个不得而知,可是假若烽火乾坤圈已经藏了遗嘱,
那么另外再藏它物的可能性就相形降低,换句话说,应该是藏在三奖邪狼血剑,
或是头奖的弹卡尔模型。

  (唔……传说中的模型弹卡尔……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人一点斗志都提不起来,
居然要我去抢那种东西,扫兴啊!

  想到这一点就有些无奈,我叹了口气,慢慢往前走,心里盘算着今晚该落脚
何处,又该怎么弄个女人来陪睡,如果能够搞到处女进补,那就对个人修为大大
有益,可是奸了以后要不要杀、如何毁尸灭迹,这些都是比较繁琐的问题。

  早知道刚刚多问两句,羽虹怎么说也是专业人士,这方面的相关知识肯定在
行,问问她怎么杀人灭迹,相信她的意见很值得参考。

  脑里才在胡思乱想,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前方不远的树下好像有个人。整
条山路上不闻人声,就只有前头树下待了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在堵我的,只不过
那个姿势有点奇怪,整个人不是靠在树上,而是斜斜趴在地上,这样能察觉我来
了吗?

  (是敌人没关系,不过是美女吗?是的话今晚就不用劫杀民女了。

  走得靠近一点,我悄悄一看,却为之遍体生寒。

  趴在那棵树下的人,不是美女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最糟糕的男人,全世界
我最不想遇到,这两天却总是被他追着跑的男人。

  伊斯塔所调教出来的超级杀手,白起!

              第四章临时盟友

  心灯居士真是一个废物,连追个人都可以追到让敌人再次杀回来,这样子的
办事效率,难怪会死师父、没老婆,连应该到手的掌门之位都被心禅贼秃夺走。

  不过,听羽虹的说法,心灯居士似乎在与黑龙会的战斗中伤得不轻,那些重
创始终未愈,这样的他或许根本没能耐与高手作战,可千万别是因为这样,他已
经在战斗中被白起给干掉了。

  这个伊斯塔的煞星真是恐怖,也不去找势均力敌的高手来盯,像是方青书或
是什么天龙的,要不然直接去干掉心禅,为民除害,那也很好啊,偏偏要追在我
屁股后面,追得我气都快没了。

  (妈的,刚刚侥幸逃过一劫,现在又被追上来,这次我的脑袋和脑浆都保不
住了,唉……

  几次惨败的记忆犹新,我知道对方是不逊于五大最强者的绝顶高手,不敢妄
动,只好偷偷握住藏在怀里的破魔枪,祈祷这一柄新到手的神器能够发挥作用,
最好一枪暗算成功,把面前这个死神给一枪毙了。

  只是,对峙的时间越拉越长,我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白起做事迅捷狠辣,
从不浪费时间,之前和我几次交手的时候,说杀就杀,哪会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气
势游戏,更何况他现在这样趴在地上,何来气势之有?事情显然有点怪异。

  (难、难道是……

  脑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虽说让人难以置信,但我仍是大著胆子靠近过去,看
看究竟。

  (我靠,还真的咧……这家伙已经晕过去了,是怎么搞的啊?

  我大吃一惊,第一时间屏起气息,却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足以与
五大最强者匹敌的高手,追得我魂都快没了的死神煞星,现在却失去意识倒在这
里,这该说是老天有眼,还是说我走狗屎运了呢?

  趁敌病,要敌命,这点是我素来信奉的东西,大好机会摆在面前,我当然要
把握机会下手,但是一时间我还拿捏不准他的修为能耐,要是一击伤不了他性命,
他痛醒之后反扑,首当其冲的我第一个就要没命,所以下手的这一击,必须要全
力以赴。

  召唤出淫神兽来攻击,这是我目前最强的杀着,但却显得不切实际,因为召
唤淫神兽需要时间,而且能量波动颇为剧烈,正面作战则可,要闪电偷袭就太慢,
所以还是使用新到手的破魔枪比较划算。

  首次尝试使用,我源源不绝地输入魔法力,破魔枪的黝黑外壳瞬间发热,我
感到自己的魔力在枪内瞬间增幅,填充完子弹后,威力不住往上激增,整个过程
绝不超过三秒,破魔枪就呼啸着轰发子弹。

  这一枪瞄准敌人的后脑,子弹破空发出的尖啸,远较我预期中更为强悍,如
果成功命中,这一枪绝对会把敌人打成无头尸首。

  如果命中的话……

  魔力弹破空射出的瞬间,趴在地上的昏迷人体瞬间有反应,我肯定他还没回
复意识,但却能够感应到我开枪的杀气,纯凭本能作出回应动作,其战斗意识之
强,简直是骇人听闻。

  左手小指扬起,弹射出一缕真气,不偏不倚地命中我手中枪管,巨大震力传
透过来,半边身体瞬间麻痹,再也握不住沉重的破魔枪,瞬间铁枪脱手,飞摔出
两尺之外。

  但这一枪也没有完全落空,偏向射出的子弹,没有照预定目标击中脑部,但
却射中了敌人的左小腿,在鲜血飞溅的同时,我也听见了脆耳的骨碎声,肯定这
一枪绝对伤到了敌人。

  破魔枪脱手,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扑趴下去抢枪,第二个反应是自己绝对作
错,应该趁这机会先给敌人补上一刀,否则他若真正清醒过来,我纵有破魔枪在
手,又怎能再伤到他一条毛?

  捡回破魔枪,我第一时间就想要再开枪,但是枪抬起来,却再也对不准敌人
的后脑,只看到一双冷笑中的眼神。

  「很不错的攻击,可惜……还差一点啊!」

  满是讥嘲的眼神,先是淡淡看了自己的左腿一眼,鲜血横流、骨肉粉碎倒插,
不但伤得不轻,而且光是想都很痛,可是那双眼神中却看不出一丝痛楚,满不在
乎的看过伤处后,目光没有多停留一秒,迅速移回我的脸上。

  对上这种敌人,我根本没有挣扎机会,被那森冷的眼神一瞪,沉重压力当真
是令人心胆俱裂,拿捏在手中的破魔枪险些又掉下去。幸好,在这场一面倒的战
局即将完结时,我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机会。

  无数次运用诡诈技俩死里逃生的经验,让我很懂得察言观色,尤其是读出人
们的眼神。此刻白起的眼神,没有一点痛楚、没有一丝惧意,但我却仍从其中阅
读出一个熟悉的讯息:不甘的讥嘲。

  纵横天下,堂堂一代绝顶强人,却死于宵小之手的不甘与自嘲!

  这种眼神我不知道看过几次了,几乎每个死在我手下的强人都有这种眼神,
但以目前的情形,白起为何要这样子看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虚张声势。

  修练上乘武术或是高等魔法,都有凶险存在,纵然是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
也可能因为练功或战斗所造成的暗伤旧患,突然走火入魔,不醒人事。敌人适才
显然就是这种情形,现在虽然回复清醒,可是当真完全压下伤患了吗?只怕未必
吧!

  如果是这样,情形就不同了。单纯取决于手底下功夫的战斗,难有侥幸的机
会,可是只要能让我动起三吋不烂之舌,我就有把握争取优势。如果白起伤患尽
愈,我只有闭目等死;如果白起是在虚张声势,那我可以争取谈判。两个选项的
必然性太过清楚,我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决定答案了。

  所以,我握着破魔枪的手再一次紧了起来,大著胆子向敌人说话。交涉的内
容实在很简单,如果单纯要求和解,反而会让对方看穿我的心虚,想要取得平等
的谈判结果,最理想的策略就是先抬高条件,然后再由对方慢慢杀价,双方比较
容易达成妥协。

  这种时候,与聪明人交易的好处就显现出来,双方连一句废话都不用说,谈
判直奔主题,短暂的协议过后,最终的答案开始浮现出来,我同意尽可能配合白
起的调查,他则是同意不用伤害人逼答案的手法。

  本来我们两人就没有直接的恩怨冲突,虽然我和伊斯塔有国仇家恨,但伊斯
塔人向来自私自利,我才不信白起会把国家利益放在个人之上,所以谈判很快有
了结果,而整个过程当中,他也只问了我一句。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答应?」

  「因为你舍不得。我在你眼睛里看到对生存的执着与渴望,这世上一定还有
你割舍不下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一个无情的杀手有什么东西舍不下,但那不关
我的事,我只要知道你愿意为这些东西妥协就好了。」

  自我评估,倘使我在这个时候开枪,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机率不足四成,最有
可能的结局,还是他先干掉我,不过这种时候别无选择,只有赌上气魄来交涉,
幸好,这次的交涉成功了,伊斯塔死神始终是高智能生物,听得懂人话,也有人
性上的弱点,就此与我达成了协议。

  达成协议之后的麻烦事连接而来,既然暂时和解,彼此就是盟友,我总不好
把受伤的盟友扔在这里,自己一个人上路去奸淫掳掠吧。理所当然,我要很讲
「义气」地帮盟友裹伤,然后扛着他一起上路,这个时候心里才开始后悔,为什
么要一枪打穿他的左腿,如果是打伤他左脚拇指的指甲,现在不就省事多了?

  --------------------扛着新的盟友一起上路,我才愕然惊觉,刚刚如果开枪,同归于尽的机会不只四成,极有可能达到六成之多,因为肩上传来的重量,竟是出乎意料的轻,较诸一般这岁数少年的应有体重,他可能只剩下一半,从这一点就看得出他身体状况有多烂。

  看来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拥有足以匹敌五大最强者的不世修为,如果
这些都是用特殊技术制作出来,相信其中定然存在拔苗助长的极端手段,虽然能
够助长修为,但却只怕是以削减个人寿命为代价,要不然,大家都是同一个世界
的人,哪可能有这么大的技术差距?如果这种特殊战士这么好量产,怎么样也是
黑龙会该先造出来,哪轮到技术逊一筹的伊斯塔?

  之前几次战斗交手,我只看到这个敌人的种种厉害之处,却完全没能够看到
他的弱点,因为每次的战斗,我光是惊恐逃命都来不及,哪有余裕看他是不是可
能暗藏隐疾?

  可是现在这样近距离看来,我就发现这个新「盟友」的问题着实不小,如果
他肯让我进行检查,说不定我还会发现他一天之中只能威风几个时辰,剩下的时
间有如废人一样我本来就不是喜欢饶舌多言的人,碰上这样的冷面煞星,更是一
点说话的欲望也没有,然而,两个人这么闷不吭声地走上大半天路,对方的表情
可以从头冰冷到尾,但我却着实感到不快,最后实在闷得受不了,就试着与旁边
的人沟通,看看能不能攀点交情,为往后争取一点交涉筹码。

  问他的来历、问他的出身、问他的练功方式……通通得不到回答,盟友的脸
臭得要命,我从头到尾自说自话,说到最后无聊要死,假如身边的这个人不是超
级危险份子,我就一剑砍死他,踢到旁边的山沟去。

  在这种气氛之中,崎岖不平的山路走得格外辛苦,直到天色快要黑了,我们
两个人仍然被卡在山区里,没有照我预定行程那样离开山区。这样一来,别说晚
上去奸杀什么民女寻欢,我只能仓促找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山洞,作为今晚的藏身
之处。

  干追迹者的露宿荒野,那是工作之一,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平常在荒山野岭
过夜,一切自有阿雪、羽霓去张罗,铺草、砍柴、生火、觅食,怎么会轮到我自
己亲自下去做?现在平白无故增添一场劳累,还要照顾伤者,真是有够倒楣。

  「小子,你应该要感谢我,病人在荒野还可以住得那么舒服,你算是走狗运
了。」

  真是越想越不对劲,就算彼此暂时和解,那也只是不落井下石,用不着变成
这小子的特别看护吧?既然和解,我用不着怕他猛下杀手,那是为什么要这样拼
死拼活呢?

  「……不为了恐惧,难道是因为利益?这点你也是个怪人,居然没有出口向
我要求些什么?」

  当我在山洞口升起了火,让火焰热气稍稍驱走洞内寒意,山洞里头忽然传出
了声音,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语命中我正烦恼的问题。

  「向你要求?这句话很好笑耶,你能给我些什么?武功?魔法?还是钱?」

  我并非无欲之人,但是给我天下第一的武功,我也练不了,和拿到废物没什
么两样;世上无双的魔法,我自己的淫术魔法就是了,当年法米特的暗黑召唤兽
纵横无敌,若是我能充分掌握,伊斯塔根本不会有人是我对手;至于钱与珍宝,
那些东西似乎用不着特别去求人。

  「不追求自身的强大,也没有太强的物欲,你这一生为了什么而活?」

  「谁告诉你我没有太强的物欲?我的物欲强得很,连色欲都是旺到不行,关
你屁事,怎么样,杀手了不起啊?当杀手就可以随便干涉别人私事吗?我还想问
你,除了杀人和抓人脑袋,你还会些什么?这辈子你又为什么而活?」

  我并无意去接触他人的人生,只是顺口回答了这一串话,说了之后才觉得自
己无聊,里头那家伙根本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和他说得太多,要是惹得他恼羞
成怒,最后还不是我自己要倒楣,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不过,山洞里头却
没有再传出声音,静静的死寂一片,我以为这个盟友已经死在山洞里了,才刚想
进去看一看,猛地劲风扑面,一样东西迎面抛掷过来,我急忙接过,发现那是一
只酒壶。

  我不记得白起的身上有酒壶,这个山洞当然也不可能平白冒出一壶酒来,究
竟是用什么手法无中生有,我实在非常好奇,但这一壶酒扔来的用意十分明显,
我拍开酒盖,只觉得一股杏花香气扑鼻,浓郁芬芳,醉人中更有一股静心凝志的
沁凉,竟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美酒。

  美酒当前,该喝还是不该喝,让我迟疑不决,若是冒冒失失把毒药一口喝光,
那连死都会死得很好笑,若是不喝,似乎在胆色较劲上逊了一筹,若是被这个危
险人物给看不起了,人家随时有说话不算话的可能……

  (不管那么多,先拼了!真要杀我,用不着还浪费一壶美酒下毒吧?

  金黄色的酒液入喉,出乎预料的香醇可口,酒性不算烈,可是入体后却迅速
由腹中生出一股暖意,将四肢百骸的寒气尽数驱走,感觉暖烘烘的,甚是舒服,
让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叫好之后,清醒过来,不免有些尴尬,但盟友肯抛出
这样的驱寒美酒,总算是善意的表现,为了要大家有个台阶下,我也该有个回应,
于是就把这壶酒喝了一半,正要把剩「……酒我不要了,够资格与我喝酒的人,
这块大地上并没有几个……」

  简单来说,就是我这个小人物没资格与他喝酒,所以他连酒壶都不要了。好
不容易才开始的一点善意,现在完全成了一口闷气,我懒得再说什么,把自己行
囊里的干粮扔一半到洞里,自己啃完另一半后,忍着肚里的不适,早早就在火堆
边睡着了。

  -----------------------露宿荒郊野外,这一觉当然是睡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我很希望像以前那样,偶尔会有菲妮克丝来入梦,大可做一场香艳春梦,填补我的淫欲,不过春梦这种东西显然也不是想有就能有,这是一个完全无梦的夜晚。

  到了大半夜,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隐隐约约感觉到附
近似乎正发生能量冲突,有很大的可能是爆发战斗。

  一个人若是自知讨人厌,睡觉就不该睡太死,省得睁眼一看,脑袋已经搬了
家。我既然早有警觉,一发现附近状况不对,马上就惊醒过来,发现自己面前的
火堆早已熄灭,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人也没有,应该是不会马上就大祸临头,但
是那阵令我感到困惑的魔力波动,却仍是由一段距离外不住传来。

  这样看来,战斗与我无关,不晓得是什么人在附近打斗,魔力波动传到这里
来。魔力波动的感觉不弱,还有刀剑呼啸之气,战斗中肯定有高手存在,而且还
是牵涉魔法师与武者在内的复杂战斗,就不晓得是哪方人马在大乱斗。

  好奇心我当然有,不过今天为止的麻烦事已经够多,现在我背后的洞穴里还
有一个危险人物躺着,实在不宜多生事端,横竖人家还在大老远外战斗,没发现
这里另有旁人存在,我只要把野营的痕迹掩盖,继续倒头睡下,就不会惊动任何
人,也不用惹麻烦上身。

  然而,这个盘算似乎打得太过如意,当我正开始收拾东西,预备销毁一切可
疑痕迹时,远方的打斗声突然变得零零落落,似乎是其中有一方屈于明显劣势,
而且还开始窜逃。

  逃跑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是东南西北那么多方向,哪个方向不跑,偏偏就往
我这里跑过来,这下子就非常要命了。

  (真他妈的该死,想要好好睡一觉都不行,到底是哪方人马来了?

  答案很快就揭晓,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后,先是有个人影踉跄走出左方
树丛,才一脚踏出,整个人就翻身栽倒,看样子是因为伤势太重,倒毙于地上。

  死人这种东西我早见得多了,看到有个家伙莫名其妙死在我面前,感觉并没
有什么特别,但今天的情形却有些不一样,因为倒在我眼前的这个家伙,满头银
白长发,尖细长耳,手挽长弓,赫然是一个精灵。

  精灵如果是出现在索蓝西亚,那就没有什么好奇怪,不过死在金雀花联邦就
有点怪。虽然说金雀花联邦是民族大镕炉,境内有多个种族共处共生,但这里并
非大都会中心,而是荒山野岭,三更半夜跑来一个精灵死在这里,不管怎么看都
是怪怪的。

  这个人也算是死得凄惨了,长弓的弓弦已断,身上更是布满了刀伤,看来像
是被人围攻而死。一个精灵在深夜里被人围攻,死于荒山,这件事当真是说不出
的古怪,但他显然不是唯一的遇难者,在他之后,树林里头几个人影跌跌撞撞地
走出。

  出来的人全都是精灵,每个人身上尽皆带伤,有些甚至比那位倒毙的老兄伤
口更多,踏出的每一步都在地上染出鲜血,印出一长道血痕足迹。纵然是精灵,
流的血也是红色,不过真正使我心惊的,是这批精灵们佩带的装备,并非普通旅
行者所用,而是来自索蓝西亚军方的高性能装备。

  这几个精灵佩带的魔法长弓与银丝软甲,都是军方专用的一级货色,加上他
们虽然伤得不轻,但整组行动间仍维持着行军的严谨感,看来应该是来自索蓝西
亚的特种部队。

  (索蓝西亚的特种兵,跑来这里作什么?难道除了杀手满天飞之外,特种兵
也开始满街跑了吗?唉,这是什么世道啊……

  不过我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特种兵不会无故到处跑,应该是执行某种重要
任务,有一个领袖人物带队,而目前在金雀花联邦之内,实力最强的索蓝西亚军
人,似乎是……?下的半壶扔回去,洞穴里头传来疲惫的语音。

  仿佛呼应我的想法,树丛中闪出一道耀眼银虹,虹光过处,树木全部被砍倒,
一个敏捷轻快的身影从里头跃出。

  尽管铠甲上染满了鲜血,但圣洁的银光却依然闪亮,仿佛是地上的银色月亮,
皎洁地驱走了周围的黑暗;铠甲中包裹的少女香躯,因为银甲的完美合身,显出
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在长戟呼呼挥动之中,尤其显得明艳英武。

  我的女性宿敌之一,碧安卡。希恩。

  一见到她,我就大概能把握出整件事的轮廓了。看来我的行踪实在很不保密,
不但白起追来,心灯居士和羽虹追来,就连碧安卡都随后而来,三批人马目的不
同,但看来是碧安卡的运气最糟糕,不但落在最后头,而且还像是被人黄雀捕螳
螂,暗夜伏击。

  和人类相比,精灵们不擅长使用近身肉搏的武术,战斗中往往是凭借魔法、
速度、弓术取胜,搭配适当的魔法武器,威力倍增,根本不给人靠近的机会,站
得远远的就把敌人打死了。不过,倒过来说,如果精灵们被人伏击,一下子给欺
到近处,猝然奇袭,那么除了碧安卡这种武技卓越,又有神器护身的特殊案例外,
其他精灵肯定要吃上大亏,甚至付上惨痛代价。

  (古怪,索蓝西亚树敌虽然不少,但这好歹是金雀花联邦,哪个国家敢冒违
反国际公约的风险,在这里袭击他们?

  碧安卡有神器护身,为所有同伴断后阻敌,但在她飞身掠出树丛时,我虽看
不见外伤,却觉得她的动作有些僵滞,应该是在战斗中吃了亏。这实在是不容易,
因为碧安卡本身实力不弱,再加上那个光属性的神圣铠甲护身,就算是比她更高
一阶的敌人,也不易给她实质伤害,当日如果不是心禅贼秃的如来神掌轰走了她,
我还真不知道要拿她怎样才好。

  有碧安卡这个硬手做主将,加上其他的精锐特种兵,战力殊不可轻,是什么
人能让他们这样狼狈窜逃?

  「敌人追上来了,结成方阵,重伤者在内,还能行动的人在外头守住!」

  碧安卡的指示正确,但效果却很令人遗憾,因为她的精灵同伴早已倒得乱七
八糟,几乎个个都是重伤者,除了她本人以外,根本就没剩下什么还能行动的人
了。

  而敌人也在这时候缓缓现身,先是十八头液体模样的巨蟹、巨蟒自树林中踱
出,直逼精灵们的前方,接着又是十多个黑衣、黑头套的忍者,由地底慢慢浮上
来,断去了精灵们的后路,堪称是完美的包围。

  黑龙会的忍军部队。

  看到这一幕,我就不觉得奇怪了,黑龙会和大陆诸国都有仇怨,无论与哪方
人马战起来,都不值得奇怪,而忍军部队的厉害,过去我曾吃过苦头,不过都是
小规模的零星追杀,今晚这场夜仗才真正让我见识到他们的实战威力。

  忍军部队不是只有那些神出鬼没、来去无踪的忍者,从那些充作前锋的液体
幻兽看来,队伍中肯定有水系术者辅助,一面制造出种种虚渺幻象,一面用尽刁
钻古怪的手法辅助攻击。

  精灵们最擅长的也是魔法,但碰上准备充足的水系术者,却很容易吃上大亏,
魔法才刚要使用,就被水系术者给「反击」康掉,在短短数秒的呆愣空隙中,早
已藏匿在地下影中等着这一刻的忍者闪电攻击,或是毒镖,或是短刀刺杀,精灵
们还来不及组织下一波攻势,身上就中了个十七八刀,死得乱七八糟了。

  反击咒语,素来是其他魔法系的术者最忌惮水系魔法之处,尽管有每天只能
使用四次的限制,但忍军部队的水系术者战法却极为辛辣,倒过来利用敌人对反
击咒语的顾忌,使用种种诱敌手段,更是压得精灵们绑手绑脚,一败涂地。

  (原来如此,反击咒语不只是魔法技巧,还可以拿来当心理战的要件啊,这
个要学起来,嗯……

  能够欣赏这样高水准的战斗,诚然是一件喜事,不过乐极生悲就很糟糕,因
为在战斗已经一面倒的时候,这群不速之客也越来越靠近我藏身的山洞了。

2013-3-28 12:52

              第五章阎罗尸螳

  碧安卡本身的实力,只是不好对付,但穿上那一身神圣银铠的她,却只能用
棘手两字来形容,防御、抗击力强大不说,还对几种魔法都有泛属性的削弱效果,
真是很难对付的东西。

  不过天底下的东西,有法故有破,没有真正永恒不破的神器。像这类神圣属
性的铠甲,只要放入含有怨念的污血浸泡,时间一长,自然就会被污化、毁坏,
犹如承受万年的腐蚀。即使做不到长时间浸泡,如果远距离使用污化诅咒,也可
以产生暂时封印的效果,正好比此刻,藏身在一里之外的黑龙忍军,肯定正忙于
倾倒大量怨血,透过魔法而形成诅咒,迅速污化碧安卡的神圣银铠。

  全神贯注于眼前战斗,又被污化诅咒影响精神状态的碧安卡,手中长戟挥舞
得越来越猛,招招都是玉石俱焚的惨烈打法,逼得敌人不敢正面应敌,但她却全
然没察觉到,自己银白色的铠甲上,慢慢泛起了一道道狰狞而凄厉的血纹,由浅
而渐深,让本来如月光般皎洁的银辉黯淡下去。

  污化诅咒的效果确实发生,虽然我不是首当其冲的主要目标,但也觉得头晕
目眩,身体非常地不舒服,如此一来,就逼得我要做出反应,驱动水火魔蛛,在
凰血牝蜂的掩护下前进,发动攻击。

  两大淫神兽的战力,并非寻常忍者能够匹敌,一般的水系咒法也对淫神兽产
生不了作用,更何况我还握有暗藏水系咒语的神器,抓准机会反击破坏,打得敌
人阵脚大乱,眼看两头淫神兽所向披靡,我大有希望杀出重围,哪知道战局在这
时发生变化。

  「唉……」

  先是山洞里头隐约传来这样一声叹息,我还不解其意,陡然之间一道黑影从
天而降。坠落时候的劲风并不强,但是落地的声势却强得无与伦比,黑影踩降在
水火魔蛛的背上,也不见怎么抬腿作势,居然将硕大的水火魔蛛硬生生踏毙,坚
硬如装甲般的八爪身躯在轰然声响中四分五裂。

  「啊!」

  在血肉相连的剧痛之中,我眼睁睁看着水火魔蛛灰化消散,成为满天的烟尘,
更讶然于这个莫名乱入的黑衣人。黑衣、黑裤、黑靴、黑头套,就连手套也是黑
色的,看来依稀有些熟悉,我搜索着脑里的记忆,陡然之间想起一事。

  「啊!是你。」

  之前白起与方青书、天龙、阿雪多方混战的时候,曾有个神秘黑衣人对我施
以援手,抛索将我救走,现在回想起来,两个人的身形、服装完全一致,这个人
就是上趟帮助我的救星,但他为什么这次改变立场,一现身就踩毙淫神兽,陷我
于不利处境呢?

  (还有,他能够一脚就踩死淫神兽,如果淫神兽本身没有问题,那他的武功
岂不是……

  我想到的问题,碧安卡似乎没有意识到严重性,一见我身边少了一头淫神兽,
立刻朝这边发动抢攻,长戟到处,几名黑龙忍者触身立毙,勇不可当地冲杀而来,
我见她来势汹汹,连忙召回凰血牝蜂防御。

  「法雷尔,你今天死……」

  少女的娇叱,半途被一声暴喝给打断。

  「死你娘亲!」

  黑衣人大喝一声,左掌水平挥出,早已拼杀得精疲力尽的碧安卡中了这遥遥
一击,长戟脱手,整个人像是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摔坠落地。

  纵使圣铠被诅咒污化,但是一击就把碧安卡击飞,这手功夫可真是惊世骇俗,
全场刹时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面面相觑,凝望着这个不知敌友的神秘黑衣人,只
见他向黑龙忍军点了点头,缓缓说话。

  「我是忍军的新任小队长,上面说你们办事不力,这边从现在起由我来指挥,
所有人听我命令办事。」

  不是大吼说话,但声音听起来却很宏亮,仿佛两块大石头在嘴里摩擦的吵杂
声,不像正常人类的语音,可能是像武间异魔那样的改造怪物。想到这一点的我
为之大骇,料不到黑龙会居然如此邪能通天,死了一个武间异魔,这么快就又制
造出递补人选,一身武功之强似乎犹胜武间异魔。

  (他自称是小队长,武功已经强成这样,那他上头的大队长还得了?呃,忍
军部队的头目是鬼魅夕啊,就算是那个巨乳妞也没这么强吧?

  疑惑的人似乎不只是我一个,因为就连黑龙忍军也闻言骚动起来,一名首领
模样的人甚至主动出来质疑。

  「你胡说!忍军独立行动,向来不受其他组织干扰,不可能突然派人来指挥,
更没有小队长这个职位……」

  「位你娘亲!这样和长官说话,不分尊卑!」

  又是一记头也不回的挥掌,这次结果可严重得多,那个忍者既没有第六级修
为,也没有圣铠护身,被这凌空掌风一击,口中鲜血狂喷,只怕是满嘴牙齿都碎
光了。

  「啊,是敌人,大家战吧。」

  「战你娘亲!」

  黑衣人凌空一拳挥出,一名忍者胸前开出血淋淋的大洞,骨肉连同护心镜一
起被打穿,恐怖的拳劲没有吓退其他忍者,一场激斗就此展开。

  而被搁在局外的我完全给弄糊涂了,这个黑衣人救过我,但是这次一现身就
踩毙我的水火魔蛛,打晕碧安卡,连黑龙忍军都照杀不误,究竟是何方神圣?何
路人马?

  就听到忍军群中娘亲声连天,每喊出一声「娘亲」就是一人碎尸倒毙。黑龙
忍军的实力极强,团体战尤其有优势,可是在这名神秘黑衣人跟前,无论什么攻
防战术都徒劳无功,他随手一击,必然有数人毙命,势如破竹般扫荡着一众忍军,
转眼间,不可一世的忍军部队已被打得兵败如山倒。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口胡!我是铁拳无敌的娘亲武神!」

  这个自我称呼实在搞笑,可是在致命重拳的威胁之下,没有谁笑得出来,我
目睹着这荒唐的一切,还打不定主意是该逃或是该留,耳边却突然传来山洞内部
的传音。

  「一步之差,居然被这疯子给追了上来,真是不好……」

  直传到耳里的叹息声,让我大声叫了出来。

  「啊,这个娘亲武神是你的对头?太好了,你自己出来摆平他,不要连累其
他人了。」

  「我此刻旧疾发作,不能与这狂人交手,马上要用金蝉秘术脱逃离开。你帮
助过我一次,我会还你这个人情,让你有可能从这狂人手中逃脱,但如果逃脱不
了,那你就……慢慢享受吧。」

  「啊!享受?享受什么东西啊?你他妈的不要说话只说一半啊!」

  我高声喊叫,山洞里头却是没了声息,而这时候娘亲武神也已经把忍军部队
屠杀殆尽,只剩下几个幸存者逃之夭夭,他也无意去追,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朝
我这边望来。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邪恶的怪笑声,配上那种仿佛石头摩擦似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全身汗毛直竖,
满是不安。

  我被娘亲武神笑得遍体生寒,想说他总算曾经救过我,应该不会对我有杀意
才对,于是便很老土的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桀桀桀桀……我要一样东西……桀桀桀……」

  「呃,不知道大侠是要什么东西?是金银珠宝呢?还是奇异珍宝?只要是在
下能力所及,就算赴汤蹈火也要为您取得,以报您的救命之恩。」

  「桀桀桀桀……一样东西……你身上的东西……桀桀桀……」

  这家伙果然是白起的同路人,两个家伙都想要我脑里的东西,真不知道我脑
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这等抢手。

  「这个……我的脑关系生命,一旦没了就很麻烦,不晓得您能不能……」

  「桀桀桀桀……脑子有什么用?不要脑子,要你的……桀桀桀……屁股!」

  最初我以为自己听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看见娘亲武神比出了中指,
还猥亵地作势往上捅了捅。尽管整张脸都被蒙覆在黑巾下,但那样子看来真是说
不出的淫贱。

  「这……男人有什么好搞的,男女交合才是王道,那边有个漂亮的精灵美少
女,前辈你不如还是……」

  我尝试转移目标,把倒楣厄运推给碧安卡,好让自己逃过一劫,但是娘亲武
神却好像听不见一样,仍旧对我摇晃那恐怖的中指。

  「桀桀桀桀……女人不要……桀桀桀……男人……好物……桀桀桀……」

  「岂、岂有此理,要人脑袋已经够过分了,居然还对男人的屁股有妄想,你
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我……我和你拼命啊!」

  就算是面对死亡,我也不曾有过这种惧意,为了不让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
踏入玻璃圈中成了基佬,我决意拼命死战,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开溜逃跑。

  不过这个决心却马上就碰到严重打击,因为我才刚刚一喊,要催动凰血牝蜂
做掩护攻击,甚至准备让淫神兽自爆,来争取逃拖时间,哪想到娘亲武神举手一
挥,凰血牝蜂就在一声剧烈爆炸中粉身碎骨,半点残渣也没剩下。

  两大淫神兽的战力绝对不弱,联合起来的威力,若是操作得当,足以和冷翎
兰、羽虹一拼。虽然尚不足以与第七级高手争雄,但就算是加藤鹰、武间异魔那
样的强人,也要倚仗兵器之利,才能在短时间内击杀淫神兽,这个娘亲武神徒手
作战,却一招就把凰血牝蜂给了结,武功高到简直离谱,黄土大地上什么时候生
出这种人物来了?

  (该不会……是来自海外异大陆吧?白起这个臭小子,自己一个人逃跑,故
意留我一个人在这边「享受」妈的,这个娘亲武神该不会是他以前的相好,两个
人后来翻脸,这人才追出来搞老情人的?

  连续两头淫神兽被消灭,我全身都因此而剧痛,差点就要倒在地上打滚,只
不过想到这么做的话,说不定那个变态基佬直接来个饿虎扑羊,那我就要含泪下
地狱了。念及这点后果,我拼了命维持站立姿势,脑里转过无数念头,想找出一
条生存之道。

  (浑蛋臭小子,刚刚还答应我会尽力帮我一把,现在怎么没声没息了?唔,
水火魔蛛和凰血牝蜂都完蛋了,淫兽和淫精灵更没有用,我该怎么办?莫非要自
杀保护贞操吗?但这家伙淫贱成这样,就算自杀他可能都会奸尸……难道真的要
我动用第三淫神兽?

  想到我的第三头淫神兽,我脑中浮现了一个紫光大蛹的形象。

  东海幽灵船一役,我与邪莲合体交欢,诞生了我的第三头淫神兽,从祭礼的
素质、当时的状况来判断,这头淫神兽应该威力很强,不过从诞生那一刻起,我
就只看到一个紫色的大蛹浮在半空,后来还被无头骑士给一击而破。

  之后在追迹者的旅程中,我好几次尝试召唤这头淫神兽,希望一睹其真面目,
在召唤过程中,我强烈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无论我怎样反覆唱咒,却都得不到回
应,就像我只是念了一段无意义的文字,淫神兽根本理也不理我。

  私底下实验召唤失败,我从没把这个让我失望的东西列为实战工具,不过现
在情势紧急,我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只好孤注一掷,把胜算希望赌在那个尚未
命名的淫神兽。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那个东西!」

  召唤的唱咒说完,我顿时感觉周遭大气波动,与之前几次有些不同。这个不
同并非来自我本身,而是某种外力,从一里外的某处源源不绝地传透过来。

  之前黑龙会的人在那里施放污化诅咒,但娘亲武神大杀黑龙忍军后,那边就
没了动静,好像已经受惊而逃。可是在我把召唤咒文唱颂完毕之后,那边突然产
生魔力波动,一度中断的怨念与阴气再次蕴生,而且比之前更强,死者怨血中所
蕴含的仇、痛、恨、毒,完全被释放出来,更化作阵阵寒风直吹一里外的此处。

  (怎会?是什么人在那里操作?白起吗?他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

  许多念头在脑里一晃而过,来自远方的阵阵寒风已经吹到,被吹过的地方都
给低温凝结成冰霜。风中蕴含着数百名死者的怨毒,隐约还听得见阴魂哭号,是
名符其实的阴风,而在这阵阴风狂吹过后,整个气氛便大大的不同了。

  倒地昏迷的碧安卡,圣铠上所染的凄厉血纹,慢慢淡化消失,变成一缕缕红
烟飘散向天空,与疾吹过来的阴风结合,刹时间天愁地惨,凄凉的怨魂哀哭声由
小转大,最后更被一声仿佛来自地狱之底的哭号声给掩盖过去,同一时间,我胸
口像是给大铁锤重敲一记,觉得心神剧震,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某种不能解释的感觉,让我抬起头来,赫然发现正上方十尺处的半空,不知
何时漂浮起一片血云,正在高速飞旋转动,吸收附近的极阴之气,把亡者怨毒尽
数吸化后,迅速由红转黑,跟着好像有某样东西从旋转云涡中慢慢降落下来。

  是一个泛着紫色光芒的大蛹!

  我在幽灵船之役后就不曾见过的第三淫神兽,终于被召唤出来了,但奇怪的
一点是,水火魔蛛、凰血牝蜂两大召唤兽,是从被召唤现身的那瞬间开始,大量
汲取我的魔力,但这紫光大蛹虽然出现,我却没有魔力被汲取吸收的感觉。

  (怎么回事?这头召唤兽到底是怎么搞的?继续再给我耍废下去,我可就麻
烦啦。

  仿佛听到我的声音,紫光大蛹突然有了变化,外表蛹壳层层剥落,露出了内
里的异形生命体。

  紫光大蛹内孕育出的奇异生命体,乍看之下,很像是一具奇异的人形干尸,
又干又瘪的枯黑躯干,看不出是男是女,断去手掌的双臂被铁炼捆缠,突出的肩
骨被一双铁爪刺入扣死,躯体上满是血痂伤痕,仿佛经历过长年的酷刑拷打。

  比起枯黑的躯干,那颗干瘪而残缺的头颅,更是让人怵目惊心。头盖顶上生
长着邪异的银毛,仅余下一个空洞血眶的左眼、被针线缝起的右眼,虽然没有流
出血泪,却仍让人感受到它的怨与痛;被撕裂的嘴巴,露出血淋淋的两排牙齿,
舌头被削去了一半,断口犹自淌着墨绿色的黏液。

  这真是一头无比惨痛的淫神兽!不知是否因为诞生环境特异的关系,这头淫
神兽的骇人程度,远胜过水火魔蛛、凰血牝蜂,但与那惨厉外表成正比的,是它
内蕴未发的无比怨念与绝强力量,身为它的宿主,我清楚感觉到那股吞噬生命的
黑暗能量,正如溃堤怒潮般澎湃而来。

  (好、好强啊!这个力量……超过魔蛛与牝蜂三倍,不,起码五倍啊!这趟
有救了……哎呀!这样才糟糕啦!

  我陡然想起幽灵船之战的经验,无敌的暗黑召唤兽,对宿主的能量索求也是
大得异乎寻常,这样一来,我才一作战就被吸干了。

  然而,事情却似乎不是这样。我虽然开始感受到魔力被汲取,但那个流量却
极其轻微,轻微到大概只有平时驱使水火魔蛛的一半,这不禁让我又惊又喜,一
匹跑得又快又不吃草的千里神驹,那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宝,世上怎么会有这等便
宜事啊?

  信心大振,我开始驱使淫神兽,催促它做出攻击。枯瘪的头颅,像是朽木般
僵硬转动,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盲目血眼,转移到敌人的方向。

  巨大的压力临身,那个不知所谓的娘亲武神似乎也察觉厉害,主动抢攻,脚
下一踏一掀,轰然巨响声中,方圆十余尺的地面整块翻掀过来,连同过百树木,
天崩地裂似的轰砸向淫神兽,而他本人也化作一道黑影,混杂在十数吨重的土石
碎木中,朝淫神兽发动攻击。

  「阎罗尸螳,给我宰了这家伙!」

  仿佛为了得到命名而雀跃,阎罗尸螳发出了一下尖锐的鸣叫,似是欢愉,却
像无数冥府怨魂齐哭般,令听到的人浑身血液为之僵凝。

  跟着,就是一声清亮的金属碎响,束缚住阎罗尸螳双臂的铁炼、锁肩的铁爪
应声迸裂,阎罗尸螳由紫茧中彻底解放,露出了完整的身躯。

  断去手掌的双腕上,生出了螳螂似的镰爪;腹部下方的肢体,亦是青色的螳
螂身躯,背后还长出半透明的昆虫网翼,看上去就像是人体与螳螂的扭曲结合,
被强行困锁在同一个身躯内。

  阎罗尸螳的专属攻击,是成千上百的真空光轮。如同镰爪电斩,过千个真空
光轮在刹那间浮现,只做一件事。

  削!

  千百真空光轮错乱飞舞,正削、侧削、斜削、折绕回削,过千种不同的攻击
轨迹,靠着光轮的激烈旋转而一再增速,到了难以用肉眼正视的程度,刹那间只
见无数光虹穿土、破石,把所有一切阻挡的东西都给削斩开来,整个空间就剩下
尖锐的破风急削声。

  如此威势,就连我也吓了一大跳,因为要一次运出上千个真空光轮,那绝对
有屠龙之力,换言之,足足是第七级强者的修为境界,我居然可以凭空跳级,进
入这梦寐以求的境地,而且魔力耗损还不甚剧烈,这简直让我怀疑自己是否身在
梦中。

  千百道真空光轮的高速急削,十数吨重的土石根本如若无物,眨眼之间就分
崩瓦解,而在满天土尘散落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某种强烈的冲击波,似乎那个娘
亲武神尝试做了什么反击。

  抬头一看,在无数的土尘当中,一缕强烈金光炽盛绽放,凝聚成一堵坚固的
真气之壁,赫然把狂削而来的千百真空光轮尽数挡架,一个也不能突破于其内。

  (动真功夫了!

  我不惊反喜,因为阎罗尸螳的实力尚未见底,敌人越是顽强抵抗,越能测出
阎罗尸螳的真正力量。

              第六章残破菊花

  我的估计,确实是一点也没有错。娘亲武神的实力真是很强,如果可以,我
非常想见识他的真面目,因为能够纯以护身真气挡住千百光轮斩击,这手护身气
功委实了得,已经是我生平所见的有数高手。

  不过,阎罗尸螳的威力却更胜一筹,千百道真空光轮看似无法突破敌人护身
劲,但却在接触不久后发生变化,锋锐的真空光轮骤然扭曲活动,像是被赋予了
生命般,盘缠蠕动,跟着更蜕化为无数触物即钻的血蛆。

  能挡千枪万刃的护身真气,在数千条血蛆的钻蠕下,竟是不堪一击,轻而易
举就被穿透过去,紧跟着,势如破竹的数千条血蛆,覆盖住金光内的整具躯体,
用能够钻穿钢铁的渗透力蚀血噬肉,摧筋碎骨。

  这结果连我都大感意外,料不到真空光轮竟能变化生物,做出这等诡奇的战
术,而眼前千疮百孔、无数血蛆来回钻窜的残躯,也确实让我看得背后直发毛,
只听得耳边响起一下长长的凄厉惨呼声。

  「啊~~~~~」惨呼声半途断绝,无数的血肉碎块,在土尘之中飘飘撒坠
于地,代表魂魄的朵朵青紫色幽光飘上天空,复又为黑云所吞噬,阎罗尸螳发出
象征胜利的悲怨嚎叫,为这短暂却极度惨烈的一战画上句号。

  阎罗尸螳在吞噬掉敌人魂魄后,也就消失于空中,一切慢慢回复正常。我仍
怔怔地望向半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莫名其妙的一个晚上,战斗程度堪称激烈,死伤也是极为惨重,除了我与昏
迷的碧安卡,基本上没有半个活人存在,无论是黑龙忍军或是精灵,还留在这里
的都已经死光死绝了。

  敌人的实力很强,黑龙忍军的团体战力令我大开眼界,而那个能将黑龙忍军
轻易败杀的娘亲武神,尽管行动乱七八糟,不知所谓之至,但武功可真是高,足
以列入黄土大地十强之内的高,我可以把这样的高手干掉,简直是不可思议。

  第三头淫神兽的杀伤力,远远超乎预期,最令我惊奇的难得之处是,对宿主
的负担竟是如此之轻,仅需要付出驱动淫兽、淫精灵的魔力,就能策使这样强大
的战斗生物,这件事美得像是在作梦一样。

  (太屌了!这么强又这么省魔力,难怪当年法米特会天下无敌了!咦?

  我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法米特能够无敌于五百年前,是靠六大暗黑召唤兽,
而阎罗尸螳如此邪异凶戾,大大有别于水火魔蛛与凰血牝蜂,难道是我误打误撞
摸出了制造暗黑召唤兽的法门?

  虽然说,阎罗尸螳还没有像我前几次异遇中所见,具有美女与虫体结合的暗
黑召唤兽特征,不过外形上确实已是人身虫体,要说摸对了方向,还真是很像有
那么一回事。这个发现让我兴奋得跳了起来,但接下来想到制造暗黑召唤兽成功
的关键,却又是毫无头绪,全然摸不清方向。

  (不过,完全体的暗黑召唤兽应该比未完成版更优秀,为什么会险些让我力
竭而死,还远没有未完成版的省力呢?难道完全体就是用魔力换取战力?或者,
嗯……我召唤出的,是法米特的召唤兽,不是我的,她们也不承认我是主人,所
以才会造成巨大负担……会是因为这样吗?

  无数技术问题,在我脑中纷至沓来,尽管明知道一时间不可能得到解答,却
忍不住动脑去想,认真思考。

  蓦地,旁边一道劲风急掠,我吃了一惊,快速退后数步,拉开距离,却见到
一个人脸色极坏地站在我面前,正是战斗中弃我而去的白起。

  「我做错了一件事。」

  没多说什么,白起就抛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我想半天也难以索解,正想追问,
他瞥了瞥我腕上的贤者手环,道:「这东西不错,你平常戴着不离身?」

  问得古怪,我却知道白起看出了贤者手环的价值,晓得我绝不会轻易让这宝
贝离身。事实上,我还没有足够资格使用贤者手环,它的能量运作古里古怪,常
常一戴上去就几天拔不下来,想离身也没办法。

  「不离身就行了。」

  白起闪电出手,猛地握住了我腕上的贤者手环。怪异的是,他明明是抓住手
环,我却感到脑部一阵剧痛,仿佛万针齐刺,忍不住痛得嚎叫出来。

  「我以万物元气锁为你下了禁制,往后你使用第三淫神兽的时候,就会头痛
欲裂,如此就可以节制你使用它的机会。」

  剧烈疼痛渐渐平复,我听见白起这么说,气得差点骂出娘来。我能够召唤出
阎罗尸螳来,确实是白起的协助出了大力,以黑暗血祭完成了淫神兽的最后催生,
但他现在故意夺去我刚到手的战场至宝,这就让我恨得牙痒痒,发誓一定要他死
得很难看。

  不过,白起为什么这样做?如果他是忌惮阎罗尸螳的威力,大可以现在就直
接杀了我,永绝后患,以他瞬间出手制住我的力量,显然已经压下旧患,绝对有
实力这么做,为什么不呢?

