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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天使 2009-2-15 01:08

【无赖是怎样炼成的】【全】作者:zhxma

无赖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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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hxma[/size][/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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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46

               第一章

  自从我有记忆那一天起,我便像个可怜的小囚犯似地生活在妈妈和爸爸严厉
的管束之中:“小力,过来,洗脸,”爸爸说道。

  “小力,别玩啦,到点了,上床睡觉去!”妈妈命令道。

  尤其是妈妈,在她的面前,我简直就是一个毫无任何思想意识和精神活动的
机器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妈妈的操纵之下完成的。我像个木偶似地在妈妈精心
的安排之下准时吃饭、睡觉,其作息时间表一分钟也不能差,其生活轨迹永远都
是一成不变的,并且是绝对不可更改的。

  每天早晨六点必须按时起床,然后开始叠被褥、穿衣服、洗脸、刷牙、去卫
生间,妈妈对姐姐不太关心,而对于我,关心则有些过份,她不仅帮我穿衣服、
洗脸,还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正确地刷牙,当我去卫生间时,她也跟了进去,她手
里掐着手纸,一挨我站起身来,立刻命令道:“把屁股厥起来!”

  于是,我将光溜溜的屁股冲向妈妈的脸庞高高地厥起,妈妈十分认真地把我
的屁股擦拭一番,然后,细白的手掌在屁股上挑衅似地一拍:“好啦,站起来吧!”

  当我站起身来,妈妈依然蹲在我的脚下,耐心地帮我将裤带系好:“行啦,
系好啦,把手洗干净快点吃早饭去吧!”

  就这样,妈妈始终不厌其烦地帮我擦屁股,从幼儿擦到童年,从幼儿园擦到
小学校,一直擦到小学三年级,在这期间,离开了妈妈我就不会大便,没有妈妈
在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擦屁股。从幼儿园到小学校,我甚至从未使用过幼儿园
和小学校的厕所,每次都是在家里由妈妈帮助解决大使的问题。

  六点三十分准时早餐,吃过早饭后,收拾停当的妈妈便拉起我的手去学校上
学,中午,我与妈妈在办公室里共同午餐,整个下午妈妈不准我离开办公室一步,
她坐在办公桌旁打毛衣,而我则坐在她的身旁一遍又一遍地朗读课文。当妈妈认
为我读得有些累啦,便允许我自由活动一会,其最远的活动范围不准走出办公室
对面的大走廊。

  下班后,我同妈妈一起回家,吃晚饭,然后便是洗脸、洗脚:“行啦,睡觉
吧!”

  “妈妈,”我喃喃地叫道,妈妈瞅了瞅我,会心地一笑,她轻轻走到我的床
前撩起衣襟,露出一对异常白腻的酥乳:“真没出息,都这么大啦,还要摸咂!”

  在这个世界上,最令我难忘的、我令我永远向往的,那便是妈妈的酥乳,我
始终认为妈妈的乳房是最美丽的,并且,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每当妈妈拉着我
的手走到上班的路上时,那突突突摇晃着的双峰总会引来男人们意乱情迷的邪恶
目光,这使我既骄傲又厌烦,妈妈的乳房是属于我的,你们看个啥?妈妈的乳房
非常硕大,结果深深地坠入腹部,形成两座可爱的、呈现着优美曲线的、缓坡苏
起的小山丘,两颗浑圆的、强劲有力的乳头毫无顾岂地顶撞着胸罩,露出一对令
人想入非非的小颗粒。从幼儿到童年,妈妈都有着让我永远也喝不完、永远也喝
不够的乳汁。我幸福地依偎在妈妈的酥胸里,一边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营养极其丰
富的乳汁,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肥硕的乳房。每当此时,妈妈显得那么柔顺,
再也不像平时那般冷漠地教训我、无端地喝斥我,而是默默地侧卧着,在我不停
的吮吸之下,不由自主地呻吟着:“哎哟,哎哟,哎哟,儿子,轻点咬哇,妈妈
的咂咂好痛啊!”

  对于妈妈的话,我不但不予理睬,反而挑逗般地啃咬起来,妈妈的脸庞上现
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一只胖手无比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脑袋:“这个小淘气,哎哟,
你把妈妈咬痛啦,哎哟,哎哟!”