  「那个理由我不会解释,你暂时也不用明白,但我很确信一件事,就是日后
你必定会因此而感谢于我。」

  离谱的哑谜,我当然是猜不出来,但形势比人强,只得先行忍下这口气。

  「喂,这笔帐我先吞下,但你暗算盟友,违背我们早先的协定,这又该怎么
算?」

  「你想要怎么算?我不会帮你奸淫妇女。」

  「聪明啊,那就这么办吧,我也没兴趣在荒山野岭办事,你替我摆平这件垃
圾,如何?」

  我所说的垃圾,自然就是碧安卡了。这名娇小可爱的精灵美少女,在血战中
伤得不轻,又受娘亲武神的重击,昏晕过去,但这时已经醒来,手粘り??窈莺
莸氐勺盼摇!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都在战斗中粉身碎骨,一定时间之内无法重生,我又战
得神困力乏,现在根本没有可能与碧安卡战斗,如果不托庇于白起,那么别说其
他的非分之想,我立刻就要死在这里。

  白起的武功远在碧安卡之上,但他似乎也有几分迟疑,考虑着如何阻吓碧安
卡,却不对她造成实质伤害,毕竟一名存心拼命雪耻的女人,要阻断她的复仇之
念并不容易,所以白起陷入一阵短暂的考虑。

  纯以外表来看,白起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平凡少年,没吃过他苦头的碧安卡自
然不晓得厉害,握戟蠢蠢欲动,而我则是好整以暇地在旁看戏。

  正当碧安卡要有实际行动,沉思中的白起突然有了决定,先是看了看我,好
像在我身上得到什么灵感。

  「精灵族的小姑娘,有没有听过一个精灵族代代相传的故事?一个热爱花朵
的精灵少年,某天不慎把他手中的花朵掉入灵泉,他因此哭得非常伤心,感动了
泉水女神,现身在他面前,双手各执一朵鲜花,向他问话……」

  白起这番话如果不是见闻广博,就一定是胡说八道,因为我在过去这一年多
里头,对索蓝西亚的各种民谣、传说故事也略有涉猎,类似故事不是没有,但故
事主角却是一名樵夫,掉入泉水的也是两把金银斧头,哪来什么爱花的精灵少年?
真正见鬼。

  不过白起没给我们质疑的时间,话说到这里,他就突然动手,随意一脚踏向
地面,周围数十尺的地面如遭千刀万刃切割,顷刻间化为无数细小方块,崩滑滚
坠,令得不久前被娘亲武神弄到一塌糊涂的地面,变得平滑细软,如同沙地。

  这手神功直追五大最强者,连早有心理准备的我都仍受震惊,碧安卡更是目
瞪口呆,什么战意斗志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但是,真正令我们更吃惊的事情,
却是现在才发生。

  一声不吭,白起对碧安卡竖起了中指,就好像娘亲武神刚才做的那样,淫秽
地上下比动,在碧安卡渐渐发白的脸色中,接着说完他的鬼扯故事。

  「女神问少年说:你掉进泉水的是这朵幼滑红嫩,紧缩有劲的小小雏菊?」

  白起露出了微笑,高举的中指像是一件恐怖武器,「……还是你那朵将要残
破不堪的大菊花呢?」

  回想到被娘亲武神威胁时候的感觉,就算是我这么奸滑的歹人,都会打从脊
椎寒到脑门,碧安卡首次面对这种威胁,精神上的压力可想而知,也就难怪她会
发出那样一声恐怖的尖叫。

  「哇啊~~~~~」实力差距加上异类威吓,碧安卡终于萌生退意,回复理
智的她立刻飞身而走,手中长戟挥舞断后,眨眼间就奔出老远,我们只听见她惊
惶的声音遥遥传来。

  「你、你们两个家伙变态的!变态啊~~~~」惊惶失措的精灵美少女高速
逃逸而去,而我听着那越来越远去的声音,难以忍住自己的笑意,最后终于捧腹
大笑,几乎笑到滚倒在地。

  而制造出这个大笑话的始作俑者,却像是感受不到什么喜悦,面无表情地看
着我。

  「有什么好笑的吗?」

  「当、当然有啦……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哈嘿嘿哈……你刚刚比中
指的那一笑,好淫贱啊……唔嘿嘿嘿……」

  「是吗?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该笑的时候不笑,这看似冷淡的少年,却在这时候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轻声
地说话。

  「这应该算是……入境随俗吧。」

  ——————————其实,「入境随俗」这种想法,或许是一种带有颜色
的歧视,不过我们确实忍不住会这样想,而且相信有这想法的外国人也不少。

  如果说,不男不女的人妖怪物,是伊斯塔巫师的特色,那么与常人性向有异
的基佬和拉把腐女,好像就是金雀花联邦的地标。这个说法当然不公平,因为同
性恋者到处都有,只赖给金雀花联邦很没道理,然而,其他国家对于同性恋并不
宽容,某些保守国度非但打压,甚至进行捕杀,只有金雀花联邦明文保障同性恋
者的权益,所有同性恋者都可以公开活动,不用跑到特殊场所去。

  所以,对我们这些外国人来说,金雀花联邦就成了基佬之乡,这个刻板印象
的流传,相信不是当初立法贤人的本意了。

  撇开闲话不提,我和白起这一对暂时不分敌友的旅伴,在经历几天的旅程后,
终于到了芝加哥。

  行程的后面几天,都是在荒山中翻河越岭,并没有什么特殊惊险之处。由于
多了这个麻烦旅伴的钳制,我也没空再溜去奸淫掳掠,危害无辜,这趟落单之旅
的本来目的可以说是完全落空,我想要藉着奸杀处女来助长修为的如意算盘,自
然也是整个泡汤了。

  只是,我却捞到超乎预期的更大好处。阎罗尸螳的诞生,威力大得异乎想像,
比起前两头淫神召唤兽,杀伤力简直是三级跳,隐约更摸对了暗黑召唤兽的路子,
这可比奸杀过百名处女能得到的助益更大得多。

  偏偏就在我为本身好运欢喜若狂的时候,被浇上一桶冷水。我自己私底下测
试过一两次,每次尝试要召唤阎罗尸螳,脑袋就仿佛万针钻刺,痛得像是要炸裂
开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压不下去,看来除非能破解那见鬼的万物元气锁,否则
就如白起的预告,只要我一召唤阎罗尸螳,这强烈剧痛就会缠着我不放。

  可恨到家,若非被这限制住,往后战斗我根本不用花脑筋,只要轻轻松松召
唤出阎罗尸螳,就可以扫荡战场,虽然还不足以与最强者为敌,但碰上方青书、
加藤鹰之类的高手,我都有相当胜算,第六级修为以下的高手根本不堪我一击。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几天我一直尝试与白起多套点关系,他是一个心防很严、
很不容易流露内心想法的人,只是因为他被迫要与我维持友善关系,与他攀谈的
时候总要回我一两句,就在这么一问一答之间,泄漏了他的想法。

  他的人其实不坏,一般时候也算讲道理,只要没有利益冲突,白起甚至是一
个温和而有礼的少年。只不过,如果被这点给蒙蔽,忽略掉他的危险性,这个看
似清秀温柔的少年,就会在一瞬间把人的性命夺走。

  白起的身体状况并不好,说得明白一点,根本就是非常烂。太阳下山以后,
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咳嗽,咳的声音很重,仿佛整个肺脏都已经溃烂腐败似的,
体力也非常虚弱,在多次目睹他发病的模样后,我对他的最初印象开始改观,觉
得这个伊斯塔的超级战士,可能根本是个制造失败的超级瑕疵品。

  但不管是怎样病重,白起再也没有失去他的力量,即使是他咳得最厉害的时
候,我仍能感受到那如同剃刀般冰冷的危险压迫感,正从他身上源源不绝地散发
出来,纵然是想要靠近过来捡便宜的食尸狗,被他眼神一扫,就吓得夹着尾巴逃
跑了。

  「你也真怪,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不找个地方去休养,真的想把命送在外
头吗?」

  忍不住心中困惑,我向白起这么问着,而他仅仅回答我,「该执行的任务,
就必须完成。」

  在旅程的后几天,白起没有再问过我什么关于记忆的事,我也不晓得他究竟
想从我脑中得到什么,不过在交谈中,我知道他母亲已逝,老爸翘家跑路,现在
只剩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好像还有一个乱七八糟的妹夫。

  说来奇怪,他身上那种异样的冰冷气质,我本以为他六亲断绝,孤寂一人,
没想到居然还有尚算正常的家庭,而且从言谈中的表情来看,这少年还是个恋家
的人,在说到弟弟妹妹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真是个奇怪的伊斯塔人啊……

  萍水之交,当芝加哥的界碑终于出现在眼前,我们两个人终于分道扬镳,但
可预料的是,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在赛车场上再见。

  几天的旅行下来,我们一起说过话、吃过饭,最重要的是还一起并肩作战过,
总有几分情谊,突然之间说要分别,还真是有点怪异,不晓得他的感觉如何,但
我居然有几分可笑的「依依不舍」不过,在分别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多说半句
话,仅是简单地掉头就走。一个杀手,一个骗徒,像我们这样的人,友谊不是我
们要得起的东西,像这样的萍水之交,最简单也是最安全,要不然……早晚有一
天,不是被最好的朋友暗算,就是得要暗算最好的朋友。

  之后我就单独进入芝加哥这大城。这几天隐隐约约,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
人跟踪监视着,不是碧安卡,而是其他的厉害角色或组织,可能是白起的伊斯塔
随护,又或是去而复返的黑龙忍军,但反正对方一直没现身行动,我也就当作不
知道,当我进入芝加哥后,这种感觉就没有了,想来,应该是跟着我的另一名同
伴走了吧。

  芝加哥很大,无数车马从都市外围就开始大堵塞,火车、马匹、磁浮魔力车
等交通工具,构筑了一张错综复杂的交通网,而城内众多的参天大楼,群聚比邻,
相竞争高,外墙特殊玻璃反射阳光,从百里外就可以看见市中心的繁盛之美,令
我叹为观止。

  走在城里最繁华的第五大街上,八线道的宽阔马路,无数闪亮名车穿梭往来,
路旁行人道种植着修剪整齐的树木与花圃,正开着灿烂的绿与红,为气派的闹市
街道增添典雅,而行人道旁摆的积木形桌椅,造型歪七扭八,古怪可笑的外观却
蕴藏前卫艺术,让人感受到这城市的生命力。

  「啧,怎么都是闻到爆米花和热狗的味道啊?几天都是在山里打转,还真是
有些饿了呢。」

  我身上还有盘缠,不过心里却只急着与月樱会合,生怕在我与世隔绝的这几
天里,发生过什么令局面失控的事。

  月樱留给我的会合地址,是第五大街上的一栋高楼建筑,属于巴菲特家族名
下的产业,在我前往该处的时候,也听到路上行人谈论时事,除了纽奥良大水灾
的消息外,就是伊斯塔的兽人奴隶又群起暴动,发生了相当严重的流血事件。

  (干,最不想听见的消息就是这个,那些兽人不能安分点吗?都已经当了奴
隶还不认命点,给我搞什么麻烦。

  伊斯塔远在万里之外,兽人奴隶暴动,就算死上几万人也与我无关,但阿雪
却是一个令我头痛的变数。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半兽人,阿雪近来对兽人方面的消
息越来越关心,常常问起伊斯塔兽奴的相关事宜,每次我都是轻描淡写带过,后
来还对茅延安与羽霓下严令,绝对不许让阿雪知道那边的讯息,免得她脑袋发烧,
当真缠着我去伊斯塔解放奴隶。

  这绝对不是说笑,以阿雪的个性,这种事情不只是可能,绝对是大有可能。

  而假若这种事情当真发生,那我倒宁愿她回复记忆,让我和天河雪琼一决生
死,或是直接让她杀了我吧,不然如果要我单枪匹马杀入伊斯塔,解放兽奴,那
结果可能要死上很多次,更惨。

  我不在阿雪身边,就希望不良中年他们能够严守命令,不要假仁假义的推波
助澜,否则一波未平一波起,大家可能很快就要被拖去伊斯塔当救世主,然后一
起被人钉在木板架上。

  (唔,差点忘了,大叔被我绑成木乃伊,塞在阿玛迪斯里头当包裹送,不晓
得被送回来了没有?哈哈哈,该不会真的变人干了吧?

  在得意的想像中,我来到约定的大楼,表明自己是巴菲特财团新聘赛车手,
要见冷月樱主席。

  早已被吩咐过的守卫,带我进去沐浴更衣,但是当我要求立刻见月樱的时候,
却遇到了意外的阻碍,月樱的几名贴身婢女口中说月樱正在会客,脸上却露出古
怪难色,似乎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会客?什么客人这么伟大?是金雀花联邦的政要吗?但月樱姊姊知道是我
来了,没理由会放我在这里,还有这些奴婢的脸色如此怪异,甚至暧昧,到底是
怎么一回……啊!

  心念急闪,一个想法掠过脑海,我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想到了最可能的理
由。

  之前莱恩。巴菲特任大总统时,月樱为了协助他稳定政局,帮着主持巴菲特
家族私底下的黑暗夜宴,那是一种极尽奢华、淫乱、放荡的堕落宴会,藉着蒙面
的背德交流,掌握到高官政要的欲望与弱点,进而换取他们的忠诚。

  据我所知,月樱是这夜宴的女主人,仅仅负责主持,接待贵宾的实质工作则
是全交给高价聘回的一流娼妇,宾客们虽然垂涎女王的艳姿,却是只能拜谒,亲
吻她白嫩的脚趾,永远不能一亲芳泽。

  饶是如此,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所以在我与月樱开始相好后,
我有提过这件事情,虽没说得很明白,但月樱却体贴地察觉到我的心情,应承过
我之后将会找别人接替工作,自己不再处理夜宴事宜。

  我一直以为月樱已经从这黑暗工作里退出,但是看到侍女们的眼神闪烁,神
色古怪,我仍是动了疑心。

  月樱的贴身侍女都受过武技训练,是能够舞刀弄剑的武装侍女,不过我身为
一个追迹者,又是魔法师,自然有若干套取真话的技巧,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真
相。

  原来,月樱真的放弃了夜宴主持工作,但不再主持团体夜宴的她,却仍被极
少数的重要宾客所指定,给予特殊的专人服务。侍女们不知道这些宾客的身分,
不过想也想得到的是,能够让月樱不得不接待的人物,绝对是金雀花联邦一等一
的大人物,举手投足均足以牵动国际局势变化。

  「大总统逝世后,夫人她一直在减少宾客的人数,到现在……国内只剩下一
个神秘宾客,每隔一个半月,就会来找夫人接待。」

  唯一一名让月樱不得不接待的金雀花联邦要人,而且还是每隔一个半月就会
来一次,这个神秘宾客的身分,让我起了高度好奇心,极想要一探究竟。

  「夜宴在哪里举行?该不会就在这栋建筑物里头吧?地底有不寻常的魔力波
动,这种结界……宴会地点在地下吗?」

  「……不……我们不能说……」

  半迷失神智,侍女们很吃力地抗拒着我的要求,但如果我会让她们抵抗成功,
那以后就真是不用混饭吃了。

  配合一些轻微损害神经的药物,还有熟练的诱导技巧,我轻松地就驱使侍女
们帮我带路,直闯地下的秘密会所。

  底下的建筑确实是戒备森严,如果不是有这些侍女们引路,我绝对通不过层
层严密的守卫。除了数百名强悍武者与优秀术者,还有几十层的复合型结界,防
止各种远距离魔法的攻击与窥探,相信即使有恐怖攻击瞬间把大楼夷为平地,也
伤不到地底下寻欢作乐的人们。

  进入那个一片漆黑的地下会所后,我有简短的迟疑,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继
续下去。

  在情感上,我相信月樱。虽然她如月般的灵魂中,有一些连我都掌握不住的
晦暗之处,但她是一个非常睿智的女性,知道自己应守的底限在哪里,既然已经
选择和我相好,就不会做一些让我不能接受的事。

  不过,我也没法否认,一定程度内的黑暗,反而会成为我与月樱欢好时的强
烈刺激,比任何强力春药更要厉害,让我们成为两头赤裸裸的野兽,在原始欲望
中翻云覆雨,极度亢奋的绝顶高潮,是寻常时候交合所比不上的。

  也因为这样,所以在我探求未知秘密的好奇心里,有相当的成分,也隐隐期
望所接触到的秘密,能够给我很大的刺激与振奋。

  穿越层层守护与封锁,我终于深入地底建筑,不过这时却传来一个意外的消
息,那就是贵宾已经结束了本日的接待,正要从这条路上离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中灵机一动,侧身闪在一旁,混在婢女群的里头,头压
得低低的,等着那名神秘贵宾的经过。为了怕那人是一流高手,我还刻意把自己
的气息压到最低,尽可能不引起任何注目,而在片刻之后,我耳边响起了一个奇
特的足音……

              第七章真夜圣母

  一声声轻缓足音,几乎已是落地无声,如果不是淫神兽的超人感知力,我肯
定无法察觉,由此也可得知,来人确实是修为深湛的武道高手。

  (不愧是金雀花联邦,真是卧虎藏龙,最近这个月所见到的高手,快比我大
半辈子见过的更多也更强了。

  回想起来,踏入金雀花联邦之后,所遇到的高手确实一个强过一个,尽管不
全是本地人,但却确实是被金雀花联邦吸引而来,这里不愧是一个百川汇海的泱
泱大国。心禅、白起、娘亲武神,还有即将经过我面前的这个强人,我虽然不知
道他是谁,但却感受到大气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仿佛在告诫我不得轻举妄动,
否则就会招致严重后果。

  然而,压力之中还另外有一种熟悉气息,是非此道中人所无法明白的。婢女
们大概不会明白那是什么,但我光是吸嗅那汗水中的特殊气味,就晓得这具肉体
刚刚经历过什么,晓得这具肉体接受了怎样的接待。

  (啧,啧,啧……淫虐得真是激烈,虽然没有性交,但是鞭笞、火灼……唔,
身体被践踏过,还有皮革的臭气,这家伙不但是此道行家,而且还很讲究品味啊,
这样的变态我喜欢,大家可以交个朋友的……

  我是一个忌妒心与占有欲都很强的人,不过这种时候、这种例子,我却没有
什么反感,毕竟这男人非但不算与月樱有染,反而还送上门被重重凌虐,说得明
白一点,他不是我的竞争者,只是女王脚下的一条公狗而已。

  换作是其他情形,我对这种自愿被女人踩在脚下为乐的变态,只有打从心底
的轻蔑,不过当这条公狗有着不俗修为,可能是一个大有利用价值的存在时,我
就对这个人充满兴趣。

  (妈的,皮革气味太重,分辨不出有没有被淋过尿,真是可惜啊!咦?这个
味道是……檀香!

  发现了一抹几不可闻的檀香味,我心头剧震,险些一声叫了出来,这个激烈
反应顿时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尽管我没发出声音,但是一股森冷的感觉却瞬间扫
过我身体,令我打从体内发着寒意。

  无法判断对方确切修为,但却知道他肯定极不好斗,在这种情形下,为了不
多惹事端,我连头都不敢抬起,就与旁边的婢女群一样,脑袋压得低低的,用最
恭谨的态度跪送贵宾离开。

  头不敢抬起来,看不到这人的身形相貌,但我却意外得知了来人的身分。当
然,要知道他的详细姓名,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却可以肯定,这家伙一定是个
和尚,还极有可能是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

  那种檀香气味很是特别,不是普通礼佛人家焚用的货色,而是慈航静殿僧侣
专用的高级货色,极为昂贵,若非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绝对用不起的。月樱的
权势基础在金雀花联邦,与慈航静殿的关系非常重要,会特别拉拢里头的高僧也
是合理之事,就不晓得是拉拢谁。

  慈航静殿权力最大的人,自然是心禅贼秃,但刚刚那人决不会是心禅,也不
太可能是心灯居士,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我所不熟悉的长老高僧,这些长老高僧
虽然名气不响亮,但却极有影响力,月樱只要掌握到一两名,就对她的事业极有
帮助。

  (不过,长老应该都是老头子吧?一个老得都快进棺材的秃驴,跑来玩这么
刺激的性游戏,那种画面……恶!

  想到那种不堪入目的景象,确实是让我很想吐,而唯一能够压下这反胃感的
方法,就是尽快去找些赏心悦目的东西来看。不管怎么想,这附近最好看的东西
都只有一样,我立刻要求见到月樱,但却被告知女王陛下接待完宾客后,非常劳
累,正在休憩,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笑话,刚才那个是贵客,难道我就是贱客了吗?我就算不够英俊,但怎么
样也都比那个老家伙年轻,有他份却没我份,这是哪门子鬼道理?不成,我说要
进去就要进去。」

  换作是其他人,敢在这里大吵大闹,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早就被拖出去乱
刀分尸了,但这些侍女都是月樱贴身亲信,晓得我与月樱的亲密关系,不敢认真
阻拦,更怕惊动了守卫造成麻烦,就任我长驱直入,来到月樱的休憩所在。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想打断月樱的休息,但有一件事情却让我急切难耐,忍
不住想要见到月樱。

  通常,玩这种淫虐的女王游戏,都会穿上特殊服装助兴,刚才我在那名神秘
宾客身上闻到了皮革气味,这让我有了个推测联想,猜想月樱现在身上所穿的,
很可能是一套黑色皮革的淫虐女王装。

  这个打扮我从没看月樱穿过,相信就算是我提出来,她也不会轻易答应,现
在机缘巧合,正是老天给我的良机,要是不好好把握住,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可不
知是何年何月了。

  地底的建筑几乎都是凿开岩层,以巨石而建。月樱所在的地方,被两扇厚重
石门给紧紧封闭,我挥动百鬼丸,火蝶剑穗一挥四斩的异能发动,四道红光飞逝
落下,斩开门锁封印,伸手一推,厚重的石门便应声而开。

  「全都给我退下,不要在这边挡着路!」

  石门推开,眼前豁然开朗,那赫然是一幕超乎我想像之外的画面,那个冲击
性之大,甚至瞬间就让我脑里轰然一声,像是被一记沉重闷棍给当额打中。

  在两扇石门之后的空间,并不狭窄,是一间很大的厅堂。整个厅堂的四面与
脚下,都是浑厚的岩石,潮湿而冰凉,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气;地上铺着绣工
精美、样式华丽的大红绒毯,在大红绒毯的末端,还另外铺上一张虎皮地毯,把
穷极奢华的视觉刺激多添上一丝威仪与尊贵。

  室内的摆设非常简单,除了简单的石桌石椅,就连床也没有半张,简洁而直
接的布置理念,很能配合地下石宫古拙粗犷的特性。只是,这间石厅里头却并非
仅有我与月樱两人,还有着为数不少的十多名侍从,正无声而忙碌地工作着。

  十多名的侍从,非常的特别,没有半个成年人,全部都是十二岁以下的男童,
发色、肤色俱皆不同,甚至还囊括多个种族。精壮雄猛的半兽人、秀气高雅的精
灵、活泼可爱的人类……多个不同族类的男童,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每一个都异
常俊美,各有不同的美感与魅力,等到这些男孩发育成熟之后,不晓得会让多少
女性神醉梦迷。

  男童们精赤着光裸的胸膛,腰间缠着的白布似裙似裤,是身上唯一的蔽体物,
手腕、脚踝都套上了金环,随着举手抬足的动作铛铛而响,完全是一副奴隶的打
扮;捧在手上的黄金托盘与酒杯,装盛了新鲜的热带水果和美酒,等候着主人的
享用。

  而他们的主人,正闭目歇息着。

  在黑纹的虎皮地毯上,有一张雕工精细的黄金座椅,正被十多名半裸的男童
奴隶分两侧围侍;座椅上坐着一名闭目歇息的倾城美人,她世上无双的仙姿,让
任何看到她的男人都忍不住惊艳屏息,难以相信黄土大地上竟有这样的绝色,更
不忍心打扰她的休憩。

  穿着薄如蝉翼的白纱,曲线美妙的少妇胴体若隐若现。浑圆高耸的乳房、滑
腻如脂的白臀,都在薄纱底下散发着火辣辣的性感;抬起的一腿横放黄金椅上,
一腿垂下,纤纤十指以兰花般的美丽姿态交扣结印,额顶的雪白头纱下露出一络
金发,还有天仙似的倾国姿容,远远看去,这蕴含禅机的美妙姿态,简直像是神
话中救苦救难的女菩萨降临人间。

  结印佛坐的美丽少妇,天真无邪的男童随侍两侧,静静地不发一声,这画面
是多么平和美好?

  然而,在这么一幕纯洁清高,几乎令人跪地下拜的神圣画面中,却又散发着
一股背德之至的淫靡气息,仿佛明月盈亏,光明与黑暗、贞洁与放荡,都被包含
在同一个景象里,来回运转,永不休止。

  首次目睹这幕画面的我,好像被魔法师施以精神攻击,瞬间脑里轰的一声,
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但这震撼并非出于愤怒,甚至也没有一丝怒意,只是单纯一种人类在遇到至
高美感时,所感受到的「美」之震撼,什么理智思考,在这刹那间都被抛到九霄
云外,只是纯凭自己最直接的本能,去感受这至美的冲击,然后把这冲击反应出
来。

  有些人在看到艺术绝品,或是听完一首赞美圣歌,会不由自主地流泪,这就
是他们对于美之冲击的本能反应。但我却不是这样,被这一幕所冲击到的我,首
先察觉到的肉体反应,就是我下体迅速勃起,甚至硬痛得厉害。

  在本能反应出现后,理智才开始于脑内运作,我发现了很多的问题,想像到
以前月樱是如何以女王之姿,与这群秀美脔童放荡淫乐。这些想像未必是真,但
只是想到那些败德的淫乱画面,我就亢奋得欲火冲脑,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踏
着红色绒毯走向前去。

  那群男童看见我的闯入,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全都抢着跑出来,挡在黄金座
椅之前,阻止我冒犯他们的女主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毫无武功根底,却这么样
的护主心切,这是因为女王平常对他们的教养太好?还是因为月樱的绝世魅力,
令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也为之倾心,争相为其赴死呢?

  「孩子们,都退下去吧,这个大哥哥是我正在等的人,也是你们往后的主人,
不可以没有礼貌。」

  月樱睁开眼睛,一双明眸闪烁着深情神采,唇绽笑靥,遥遥凝视着红地毯另
一头的我。

  一群男童依命离去,手腕、脚踝上的金环脆响有声,当他们从我身旁奔过时,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在仔细观察过他们的眉毛、体态等细节后,我肯定了这
个事实。

  但这件事目前并不重要,因为欲火焚身的我,满脑子只想发泄这难捱的亢奋
疼痛。

  「小弟,你回来了。」

  「是啊,专程为了姊姊你而赶回来的。」

  说着放肆的挑逗话语,我一下子来到月樱面前,也不多话,伸手便撕扯起月
樱身上的轻薄白纱。

  月樱没有被我的粗暴动作吓到,反而好像很欢愉似的笑起来,挺起胸部、扭
摆腰肢,配合着我的撕扯动作。眨眼间白纱就变成残破寸缕,一具粉雕玉琢的绝
色胴体渐渐裸裎出来,看得我口干舌燥,亢奋得无以复加。

  斜斜躺靠在黄金椅上,月樱一声滑腻如脂的肌肤,宛如白玉般闪闪发光,胸
前一对浑圆饱满的白嫩香乳,形状姣好,像是一双成熟多汁的水蜜桃;乳峰顶两
颗淡红色的蓓蕾,大约黄豆般大小,尤其是周边一圈如葡萄大小的粉晕,呈现出
美丽的艳红色,不细看还看不出来,看了更是叫人垂涎欲滴。

  纤细的柳腰,只堪一握,玲珑小巧的肚脐眼,柔软肥白的圆臀,有意无意地
款款摆动,看得我胯下发涨,情不自禁抓住两团白皙的乳肉,肆意玩弄起来,只
觉触感滑润,滴溜溜的弹性十足,手中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几分,张开口来,就是
一阵滋滋吸吮,还把整个脸凑上去不停的磨蹭着。

  「啊……小弟……好棒……靠近过来……姊姊整个身体都是你的……」

  声声撩人的呼唤,我再不怠慢,飞快脱下自己的衣服,挺着炙热肉茎,趴下
身体,一把拉扯下那件近乎透明的蕾丝内裤,右手扶着肉茎,往湿淋淋的肉缝送
去。

  前端肉菇首先碰触到细致的蜜唇,柔嫩软滑,像是导火线般燃起了我疯狂欲
念。

  我握着肉茎,让肉菇再外翻的蜜唇上下滑触挑弄,想在正式进入之前,把月
樱的欲望撩拨起来。没过多久,月樱的身体便阵阵颤抖,左翻右转,眉头蹙皱,
好像正被虫咬蚁啮般瘙痒难受,双手十指用力抓刮起我的手臂。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与情境下,月樱似乎比平时更放得开,一双妙目中闪着大
胆的挑逗,性感的红唇无声张阖,催促我的前进。

  我见她如此纵情相迎,肉茎忍不住用力一挺,肉菇撑开两瓣蜜唇,缓缓往湿
滑紧密的肉缝深处刺去。

  未曾生育过的膣道,有如少女般紧窄,频频分泌出滚烫的香津,令逐步深入
的肉茎倍感灼热,花了一段时间才全根尽没,顶到嫩穴深处,开始不留情的抽插
起来……

  月樱美目半闭,两条丰润雪白的粉腿主动攀上我腰际,专心品尝起肉茎的出
入节奏。

  我狂风暴雨地抽插一阵,见到端庄温柔、高贵美丽的女议长躺在自己胯下,
做着种种热情的淫荡媚态,心里极度满足,更被她娇媚艳姿所刺激,热血贲张、
肉茎暴胀,用力往前一挺,整根肉茎顺着淫蜜一再深入她滋润的花房。

  「啊……」

  月樱双眉紧蹙,娇呼一声,两瓣蜜唇紧紧包夹我的肉茎,整个身体与我贴合
无间,两手也勾缠在我后颈,白嫩滑腻的屁股几乎整个腾了空,被我抱着她的美
臀,一下一下的顶刺冲击。

  「姊姊……啊……刚刚出去的那个贼秃……是什么人……他一个半月就来一
次……你们两个很熟吗?」

  月樱媚眼半闭、樱唇微张,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回答不了我的问题,我怜
香惜玉地轻抽慢插着,觉得她穴口两瓣嫩肉就像嘴上那两片朱唇般性感,一夹一
夹地掐着肉菇连吸带吮,酥麻的快感传遍百脉,乐得我心花怒放,心里连赞月樱
真是天生媚骨的尤物!

  「姊姊……告诉我嘛……那和尚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问……你忌妒了吗?小弟……还是你开始觉得姊姊会做让你不开
心的事了……」

  我大力摇头。

  「不会的!我绝对相信姊姊,如果你不想说,就当作我没有提过吧!」

  月樱爱怜地吻了我一口,粉脸一下子变得绯红,笑道:「小弟,谢谢你能体
谅姊姊……这个人对姊姊非常重要……不过如果你想知道他的事,那就……」

  话没有说明白,但缠在我胯间的一双粉腿却猛地勾得更紧,这无言的催促让
我瞬间会意。

  于是,我加快抽送、直探花房深处,一下子就把月樱送往极乐巅峰。她双手
紧勾我脖子,白嫩的粉臀不停地抛甩,向上猛挺,迎合着我的肉茎抽插;胸前那
对饱满白嫩的乳峰,像肉球般上下跳跃抖动着;樱桃小嘴急促地呻吟,娇喘呼呼、
香汗直流,在频频快感当中纵情地呐喊出声。

  我笑道:「冷大议长,这样的服务可以吗?有没有令你满意了?」

  月樱鼓励地看了我一眼,在娇喘中开始说话,「嗯……那个人是慈航静殿的
大人物……名字不可以告诉你……不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什么也不做,
就是要我……要我对他……你知道我意思的。」

  「嗯,苦闷的修行,这些贼秃压抑过度,多数都是心理变态啊!」

  「要在金雀花联邦的政坛屹立不摇,就一定要有慈航静殿的支持……这个人
多年来帮了我和莱恩很多……很多情报与援助,都是他的协助……人不可以过了
河就拆桥的……所以,现在才只剩他一个,非得由姊姊亲自接待……你别不开心
啊!」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而且大家做事要讲公平。我平常搞阿雪和
羽霓,姊姊你都知道,从来也没说过什么,所以……这也是你私人的正常社交,
我不会不高兴的。」

  月樱闻言,粉脸羞红地闭住明眸,上身撒娇似的扭动,雪乳幻出一阵阵雪白
波荡。

  「讨厌!这、这哪算正常社交啊……唉,不过每次结束接待,整个身体都热
了起来,偏偏没有一个可以抱在怀里的人,幸好这次你来了……」

  低声轻语之后,是一记热情火辣的香吻,我如获激励,两手环抱托起月樱光
滑浑圆的雪白屁股,金黄亮丽的阴毛连同耻丘一起高突上挺。我让月樱平放躺靠
在黄金座椅的软垫上,修长白嫩的双腿跨放上了我肩膀;分张的两腿之间,红润
又湿润的肉缝正对着紫红色大肉菇,轻轻磨蹭。

  月樱媚骨天生,感度远较寻常女子为佳,哪堪这样一番临门挑逗,雪白肉臀
像是被火焚烤般不停往上挺凑,两瓣蜜唇更似鲤鱼嘴张合着,频频发出撩人呻吟,
催促着我的进入。

  我猛力一挺,全根插入,拼命前后抽插着,肉茎将滑腻膣道塞得满满的,抽
插之间更是下下见底,「卜滋!卜滋!」

  的男女性器撞击声,不绝于耳。

  没过几下,月樱就如痴如醉,舒服得抬高美臀,前后扭摆,整个人陷入淫乱
的激情中,无限的舒爽、无限的喜悦。

  「姊姊,刚刚出去的那群小鬼是怎么回事?每个人都穿成那种德性,是你养
在这里的小姘头吗?这样子我很不高兴喔,那些小鬼头能像我给你这样的满足吗?」

  不是责怪,只是我晓得月樱心底的黑暗性癖,故意这么提出来,想看看能有
多少刺激。

  那效果确实是非常明显,才一听到我提起那群少男脔童,月樱就失魂般的娇
嗲喘叹,粉脸频摆、媚眼如丝、秀发飞舞、香汗淋漓,欲火完全点燃,马上就来
了一次高潮。整个过程中露出的风骚媚态,让人键值不敢相信,这个媚到骨子里
的骚艳荡妇,就是平日素以娴雅高贵形象名扬国际的美女议长。

  「小、小弟……你误会了,那些孩子是……」

  似乎生怕我为此忌妒动怒,月樱明明已经意识迷乱,却仍口齿不清地想对我
解释;但我看到她这模样,脑里却陡然灵机一动。

  淫虐的主奴关系中,施虐的一方,往往也潜藏着被虐的强烈欲望。我想到这
一点,索性装出很愤怒的样子,重重喝断月樱要说的话,左手还在她雪白屁股上
大力连拍数记,啪啪作响,白嫩的臀肉上你可浮现赤红掌印。

  「住口!你这不要脸的淫妇,做了这样的丑事,还有脸对我说话吗?」

  作梦也想不到,向来优雅睿智的月樱,屁股被我这样狠打数记后,突然之间
情绪失控,像个脆弱的小女孩般,「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我听见哭声才觉一愣,
月樱的哭声陡然拔高,变成了高亢入云的放荡淫叫。

  「喔、喔……爽死啦……舒服……好舒服……姊姊要去、要去了……」

  月樱双眸含泪,胴体如酥,在极端的快感中魂飞神散,拼命地扭摆着肥白屁
股,一股又浓又热的滚烫香津,从花房深处急涌而出,遇上我同样疯狂喷洒出来
的精浆,冲击在一起,融合无间。

  高潮后的极度疲累,我没有将肉茎抽出,只是静静地和月樱一起躺到虎皮地
毯上,紧紧地搂抱住她,腿根盘绕,嘴儿蜜接,相拥在一起不停地颤抖着,静静
地享受这情欲最美的巅峰。

  「小弟?」

  「嗯?」

  「其实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从男女欢好的极乐中退下,月樱渐渐回复了理智,开口的声音温柔而清晰,
已经变回平时那个沉稳多智的她了。而她所问的东西,答案是肯定的。

  「当然,我又不是什么纯情少男,贵族世界的种种淫乐花样,我一眼就看出
来了。」

  之前我就曾经耳闻,在上流社会所举行的私密夜宴里,男人自然是与美貌娼
妇淫乐,但是那些贵夫人却是喜好稚龄少男,特别是那种长得白白净净,秀气有
若女儿身的男孩,是最抢手的脔童典型,许多贵妇身边养了这样的小厮,无论到
哪里都带着随行,与同伴见到了,彼此心照不宣,下次夜宴上还可以交换享乐。

  尽管得到贵妇人的宠爱,但这些脔童的地位比起牲口其实没有高到哪去,充
其量只是一条比较得饲主欢心的宠物而已,不过,在男人的世界,也有人喜好豢
养美女作为母犬,所以谁当人谁当狗无关乎性别,这只是生物世界弱肉强食、胜
者为王的现实写照而已。

  贵族们饲养美女为犬,为了害怕美人儿偷偷怀孕留种,造成往后的家产继承
问题,往往会在姬妾体内装一些绝孕设备,同样的道理,那些淫乐偷欢的贵妇人,
也怕被脔童搞大了肚子,传出去身败名裂,所以绝育手段一样会用在这些脔童身
上。

  宠物可以结扎,但用在脔童身上的手段就阴毒得多,据我所知,为了让脔童
能够始终维持秀美外型、白皙肌肤,兼之解决避孕问题,多数脔童在被收养的那
刻起,就会做一定程度的阉割,摘除睾丸,这样尽管以后还有勃起的能力,但这
辈子就只是一个供女人淫乐的工具,永远没机会当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刚才那些男童与我错身而过,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再
想到月樱对他们说话的语气,我大概也猜到是怎样一回事了。

  「……莱恩走了之后,夜宴的重要性降低,我开始缩减了它的编制,减少了
它的次数与规模。」

  月樱这么淡淡地说着,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莱恩死后她顿失倚靠,要牢牢
掌握政坛势力,夜宴的重要性只有更增,哪会降低?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
我的存在。

  「有些娼妇与侍从,我都予以遣散,但里头也有无处可去的人……」

  所谓无处可去的人,就是一些已经在黑暗中沉沦太深,回不了头,甚至可能
打从出生以来还不曾接触过光明的人,这些人如果强行放回光明世界,他们根本
不能适应,只会变成精神崩溃的疯子。

  「那些孩子……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我对他们有一份责任,所以就收养
了他们,让他们在这里做一些普通的杂务,你不会不高兴吧?」

  「哈哈哈,我刚刚说过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在意这种事,姊姊你如
果喜欢,下次我们干的时候,让他们在旁边看,说不定你会更兴奋呢。」

  听到我的调笑,月樱双颊酡红,害羞地把头靠在我肩上,但眼中却流露跃跃
欲试的神采,一身冰肌雪肤更是变得火热,被这简单一句话给撩起情欲,再次向
我需索起来。

  我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低头吻住月樱的丰唇,沿着优美的头颈曲线,直吻
到她白腻高耸的乳房。

  姊姊啊姊姊,你永远不会知道,在我眼中你有多么美丽,那种混杂着背德情
欲的温柔慈爱,仿佛是黑暗世界的圣母,在无边无际的夜里,用她皎洁的月光遍
照黑暗……

              第八章太阳神翼

  短暂的休息之后,我与一众旧班底会合,羽霓、阿雪看到我回来都喜不自胜,
缠着我问东问西;紫罗兰好像嗅出我身上的异常气味,对第三淫神兽感到压力,
态度出奇地警戒;至于最后的茅延安,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走起路来摇摇摆摆,
好像是一抹没有体重的游魂。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被阿玛迪斯吸取精气的结果,毕竟从纽奥良到芝加哥,
漫漫长路沿途被吸蚀精气,对身体肯定会很伤。然而,实情却好像不是这样,月
樱告诉我说,芝加哥是金雀花联邦第三大都,汇集了各方美女无数,只要囊里够
有钱,这边可以是男人的天堂。

  茅延安是个流浪画师,囊里到底有多少钱,是贫是富?这点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他也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不良中年,出门泡妞不用花钱,所以几天下来,每日
都搂女狂欢,整个人当然也瘦了一圈。

  「贤侄,大叔搞风流糜烂,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啊。」

  「是啦是啦,你是为了那些饥渴怨妇,要拯救她们于无边欲海是吧?」

  「饥渴怨妇关我什么事?大叔干女人全都是为了帮你探路啊,现在我已经可
以告诉你,这里的女人不值得干啊。」

  「妈的,都被你干光了,我当然没有得干!」

  没好气地回应茅延安的鬼话,我比较在意的,还是这段时间的情势变化。正
如当初所料,纽奥良的大水灾震动全国,金雀花联邦的各个党派与地下势力,同
声谴责黑龙会的残忍暴行,更誓言报复。

  以慈航静殿为首的鸽派,仍是力主稳重,心禅那老秃驴假惺惺地发表声明,
说些什么「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愤怒将使人们失去理智」之类的屁话,
听在人们的耳里,没有人把这些话当真,所有他的忠实信徒都晓得这是谎言,大
家心里有数,脸上发笑。

  在这种情形下,国会里的主战派,与净念禅会的势力结合,声势直比天高,
推出了数个法案,预备让军方与净念禅会进一步合作,征调更多的资源,专款专
用在军事项目上,用以充实战力,并且不排除在数月之后,正式向东海用兵,讨
伐黑龙会,为死难者讨个公道。

  民气可用,举国上下几乎听不到反对的声音,只有极少数、极少数知道内情
的人,才晓得事情不妙。月樱虽然利用身为议长的制高点,对这几项进行搁置阻
拦,但预估不用多久,这几项法案就会闯关成功。

  「我如果估计得不错,黑龙会一定在研究某种很厉害的兵器,足以匹敌甚至
超越天鹰战士的末日型武器。这样武器碰到了一个大瓶颈,突破关键则是在这几
项法案所释放的资源中,所以黑龙王才不惜冒着与金雀花联邦正式开战的风险,
亲自袭击纽奥良。」

  成为政治家之后,月樱的智慧越来越得到发挥,做出的判断既准且快,为我
们点破不少迷津。

  纽奥良虽是大城,人口众多,却不具多少军事意义。袭击纽奥良,只会造成
提早开战,但对往后的战争没有实际好处,以黑龙王的智慧,怎会做没意义的事,
但若实情当真如月樱所料,一件可怕的阴谋正在进行中,并且将在不久之后,给
我们造成天大的麻烦。

  「追求世界和平,还真是一件遥远的事啊。东海上有黑龙会,伊斯塔与兽人
族还闹得不可开交,金雀花联邦、阿里布达也暗潮不断,大叔,你觉得月樱她想
做的事情,会不会根本是白费力气了?」

  「但贤侄啊,这样不是也不坏吗?越是乱世,越是英雄出头的时候,你只要
专心去想,怎么在这场风云乱局中得到最大好处,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呢,所以,就像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样,我只要想想怎么让自
己得到最大好处,是这样吧?」

  在赛车场上,我已经坐在阿玛迪斯里头,预备发动我的赛车进入跑道,开始
这一次的大赛。

  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芝加哥赛事,在我抵达后的第二天展开。场地比纽奥良
更大、地形更为复杂,前来观看赛事的各国观众也更多,所有车手无不摩拳擦掌,
期待在车赛中一展身手。

  不单是各方车手,就连那些打扮怪异的嘻哈党人,也表演得更卖力,作着种
种近似小丑的行为,吞火、掷水果、吹笛玩蛇,所有人里头还是滚大球的周亚炳
最醒目,显然脚底下站得高,还是抢眼得多,或许也该建议他下次别滚大球,直
接踩高跷好了。

  嘻哈党的存在,很适合作为吸引小孩子的东西,毕竟一场好的比赛应该是老
少咸宜。然而,对成年人来说,嘻哈党的滑稽表演就没什么看头,我的目光透过
阿玛迪斯挡风玻璃四处游视,看到附近几个车队的休息站外,都聚了好大一票人
围观,对他们的赛车女郎拼命拍照。

  从我这角度,看得最清楚的是左边那个休息站,里头装扮惹火的赛车女郎正
扭腰摆臀,在赛车旁边摆出种种媚人姿态。

  随着无声的旋律,赛车女郎开始狂野地舞动娇躯,在炎炎烈日的配合下,汗
珠毫无阻碍地从上到下,抚摸着她们滑嫩的肌肤。

  无数镁光灯的闪耀中,修长的大腿不断做出一个个高难度转折。胸部轻击着
大腿的微细之声,仿佛随着风声传到在场所有男性的耳中,而在那一起一落之间,
丁字造型的下身泳装,似乎再也无法尽守职责,一丝丝黑色伴随着那细微的喘息
映入众人的眼帘,配上女郎那微张的红唇,让人血脉贲张到极点。

  刺激的画面,我重重喘息了一口,才要和旁边的茅延安说话,赛场内突然响
起鼓乐声,一组吹喇叭打鼓的盛装乐队,还有十八名举牌的赛车女郎步入场内,
预告大赛将在十分钟后正式开始。

  这支队伍是由大财阀方字世家赞助,较诸其他队伍的赛车女郎,这支队伍的
素质更高,每个赛车女郎都是千中挑一的美人,身高腿长,气质典雅,微笑起来
的样子非常好看。

  不但外型好看,她们的制服也别有特色,紧身衣无微不至地贴覆在她们凹凸
有致的身躯上,光滑细致的反光布料,仿佛是她们晶莹剔透的第二层皮肤,让人
有一种眼前美人似乎正赤身裸体,坦然走步,暴露于全场观众炽热目光下的错觉,
这等典雅中的性感,委实独具匠心。

  不必脱下女人衣服就能享受到欣赏裸女的快感,却又能保留了将她们拉上床、
享受女性被撕去衣衫,婉转娇啼着的美景幻想。这种独特的设计与想像空间,给
了我不小的刺激,或许以后我该找织芝来作一套赛车女郎制服,到时候……

  「等等,大叔,我们这一队的赛车女郎呢?你不是说这次大赛就会有吗?」

  「唉,我说有就能有吗?我不是主办人也不是赞助人啊!」

  茅延安两手一摊,无奈道:「阿玛迪斯是神秘车队,一切必须要保密,不能
让人知道是月樱夫人在支持,当然不可能帮我们准备赛车女郎。令尊大人既然帮
你准备了车子,就看看他会不会再发好心,也帮你准备女人吧。」

  「搞了半天,还要指望我那变态的老爸?干,我不比了,你现在就到外头去
丢毛巾,说我弃权退出比赛。」

  「贤侄,这么大个人了,为了女人而退出比赛,这样子耍赖不好看吧?」

  「不好看?不,你错了,这样子还不算不好看的。」

  我一把抓过茅延安脖子上的毛巾,把他揪拉到车门边,冷声道:「如果一个
大男人躺在地上打滚,像是小孩子要糖一样大哭大闹,两脚乱踢,那样子好不好
看?要不要我作给你看?知不知道你看了之后有什么下场?」

  「不不不,你千万别这么做啊,要是我看到吐出来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总之我答应你,这次比赛你好好跑,下次大赛开赛的时候,我会帮你摆平赛
车女郎问题的,唉……「不良中年连连摇手,几乎是脸如土色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让我稍微熄去胸中火焰,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发动了车子。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结束密码确认,阿玛迪斯开出了工作站。这辆前三名的大热门,立刻就让整
个赛场的观众台上爆起一阵欢呼,大批下注在我身上的赌客还高举看牌,为我加
油喝采。

  所有竞争对手都上了跑道,在清越激昂的号角声中,或是发动引擎,或是催
鞭异兽,第一时间冲出飞驰,务求能够脱颖而出。

  阿玛迪斯的超高速与精准计算能力,远远超过每一名参赛对手,几乎是在号
角声响起的三十秒内,就已经从重重竞争者的包围中闯出,一马当先地飙冲出去,
将九成九的对手远远甩在后头。

  「妈的,这种速度也敢来参赛,简直丢人现眼,给我滚在后头吃尘吧!哇哈
哈哈,赛车的王道是什么?是速度啊!速度快才是王者!」

  享受风驰电掣的快感,我在阿玛迪斯里头大笑出来,虽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
得意忘形,但却又克制不住那股轻易甩脱众人的优越感。

  而乐极生悲这个道理,果然是不错的。

  当我一下高速过弯穿出树林地形后,前方跑道的尽头,应该是峡谷地形的唯
一通路上,赫然出现一座光秃秃的岩山,约莫是两三百尺的高度,虽然不是说很
高,却完全断去跑道通路。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再怎么一马当先,如果前头无路可走,那也是没有意义的。为了避免撞山爆
炸,阿玛迪斯的速度整个慢了下来,后头的对手则是高速追赶上来。

  「他妈的,这也算是地形障碍的一部份?太阴毒了吧!」

  我口中咒骂,心里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设计赛事的主办单位实在很毒辣,
不让任何一种仅具单方面强势的赛车独占鳌头,而是要考验出全方位优胜的真正
强者。

  阿玛迪斯是速度型的王者,但是在赛程中仍是有相当程度的障碍,是单凭速
度优势所无法克服,否则一辆超高速赛车从头跑到尾,观众容易疲乏,场外的赌
盘更会大受影响。

  经过计算,穿越这个障碍的最佳途径,就是开启阿玛迪斯轮胎内的尖针,刺
入山壁抓牢,慢慢滚动拔升,用这模式爬山上去,垂直攀升与爬下,方法无疑是
笨拙,速度也会整个拖慢下来,但却是我现在唯一所能做的事。

  (浑蛋变态老爸,要做赛车,怎么不做会飞的?如果会飞,我现在就不用这
么麻烦了。

  情形一如我所料,就在我慢吞吞爬山翻岭的时候,其余的竞争对手也陆续赶
到。

  碧安卡的精灵兽在强光中发生异变,从威猛雄狮蜕变成一头有翼狮鹫。鹫头
狮身的强大猛兽,拍振起透明的水晶翅膀,轻而易举飞冲上天,带着碧安卡的银
光车座飞过我头顶,在我气恼不平的愤恨中,越过前面的几个小山头,稳稳地降
落下去。

  伊斯塔的白骨灵车、天龙的黄金之豹,两者都是使用某种奇特的遁术,瞬间
与土木砂石同质,笔直冲入山中,由另一侧钻穿透出,只不过一者始终维持高速,
另一个却是越来越慢,明显元气大伤,说明了两者的力量差距。

  至于众所瞩目的方青书,他的赤须龙马似乎也没有飞天之能,要穿越这一关
障碍,全凭驾驭者的功力,只见他拔出腰间长剑,盛放出灿烂虹光,在那耀眼剑
虹中不住传来土石裂响,竟然被他凭着一身神功,剑气纵横开辟出一条小山道来,
赤须龙马嘶鸣一声,快速奔驰进去,随着剑气开辟出的痕迹,很快便通过了小山
障碍。

  方青书不是出家人,自然没有必要给人方便,开辟山道通过之后,不忘补上
一剑,让本就脆弱的岩石崩塌下来,阻止后头的投机者藉此通过,也断了我的方
便之路。

  爬过一座又一座,这里足足有七座障碍型小山,让我只能咬牙切齿地慢慢通
过,浪费宝贵的时间。到后来,不只是这四个棘手强敌,就连一些速度远慢于我
的对手,都因为设有飞行功能,轻巧飞跃过山,把我甩在后头。

  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暗忖这个问题若是不解决,后头的赛事将是危
机迭起,根本没可能去争夺胜负,更别说夺取最前头的三个大奖了。

  「可恶啊!阿玛迪斯,你这样算什么绝世名车?变态老爸制造你出来,就是
为了让你在爬山的时候吃瘪吗?别人的狮子都会变身,你怎么就没有什么二段变
速呢?」

  气愤不已,我想捶打东西泄愤,偏生又没有什么东西好敲,正自怒火冲脑,
剧烈情绪波动似乎也牵连到阿玛迪斯的系统,令得冰冷的机械生出反应。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两段式变形开始操作,进度30%。」

  「引擎跳火,原地速度调节,进度55%。」

  「涡轮顺利增压,车体变形,进度97%。」

  连串冰冷的电子语音,笔直传到我脑部,耳里虽然没有听见什么,却可以感
觉到车身似乎慢慢变形拉长,整个车体的能量迅速集中在尾端。

  「进度100%,太阳神之翼,启动!」

  听到这个电子语音,我本来以为阿玛迪斯的两侧会生出机翼,像碧安卡的狮
鹫那样振翅飞行,但却想不到,聚集在车体尾端的强大能量会瞬间狂暴化,在轰
然声响中,两排排气管喷出多道火红的炽热炎流,斜斜攀在小山峰顶的阿玛迪斯
化作一道冲天火箭,刹那间撕裂大气飞射出去。

  「喔喔喔喔喔喔喔,干你老母啊~~~~~~」被列为封印的重要设备一旦
启动,肯定要付出代价,这个见鬼的「太阳神之翼」九成九不是本来设计,而是
后来加上的禁忌装置,因为在阿玛迪斯以超音速飞射撕空,撞破音壁的时候,车
内的我仿佛被万斤重物压体,全身骨头都痛得像要断去,而金属车体的温度狂升,
我好像置身于火炉之内,身上每一根毛发都卷曲弯折,随时都会被烤成熟透。

  在痛楚发生的同时,我全身精气仿佛江河崩泄,一溃如注地被疯狂吸摄而去,
让我手酸足软,瘫在坐椅上,连抬一下指头都很困难。

  但高风险换来的东西,就是高利益,暴冲上天的阿玛迪斯,以一个近乎完全
直线的冲射轨道飞跃数重小山,途中还把一个飞避不及的不幸者,连人带兽、带
车,硬生生撞毙成满天血肉,最后,阿玛迪斯与空气摩擦生热,黑色车体化作一
团熊熊火焰落地,太阳神之翼的余威犹存,落地后仍以超越音速的高速狂飙,根
本不是赛车,而是一支没飞起来的火箭,一路上毁车裂地,当者披靡,几乎是以
所向无敌的杀戮姿态飙过所有障碍地形,就这么一路跑回终点。

  之前各种赛车奔回终点的时候,观众们总还会报以欢呼,但这次阿玛迪斯用
如此诡异的跑法奔完全程,第一个来到终点,全场观众先是呆若木鸡,陷入一阵
长长的沉默,跟着才像欢迎国家英雄一样,爆出震天价响的鼓掌与喝采。

  冷酷的黑色车体,一如过往那样的神秘,没有回应观众的叫好与鼓励,迳自
开回休息站去。也许在很多人眼中,这种冷冰冰的无礼表现就是酷、就是屌,会
令他们更为疯狂与喜爱这辆黑色传说,每次见到都疯狂地尖叫崇拜。

  然而,请相信我,我可以用个人信誉来保证,这个表现一点也不酷、也不屌,
更和英雄没有半点关系,因为这个看似很屌很酷的神秘车手,在驾车驶入休息站
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嚎叫着从滚烫的车体中狂跳出来,拼命在地上打滚,还让
一旁的茅延安急找灭火器,熄灭他屁股上的熊熊火焰。

  --------------------赛车会赛到火烧屁股,这也实在是衰得可以,那些在外头以为我正在开香槟庆祝的蠢蛋,哪想得到我在成功背后有多么辛苦,不但一个人要出生入死的历险,还要忍受身旁一众低能又愚蠢的同伴,在我想要安静的时候还大笑个不停。

  「看人火烧屁股,笑得很开心嘛!这么好笑是不是?大叔,知不知道大笑的
笑字怎么写?」

  「哇哈哈哈……就是搞笑的笑嘛……哈哈哈,笑死我啦……」

  「嗯,答得不错嘛,那……阿雪,含蓄的含,是哪个含字啊?」

  「就是……嘻嘻嘻……含师父东西的那个含字……嘻嘻……」

  「哦,答得好啊,这个答案我爱听,等一下我们再来试试。那么最后一个问
题,含笑九泉的含与笑,有没有人知道怎么写啊?」

  笑声没有了,耳边回复清静的感觉真是爽快。

  「怎么不说话了?不继续笑下去了?哼哼,大家都很喜欢含笑嘛,再笑下去,
我就把你们两个都宰了,拎着人头丢到灵堂去,看清楚含笑九泉是怎么写!」

  把人斥责一顿,稍微发泄了一下怒气,我必须认真思考今后赛车的策略,否
则每次启动太阳神之翼都搞到火烧屁股,实在不是办法。

  火烧屁股是一大问题,启动太阳神之翼对体力的耗损与榨取,是一个更大的
问题,在太阳神之翼启动过程中,我就像是连续作了十次激烈性交般的疲惫,假
如不是因为火烧屁股,说不定根本没力气从坐舱中出来了。

  解决这问题的办法,还是那个老套的主意,车子吸我,我就吸别人,只要储
备更多的精气,我就能够更应付裕如,但除了这个之外,我想如果能让自己处于
高度亢奋状态,应该也可以把太阳神之翼使用得更久,时间更长,至于怎么让自
己处于高度亢奋状态,那就是我要逼赛车教练作的事:尽快给我找来专属的赛车
女郎。

  一切安排就绪,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休息,偏偏又有不速之客前来打扰。数
日前分道扬镳的羽虹突然出现在我房里,要求我履行承诺,陪同她一起去盗宝。

  「……那三项奖品是随着赛事进行一同迁移,每个城市都由不同的高手把守,
在芝加哥的把守高手里,有师父他的旧识,认同我们的理念,愿意协助我们取宝,
最佳的时间就是今晚。」

  羽虹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虽然她对此事说得十拿九稳,我听在耳里却总觉
得九死一生,但已经答应的事情没有反悔余地,我只庆幸自己刚刚买了个「保险」
请月樱帮我查到两个人的落脚处,替这次盗宝行动预留了一个不晓得会否用到的
后着。

  (盗宝这种事情这么危险,不出意外就算了,要是真有意外……嘿,不趁机
拖人下水就太浪费了。

  做好该有的准备后,就是付诸行动。为了避免尴尬,我让羽霓在芝加哥上空
飘翔,为我们注意周围的情形;羽虹似乎也怕影响自己心情,暂时避免与姊姊见
面;至于好久没有出任务的阿雪,认真携带了大小魔法装备,和我们一起出发。

  天上的乌云很多,月黑风高一向都是很好的杀人夜,虽然我们今晚只是盗宝,
无意伤人,但凡是作奸犯科的人都会喜欢这种昏暗月色。

  偷偷潜入了奖项放置的地点,有内应协助,办什么事情都会比较快,我们很
轻松地就通过靠人防守的部分,面对第二关阻碍,尝试破解繁复的结界法阵,还
有各种触发式机关。

  深入重重防护结界与机关取宝,这是追迹者绝对会遇上的工作,熟能生巧之
下,每个追迹者团队都会有一套独门技术,用来增加取宝的成功率。

  我们的小队算是得天独厚,既有阿雪这样优秀的魔法师,又有羽霓这个会飞
的羽族人,很多针对一般人而设的机关与法阵,对我们都失去作用。三项赛车大
奖周围所设的保安措施虽然严密,但我一看之后就心中有数,晓得只要给我足够
时间,我就有把握不惊动任何人地取出三项大奖。

  (真是千线万线不如一条内线,有奸细帮忙,哪还用得着开那什么破赛车去
拼命,老子只要把奖项偷出来,明天就把阿玛迪斯给转手卖掉,不用每次开车都
火烧屁股。

  脑中想像正自得意,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今晚并不会很冷,但是在我身
旁闭目念咒,操作死灵去渗透防护结界的阿雪,却好像受凉似的频频发抖,脸上
也渐失血色,看来异常的苍白。

  我吃了一惊,起初只以为这是渗透结界时太耗真元的现象,但仔细看看结界
的整体构造,虽是坚固强大,却不足以让阿雪吃力成这样,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
理由。

  「阿雪,怎么了吗?」

  我来到阿雪身后,用一个她最喜欢的舒服姿势,从后头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
腰,感受那两团肥白巨乳的沉重份量,却讶然于她浑身肌肤冰凉,雪嫩颈项不住
渗着冷汗,就连屁股上的那只狐狸尾巴都垂缩下来。

  这不是耗力过大的表现,而是恐惧!

  阿雪的野性直觉,或者是来自死灵们的警告,让她感受到某种说不出的深刻
恐惧,当我问她究竟发生什么问题时,她连牙齿都颤抖起来,好半天才冒出一句
话。

  「……有、有人来了……」

  一句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但却令我遍体生寒,知道今晚的盗宝行动出现
变数,最好现在就立刻撤退。

  跑路的话还没说出口,一道金光由西方半里外的寺庙高塔上绽放,陡然大盛,
朝我们这边飙射而来。

  阿雪释放出的千余条死灵怨魂,正交织成一条巨大的光索,渗透防护结界,
但那道金光笔直射来,居然把千余条怨魂所织组的魂索一击而破,仿佛只是剪破
一张薄纸那么简单。

  金光之中蕴含着强烈的神圣气息,破索瞬间,许多死灵瞬间被蒸发净灭,消
失无踪。魂索被破,心血与之相连的阿雪首当其冲,一口鲜血呛喷出去,整个身
体软倒在我怀里。

  「阿雪!」

  我心急于阿雪的状况,却更惊讶于金光斩灭千魂怨索,直插于地后,先是光
芒渐淡,露出一柄金色长剑的型态,跟着就连长剑的型态都化为乌有,显然出手
之人并非使用实兵,而是单靠力量组成有形剑气,便有了这样的威力。

  这等绝世神功,当今世上够资格的高手屈指可数,更何况又是用剑,我心中
立刻冒出一个最糟糕的想法。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遍照三千。」

  一声清越高亢的佛唱,伴随着一个脚踏七色云霞的神圣身影,光华粲然地飘
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当我看到传说中的那半张紫色面具,我终于知道自己碰上了
什么人,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狂抖起来。

  慈航静殿第一高手?心剑神尼!

2013-3-28 12:53

卷十六

              第一章娘亲武神

  因为羽虹的请託,我们必须要盗出烽火乾坤圈,取出封藏在乾坤圈内的前任
慈航静殿掌门遗书,用来证明心禅的出身与野心阴谋。

  羽虹说,被当成本次赛车奖项的烽火乾坤圈,在每个城市都会由不同的高手
来协助把守,不让人轻易接触,但芝加哥这边轮值到的看守高手,是心灯居士的
至交好友,也对心禅的作为很看不惯,所以愿意协助我们,故意放水,让我们有
机会潜入进去,盗出烽火乾坤圈。

  根据过往的经验,打起来太过如意的算盘,最后一定都会变成难啃的硬骨头,
这次很不幸地也不例外。

  阿雪释放出的千余条死灵怨魂,交织成一条巨大的光索,渗透防护结界,却
被一柄破空而来的金剑给轻易击破,而金剑瞬间幻化光体消失,这点让我看得连
头皮都发麻起来。

  千余条死灵怨魂交织成索,那里头蕴含的力量之大,就算是加藤鹰这样的高
手也不能一击攻破,但来人纯以有形气劲发招,将千魂怨索说破就破,这等绝世
神功,当今世上够资格的高手屈指可数,更何况又是用剑,还有如此清圣纯厚的
佛气,我脑中的名单好像只剩下一个人。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遍照三千。」

  一声清越高亢的佛唱,声闻九天,伴随着一个脚踏七叶莲花光霞的神圣身影,
光华粲然地自半空飘降而下。

  头顶九重天,脚踏七叶莲,单是这个充满气势的现身,就把我们完全压得死
死,动都没法动一下,而当我看到传说中的那半张紫色面具,脑里的怀疑完全获
得肯定,我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狂抖起来。

  慈航静殿第一高手心剑神尼!

  世所共知,上代慈航静殿掌门所收的诸弟子中,就只有三个人才能远超余众,
并且存活至今:心剑神尼、心禅大师、心灯居士。其中心禅接掌神宫门户,权倾
天下;心灯天赋异禀,成为当世首屈一指的铸造大师,云游四海;但武功最高的
心剑神尼却独居高峰之上,不问世事,不踏凡尘。

  当心禅的阴谋逐渐露出獠牙,开始谋害本派长老耆宿,并且勾结黑龙王暗算
师兄弟,而心灯居士也不得不迂回反击,开始了光之神宫的同门内鬨\ ,心剑神
尼的动向就备受瞩目,因为以她的绝世武功与声望,完全有能力镇压下这一场内
乱,只要能争取到她的支持,就能在这场内斗之中取胜,但我屡次探听情报,却
都没有得到她的相关消息,似乎她仍在高峰上闭关,不愿插手这场师门大变。

  势难想到,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关键时刻,心剑神尼终于离开孤峰庵堂,降临
凡尘,而她第一个挑上的对象,不是心禅,也不是心灯,却是我这个倒了八辈子
楣的可怜后辈。

  (这个尼姑,就是心剑吗?看来还很年轻啊!为什么戴着半边面具了?

  傲然飘站在我们身前数尺外的心剑神尼,身材相当的高,甚至比普通男子还
要高半个头,但却不是一个光头尼姑,身上也没有穿着袈裟;长长黑发缠了个高
髻,用骨钗簪上,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看来约莫三四十岁年纪,冷眼凤目,全
没有出家人应有的慈和之气,光是看那双眼睛,我就晓得今晚不可能和气走人。

  一场恶斗势在难免,若要说整个金雀花联邦有谁让我忌惮甚深,那排名第一
的无疑就是这尼姑,不是因为她的绝世武功,而是因为她的特殊身分,毕竟谁都
知道,心剑神尼只收过一个徒弟,那就是光之神宫的圣女天河雪琼。

  而很不巧也很不幸的一点是……天河雪琼,现在正贴靠在我怀里,缩着尾巴
发抖,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

  「阿雪,你怎么样?很痛吗?还是伤得很厉害?」

  「师父,我……我提不起力气来,胸口好痛……」

  操控死灵的术者,术法被破,而且还被大量杀伤操控的阴魂,那伤势影响回
去是绝对严重,阿雪恐怕已经伤得不轻,但我最担忧的问题,仍是她与心剑神尼
面对面碰到之后,那段失落的记忆有没有被触动到。

  「师父,这个人……我没有见过,可是……我好像在哪里看过她……看到她,
阿雪的胸口好热……」

  老天啊,你口中的师父到底是指哪一个啊?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认错师父,
如果认错,我这边的麻烦就会很大了。

  「你们两个……」

  就在我胆颤心惊,手脚冰冷的时候,一直维持沉默的心剑神尼开口说话,冰
冷的目光更上下打量着我们,从脚到头,不知是否被阿雪的话影响,我觉得心剑
神尼看我们胸口的时间似乎特别久,最后才定在我们的脸上,如利剑一般的锋锐
目光,压得我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完了,天河雪琼与她共居高峰之上,相依为命多年,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这个得意弟子来?这次我是一定……

  心里头正在狂叫糟糕,耳里却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话语。

  「……是谁啊?」

  一句话就让我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
这等好运,而这更是一件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心剑神尼居然认不出阿雪,认不出
这个她一手教育长大的衣钵传人。

  尽管阿雪的外表变了不少,甚至是从人类变成半兽人的巨变,不过她的脸蛋、
眼睛,却没有什么改变,熟悉天河雪琼的人,就算一眼认不出她来,但反覆看两
眼、三眼后,仍是可以轻易认出那张与天河雪琼一样的脸,更别说是教养天河雪
琼十余年的心剑神尼了,现在心剑神尼认不出阿雪,我想不出合理的原因,但一
颗心却振奋得快要飞出胸口。

  虽然这事想来还很不可思议,但是……假若心剑神尼当真认不出阿雪,那现
在的情形就简单得多,我无须扛负天河雪琼为何变成这模样的责任,只要设法向
心剑神尼解释我们潜入行窃的理由就成了。

  (嘿,可以用舌头搞定的问题,那就便宜老子啦!

  心里虽然这样想,我当然不敢把这念头形诸脸上,可是情形也并未因此而乐
观,在我开口说话之前,眼前金光骤闪,又是有形气劲的发招,一柄贯满神圣气
息的金剑飞掷过来,如果不是我抱着阿雪狼狈一闪,这一剑就会把我们拦腰斩成
两断。

  「阿弥陀佛,苍生苦痛,贫尼素以渡化众生为己任,既然与两位施主相遇,
即是有缘,就此送两位施主一程,得大圆满、大解脱。」

  心剑神尼竖掌念佛,虽是一派慈和口吻,但谁都听得出她立刻就要动手杀人,
而我更生出一种奇怪感觉,好像心剑神尼的出手不是为了灭口,也不是歼灭窃盗
者,只是一头蛰伏许久、结束冬眠的飢饿猛兽,要大口吞噬生命,来满足它的极
度飢饿。

  这个贼尼姑……何止是不慈不悲,她根本一开始就想杀掉我们!

  刚才那拦腰一剑,虽然我狼狈闪避,但已经伤了我的左半身,小腹与大腿血
流如注,如果心剑神尼认真出手,面对最强者级数的绝世高人,我和阿雪根本没
有胜算,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这种时候,难道束手待毙吗?

  「心剑师伯,请住手!」

  眼见情形不妙,本来躲藏在暗处接应的羽虹,被迫现身出来,张开羽翼飞掠
半空,拱手向心剑神尼说话。

  听羽虹的口吻,与心剑神尼应该是旧识,心剑神尼闻声转头,打量这许久不
见的师姪,在短暂的静默中,我发现心剑神尼的目光从头看到脚,对那套火辣暴
露的凤凰武斗袍不以为意,却在胸口的位置停留特别久,还露出困惑的神色。

  「师伯,我是心灯门下的羽虹,当年曾在孤峰上拜谒过您,此次……」

  「大胆妖女!竟敢冒充我师姪身分,前来蒙骗于我,你以为我真的认不出人
来吗?」

  怒斥声伴随着金光同至,当那柄金芒窜闪的气剑高速射来,羽虹全身火焰飞
腾,鼓起兽王拳劲,尝试接下这一剑。

  剑速太快,根本没有闪躲的时间,兽王拳的护身劲水准只算中上,如果羽虹
不利用攻击先减来势,很可能被这一击给重创。百分百正确的战术运用,全力轰
出的金刚猿臂威猛雄强,伴随熊熊烈火,更显得声势惊人,显然羽虹最近又有进
步,然而,两者之间的绝对力量差还是显了出来。

  「啊!」

  金芒与火焰接触的瞬间,熊熊火焰一下子就熄灭,跟着就是连串细碎骨折声
响,还有羽虹的叫痛声,那柄金芒气剑从她挥出的右臂中刺入,碎骨锁脉,只见
数十道强弱不一的金芒,自羽虹的各处关节中透出亮光,剑气已破开她护身劲,
侵入腑脏与经脉,在封锁她战力的同时,更以神奇法咒将她硬生生「定」在半空,
动弹不得。

  堪称是第六级战力首屈一指的羽虹,却连心剑神尼的一招都接不下,这就是
五大最强者级数的实力!

  (……见、见鬼了,这贼尼心狠手辣,对师姪也这么残忍,但……为何她好
像不认识阿雪,也认不出羽虹?她有健忘症吗?

  心里觉得很纳闷,不过死神当头,我主要还是在想该如何保命逃生。自己一
个人逃跑,成功率已经很低,如果要拖着阿雪一起跑,那几乎是不可能,更别说
还有一个被定在半空的羽虹,照理说我该扔下她们,有多远就跑多远,不过话又
说回来,既然一个人跑也没什么机会,那就不要太早搬石头砸脚,在未到最后一
步时,作出会让人看清真面目的事。

  只是,纵然情势已如此恶劣,我却还未绝望,因为事情仍有机会,只要我等
的那个帮手及时出现,我们不是没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老天啊,该来的帮手怎么还不来?

  彷彿与我的期待相呼应,半空中一下破风声急响,有人从黑暗中对心剑发动
奇袭,但我张口呼出的喝采,却在看清来人身分后,半途冷冻下来。

  (哎呀!我要的人不是你啊!要帮手来个累赘干什么啊!

  平心而论,羽霓这一下扑击,无论是力道、方位、速度,都是完美无缺,把
第六级力量发挥到极致,更蕴藏随时可以转换为碎梦刀的攻击后着,只待进入一
定范围后,碎梦刀的惊世锋芒随时都会绽放,给予敌人重击。

  阴狠迅猛的一击,已没输给妹妹羽虹多少,但就是可惜,碰上了一个强过她
们姊妹太多的敌人,心剑仍是那么简单地扬手一击,璀璨金剑把羽霓钉在另一边
的半空中。

  但同样是挨了一剑,羽霓的情形却比妹妹好得多,虽然被钉在半空,却犹能
踢腿舞爪,像头被激怒的蝙蝠,不断尝试要挣脱金剑封锁,往下扑击。

  从这情形看来,心剑神尼对羽霓留手了。

  「你不是羽霓吗?怎么变得这么怪里怪气?唔……」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认不出羽虹的心剑神尼,竟然能认出羽霓,这实在颇有
古怪,而当我注意到心剑神尼看人时,仍是那种先看脸,再看胸,最后再看回脸
的特殊顺序后,我脑中陡然冒出一个绝顶荒谬的想法。

  (不会吧?难道这贼尼认人的方法,是看……

  念头在脑里闪过,压力也随之而来,因为心剑神尼已经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这
边,要先剷除掉在场唯一的男人。

  「阿雪,振作起来啊,你师父都快要被人宰掉了!」

  对上心剑这种敌人,不够资格的攻击根本形同自杀,我只能拿地狱淫神出战,
可是召唤地狱淫神需要时间,现在唯一可以帮我拖延时间的,就只有不住发抖的
阿雪了。

  这句话立即发生了效果,本来靠在我怀里颤抖的阿雪,竟然一下子撑起身体
站直,十七道黑色火焰由地面昇起,环绕在心剑神尼的周遭,跟着厚重的白骨之
墙也从天而落,发动阻截攻击。

  阿雪的实力,只是略高霓虹一筹,不过当她预备为了保护某样东西而战的时
候,惊人毅力、魄力所转化成实力,就往往能有超水准的表现,变成战力恐怖的
女巫师,好比此刻,腐化术、黑火雨、白骨骷髅兵、屍骸连弩,四样东西分开来
都没有什么,但巧妙组合在一起后所构成的四重奏,居然连心剑神尼也被绊住。

  「死灵们,请帮帮我,化作魂之炼狱,噬杀中心的敌人!」

  身为死灵术者,阿雪终于驱动万千阴魂,盘旋于空中,围攻被绊住的心剑神
尼。近万只死灵飞腾半空,回旋怒嚎,附近空间的温度陡然间狂降,地上迅速积
起冰霜,惨惨阴风更吹得人打从脚底冷起来,而阴魂缭绕飞旋时,乍隐乍现的诡
秘景象,彷彿地狱现于人间,鬼哭神号。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
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水火魔蛛!」

  受限于白起的封印,阎罗屍螳一时间无法召唤,凰血牝蜂又因为顾忌羽虹被
影响,也不能使用,我仅能召唤水火魔蛛,从旁协助阿雪。

  两边的合力,似乎取得了效果,但是当浓浓黑雾中的金光越来越强,渐渐突
破了怨魂咒锁,而阿雪苍白脸蛋上的痛苦之色变得明显,我们的挫败就只是眨眼
间事,但想要趁这时候逃走,一种无形的压力却笼罩住我们,彷彿我们只要一动,
就会被破雾而出的金剑一举击杀。

  (能够和五大最强者对峙到这种程度,全是靠阿雪,但是……妈的,帮手怎
么还不来?跑又不能跑,再这么下去,我们死定了啊。

  急得快要撒出尿来,我突然听见后头传来古怪的声音。「嗑、嗑、嗑」的怪
异声响,像是石头敲击在地上,莫名其妙,我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景象,不是
预期中的少年身影,而是一个……怪人。

  真的是一个怪人!

  头下脚上地翻过来倒立,双手各拿着一个圆形鹅卵石,碰击在地面上,就这
么一敲一敲的「走路」怪模怪样的傢伙,像是杂耍艺人,又像是疯子,但最奇怪
的一点,不是他能够行若无事闯进我们战斗圈内,而是我居然对这个怪人觉得眼
熟。

  黑衣、黑头套,这个怪人整个被包裹在黑色装束里,连头发都没有露出一丝,
更看不到真面目。从我的角度来看,这男人的身材算是高大,但我却记不起来在
哪看过他。

  嗑!嗑!

  又是两声闷响,黑衣怪人倒行来到我身后两尺,怪的是,他那两记敲击碰在
地上,但被锁在半空中的羽霓、羽虹,却像是被一种莫名力量给震溃封印金剑,
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好厉害,这手功夫……不输给五大最强者啊!

  我吓了一跳,却又觉得荒唐,五大最强者级数的绝顶高手,最近为何像是菜
市场拍卖般不断冒出来?这实在廉价得太好笑,但认真想想,如果这世上还有所
谓的合理性存在,那么这个怪人我应该见过,否则至少也该知道。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这个倒立怪人越看越眼熟,某段很不好的记忆一下子
翻上心头。

  「你……你是……」

  「面对陷入困境的义勇少年们,我帮助你们根本不需要理由,让我们并肩作
战吧!」

  朗声说话,倒立的怪人报上了自己名号:「我的名字……人称狙击王!」

  「才怪,你是娘亲武神。」

  「不,我不是,我是狙击王。」

  「骗谁啊,你是铁拳无敌的娘亲武神。」

  「口胡!我不是娘亲武神,是来自狙击岛的助拳人狙击王。」

  虽然娘亲武神胡言乱语,竭力否认自己的身分,但我还是把他认了出来。

  仔细想想,不管阎罗屍螳怎样强,要说能够战胜并杀毙最强者级数的高手,
还是不太可能,当时我只能击退,但那一击根本就杀不了娘亲武神,只是不晓得
他用什么障眼法遁走,才让我误以为他粉身碎骨了。

  不过倒立在我们面前的娘亲武神,这次说话声音虽仍有些沙哑,却不如上次
那样怪腔怪调,整个人看起来也清醒得多,我很纳闷他上次是脑里有问题,抑或
是故意装疯卖傻。

  但怎样也好,他现在碰到了一个让他不能继续装傻下去的强敌。心剑神尼,
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慈航静殿的第一高手,已在刚才的战斗中证明其无敌实力,
无论娘亲武神有多强,心剑神尼都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打发的对手,两虎相争,等
会儿肯定有一场灿烂之战。

  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决战,非常容易波及旁人,我才不会傻到要在这里当观众,
既然有人愿意帮忙挡住心剑神尼,那我该作的事就是溜之大吉。

  「娘亲武……不,狙击王大侠,这个贼尼姑就拜託你了。」

  匆匆撂下一句,我立刻开溜。自己逃跑很方便,但是拖着阿雪与霓虹,就是
一样大累赘,幸好从暗处窜出来的紫罗兰可以帮忙载阿雪,水火魔蛛可以载霓虹,
我只要跟着跑就行了。

  「笨豹子,还不快跑,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啦!」

  两大强者对峙的紧绷气氛,似乎吸引到紫罗兰,让这头野兽不舍离去,还是
我卖力驱赶,紫罗兰才跟着我们一起跑了。

  在我们高速撤离现场的时候,我回头所看见的最后一眼,是一道好强好亮的
金光,如红日烈阳般吐焰绽放,而娘亲武神倒立的身影,看来突然充满气势,渊
渟嶽峙般屹立不摇,跟着,强盛金光渐渐将他吞没,而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猛
烈的气劲轰击声急速响起。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一连串的爆裂声响,犹如春雷怒绽,疯狂响彻于这空间内的每个角落,轰破
了附近建筑物的窗户,也震撼着我们的听觉,奇痛难当,不久之后,天上云层竟
然生出变化,隐约见到一缕金光闪电汇聚于空,似乎正在组成某种强招,预备轰
击地面,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更骇然于最强者级数的战斗,竟是如此强横,名符
其实惊天动地。

  --------------------“师父,那位狙击王先生……是谁啊?”

  被驮在紫罗兰的背上,伤势不轻的阿雪,默默疗伤一会儿后,脸上出现血色,
向我问起神秘人的身分,这个问题我如果答得出来,那就有鬼了。

  「那……狙击王先生说的狙击岛,是什么地方啊?在东海的时候从没有听过
呢。」

  「虽然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如果你问他的话,相信他会说……就存在你我的
心中。」

  不管是娘亲武神或是狙击王,这个时而疯癫、时而神秘的男人,说话根本就
没有一句可以相信,太过在意他的话,只会被他给玩弄。我只好奇他为何会在这
时出现,又为何要帮助我们,这个问题或许白起能够回答,但偏生这个早该到场
的帮手姗姗来迟,弄到我们现在这般狼狈。

  同样受伤,阿雪的修为比霓虹高,但复原速度却差不多,这多少是吃了属性
的亏,黑暗系术者受伤之后痊癒不易,不然假如是光明系的僧侣,这时候几个回
复咒文一放,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了。

  (真是狗运,没想到居然可以轻易跑掉,幸好没有追兵……

  心中庆幸,我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前方不远处的高楼屋顶上,好像有着什
么东西站着,一个灰色身影,看起来依稀有些眼熟。

  (这个背影……是心灯居士啊!他站在那里干什么?

  与水漫纽奥良的时候一样,心灯居士身穿朴素灰袍,戴着灰色头套,手结法
印,在高楼顶上现身,看样子好像是为了掩护我们而来,不过当他开口说话,我
才知道事情不单纯。

  「一代高人,偷袭晚辈,成何体统?尊驾还是现身吧。」

  似乎是不想公开暴露身分,心灯居士说话的声音不似平常,而是像纽奥良之
战时刻意压低的嗓音。被他这一点醒,我才醒悟周围可能有敌人伏藏,预备发动
奇袭,连忙拉过紫罗兰,操控水火魔蛛,往一旁找寻建筑掩护。

  (真是好险,我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心灯居士帮我们护法,现在一定中埋伏
了,不过……敌人的身分是?

  没有等太久,答案很快就自动浮现出来,就在我们之前逃跑路线的路口,一
些模模糊糊的黑影,从地底慢慢上浮,每一个都手执匕首,黑布蒙面,竟是黑龙
会最得意的忍军部队。

  「妈的,我们真有面子,黑龙王居然出动忍军部队来截杀我们!」

  我恨恨说道,同时也心里有数,今晚盗宝一事肯定走漏风声,不但慈航静殿
请出心剑神尼守护重宝,就连黑龙会也半途埋伏,预备等我们盗得烽火乾坤圈后
来个黑吃黑。

  然而,有一件事我却估计错误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我们如此够面子,黑龙
会不但派出忍军部队来截杀我们,甚至连大老板也亲自出马,当那道熟悉的邪异
黑影自天而降,血红色的目光扫视大地,被那血色目光给盯住的我,冷汗从背后
流到脚底。

  (干你老母咧,大老板亲自出来跑业务,这是组织不健全的象徵啊!这个黑
龙会是怎么搞的?追杀我们几个小角色嘛,干什么搞到黑泽一夫都亲自动手?起
码……起码也应该先放一下中头目出来,让我们练练等级啊,太过分了!

  心里在哀嚎,我却无能改变这个情形,因为敌方头目甚至没给我申诉的时间,
就「呼」的一声出手轰击过来,强劲的劈空掌遥遥一击,竟是无视其他人的存在,
直指我而来。

  「住手!」

  这时候多喝一声根本没意义,因为不管什么人到来,黑龙王也不可能因此住
手,幸好心灯居士在大喝同时动手。一身灰袍的他,动起手来出奇灿烂,慈航静
殿的「光明化劫手」掌影一翻,把黑龙王的劈空掌从中拦截,化散无形。

  之前在南蛮的时候,黑龙王也曾经用过光明化劫手,可是此番由这慈航静殿
的嫡系传人亲自施展,法度严谨,气派与威力完全是另一个层次,那记刚猛绝伦
的劈空掌被化劫手所牵引,柔柔荡开,化作一道灿烂强光,归于无形。

  「嘿!」

  似乎早就料到心灯居士的动作,黑龙王攻击我的一掌,赫然只是虚招,一掌
发出后,身形随即幻化消失,跟着便在心灯居士左侧出现,一掌就往他后心印去,
但心灯居士好像也早有防备,双手佛印一扣,一股浑厚而柔和的劲道出现,隔空
挡住黑龙王的一击,同时借力飘身退开。

  双方首度交锋无功,第二轮的战斗立即爆发,而在此同时,大批忍军部队也
把我们团团包围,发动攻击。

  衡量敌我情势,出现在我脑中的答案其实非常明显。

  「看来好像没什么胜算啊……嘿,我打过没胜算的仗,好像比有胜算的多得
太多,还不都走到这里了。算了,就战吧!」

              第二章灰影黑影

  基本上,我比较习惯让别人为我而战,尽量避免由我自己站出来亲自作战的
局面,一来避免风险,二来隐藏实力,所以,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会扔下这三个
女人逃跑……如果真的有必要,我绝对会独自逃跑……这是我向自己许下的诺言,
一个绝对生存优先的保障。

  然而,现在的情形却没有恶劣到那一步,虽然有风险,却没有高到让我要以
逃命为优先的程度,如果对手仅限于这一批忍军,那我甚至可以结束一直以来的
刻意隐藏,来测试一下自己早就想知道的实力。

  我们这个小追迹者团体,对外我都是自称为小角色,毕竟天下之大,卧虎藏
龙,人外有人,谁都不该太过吹嘘自己的能耐,但其实若以一般标准来看,我们
这个小团体的战力已经非常强了。

  阿雪、羽霓,光是这两个主力战将,在她们全力战斗的时候,可以轻易干掉
过百人规模的中型骑士团,就连平时只是负责指挥策划的我,在实际上阵战斗的
时候,都能往往给敌人来点「惊喜」「淫虫之雨,给我下吧!」

  「淫兽啊,撕裂周围的敌人,满足你的破坏欲望吧。」

  「淫精灵!给我冲出去!」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欲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
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长时间暗自勤练不辍,淫术魔法最基本的三样召唤,淫虫、淫兽、淫精灵,
我已经能够充分使用,同时交错召唤,应付裕如。

  召唤淫虫成雨,每洒落到一个地方,纵然是善于控制情绪的黑龙忍军,也掀
起阵阵骚乱,被落体淫虫弄出阵阵丑态;横冲直撞的巨硕淫兽,战力超过剑齿虎、
六足豹,几乎比得上独眼巨人,十几条触手纵横挥舞,只要被缠到,很快就被扯
成四分五裂。

  如流星般飞射的淫精灵,则是另一项我引以为傲的杀着,当淫精灵射入敌人
体内,能够承受得住阴火自焚的高手,起码要有第六级力量,特别是我另行张设
淫欲结界之后,结界内的淫术魔法效果增幅,释放出的淫虫、淫兽、淫精灵横扫
全场,简直是当者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超脱于六大魔法系别之外的淫术魔法,给黑龙忍军来了个迎头痛击,虽然他
们也有若干幻术,神出鬼没,还有一些犀利的暗器,不过被我抢得先机,而我又
在东海摸清了忍军的惯用战术,有心算无心,开打起来我赫然能够以一压众,把
忍军部队打得东倒西歪,没有一个能靠近到五尺之内。

  一名忍军踩着同伴屍体,好不容易冲破淫兽的触手防卫,闯到手里剑的发射
范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手腕一翻,上百支柳叶毒镖幻化分射,不仅攻击
我,也同时射向受我保护的三女一兽。

  阴毒狠辣的战术,情形看似紧急,但我在这位置站了那么久,总不会只是在
这罚站而已,早就预先做了佈置,那上百支急射而来的毒镖,在半空全部被粘住,
一张近乎透明的蛛网把上百毒镖轻易拦截,半支也射不进来。

  那个忍者似乎没想到我有此一着,眼看累积同伴牺牲才发出的一击徒劳无功,
他惊讶的喊了出来。

  「啊!」

  「啊什么东西,睡觉去吧!」

  我冷哼一声,脚下轻轻一点,得到命令的水火魔蛛喷出蛛丝,瞬间贯穿了那
名牺牲者的身体,爆散成满天血雨。

  这些忍者被淫欲结界给影响,身手的敏捷程度不若以往,说得明白一点,无
论男女,当他们一个个脑中满是各种交合淫念,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浑若未觉地冲
锋作战。

  纵然有少数精英能够顽抗,但我趁着他们露出破绽的时候,水火魔蛛先发制
人,带有剧毒的钢铁蛛丝射出,轻易贯穿他们的身体,蛛丝一分射,残破肉体就
被大卸八块。

  不过,虽然说战得威风,我这边也并不是毫无隐忧。如果只有我个人战…

  --------------------唉,根本不会有个人战,若是只有一个人,我早就开溜,怎么会蠢得留下来战。

  可是,单纯以个人战的情形来说,淫欲结界非常好用,然而当场上还有所谓
的友军,淫欲结界的出现就是一把双面刃。

  在敌人受到影响的同时,友军也受到波及,一阵阵催情效果挥发之下,紫罗
兰是比较无所谓,但剩下的三名大美人却同受影响,在我身后显露出令人脸红心
跳的种种情状。

  同是出自慈航静殿系统的三女,如果本身的禅功修为还在,或许犹能在淫欲
结界中宁心定气,但现在整个不行了。

  阿雪的体质特异,使用黑魔法之后会牵动情欲,再被淫欲结界一增幅,现在
已是双颊酡红,娇喘吁吁,倒趴在紫罗兰的背上,无力地前后移摆着身体。

  羽虹也在淫欲结界的笼罩圈内,不过接受我最彻底调教改造,整个体质充分
调适的她,却是另一种状况,尽管脸蛋也红了起来,每一下呼气都热得冒火,眼
中笼罩一层朦胧欲望,可是她本就能把这些焚身情火转化为力量,这种情羞人状
态,只会让她变得更强,连受的伤都加速痊癒. 这是淫术魔法的理想战术,在淫
欲结界之内的敌人都被影响,降低战力,而施术者的肉奴则是战力增幅。无奈我
个人在肉奴素质上有点挑剔,出道到现在也只有羽虹这一个完美作品,不能充分
发挥这种理想战阵,还让羽虹被连累到。

  「姊姊,唔……」

  虽是一胎所生,但羽霓的情形和羽虹全然不同。被我洗脑之后的她,根本就
没有所谓的思考与意识存在,日常生活所显出的理智,只是一种强行加上去的假
象,现在被淫欲结界去除了理性假像,露出真面目的羽霓,根本是一具纯凭原始
本能行动的肉欲傀儡,第一时间开始寻找能够满足她欲望的对象。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很庆幸羽霓没有扑向那些黑龙忍军,因为我不能忍受
自己的作品如此品味低劣,但从理智层面而言,我非常遗憾羽霓没有选择黑龙忍
军,因为她扑倒了本来可以过来帮手的羽虹,搞到我不但得不到援助,压力还陡
然加重。

  「啊……」

  羽虹发出一声仓皇的惊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姊姊扑倒在地。

  一幕幕香艳火辣的画面,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脑中却能描绘得出,毕竟
两女肉体的每一处我都很熟悉,要在脑中浮现她们的风姿,再容易也不过了,而
眼前黑龙忍军一个个看得双目发直,有些人甚至还停下攻击动作,大口呼吸,从
这些景象中,我就晓得背后霓虹双姝的香艳戏,对他们有多大的影响。

  糟糕的是,这些香艳戏码的影响力不只是在地上,也同样波及半空中,那真
正有能力主宰这场战斗最后胜负的两人。

  面对实力强过自己不只一筹的黑龙王,心灯居士完全放弃攻击,只以游斗和
防禦的战术支撑。

  慈航静殿的禅门武技本就偏重防禦,后劲悠长,这种打法较占优势,况且这
里怎么说也是光之神宫地盘,只要再打久一点,慈航静殿的高僧群就会赶到,届
时大批正道人士群起而攻,除非黑龙王能再发动一次漫天大水,否则他孤身一人,
就算武功再强,若是心剑神尼配合高僧群围攻,他也要饮恨当场。

  或许是因为这个战术奏效,尽管黑龙王邪威惊天,每一击都扯风破雷,空中
电光窜闪,骇人之至,但不管黑龙王怎样攻击,始终也压不下眼前的灰影,任那
一盏怒涛之中的慈和心灯,在漆黑天幕上绽放光亮。

  当然,黑龙王现身至今,只是以纯武学与心灯居士战斗,并没有使用他最厉
害的黑魔法。上次在纽奥良也是这样,黑龙王只以纯武学战敌,当他发动魔法的
时候,就是水漫纽奥良这毁天灭地的恐怖景象,但我们如今所在的位置不在海边,
相信他不能故技重施。

  本来一时之间难分胜负的局面,却因为这边的淫艳情景而生出变化,羽霓羽
虹都是心灯居士一手带大,看到亲如女儿的双姝当众淫媾,心灯居士的禅定功夫
再高,也不可能不受到影响,两强争斗的胜负天秤慢慢开始有了倾斜。

  (糟糕,这可不妙啊,要是心灯居士支撑不住,黑龙王要干掉我们,一击就
够了……

  情形不妙,我不得不分心后望,想要把表演香艳春宫的两女给分开,避免再
对天上的两个人造成影响,但才一回头,自己却也被那性感撩人的画面给吸引住,
忘记要说话。

  「啊……」

  忽然这么一声娇吟,把我给惊醒,毕竟我和身边这群痴汉忍者不同,连她们
两姊妹的人都搞过了,有什么理由还看得痴痴入迷?而甫一清醒,我庆幸敌方阵
营中没有高手,否则若是有人趁我刚刚分神瞬间奇袭,我可能已经落败身亡。

  (等等,黑龙王都亲自出马了,为什么只带一群忍军来?这个阵容落差未免
太大,起码要有一两个中阶头目压阵,才能发挥效果啊。

  倘使有一两个海将军级数的武者在此,情形绝对不一样,我也不可能直到现
在都还游刃有余,难道是因为黑龙会无人吗?这更加说不过去,就算海将军要统
帅舰队,不能离开东海,但忍军部队都调动了,至少忍军部队的头目也该随行出
动吧?