  断奶之后,我依然毫无改变地迷恋着妈妈的酥乳,每天放学后的下午,当妈
妈一边干着零活一边教我学习时,我便故意往妈妈的身上靠,当别的同事不注意
时,我就偷偷地将手伸进妈妈的胸怀里尽情地抚摸一番,妈妈低着头默默地注视
着,偶尔会嘀咕几句:“好啦,好啦,摸够没有啊!”

  每天上床睡觉之前,我必须抚摸一番妈妈的酥乳这才肯钻进被窝。我最希望
爸爸永远都出公差,每当爸爸不家的时候,我洗漱完毕便悄悄地溜进妈妈的卧室,
也是刚刚洗漱完毕的妈妈正坐在软绵绵的床铺上修剪着漂亮的脚指甲,见我进来,
她停下手来:“小力,已经洗完了你咋还不睡觉?”

  “妈妈,”我固执地站在妈妈的床边,妈妈心领神会,她掀起被角:“唉,
没出息的孩子,进来吧!”

  得到妈妈的准许,我乐颠颠地爬上床去一头钻进妈妈温暖的棉被里,妈妈整
理一番被子然后也钻了进来。我乐得忘乎所以,紧紧地贴靠在妈妈的胸怀里,一
把抓住妈妈的酥乳在一阵难以言表的幸福感中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妈妈对我的关爱是真诚的、无微不至的,这是世间最伟大的爱——母爱!可
是,妈妈这最伟大的母爱绝对不是毫无原则的,一旦发现我做出任何一件错事,
那怕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错事,妈妈便会立刻阴沉下脸来毫不客气地惩罚我。

  “小力,过来,”一个星期日的上午,妈妈将所有的屋子拾缀得干干净净,
阳台上挂满了妈妈新洗好的衣服,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抓过我的语文
书:“小力,过来,别玩啦,该学习啦,听写生字!”

  听到妈妈的命令,玩兴正浓的我皱着眉头坐到妈妈的身旁,妈妈端着语文课
本有板有眼地念叨着,我机械地、无精打采地默写着,由于没有任何兴致,经常
写错,不是少写一撇,便是多画一个点,我拿起橡皮恨恨地擦抹着作业本:“他
妈的,又写错啦!……”

  “啪——,”一计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我的腮帮上,我疼得立刻放下铅笔,
痛苦不堪地捂住可怜的小脸蛋,妈妈面色严肃地教训我道:“不许骂人,让人听
见多没教养!”说完,妈妈递过一只苹果作为我挨打的补偿:“拿着,先吃个苹
果,一会再继续听写!”

  我泪眼汪汪地啃着红苹果,可是,啃了一大半却偿不出一点甜爽的味道,我
瞅了一眼剩下的半个苹果,小手一摇,半只苹果便嗖的一声飞出窗外。

  “啪——,”我正怔怔地望着跳楼的半只苹果,刚刚挨打过的脸蛋再次被妈
妈无情地击中:“谁让你往楼下乱扔东西的,打到人怎么办,这太缺乏公德了!”

  我捂着脸趴在窗台上非常委屈地抽泣起来,妈妈走过来,用细白的手掌轻轻
地抚摸着我的脸蛋:“孩子,妈妈的好儿子,做人要有教养,不能乱来的!去吧,”

  妈妈推了我一把:“下楼玩一会去吧!”

  唉,可怜吧!

  可是,在这个宿舍楼里,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呢,我那最要好的小伙伴——
孙逊,他比我可怜多啦,我每天还能下楼放放风,尽管时间不是很长,每次也不
会超过一小时。可是,孙逊的妈妈终日将孙逊关在屋子里,别说下楼,连走廊都
不准去。孙逊的家只有我和其他几个女孩子才有资格造访,并且,就像去监狱探
监一样,那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刚刚玩到兴致,孙逊的妈妈总是非常令人遗憾
地下起了逐客令:“你们都回家去吧,孙逊该学习啦!”