  (忍军部队的头目……糟糕!情形不妙了!

  当我想到忍军部队的大头目,一阵寒意陡然窜过脑里,想到黑龙王的阴险图
谋,顾不得这边情形混乱,张口大喊。

  「居士,小心暗算啊!」

  喊出这句话是为了点醒心灯居士,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听见我的叫喊,半空
中的灰影猛地回头,像是要确认我喊的东西,黑龙王趁机击出一记重掌,被灰影
周身萦绕的柔和白光挡住,「心灯禅定印」的独有气墙,阻住了这记雷霆之掌。

  分心之余,仍能够挡住石破天惊一击,慈航静殿的顶级禅功绝学果真了得,
但再怎么厉害的禅功,硬接黑龙王一击后,力量也被牵制住,无能防禦紧接而来
的第二道攻击。

  我不晓得那是怎样做到,或许那真是忍法的一种极致,但天上的一轮明月突
然之间裂成两半,化作一道雪亮亮的刀光,荡出飞虹,斜斜射向灰影的后背,破
开了心灯禅定印的气墙,跟着,就是大蓬血雨喷洒出来。

  「鬼、鬼魅夕!」

  方青书、莱恩巴菲特、心灯居士,鬼魅夕在我眼前的三次刺杀,从没有失手
过,当心灯禅定印的白光在血雨中消失,我胸口突然有一种感觉,一种近似预感
的悸动。……如果我不能及早阻止这个天下第一刺客,那么早晚有一天,我会因
为她而付出代价……很大、很大的代价!

  那道曲线夸张、巨乳童腰的娇小身影,在一击得手后并没有撤离,身形如同
风车般高速旋转起来,而连同她身形一同急转推进的,自然是她手中深陷敌人体
内的利刃。

  这动作掀起了另一轮的血雨,大量鲜血与骨肉激洒向空中,构成一幕让人不
忍卒睹的画面。前有黑龙王重掌,后有鬼魅夕毒刃,本来鬼魅夕这一刀绝对有机
会杀掉心灯居士,但不知是否我眼睛看花,就在那致命的关键一刻,黑龙王突然
轰出一掌,直指心灯居士背后的鬼魅夕。

  「滚!」

  不是错觉,若不是黑龙王这发神经似的一掌,把鬼魅夕轰出几十尺外,娇小
身形像是断线风筝一样远远飞出,消失在我们视线的另一端,心灯居士肯定会毙
命在这一刀之下。

  这个异变真是莫名其妙,我完全想不出黑泽一夫到底在发什么疯,他应该不
是那种享受战斗的武痴,会因为不能独力战斗杀敌而愤怒吧?

  而且,虽然那声「滚」字怒喝响若雷鸣,不过声音里头好像有点错愕,彷彿
黑泽一夫不晓得鬼魅夕会为协助自己而出手,所以才表现得如此震怒。

  (怎会这样?这些不合理的问题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可恶,我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也没时间再多想,因为当鬼魅夕被驱走后,重伤的心灯居士竭力
发动最后一击,与黑龙王一记对拼,白光和黑气短暂纠缠后,理所当然的胜负很
快分晓,心灯居士血洒长空,遥遥坠向西边,撞穿了一处高楼的屋顶后,就此无
声无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黑龙王似乎没有追击夺命的打算,重创心灯之后,他血红色的独眼朝我们这
方向望来,无可言喻的沉重压力由我一人承受。

  (这、这次完蛋了,难道叫我一个人单挑黑龙王?但就算我要逃跑,这种情
况哪可能跑得掉?该死!

  黑龙王好像下了什么命令,我听不见,但所有忍军却都听见了,因为他们在
接获命令后,纷纷停止对我的攻击,把目标放在羽霓、羽虹上面,一个个奋不顾
身的抢扑上来,似乎是想要擒回霓虹姊妹。

  利用种种情势恶斗至今,我看似行有余力,但却已是强弩之末,面对这些忍
者不要命的舍身攻击,我压力大增,知道自己只能做出短暂支撑。

  (妈的,这里怎么说都是金雀花联邦啊,打了那么久,这里的警备军到哪里
去了?没有人出来看一下吗?还有慈航静殿的人又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看到黑
龙王,就全都吓得躲到老鼠洞去了吧?

  气急败坏,我更留意到黑龙王又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似乎犹豫着是否要对我
动手,如果答案是肯定,他只要动一动小指头,我的小命就如履薄冰。

  在这种情形下,我除了紧紧握住怀里的破魔枪,又还可以做些什么?

  (对了,心剑神尼,如果她能过来的话,这边黑龙王就不是问题了,心剑神
尼足以敌住黑龙王!

  想到这个慈航静殿的第一高手,我心里泛起一丝希望,但是侧头一望天空,
那边的天色仍是金光耀眼,奇异的光华燃亮了大半天幕,显然两大强者恶斗方酣,
一时之间胜负难分,搞不好也正是因为这样,慈航静殿的高手都被吸引到那边去,
这里才会打上半天看不到一个人过来。

  (很有可能啊,毕竟有心禅这个内奸,他一定会故意把高手都调去,好让黑
龙会趁机对我们下手……奇怪,黑龙王在犹豫什么?他要杀我需要考虑那么久吗?
有什么理由让他这样忌惮?

  异事连连,我开始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然而,答案是什么已不重要,
因为当那邪异的血红目光再次笼罩我身上,我清楚地确定,不管之前是什么顾忌
让黑龙王没有对我下手,现在他都已经抛开那顾虑,誓要把我碎屍万段。

  确实是碎屍万段没错,因为这次在那血红目光中,我不只看到了决心,还看
到了极度恨意,怪异的是,这种仇恨眼神竟让我感到熟悉。

  毕生为恶无数,恨我的人也是数不胜数,但每一双仇人的眼睛都有不同恨意、
不同理由,极少有两双仇恨眼神会相同,可是此刻黑龙王的血红目光,却在我脑
中与当日黑巫天女的眼神重叠,这两人对我的刻骨恨意,竟是那么地相似。

  咻!

  没有多言,黑龙王终于出手,一记破空而来的强劲指雷,切割大气,直往我
脑门射来。

  我百忙中命令水火魔蛛进行防禦,心知水火魔蛛多半接得下这一击,可是黑
龙王连接而来的第二击,却肯定能把水火魔蛛一击而破,到时候我将避无可避,
真的是九死一生。

  幸好,那记强劲指雷轰中水火魔蛛之前,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影高速闪动,也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法,竟然把那记声势惊人的指雷化消无形。

  「这边到底在搞什么东西?盗宝盗得太开心,顺便办起了乱交派对吗?好养
眼啊!」

  冷冷的语调,满是嘲弄、讽刺的声音,换在平常时候听了,肯定是觉得无比
刺耳,可是现在听在耳里,却比九天仙乐齐奏还要悦耳动听。

  「喔喔喔喔,阿起大哥,你终于来啦!」

  「不要一见面就扑上来亲,也不要乱认大哥。」

  虽然被人像踹死狗似的一脚踢开,不过我心里的兴奋可真是难以形容,最强
而有力的救兵终于赶到,尽管他只是个貌不惊人的小矮子,但却绝对有力敌五大
最强者的能耐,如果黑龙王被他的样子所骗,甚至还有可能吃上大亏。

  「叫了你那么久,怎么现在才来?我差一点就没有命了。」

  「你以为这是叫妓女,随叫随到吗?地方说得不清不楚,人又乱跑,我绕了
大半圈才找到这里来,你还没死真是好狗运。」

  「呃……对了,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吧?」

  后面一句是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偷偷问话,因为我想到白起的隐疾,若是仍在
发作,那么别说是要救我们,他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垂死病患,根本不可能与
黑龙王作战。

  「……坦白说,我今天状况不是很好,出门之前咳得很厉害,现在手脚都有
些酸痛,头也满晕的。」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最怕就是白起身体有病,却没想到他连脑子也病得
厉害,这些应该要隐匿不说的话,他居然说得有够大声,不但附近的忍军全都听
见,相信黑龙王也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会没有问题?你……」

  「我身体状况好不好,和我有没有威胁性,这是两码子事。」

  白起斜睨我一眼,淡淡道:「就算我今天重病垂死,就算我只剩下最后一口
气了,我仍然可以把你……还有在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杀光,然后才断气。

  这件事情你若不信,我不介意现在做一次实验。「极度狂傲的口气,换做是
出自旁人嘴里,这些话绝对会让人笑掉大牙,但从这看似温和的少年口中淡淡说
出,这些狂妄言词彷彿被赋予了一层魔力,没有人敢怀疑他说的话会否实现,甚
至连后背都冒出一阵凉凉的冷汗。

  本来包围了我们,正尝试要攻击的忍军部队,在白起说出这句话之后停了动
作,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人敢上前攻击,显然他们也感到那种异样的压迫感。

  「唔,天快要亮了,我们还是先把事情给解决了吧。」

  昂首面对空中的黑龙王,白起赫然往前走了一步,拇指朝我指了指,道:
「这个傢伙打的主意,似乎是想等我和你战起来以后,自己趁机开溜,或许还是
带妞开溜也不一定……而你打的主意,应该是对我这个死矮子很好奇,预备动手
试试看我的实力吧?」

  虽然是问句,但却问得无比肯定,空中的黑龙王没有做声,可是我想白起应
该没有料错,至少,我这边的心理他说得全对。

  「君看睢阳雁,各有稻梁谋……你们各自有什么打算,我管不着,要跑的可
以开始准备跑,要动手的也可以预备动手,只有一点是我要先说在前头的。」

  望向空中,白起寒声道:「我不懂得留手,也不喜欢玩家家酒的战斗游戏,
如果要对我动手,今天我们之间就一定有个人要倒下……听懂了吗?黑泽一夫,
我是问你有没有做好准备今晚就死在这里!」

              第三章姊妹双飞

  「当世五大最强者,各有各的厉害,心剑神尼的剑、万兽尊者的拳、黑龙王
的通天魔法,都是那个领域内近乎无敌的东西,但要真正说上天下第一,相信还
是我们阿起大人的绝世嘴炮。」

  一掌拍在白起的肩头,我道:「就连堂堂黑龙王都被你三言两语给吓走,你
的嘴炮功夫真是天下无双,再这么强化下去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嘴巴一张,敌人
的首级就飞出千里之外。」

  「千里?万里都不是问题啊,如果你想尝试,我可以试着用嘴炮把你打出去,
信吗?」

  「什、什么?堂堂的阿起大人,要用嘴巴帮我打出来?这么悲壮的话你也说
得出来,小弟我实在是感激涕零,感动到快要哭了。」

  「……你这个厚脸皮的死贱人!」

  很简单的玩笑言语,但却有着不寻常的意义,不管怎么说,能够面对黑龙王
的亲自截杀而不死,这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而直接影响此事的大功臣,自然
就是我身边那个好像很不耐烦一样的冷面少年。

  当时,白起那气势慑人的一段话,把我给吓了一大跳,虽然知道他实力很强,
虽然知道他有不下于五大最强者的力量,不过面对邪威滔天,甚至有可能是天下
第一强人的黑龙王,这么强劲而直接的挑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你胆子真大,居然敢直接对黑龙王呛声……知不知道他是谁?黑龙
王耶!」

  这是我当时的唯一想法与反应,相信就算是五大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在此,也
不会做出这种直接挑衅。

  那并不是他们不敢或是胆小,而是能够强到这种级数的高手,通常都不会是
孤家寡人,背后都有自己的势力或是团体,既然是群体,彼此间就有千丝万缕的
利害冲突,两名最强者级数的高手交战,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简单的战斗可能影响整个黄土大地,牵连太广,所以五大最强者即使
碰头,发生了冲突,也几乎不可能做出这种你死我活式的终极决斗。

  然而,白起却似乎一点都没有这样的顾忌,不理生死,也不顾忌伊斯塔的立
场,在简单的言语里头蕴含了意志,直接向黑龙王画出了一条明白界线。

  『我希望今晚能就此打住,但你若要战,我会奉陪,而我一旦出手,就是不
死不休,若非你我之中有一人倒下,这一战将不会终止。你有可能会败、会死,
而即使你活我死,我也会要你付出刻骨铭心的惨痛代价!』白起说话的时候,身
上并没有散发出杀气,但是那种绝对的冷静与镇定,让人毫不怀疑他说得出,就
会作得到,绝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普通小鬼,在没脑子的乱放话。

  或许就是这样的认真,让黑泽一夫心有所忌,最后一招未发地率众离开,没
有与白起发生战斗。

  我不认为黑泽一夫是怕了白起,如果论起双方实力,黑龙王到底是多了几十
年的修为,相信还强过白起一筹,但是比起少年,黑泽一夫有太多的顾忌。首先,
这里怎么说都是慈航静殿的地头,不可能让他一个黑龙会大头目晃来晃去,如果
他只是对付我们这种小喽啰,那问题自然不大,随时可以抽身隐遁,可是与白起
这种对手作战,那就不是可以说走就走了。

  不能说走就走,便会被人趁机下手!

  与心剑神尼的短暂对峙,我发现这个辣手尼姑说打就打,毫不留情,好像不
是什么讲究武者精神、单打独斗的死正派,若是给她赶到此地,搞不好还会喊一
声「对付你这等人渣败类,无须讲究江湖规矩,大家一起上」光明正大的搞起围
殴。

  白起也肯定不是那种喜欢独战的武痴,百分百乐意接受联手,到时候两个打
一个,情形恐怕是一面倒,若再加上一个疯疯癫癫,却绝对厉害的娘亲武神,黑
龙王就算是想要开溜都溜不掉,一代东海魔王就要饮恨今晚了。

  即使没有旁人参战,单纯是黑龙王与白起战斗,而且黑龙王还取得胜利,这
也不见得有什么划算,因为搏杀白起之后,黑泽一夫势必会受伤,这不但影响到
他在此地的大计,甚至本来的强敌还会闻讯找上门来,就连一些可能存有异心的
手下,也可能趁机反叛。

  月樱曾推测,黑巫天女与黑龙王存在利益之争,若是黑龙王失去了镇压局势
的绝对力量,这个巫法通天的死人妖可能会动手,而与黑龙王誓不两立的李华梅,
也不可能坐视一旁,绝对会把握时机动手。

  有那么多的顾忌,也就难怪黑龙王选择弃战而去,不愿继续被绊在这里与我
们交手。事实上,就在黑龙王离去后不久,大批慈航静殿的僧兵就赶来此地,同
行者除了几名很够辈分的高僧,还有被视为下一代接班人的方青书,也幸亏我们
没有留在原地,否则别的不说,意图偷盗重宝的罪名肯定要被加在头上。再怎么
说我们也是通缉犯,所以不但黑龙王要走,我们也要溜之大吉。

  白起并没有和我们廝混在一起,当这边的麻烦事暂时告一段落后,一脸不耐
烦表情的他,表示要先行离去。我与他简单约定了联络方式,并且约好要找时间
研究我脑中记忆后,便暂时分道扬镳。

  这小子其实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当初向他求助,我也没有把握他会不会真
的来,结果他还是来了。在我们分开的时候,他的步伐看似稳健,可是我却觉得
有些刻意,也许他的隐疾又开始发作了,硬接下黑龙王的那一击,对他又伤又病
的破损肉体应该还是有些影响。

  我很想截住他问问,可是这句话又说不出口,而他也没有给我问话的机会,
身形一闪便告消失,似乎不想让我说出同情他的问话。

  这个人……让人很难不去关心他,不过真的要对他付出关心,却又好难。

  要当他的亲人,恐怕很吃力吧?

  嘿,莫名其妙关心起这种问题来,想想我也是够怪了,再怎么说我也不该去
关心男人,与其为这种不着边际的东西烦恼,还是先处理一下手边的事务吧。

  我心中目前最大的忧虑,就是心灯居士。他与黑龙王交手,又被鬼魅夕暗算,
连续身中双方重击,那个伤势何止是重,就算当场毙命都不奇怪,而以他与霓虹
的亲密,若是霓虹得知他身死,不晓得要花我多少时间去安慰。

  然而,最让我意想不到的一点,就是当我拖着人赶回栖身处的时候,却看到
茅延安和心灯居士坐在大厅,看到我们回来,心灯居士首先站起,问我们怎么回
来得那么迟。

  「见、见鬼了,居士你……你这么快就变鬼了吗?」

  要解释似乎太困难,心灯居士左指一伸,划破右掌皮肤,但随即亮起一道柔
和白光,白光到处,所有伤势尽数痊癒,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这……这是……」

  「这是本派绝学,心灯禅定印,具有起死人、肉白骨之神效,当日恩师只传
给我一人,若非凭着这门神功,现在也不能活着与你们说话了。」

  「啊?这样也行?居士,你这样还算是人类吗?」

  撇开震惊程度不谈,既然应该死的人还活蹦乱跳,那就没有必要多在意,还
是优先处理我身边的这三个妞了,而这也是白起要先行离去的理由,毕竟别的事
情还可以找帮手,这种事千万要亲力亲为。

  藉口有重要东西得与阿雪、霓虹沟通,我让茅延安把心灯居士拖在前面,自
己带着阿雪与霓虹回到后头的居处,预备为她们进行独家治疗。

  三女之中,阿雪的情形比较好一些,在我们回到居处的时候,已经回复了神
智,能够独立思考与动作,虽然也是一副情动如火,不停摩擦着两条沾满淫蜜的
光润大腿,狐狸尾巴在屁股后头猛摇,极度期盼我爱宠的模样,但却仍是紧紧咬
注下唇,要我先不管她,把精力放在霓虹身上。

  「师父,阿雪……可以照顾自己的,嗯,你先去处理霓虹她们吧,别管我了。」

  「唔。」

  如果单纯比较我的关心程度,霓虹加起来也不及一个小阿雪,无奈这次的情
形不同,我对羽霓、羽虹有一个憧憬已久的构想,这次终于可以有机会实施,到
嘴的美肉怎能再次让它飞上天去。

  正因为如此,即使心中万分惋惜,却仍是只能忍痛暂弃我美丽的小狐女,看
她猛摇着雪白尾巴,肥嫩圆硕的巨乳往外淌着奶水,娇哼着与我告别。

  回到房内,玉体横陈的羽虹、羽霓,分别倒趴在床上与长椅上。妹妹的情形
好一点,灼热的眼瞳中偶尔回复理性,但很快又被情欲所掩盖,而姊姊那边…
…根本毫无理性可言,完全变成了一头狂野的发情母兽,如果不是莹晶玉的成瘾
性,让我还能对羽霓发号施令,她早就已经扑上这边,疯狂的渴求雄性肉体。

  单单淫欲结界的影响,没理由激烈到这种程度,发生在霓虹姊妹身上的情况
明显失控,里头一定牵涉到什么我还想不出的问题,可能不单纯是肉体,还牵涉
到精神层面的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我必会好好研究,但现在……如何解决问题却比研究问题重要。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欲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锁死房门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施放淫欲结界,让整间房笼罩在淡淡的粉
红薄雾里,跟着才是走到床前,看看羽虹的状况。

  「你的情况怎么样?还认得我是谁吗?」

  对完全失去理智的羽霓,说什么话都是多余,我的关心重点只在羽虹,而她
点了点头,很吃力却还算清醒地回应了我。

  「你阴火自焚,形同走火入魔,如果我不尽速帮你处理,后果你也知道会是
怎样。时间紧迫,等一下你只管配合就好,什么都不要多说了。」

  平时我怎么搞羽虹,从不需要徵求她的同意,就算她不配合我也是硬上,现
在会特别提出这问题,自然别有用意,而羽虹也察觉了这一点。

  「不……不要这样……」

  「哦?为什么?你不想要吗?」

  「不,我……我想要,可是不想在姊姊面前……」

  这是最大的心障,即使已经能够享受暴露人前的背德快感,洁白羽翼也玷污
堕落,但姊姊的存在,仍是羽虹连结过去与正常的一把钥匙,她怎么也不会愿意
在姊姊眼前与男人交媾,纵然我强行下令,她也会竭力反抗,所以我一直在等,
等到一个像今天这样有大义名份的机会,好好来实施一口吃下这双胞胎姊妹的淫
乱大计。

  目前,羽虹眼中满是求恳之情,希望我无论如何成全她的这个卑微要求,但
那偏偏是我不能答应的东西,再说,她那见鬼的盗宝大计,搞到我们今天如此狼
狈,还险些没命,怎么都要她付出点代价吧。

  「好吧,我也该尊重你一下,不主动在你姊姊面前搞你。」

  这个承诺似乎让羽虹松了口气,但她显然是没发现这个承诺的话中有话。我
放开了羽虹软弱的手,离开了床边,只是吹了半声口哨,在旁边守候已久的羽霓
就一下子扑了上来。

  「呜……你冲得太猛了啦,想男人也该有个限度,不要那么用力啦。」

  「嘻嘻。」

  终于碰触到雄性的身体,羽霓的眼神虽然仍是混浊,但却没有刚才那样的狂
暴,看来像个美少女多过美兽,她长长的金发披垂下来,那秀美的脸庞升起了淡
淡红晕,朱唇诱人的半张着,口中发出细细的呻吟。

  「羽霓,你真好看。」

  我一面解开羽霓的丝质衬衫,一面柔声说话。这句话固然有表演给羽虹看的
作戏成分,但一半以上却也是认真的,不知为何,我确实觉得这样的羽霓真是娇
艳好看。

  回应男人的动作,羽霓也热情地帮我宽衣解带,近乎是用拉扯的方式,扯开
我上衣的所有扣子,再把衣衫拉裂破开,跟着再遭到破坏的,就是腰间的裤带,
当裤扣被扯烂破开,我的裤子脱落下去,一条火热的肉茎弹跳出来,直直打在羽
霓半裸的胴体上。

  这幕情景,看在一旁的羽虹眼中,既是她急欲逃避的画面,又是火上加油般
的挑逗,煎熬之下,她强忍着责怪出声。

  「你、你刚才明明答应我……」

  「小姐,话不要乱说啊,我答应过你不在你姊姊面前干你,我现在干你了吗?
你自己不想搞,也别阻着别人搞啊。」

  「对,自己不想搞,别妨碍着人家搞,嘻嘻。」

  在羽霓柔顺的娇笑声中,羽虹什么也答不出的瘫坐床上,如果有足够力气,
她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跑开,但我一进房就施放的淫欲结界,却封杀了这个可能性,
在内外交攻的催淫效果下,羽虹的理性也已在崩坏边缘,这时候任何一个小动作,
都可能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变成纯受欲望驱策的发情母兽,所以,暂时她只
能瘫坐在床上,看着我刻意表演的一幕幕好戏。

  「阿霓,你妹妹不想要,你要吗?」

  「要,羽霓快想死了。」

  「哦,阿霓想要什么东西啊?」

  「什么东西都好,只要有约翰气味的,每样东西我都想要。」

  一声声吐气如兰的媚惑呼声,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很难不动摇,但如果羽虹知
道她姊姊口中的「约翰」一词,其实与「主人」同等意义,想必会有大反应吧。

  我挺起胯下的肉茎,用一个刻意面对羽虹的清晰角度,向她姊姊的红唇送去;
羽霓像是看到了心爱的宝贝,主动伸手握住,香舌在肉菇上轻轻一舔,随即将肉
菇整个含入口中。

  「啊!」

  瘫坐床上的羽虹惊呼一声,尽管她与姊姊曾是同性爱侣的关系,极度亲密,
但是一向在和各色罪犯斗争中英姿飒爽的姊姊,竟然会用这么淫荡的表情,欢喜
地为男人口舌伺奉,这大概是她从没有想过的画面吧,震惊之余,强忍的心防一
点一点开始崩毁。

  我享受着羽霓的口交服务,双手也没闲着,三下两下便拉开了羽霓的衣襟,
使得羽霓那骨感纤细的上身完全裸露出来,平滑柔顺的可爱小乳,白皙平坦的小
腹、堪堪一握的小蛮腰,仿佛向男人诠释着女性胴体之美。

  居高临下,我把玩着羽霓那对香滑可爱的小鸽乳,在娇嫩峰顶肆意地捏揉着,
尽情享受着滑腻的少女肌肤;羽霓则跪在地板上,从肉菇到囊下,无微不至地舔
着肉茎,还不是发出淫靡的「滋滋」声。

  「唔……」

  注意到羽虹的反应,我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哼,将肉茎从羽霓口中抽了出来,
抵在她那绝色的脸上;羽霓的香舌则主动追逐,顺着肉茎根部,滑过我那饱满的
阴囊,就如平时训练的那样吸吮挑逗。

  这个刺激不是普通的强,但最妙的一点是,羽霓还非常知情识趣,一面把吸
吮的声音弄得很大,津液横流,一面用挑逗的目光望向妹妹,利用姊妹之间的默
契,作着无声的邀请。

  (唔,真怪,她现在该只剩下本能反应,为什么还能做出这些细腻动作?难
道……这也是本能之一?嗯,不是没有可能,刚才她没扑向陌生男人,而是扑倒
妹妹,就证明在她的本能顺位里,和妹妹合欢的渴望,远大于普通男人。

  远大于普通男人?那我呢?这个答案恐怕很糟糕,在羽霓混沌的价值观中,
我恐怕不被看成一个男人,只是一个莹晶玉的制造器与容器而已。

  (算了,想这些东西根本没意义,制造器和容器也无所谓,只要搞得到她就
好。

  抛开脑里无谓的想法,我再次望向羽虹,发现她正凝视着这边,虽然还死死
地咬着下唇,但右手却无意识地按抚在大腿根,好像要寻求慰藉,却在察觉到我
的目光后,仿佛被烫着一样急忙缩手。

  「哈哈哈。」

  知道羽虹已经是强弩之末,我继续演出好戏,把注意力集中在羽霓这边,揉
捏娇躯的双手一阵撕扯,「嗤嗤」、「啦啦」的一阵轻响,羽霓的绸裤已经被剥
了个精光,浑圆结实的臀部和修长光滑的大腿,完完全全呈现在我的眼前。

  两腿交界处,一条细长的肉缝,搭配着金黄色的柔细耻毛,若隐若现,真是
浑身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叫人目眩神迷,纵然已经搂抱过这具胴体多次,还是
生不出厌倦的感觉。

  在淫欲结界的影响下,羽霓的眼神笔刚刚更昏浊,双乳发涨,乳尖发硬,下
体的花瓣湿透。当我火热的肉茎顶在她花瓣口上,她那一双美腿连连颤抖,雪白
的臀部不由自主地摆动着,腰肢扭动如蛇,企求我尽快的插入。

  少女玉白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彩;焦急饥渴的脸庞上,充满了欲望的双
眸正喷射着炽烈欲火,而她不住颤抖、屈伸的一双雪白美腿间,正流着潺潺不绝
的琼浆玉液;此时的羽霓,浑身散发出了一种淫靡的风情,让人非常想要将她狠
狠蹂躏一番。

  床上的羽虹,看着在我胯下躺平的羽霓,肉茎已经实实在在抵在她的花谷之
前,只欠最后一推。羽虹的眼神,明显露出迷惘与犹豫,从那朦胧的神态中,我
肯定羽虹的两腿间只会比她姊姊更湿,就连那娇嫩的花蒂,都在她指头的摩擦下
肿胀起来。

  戏码作足,差不多已可让羽霓满足,但是为了整体效果,我还是额外多加一
个过程,出声问话。

  「阿霓,有一样你很想要的东西,但本来不属于你,或者说不应该先给你,
要先给你妹妹的,现在却先给了你,你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啊。」

  羽霓被欲焰煎熬,饥渴期待莹晶玉的满足,这时候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只
有一种答案。

  「是……该说谢谢……」

  颤抖着全身,就连嘴角都有口水横流,姊姊这种痴狂的耻态,对羽虹一定有
相当影响,她竭力挣扎起身,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

  「哦,阿霓,你是要对谁说谢谢啊?」

  羽霓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躺在地上,急切的扭腰摆臀,抬高双腿,挪移位置
想配合我的插入,直到发现我每次都故意闪躲,不等她把话说出口,就不会有实
际行动后,羽霓才口齿不清地说话。

  「……谢谢……谢谢妹妹……」

  「哦,你说什么啊?声音太小,我听不见,说大声一点。」

  「够了!不要再这样子对姊姊了!」

  床上的羽虹用尽力气大喊出声,想要停止我对她亲姊姊的亵玩,不过我却对
这一声尖叫恍若未闻,继续还是一声大吼。

  「说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姊姊!」

  「……谢……谢谢……谢谢妹妹!啊……」

  在羽虹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中,亲姊姊羽霓却发出一声荡气回肠的呻吟。

  高声叫出的感谢语句后,羽霓期待已久的肉茎,终于插入了那流满蜜汁的湿
润花谷,她几乎是高抬起白皙修长的大腿,紧紧盘在我背后,迎接着我一下比一
下狠的抽插,紧窄的花谷包夹住肉茎,乍出乍入,大量淫蜜随着我的抽插横流出
体外。

  「啊……好舒服,快、快要上天去了……啊……谢谢……谢谢妹妹……」

  并非出自我的要求,但羽霓却像被养成了反应动作般,在极乐中翻着白眼,
扭动结实的雪臀,高声喊着感谢妹妹的话语,一声声的谢语、一声声的叫唤,不
只响彻我耳边,相信也重击在羽虹的心口。

  如果连最憎恨男人的姊姊,都可以表现得这么放荡,这么享受男女交媾得欢
乐,那羽虹又有什么东西好矜持?又有什么好放不开的?毕竟,一切说到底,羽
虹现在的状况也像热锅上蚂蚁,非常需要雄性的慰藉与爱宠。

  「还想不通吗?无所谓,我现在也没空料理你,你就在旁边好好再看看想想,
相通了就过来,这边帮你留了位置。记得啊,我答应过你,今晚绝不主动在你姊
姊面前搞你的。」

  在我的大笑声中,羽霓的一双粉腿开始乱动了起来,挺起自己结实圆滑的香
嫩美臀,迎合着体内肉茎的抽动;而少女那一声声「嗯嗯唔唔」的欢吟,不断刺
激我兴奋极乐,索性将她那美丽修长的大腿扛在自己双肩上,令得每一处的撞击
都能进入她体内最深处,一股股蜜汁沿着两人的交合处急速涌了出来。

  「啊……啊……虹儿,你在哪儿?为什么还不过来?姊姊一个人……快要不
行了,啊啊啊……」

  情火如炽,羽霓的淫津浪水涌了又涌,在撩人的声声浪吟中,春情荡漾于眉
目间,诱人的媚态燃动心扉,让我忍不住抱紧了这俏丽的娇躯,耸动臀部,一下
一下地块了起来,把身下的美少女送上极乐巅峰。

  「啊……不行……真的不行了……啊啊啊啊……身体轻飘飘的……哦……」

  少女舒爽地扭动着结实的香臀,发出一阵娇吟急喘;我的肉茎在一轮抽插后
显得更加火热,只听见羽霓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雪臀激烈左右摇摆,乍看之下,
像是想摆脱肉茎的猛烈抽插,但她的屁股扭得越厉害,彼此结合撞击时的冲刺却
越强,让两具肉体结合得更为紧密。

  一次又一次,直至我身登极乐,再也控制不住喷射的欲望,白浊的生命种子
如同喷发的火山岩浆,自肉茎根部怒涌上来,纷纷射在少女温热的躯体深处。

  时间结束得有点快,本来我想再支撑得久一点,不过羽霓肉体的魅力,却在
我预期之外,让我比预定时间更早结束交合,事实上,早点结束也好,因为羽霓
如果一直得不到纾解,没有莹晶玉来解除她的种种禁断症状,很快就会伤到身体。

  然而,这个结尾却多了一段小插曲,当我从羽霓体内拔出,预备稍事歇息,
让羽霓像往常那样,进行她最爱的清理善后时,一只火热的白皙小手却从旁伸来,
捧住了软垂下来的肉茎。

  看似娇嫩的小手,却有着碎石裂碑的破坏力,男人最脆弱的命根被捧在上头,
轻轻一下施力,就会整个粉碎,照理说我应该很恐惧,不过那种煞风景的情况幸
运地没有发生。

  一口暖洋洋的热气,呼呵在满是秽物的肉菇上,让暂时垂死的肉茎,获得了
新的刺激,而更大的刺激,则是在热气之后传来了一句娇喃。

  「……阿虹……阿虹也想要!」

              第四章损友师父

  「刚才说要给你的时候,你不想要,现在你又跑来要,把我当成杂货店吗?
如果你说要就有得要,那我的面子要放在哪里?」

  见好不收,在这种时候借机勒索,确实是很有小人得志的感觉,但话又说回
来,能趁着我能得意的时候得意,这样也才是享受人生啊。

  羽霓的阴火焚身症状已获得纾解,我为她所设定的虚拟人格也慢慢回复,更
不容易被羽虹看出破绽,我顾忌尽去,好整以暇地慢慢逗弄羽虹。

  一度发泄后已经软垂下来的东西,要再迅速硬挺起来,并不是什么难题,但
我却把这问题的解答责任转移,交给了羽虹自己。

  口交这种事情,羽虹不陌生,但在这种情形下作口交侍奉,她还是有少许的
迟疑,这时,已经回过神的羽霓采取主动,牵着妹妹的手,把她带到我胯间跪下,
自己则抢着作示范,伸出小香舌,津津有味地舔舐起肉茎上的秽渍。

  「姊……姊姊……」

  羽虹像是很不习惯,但在本身情欲的煎熬下,她最终还是趴跪下来,像头温
驯的小狗一样吐着舌头,从姊姊的另一面开始舔舐肉茎。

  「唔。」

  两条温莹香舌绕着肉茎刺激,我闷哼一声,坐了起来,轻抚着两名亲姊妹的
散乱金发,搂住她们的螓首,低头在她们的秀发上亲吻。

  羽霓和羽虹不断扭动着雪颈,两张毫无分别的美丽脸蛋,在我小腹上热切摩
擦,舌头轻挑肿胀的肉菇。

  香津、唾沫,交缠落在肉茎上闪闪发光,发泄过后的肉体很快回复元气,本
能地寻找着猎物。双胞胎姊妹一起作口舌侍奉的画面,非常具有视觉震撼,我心
头一阵火热,把羽虹的上身拉起来接吻,右手顺着她的后背滑到腰上,然后钻进
武斗袍的开叉里,抚摸圆滚滚的结实小屁股。

  「嗯……」

  羽虹抱住了我的脖子,身体微扭,头向斜上方仰起,双眸虚虚的合着,情动
异常,抢着把舌头插进我的口中搅动。

  另一边,羽霓把肉茎轻轻压在我的小腹上,秀美脸庞深埋进了我双腿间,丰
润小巧的双唇包住了囊下双丸。

  刹时间,我只觉得双丸在羽霓的口中旋转起来,仿佛有一根看不到的线延伸
到自己的小腹,一拉一拉,营造出一种略带痛苦的快感。受到姊姊的刺激,我一
面施力重捏着羽虹的雪白小屁股,一面也伸手拍上羽霓的光裸俏臀,大力地连拍
几记。

  羽虹结束了与我的热吻,重新又趴跪下去,自动地含住肉菇,在姊姊的对面
开始吸吮肉茎。

  同胞双生,心有灵犀相通,姊妹俩配合得天衣无缝,姊姊吸肉菇,妹妹就舔
双丸;妹妹舔肉茎,姊姊的舌头就缠上了肉囊,一进一退、一上一下,两张美妙
的小嘴就没有一秒离开过我的肉茎。

  胯下享受世上难寻的美妙滋味,我一双手掌也品尝着同样的极乐,把玩着两
个手感、形状完全相同的雪白屁股,眼中看着两张带着淫艳表情、媚眼如丝、一
摸一样的绝美脸孔,耳中听见连绵不绝的娇喘二重奏,多种不同的强烈刺激下,
真是教人想忍都难。

  姊妹两人都很熟悉我的肉体,从一些细小动作里,就知道我即将要再次发泄,
姊妹俩的反应截然不同,还没得到满足的羽虹,急着想要让我尽快填满她的渴望;
但是已经嗅到莹晶玉气味的羽霓,却全然不顾妹妹煎熬已久的身心,跪到我双腿
间,拼命捋着我的肉茎,用一章企盼的眼神凝视着我。

  「约翰,给我,快给我……」

  我多少有点故意作弄羽虹的心态吧,明知羽虹还在等着,却故意放松了自己,
一股强劲的浓精激射而出,首当其冲落在羽霓脸上。

  「啊!」

  羽霓欢喜的叫出声来,相反的,羽虹瞬间泫然欲泣的表情,像是被作弄得要
哭出来,还是她姊姊瞬间掉转过头,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妹妹的香唇,把含在口中
的东西,一下子顶进羽虹嘴里。

  「唔。」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羽虹咳嗽个不停,不过羽霓却没有再停下等她,自顾自
地回去舔舐莹晶玉入口;羽虹看着姊姊的动作,起初流露难以置信的眼神,跟着
却好像明白过来,也抢着加入,和姊姊一起分食着白浊的精浆。

  「好多……」

  两个亲姊妹争先恐后地埋首在我胯间,舔食着白浊的浓液,又互相把对方脸
上的精浆舔净,还贴心地用小嘴为我清理,或许是这样的体贴与刺激,才软下去
没多久的肉茎,迅速又回复硬度,而羽霓、羽虹的眼神中不约而同流露喜色。

  然后……再然后……

  咳咳!

  回忆起来,这天真是超级疲惫的一日,没给黑龙王活活打死,却让几个妞儿
缠得累个半死。

  霓虹的青春肉体确实是非常诱人,姊妹两人辗转呻吟,两具难以分辨的骨感
胴体交叠缠绵,在男人的挞伐下接二连三攀上极乐巅峰,每一次快感浪潮涌没身
心时,姊妹俩就紧紧相拥,搓揉着手中的雪白乳房、吻着彼此的红唇,让泄溢出
来的狂喜呻吟消失在对方喉间。

  翻云覆雨,鱼水交欢,直至三人疲不能兴,全都累垮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

  看着羽霓、羽虹满足的甜美睡脸,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觉得构想已
久的事终于达成,而且知道这样的事不会只有一次,还会有第二、第三,甚至很
多很多次……

  若是可以,我想倒头就睡,让疲惫身心得到休息机会,无奈我没有这样的余
裕,因为还有个阿雪被留在房门外,那是我所放心不下的牵挂。花在霓虹身上的
时间太久,阿雪一个人不晓得怎么样,要是便宜到茅延安或心灯居士,那就是毕
生大憾了。

  只是,当我踏出房门,已经换上一身乾净新衣的阿雪,马上揉了揉惺忪睡眼,
抢着迎了上来,递给我一杯热腾腾的蔘茶,让我补充激烈消耗的体力。

  「阿雪,你……没事了吗?」

  我凝视阿雪的眼睛,发现里头虽然写满了羞涩,但却清澈澄亮,看不见丝毫
混浊情欲,显然她已经完全清醒,从那近乎疯狂的发情状态中复原了。

  「我不在,你是怎么解决的?你……有没有便宜到谁啊?」

  被这句话一问,阿雪突然羞得满脸通红,不待我再问,一把好大力气将我推
开,头也不回地撞穿木门,推倒土墙,一溜烟地跑走了。

  「师父!你讨厌啦」「喂,淫妇,不要跑!把奸夫的名字供出来!」

  我从后追过去,但腿酸脚软的身体状态,却追不上阿雪的健步如飞,才刚停
下来喘了口气,就看到紫罗兰高高翘着尾巴,好像很骄傲似的故意从我眼前走过,
虽然它只是一头雌豹,可是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它得意地向我示威。

  (呃!该、该不会……

  不敢多想,也不应该再想,我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与紫罗兰交错走开,独
自朝前厅走去,本来是要找阿雪说话,却意外被茅延安给拦住。

  假如只有茅延安,我才不会在这时候理他,可是当旁边还有一个心灯居士存
在,我就不能不讪讪地坐下来,好像被人捉到奸似的等候训话。

  「唉,女人真是好,有钱有得爽;男人真是惨,出钱又出力。」

  还没开始说话,茅延安就冒了一句没头没尾的鬼话出来,听得我一身冷汗,
狠狠瞪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幸好,总是忧国忧民的心灯居士,一开口就是严肃的话题,表明黑龙王居然
敢到金雀花联邦领域内行凶,真是无法无天之至,这次倘若不是自己,而是其他
比自己更强,却不会禅定印法的高僧,受了这样的重击,早就毙命了。

  茅延安皱眉道:「我这老友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为什么黑龙王能在敌人地
头还神出鬼没呢?这可不是东海啊。」

  我没好气地说道:「那当然是有人罩啦,这还用得着问吗?」

  话题说到这里,心灯居士一声长叹,似乎是甚为感慨,说心禅师兄从前并不
是贪慕名利之人,佛法修为既高,又得合寺僧众推崇,不晓得为什么行差踏错,
到现在越陷越深,居然勾结黑龙会,做出这些十恶不赦的事,真是师门不幸。

  「心禅贼秃得到多数僧众推崇?可是,我之前听羽虹说,前任掌门不喜欢他,
还考虑让居士您这个俗家弟子接掌门位啊。」

  这问题似乎让心灯居士难以回答,目光望向茅延安,而茅延安没得推辞,乾
笑几声后,曾与心禅交情匪浅的他,简单向我解释,说是心禅年轻的时候,并不
像现在这么有高僧风范,私底下偷偷犯了不少戒律,前任掌门就是因为如此,对
这名弟子素有微词,但由于心禅年轻时和气豪爽,同辈僧侣都与之交好,相当受
到欢迎。

  「哼,这老贼秃别的本事没有,装假面具的本事倒是很有一套,从年轻的时
候就开始扮高僧,装虚伪,难怪现在还可以当个大神棍……喂,不良中年,有用
得到你的时候了。」

  「咦?我只会画画和写黄色小说,能帮到贤姪你什么?」

  「你这个心禅的故交好友,不是很熟悉他的底细吗?你现在马上去写公告书,
张贴在大街小巷,揭露那贼秃以前强奸老太婆,非礼小女孩,还有嫖妓吃饭不付
钱的丑事。」

  「哪有啊?他以前嫖妓都有付钱的……唔!」

  说溜嘴的茅延安,立刻伸手堵住自己嘴巴,满脸尴尬的表情,看到我再次用
威逼的眼光望向他,才讪讪地道:「朋友兄弟之间是要讲道义的,我和他怎么说
也是一起玩过的朋友,怎么能不讲义气出卖他呢?」

  「义气一斤值多少钱啊?就算值钱好了,难道会比整个黄土大地的生民百姓
还重要吗?你要拿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来换那不值钱的鸟义气吗?」

  「啊?这个……这个……我要考虑一下。」

  侧过头,装做有在思考的样子,茅延安最后用力地点一下头,道:「对,义
气是比较重要。」

  「死王八,敢顶嘴!」

  我怒发冲冠,正想掐断茅延安的脖子,他慌忙地抢先分辩,说每个人都有自
己所重视的东西,不能强迫。

  「就好比贤姪你,要拿你心爱的小阿雪,去换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你换
吗?」

  「他妈的,我当然换啊,为国为民,侠大只者,你道我会为了小小的个人情
感,置天下苍生安危于不顾吗?这就是大侠风范,怎么样?惭愧了没有?」

  「抱歉,先更正一下,是大只侠者。唔,那么……如果要拿你心爱小阿雪的
胸和屁股,去换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那你……」

  「什么?」

  彷彿脑袋被铁鎚重击,我踉跄跌退数步,脑里的天秤一经衡量,几乎是瞬间
就有了答案。

  「所以啰,能打动你的不是个人小小情感,是个人的大大欲望,而且还是色
欲,贤姪你是欲重于情啊!」

  「喂!你们两个!」

  我和茅延安并不是有意表演双簧,是真的以严肃之心在讨论问题,但或许看
在一旁的心灯居士眼中不是那样,所以他铁青着脸,向我们发出愤怒之吼。

  「首先……唉,不是侠大只者,也不是大只侠者,是侠之大者。」

  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到了最后,能出口的也只有这么一句古怪纠正;在我们
的眼中,心灯居士的表情看来实在很黯然,似乎他也面对着一个难以抉择的答案,
而我不用怎么思索,就能够想出他的问题何在。

  「居士,我无意迫你,但如果再让心禅贼秃戴着假面具,只会有更多人受骗,
让局面变得更糟。想要改变这种情形,只有让每个知道贼秃真面目的人,都勇敢
站出来指认他,这才能逼他露出狐狸尾巴,让他奸恶的真面孔显露出来。」

  「这件事……我没有办法那么快回答,自我进师门开始,心禅师兄对我恩重
如山,我……」

  暂时只能说到这里,心灯居士还没有拿定主意,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我只
能催促到这里,彼此的气氛一阵死寂,最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茅延安突然开口,
我心中一惊,生怕他提起在屋后熟睡的霓虹,让我不好下台,哪知道却是对面的
心灯居士先他一步说话。

  「上次在阿里布达,我替约翰小友诊断时,没有能够把你医好,但我之后回
去潜心研究,发现了一些诀窍,或许有希望治疗你的旧疾。」

  这还真是不可思议,因为我的肉体排斥反应,源于心理问题,心灯居士有什
么通天手段能治好我呢?

  「约翰小友此次无辜被牵扯入我慈航静殿的事端,增添了许多凶险,令我非
常过意不去,说起来,都是慈航静殿对你的亏欠。」

  说得好,慈航静殿确实是欠了我很多,那么大家就不要废话,直接算算要怎
么补偿我吧。

  「为了补偿你,我有个提议,不晓得约翰小友你愿不愿意拜在我门下,由我
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呢?」

  什么?

  这个晴天霹雳未免太过响亮,听起来甚至像是拙劣的玩笑了,你心灯居士何
德何能,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居然要老子拜你为师,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哎呀,贤姪,这是大好机会啊,我这老友身怀绝技,是世上一等一的名师,
这次慈航静殿面临大动乱,他眼看即将生死未卜,一身绝学当然要找个传人,你
就勉为其难学一下吧。」

  你老母的死不良中年,既然说得那么难得可贵,自己怎么不去拜他为师?

  他妈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看他两个高徒成就斐然,多少人羨慕得流口水了,你如果当了他的弟子,
未来一定像霓虹丫头一样光明。」

  干你娘!这算是在诅咒我吗?霓虹两个人就是被教得傻头傻脑,所以现在才
会躺在后头,一起被干到屁股发软,连一双腿都发抖了,幸好她们是女孩子,有
得爽还有得赚,老子如果也拜在心灯门下,有同样成就,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越想越气,我近乎怒火中烧,就要出言推辞拒绝,但茅延安却突然贴近过来,
在我耳边阴恻恻地说着悄悄话。

  「贤姪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把人家两个徒儿一起干,连一双腿都发抖了,
还不识趣跪下来喊声师父,难道想倒杯茶捧上去,开始喊岳父了吗?」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几乎是屁滚尿流地跪了下来,重重磕上三个响头后,泪
眼汪汪地诚心拜师。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约翰法雷尔三拜,一拜、再拜、三拜!」

  --------------------我会突然拜心灯居士为师,这是一个事先没有谁想到的变化,连我自己都给吓到,更不用说是其他人了。

  不过,拜师只是一个开始,当我正式成为心灯居士弟子,而他也煞有其事地
告诉我一些「不可奸淫」、「不可妄语」的狗屁门规后,就告诉我他拜入慈航静
殿之前的俗家姓名。

  「为师复姓南宫,名叫豪杰,这名字如今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咦,
你们两个人在笑什么?」

  「哇哈哈哈!师、师父,原来你姓南宫啊?你们家以前有没有人念到博士过
啊?」

  「哈哈哈,老友,我认识你多年,现在才知道你叫这么俗的名字啊,令祖上
该不会叫做豪鬼吧?哈哈哈哈!」嘲笑别人的名字,并不是什么有风度的作为,
但我和茅延安本就不是什么有风度的人,一起笑得前仰后翻,连下巴都快要掉在
地上。

  这阵张狂的大笑,不久之后也引出了羽霓、羽虹。听见我拜在心灯门下为徒,
羽霓表现得很高兴,跑过来搂住我又跳又笑,而我偷偷瞥向羽虹,发现她一脸百
感交集的模样,想必是为了我们两人的关系总是牵扯不清而叹吧。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总不能随人所愿,当你想要与一个人长相
廝守,偏偏就不能在一起;而你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无论你怎样逃避、闪躲,
他却硬是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是缘?是孽?抑或就是他们口口声声所说的因果,这点我搞不懂,只能一个
人苦笑下去了。

  --------------------这天晚上的大骚动,理所当然,震惊了金雀花联邦内的各方势力,毕竟事情闹得太大,又是打雷又是闪电,还加上狂风扫过后,几栋被摧毁成废墟的破烂建筑物,大半个芝加哥都看得清清楚楚,任谁都不可能只手遮天,把这件事情掩盖下去。

  金雀花联邦的几家大报社,还有主流媒体,都不约而同地作出同样解释,那
就是有盗贼夜袭,误触机关,被炸得粉身碎骨,爆炸威力还摧毁了建筑物,而金
雀花联邦政府也发表声明,除了遗憾有人死伤,更严厉警告意图盗宝的窃贼。

  这是大众所知道的公开情报,不过明眼人都心里有数,事情绝不可能会是这
样。

  对于有相当程度修为的武者或魔法师,昨晚就算感受不到大气中无比充沛的
能量冲击,也会看见与电光同时闪起的黄金剑芒,明白正有绝顶强人全力交战,
是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倾全力拼个生死胜败。

  最强者级数的绝世高手屈指可数,九成的人看见那黄金剑芒,都能联想到是
心剑神尼离峰下山,而满天的乌云与雷电,也不难联想到是黑龙王驾临,所以从
隔日起,各个势力的情报管道就流传一个消息,黑龙王夺宝被心剑神尼拦阻,两
大强者激烈火拼,两败俱伤。

  这个消息,充分刺激了人们的想像力,虽然说中了部分的事实,却终究与实
情相距甚远。这也难怪,资料有限,多数人都不知道白起和娘亲武神的存在,更
料不到昨晚那种种异象,其实是来自两个不同的战场。

  白起与黑龙王对峙、娘亲武神决战心剑神尼,前面的过程是我亲眼目睹,至
于后面的那一场,胜负如何我非常好奇,但是从心灯居士、茅延安的探听了解,
似乎也没有分出什么胜负,双方打到一半,因为我们这边黑龙王的离去,疯疯癫
癫的娘亲武神也弃战而走,一场混战不了了之。

  (这个娘亲武神,来得莫名其妙,真是绝顶怪人……

  一直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娘亲武神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为何而来。这个时
而疯癫,时而正常的怪人,是让我非常头痛的问题。

  不过,另一个头痛的问题也不小,为了釐清这个疑惑,我找了茅延安私下谈
话,毕竟他与心禅、心灯都有私交,说不定也知道心剑神尼的隐私。

  「……哦,贤姪你说神尼在战斗的时候,认不得羽虹,却认得羽霓?」

  我无法说出阿雪的问题,只好拿霓虹来举例,而茅延安问了我几项细节,包
括心剑神尼打量人时候的目光方向后,一张本就奸滑的贼脸,突然很古怪地笑了
起来,伸手掩着口,好像觉得自己不该笑似的极力掩饰。

  单单从这反应,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只不过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茅延安亲口证实,我怎么样都没法相信。

  「其实呢,本来我不该说的,因为这是慈航静殿的一个大秘密,不过……」

  「不过为了不横屍在地,你就老实把秘密招供出来吧,慈航静殿的贼秃们会
蠢得让你知道秘密,本来就是他们的错。」

  偷偷窃笑,茅延安向我揭露了一个荒诞离奇的秘密。心剑神尼虽然清修于孤
峰之上,不问世事,不过她有一项不为人知的……怪癖。

  用怪癖两个字来形容,似乎不太精确,但普通人认人是看脸孔,心剑神尼记
人、认人,却是看胸口,从胸形与尺码来认人。慈航静殿里头多数都是和尚,男
人胸部平坦,数十年如一日,这个倒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但是碰上正处于发育期
中的女性,心剑神尼的认人就常常出错。

  「这件事不只是大秘密,根本就是大丑闻,如果传了出去,金雀花联邦的百
姓与信徒大概没几个人能接受,毕竟你也知道啦,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的心剑
神尼,怎么能和这种丑闻沾上边呢。」

  茅延安笑道:「但事实就是事实,别说是羽虹那丫头,就算是心剑神尼的亲
传弟子天河雪琼,如果有一天胸部改变了尺码,神尼她搞不好都不见得认得出呢
……咦?贤姪,你为何笑得这般古怪?有什么不对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高手,一句话就命中我心里最在意的事。不过,茅延
安确实解答了我心中一个重大疑惑,而若早知道如此,我进入金雀花联邦根本无
须如此提心吊胆。

  (真是连老天都帮我,想不到心剑神尼会认不出自己徒儿来,天底下居然有
这种用胸部认人的怪眼睛,慈航静殿怎么专门培育这种怪人?

  阿雪被改造的情形,自然是不用说了,羽虹在南蛮被我监禁调教时,也因为
频繁交合、长时间被淫虫分泌液渗透肌肤,胸部变得比原先略圆、略鼓,和双胞
胎姊姊羽霓对照相比,就可以明显看出差距,难怪心剑神尼认不出人来。

  更让我高兴的一点,是阿雪对心剑神尼似乎也没什么印象,这下子谁也不认
得谁,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爽得笑到最后。

  在那之后,我们的策略也开始实施。透过各种管道,我们开始释放消息,让
心禅贼秃勾结黑龙会、谋害本派长老、弑师夺位的种种真相,在街头市井中流传,
虽然一开始只被人当作无稽之谈,可是透过各种手段炒作,推波助澜后,这些谣
言耳语的效果就开始发酵。

  照估计,最多再有个三五天时间,这些谣言就会变成一种声浪,让人无法忽
视,而若我们能在那时说服心灯居士,让他出面正式指证,这股声浪将会变成席
卷一切的狂涛,直逼慈航静殿而来,使心禅老贼秃必须要给个说法,公开接受检
验。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要拿出真凭实据的时刻,若是能取得烽火乾坤圈中的秘
密,那我们就……

  不过,有一点是超出我预计之外的事,那就是不速之客的找上门来。就在我
们抵达下一个赛场西雅图的当天,方青书怒气沖沖地不请自来,出现在我们的下
榻旅馆。

2013-3-28 12:54

              第五章朋友宿敌

  西雅图是金雀花联邦的工业重镇,更是少数几个有足够技术制造航空器的城
市,人口众多,是金雀花联邦前十名的大城市,本次也被选为大赛车的赛场。

  虽然是工业大城,可是西雅图的绿化工作相当漂亮,大片青郁的针叶林,像
是一张张绿毯般覆盖在这个城市的土地上。多雨的天气,让西雅图的天空总是雾
濛濛的,空气也带着一丝凉意。

  点着煤油灯的两轮马车,在路上拖曳行走,挥着马鞭的车夫穿得装束毕挺,
在座位上挺直腰桿,两撇翘翘的鬍子,就像身后的古典马车一样有味道。

  这是个有独特味道、有生命力的城市,给我的感觉实在很不赖。

  不过,再美的城市,都还是有肮髒、混乱的一面。我并不讨厌那些东西,因
为生命本身就有缺陷,一个城市里的肮髒与混乱,也是生命力象徵的一部份,所
以我走在街上,煞有兴味地看着路边拉客的阻街女郎,三不五时跑冲出来,勾着
行人的肩膀,要男人带她们回去好好享受。

  虽然是娼妇,但不见得每个人都打扮得妖艳性感,也有些年纪顶多十六七岁
的青春少女,让自己穿得可爱、俏丽,粉红色的小背心,搭配马靴或是泡泡袜,
充分发挥「青春无敌」的特色,不用说些什么,光是俏生生地在街边一站,就足
够让人眼前一亮。

  看惯了家里的天仙绝色,偶尔看看一些外头的野花野草,确实也别有风味,
不过看是一回事,要花钱去搞又是一回事。

  「喂,大叔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女人干起来都是要钱的?」

  「你在说废话吗?这条街上的每个男人都知道,她们干一次要收八枚银币,
长年公定价。」

  「什么呀!我是说要我干她们的话,她们得要付我钱!这种长相也想要老子
付钱,门都没有,窗也没有!」

  「你天天在家吃惯了好料,大叔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和茅延安扯了几句,突然旁边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靠过来,本以为是来
招揽生意,结果一开口却是些莫名其妙的言语,说什么她来自外地,因为在这里
找不到工作,饿了几天,希望我们能给她几个铜板,让她拿去吃饭。

  这些话,相信她已经说了几天,如果我们几天后再来,还是会遇到她的,这
种三流的诈骗乞讨,当然不可能从我和茅延安手里拿到钱,茅延安正要出言赶人,
却被我伸手拦住。

  「小姐,你给不给我干?」

  太过直接的一句话,问得那个女孩脸颊发红,怒气沖沖反丢回来一句。

  「你别搞错了,我不是她们那种女孩子!」

  「哦?哪种女孩子!」

  「我、我不是妓女!你别把我当成那种女人。」

  「那种女人很不好吗?人家起码靠着身体自食其力,你凭着一张嘴就想不劳
而获,姑且不论你的口才超烂,一点也打不动人,在我眼中,你嘴巴可比人家的
屁眼贱得多了。」

  其实,如果要比贱嘴,我的嘴巴应该比她更贱,因为这一轮话说得她脸上阵
青阵白,最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地跑走了。

  理所当然,贱嘴贱口的我,这时就做我该做的事,狂妄地在她背后放声大笑,
尽量把她的自尊刺得更伤一点。

  这种没事挑衅的动作,看似无聊,但我才没时间做没意义的事。上街挑个女
乞丐来嘲笑,就像没事踹狗一样神经病,不过故意搞出这么一幕,用意全是为了
我身后的那名观众。

  「这样子刺伤人,很有趣吗?」

  「不有趣,但有不有趣并不干你的事,只是要方仔你知道,我们两个本来就
是不同路的人。想法不同,做法不同,你不该对我存有任何幻想。」

  「唔,这点我可以理解。」

  走在我的右侧,方青书的表情并不好看,失去了往常的舒缓笑容,变得异常
凝重。

  我今天下午才抵达西雅图,刚刚落脚没有多久,方青书就找了上门,说是有
要事与我讨论,于是我拉着茅延安一起上街,到街角的小茶馆进行谈话。

  芝加哥的一场骚乱,外人或许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能从慈航静殿取得
第一手情报的方青书,又怎会不知道详情?再怎么说,心剑神尼认出了羽霓,只
要知道有羽霓涉案,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我,更别说心禅贼秃与黑龙王勾勾搭搭,
彼此间进行的情报交流了。

  在我们从芝加哥赶赴西雅图的一路上,有关心禅的各种谣传,透过各种传播
管道,在金雀花联邦之内闹得沸沸扬扬。这点必须要感谢民主国家的媒体,因为
若在阿里布达或是伊斯塔,政府要封杀媒体传播是轻而易举,但在保证言论自由
的金雀花联邦,很多谣言只要轻轻起个头,嗜血的媒体记者就会率队狂追,掘地
三尺也要把秘密挖出来。

  别人是挖秘密,方青书却是追谣言的源头。他手握慈航静殿的情报资源,又
有方字世家的大批人手可用,调查起来再容易也不过,很快就找到我们头上,当
我们抵达西雅图,方青书也找上门来,要我停止这种散播谣言的举动。

  「我相信我恩师的为人,虽然净念禅会的事情确有古怪,但我恩师绝不可能
勾结黑龙会,也不可能做出违背天地良心的行为。」

  「你相信是你的事,我没有要扭转你想法的意思,不过你相信的东西,别人
未必相信,我们各相信各的,两不相干,你也别赖到我头上来。」

  彼此各执一词,我和方青书的讨论气氛极冷,僵持不下。

  在方青书眼中,心禅贼秃是个一等一的好人,仁慈正直到甚至有些迂腐的程
度,在应该要坚持的时候,他非常的有原则,绝不因为任何的压力、利益而放弃
原则,也就是这样的坚持,赢得了方青书的尊重。

  「我恩师深信,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也坚持上天有好生之德,应该以宽恕、
包容代替杀伐。因为他坚持这些理想,所以才容易招致误解,但无论如何,我了
解我恩师的为人,绝不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一切应该只是误会。」

  「你了解你恩师的为人,我没有反对啊,不过他是你恩师,不是我恩师,和
我没什么关系,麻烦你千万不要扯到我头上来,逼我也相信。」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和方青书没有得谈。心禅是他的师父,多年来在
他面前伪装得太好,根深蒂固的形象,足以把人洗脑,方青书根本已经被自己的
个人情感蒙蔽理智,没法清楚地判断事物了。

  方青书相信自己师父是清白的,那么,难道我们遇到的那些事、掌握的那些
证据,全都是假的吗?

  大奸大恶之徒,要伪装出慈悲善良的假面孔很容易,但想要永远天衣无缝那
却很难。什么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任心禅贼秃、黑龙王的本事再大,
也不能只手遮天,所以至善秃驴才会向我们说出真相,就连失落海外多年的烽火
乾坤圈,都会在这个时候回归。

  不过,就像方青书说不动我一样,我也没法让方青书相信他师父的丑陋真面
目,两个人的谈话半天也没有交集,经过了几次相互摩擦后,气氛开始有了点火
药味。

  其实这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因为我感觉得出来,方青书一直想与我维持好
关系,说得明白一点,打从相识开始,他就刻意结交我这个朋友,尽管我搞不清
楚我是什么地方让他这样重视,但由于他的态度,我也把他当成一个可以短暂交
往的朋友,现在为了第三者的事,搞到双方关系恶化,这点实非所愿。

  做朋友的时候,方青书是个很可靠的同伴,但是当双方处于敌对立场,他就
是个可怕的敌人,一下子就看穿了我们的需要与弱点。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会尝试盗取本次赛车的奖品,想必那里
头有能够威胁到我恩师的东西。如今心剑师伯亲自把守,你已盗宝无望,只有堂
堂正正赢得车赛,虽然我不知道你要用什么方法参与,但我在此向你宣告,有我
在场,你不会有任何胜利希望。」

  用一派正气的口吻,方青书对我做了斩钉截铁的挑战宣告,还依照金雀花联
邦的礼仪,脱下手套放在我面前,完成男子汉之间的决斗仪式。

  纵然敌对,方青书也没有失去礼节,不过我压根就不想理他。仪表堂堂的人,
有绅士的优雅作风,同样的,贱得可以的烂人,也有自己的格调,没必要照他画
的线走。

  更何况,想要在大赛车之中阻止我?方仔,你发梦还嫌早呢!你或许可以赢
我,但若想阻止我,这可不是单单赢得第一就行的。奖品有三样,你怎知道我是
要赢取哪一样?就算你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一个人包办了前三奖,话说得太急
太快,等着回家后悔吧!——只是,我似乎也没有什么暗自欢喜的余裕,因为从
某方面来说,挡在我面前的麻烦,比方青书更为棘手。

  羽虹要我夺取烽火乾坤圈,这还算有个明确目标,但月樱要我夺取的东西,
却还没有个明白方向,就算我能判断出那个军火凭证藏在哪个奖项内,可是我只
有一个人,怎么又夺烽火乾坤圈?又夺军火凭证?

  (真是要命……现在只好硬着头皮上,先卯起来累积比赛积分再说了。

  慢慢戴上黑色头盔,让自己的面孔隐藏在头盔下,我坐上了阿玛迪斯,预备
开始今天的赛程。

  连连过关斩将,再加上日前芝加哥赛事中,太阳神之翼的大出风头,阿玛迪
斯已经不只是一匹黑马,而是冠军大热门,还没出场就可以听到外头群众的高声
呼喊,为我加油打气。

  冠军大热门?唉,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但眼前的问题是,不但能不能赢得
冠军是未知数,甚至就连我要赢的是哪一军,都还搞不清楚,这才是最要命的地
方。

  「贤姪!」

  一瓶水,由一只古铜色的健壮手臂递进来,虽然他今天因为没时间变装的关
系,化妆只化了一只手,不过那只手确实是又粗又黑,十足十有教练的气派。

  「你漱漱口,先润一下喉,等一下上场之后,你先一个左勾拳,然后一轮刺
拳,逼对方不能近身,然后伺机而动,狠狠一下打他小腹,然后……」

  「喂喂喂,大叔,别涂黑了手臂就真以为自己是教练,这里是赛车场,你把
这里当拳击赛吗?」

  「啊!不好意思,昨晚赶工赶过头,思考还没切换回来,你也知道,小说家
熬夜赶稿很累人的,大叔我……」

  「吵死了!再啰唆我就给你上勾拳!」

  一把推开茅延安,我预备要启动阿玛迪斯,出去面对这一轮的车赛,想到这
一次将会与方青书激烈竞争,顿时有些紧张,不过也可以真正测验出阿玛迪斯的
实力。

  正要启动,茅延安像蟑螂般的爬了过来,说是有重要东西给我看,我一把按
住他的脸想推开,可是没有成功。

  「有什么好看的啦?要你准备专属赛车女郎,到现在也准备不出来,你还有
脸在我面前混,闪开啦!不闪我就用踹的!」

  「专属赛车女郎哪有那么好叫?你以为这是招妓叫鸡吗?就算是叫鸡,我好
歹是个教头,不是鸡头,不是妈妈桑,你不能指望我帮你处理这种事啊。」

  「我管你是什么,就算叫鸡也好,我要专属的赛车女郎啦!」

  「好,是你自己说的!」

  茅延安说了这一句,就立刻跑掉退开,反而弄得我呆了一下,好奇他在交不
了差的情形下,难道真的替我叫了鸡来?

  工作站的门帘「哗」一声被掀开来,走进来两个美妙的身影,当先的一人美
腿修长,正是羽霓,而当我看清楚她身上的穿着后,顿时明白了茅延安的意思。

  今天的羽霓,上身是一件黑色皮质的束胸,加上将臀部紧紧包裹的黑皮热裤
和网眼长袜,以及一双黑色过膝高跟皮靴,可说是相当冷艳的赛车女郎造型。

  平时为了方便行动,她总是将羽翼收起,但今天羽霓不但没有这样做,还将
那对佈满白色羽毛的翅膀竖立身后,便犹如贵妇人的晚礼服一般。在这双翅和黑
色皮衣的映衬下,羽族美少女那修长的如玉胴体,呈现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妖艳
美感。

  原本飘逸的金发修剪得整整齐齐,戴上一个用紫色郁金香紮成的花冠,配上
刻意修饰的冷艳妆容,一下子从起初那个英姿飒爽的俊美少女,变成了雍容华贵、
气象万千的堕落天使。

  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扮相,当她往我身前一站,美腿俏生生地一放,冷艳高傲
的美丽姿态,连我也忍不住心动起来,然而,即使是这样的羽霓,和她身后的羞
涩小狐女比起来,也黯然失色。

  当一身赛车女郎服装的阿雪,满心不安地摇着白狐尾巴,羞答答地走到我面
前时,看见她装束的我,心里一阵强烈的激荡。

  不良中年很了解我的喜好,又或者该说,茅延安本身的艺术家品味,让他帮
阿雪选择了这种既暴露又兼具美感的设计。阿雪脚踩高跟鞋,穿着白色的赛车女
郎服,一个典型的V字型低胸赛车女郎服,不,应该说是暴露V字型低胸背心更
加贴切一点。

  穿着这套服装的阿雪,更加显现出胸前伟大的特色,V型的服装正好把她那
对H罩杯巨乳所挤出来的乳沟,完美呈现在众人面前。

  同时,穿着这等暴露服装的含羞、加之脚下高跟鞋的不适应,让阿雪走起路
来不太稳固,这样,那迷人的乳沟就在这样的运动中,左右摇摆,并不时地开张
闭阖,看得我血脉贲张,第一反应就是放弃赛车,把脸趴放到那充满活力的乳沟
中,去体验一下天堂般的幻境感觉。

  H罩杯所掀起的惊人乳波,再加上移去肋骨所造成的超细腰身,造成的视觉
震撼可不是普通级数,我刹时间热血上涌,差点就流出了鼻血。

  「约翰,要赢喔。」

  「师父,阿雪等你回来。」

  两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相偕在我安全帽的左右两侧,印下了红唇香吻,为
我道上祝福,这一刻的感觉,真是比之前什么胜利都要过瘾。

  「贤姪,这两个赛车女郎够棒吧?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从今天开始,她们都
是你专属的喔。」

  茅延安大笑道:「为了确保你得胜归来,大叔还额外送你一个礼物。刚刚我
已经与她们谈好了,只要你等一下凯旋回来,今晚她们两个大美人就在房里任你
玩弄,怎么样?现在有斗志了吧?」

  妈的,还说自己不是鸡头,现在笑得这么淫贱,鬼才相信你不会拉皮条。

  但怎样也好,现在别说是斗志,我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不用等今晚,也
不用等回房,等一下我肯定第一个飙回来,在这工作站里把她们就地正法!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密码、指纹、眼瞳、灵波,多重核对完毕,阿玛迪斯启动,驾驶舱封闭,我
驾着赛车慢慢开出工作站。

  出了工作站,我看到全场观众欢声鼓譟,尤其是那些在我身上下了大注的赌
客,没命地大声鼓掌,在向我祝福的同时,也期望我今日旗开得胜,让他们再从
赌赛中狂赢一票。

  掌声雷动,我没有很在乎,视线在人海中搜寻一个特殊的位置,巴菲特家族
的特殊贵宾席,月樱正坐在那里观赏比赛,看到我的出场,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动
作,但却朝着我的方向眨眨眼睛,动了动她美丽的嘴巴,向我送上她的祝福与鼓
励。

  无言的鼓励,听来却比什么掌声都更振奋人心,我像是一个手腕上被系着祝
福纱巾的出征骑士,开动爱车,勇猛出击,当象徵开赛的号角声响起,高速的阿
玛迪斯不让任何人专美于前,一马当先地飙冲出去,迅速拉开了与后头竞争对手
的距离。

  (可不能太慢啊!方仔已经撂话下来,这次的竞争肯定会很激烈,要稳操胜
券就不能给他机会,一开始就要把距离拉得远远的!

  基于这点考量,我无视体力消耗,一开始就高速奔驰,希望整场比赛能在看
不到方青书、碧安卡等人的状态下结束。

  只是,这样的想法似乎太过天真,因为当地形限制开始慢慢发挥威力,连串
扭扭曲曲的回路,减低阿玛迪斯的奔驰速度,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几名对手就慢慢
赶了上来。

  首先的一个是碧安卡。她的狮鹫大量吸纳全场风元素,蓦地生出双翼,鼓风
震动大气,以非常惊人的高速,一下子从十多辆赛车上方飞跃过去,虽然有人从
地面对她发动攻击,但飘身半空的她却轻巧避过,趁势挥动长戟,配合狮鹫的吼
啸,凝转成一个又一个的旋风。

  小型的龙卷风急转,尽管维持的时间很短,但是当这些龙卷风临头罩下,对
于地面上的那些参赛者,却是一场活生生的灾厄,无论是体积多大、份量多沉的
赛车,被小龙卷风给击中,都难逃车翻人伤的厄运,即使有几个技术高超的尝试
闪避,不过避得开旋风,却躲不过其他翻倒的车辆,「碰」的一声就翻在路上。

  (要命,追到我这里来了!

  飞空的狮鹫几乎不受地形限制,其他装配有对空重兵器的赛车又还没追到,
暂时没有人能对她产生威胁,碧安卡与阿玛迪斯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刚才一轮攻
击得手,正是最得意的时候,即使不晓得驾驶阿玛迪斯的人是我,下手攻击也绝
不会容情。

  我所估计的事,就在不久之后确实出现,碧安卡追到了我的后方,连一秒钟
的迟疑都没有,长戟一挥动,一道小型龙卷风直落下来。

  (妈的,早就知道你会来这招,真让你击中,以后还能见人吗?

  既然知道碧安卡的攻击手段,当她进入射程范围内,没等实际动手,阿玛迪
斯系统已经计算出她可能的攻击角度,也规划好应变方法,在龙卷风落地狂扫之
前,陡然一下加速,闪电似的穿越弯道,避过当头的一个龙卷风,还把她连接发
来的几个龙卷风甩在后头。

  连续的弯路快要结束,只要一上直路,阿玛迪斯的高速奔驰就会再度发挥优
势,纵然碧安卡的水晶狮鹫能飞,相信也追我不上,这点她自己很明白,所以在
我将要闯出去的关键时刻,她手中长戟再动,竟是三道品字形的龙卷风同时落下,
准确拦截在我的前方与后方。

  (三道连发?是我对她的力量估计错误?还是她卯起来拼命了?该死!

  计算失误,这一下很是要命,阿玛迪斯的车体为了追求速度,本身就是属于
轻薄型的设计,尽管是机械动力,可是车前、车后的涡轮系统,却很讲究与气流
的配合,这样子被三道小龙卷风前后包抄,对阿玛迪斯的涡轮系统绝对有影响,
我都感觉到车体大力晃动,首度有这种不稳的感觉。

  要以现有的技术突围,我第一个想到的方案,就是太阳神之翼,利用引擎跳
火所爆发的极限冲力,一举冲破龙卷风的封锁,不过这方案有很大缺陷,因为太
阳神之翼耗能量耗得很凶,又是一发难收,若在此时发动,阿玛迪斯很可能没动
力撑完后半段路。

  更糟糕的一点是,突破龙卷风之后虽是直路,不过太阳神之翼若是发动,这
点直路会在瞬间奔完,没有足够距离煞车,车子会直接撞入前方山壁之内,至于
能不能穿越而出、能不能人车无恙,在欠缺足够资料评估山壁厚度下,答案根本
就出不来。

  (要命!怎么办才好?阿玛迪斯上头半点武装都没有吗?我不能还击,岂不
是只能挨打?

  最古怪的一点确实是如此,阿玛迪斯上头没有能被称为武装的东西。这不是
变态老爸的作风,但也许他存心给我考验,又或是根本就想找我麻烦,没打算让
我活着回去也不一定。

  进退维谷的当口,阿玛迪斯捕捉到一丝奇异声响,似龙吟、如马嘶,几难察
觉到的细小声音,来自不远的后方,我瞬间分析判断出答案,拼着车体可能受损
的风险,操控阿玛迪斯往左侧一让。

  「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阿玛迪斯车头被龙卷风所吸引,发出尖锐金属
撞击声的同时,一道迅若奔雷的长长骑影从我右边高速窜出,还没等我看清楚究
竟,一道强猛剑气透射狂飙,把拦挡在路前方的小龙卷风轻易击破。

  障碍物消失,闪电般赶至的方青书还剑入鞘,驱策赤鬚龙马疾驰,长长马车
转眼间就冲出山谷隘口,然而,故意让出路口空间,借他剑气破去龙卷风的我早
料到有此一着,车头一偏,同时也急忙增速,赶上了龙卷风被破的空隙,与方青
书几乎是同一时间飙出去,两种不同型态的赛车并驾齐驱。

  翱翔空中的碧安卡,仍然尝试进行扰敌,不过这个想法却很难付诸实现,因
为方青书已到,能克制她的人已经出现。

  「索蓝西亚的小姐,得罪了。」

  剑气再一次出鞘,破开碧安卡释放下来的龙卷风,笔直袭向空中的碧安卡,
速度虽然不快,但涵盖范围却显得很广。碧安卡显然对精灵石的硬度信心十足,
眼见不易避开,就驱策狮鹫挥爪接挡,硬生生把这一击剑气给拦截下来。

  只是,接是接到了,碧安卡的脸色却瞬间大变。

  「封……封神印!」

  光之神宫的独特封印术,对于各系魔法都有一定影响力,尤其是针对风系与
暗系,那一剑之中蕴含了封神印,虽然没实质杀伤力,但却令得水晶狮鹫为之折
翼,跟着就是一下很响的重物坠地声。

  (漂亮!少掉一个碍事的傢伙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早已在一旁积蓄能量的我,在碧安卡这个强敌被排除
的同时,也已经准备完毕,立即发动了我的后着。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两段式变形开始操作,进度30%.」「引擎跳火,原
地速度调节,进度55% 」「涡轮顺利增压,车体变形,进度97% 」「进度1
00% ,太阳神之翼,启动!」

              第六章并驾齐驱

  能够瞬间飙增速度的太阳神之翼,是我参赛竞争的最大筹码,只要开启太阳
神之翼,阿玛迪斯就是一架快要飞起来的火箭,足可在这场车赛中稳操胜券,方
青书的赤鬚龙马再厉害,终究是血肉之躯,只有跟在我后头吃尘的份。

  只是,这个想法纵然正确,但却是太小看我身旁的这个男人了,过去我们一
直是并肩作战,我并没有机会意识到与他为敌时的棘手,也多少忘记了江湖上对
他的高度讚誉,直至此刻。

  「朋友,别急着走啊!」

  就在阿玛迪斯车体已经变形完毕,太阳神之翼即将启动的刹那,方青书突然
出手,左掌凝结出一团光印,一拍一放,光印落放到阿玛迪斯车体上,瞬间透入,
跟着,阿玛迪斯的能源系统受到干扰,一片混乱。

  「紧急状况!变形程序终止!太阳神之翼终止!」

  连串紧急报告,由冰冷的机械语音提出,我赶忙採取各种应变,这才没有糗
得失速抛锚在路旁,但想藉由太阳神之翼来决胜的战术构想,却是整个泡汤了。

  跟着的一段时间里,方青书一个人大发神威,驾着八骏龙车,一面压制后头
碧安卡的节节进逼,一面尝试跑在阿玛迪斯的前头,当真是威风八面。

  然而,箭射出头鸟这句话也没说错,在不知道敌人真面目的情形下,碧安卡
居然也倒转枪口,与我合作,联手压制方青书,分别从后方、侧边施加压力,让
他没法那么容易甩开敌人,独自奔驰。

  激烈的竞争与缠斗,虽然我们都以为不会持续太久,不过直到我们快要跑完
全程,赛车场出现在视线的末端,我和方青书都仍紧紧地并驾齐驱,而碧安卡则
被挡在后头,三人的状态完全没有变化。

  当我正以为这次车赛将用这样的形式告终,身体却一阵强烈麻软,正是体内
能量透支的徵兆,这一路上与方青书、碧安卡僵持比斗,耗损精力的程度犹在想
像之外。而这一点就相当不好,因为如果我精力枯竭,阿玛迪斯倒不至于把我吸
成乾屍,但却会失去行进动力。

  (都已经到门口了才不能动,那要我怎么办?下来推车吗?

  推车事小,积分大幅落后就问题很大,我连忙转动目光,想在越来越清晰的
赛场内,找寻一些能够振奋我精神的东西,让我超越极限,完成这场车赛。

  该说幸运的是,阿玛迪斯的定格放大功能,让我清晰看到了那些站在看台上,
热情挥舞旗帜的赛车女郎们。

  做为金雀花联盟最重要赛事的门面,那些赛车女郎无一不是千挑万选,虽然
不能说是天香国色,但也却是个个散发着青春的魅力少女,开赛的时候,每当一
辆赛车开过,其所属赛车女郎会有反应,动人的画面真是让人大满眼福。

  此刻,少女们口中一边喊着各自的口号,娇美胴体一边不断摆出各种诱人的
姿势,雪白肌肤在烈阳下散发出光泽,高耸双峰被一件窄小的背心包住,随着娇
躯舞动晃出阵阵乳波,白嫩的腰肢也像蛇一般扭摆;平坦小腹下的丰翘美臀,被
一件不到十公分的超短裙给紧紧裹住,秀出一个完美的曲线;各种不同颜色的亵
裤更不时露出,不经意间散发出各式各样的诱惑;而几十双修长健美的玉腿,虽
不如羽族少女般曲线优美,却也让人心动不已,每走一步都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种种动人的画面,委实给了我不小的激励作用,让我重获精力,但在此同时,
我也发现一桩异事,就是方青书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太集中,但却不是在看那些挥
旗的赛车女郎,而是别有方向。

  (古怪,什么事情能让方仔也分心?有恐怖份子想要破坏比赛吗?

  想到这个可能,又发现方青书的视线方向,正对着月樱所在的贵宾看台,我
大吃一惊,连忙也把阿玛迪斯的镜头调整过去,定格放大,务必要看清楚那里所
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结果,映入眼帘的东西,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虽然我看到了月樱,不过这
并不是重点,因为穿着赛车女郎制服的羽霓和阿雪,正站在那个看台上,向我们
这边热情地挥着手。

  由于比赛正进行到最紧张的高潮,所有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在赛场上方巨细
靡遗转播赛程的魔法萤幕,为自己下重注支持的对象呐喊,紧紧捏着手中的赌票,
祈祷等一下揭晓的结局,能让自己一圆发财梦,所以,就没有什么人留意到,在
冷月樱议长的贵宾席看台上,有一个长腿帅妞、一个巨乳狐女,正挥动着鲜明的
旗帜,高声喊着加油。

  但相较于羽霓,同样挥手喊着加油的阿雪,却比她显眼得太多。

  理由很简单,阿雪蹦蹦跳跳,用她满溢的热情,在看台上卖力摇动彩旗,随
着那蹦跃的动作,那对圆硕的巨乳也一下一下地摇摆,那幕火辣到极点的景象,
对正在驾车靠近的我们,产生了极大的刺激。

  (真是够大,真的是够大了……摇摇晃晃的,好像比平常摇的时候看起来更
大啊!

  这一幕视觉冲击,造成的效果极度惊人,在我察觉之前,镜头定点放大的命
令,已经不知不觉地发了下去,跟着,在占据我整个视线的那幕放大影像中,我
就只看到阿雪胸前雪白的一片。

  (呃……这个……实在是……嘿嘿嘿嘿……咦?我现在跑到哪里了?

  脑中短暂回复理智,想到的是这个问题,不过应变上却已经慢了一步,因为
纵然驾驶者分神,阿玛迪斯、八骏龙车仍是以高速行驶,在最后的直线道路上,
在全场所有群众的眼前,两座不同型态的赛车,以同等高速并驾齐驱,几乎是在
同一时间穿越了终点线。

  然后……高速的东西一直高速下去。

  然后……两座不同型态的赛车,以同等高速一起撞在赛场最外围的围墙上。

  然后……在全场群众的譁然声响中,赛场的围墙被穿出两个巨洞。

  再然后……

  --------------------西雅图的一场赛车,过程中虽然有很多惊险之处,结局也算可圈可点,不过最后却闹出了很令人发噱的插曲。

  方青书和我,两个展现了「英雄本色」的蠢男人,双双撞穿赛场围墙,飙冲
出去,尽管双双在西雅图赛事中赢得最高分,可是却也出了大糗。

  我个人是比较无所谓,毕竟我是身分神秘的蒙面人,没人知道阿玛迪斯的驾
驶杀人王是谁,出了事只要躲起来,在下场赛事举办前,没人找得到我;但方青
书的情形却不同,大批媒体记者纷纷追问,他为何在比赛最后一段路神不守舍?

  是被什么东西给分散了注意力?会否是中了什么暗算?

  不愿意说谎,又很难说出真话,方青书的表现进退维谷,让我充分感受到他
的为难。

  不过,其他人也没笑他的能力与资格,排行第三名的碧安卡,在比赛的最后
一段路表现得非常狼狈,因为就在我和方青书双双失神的时候,想要趁机力争第
一的她,背后却出现了一个高速飙来的不速之客。

  伊斯塔的白骨灵车,由白起的美少女同伴所驾驶,一路疯狂吞噬其他车辆,
高速杀至,在碧安卡尝试超车的时候,来到了她的背后,直通地狱之门的白骨大
口猛往她噬咬下去。

  碧安卡最后是全身而退,不过狼狈的情形也被全场观众看在眼里,但同情她
的人倒是占了多数,因为白骨灵车的肆虐,并不是单单只针对她一个,光是这一
场赛事,又多了二十六名牺牲者,命丧白骨灵车的口中与轮下,就连天龙贼秃都
被追得险象环生。

  这么夸张的赛车法,像是来屠杀多过争取名次,要说没有引起公愤,那绝对
是骗人的,只不过知道白骨灵车的来头太硬,人们纵使愤怒,也没有几个人胆敢
过去找那对男女算帐,自寻死路。

  我对那双少男少女倒是没有什么反感,在离开西雅图之前,还特别依约造访,
名义上是赴白起的约会,实际却是为了想找机会多看一眼他的那个搭档香香。

  很可惜,我每次与白起会面的时候,那个看来很稚气的超级美少女总是不知
躲到哪里去,害得我失之交臂,要不然那个小香香的姿色犹在七朵花之上,几乎
可与四大天女相提并论,如果问我想不想把她搞上床去,答案当然是很想。

  坐在那张机械圆椅上,白起戴着一副眼镜,正阅读手中的绘本,在发现我的
意图后,冷冷扔来一句。

  「想也不可以,想也没用。」

  「为什么?她是你私人性奴隶啊?」

  当白起斩钉截铁否决我的妄念,我马上不服气地提出抗议,大家现在好歹朋
友一场,就算有什么相谈不欢,他也不至于立刻翻脸杀人。

  不过,被我这么质问后,白起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好像我问了
什么很无知的话,提出了什么不晓得厉害的要求,当我为之心生惶恐后,他才很
小声的告诉我。

  「……因为大家是朋友,不能陷害你,所以我要告诉你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朋友,你知道金雀花联邦最出名的是基佬,但你知道伊斯塔最出名的是什
么吗?」

  「所有人都知道是……是……哇!不会吧!你别告诉我,说那个小香香是人
妖啊!这么美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人妖?老天不长眼啊!」

  「何止!再过些日子,等她年纪大一点,可以接受改造手术的时候,或许会
是人妖,不过现在……她根本就是一个男人啊!」

  彷彿一个落雷砸在头上,如此巨大的震撼,我没有当场七孔流血,实在是个
奇蹟。

  「可是……她的女装打扮……」

  「衣服是身外物,不能代表什么的,她只是喜欢穿女人衣服,为以后手术作
准备,这不算什么,在伊斯塔甚至还有人男人头女屁股,是你少见多怪而已。」

  不是空口说白话,白起扔了个魔法胸章给我,开启之后浮现立体图像,里头
赫然是个腰间佩刀、神采飞扬的俊美少年,穿着有些近似东海上的武士服,既神
气又好看,但是仔细辨认眉宇,吓得我连手都抖了起来,因为这个俊美的少年武
士,赫然就是那个天仙国色的小香香。

  「人、人妖啊,真的是人妖……」

  无比巨大的精神冲击,让我再也说不了什么,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接受白
起的安排,让他施术在我的记忆中搜寻资讯。

  看似容易的事,却没有预期中简单,白起花了个把时辰,却还是皱着眉头,
明显进展不大,他告诉我,某些东西在我的记忆里太过模糊,或许早已被遗忘,
这样子的状况,会让记忆搜寻极难进行。

  「那……你到底要找什么资料?」

  「当年兰特法雷尔旅游各地,见遍天下奇闻异事,后来更将这些见闻纪录成
书,其中的一本笔记,专门记载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名为神农大百科。根据我
的调查,你是最后接触到那本笔记的人。」

  「呃,是没错……被你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在我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鬼时,一个人闲着无聊,翻阅爷爷留下来的笔记
藏书,与小翎兰一起读书,那时候的我们,看不懂太复杂的知识,反倒是一本画
着花花草草,甚至还夹着植物标本的笔记,特别引起我们的注意。

  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很爱看那本神农大百科,还请月樱读书给我们听,
后来月樱远嫁异国,那本笔记失去了意义,就被我撕了封面,故意换上买春杂志
的封皮后,胡乱塞进爷爷的书库里。

  「咦?你问这个作什么?」

  我突然想起,之前月樱也曾经託人向我问起这本书,现在白起也要找这本书,
那里头难道有什么重要秘密吗?

  「我找来作什么用,你不用管,我只问你记不记得里头有棵奇异的树,生长
于崑崙山,叫做不死树。」

  依稀有点印象,不过认真问起来,偏偏又记不得了,最后我只承诺白起会认
真想想,就结束这次的会唔,约在下个比赛中见面。

  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意外,我遍寻不见的小香香,居然在这时候
从外回来,但比起刚来时候的满脑绮念,我现在是吓得连阳具也缩起来。

  「约翰大哥哥,你好。」

  好、好个屁,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人妖了,你和血魇大人妖都是同一货
色……

  「咦?这里怎么会有人家的相片?」

  小香香看到了那个魔力胸章放的影像,再看到我手缩脚抖的糗样,乌溜溜的
黑眼睛一转,好像明白了一切。

  「讨厌,居然知道了人家的秘密……」

  说话就说话,但这个小妖精居然一面说,一面撩拨起了乌亮的长发,窈窕香
躯因此呈现了一个无比性感的惹火曲线,不晓得是否算错觉,但那应该是女童型
的纤瘦躯体,在搔首弄姿的时候,竟似生出变化,不但有腰有臀,甚至我眼前还
出现一道雪白的乳沟,晃呀晃的,刹那间所生出的诱惑力,让我不由自主地有了
生理反应。

  (不、不好,我不可以有反应的,我怎能对一个人妖有反应,不要啊!

  肉体无视本人意志,这已经够糟糕了,最该死的是那个小妖精还扑上来火上
加油。

  「约翰大哥哥,香香爱你啊!」

  一记火辣辣的香吻,在小妖精扑抱上来的同时,不顾我反对地亲了上来,居
然还连舌头也一起伸了进来,刹时间,我脑袋里头一片空白,偏生整个身体火热
得快要焚烧起来,最后好不容易才凝聚仅余理智,重重推开了小妖精。

  「你、你们全都是变态,我被玷污了,我被玷污了啊」从未试过如此样衰,
我像只野狗似的落荒而逃,远远地逃跑开去,但在冲出那所宅第的时候,我听见
一声少年的叹息,从暗影里轻轻、轻轻地传过来。

  --------------------与白起分离之后,我很快就离开西雅图,朝下一个赛车预定地而去,当然,在离去之前,我先去洗了个澡,又把羽霓找进房里,前后总共搞了五次,直到我身体完全忘记那个噁心的回忆。

  金雀花联邦,基佬之国。

  伊斯塔,人妖之国。

  如果这两个人类大国一起毁灭,相信这个世界就从此太平了,这是我个人的
想法,不过说出来的时候,茅延安频频点头,甚是认同我的这个想法。

  为了那本神农大百科的事,我秘密问了月樱,想知道那本书究竟有什么特殊,
结果她说这是秘密,只能告诉我说,她也是受託于人来向我查问,而日前我告诉
她可能藏在爷爷书库后,她已经去信法雷尔爵府,请福伯等人协助找寻,不过时
间太久,书已经整个损毁。

  书是否破损,这点对我的关系倒是不大,因为从白起那边,我已经知道他的
目标,是一种叫做不死树的植物。不过,话说回头,既然神农大百科已经破损不
堪,残留资料等于只在我脑里,这份记忆岂非奇货可居,可以卖个大好价钱。

  (唔,还是别太乐观好了,如果这想法被白起察觉到,一下子翻脸不认人,
又要追着我砍脑袋了。

  为着这个想法而苦笑,我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了西雅图,赶赴下一个车赛
地点。

  在那之后,是激烈的恶斗连场,我与阿玛迪斯转战各地,每一场车赛都与方
青书、碧安卡激烈竞争。下定决心、表现出魄力的方青书,在车赛中变成一名强
敌,与我力争先着,虽然阿玛迪斯奔驰起来疾若流星,但却越来越难把他压制,
方青书会利用各种地形与情势增速,不离不弃地追到我后头,甚至反过来超越我,
将我一路压制在后头。

  棘手的问题,还不只是方仔的斗心,也包括车赛中的竞争手段。车赛越接近
尾声,剩下来的越是一流精英,没那么容易被淘汰,为了争取胜利,车手的手段
就越来越狠辣,不仅是单纯的竞跑,甚至还使出了破坏手段。

  原则上来说,一级方程序大赛车允许车手妨碍他人竞跑,不过不许车手相互
间直接攻击。话虽如此,但是当那些所谓的裁判、评审员,对各种违规场面视若
无睹,甚至放任白骨灵车的肆虐全场时,谁也不会把规则放在心上。

  钉子、滑油、炸裂弹,这些都是小儿科的东西,居然还有人联手施放术法,
造成迷宫幻影。如果不是阿玛迪斯的侦测系统不受术法影响,那我就会像一些运
衰的不幸者,一直线地冲出跑道,摔落到悬崖下。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人针对阿玛迪斯作攻击,试图在竞跑中破坏阿玛迪斯,
让我无法再跑下去,毕竟我与方青书不同,没有他那么高强的武功,攻击我的人
不用担心被反击,胆子就大得多。

  攻击我的人来自四面八方,不但有与我竞争的车手,有意图操作外围赌盘的
黑道份子,甚至就连黑龙会忍者都来参一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车前、车后,最
夸张的一次,是三个忍者同时出现在车顶,要与我同归于尽,幸好我及时发动太
阳神之翼,阿玛迪斯瞬间飙冲出去,这才摆脱危机。

  随着车赛过程越来越激烈,伤亡人数也笔直上升,而阿玛迪斯在车赛中陆续
受创,导致维修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常常一进工作站就要推去修,如果不是有来
自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技师团在支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哪里。

  虽然有层层险阻,但基本上,冠军名次是由我们两个来分享,他赢一次,我
就赢一次,而当我再赢一次,誓言守护恩师名誉的他就爆发更强斗志,八骏龙车
再次把我超越,呈现胜败难分的状态。

  不过,竞争到后来,我想方仔也碰到和我一样的技术难题,他不能肯定我的
目标是哪个奖项,所以比赛的积分不好冲太高,否则万一远远超越我们,最后却
发现目标是季军邪狼血剑,那真是想拉都拉不回来。

  最理想的方式,就是争夺我目前力守的第二名,进可攻、退可守,在最后一
场赛事前都大有余裕来思考决定。也就是因为我们两人都是这种心态,所以碧安
卡就得到空隙,趁机抢了一两次冠军到手。

  至于天龙那个没用的可耻傢伙,在爱荷华市的车赛中,被一直追着他咬的白
骨灵车弄到狼狈不堪,缠斗中连法杖都被敌人一口吞下,失去了车子的动力,更
没有了参赛资格,没有车可赛的他,只能一脸屎样地走路出场,宣佈弃赛。

  也不只是他一个,比赛到了后期,越来越多实力、机运不足的车手,黯然退
离赛车场,这是残酷而严厉的竞争,能够保得住性命,下次再来,那就已经足够
了。

  看一个个失落的车手,从那些譁众取宠的嘻哈党身边经过,我有着颇深刻的
感受。以踩大球的周亚炳为首,这些抛瓶子、吐火的可笑小丑们,既像是在嘲讽
什么,又像是在对黯然退场的车手们送上祝福……一件事,端看你怎样去解释。

  而如果说赛车场上的竞争,是茶壶内的小小风暴,那么赛车场外的风云变化,
也随着比赛渐近尾声而白热化。

  金雀花联邦的嗜血媒体果然厉害,把三人成虎的谣言效果发挥到极致,在连
串推波助澜的效果下,现在就连金雀花联邦的国会,都有人开始质疑起净念禅会
的问题,并且要求彻查此事。

  心禅贼秃在金雀花联邦地位崇高,甚至被许多百姓奉若神明,要找他来调查,
没有哪个官差有这种好胆,然而,假如只是请他来协助调查,这种事情就可以被
接受。

  因此,心禅贼秃纵使还是一副无辜的贱样,却还是被请出慈航静殿,接受调
查以示清白。

  只有外部压力,当然没法打倒这老贼秃,不过当我们同时进行内部破坏,心
灯居士、羽虹暗中到处奔走,联络慈航静殿的有力人士,告知真相,争取支持者,
心禅老贼秃的位置就开始动摇。

  许多人被心灯居士告知后,都是半信半疑,不过外界的质疑声浪,还是影响
到他们,让他们选择在这段时间维持中立,只要这样,就可以有效削弱心禅老贼
秃的势力。

  「有很多人都答应了师父,只要我们拿得出实际证据,能够指证心禅,就会
支持我们,把心禅给推翻下去。」

  说着这些话的羽虹,看来很疲惫,却也很欢喜。她最喜欢的正义能得到伸张,
对她而言大概比什么高潮都快活。

  为了支持立场的不同,方青书曾经找到羽虹,并且与她发生激烈争执,差一
点就动起手来,为了方青书的不明事理,羽虹气到不得了,几乎气哭出来,觉得
这个师兄蠢得被人利用,实在无药可救。

  一切进展得很顺利,但也就在这一帆风顺中,我意外得到一个消息:心剑神
尼秘访伊斯塔车手,双方发生激战。

              第七章酒后乱性

  目前在金雀花联邦境内公开活动的伊斯塔人,数也数得出来,其中有足够份
量让心剑神尼亲自动手的,我更是怎么想都只有一个。

  (靠山啊靠山,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如果真的要死,麻烦你和那个蒙面尼姑
玉石俱焚吧。

  得知心剑神尼激战伊斯塔使者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赶出去,但我得讯的时候,
这已经是一件过时数日的旧消息,无论揭晓的结果是什么,都已经不能改变。

  事实上,最近有关伊斯塔的乱子还不少,连月樱都委託我私下注意,因为随
着纽奥良的整治工作展开,一件秘密刑案意外被发现,在已经废弃的港口边,挖
掘工人惊讶看到了十几具尸体,死得相当淒惨,不是穿脑,就是开膛,还有些甚
至整个身体被打穿,或者从中断成两半。

  经过检验确认,这些人全都是来自伊斯塔的巫师,而且生前的修为不俗。

  这么一大群巫师,莫名其妙离开伊斯塔,潜入金雀花联邦,这已经是一件不
小的问题,现在还居然全部死在纽奥良,一个搞不好,这会变成超级严重的国际
问题。

  基于秘密,这件事情没有让公共媒体知道,被压了下来,只由金雀花联邦与
伊斯塔两边官方秘密沟通,一般是怀疑与黑龙会有关,毕竟黑龙王才刚在纽奥良
掀风作浪过,大有可能,也大也能力杀人。

  然而,月樱私底下却告诉我不同的情报。

  「……虽然没有见诸公共媒体,可是,伊斯塔近几个月很不平静,政府内分
成两派,激烈内斗,几乎就要爆发内战了。」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因,固然是因为长期以来就内部不合,但导火线却是为了
国际联盟的形成。

  若非黑龙会的外在威胁,伊斯塔不会答应加入国际联盟,但即使加入,国内
仍然有不同声浪,反对配合国际联盟的种种措施,其中冲突最大的,就是与南蛮
之间的兽人奴隶问题,而南蛮为了要求伊斯塔解放兽人奴隶,不但频频施加压力,
就连万兽尊者也摆明车马要伊斯塔放人。

  「伊斯塔虽然高手如云,却终究没有万兽尊者这样的最强者作后盾,对于万
兽尊者的警告,自身的压力非常大,国内两派更是为此激斗不休,除了言语对立,
也开始进行种种的暗杀。纽奥良发现的尸体,表面上看来是黑龙会下手,不过很
可能是因为被牵扯入政治斗争……」

  我对伊斯塔的局势并不怎么关心,也不知道那边已经恶劣成这种样子,不过
有一件事情我却很肯定。

  当我在纽奥良和羽霓亵玩于高楼上,居高临下,曾经看到一幕景象,就是在
港口边出现十数名巫师,而正和他们说话的人,就是白起。

  那时我只以为是一群伊斯塔人聚众谈话,有所图谋,并没有特别在意,但现
在那些巫师全数遇难,从地点来研判,与黑龙会无关,九成九就是白起下的杀手,
至于为何伊斯塔人要杀伊斯塔人,这大概就是政治斗争了。

  仔细想想,伊斯塔参加本次车赛,虽然没有排入前三名,但惹出的事也算是
够抢人目光了,白骨灵车大出风头,无人不惧,白起先是单挑黑龙王,后来更火
拼上了心剑神尼,连续敌对两大最强者,实力与胆色显露无遗,真是了得。

  在我赶去找白起探望的时候,出发前已经得知消息,心剑神尼找上门的那一
战,双方只有短暂过招,最后不了了之。这是很合乎常理的结果,最强者之间的
战斗常因为种种顾忌而结束,凭白起的超卓武功,我相信他有吓阻其余最强者的
能耐,我不解的地方,只是心剑神尼为何会找上门去。

  白起本次落脚的地方,是市内一处高价的森林旅馆,所有套房都是用不去皮
的松树搭建,茅草作顶,住客必须要先爬一段阶梯,才能上到那刻意挑高的圆顶
木屋,住进去很能享受那种凉风阵阵、花香袭人的自然,不过,当楼下停着那辆
噬人无数的白骨灵车,什么凉风都变成了惨惨阴风。

  我问清旅店伙计,来到白起所住的木屋下,赫然见到皓月在空,万里无云,
而这位大少爷正在屋内饮酒吟诗,清亮激越的吟唱声,从木屋内传了出来。

  「……十年江湖几波澜,数不尽,今宵独酌且尽欢……」

  似醉非醉,吟唱之声彷彿铁马金戈,高亢入云,但听在耳里,却另有一番滋
味,感觉到吟唱之人的孤寂与沧桑。

  独酌?就是说那个小人妖不在了,这位白大少个性古怪,不和不够份量的人
喝酒,看来连他同伴也不行,那么,我现在是不是来错了呢?

  「仰首、举杯、问天下,几人共饮?」

  果然,这傢伙的孤僻个性,连喝酒的酒伴都无比挑剔,倒是不知道不合他意
的酒伴,会有什么后果?

  「……几人可拦?」

  突如其来的一句,不但与前句不接,楼上还蓦地爆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烈
气势,似斗心、似杀意,有若江水溃堤,一发不可收拾,就在我为之错愕的时候,
只听见「轰隆」一声爆响,两道黑影破裂屋壁而出,尚未坠地,在半空中已经裂
成数十碎块。

  「我靠,阿起你在搞什么东西啊?喝酒也喝到死人?」

  吓了一大跳,我连忙踩着阶梯上楼,但当我一把推开木门进去,里头一度发
生的小小战斗,已经完结。以那张放着酒壶的圆桌为中心,遍地都是鲜血与骨肉
碎渣,还有一截一截的尸首,穿脑、开膛、破腹,平均一具尸体至少散成四块,
死状惨不堪言。

  进门前我所感应到的强大阴森气息,说明了这些人的身分,全都是伊斯塔的
巫师,而且实力不差,其中搞不好还有第六级修为的大人物,堪称精锐队伍,但
碰上一个实力强得不像话,特异体质无视一切魔法的绝世猛人,一分钟内全军覆
没,就是他们无奈的下场。

  「……醉踏血河卧尸寒!」

  悠悠闲闲地念完最后一句,白起转过身面对我,在转身同时,右脚一下施劲,
把正在他脚底哀求饶命的巫师踏毙,头颅爆碎成满地血迹,室内也在惨嚎声中回
复一片寂静。

  「喂,阿起啊,你平常杀人都是这么杀的吗?」

  「不,杀人我一向简洁,轻轻一点可以毙命的东西,就不用到一掌,但今天
有点想发泄,或许……这就是酒后乱性吧。」

  「哦,原来这是酒后乱性啊……」

  伊斯塔派系内斗的血腥实录,在我眼前真实上演。我环顾室内,看着那些死
尸,还有勉强认出来是死尸的东西,暗笑这酒醉的代价真是不少,倘若每次他酒
后乱性,都要造成这种规模的死伤与破坏,往后还是别让他碰酒好了。

  「唔,约翰,你特别跑来,是为了要问那些巫师是怎么死的吗?」

  「本来是的……」

  我再看了满地死尸一眼,道:「不过现在没这必要了。」

  一模一样的死法,凶手除了眼前这傢伙以外,再也不会有别人了。不过,纵
然是弄清楚了这点,我还是有些东西要问,但白起却抢先开口。

  「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问无聊问题吗?如果是的话,呃,我的酒好像还没有
醒喔。」

  也就是说,我可能成为你下一个发酒疯的对象啰?真是够了,干你的酒疯不
酒疯,你那么喜欢醉,我给你来点醒酒的东西吧。

  「也没有啦,本来是想来找你谈谈不死树的事情,但既然你还没睡醒,我改
天再找你谈正事吧。」

  发酒疯的人,似乎不太能接受玩笑,所以我一句话说完就被人掐着脖子吊起
来。

  「你记起了不死树的事?」

  「咳……不放下我……咳……就不说……咳咳……」

  「命悬人手,这种时候你还敢和我谈条件?」

  「不但和你谈条件……咳咳……还要勒索你……咳……谈个更大笔的……」

  对我和白起这种人而言,不怕谈判对手贪心,只怕对方不贪心。一个贪心的
对手,就有条件好谈,至于事后要不要翻脸不认人,那是另一回事了。

  而我向白起所开出的条件,虽然苛刻,却不是强人所难,当我知道他与心剑
神尼交手无恙后,就有了这个想法。阿玛迪斯再厉害,也不可能连夺三奖,我最
多能够夺得一奖,剩下的两奖,如果我想夺取,就只能找个帮手。

  「所以,只要我拿冠军奖品来换,你就会告诉我不死树的秘密?」

  「对,一言为定。」

  经过个人研判,在头奖弹卡尔与三奖邪狼血剑中取舍,我还是认为那个传说
中的模型比较有古怪,军火交易凭证藏在其中的可能性较高,就委託白起帮我夺
取弹卡尔,我自己则是专心于烽火乾坤圈,这样一来,起码前三奖有两个奖项是
稳当的。

  协约缔结后,我问起了心剑神尼寻上门的事,白起则说那是以讹传讹,事实
上并不是被寻上门来,只是慈航静殿遭人设计,明明是攻击黑龙会的行动,心剑
神尼却将白起的一个朋友误当成黑龙王,双方乒乒乓乓的打起来,白起到场援手,
与心剑神尼虚晃两招,就各自散了。

  在我全然不知道的情形下,居然发生了这等大事,白起虽然说得轻描淡写,
却不难想像,那一战必定是惊天动地,背后更涉及很深的权谋。整件事分析起来,
有心禅这个内鬼,慈航静殿被设计一点都不奇怪,甚至连心剑神尼也中计,但是
白起的朋友……

  能够支撑到白起赶来,没有立刻死在心剑神尼的剑下,显然本身修为不俗,
搞不好还是最强者级数的能耐,这种人会很多吗?

  「你朋友……该不会是那个专门想搞男人屁眼的娘亲武神?」

  简单的问题,却想必是难以回答,所以白起笑而不答,甚至还故意支开话题,
「对了,其实你有点误会,因为那天与心剑尼姑战得不分上下的人,并不是我,
而是她。」

  她?哪个她?

  「起哥哥,阿香回来啰,有人来吵你吗?」

  一个声音从外头远远地传来,娇俏可人的嗓音听来很有精神,但落在我耳里,
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咦?有客人,这气味……是约翰大哥哥?」

  干,鼻子那么灵,上辈子是作狗的吗?

  没等我出言辞行,楼下一道飙风陡然疾冲上来,一下子就推穿门板,冲进屋
内。

  「约翰大哥哥,香香爱你啊!」

  「我靠!」

  电光石火间的反应,就在这边门被推开的同一时间,我从适才那两个巫师撞
穿跌出的墙壁裂口,奋不顾身地一跃而下,着地后狼狈地滚了滚,大骂出声,慌
忙窜逃。

  「你、你们全都是变态,都是疯子,都是疯子啊」这一次,倒是听得很清楚,
在我背后所响起的,不是什么叹息声,而是那种笑到快要滚在地上的大笑。

  -----------------这个晚上,也许真是访友的好时辰,因为当我从白起这边离开,回到自己的居所时,大老远外赫然见到一朵七色彩云由宅第内升起,飘向天际,而七色彩云上赫然站着有人。

  (这是……心剑神尼?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侧身躲在巷道内,直到确认彩云远去,这才现身出来,
三步并两步地赶回去,生怕屋里一堆死尸,又或者出现天河雪琼回复神智,正在
找人算帐的情景。

  (奇怪,以慈航静殿的情报能力,知道我们住哪里不稀奇,但为何心剑神尼
会来呢?

  怀着疑问敲门,门一推开,笑着出来应门的人是茅延安,我不由分说,见面
就是两个耳光打下去。

  「为、为什么打我?」

  「因为我紧张你们啊,你不知道我刚才在外头有多担心啊!」

  被我这激动的一说,还有一下热情的拥抱,不良中年看起来像是非常感动的
样子,连声道谢。

  「喔,谢谢,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咦?你关心我们和打我耳光,这有什
么关系?」

  「老实说,其实没什么关系。」

  扔下呆若木鸡的不良中年,我匆匆赶向屋内,一打开门,我马上就明白为何
心剑神尼会夜访此地。

  「师、师父,你在这里啊?」

  我无奈拜下的便宜师父心灯居士,正在屋里头与霓虹说话,看到我进来,像
是很感慨地点了点头。

  心剑神尼是为了这个师弟而来,根据羽霓、羽虹的说法,在连串的谣言风声
如野火燎原,烧遍金雀花联邦后,心剑神尼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所以亲自前来与
心灯居士会晤。

  双方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在简短叙旧之后,心剑神尼问起师弟,是否确定心
禅贼秃就是伊斯塔逃来的罪人,还有是否有足够证据证明此事。心灯居士据实回
答,霓虹自然也担保做证,但是在问到心剑神尼是否支持时,这个尼姑却语带保
留,只说若有真凭实据,自己便会站在公理那一边,挥剑逞奸除恶。

  在我看来,这场会晤根本毫无结果,但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师伯肯支持我们,实在是太好了,只要能争取到心剑师伯的支持,我们就
不再势单力孤,有足够后盾来打这场硬仗了。」

  羽虹对于心剑神尼的造访,显得非常欢喜,把心剑神尼离去前的留言,当作
是对己方的承诺。虽然我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羽虹应该是毫不怀疑
地认定自己是与公理同一边。

  (啧,能够有这种自信,那也真是了不起,我如果也能这么相信的话,很多
事情都会更好做了吧。

  不想刺破少女的美梦,我没有多说,只是继续与他们喝酒。饮酒叙话是一件
赏心乐事,但不晓得是羽霓、羽虹姊妹俩的酒量不佳,抑或是茅延安提供的这罈
烈酒,果然是烈中之烈,酒过三巡之后,她们姊妹两人的意识不太清楚,说话也
大了舌头,醉态可掬,模样非常可爱。

  本来就已经半梦半醒,说话不清楚的羽霓,姑且不论,但就连羽虹这次都昏
头转向。

  「愿明天……世上充满和平……正气长存……光明美好……」

  高举着酒杯,羽虹大声地说出了这一段心愿,跟着就「砰」的一声倒在桌子
上,一面打嗝,一面已是不醒人事。

  不胜酒力的糗样,几乎名符其实的一杯倒,就是我有点好奇,因为以往羽虹
和我喝酒似乎没有那么易醉,为何今天……

  「这孩子真是辛苦了,为了坚持正道,她付出的已经太多了……」

  心灯居士长声感叹,凝望着羽虹的眼神,带着浓烈的醉意,看来也不太清醒
了,而这时的茅延安早已变成醉尸,羽霓也已经不醒人事,就只剩下我和这个便
宜师父,隔桌相对。

  几句毫不相干的闲扯后,我突然有股冲动,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传闻
中我这个便宜师父外表俊朗,文武全才,这一生也是风流倜傥,可是在这么多情
缘当中,却不知他有没有遇过真爱呢?

  随口提出的一问,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但心灯居士却一下子沉默起来,片
刻之后,他用着半醉的声音,很怀念似的开口。

  「有过……虽然不长久,但曾经有过那么一次,我和她相遇在……」

  那名陌生的女子,与心灯居士相逢于危难之中,他解救了身受重伤的她,跟
着两人在疗养过程中坠入情网。

  别人的恋爱故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加上脑袋又因为酒意而涨痛,所以实
在是不怎么想听,但心灯居士就像是个烂醉的酒客般,伸手扯住我的袖子,让我
听着他的恋爱往事。

  了无新意的东西,到最后我记得的也不深,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如何相恋,但
又因为承受很大的压力,不得不分开,至于分开的理由,本来我就记得不清不楚,
心灯居士又语焉不详,就听得更是模糊了。

  重点是,那个女人似乎和心灯居士有个定情信物,他非常重视,而当我反问
起那个女人的名字,醉得说不清话的心灯居士只是发出几声呓语,然后就说那个
女人有一双很修长好看的美腿。

  再然后,就是隔天早上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羽虹枕着我胸口
睡得正熟,而我后脑正压着阿雪白皙浑圆的肥臀,摇来摇去的狐狸尾巴弄得我脖
子好痒。

  比起心灯居士的恋爱故事,我觉得这一点才是最值得在意的,因为当我都已
经醉得不醒人事,居然还有办法与两名美女纵情淫乐……喔,或许该是三名才对,
因为赤身裸体的羽霓也倒在床下,倚靠着紫罗兰柔软温暖的毛皮,睡得非常香甜。

  这么荒淫的4P游戏,我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说起来真是太失败,一定要
好好检讨,下次重来一遍才行。

  (那个女人有双美腿……去,有什么了不起,论功夫是你强,要比搞女人的
数目,老子才是你师父,才一双美腿就向老子炫耀吗?老子这边有两双,两双都
是最好看的美腿……咦?

  刚刚苏醒,脑里闪过的得意念头,让我产生某种联想。长腿是羽族女性的特
徵,心灯居士爱上的女人有双美腿,收的徒弟又都是美腿少女,这能代表什么?

  他是一个超级恋足癖,所以恋爱与收徒都以此为标准?还是……

  (那个女人也是羽族吗?不会吧,这么一来,霓虹她们两个该不会……

  羽霓、羽虹的父母身分,打从一出生就双双不详,是她们母亲把女儿装在竹
篮里,託付给藏匿在深山中的族人,后来才机缘巧合,被心灯居士收为弟子,授
以一身本事。然而,这些陈旧的往事里头,会不会藏匿了某种可能?如果说心灯
居士收她们两人为徒并非偶然,那……

  如果要说可能性,那么另外一件事也大有问题。我和茅延安这两个普通人,
喝酒喝到烂醉不足为奇,但心灯居士可是内外兼修,堪称是世上一流高手的人物,
这种人会因为区区几杯烈酒就醉到失去理智,狂吐真言吗?

  或者说……心灯居士是因为心剑神尼的造访,预感到前路不易行,已经做好
将会遭遇不测的他,特别藉着这个机会,把一些他不希望随着他身死而湮灭的事,
转告于我,希望我以后能够代为传递。

  至于转告的对象……

  唉,我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两双正在我眼前晃动的美腿,还有忙着在地上拾
衣穿戴的美腿主人,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心灯居士所感到的不祥,绝非无的放矢,因为随着一级方程序大赛的渐近尾声,金雀花联邦朝野对心禅贼秃的质疑声浪也越来越大,而黑龙会对我们所採取的种种攻击行动,也越来越频繁。

  「从现在起,大家都要提高警觉,心禅贼秃要逆转局势,就只有杀掉我们,
彻底灭口,而他不方便公开露面,干掉我们的工作必是交由黑龙会进行,我们要
特别小心,避免落单,否则很可能就会遭到黑龙会的毒手。」

  自从在赛车场上被黑龙会偷袭过后,我就对自己的同伴下了警告,对我这份
谨慎,茅延安与心灯居士都深以为然。

  如果以重要性来说,黑龙会要杀的人必是心灯居士,但心灯居士的武功极高,
又有心灯禅定印的速癒奇功,那日就连黑龙王、鬼魅夕联手,都杀他不死,要致
他死命,委实是不容易。

  至于我这边,阿雪、羽霓、羽虹与我后来几乎形影不离,提防敌人各个击破,
想要对付我们,除非是黑龙王亲自动手,否则难以成功。但现在无论敌方我方都
紧绷着神经,又有心剑神尼、白起、神出鬼没的娘亲武神这些不稳因子存在,相
信黑龙王也不敢随便现身,否则一个搞不好,很可能就要以一敌众,死得不明不
白。

  敌人不能用暗杀的手法解决我们,就只有阻止我们得到烽火乾坤圈中的秘密,
这一点本来我颇有取胜信心,但是那个搞不清楚自己正被人利用的方青书,却成
了阻碍在我面前的大山。

  「约翰,我恩师希望能约你单独见面,解释一些误会。」

  方青书数度提出这个要求,但我怎会傻到答应。连个保镳都不许我带,这与
其说是见面,根本就是让我送死,我看起来像是很喜欢把头放到狮子嘴里的蠢蛋
吗?

  心禅贼秃倒真是不死心,一再希望利用这蠢徒弟引我出去,但他上次既然错
失了最佳灭口机会,我又怎会给他第二次?

  「方仔,你被你师父骗了,难道你还搞不清楚,名门正派的掌门历来专出伪
君子,你师父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约翰,你的顽固真是无药可救。」

  「彼此彼此,方仔你的愚蠢也一样。」

  和平谈判之路断绝,我和方青书在赛车场上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假如只有方仔一个人倒还好,但他为了压制我的夺胜之路,居然与索蓝西亚
利益交换,和碧安卡结成同盟,当我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在赛车场上被
他们两人双双夹击,闹得狼狈异常。

  (可恶,方仔居然来这一招!我太大意了!

  确实太过大意,既然我可以找白起私下合作,敌人当然也可以如法炮制,而
发现这件事的我,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在高等魔法、武技的完美合作下,阿玛
迪斯的高速被压制,甚至被他们挤往右侧的岩壁,车体与岩壁摩擦,温度急昇,
暴灿出无数的火花。

  阿玛迪斯曾经被黑龙忍军多次奇袭、轰炸,却始终夷然无损,充分证明其车
体的坚固不破,这种程度的摩擦撞击,还不至于造成太厉害的损伤,然而,当方
青书近距离拔剑挥斩,全力以赴攻击车体,那种冲击却是另外一回事,我甚至立
刻就听到了车体的碎裂声响。

  (去你妈的,想粉碎我车子,让我失去比赛资格,这一招好毒辣啊!

  情势危急,我不顾一切发动太阳神之翼,引擎跳火增速,刹那之间阿玛迪斯
超越风,化为光,笔直飙冲奔至终点。

  倒数第二场的车赛,我以无比辉煌的姿态首个冲回终点,不过在辉煌的背后,
却有很惨痛的代价,我的爱车进入工作站时,车体表面严重破损,片片碎裂,内
部机能也大乱特乱,差一点就没法开回来,方青书的那多记重击,极为严重地创
伤了阿玛迪斯。

  如果没有适当的维修员,阿玛迪斯不可能再陪我共赴最后一场车赛,一切也
将功败垂成,幸好,来自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技师团,第一时间赶到工作站,努力
进行修复工作。

  之前就听他们说过,阿玛迪斯是第三新东京都市目前技术的精华作品,能够
制成功还有些凑巧成分,如果全毁了,能不能重新制造一台出来,尚是未知之数,
但仓促间要制造出第二台,那却是绝对不可能,所以我非常紧张,生怕出了什么
事,让我功败垂成,不能参加最后一场车赛。

  「……真是好险,如果损伤情形再严重一点,就无法修复了,我们会尽一切
努力,绝对让少主人你在最后一赛中夺冠。」

  看着为首的数名技师,满头大汗地向我做出担保,我的一颗心好不容易放了
下来。

  是啊,好不容易,终于走到这里了……

  是啊,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场比赛了!

              第八章穷途末路

  「浑蛋方仔,居然和索蓝西亚的杂碎谈条件,一起暗算我,真是可恶,要是
阿玛迪斯坏了,我要他赔得倾家荡产!」

  宽敞的浴室中,我仰靠在大理石浴池边,回想到白天车赛中的种种,余怒犹
自未消,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

  「这次对我的车动手也就算了,上次还偷看我女人的奶子,看得目不转睛,
撞穿墙壁,以为事后道歉就可以了事吗?他奶奶的。」

  「方师兄本性不坏,就是跟错了师父,被心禅师伯给利用,所以才会做出这
些错事。」

  羽虹轻声说话,从浴池里头走了出来,一具比例匀称、嫩白胜雪的娇躯展露
无遗,和姊姊羽霓面对面,分别坐在我的大腿上,任我搂着她们的腰肢,在她们
的雪嫩鸽乳上来回亲吻。

  「不过,也许方师兄已经知道,但还是选择站在心禅师伯那边,毕竟是一手
教导他成长的恩师,情感会压倒理念……」

  「哦,你很了解他啊,那换作是你呢?你会和他一样吗?」

  「绝对不会。」

  羽虹回答得斩钉截铁,一双鸽乳在我眼前轻轻颤动,「正义的价值高过一切,
如果我与方师兄易地而处,我一定会大义灭亲,斩妖诛邪。」

  「说得真好,我该为你鼓掌了,那么……我算不算奸邪呢?」

  羽虹没有回答,事实上也是说不出口,因为我一面玩弄她雪白的小屁股,一
面埋首在她胸前,轻轻舔舐粉红的蓓蕾,让连串呻吟自她口中释放出来。

  一旁的羽霓没有浪费时间,从大理石浴池中打了盆温水,站在我们身边慢慢
往我和羽虹身上浇了下去。

  「唔……」

  我闭上眼睛,享受那种温热的感觉,特别是半冷半热的温水沾身时,羽虹全
身肌肤几乎不由自主地颤抖,小屁股一缩一缩,非常撩人。

  跟着,羽虹从我怀中挣脱,有些羞意地看了我一眼后,便配合姊姊的动作,
预备慰劳我白天赌命赛车的辛劳,开始往自己的胸前抹肥皂,知道肥皂泡沫盖住
了她们美丽的娇躯。

  「要开始啰。」

  羽虹绕到我身后,扶着我肩膀跪了下去,把圆润可爱的小奶子压在我背上,
轻轻扭动起来,慢条斯理地将胸前的泡沫涂上我身体。

  另一方面,姊姊羽霓则跪在我两腿间,用稍逊妹妹一筹的白洁鸽乳,沾满肥
皂泡沫,在我前胸、小腹,甚至是大腿根上磨蹭。

  「并蒂霓虹」的联手出击,素来令黑道强豪闻风丧胆,这次姊妹俩联手夹击
于我,两双雪嫩的小乳蹭来蹭去,温莹滑腻的滋味,果然厉害,弄得我销魂之至,
忍不住伸手在姐妹俩的身上左搓右揉,恣意玩弄。

  羽霓倒是无所谓,大大方方地挺起美乳,摇着屁股,迎向我的抚摸;但羽虹
本就不习惯与姊姊一同陪我淫乐,再被我加以撩拨,更是不堪,只能咬着下唇拼
命闪躲,最后干脆躲到旁边,在自己的小屁股上抹了肥皂,弯下腰,用圆润柔软
的美臀磨蹭我后背。

  姊姊的美乳,妹妹的雪臀,前后夹攻的刺激,如果还能忍耐不动,那根本就
不是男人了,我抓不住羽虹,索性一把抱住羽霓的细腰,右手中指恶意地穿梭钻
探,直探入她的娇嫩花谷。

  「别欺负我姊姊。」

  忙着替姊姊作掩护,羽虹一把抓过我的手臂,向一旁拉直后,抬起她修长姣
好的美腿,一下子骑了上去,双手抓握着我的手腕,像骑马似的前后摇动自己身
体,用少女最娇嫩的花房按摩我的手臂。

  姊妹两人的默契配合无间,羽霓也做出和妹妹完全一样的动作,从另一边骑
上了我的另一臂,摩擦了几回后,几乎一模一样的甜美呻吟,在我左右两侧同时
响起。

  向左边看,是一个圆滚滚的雪嫩屁股,向右转头,是一个雪嫩的圆滚滚屁股,
两边都是臀沟深深,看上去就像是四瓣粉嫩的雪球,性感动人。

  片刻后,姐妹俩微喘着改骑到我的两条大腿上,四只玉手揽住我的脖子,一
面开始在我腿上磨蹭,一面却争着与我亲吻,还不时与对方也交换一吻。

  我两手很自然地伸到前面,揉捏着羽霓、羽虹两个双胞胎的雪白屁股,不久
之后,沸腾的欲火终于让我无法忍耐,一手轻拍羽霓的裸背,让她站到一旁去,
跟着抱住羽虹的香臀,用她早已湿润的花谷迎向自己肉茎。

  火热的肉茎,从羽虹的屁股沟滑过,慢慢抵在她那娇柔的花谷外,少女的肌
肤光滑娇嫩,美妙的花谷外,长着稀疏的金黄色纤毛;花谷口两片细嫩花瓣,在
身体的重量下微微分开来,仿佛一张小嘴含住了我的肉茎。

  「啊……」

  已经情动,羽虹扶住我的肩膀,完全主动地往下一坐,强劲有力的一记挺刺
直入深处,立刻造成少女的一声淫浪娇呼,响彻室内。

  我自是毫不怠慢,吻住美人喷着香气的小嘴儿,开始上下抛动她的小屁股;
羽霓也不甘寂寞,贴在我和羽虹两具肉体的结合处,吸吮我的双丸,亲吻我的大
腿,舔舐自己孪生妹妹的屁股、臀沟和水嫩菊花。

  有这么凑趣的大姨子助兴,我自然是精神大振,两手捧着羽虹的屁股,一下
子站了起来,用著名的火车便当体位,抱着羽虹进入冒着热气的大理石浴池,水
花四溅之中,我让羽虹把头靠在池边,高抬着玉臂,再次抽插起来。

  羽霓很快就跟了过来,蹲跪在妹妹仰在浴池边缘的俏脸上,单手支撑身体,
另一只手则捧起自己的雪白酥乳,凑到我嘴边,让我吸吮。

  水中交合,每一次抽插都夹带着丝丝热水进入,奇异的体验,羽虹很快就变
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却还是不忘姐姐,一有空隙就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姊姊淫
蜜潺流的花谷。

  我当然也不客气,把羽霓送到嘴边的雪白鸽乳连吻带噬,瞬间所营造出的强
烈刺激,差点就让羽霓在高潮中失禁,湿热热地淋上妹妹一头一脸。

  「不好意思,厚此薄彼,是我做事不公平了。」

  邪邪地狞笑,我让羽霓挺直腰杆,把湿淋淋的妖艳花谷迎向我,接着伸出指
头,慢慢插入那早已湿泞不已得花径。

  羽虹舒爽地半躺在池边,脸离姊姊的屁股不过几公分,将姊姊那吸着男人指
头的花谷和粉红屁眼看得一清二楚,每当我指头在花径内进进出出,所溅起的淫
蜜就直落到羽虹的脸上。

  「这样……呜……这个姿势不方便……姊姊她……唔……爽不到……啊啊
……」真是姊妹情深,羽虹几乎一直在替姊姊着想,而我顺应她的要求,让她起
身后改变成半趴跪的姿势,另外,也让羽霓转身趴下,浑圆的粉臀抬起,一手按
住姊姊结实的屁股,另一只手握住胯下暴涨的肉茎,缓缓在妹妹的花房口及股沟
间轻轻摩擦,却故意不刺进去。

  姊妹两人都在我眼前,一双美臀被摆布成宛如母狗般的姿态,强烈的羞耻感,
让羽虹一下子不能承受,竭力摆动着有人的雪臀,想要挣扎逃开,但羽霓却在这
时候凑上,一口吻住妹妹的雪颈,让羽虹通体酥软无力,硬是无法摆脱我放在她
们姊妹屁股上的魔掌。

  「啊……不……啊……」

  羽虹发出一声既快乐又羞耻的呻吟,从她姊姊体内拔出的手指,仿佛开启天
堂之门的钥匙,坚定而有力地打开了羽虹微张的花瓣,一分一分地将伸探往她花
径的最深处。

  「喔……」

  另外一边,坚挺肉茎缓缓插入湿润的花瓣,一股强烈的充实感,顶得羽霓啊
啊直叫,语调中夹杂着满足和畅美快感,一下子夹挤起来的花径,完全贴合着怒
涨的肉茎,二者之间的摩擦,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两个白皙浑圆的屁股后面,分别与男人的手指、肉茎结合,随着抽插的频率,
四颗坚挺的小圆奶前后摆动,虽然远比不上阿雪的壮观乳波,但姊妹两人结合起
来,也相当可观,而在这样的气氛下,羽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欲火,像身边纵
情呻吟的姊姊一样,不顾羞耻地扭动香臀,迎合起我的抽插。

  「求求你,轻一点,好……痛,啊……好痛……轻一点,不要……啊……不
……要……啦……呜……呜……呜……」

  被男人的指头屈辱玩弄,看得出羽虹并不适应,但她却仍屈从于肉体的快感,
呻吟越来越大了,结实的小屁股左右摇摆,像是要摆脱手指的灵活攻击,但无论
她的屁股扭得多厉害,却都像是一件被牢牢嵌在我指缝中的乐器,换来的,就是
随着我指头的玩弄,口中释放出一声又一声悠扬的淫乱哼声。

  这两件玩物的娱乐性实在很高,我一面摆弄着羽虹,一面拍打起羽霓的玉臀,
恣意地拍弄,不算肥厚的臀肉并不会在掌下变形,可是结实的手感却非常舒服,
每一下都会弹回掌心。

  既然是玩这样的3P,如果只固定一种姿势,就太过没趣,所以我很快又交
换过来,肉茎狠狠地冲击着几乎晕眩过去的羽虹,每次冲撞,肉茎都像离弦之箭
般直射花径深处,透明的淫蜜随着「噗哧、噗哧」声响,从羽虹那娇美的花谷内
被挤出来,溅得我们两人的小腹上到处都是。

  「啊……啊哟……噢……啊,啊,啊……」

  羽霓白嫩的香臀也狂野地扭起来,被压在妹妹的身体下头,两对温莹可爱的
小奶,不时相互挤压、磨蹭、上下交叠的一双花房,更是相似得让人难以辨认。

  巨大的快感淹没了一切,羽霓与羽虹现在如同两只发情的母兽,忘了自己的
巡捕身分,也完全忘记了正义理念,姿势高翘起香臀,疯狂的摇摆。任我火热的
肉茎在姊妹臀后快速地抽插着,花瓣中被肉茎带出的淫蜜,顺着雪白的大腿流了
下来,再流到对方的臀上……

  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火热花房中,交错着抽插,我大力摇摆着腰,火热的肉茎
戳进戳出,纯以感觉而言,根本分不出现在是在姊姊的体内,或是在妹妹的美穴
中。

  姊妹两人,娇躯的每块肌肤都燃烧起来,娇艳的粉面涨得通红,媚眼如丝,
樱桃小嘴吐气如兰,娇媚的呻吟声销魂而诱人。

  「啊,啊,啊……啊哟,喔喔……啊……轻一点呀,喔喔……好舒服,我受
不了了……呜呜……」

  「虹儿……啊啊……吸姊姊的奶……嗯……就是这样子……屁股也要摇…
…啊!」

  两姐妹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婉转悠远,一声声销魂蚀骨的浪叫,不只冲击着
我的耳膜,如重锤般一下下敲击着我的心房。

  「啊啊,啊哟……喔哟……呜呜……轻……轻点嘛……小淫女,不行了啊啊
啊……」

  畅美快感的袭击下,羽虹全身一阵抽搐抖动,浑圆的雪白香臀死命向后顶,
口中一声长长的尖叫。

  「啊……姊姊啊……不行了……小淫女……高潮了!」

  高声的尖叫中途被截断,羽霓吻住了妹妹,让她的尖叫声在自己口中泄出,
但虽然声音发不出,羽虹纤细的柳腰却往后猛顶,差点把我给翻了下来,同时,
肉茎被羽虹的花径周围的嫩肉强力收缩绞紧,说不出的舒服,一阵阵酥酸麻痒更
直透肉菇。

  强烈的酥麻快感让人无法忍住,我急忙抱住羽虹的粉臀,在一阵急速的抽插
后,一道热滚滚的精浆,高速直射入羽虹的秘洞深处。

  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真是由不得我不相信,就在我射精于羽虹体内的同
一刻,羽霓也像是被我体内射精一样,与妹妹一同攀升极乐巅峰,两姊妹紧紧搂
抱在一起,相互吻着的嘴唇模糊地呀呀浪叫,全身急抖,两股热烫烫的蜜浆刹时
急涌而出。

  一股蜜浆浇淋在我的大腿上,另一股却是迎头浇在我的肉菇上,刹时间的感
觉,既是疲惫,又是无比畅美;并蒂霓虹,果然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无比恩物。

  烟雾朦胧的浴室里,充满了男人的喘息声,少女的亲吻声和无数轻轻细细的
淫言浪语……

  ----------------------我与霓虹的结合,确实是很棒的体验,和一对双胞胎合体交欢,和与寻常的两个美女交合相比,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事。

  总觉得,羽霓、羽虹各是一个分裂的个体,只有当她们两人结合的时候,才
是一个完整的灵魂,而肏着这个完美的灵魂……呼,真是过瘾到家。

  然而,我们的交合却有一个小瑕疵,在最后的尾声时,阿雪突然闯了进来,
告诉我们有某些事不对劲,她释放出去监察警戒的阴魂,正向她作着警告提示,
而警告的地点则是阿玛迪斯。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急忙带着阿雪冲了出去,赶赴阿玛迪斯的停放处,那里
本来有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好手群聚戒备,可是当我和阿雪赶到,那些好手一个个
东倒西歪,不醒人事,全部被人打倒在地。

  下手者未伤人命,只是将他们击晕,废去反击能力,但光是看这个出手,已
经尽显来人的力量,我和阿雪不敢大意,慢慢走进停车的车库,慎防敌人偷袭,
却全然没料到眼前会出现这等景象。

  「阿弥陀佛,施主,人的一生有孽缘,也有许多善缘啊!」

  出乎意料的不速之客,在阿玛迪斯之前,站着一个貌不惊人的大和尚,竟然
是慈航静殿掌门心禅亲自前来。

  (要命,我居然落单了,只凭我和阿雪,斗得过这个光头老贼秃吗?

  单单凭我与阿雪两个人,和心禅贼秃斗起来自然是败多胜少,但如果只是要
支持一下,撑到帮手来援,这一点却不是不可能,怎么说他也是慈航静殿掌门,
总不能公然杀人放火吧,唯一可虑者,就是这老贼秃的如来神掌,不晓得究竟有
多少威力。

  不过,在我预备向阿雪使眼色的时候,心禅却突然表示,他此行只为与我私
下一谈,只要我同意谈话,今天的事可以在不伤害任何人、完全和平的情形下解
决。

  透过徒弟找我找不到,这贼秃居然亲自出马了,但我有可能会答应吗?身边
有一个阿雪在,起码还可以拖时间等帮手,如果我与老贼秃单独说话,他一声不
吭动起手来,我可接不下他的如来神掌。

  (妈的,都是阿起不好,如果不是他封住了阎罗尸螳,那我何止愿意和老贼
秃谈判,就连偷偷做了他都有可能啊。

  想到要动用阎罗尸螳,脑袋又隐隐作痛,彷彿那无法言喻的疯狂头痛又要发
作,我集中精神挥去杂念,压下那股头痛,却听到心禅对我说话,表示如果我不
愿意与他会谈的话……

  「法雷尔施主,你拐带老僧师侄的事,老衲就要追究了。」

  「哈,贼秃,羽霓、羽虹刚刚还在和我搞3P,你师弟心灯居士一清二楚,
连他都没意见,你追究个什么鸟?」

  「两情相悦,自然说不上拐带,但老衲的师侄却不止一人,其中虽然有些连
她授业师父都认不得了,但老和尚却还是认得出的。」

  口中说话,心禅贼秃的一双眼睛扫过我,凝望向阿雪,刹那间我整个背脊都
冷了起来,有一种彷彿在与恶魔对话谈交易的冰冷感。

  「阿雪,你出去,我要和大师谈一谈。」

  「师父,可是你一个人……」

  「出去!」

  斩钉截铁的否定,我让阿雪先行离开,留下我与心禅贼秃两人单独谈话,因
为心里的七上八下,我居然没有叮嘱她找帮手同来。

  「贼秃,你有什么条件全都开出来吧!」

  大着胆子,我与心禅贼秃进行谈判,谈判的内容全是狗屁,不用他说出口,
我就可以自行估计算到,无非是什么我被人误导,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是事实之
类,比狗屁更没价值的鬼话,我听了几句之后,不耐烦地出言打断。

  「是啊,眼睛看到的不等于事实,所以你这道貌岸然的高僧,其实就是主使
一切的大魔王,这一点我们也已经非常了解,所以我们就跳过无意义的废话,进
入主题吧。」

  主题?什么是主题?想也知道只有一种,就是要求我停止阴谋行动,不要去
揭露烽火乾坤圈中的秘密,否则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真是可惜,如果黑龙王不要把我逼得那么死,心禅贼秃在我初到金雀花联邦
的时候就来谈条件,我点头答应的机会很高,但现在才来说,如果我答应了,那
要怎么摆平心灯居士和羽虹?倒过来与心禅、黑龙王联手,设计干掉心灯,调教
羽虹当性奴吗?

  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我信不过心禅和黑泽一夫啊,再说,杀了心灯这个占我
便宜的师父是很好,可是羽虹现在和性奴根本没有差别,我犯不着为了这种小利
益而改变现状。

  唯一所虑者,就是心禅掌握了阿雪的秘密,若我不从,「拐骗诱奸」圣女天
河雪琼的罪名就会落在头上,然而,这个心理顾虑几乎瞬间就被我抛开了。

  我不是没有勒索过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别人胁迫,太清楚只要妥协一次,后
头就会被人予取予求,而握着秘密进行勒索的一方,绝不可能只作一次,如果不
想被一直牵着鼻子走,第一次就该一拍两散。

  (妈的,就算证实她是天河雪琼又如何?有证据可以证明是我把她搞成这样
的吗?就算问她,她也只会说我是她的大恩人,想拿这个来要胁我,老子就和你
拼个鱼死网破。

  这个决定一作,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我提防着心禅贼秃的翻脸,大声说出
不畏惧他揭秘的话语,要他够胆量的话,就立刻动手杀我,不过我的帮手已经在
周围埋伏,只要他动手,随时都会把他碎尸万段。这番话未免说得有些色厉内荏,
不够气势,但眼下的情形,我也只能这样说话。

  「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贫僧是出家人,岂能随意开杀戒,但烽火乾坤圈
一事,事关重大,老衲无论如何不能让施主揭开圣器中的秘密。」

  心禅长颂佛号,却对后退中的我不理不睬,眼看我已经退到了门边,他仍无
追击之意,我才刚觉得奇怪,猛地想起一事,狂叫不好。

  要阻止已是迟了一步,心禅贼秃左掌翻起,陡然间霞光涌现,恍若云海掀涛,
层层叠叠,跟着,灿烂耀眼的圣光自他掌心照遍满室,一股股冲击波如海啸怒涛
般席卷八方,站在老远外的我险些站立不稳,骇然见识到慈航静殿掌门绝学的大
威力。

  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

  由慈航静殿本代掌门亲自施为,威力更胜当日苦大师数倍,就在我的淒厉痛
叫声中,整辆阿玛迪斯「碰」的一声,炸碎成满天的黑色金属屑,无论是外表的
车体硬壳,还是内里的金属机械,全数炸得粉碎,更在炸碎途中被无俦掌力压扁、
扭曲,落地时候已经完全辨识不出本来模样了。

  我被冲击波所袭,整个人站不稳脚,栽跟斗跌了出去,就看到心禅老贼秃一
掌轰碎阿玛迪斯之后,跟着又是一掌打穿屋顶,趁乱施展轻功,在外头的阿雪闻
声抢入之前脱身退走了。

  「老、老贼秃!」

  叫的声音再大再惨,我也没有办法改变已发生的事实,虽然我之前已意识到
阿玛迪斯的重要性,但还是少了几分警觉,没有提防到敌人在无法正面攻击的情
形下,竟然以攻击阿玛迪斯为手段。

  (妈的,本以为他们不会知道阿玛迪斯的驾驶是谁,但比赛剩下最后一局,
有希望争夺冠亚军的就那几个人,阿起是伊斯塔,我反而是身分最明显的一个,
真是失算。

  这一着,实在非常毒辣,心禅手下留情,整个过程中甚至未杀一人,即使日
后与我那变态的老爸对上,他也有交代空间,而阿玛迪斯被毁,除非我能在下场
车赛来临前,及时弄一台出来,否则我就失去参赛资格了。

  但是……

  「少主,非常遗憾地向您报告,阿玛迪斯已经全毁,我们会尝试修复,不过
成功的可能性不到三千分之一。」

  这个不用你们解释我也看得出来,所有零件都被掌力摧破,连个螺丝钉也变
成圆饼,这样也还能修回去,那世上再也不会有死人这种东西了。

  「至于在下次车赛前重新造一台,由于部分材料蒐集困难,成功造出的可能
性不到三亿分之一。」

  意思就是全无希望,幸好我也对他们全无指望,否则听见这个答案,恐怕当
场就绝望得吐血身亡了。

  茅延安、心灯居士、霓虹等人先后赶来,得知这项意外,又是意外又是震惊,
但再怎么搥胸顿足,都没办法把阿玛迪斯还原过来,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技师团没
办法,我那个只会耍酷扮神秘的变态老爸也没办法。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所有人不停地动脑筋,
却都没法无中生有,眼看着比赛日期一天天逼近,茅延安甚至提出「紧急作个黑
色金属车壳套在马匹上扮赛车」这种荒谬主意,但对于眼前的困境,他也只能束
手无策地叹息。

  心禅并没有用天河雪琼的秘密来找我麻烦,想来他既然胜券在握,也就不需
作一些多余的事,让局面横生不必要的变数。

  月樱来探望过我们几次,不停地替我们加油打气,然而,眼前的问题却非钱
与权势能够解决。

  不能参与车赛,赢取不了烽火乾坤圈,就没有希望揭破心禅的假面具,拉他
下台,而若他利用这次机会,把所有对他的质疑打成谣言,他的高僧形象将会更
为稳固,无可动摇,接着,他的下一步就是剷除我们这些不稳因子,到时候我们
就真的麻烦大了。

  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我却苦无良策应变,在车赛即将举行的前两个晚上,
我来到秘密工房里,看见那辆歪七扭八、已重组数十次的「阿玛迪斯」在轰然声
响中崩散分解为一地的废铁,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在金雀花联邦的这场棋局,我
们是满盘皆输了!

2013-3-28 12:54

卷十七

            第一章凤目含威淫贱入骨

  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在连场车赛中过关斩将,眼看就剩下最后一场车赛,我
的赛车却在这最关键时刻被损毁,眼见修复无望,我只好构思一些旁门左道。

  没有车子,我已失去参赛资格,心禅臭贼秃这一着实在毒辣,本来我应该已
经被判出局,幸好我还有一记后着。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这种要
命的最后关头,我当然要找朋友帮忙。

  我与白起有过协议,他答应帮我夺取头奖弹卡尔,我则是提供他所需要的情
报,因此,那辆白骨灵车的总积分,目前也在前五名内,如果我向他作委托,替
我完成未了的工作,那还是可以的。

  但白起只有一个人,我也只能委托他取得一个奖项,到底是要弹卡尔还是烽
火干坤圈,这件事我却迟迟难以决定。烽火干坤圈,是羽虹对我的委托,更是扳
倒心禅贼秃的关键,事已至此,若不干掉心禅贼秃,我们都有性命之忧,可是那
个弹卡尔却是月樱的委托,更是我之所以到金雀花联邦的理由,尽管月樱没有明
说,可是弹卡尔里头所封藏的军火之证,对她却肯定有重大意义,志在必得,虽
说她得知阿玛迪斯被毁后,表示过她会另外想办法,但我对她的承诺,却是我不
会放弃的信约。

  最难消受美人恩,若论心中份量,羽虹肯定比不过月樱,但烽火干坤圈兹事
体大,又是与我有切身关系,两者之间要如何取舍,一直到我拜访白起,心里都
还没有确切主意。

  「阿玛迪斯完蛋了?哈哈,恭喜恭喜,这是大喜啊。」

  「我都衰成这样了,喜从何来?」

  「如果不是你衰成这样,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任我宰割?你主动送上门来,
这难道不是大喜吗?」

  坐在我对面,白起面上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用说我也知道,在他眼
中的我,现在一定是头十足的大肥羊。

  「你我其实是同一类人,所以繁琐的场面话都省了吧,从现在开始,我会开
出严厉的条件,把你榨干到痛不欲生,而你则是拼命想办法,看看如何利用你那
唯一的筹码来讨到好处,别输到连裤子都没有了。一个建议,你千万别学人抱大
腿痛哭那么老土啊。」

  「嘿,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吗?明知道你这个人铁石心肠,我会笨得用那种烂
招?哈哈哈哈。」

  笑得很开怀豪迈,心里却干得很大声,暗恨自己的主意还没实行就已经先被
揭破。这个死矮子果然很难斗,上次能够和他结盟,主要是趁人之危,这次再想
从他手上讨到好处,除非是老天帮忙,让他再发病倒下去,我一脚踩着他的喉咙,
才有希望逆转局面了。

  「咳……咳咳……咳咳咳……」

  不是吧?这么好运道,连老天都帮我?

  我欣喜地抬起头,却碰上一双冷冰冰的目光,好像毒蛇似的直盯着我看,冰
冷寒意足以令我满腹企图化为乌有。

  「不好意思啊,喉咙有点干,咳了两声,没有害你误会些什么吧?咦?你的
眼神闪烁不定,如此无良,该不会是想作什么落井下石的坏事吧?」

  「怎么会呢?我从不作那种趁朋友生病,取朋友性命的丑事。」

  「是啊,你取朋友性命,从来不用等人家生病的。」

  我对自己的应变能力颇为自负,但对手各方面都高我一筹,事事料敌机先,
弄得我进退失据,几回合交锋失利后,眼看着天明时刻越来越接近,车赛时间迫
在眉睫,我只能依照白起的提案,先行说出不死树的资料,用来争取一次更换奖
项目标的机会。

  「那个不死树确实是怪东西,爷爷的笔记本记载,不死树的树果有起死回生
之效,其它许多部位也均有妙用,但最重要的关键是……被巨大能量贯穿后,会
发动本身异能,贯串射程范围内所有生物的心灵。」

  其实最荒唐的记载,是不死树的射程范围。如果供给的能量足够,不死树的
最大射程……那范围甚至能涵盖整块黄土大陆,换言之,是以整块大陆为操作目
标的终极道具,真不晓得是怎么长出这种怪植物的。

  「……居、居然会有这种事……」

  真难得,我居然看到白起一副瞠目结舌,似乎极度震惊的样子,不死树的奇
特异能,我只是觉得荒唐,但看他的样子,却好像正被敌人拿一把剑捅入胸膛,
随时都会致命断气的样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后着,好毒辣……该怎么办?毁
树等若破坏地窟,风险太大,但若不如此……」

  白起低头沉思,担忧之色形于言表,但总算还记得我的存在,像是要快点打
发我一样,问我到底要他帮忙取得哪个奖项。

  不死树的秘密一告知白起,我对他等若失去利用价值,他还愿意替我做事,
这点算是讲信用了,但直到他要我回答,我却仍未想好答案,「弹卡尔」、「烽
火干坤圈」两个名词要吐出口都是那么困难,我不晓得究竟哪个答案才是对的,
才是解决僵局的最佳选项。

  「想不出吗?也正常。你就继续在这里想一下,天明之前告诉我吧。」

  白起似是心乱如麻,不再多与我说些什么,让我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沉思,他
自己则是走来走去,藉着踱步来反复思考。

  如果只是要我比较月樱、羽虹孰重孰轻,答案早就出来了,即使把霓虹姊妹
同放在天秤的一端,也无法与月樱相比,特别是我并没有忘记自己干过的那些事,
有朝一日羽霓的真实状况东窗事发,羽虹和心灯居士随时会与我翻脸成仇。为了
这个理由,羽虹在我心中的份量终究有限,或者说,我不敢让羽虹在我心里增至
太多的份量。

  但月樱取得军火之证的好处,只有月樱才用得到,而我若没法取得烽火干坤
圈内的证据,致命坏处马上就砸在我头上。情感与现实,在天秤的两端一上一下,
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那个看似简单的答案却始终出不来。

  「怎么了?找个答案出来,有这么困难吗?」

  不晓得过了多少时间,白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不只是因为
他的忽然露脸,还因为他双眼充满血丝,神情极为憔悴,彷佛刚刚与强敌打了一
场殊死战,穷智竭力、血枯气尽。

  「白起,你……」

  不死树秘密对白起的打击一定很大,以他这样的绝世武功,被我开口所扬吹
的风带过,竟是站立不稳,往后连退数步,大声咳嗽起来。咳得很重,好像整个
肺脏都要被咳碎喷出,明显是病情发作,我上去要扶,他却摇手阻拦,硬是撑了
一会儿,等到咳嗽渐停,才再次挺直腰杆,露出苦笑。

  「过来坐一下吧。」

  白起没问我答案,但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心情极度恶劣,我不想在这时候靠
他太近,偏偏又走不掉,百般无奈下,只好与他坐下说话。

  话题是些没意义的废言,两个男人都是心绪不佳,说话只为了找点事纾解脑
里的压力,其实都没什么聊天的欲望,几句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过后,桌上也
不知从哪多出杯子和酒瓶,早已养成习惯动作的两个人,自顾自地倒酒喝起来,
大概是到第三杯以后,我才发现事情有异。

  「喂,阿起,我们在喝酒耶!」

  「你没喝过酒吗?大惊小怪作什么。」

  白起心不在焉地回答,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打破了往日规矩,和我这个不
够格的酒伴喝酒。这样看来,他对不死树的秘密非但如临大敌,而且已经在心理
上先败了一仗,这实在很奇怪,因为……

  「喂,你怎么了?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惶惶不可终日,这不像你啊,那个
敌人很可怕吗?」

  我无法理解,因为白起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实力与自傲,恐怕就算五大最强者
联手,他也能沉着应付,但现在却好像碰到了世界末日般垂头丧气,这很说不过
去。而且,不死树与伊斯塔有什么关系吗?据说伊斯塔现在内战方酣,一切是否
与这有关了。

  「这个……嘿,外人是不会懂的,但我确实有个大对头,很难应付,这次更
是完全栽在他手中,还未战便已败了。」

  伊斯塔正在内战,白起是伊斯塔人,所以他的大对头就是内战另一派了?真
古怪,白起连黑龙王也不怕,难道伊斯塔有什么强人比黑龙王还可怕吗?

  和我说这些东西无济于事,但白起似乎需要个宣泄焦躁心情的管道,对我说
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从这些话里,我知道他那个对头十分厉害,武功与心计都
是一等一,最厉害的就是深沉能忍,虽然现在还未浮上台面,却已在暗中掌握一
切,当那人由黑暗伪装中现身出来,发动他准备多年的后着与布局,就会轻易赢
得胜利。

  白起与他尚未实际交手,但却已作过无数算计,尝试破解掉大对头的每一记
后着。无论是重兵或是高手,白起都有办法一一破解,成竹在胸,本以为这样已
足够,却没想到对方还有一张无比厉害的王牌,令白起功败垂成。

  我看他这么失魂落魄,只能找些话来安慰,偏偏又找不到适合的话来说。

  「这个……既然已经知道打不过,那你就……尽量吃好一点,玩过瘾一点,
活得开开心心,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吧。」

  白起闻言,冷笑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斗志也没有?才听到敌人强大就想
自杀了吗?」

  「是你自己说你打不过的,预先准备后事是开朗积极的做法,不然等到你被
敌人轰杀,死无葬身之地,那时候才后悔自己好多事没做,这就来不及了。」

  我道:「其实你看看你自己,都病成这样,咳快咳掉半条命了,还出来学人
打生打死,活这么痛苦是干什么呢?那个小人妖……唔,幸好她不在……那个小
人妖这么有本事,你有什么仗让她去打就好了嘛,有必要自己这么拼命吗?这根
本就是没意义的浪费生命嘛!」

  白起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话,「一个人会无视生死地拼命,是因为他
有不惜一切都想保护的东西,这东西你现在没有,但往后某一天你总会有,到时
候你就会明白这个道理,又或许……你已经明白,只是故意装作不懂而已,因为
你一向是个善于保护自己的聪明人。」

  我一时无语,白起却笑了起来,道:「至于我所作的事,或许是没有意义的
浪费生命,不过我正是想在没意义的事里找寻意义。」

  「不懂。何解?」

  「我一生精于计算,自我武功大成后,更是没有一件算错,所有的现在与未
来都在我一手掌控中。我作的事,没有一件没意义、没有一件多余,每个布局与
后着都能造成重大影响,这个成就我很自豪,但偶尔我也会好奇,若是我抛开所
有顾忌,不顾任何后果,放手去干,我能够作到什么程度?」

  白起笑道:「这念头不理智,也不聪明,只是我多年来的一个疑问,所以,
当我知道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来试试看,给自己找个答案,
现在……不理智行为的感觉并不好,可是,我终于找到答案了。」

  这份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很多毕生循规蹈矩的好人,到老来会想要败德狂
欢一下,尝试不一样的人生,白起虽然不老,不过在强敌的威胁下,他想要品尝
一下不同的体验,消除遗憾,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种遗憾我不会有就是了,再怎么说,我只听过好人会想尝试一下当
坏人的放纵,却没听说坏人会临老入花丛,作茧自缚的,这种死前忏悔过往人生
的想法,还是不要有比较好。

  「唔,你的心情我是可以想象啦,但你也不要太灰心,你这样的本事,我不
相信天底下有谁真能威胁到你的。咦?你们伊斯塔有那么厉害的敌人吗?怎么我
完全没有听过呢?」

  面对我的皱眉质问,白起露出莞尔的表情,在我肩头一拍,道:「什么我们
伊斯塔?嘿,你这人奸诈似鬼,但有时候还真是蠢得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
伊斯塔人了?」

  「啊?你、你不是伊斯塔人?」

  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回想相识以来的种种,白起确实从未说过自己是伊斯
塔人,但他也没否认过啊。白起与伊斯塔巫师多次秘密会晤,又驾驶着白骨灵车,
如果不是来自伊斯塔,这些事又要怎么说?

  (呃,等等,白骨灵车并不能代表什么,以他和那个小人妖的本事,要从伊
斯塔偷一辆或抢一辆赛车到手,根本是轻而易举,而若白骨灵车是他强抢入手,
这等丑事伊斯塔绝不会宣扬,只会派人秘密夺回,换句话说,那些屡次与白起秘
会并且激战的巫师群,就是伊斯塔派来的索车使者了?

  最重要的关键点一通,过去很多苦思不解的事,都得到了解答,我暗骂自己
实在蠢得厉害,在先入为主的偏见之下,居然看不到真实。

  「我不是来自伊斯塔,不过确实是受伊斯塔人的委托,才来这里参赛的。那
时,我和阿香结伴旅行,半路上遇到了伊斯塔的使节团……」

  白起简单说明了他到此参赛的经过。为了本次的车赛,伊斯塔确实有派出团
队参赛,运送白骨灵车前往金雀花联邦,预备在车赛中大大露脸,宣扬国威,但
适逢伊斯塔国内两派竞争激烈,赛车团队半路受人袭击,而身分不明的攻击者正
是出自伊斯塔。

  一场同胞阋墙的战斗,因为有心算无心和各方面的优势,赛车团队几乎被杀
得一个不剩,倘若不是白起和织田香路过,而改变心情的他又愿意多管闲事,伊
斯塔的赛车团队就真是没有活人了。

  「……来犯的敌人,被香香全部歼灭,没有活口留下,赛车团队的首领为了
向我表示感谢,又知道我要来金雀花联邦,就把白骨灵车托付给我们,要我们代
为参赛。恰好我也有这方面的需要,我们双方一拍即合,我和阿香来金雀花参赛,
使用白骨灵车,藉此引开伊斯塔国内的注意力,让他们有时间藏身暗中养伤,并
且策划反击。」

  「照这么说的话,你故意不否认我的猜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来自伊
斯塔,公然招摇,吸引伊斯塔人的目光,而伊斯塔派来向你啰唆的人,就都被你
顺手干掉了?」

  「聪明,这才是你应该有的程度。本来车赛奖项对我全无意义,得不得名次
都不打紧,不过既然答应过你夺取弹卡尔,我就一定会作到。对了,你决定好了
没有?到底是要弹卡尔,还是要烽火干坤圈?」

  「我要弹……烽火干坤圈。」

  直到出口的那一瞬间,我还是拿不定主意,本来要说弹卡尔,却终究以性命
为先,选择了烽火干坤圈。

  听了我选择的白起,面露微笑,对我的取舍不置可否,只是说答应我的事一
定会作到,但从此刻开始,我们的交易终了,他对我再没有什么义务,我也不能
再要求他办什么事,因为他要集中每一丝精神,去对付强敌,试图在必死局面中
找出一线翻身机会。

  我奇道:「必死局面?这点我不懂,是和不死树有关吗?那个不死树虽然荒
唐,可是为什么会让你这么困扰?」

  白起摇头道:「嘿,才刚刚夸过,又变笨了吗?不死树能够直接连通射程内
每个生物的脑波,那就能直接对生物进行操控,不用作战,光是这一手就已经让
万马千军溃败臣服,多厉害的高手都没有用,堪称是最厉害的统治工具。」

  我错愕道:「啊?是这种用法吗?我……我之前都没想到要这样用,果然还
是当坏人的比较厉害,什么东西都往坏的方面去用。」

  这句话引起了白起的好奇,他望向我,讶异地问道:「要不然,你本来以为
是怎么用的?」

  我道:「也没有啦,我没想到要用,只是想说这异能发动的时候,范围内所
有生命体的脑波都连在一起,每颗心都相互连结,那种感觉听起来有点恶心,不
过又好爆笑,嘿嘿,偷偷告诉你,其实这很像我那变态老爸偷偷钻研的一个计划,
叫做……什么人类补完的……」

  这些话只是随口说说,没有什么特殊意思,却不料白起闻言,身躯剧震,面
上表情由惊愕、迷惘,慢慢露出喜色。

  「对啊,我怎么会没想到呢……每颗心连结,心心相印……一定是这样子没
错,这才是不死树的真正用法!胤禛,这次我要你栽个大跟斗。」

  颓丧之情被一扫而空,白起彷佛从这刺激中重获新生,瞬间的神采奕奕,就
连我都看得振奋起来,虽然……我完全不晓得他在兴奋个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白起转过头来望向我,狂喜与兴奋已被冷静所取代,整整几分
钟都不言不语,看得我心里发毛,几乎以为他要出手杀人灭口,保住重要秘密,
然后拿烽火干坤圈到我坟上说谢谢。

  「约翰,本来我们两个已经互不相欠,不过你最后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很有
用,对我帮助很大……」

  「我很高兴这想法能对你有帮助,但请你不要在『最后』这个词上特别加重
语气。」

  「为了向你表示谢意,除了本来答应你的事,我决定再加送你一个特别礼物。」

  「呃,基本上除了棺材、寿衣和绿帽子之外,其它的礼物我都欢迎,尤其是
真金白银,钻石美女……人妖不要。」

  情形实在很诡异,白起在那边越笑越爽,而我则是心生寒意,弄不清楚他到
底在打什么主意,就看到他在手腕上戴的奇异机械上敲了几下,一阵轰隆闷响弄
得地面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外头浮现上来。

  「礼物到了,你开门来看吧。」

  克制不住心里的紧张情绪,我确实想抢着出门,却不是为了礼物,而是单纯
地想尽早离去,但是当我一把将门推开,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却让我惊愣当场,
错疑自己身在梦中。

  --------------------离开白起住处回去,半路上我意外遇到了方青书,他似乎是特别出来找我,见到我之后,用他所能表现的最大诚意,向我致歉。

  「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师父会这么做,非我所料,非常对你不起。」

  方青书的话我倒是不怀疑,以他这样的迂腐个性,在赛车场上使手段竞争,
那还说得过去,要他离开赛车场后以卑鄙手段偷袭,这种事相信他作不出来,虽
然说,在他面临重大压力的时候,有可能突然「为成大事不拘小节」但从他的表
情与眼神,我相信心禅击毁阿玛迪斯的事,方青书事先不知情,更不可能背后教
唆,不过……

  「道歉就可以了事的话,世上就不需要衙门了,你这样子跑来,是为了表示
自己清高,还是想怎么样?」

  「我晓得空口说白话没有任何意义,但物质补偿相信你不会接受,我如果在
这种时候给你真金白银,那只是侮辱我的朋友……」

  喔喔,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只侮辱我一次是侮辱,但如果侮辱我几十一百次
的,那别说原谅你,就是让我趴下来拜你都成啊。

  「虽然你无法参赛,我不能在赛车场上堂堂正正败你,这点令我非常遗憾,
但你不参赛却是绝对正确的,这样你就不会自以为是地作错事。其实你现在的处
境非常危险,身处虎狼之境,但我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平安。」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心禅贼秃和黑龙会已经预备提前算
帐,把我们全部干掉了吗?那方仔你说这些,是想提醒我们快点走吗?

  短暂的交谈没有结果,我匆匆忙忙赶回住处,还得要小心掩饰自己的情绪,
方青书精明厉害,稍稍不慎,可能会被他看出破绽,那几个小时后的车赛就会发
生问题。

  而当我兴高采烈地回到住处,心里犹豫着应不应该把秘密后着告诉大家,却
在推门前听到大厅里头传来声音。

  「……你可以肯定烽火干坤圈内的秘密,能证明心禅弑师?」

  奇怪的声音,但有点耳熟,曾在哪里听过。

  「是!」

  答得异常肯定,这是心灯居士的声音没错。

  「好,那我就答应你,只要烽火干坤圈开启,内中证据能够指证师门叛徒,
我会亲自出手卫道降魔。」

  和心灯居士说话,又是这等语气,我脑中陡然想起一个可能,身躯一震,估
不到这个死尼姑接二连三秘密造访,难道是来这里猛串门子的吗?

  方自讶异,我的气息已被房里人察觉,只听见里头一声叱喝。

  「哼,偷鸡摸狗的鼠辈,你当别人真的没发现你吗?」

  「师伯!手下留情!」

  羽虹焦急的声音在叱喝后响起,我心中暗叫不妙,胸前陡然一痛,已经被锋
锐剑气无声无息地刺入,若非我及时仰身滚退,跌在地上猛滚,肯定被这一剑透
胸而过,当场毙命了。

  (胸口好痛,唔,我伤得重不重啊?

  刚刚这么一想,就觉得胸口痛彻心肺,搞不好连肋骨都断了几根,而房门内
陡然一声炸破轰响,心剑贼尼的剑气赫然连发而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惩戒,而是
存心要取我性命了。

  (这贼尼……该不会是不想我参赛,所以故意在这里干掉我吧?

  心念急转,我想召唤地狱淫神防御,可是黄金剑气连环射来,咒文还没念一
半,要命的剑气就已迫在眉睫。

  「住手!」

  心剑贼尼心狠手辣,自然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停手,不过,随声而来的多道
黑色光箭,却有效封锁住黄金剑气,七道黑箭贯穿一记黄金剑气,作到了完美封
锁。

  「阿雪?」

  我惊喜地看着及时拦在前头的阿雪,从这角度,仅能看到她的狐狸尾巴摇来
晃去,还有身体侧边那惊人的弧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屋里一声清叱,璀璨金
芒骤亮,一柄黄金气剑如同劈星破月,朝我们飙射而来。

  光看这声势,我就晓得阿雪绝对挡不住,剑势奇快,要闪也来不及,百忙中
念完召唤咒文,水火魔蛛的身躯浮现,硬挡向黄金气芒,在召唤兽粉身碎骨的同
时,阿雪被爆炸气流震得往后摔倒,我第一时间接住她,搂着她往旁一滚。

  「轰隆!」

  强烈爆炸声响中,我和阿雪浑身都痛,险些以为自己已踏入阴曹地府,而当
我们睁开眼睛,却见到戴着半张紫色面具的心剑神尼,一脸煞气地站在我们身前
不远处,凤目含威,直直盯着阿雪的胸口,渐渐变成一种很奇怪的目光。

  「师姊!你这是作什么?」

  我那总是慢人一步的英雄师父,这时候才出来拦阻,而心剑神尼表情古怪地
看着阿雪,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哼」的一声掉头离去。

  在心剑神尼拂袖而去的瞬间,眼中所绽放的那丝光芒,熟悉得令我不寒而栗,
因为那并非是什么熟人的目光,而是我每天早上揽镜自照时都会看到的眼神。

  那双眼神……真是色得淫贱入骨!

            第二章意外惊喜零的领域

  透过那临走前的惊鸿一瞥,我惊觉到一件事,心剑神尼可能不若外表看来那
么道貌岸然,而是我的同道中人,有着极其亢奋的性欲,假如脱下了修道者的面
具,搞不好还是什么淫魔淫尼之类的。

  慈航静殿本来就是个专出伪君子的巢穴,有一个心禅,再有一个心剑毫不足
奇,更何况,就像茅延安曾经说的,一个专门靠看人胸部来辨认身份的尼姑,你
认为她会有多神圣?

  发现了这个秘密,让我觉得很多事都变得疑点重重,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被我忽略掉,偏偏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不过,最重要一点,是过去天河雪琼在
她门下修业,两师徒长年待在封闭的绝峰之上,一个是超级大美人、一个是恋变
态色魔,能干出什么好事了?

  (妈的,难怪天河雪琼一副变态的样子,原来就是因为有个变态的师父啊,
她们两个一定在山上整天互相亵玩。

  想到这个关键点,我望向阿雪的眼神都有几分异样,而她正趴靠在我怀里,
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自从那晚遇到心剑神尼后,失去记忆的她,却对这个师父
流露一种近乎本能的畏惧,如果不是我遇险,是怎样都不会出来面对心剑的。

  「师父……」

  「妈的!谁是你师父!」

  想心剑的事想得太出神,我的反应让阿雪吓了一跳,还是我及时醒悟,温言
劝慰,才让她重新笑了出来。

  「师父,你胸口受伤了,我这样子压着你,你会不会喘不过气?会不会不舒
服啊?」

  「阿雪,就算师父的胸口不受伤,被你这样压着,也是会喘不过气的,不过
你完全不用担心,这样子很舒服,如果不用你胸部压住,师父的伤就会恶化,那
就真是会很痛了。」

  「喔,那我就这样子不动了。」

  阿雪绽放娇憨的笑靥,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那两处柔软之处则是压在我胸口,
作着无距离的摩擦,虽然这样子让我的断骨更痛,但那种难以言喻的甜蜜感受,
却让我即使承受断骨摩擦之痛,也甘之如饴。

  与此同时,我大致听羽虹把情形解释了一遍。心灯居士知道阿玛迪斯被毁,
眼看取得烽火干坤圈无望,就私下联络心剑神尼,希望能取得师姊的支持,重新
拥有推翻心禅的本钱,而心剑神尼则作出允诺,只要能取得烽火干坤圈内的证据,
就会出手相助。

  「说了半天不都是废话,如果我们没法赢得烽火干坤圈,一切不就毁了?」

  我没好气地说着,羽霓和羽虹则是回答不出,本来她们预备再次硬抢,但心
剑神尼刚刚对我动手,这动作透露着诡异,她们现在也不敢说真的争取到了心剑
神尼。

  不管是明抢还是暗偷,两个小时后即将开始的车赛,将是她们能活动的最后
机会,若是再失败,就只能立刻逃命,因为掌握全局的心禅绝不会放过我们。

  我有自己的打算,但还是与霓虹商议,稍后我们一起去赛车场,她们姊妹两
人扮成赛车女郎,可以比较不引人注目地混在场中,设法偷盗奖品,至于我这个
已经失去赛车的车手,自然就只有摇旗呐喊的份。

  「或者,我可以设法帮你们制造混乱,比如说,在所有赛车要起跑的时候,
把大叔割了喉咙扔出去,让他被几百辆赛车给辗过,压成肉泥似的烂东西,一定
会变成大骚动的。」

  「等、等等,贤侄啊,为什么我要这样牺牲?」

  「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这个扮教练的假书生根本毫无贡献,大家战斗的时候
你躲起来,要你抖出心禅的肮脏事你也不肯,就连要你帮忙叫鸡都叫不到,害得
我要找自己的女人下海扮鸡,这么无能又无用的角色,除了推出去被车辗,还有
什么用处?」

  过去这几天里头,我仍持续向茅延安施压,虽然我不认为他死守的陈年秘辛,
真能对扳倒心禅起什么作用,不过看他一副拿苦衷当借口,置身事外的样子,我
就有气。

  整件事在这样的气氛下进行,我和羽霓约好,当赛车就定位的时候,我会为
她们制造骚动,吸引其它人的注意力,让她们易于行事。来向我们做赛前慰问的
月樱,闻讯后则是相当遗憾,表示说如果阿玛迪斯没有被摧毁,就无须冒此大险
了。

  「姊姊,公然盗宝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我有一件心愿未了,你能否答应我?」

  听我说得慎重,月樱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倾城姿容更添艳色,柔荑握住我的
手,轻轻问道:「什么愿望?小弟,姊姊不会拒绝你的。」

  「……我还没有看过姊姊你穿赛车女郎服的样子,可不可以找机会穿给我看
看?」

  没想到我会提出一个这么不正经的要求,月樱用她大姊姊的威仪白了我一眼,
但却随即献上一记祝福的香吻。

  正如她所承诺的一样,这个好姊姊从不会拒绝我的请求,我的色情幻想肯定
有机会实现,唯一遗憾的是,由于月樱的显赫身分,不可能像阿雪、霓虹一样,
公然穿着赛车女郎服现身,我这个绮梦只能在她闺房里实现了。

  不过,想到月樱穿上火辣辣的赛车女郎服,腿长腰细,无比妩媚的少妇艳姿,
这已让我极度亢奋,万分期待了。——本年度的最后一场车赛,鹿死谁手即将决
定,不但各方车手摩拳擦掌,就连那一票嬉哈党都表演得特别卖力。

  吐火的、吹蛇的、玩摇滚音乐的,把赛车场入口弄得像嘉年华盛会一样,而
那个总是踩着大球入场,高人一等的周亚炳,更是趁着今年最后的露脸机会,盛
装打扮成小丑,脚下踩着大球滚动,手里抛着飞刀,引起附近群众一阵又一阵鼓
噪欢呼,掌声如雷。

  (咦?奇怪……

  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这一次不晓得为什么,周亚炳的背影给我一
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之前曾在什么地方看过。……废话,每次的比赛他都准
时到,我看他背影的次数难道还少了吗?

  想想觉得好笑,我抛开多余的烦恼,从工作站内的魔法萤幕,窥望外头的景
象。

  离比赛开始已经越来越近了,观众们的注意力不只在车手身上,也把握着最
后机会,看着各车队的赛车女郎争奇斗艳。一众妙龄少女们,或着白底蓝边短衫
长裤、尖头皮鞋,扭动着婀娜的腰肢;或穿银色衣裙连体的露背装、松糕皮靴,
展示着修长的美腿;或是红黑相间比基尼、长筒靴,炫耀着傲人的曲线。五颜六
色,花样百出,不一而足,尽管服装款式各异、色彩不同,女郎体态千变、风情
万种,但却同样的活力四射,性感迷人,连正在紧张工作的车队技术人员都不时
偷瞄一眼。

  曾因为一袭太过香艳的爆乳装,令得两名冠军候补双双出轨的阿雪,由于被
主办单位流着鼻血警告过,为了不制造太大的骚动,在服装上已收敛许多,可是
一出场,胸口雪嫩的肤光还是掀起了一阵惊呼。

  站在看台上的小狐女,一袭超低胸的粉色连身短裙,配上同色的齐膝长靴,
在胸前、领口、靴口都饰以白色的柔软长毛,衬得傲人双峰和丰腴大腿粉妆玉琢,
格外妩媚,将阿雪那清纯无邪的少女气质烘托无遗。放眼望去,能够将妖艳和清
纯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的,全场除了阿雪找不出第二人来。

  在一身粉色的连身短裙束缚下,阿雪那夸张的胴体美态更加展露无遗,鼓鼓
酥胸好像随时都会撑裂衣服,迸跃而出,那种惊心动魄的程度,每当她低伏下身,
目光游移场中,焦急地寻找着某些东西时,胸前就抖荡出一片惊人的波涛,人群
中更是频频爆出一阵既期望又失落的叹息呼声。

  但赛车场上群芳斗艳,阿雪并不是艳冠群芳的花魁,在另外一边,同样有一
个亮点,吸引了人们的围观注目。

  专属于联邦议长的VIP看台上,议长本身就是一个视线焦点。身为四大天
女之一,月樱无论穿些什么,都能散发她独特的美丽,纵然只是一袭整齐的套装,
魅力亦是颠倒众生。

  月樱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梳成发髻盘起﹔水灵灵的大眼睛,典雅地顾盼四方
﹔让人感到着迷的,却是她甜美的笑容,轻轻一笑间露出美丽雪白的玉齿,让人
无论远近都如沐春风,感到一股浓浓的阳光气息。

  虽然这样的倾城之美,欠缺了令人怦然心动的性感,不过月樱身边的两名少
女,却能够补足这样的缺憾。

  两名赛车女郎站在最前端,迎着耀目的日光照耀下,露在银黑色紧身皮裙下
的雪白肌肤,闪闪发亮﹔修长雪白的大腿在超短裙的衬托下更是惹人遐想,羽族
女性最为自傲的修长美腿,在银色短裙和高跟鞋的衬托下,更有着一股诱人的魅
力。

  单纯论姿色,她们并不能赢过阿雪,但这对相貌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姊妹,却
占了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名气。凡是金雀花联邦的男人,绝对都听过羽霓、羽
虹的巡捕英名,而这么一对英姿焕发的孪生姊妹,换下了正气凛然的巡捕制服,
入境随俗地穿着性感的短裙与背心,让众人恣意饱览少女的青春胴体与美腿,这
根本是疯狂地刺激起男性对名女人的性幻想。

  雪白的小腹,露在上衣所包裹不到的地方,小巧的香脐吸引着人们的视线,
小小的紧身超短裙,把两姊妹的一双雪臀勒得紧紧,其中的曲线被勾勒得一览无
遗,让人看了有股忍不住摸上去的冲动,若不是她们两人的巡捕身分有吓阻作用,
只怕早就有人付诸行动了。

  两双近乎完全一样,雪玉纤细的美腿,正是羽族美少女的特征,和那结实的
小香臀一样,都恰到好处地惹起人们的欲望,特别是当那纤纤玉足蹬着玻璃般透
明的超高高跟鞋,纤细而曲线微隆的小腿,修长、白皙晶莹、充满着弹力感的大
腿,不用作什么,本身就形成了一副舞蹈似的画面。

  羽霓和羽虹这样一现身,场内的鼓噪喧哗之声更盛十倍,之前任何一次冠军
车手入场时,我都没听过这样的欢呼声,这实在是让我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和其它唯恐争取不到群众目光的赛车女郎相比,霓虹却浑不在意全场
男性的目光,只是急切地等待着讯号,紧绷着每一根神经,预备时机一到,立刻
开始盗宝行动。

  让人等得那么心焦,我再没行动就说不过去,所以,也该是让她们惊喜一下
的时候了。

  那么……——「你好啊,老哥」「嗯,伙计。」

  熟悉的暗语过后,空无一人的工作站内,亮起了灯光,而后当工作站的大门
开启,在全场群众热烈鼓噪声中开出的,赫然就是全无损毁的黑色赛车。

  当我驾车出去,迎向室外阳光的那一刻,我完全猜得到羽霓、羽虹是何等的
讶异与震惊,因为我几个小时前也有过同样的体验。

  那时,我推门出去,看到熟悉的黑色跑车好好地停在白起门外,一点破损的
样子都没有,甚至还比之前更新、更好,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无法想
象白起是如何做到这种奇迹,而且还发生在一夜之间。

  「其实说不上什么奇迹,阿玛迪斯坏成那样,就算是我也修不回去,这辆是
阿玛迪斯的试作版,阿斯拉。」

  「阿、阿斯拉?」

  「虽然外表看来一样,不过,阿玛迪斯是根据阿斯拉删减功能后,送去第三
新东京都市的次货,所以阿斯拉的性能不会输给阿玛迪斯,只是因为试作版本一
开始就打算报废,没有进行实际测验,我也不知道开起来会怎么样,你可以自己
选择要不要带它回去。」

  白起不是多话的人,就只交代了这寥寥几句,但却已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原来阿玛迪斯并非出自第三新东京都市,而是出于白起之手,换句话说,白起与
我那变态的老爸一直有往来,甚至很有可能,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种种尖端技术,
都与白起有关……

  事情太过复杂,仓促间没法深究,而我最后还是选择承受风险,收下了白起
的这份赠礼。尽管是有风险,但光看此刻我让敌人、友方跌破眼镜的震惊与意外,
相信就值回票价了。

  远远眺看,阿雪和羽虹显得非常激动,如果不是因为环境特殊,她们可能直
接扑过来拥抱我,而我虽然看不见方仔的表情,但正在台上致词的心禅贼秃,声
音却突然抖了一下,实在是听得很爽。

  「……今天的车赛,有着很多的意义,不只是表面上的意义……」

  站在看台上,心禅贼秃似乎有些中气不足,听说他前几日受了风寒,身体状
况不佳,但我相信那都是惑人耳目的障眼法。

  「所有的胜负、荣辱、正邪,都会在这场车赛中分晓,老衲诚挚地希望,参
与车赛的各位能够善自珍重,别作出令自己后悔一世的决定,亦希望在这场车赛
之后,所有的事都能归于和平,归于宁静。」

  冠冕堂皇的话语,掩饰其邪恶的企图,但却换来全场的疯狂鼓掌,所有人都
向这名宗教领袖致最高敬意。而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这场车赛最终还是在号角
声中展开。

  「呜呜呜呜呜……」

  等待许久的我夹杂在车阵当中,心里发誓必会要这贼秃痛悔不已,他使尽卑
鄙手段,就是为了不让我参赛,现在我取得筹码,重新回到赛车场上,就轮到我
绝地大反攻,老贼秃既然害我不死,就轮到我要给他好看了。

  白起说,阿斯拉是阿玛迪斯的原始版本,但各方面的性能与功能却只有更周
全。到底多了什么功能,他并没有细说,不过驾驭起来的流畅度,却比阿玛迪斯
更佳。

  所有车辆一起出发时,我是夹杂在车阵里头,一时间没法把速度提升到极速,
之前我都是利用阿玛迪斯的精密计算,用闪电似的连续直角,高速超车,但同样
的动作用阿斯拉来进行,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半弯,在兼顾精细的同时,又
非常流畅,看来非常的游刃有余。

  驾驶阿玛迪斯,会觉得自己正踏在一个孤高的颠峰上,往前闯越一个个新的
极限,但驾驶阿斯拉却是一个不同的感受,它的每个动作与功能都行有余力,彷
佛「极限」这个字眼全不存在,只要驾驶着它,就有无限的可能。

  (白起那家伙真是天才,这种东西都造得出来,这份礼物够帅了。

  与我一同奔驰在跑道上的车手虽众,但其中的九成九都是庸才,之前的比赛
里追不上我,现在更没有本事与我竞争,超加速装置还没启动,我已轻易将他们
甩开,其中有些心怀不轨的奸险之徒,仍打着试图攻击车体的蠢主意,但我几下
甩尾,车体周遭的狂卷气流形成风暴,一下子就把他们搞得车毁人亡。

  (嘿,这一招可不是只有碧安卡会用,只要能制造气流的强烈对差,这种小
风暴轻而易举就能制造出来。

  连连摆平了几组竞争对手,我却仍陷身在重重车阵之中,这是树大招风的结
果,我成了人们主要攻击的对象。本来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但胸口的一阵隐痛
让我警觉到,这场车赛必须要速战速决。

  阿斯拉与阿玛迪斯是同属一个系统的作品,同样是榨取驾驶人的元气,转化
为车子的动力。阿斯拉的性能比阿玛迪斯更优异,对体力的耗损也是更强,本来
我还有自信能撑住,但昨晚被心剑神尼所伤,我胸口痛得厉害,如果车赛的时间
拖得太久,元气耗损将影响肉体,会导致伤势迅速恶化,搞不好的话,甚至还会
致命。

  身陷在车阵中,前面还有好多辆车子拦路,碧安卡早就领先在最前头奔驰,
尽可能拉开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些我倒是不在意,但真正要命的是,方仔的八
骏龙车正从后头以高速飙近,马上就会超越我,而他旺盛的战意如烈火般炽热,
我绝不怀疑他在与我错身而过的时候,会无视规则地顺手给我一剑。

  (妈的,你不把规则看在眼里了吗?好,老子也豁出去陪你,干大事总是要
轰轰烈烈,方仔,我现在就替你开一条血路,够胆就跟上来!

  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忧、极速奔驰的高度紧绷感,激起了我的原始野性,把
心一横,决定抛开一切顾忌,悍然发动阿斯拉的加速系统。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两段式变形开始操作,进度30%.」

  「引擎跳火,原地速度调节,进度55%.」

  「涡轮顺利增压,车体变形,进度97%.」

  「进度100% ,太阳神之翼,启动!」

  阿斯拉的变形速度,比阿玛迪斯更快,整个车体变形的流程几乎在瞬间完成,
尾翼绽放出一缕强光,眨眼之间,整个黑色车体就化作一道熊熊火焰,用超越声
音的高速,朝前方飙冲出去。

  原本横拦在阿斯拉前方的百多名竞争者,连人带车,全都变成太阳神之翼的
牺牲祭礼,在炽天之翼狂扫过的一刹那,他们先是被强大的冲击波命中,粉身碎
骨,成为向四方飙洒的血雨,跟着又被高温的火焰所焚化,当阿斯拉飙过,跑道
上染成一片焦黑与赤红交杂的血路。

  百多条人命在竞争中被消灭,令人发指的残忍暴行,却引起全场观众一阵狂
热欢呼。最后一场的车赛,胜负即将决定于此役,观众们的情绪早已被挑动,期
待在这场最终战役里见到什么永生难忘的画面,嗜血欲望的影响下,残酷的行为
只会让他们觉得刺激,而冠军候补者的所作所为,则是被视为英雄,这就是我耳
边欢呼声的由来。

  太阳神之翼一经发动,车子就只能直线狂飙,碰上连续弯道或是岩壁之类的
阻碍地形,就是撞山这种愚蠢的死法,所以过去我都不敢过早发动太阳神之翼,
只能等到穿越障碍之后,最终的直线地形,才靠超加速装置决定胜负。不过,从
白起手上接受阿斯拉的那一刻起,我就有种感觉,晓得阿斯拉能够做到的比阿玛
迪斯更多。

  因为信任这种感觉,我决定在最后大赛中狠狠赌上一铺,而这预感更化作实
质成果,阿斯拉的能耐似乎无止无尽,若非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一辆赛车在超
高速奔驰的同时,居然能像小溪流水般弯弯曲曲地闪绕障碍。

  不可思议的技巧,就在阿斯拉的车轮下做到。能够把车子性能发挥到这种程
度,除了种种外部机能外,车子本身的「灵魂」那个系统相信是关键,阿斯拉所
载的零式系统,补完了阿玛迪斯上被刻意删除的部分,从太阳神之翼发动的那一
刻起,我眼中所见再也不是实际景物,全都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每一个与我竞争的车手,我都看得到他们的表情、他们的焦急、他们对于胜
利的渴望与执着,甚至还听得见他们的呐喊,这套零式系统把他们的意志都传达
给我了。

  (这种感觉……就是零的领域吗?

  生与死,在胜负的极限争夺中,绽放出最耀眼的灿烂火花,各方选手用他们
的生命与意志,为这场赛事留下了动人的纪录诗篇,而当竞争到了最白热化的终
段,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从我视线中消失,只剩下几个熟悉的面孔,分别在我的身
前与身后围绕。

  受到白骨灵车的牵制与压制,碧安卡对我已经不造成威胁,但最使我吃惊的,
却是早该被我远远甩掉的方仔,竟然以不逊于太阳神之翼的高速追了上来。

  这是有违常理的事,之前我们两个人的较劲,只要我一使用超加速设备,太
阳神之翼发动,方仔就被我抛得远远,毕竟这种超越血肉之躯的极速,他怎样加
鞭都难以追上。

  然而,当阿斯拉以超越阿玛迪斯的高速奔行,过去一直追不上阿玛迪斯的方
仔,却能够以不逊于我的高速逼近,这点就让我由衷讶异。

  (资料!唔,整体的心跳有古怪,不只是方仔,连那八匹怪马也是一样,肯
定是用了某种刺激体能的手法,方仔这家伙,这下子是赌命来陪我玩了。

  赌上性命的觉悟,果然不能小看,方仔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好强,彷佛是一
头全盛时期的无敌猛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击噬来。

  与方仔正面冲突,他若鼓上第七级力量,我就胜算渺然,最安稳的方法还是
趁他逼近之前加速甩开,但太阳神之翼早已开启,速度也到了所能提升的极限,
如果要再行突破,需要更强大的能量,这点我却给不出来。

  面对方仔这样的强敌,容不下半点的迟疑,我这么一下耽搁,就被他高速拉
近了距离。当我进入他剑气攻击范围,满天剑气犹如点点星雨,密集砸落在阿斯
拉的车体上。

  有过对付阿玛迪斯的经验,方青书的剑击又强又准,赫然已经提升到第七级
力量,倘若是原版的阿玛迪斯,可能这一下就被他毁去三分之一,但阿斯拉却及
时张设能量护罩,撑住了方青书的第一轮剑击,只不过已经拼了命的人表现出恐
怖斗志,竟然无视连续催劲对身体的伤害,第二轮剑击赫然又如狂雨纷坠。

  阿斯拉出自白起的设计与制造,这种程度的攻击,能量护罩还顶得下来,只
是当阿斯拉瞬间放大能源的摄取量,体力已经濒临竭尽的我,一口鲜血顿时猛呛
出来。

  (还剩下七分钟就到终点,妈的,真要做出牺牲吗?

            第三章小丑艺人烈火英雄

  车赛只剩下最后的七分钟路程,我却碰到最大的难关。方青书是何等人物,
他豁出性命向我挑战,我也应该给他相同的尊重,和他赌命一战,拼个胜负才对
……如果我也有第七级力量的话。

  与五大最强者的力量,仅有一线之隔,尽管这条线的鸿沟很大,可是当日天
河雪琼以第七级力量斩蛟屠龙,那画面我仍历历再目,方青书把力量催上第七级,
假如不是阿斯拉的能量护罩了得,我早就车毁人亡了。

  可是发动护罩也需要能量,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能量还是得由我供给。本
来我都是尽量让脑中充满绮念,肉体处在亢奋的状态下,透过淫术魔法榨取能量,
能够发出比常人更多数倍的精气,但那到底不是无穷无尽,昨晚又来不及籍由交
合汲取女性精气,现在紧要关头就出现问题。

  我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女性胴体的美丽画面,阿雪的魔鬼身材、霓虹的秀美长
腿、月樱的冰肌玉骨,还有李华梅的激烈呻吟,这些画面平时都会让我体热如炽,
但现在都失去了作用,我只感到无比的疲惫,而阿斯拉在得不到充足的呢改良供
给后,竟转向吸榨我的血肉精元,让我身体急速衰弱下去,胸口伤处一阵剧痛,
一口血喷咳出来。

  除了内在危机,外部威胁也迫在眉睫,方青书很清楚不能让我有发挥速度优
势的机会,打定主意要和我在力量上比高低,无孔不入的剑气如骤雨纷坠,疯狂
击打在阿斯拉的能量力场上,要在去到终点前将车破坏。比赛进行到这种地步,
已经根本不是赛车,而是比武了,但若真是比武,我又怎么比得过方青书了?

  这时,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是白起交付车子给我的时候,所提出的特异
策略:如若情况危急,我可以使用地狱淫神,以召唤兽发动黑暗祭礼,牺牲它们,
将能源转给阿斯拉,那么阿斯拉的内蓄能量就会陡增一倍,无论速度或是其它功
能都会增强,但这方法对肉体负担不小,对车体的负荷更大,高速行驶下贸然使
用,很可能一发动车子就解体了。

  「砰」再一记重击压向阿斯拉,险些就让我告诉过弯失败,撞上山壁,全仗
力场护罩挤碎山石,这才没有车毁人亡,情形已经让我再没有犹豫空间,终于出
来孤注一掷。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定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凰血牝蜂!」

  水火魔蛛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被心剑神尼一招粉碎,至今还没满一日,无
法重新召唤,我唯有召唤凰血牝蜂,把这头我目前唯一能自由使唤的召唤兽作为
祭礼,奉献给阿斯拉。

  「嘟……嘟……嘟」几下奇异声响后,阿斯拉的系统作出回应。

  「第三象限封印解除,同步率96% 」「最强出力增加200% ,LCL濒
临负荷点。」

  我所听不懂的机械式语音响过后,阿斯拉陡然一震,笼罩整辆车的能量力场
大放光明,炽烈的金光照亮四面八方,力量猝增一倍,不只是尽数拦挡下方青书
的攻击,甚至还发出强大的反震力,把他的剑气全数震溃后乱扫出来,拉车的八
匹赤须龙马顿受波及,有三匹还为此受创,血染黄沙。

  赤须龙马速度一慢,一度被压制下来的阿斯拉就得到机会,再次卖力奔驰,
双方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我方自欢喜,突然听见后方响起一声怒吼。

  「喝!」

  在震耳欲聋的大喝声中,我陡觉后方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直逼而来,透过系统
一看,赫然见到方青书不知吃了什么猛药,全身气势千百倍地遽增,上半身的衣
衫爆碎,浑身是劲地策马追来。

  神骏的八骑踏蹄如飞,人马合一,爆发出不可能的极速,瞬间又把我们双方
的距离拉近,甚至还有要超越我的迹象。

  (这、这怎么可能了?刚刚方仔的速度,就已经是拼上性命迫出来的,现在
又更快了一倍,这种事就算他透出了性命也没可能啊,难道……这世上真有神迹?

  我脑里一片混乱,但零式系统却替我归纳搜索着理由,很快得出结论。在阿
斯拉的特写银幕上,赫然有一道肉眼看不到的能量气流,浩瀚充沛,自云端天顶
灌输入方青书体内,令他短暂突破界限,爆发出远胜平时的力量,缔造奇迹。

  整个赛车过程都被严密监控,更别说全场还有几万双眼睛在看,要用灌顶输
功的方式暗助却不被察觉,来者肯定是最强级数的高手,我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
道是谁,而在「零的领域」内,我赫然看见方青书正气凛然的身影之后,浮现一
个更为巨大的灿烂光影。

  心剑神尼!

  戴着紫色面具的心剑神尼,在云端诵经结印,巨大的身影充塞整个空间,仿
佛宣示能主宰着一切,蓦地,心剑神尼双目一睁,沛然能量灌顶输送,方青书的
速度不可思议地再度提升,瞬间直逼过来,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做到,璀璨的黄金
剑气怒冲斗霄,斩砸落下。

  「碰。」

  一声巨响,阿斯拉剧烈摇晃起来,我骇然发现车子尾端被劈了一道长长裂口,
只要剑气再长个一尺半,那就连我也斩了。刹时间,我明白了方青书的想法,他
不能肯定我要夺取的奖项,所以就算赢了我也没意义,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毁掉
车子让我退出比赛。

  (可恶,明明就快到了,只要再支撑几分钟,我就可以跑回去了,妈的!

  只剩下四分钟的路程,甚至隐约可以看到前方有人在挥旗,但看似很近的终
点,现在却远如天涯,因为阿斯拉受创之后速度大减,而方青书的第二剑很快就
会来,第八级力量的黄金剑气,一剑就足以让阿斯拉支离破碎,我根本没有到终
点的机会。

  (只有再拼一次了,可是水火魔蛛叫不出,凰血牝蜂又已经牺牲掉了,我还
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祭的?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当我下定决定,要拿阎罗尸螳施行黑暗祭礼时,
几乎是召唤咒文才一念,万针齐刺的强烈剧痛就袭向头部,痛得我眼前发黑,大
股鲜血猛从口鼻溢出。

  剧痛攻脑,车尾受损,阿斯拉陡然间失去操控,碰向旁边的山石,擦出好长
一列火花,我头痛欲裂,好不容易维持住意识清醒,咬牙想把车子稳住,但眼睛
才一睁,灿烂耀眼的金光遮蔽我整个视线,方青书的第二击已然发出,朝阿斯拉
削斩过来。

  如无意外,失去力场护罩的阿斯拉,会在与第八级力量接触的瞬间尽毁,而
我就算不死也会落得重伤的收场,偏生此刻除了束手待毙,我很本找不到其它办
法。

  (功败垂成,就是这个德行了,阿起,你的杰作也只能帮我帮到这里……

  脑中泛起了这个念头,我被强烈的挫折感攫住身心,已经绝望的瞬间,前方
的灿烂金光中有样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穿着赛车女郎服的金发女神,正站在种点线旁边的高台上,对着即
将诞生的冠军挥舞方格大旗。

  一幕具有祝福意义的景象,却不知为何让我觉得很亲切、很温暖、仿佛看到
了母亲的怀抱,而这种熟悉的感觉,却让我蓦地清醒过来,感受不到大脑的剧痛,
看清楚了那个挥舞方格旗的金发女神。

  月樱!

  真的是她!

  身为金雀花联邦议长的她,褪下了套装华服,换穿上一件白底桃红边的半身
马甲式连身裙,身上一白一红亮面皮革材质的部分,在阳光的映照下,让她那性
感的婀娜娇躯格外抢眼。

  从这角度远远看月樱的正面时,仿佛看到一尊性感女神,用身体写着胜利的
「V」形字样,帮着我加油打气,当她在挥旗动作中偶一侧身,露出无布料遮掩
的雪白背脊,以及她下半身那件,短到只遮住大腿根部的超短迷你裙,随风扬起
的剑形短群摆,正好出卖了她弹翘的迷人臀瓣。

  这样火辣辣的一幕,在全场无数雄性生物的鼓噪声中,对我造成了强大的刺
激,口鼻之中横连的鲜血顿时止住,全部往下汇流到我双腿之间,怒勃而起。

  强烈的诱惑与冲击,几乎让我理智尽失,不过,我脑中还依稀记得一件事:
不管月樱是怎么得知我身陷危机,也不管月樱事后预备怎样交代,她以堂堂金雀
花联邦议长之尊,在百万国民众目睽睽之下,换上赛车女郎的性感打扮,为我摇
旗加油,势必会在之后引起轩然大波,但这就是她对我的付出与牺牲。

  「小弟!你要加油,姊姊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方格旗帜翻飞中,月樱坚定的眼神,仿佛就在对我传达这样的讯息。秋月天
女性感的赛车女郎服,还有她令人动容的款款深情,全都在她挥舞方格大旗的动
作中传递过来,刹时间,一股不知如何解释的力量,自我体内深出涌出,令我无
视脑部的剧痛,把召唤过程完成。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定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阎罗尸螳!」

  我所能操控的最强召唤兽,经过黑暗祭礼转化能量,赫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
效果,仪表板上冒出火花,跟着就发出尖锐的鸣叫。」

  「同步率400% 」我不清楚这个同步率到底有何意义,可是一下子飙破百
分百的结果,就是把阿斯拉所有的潜能全数开发迫出,整辆车赫然再生异变。一
阵强烈的精神冲击,让我与阿斯拉进一步结合,却也丧失对车子的操作权,在连
串的机械运作声响中,阿斯拉竟然「活」了过来!

  历届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中,恐怕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荒唐的事:赛车在万众
瞩目下变化,前轮内凹,伸展出手臂;车体前端翻转,露出头部;车尾转动,变
成一双踩着车轮的钢腿,由一辆赛车变成了脚踩车轮的机械金刚!

  叙述费时,整个过程其实是在极短的时间发生,全场观众几乎才看到方青书
挥手,黄金巨剑凌空斩向黑色车体,「阿玛迪斯」就变成了一架黑色机械人,双
臂闪电一拍,居然用空手夺白刃的技巧,夹住了劈斩下来的黄金剑气。

  「嚎」一声曾经响彻阿里布达、伊司塔边境的恐怖嚎叫,同样回响于华盛顿
的赛车场内。尽管体型小得多,可是这架黑色机械人所仰首发出的凄绝嚎叫,就
与当日「天鹰号」的叫声一般无二,激烈震撼着全场观众的视听。

  「嚎」连续两声怒嚎,向在场人类诏告着它的苏醒与存在,阿斯拉同时也展
现了它的能耐,双掌一合,硬生生将黄金剑气迫爆,趁着敌人受此影响真气不顺
的当口,十指平举,无数特弹疯狂扫射过去。

  方青书乍临袭击,腰间长剑出鞘,剑飞如虹,将数百发子弹尽数拦截挡下,
没有伤到八骏坐骑,展现一流剑技,可是当阿斯拉挺起胸膛,V字形的金刚火焰
狂烧而来,面对这极度强大的高温冲击,方青书仗剑横挡,口诵梵字经文,一层
黄金气墙将八骏整个笼罩护住,不受火焰冲击,但被挡卸开的高温热浪却往外散
去,把附近化为熊熊火海,一些走避不及的工作人员与倒霉车手,立刻就被烧成
焦碳。

  过了初一,还有十五。阿斯拉的攻击接踵而来,金刚火焰一被挡住,机枪再
次疯狂扫射,但这次除了数百发子弹,还有两道自双眼射出的「原子光热线」攻
破黄金气罩的防护,在方青书错愕的惊叫声中,贯穿了他的左肩,伤口瞬间烧灼
焦黑,连血也流不出半滴。

  「呜!」

  方青书痛哼出声,阿斯拉却以惊人的高速闪电迫近,「Z」字形的移动轨迹,
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一下闪在方青书左方,一下却又来到右方,在高速移动中
连环出击。

  有心剑神尼在背后传功支持,方青书岂肯坐以待毙,同样时挥剑还击,长剑
斩在阿斯拉的重拳上,飞溅点点星火。两边都是以快打快,一秒之内已对拼数十
记,你来我往,交错出令人目不暇接的火花,同时还以极快的速度,笔直往终点
飙去。

  不过,这样高度消耗体能的比拼,钢铁终究是比血肉之躯占便宜,这两边拼
到一万击以后,尽管距离终点只剩下短短距离,方青书的力量却陡然衰弱,江河
日下般疯狂低降,相反的,阿斯卡却得势不饶人,疯狂重拳如雷雨骤下。

  一拳跟着一拳,阿斯拉横臂扫出的这一击,已伤的方青书拦截不住虽然发出
剑气阻拦,但陷入暴走状态的啊阿斯拉却视剑气如无物,铁臂强行突破剑气封锁,
重重扫击在赤须龙马上,强横无匹的空前大力施威,领头的四匹龙马哼也没来得
及哼一声,骨肉粉碎,成了四滩爆碎的血肉。

  坐骑惨死,方青书悲愤难当,挺剑急攻,但是阿死拉的重拳却迎面而来。这
一次,发拳途中,击出的手臂尾端突然喷出火焰,太阳神之翼的增速支援,让这
记重拳的杀伤力陡增五倍,强横之至地轰杀敌人。

  「排击!」

  这强绝一击独有的称号,轰得方青书如流星般喷血后跌,连人带车被这股大
力后拉数十尺,虽然他之后好不容易稳住跌势,但五脏六腑已伤,大口鲜血喷出,
已无力阻止敌人前进,眼睁睁地看着那架黑色机械人像溜冰似的,踩着脚下的滚
轮,飙过了终点线,徒叹天意如此。

  只不过,纵然是以英雄姿态夺冠,阿斯拉却在通过终点线的瞬间,通体黑铁
发出诡异红色,仿佛金属被高温烧得通红,跟着,这个车体就被熊熊烈火给包围,
笼罩在一大片火焰中。

  能够与近乎第八级力量的强者硬碰硬,阿斯拉内部有强大的能量在运作,但
它本身却只是个仓促制成,甚至未经测试的半成品机械,这样一轮超越极限的战
斗,早就把它的系统、结构疯狂破坏,支撑到终点已是奇迹,一过终点线,所有
积压的能量立即窜走,炽热火焰与能量风暴狂袭四周,把方圆十数尺内都化作火
焰地狱。

  也这是这阵似曾相识的高热,把我从深层昏迷中唤醒,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
滚水之后,全身每一处都是说不出的灼痛,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来。

  (唉,阿起造的东西是搞什么啊?每次都玩火烧车……

  赢了比赛,却碰上生命危险,这还真是划不来,但或许人想祈求奇迹降临,
就得付出代价,击败有心剑神尼援手的方青书,对我而言是一件奇迹,而我现在
就必须付出创造奇迹的代价了。

  很奇怪的一点是,身在滚水之汇总,尽管痛苦,我的意识却仍清楚,甚至还
看得见车外的景象,黑色的车体,现在仿佛变成一层透明的薄膜,让我清楚看到
车外的大骚动。

  许多人持着灭火道具赶来救援,但魔法也好、灭火工具也好,都无法熄灭这
由纯能量暴走所形成的高温火焰,而那些尝试闯过来救火的人们,一旦进入十尺
范围,都被火焰烧得骨焦肉烂,瞬间成灰。

  没有了我的指令,羽霓就像是一尊美肉傀儡,没有任何动作;羽虹虽然鼓动
火劲护身,想凭着凤凰焰之助冲进来,但却在闯至五尺范围后,便被能量风暴狂
扫出去,连试几次都是如此;阿雪的力量虽然更高羽虹一筹,但属性不对,事倍
功半,也是束手无策,早急出了一脸的泪水,假如不是茅延安和紫罗兰死命拉住,
她就冲到火焰里头来了。

  同样的情形,还有月樱,她虽然还维持着镇定,指挥着手下救人,但也是一
副惊惶欲泣的表情。能够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真是幸福,不过除非拥有第七
级以上的力量,否则谁都无法侵入这火焰范围,甚至……可能要第八级以上……

  (……混……混蛋……自己造的车子,自己不来收烂摊子吗?难道……这小
子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借机杀人灭口……

  仿佛是听见了我的声音,绝望中竟然发生奇迹。熊熊烈火中,一道人影无视
高温焚身地闯了进来,火焰缠上了他的身体,衣服也烧了起来,但他瞬间穿越能
量风暴肆虐,跨越十尺距离,掠到烧得通红的车体外。

  能够一口气穿越十尺能量风暴,这等功力超凡入圣,当世能做到的不过寥寥
数人,可是虽然他已来到近处,但我偏偏看不清楚他的面孔。

  (你……你是谁?

  生死之际,送来了唯一生机,我感到一阵暖洋洋的感激,没想到世上除了与
我情孽纠缠的几位女性之外,还有人肯在这时候浴火而来,救我性命。然而,事
情却好象没有那么简单。

  能量风暴的肆虐冲击下,车门早已变形卡死,纵有千斤之力也是打不开来,
那个男人虽然闯进了近处,望着通体发红的金属车壳,但却是无处着手,不知所
措了一会儿后,目光忽然望向紧急开启用的外部把手。

  「滋滋滋滋」一阵刺耳的肉焦声,那人无俱烧得通红的金属高温,双手握住
门把。皮肉与烧红的金属相触,立刻就发出一阵皮焦肉烂的臭气,高温金属烙上
了他的掌心,不过恍若未觉,专注而急切地把门转开。

  这一幕,让我整个人都惊得傻掉了,从未想过,此生此世,有一个陌生人肯
如此替我付出,恍惚之中,又觉得这个人依稀有些眼熟,好象在什么地方看过。

  (对了……我认得你,你是……娘亲武神!

  被这个发现所震惊,只听见「哔」的一声,门终于被拉开,在阳光与外部空
气一下子流进来,带来生命气息的同时,我看见了一张被烧得微黑,面上的粉墨
脱落大半,却仍挂着小丑鼻子的脸。

  我终于看见了救命恩人的长相,也认出了他的身份。……周亚炳!

  --------------------这一届的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最后是以超乎想象的轰烈形式结束,无论是场内观众或场外赌客,所有人都大呼精彩过瘾,值得票价。好笑的是,即使最后我们是用这么血腥的方式在争夺胜负,但本届大赛的死伤人数总和,却仍比不上历届的记录,这件事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车子彻底报销,人也差点送点性命的我,赢得了首奖,传说中的模型弹卡尔;
次奖烽火干坤圈落在织田香手上,至于第三奖邪狼血剑,却因为方青书在最后一
场赛事中伤重退场,导致被碧安卡所得去,真是令人扼腕。

  白起与我的结盟,虽然说是密约,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光是从白骨灵
车在赛事中的一些动作与成绩,有心人就可以看出白骨灵车与阿玛迪斯之间,有
某种默契,进而推测出幕后真相。

  因此,方青书没能得到烽火干坤圈,对心禅贼秃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
听说他看到方青书重伤退场的瞬间,突然口喷鲜血,晕倒在台上。这真是大快人
心的消息,不过也有可能是故意让我松懈的疑兵之计,因为我从月樱那边听到一
个消息,心禅贼秃好象在赛后对方青书交代,即使烽火干坤圈被我们取得,也未
必就能成为指证的证据。

  「……其实,我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件事,烽火干坤圈里的秘密,我们根本看
都没看过,也不知道详情,单单靠这个证据去指认心禅,其实有不少的风险。最
好是能够再取得其它的有力证据,可以向人指正心禅弑师夺权的动机与过程,那
就能够说服慈航静殿的贼秃群了。」

  「可是,小弟,心灯居士已经表明,明天就会亲上慈航静殿,当着所有僧众
的面揭开秘密,距离现在已不足两天,仓促之间,你要去哪里再找新证据呢?」

  「唔,这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地方。」

  在华盛顿的议会大堂里,我坐在月樱身边,表情严肃地与她讨论这些问题。

  我身边的女孩子虽然不少,但阿雪思虑纯真简单,羽霓几乎没有思考能力,
羽虹的视角太过偏颇,根本不是可以商量事情的人,通常我都是与茅延安议事,
不过在金雀花联邦里,月樱远比茅延安帮得上忙,再加上她政治家生涯中所陪练
出的智慧,我一向喜欢与她讨论正事,顺便搂搂抱抱,占点手脚便宜。

  月樱的智慧,深沉而内敛,如果不刻意去探索,就绝不会发现。与她不熟悉
的人,只会看到她明艳娴雅,既有名阁闺秀的高贵端庄,又兼具领家女孩般的亲
和温柔,为她的倾城姿容所媚惑,不会注意到她的思想与智慧,而月樱也刻意遮
掩这一点,就算是亲匿如我,也是在萨拉长时间相处后,才惊愕发现这个姊姊竟
有着不为人知的智慧与老练,越来越喜欢借助她的脑筋分析事物。

  白起解开我记忆封印后,我曾和月樱讨论过那些事,月樱思索良久,向我提
出了一个问题。

  「小弟,你的母亲……会不会是凤凰天女?」

  这个问题,但愿我能回答,可是从卡翠娜的暧昧态度,还有变态老爸到南蛮
当摇滚歌手的时间来推算,恐怕有个七成可能。但凤凰天女离奇失踪已经十多年,
我无法找她求证,倘使她真的是我母亲,她到哪里去了?为何会失踪?

  「……想不通,该不会被变态老爸给宰掉了吧?哈哈哈。」

  「别这样。小弟,这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

  月樱正色斥责着我,而若我所料不错,这几年月樱能够奠定这样的地位,恐
怕得到第三新东京都市不小的帮助。

  白起的身份,已经证实不是伊斯塔使者,而是来自海外的军火贩子。多年来,
白起与其家族一直与第三新东京合作,这次和约到期,变更合作对象,月樱又得
到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技术支持,受委托竞争军火代理权,从这种种迹象,月樱和
变态老爸绝不是单单合作一次,而是很长时间的往来了。

  虽然受过自己父亲的侵害,月樱却是一个很重家庭观念的人,总是希望我和
变态老爸能像正常父子一样和好,甚至屡屡暗中撮合。我觉得她根本是异想天开,
不过只要她高兴,我也懒得为此与她争辩什么,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都有
自己做事的自由……

            第四章秽乱国会卖友求荣

  金雀花联邦的国会山庄,是月樱平常工作的地方,建立于山腰地带,如果站
在国会山庄的大门口,可以清楚看到对面的开阔山景:金雀花联邦首都的着名胜
景,断背山。

  我们坐在二楼的看台上,居高下望,看到底下的议会厅中有数十排座位,正
前方则是一个绘着大鹫图腾的发言台,整个议会厅都铺着大红色的厚地毯。厚厚
的地毯有吸音作用,整个议会厅虽然辽阔,但却是沉静无声。略嫌古旧的装潢与
摆设,因为每日都被细心的保养与维护,反而泛着美丽的光泽,像是一位年老却
充满智慧的婆婆,向人们诉说着她走过的历史,令人对这座议会厅满载敬意。

  金雀花联邦的议会掌握大权,纵然是身为一国之君的大总统,若是得不到国
会支持,其施政亦是举步维艰,难有作为,所以数百年来,这座议会厅里曾表决
通过无数撼动整个大地的行动,事实上,直至今日,诸如加入国际联盟、派兵讨
伐黑龙会、与伊斯坦是战是和……等重大决定,仍是在这座厅堂中表决。

  对于这座名闻遐迩的政治殿堂,我敬仰已久,今天趁着国会休会,议会厅中
除了负责打扫的少数杂役外便无旁人,月樱带我来到国会山庄,参观她平时工作
的所在。

  「姐,妳平时都是在主席台上吗?」

  「嗯,多数时候是这样,但在台上都只是做个样子,除非碰到突发状况,不
然大多数的事情,在我还没站上主席台之前,各党派就已经商量好了。」

  顺应我的要求,月樱特别站上了主席台,虽然没有刻意搔首弄姿,但自信的
步伐、含蓄典雅的微笑,让她从站上主席台的那一刻起,就散发女政治家的特有
魅力。

  为了要带我参观议会,月樱特别换上了平时的议员套装。上半身是荷叶短袖
的象牙白色丝质衬衫,但是胸前却巧妙地利用衣服的重量,让一片似轻实重的薄
纱垂挂在胸前,形成多层次不规则的波浪绉褶美感,并且露出里头白色蕾丝的衬
衣。

  衬衫外的深蓝色丝质外套,除了给人仙女般的飘逸外,更多了一分稳重的气
息,胸前那枚代表国会议员身份的金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而下半身同色的及
膝窄裙,不但完全包覆住她弹实的翘臀外,更把她下半身性感的曲线修饰得更加
完美。一头金发高高盘起,脸上擦抹了淡淡的粉妆,月樱看来明艳照人,举手投
足之间的风范,既自信又神气,与作皇家公主打扮时判若两人,远远看过去,竟
与调兵遣将时候的李华梅有几分神似。

  「看到左边楼梯口垂下的那截绳子吗?三百六十七年前,金雀花联邦通过新
就业法,雇主可以无须任何理由与补贴,解雇二十六岁以下的员工。为了向后代
子孙表达对这法令的抗议与拒绝参与,六十三岁巴姆。佛朗克议员半夜在这里悬
梁自尽……」

  「……主席台曾经被毁过一次。一百四十六年前,表决对索蓝西亚用兵时,
以方国豪议员为首的鹰派,曾对巴菲特一族的长辈丢手套,要求当众决斗。那位
老议员当时年已八十六,是莱恩的曾曾祖父喔。」

  月樱指着议会厅内的每一处,如数家珍地仔细介绍,我看她说得高兴,心里
也感慨良多。

  作为一介女流,月樱竞选总统绝无希望,但她巧妙利用本身错综复杂的政商
后援、百姓对于莱恩。巴菲特的支持与遗爱,成功统合各方资源,稳稳坐上国会
之长的位置,这确实是了不起的成就,而月樱能够作到这一点,不晓得吃了多少
苦、忍了多少辛酸,才终于有今日的扬眉吐气。

  正自慨叹,我突然发觉有点不对,本来还在附近打扫的杂役,不知何时走得
一个不剩,议会厅里一片寂静,连负责保护月樱的安全人员也无声无息,偌大空
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而这正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

  经历过无数风雨的我,对这情形立刻有警觉。

  (不妙,有人想行刺!

  才刚刚和方青书赌命赛车过,目前正是我身体最弱的一刻,作战对我非常不
利,但为了月樱,我立刻掏出暗藏在腰侧的破魔枪,预备靠这支魔法宝贝来面对
战局。

  可是,我才一掏枪,一只温暖白洁的柔荑立刻按放在我手上,当我愕然抬起
头,不知何时走下主席台的月樱,深情的一吻沾落在我唇上,稍碰即离,跟着,
在我满是质疑的目光下,月樱双颊绯红,却是大胆地主动与我对视,说着让人狂
喜的话语。

  「……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姐姐这么穿吗?这次大赛车辛苦你了,为了慰劳你
的辛劳,姐姐今天特别准备,想在这里……和你……干一次。」

  一段话说得吞吞吐吐,羞涩至极,但那双燃着爱火的妙目,却自始至终凝视
着我,没有逃避我的质疑,这种爱上了人便大胆得不顾一切的冶艳风情,让人听
了哪还忍得下去。

  就在这间议会厅的正中心,我抱着月樱,既感激又热情地狂吻了下去。

  -------------------------参议院的主席台,原本是主席主持会议的所在,身为议长的月樱平时就是站在这里,手里拿着传声的麦克风,高声主持会议,掌控着会议的流程。

  今天,她仍是站在这里,如往常一般的端庄打扮,整整齐齐的女议员套装,
胸口的金章令人凛然生畏,一切就与平时几无分别,真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那
就是她脸上似笑非笑的妩媚神情,与素来的端庄不可侵犯大异,还有被她握在柔
腻掌心的不再是麦克风,而是一支又热又硬的肉茎。

  「……告诉姐姐,这几天有没有想姐姐?」

  「何止几天,看不到妳的时候想妳,看得到妳的时候更想妳。」

  「就会耍嘴皮子,人都在你面前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哈哈,看不到妳的时候想念妳,看到妳的时候……想把妳一口吞下去。」

  听我露骨地示爱,月樱微嗔地白了我一眼,伸入我裤裆的柔荑用力握了一下,
又柔又嫩的温莹触感,光是触摸就舒服得让人翻白眼,再看看月樱双颊酡红的羞
涩表情,更是教人忍耐不住。

  「姐,别只是摸嘛……」

  大概是对我的要求早已有备,月樱笑着蹲下身去,从拉链缝口掏出肉茎,轻
启朱唇,一口将紫红色的肉菇吞入口中,抬头瞥了我一眼,开始品咂起来。

  站在空无一人的国会厅堂内,让穿戴整齐的女议员口舌侍奉,那种视觉上的
冲击感,就像是在婚礼上奸淫别人新娘一样的痛快,更别说这名女议员貌若天仙,
不是那种鸡皮鹤发的恐龙货色。

  越是想到这一点,我就越是亢奋,但或许是久未重玩此道,月樱吹吮肉茎的
技术略嫌生涩,牙齿老是碰到肉菇的冠状沟,猛然一下还真是疼痛,我有些焦躁,
下意识地抓过她的金发,一挺腰身,将火热的肉茎直直捅进月樱口中,一直停留
在她的喉咙,然后小幅快送。

  月樱「伊……呀……」

  地叫了几声,似是知道了我的需要,也不停下说话,迳自用眼神向我示意,
瞥向旁边的主席桌,让我坐了上去。

  「唔……」

  我坐上主席桌去,整个过程中,月樱表现出相当高度的技巧,丰唇一直含着
肉茎,未曾松开,当我坐稳后,她半跪着趴埋在我胯间,只是从我的正面换到侧
边,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胸膛,一只手在我鼠蹊部和睾丸间游走,偶尔捏捏睾丸,
用手捧弄着,口中却是熟练地舔吮,多层次的连续刺激,彷佛是一场曼妙的交响
乐,挽回刚才生涩表现所丢失的颜面,展现了身为夜之女王的实力。

  「姐姐,妳……唔……这个姿势好刺激……」

  月樱贴在我的下腹部,只用一张嘴上下的活动,我则是调整着位置,让她更
方便使力,恣意地逗弄我。月樱就这么认真地舔吮着,一根根发丝都被汗水浸湿,
我可以完全感受到她口腔的热度与幼嫩,每当我轻轻抚摸她的金发与耳朵,她也
用牙齿轻咬我的肉菇作回应。

  继续享受秋月天女的香口妙舌,是很动人的滋味,但考虑到月樱的体力不好,
不忍心让她太累,我扶起她的头,坐直身子,再次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发现她的
香汗已经溼透丝质衬衫,心疼地抚着她的颊、她的发、她的粉肩、她的纤腰,低
头吻她的唇。

  「小弟,你觉得舒服吗?」

  「爽到不行呢,姐姐,谢谢妳今天为我摇旗子,如果不是有妳的鼓励,我一
定跑不完全程。」

  「有没有女孩子告诉过你,你开赛车时候的样子,好帅呢。」

  「哦,是吗?」

  我笑了笑,一手偷偷伸到月樱后腰,猛地一把将她抱起,打横放坐在我大腿
上,肉茎抵着她的及膝窄裙,没等月樱提出异议,左手托着她丰肥的屁股,右手
却插在她美妙的大腿缝里,隔着白色的蕾丝亵裤,手指毫不犹豫地在她玉户上来
回按摩。金色纤毛稀疏的玉户,肥肥、软软的,温热得像个小馒头,而小馒头上
的奇妙一缝,恰好正容下我的一指。揉、捏、摸、拨、操,彷佛操作乐器似的熟
练撩拨,顷刻之间五音俱全,体质娇弱的月樱如何经受得起这等挑逗,不一会儿
就娇喘连连,那条白色的蕾丝亵裤湿了一大半。

  得势不饶人,我从主席桌上下来,让月樱独坐在那张木枱上,想藉势卷起她
的蓝色套裙,「啊!不……还不要!」

  白色的亵裤才一翻露,月樱用手把裙子又扯盖下来。

  不过,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乖乖听姐姐话的好男人,在月樱双手压盖着裙子
的时候,我手指早顺着内裤边的小缝插进去,拚命揉捏她的皱嫩蜜唇了。

  之前的挑逗,冶艳女议员的肥美蚌肉早已淫蜜横流了,我十指顺着湿滑的淫
液,一下一下拨逗着花房顶端的稚嫩蜜蕊。

  「……别、别揉……好痒……啊……」

  媚骨天生,体质远比寻常女子更敏感百倍的月樱,在我的连番刺激下,肥圆
的屁股一耸一耸,两只穿高跟鞋的纤足一抖一抖,绽放着迷死人的艳媚风情。

  我盘算着时候差不多到了,双手伸到她裙子里头,一把就将她半透明的蕾丝
内裤剥了下来。这次月樱没有反对,主动配合提臀曲腿,任由我把内裤从她脚上
褪下。这条白色内裤早已被淫蜜染成半透明,特别是胯下的部分,点点淫蜜猛渗
出来,我特别捧到鼻端,用力一嗅,果然是香气沁人,心里一兴奋,索性把月樱
的内裤往口袋里一塞,作为纪念。

  少掉了内裤的遮掩,月樱羞赧地坐在主席桌上,一双玉腿八字开,两扇朱门
开阖现,玉户之上的稀疏金丝,真是一头火辣性感的金丝猫。我笑着把她的蓝色
套裙卷起到腰部以上,这样一来,她的整个下身都赤裸在我眼前,淫荡无比的景
象,诱得人心中狂跳。

  正面看去,在不甚浓密的金丝下,雪白丰肥的玉户口,一条小小的红缝吐着
媚液,这正是我最爱的光景。我压低身体,一把托起月樱雪白的屁股,不管她由
于头低脚高而发出的「呵……呵……」

  呻吟,伸长舌头,从下往上,从蜜唇到花蒂,来了一个长长的深情一舔。

  「啊啊啊啊啊……」

  刹那间,月樱议长的娇媚呻吟高亢穿云,在男人不怀好意的邪恶搓弄下,浑
身快感如潮涌来,让她摇头甩脑,发髻坠散,一头灿烂的金发披垂了下来,樱桃
小口中更是「弟弟」、「小弟」地喊个不停。

  整个过程中,月樱几乎都是闭着眼享受,任我亲吻爱抚,所以并不知道我偷
偷宽衣解带,下身已经赤裸了。我悄悄趴伏下去,调整位置,将肉茎贴到我揉动
她花蕊肉芽的中指边,突然将已经坚硬的肉菇替换了中指,用肉菇顶端顶着她红
嫩的肉芽研磨着,突然的袭击下,月樱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咬着牙根唔唔叫着,
全身像抽筋般抖动,刹时膣道内涌出乳白色的浓稠蜜液,竟已来了第一次高潮。

  「小弟!唔……姐姐要死了……啊……姐姐……活不下去了……」

  女性的高潮颇耗体力,我本该让月樱稍事休息,却又决定趁热打铁,将整个
舌头都卷成一条,然后狠狠地钻进她紧暖的膣道,用力向她的子宫里吹入一大口
热气,正在高潮中的月樱,哪能承受这样的一击,「哎」一声长吟,浑身扭动不
已,频频涌出的蜜液浪潮,险些喷了我一头一脸。

  一直到了好一会儿后,月樱才从高潮的冲击中略醒过来,眼中回复了理性的
神采,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轻轻扭着腰,作着媚惑人心的妖艳举动,一手还伸
往我胯下,握住了那根硬挺许久的肉茎,一双眼中的期盼不言而喻。

  「姐,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我这个人从小就笨,妳不说,我不懂的。」

  我故意挑逗月樱。

  「就、就是那个……」

  一反之前主动口交的大胆,月樱这时羞得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小女孩,连一句
完整话语都说不出,或许,她也知道这反应更能让我兴奋吧。

  「就是鸡巴,我要小弟的鸡巴来爱我!」

  羞涩之后的大胆,最是让人怦然心动,特别是「鸡巴」这个粗词,从一个高
贵端庄的女议员口中说出,还是在这么具有庄严气氛的国会殿堂,强烈的亵渎感
比什么春药都更让人亢奋。

  我的挑逗已够,但却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姐,妳说我开赛车的时候很帅。就只有那时候吗?没有别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啦,小时候姐姐帮你洗澡,你淘气的样子很帅;后来你说
一定要接姐姐回来,虽然小小年纪,但很有男子气概的样子也很帅……」

  月樱轻声说话,媚眼如丝,手里握着我的肉茎,用一种轻得让人心痒痒的声
音,腻声道:「还有……你硬着东西向姐姐示威摇晃的时候,好帅,姐姐都湿透
了呢。」

  为了要回报月樱的款款深情,我把月樱抱起后,翻转她的胴体,要她四肢趴
跪在主席桌上,她依顺地高高翘起那丰硕浑圆的大肥臀,在主席台的灯光下,丰
满的肉丘,有如白瓷般发出光泽;臀下狭长细小的肉沟暴露无遗,穴口湿淋的淫
蜜,令赤红色的花唇闪着晶莹亮光,绝美的景象,我用双手轻抚着她的肥臀,一
时间竟是看得痴了。

  等不到我的动作,月樱迷人的双眸回头一瞥,妩媚万状的凝望着我,娇声道
∶「还不上来……」

  灯下看美人,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哎呀!」

  娇哼一声,月樱柳眉一皱,手紧紧抓住木枱的边缘,被身后的我双手搭在她
肥臀上,下半身用力一挺,坚硬肉茎从臀后一举插入月樱性感的玉户。

  月樱纵情地前后扭晃雪臀迎合着,胴体不停前后摆动,使得两颗丰盈如桃的
乳房,在衬衫内来回摇动;我左手伸前解开衬衫扣子,进去捏揉月樱晃动不已的
乳桃,右手抚摸着她白皙细嫩、柔软有肉的肥臀,一面向前用力挺刺,月樱就竭
力往后扭摆迎合!

  即使下半身作着淫秽的交合,紧密相连,但月樱的上半身却仍穿戴整齐,蓝
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衫,看来仍是那么高贵娴雅,偏生下半身淫荡地扭着屁股,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我使出了全力,代表金雀花联邦的所有选民,对这亵渎国
会殿堂的女议长大加挞罚。

  「姐姐,爽吗?这是妳工作的地方,妳没专心工作,我代替妳千千万万的选
民来处罚妳。」

  我太熟悉月樱的个性,知道她天生媚骨,在特殊环境之下,受背德感的刺激,
会表现得特别放荡,彷佛一朵灿烂盛开的淫艳妖花,果然,才听我这么说,月樱
就扭着雪臀,娇哼出声。

  「啊……用力处罚姐姐吧,可是……哦……千千万万的选民里,姐姐只接受
你来处罚……只让你干……嗯……」

  说着刺激的下流话语,成熟美艳的女议员,兴奋得四肢百骸颤动不已,春情
激昂、淫水直冒,肉茎在肥臀后面顶得她双腿麻软,艳红的樱桃小嘴中,频频发
出令天下男人销魂不已的娇啼声,而「卜滋!卜滋!」

  的抽插声更是清脆响亮。

  「喔……好舒服……姐姐舒服死了……小弟最帅了,姐姐……嗯……喜欢被
帅帅的小弟干上天去……哎哟……喔、喔……」

  极乐愉悦中,月樱欢悦无比,急促娇喘着∶「啊!受不了啦……小弟,再快
一点……美死了……好爽快……姐姐又要泄了……」

  在空荡荡的国会大厅内,月樱激动地大声叫嚷,毫不在乎自己的淫荡声音会
否传入旁人耳中,光滑雪白的胴体加速前后狂摆,一身布满晶亮的汗珠。

  我得意地不容她告饶,肉茎更用力的抽插,所带来的刺激,一波波将她的情
欲推向高潮尖峰,浑身酥麻、欲仙欲死,花房口两片嫩细的蜜唇,随着肉茎抽插
翻进翻出,月樱舒畅得全身痉挛,美穴内大量热呼呼的淫蜜急泄,烫得我也是一
阵阵酸麻难当。

  月樱星目微张,唇边上露出了满足和痛苦的样子,连续多次的高潮起伏后,
我发现她的花谷频繁收缩,像一张小嘴似的大力收缩,吸吮着肉茎。

  我快速抽送着,终于也把持不住,叫道∶「姐姐……喔……好爽……姐的小
穴……吸得我好舒服……我也要到了……」

  泄身后的月樱,拚命抬挺雪臀摇晃,在神圣的主席台上,迎合我的最后的冲
刺。快感来临刹那,我全身一畅、精门大开,滚烫的精液卜卜狂喷注满小穴,让
她深深感受到这股强劲的热流。

  「喔、喔……」

  月樱如痴如醉的喘息着,俯趴在主席桌上;我倒在她的美背,花房深处有如
久旱田地骤逢雨水灌溉,湿润温暖。

  「小弟……」

  「嗯?」

  「……姐姐之前不好意思说,但是……你每次干姐姐的时候,都是最帅的时
候,嘻。」

  「呵呵,是啊,能让女人高潮的男人,才是最帅的,姐姐,妳笑起来的样子
好美。」

  吻了吻月樱含笑的眼眸,我紧紧贴在她的身后,男欢女爱,温情款款地低声
轻诉着,彼此都达到了情感交流的极限。

  -------------------结束了在国会殿堂中的一场荒唐交合,我帮月樱穿戴更衣时,她仍像平时那样,嗔怪我弄脏了她的裙子,又扯掉了她的衬衫扣子,而我自然是嘻皮笑脸地应对,藉着帮她穿衣的机会,上下其手,或是捏捏她饱满的乳房,或是拍两下她浑圆白皙的粉臀。

  就是这样的嘻闹动作,让穿衣过程比应有时间更慢,大半天都穿不好衣服,
等我们终于收拾妥当,可以离开国会大厅,却发现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可能的话,我当然是希望能够与月樱多相处一段时间,最好是搂着她的冰肌
玉骨睡上一晚,那可真是赏心悦目之至的乐事,不过,心灯居士几个时辰后就要
和我们一起亲上慈航静殿本院,揭发心禅贼秃的假面具,我不能够在外头耗太晚,
事实上,到现在还迟迟不归,家里那几个女的恐怕都等得心焦了。

  「小弟……」

  分别在即,月樱却显得欲言又止,最后才告诉我,几个时辰后慈航静殿的一
战可能异常凶险,但她已经为我作了准备,委托慈航静殿之内的人物暗中照顾,
保住我的人身安全。

  这句话里透露着玄机,也让我再次惊觉到,在这场我们与慈航静殿的斗争中,
我一直忽略掉月樱手中的力量。

  自始至终,月樱都与慈航静殿的高层人物维持着交往,那日我在她地宫中看
到的背影,就是她秘密往来的对象之一。尽管月樱从未主动表示些什么,但我如
果求助于她,肯定能在慈航静殿内部获得其他助益。

  月樱敢保障我的人身安全,应该是已经通过她的人脉,让慈航静殿的高僧许
下承诺,不对我动手了吧?这确实是一张让人放心的王牌,不过,这种被人保护
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小弟,你不高兴吗?」

  「没有,怎么会呢。」

  笑着摇摇头,我与月樱告辞,约定几个时辰后在慈航静殿本院见面,而当我
离开的时候,白起也派人送来了烽火乾坤圈,让我顺便带回去。

  烽火乾坤圈入手,这件上古神器威力无穷,光是握在手里,就能感觉到它所
蕴含的不凡力量,但我现在看重的,不是它的力量与潜能,而是它所隐藏的秘密,
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打开来看,但为了保持烽火乾坤圈上的封印完整,必须
等到几个时辰后,在具有公信力的证人检查过后,才能当众打开,否则心禅贼秃
一定指责我们把秘密文件掉包,难以取信于人。

  回去的时间颇晚了,我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回到自己的住房,本以为阿雪
会守在房里头,却没想到除了她以外,羽虹也和她坐在一起说话。

  两女的感情不错,这一点我也很高兴,从房子后头绕过去,却听到一阵敲门
声打断她们两个的谈话。

  是男人?谁在这时后来勾引我的女人?我要阉掉他!

  「约翰回来了吗?」

  呃,大叔这个时候跑来作什么?三更半夜的,他不和心灯居士凑桌打麻将,
跑到这边找我,莫非有什么不良企图?

  想听听看茅延安找我有什么事,我躲在窗边,刻意没有进门,却听到茅延安
发现我未归,本想马上离开,却又好像迟疑着什么事,最后「噗」的一声闷响,
似乎是羽虹跪了下去,然后茅延安一声长叹。

  (为什么女人跪下去以后,男人会叹气?难道在口交?这对奸夫淫妇当我死
了吗?可恼啊!

  心里恼火,我却听茅延安在长叹一声后,突然胡言乱语起来,说什么原本他
来找我,是想说一个故事,但既然我不在,他说给羽虹、阿雪听也是一样,只是
这个故事他可能用来写书,所以请羽虹和阿雪替他保密,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书
就没得卖了。

  羽虹根本没心情听故事,出言拒绝,但茅延安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要先说明,这是别人的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喔。」

  「大叔,我们关心的不是这件事,明天我们就要与心师伯对质了,请你帮助
我们!」

  「这件事是我朋友的秘密,我答应过他不告诉别人的,现在告诉你,你不能
告诉别的人。」

  不够清楚茅延安的为人,羽虹听不懂茅延安的话,但已经听过类似话语两次
的我,闻言浑身一震,知道茅延安来找我是作什么了。……决战前夕,茅延安终
于决定弃暗投明,出卖他的老朋友心禅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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