  我抹了一把泪水孤孤单单地走下楼去,宿舍楼的院子里空空如也,一个小伙
伴也没有,唉,跟谁玩啊。突然,从那多处倒塌的砖墙处,传来一阵嘈杂的童音,
不用问,那是平房区的孩子们在尽情地游戏呢!我循着声音悄悄地走过去,当走
到砖墙的豁口处时,我的脚下突然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起来,望着东倒西歪的砖墙,
我尤如站立在雷池边,一敢轻易迈过一步。妈妈以及宿舍楼里所有的叔叔、阿姨
们都异口同声地蔑称砖墙外面平房区为贫民窟,不准我们与他们接触和游戏。

  “小力,”我鼓起勇气正欲迈过倒塌的砖墙,突然,身后传来妈妈那冷冷的,
但却是极其可怕的喝斥声,妈妈的话语并不多,可是,仅仅“小力”两个字便足
以让我胆颤心惊。我木然地停下脚步,然后机械地转过身子,妈妈的脑袋伸出窗
外,冲我严厉地晃了晃,我立刻明白,妈妈这是命令我上楼回家。

  “小力,”我怯生生地推开屋门,妈妈一把拽住我的胳臂:“小力,妈妈跟
你说什么来的,嗯?”

  “妈妈说:不要跟贫民窟的野孩子玩!”

  “可是,你刚才想去干什么?是不是要钻过砖墙找那些个野孩子玩啊!”

  “不,”我辩解道:“不,妈妈,我没过去,墙边有一个溜溜,我想拣回来!”

  “那也不行,不能随便拣东西,那多脏啊!”

  悬挂在墙壁上的大木钟当当当地怪叫起来,妈妈也像上了发条似地站起身来
:“五点啦,该吃晚饭了!”

  于是,我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吃完饭,在妈妈喋喋不休的絮叨之下,我开
始洗脸、洗脚,还必须将被子铺得板板整整,我正欲钻进被窝,妈妈拿着一叠白
天晾晒好的衣服放到我的身旁:“先别睡,把衬衣换了!”

  “妈妈,昨天才换过的!”

  “我知道,可是,已经脏啦,少废话,快换,不知干净的埋汰家伙!”

  我在妈妈的注视之下缓缓地脱光所有衣服,白乎乎的小鸡鸡在胯间可笑地摇
来晃去,我抓过短裤正准备套上以遮掩住害羞的小鸡鸡,妈妈却下了一道让我很
难为情的命令:“先别忙着穿!”

  “嗯,”我一脸不解地望着妈妈,只见妈妈端过一盆温水:“躺下,妈妈给
你擦擦小牛牛!”

  “妈妈,”我最不喜欢妈妈做这件事,男孩的小鸡鸡怎么能随便让别人摆弄
呢,即使你是我的妈妈,那我也不欢迎。可是,妈妈是严厉,她的命令就是圣旨,
是不可违抗的,我只好乖乖地仰躺下来,妈妈用肥实的玉手蘸了蘸盆中的清水,
然后握住我的小鸡鸡反复地揉搓起来:“好脏,”妈妈以挖苦的口吻说道:“臭
小子!”

  我永远也搞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对我的小鸡鸡如此地感兴趣,隔三差五便要
给我仔仔细细地擦洗一番,妈妈一边擦着一边拽开薄薄的包皮,一双秀美的眼睛
热辣辣地观察着我的鸡鸡头:“你看看,里面净是黑泥,脏死了!”说完,妈妈
拿起香皂在鸡鸡头上涂抹起来,同时用手指肚不停地擦拭着:“男孩子的小牛牛
必须经常清洗,否则便会得病!”

  妈妈无比认真地嘀咕着,妈妈不仅经常给我清洗小鸡鸡,还频繁地给姐姐清
洗小便,但是,那是绝对不允许我在场的,每当妈妈给姐姐清洗小便的时候,妈
妈便无情地将我赶出屋外:“去,”妈妈拎着一个专门用来给姐姐清洗小便的小
瓷盆冲我说道:“小力,你先下楼玩一会去!”

  我刚刚走出屋门,妈妈便啪的一声将房门关死,我听到妈妈冲姐姐命令道:
“冬冬,快点把裤子脱了!”

  长大以后,我理解了妈妈,并且非常感谢她,妈妈是称职的母亲,由于她的
关心和爱护,我和姐姐都健康地成长着,我们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从我们的
嘴里冒不出任何一句脏话来。并且,我们都有两排洁白整齐的、让好多人无比羡
慕的牙齿。我们的生理发育更是娇人,没有任何这个炎、那个症的。有一年下乡,
跟我在一起玩耍的小女孩突然捂着下身痛得满地打滚,那些个农村孩子都不知她
犯了什么病,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小便一定脏啦,细菌在折磨她呢!”

  她的妈妈信了我的话,端来清水给她洗了洗小便,小女孩便再也不满地打滚,
再也不又哭又闹。

  每当妈妈给我清洗小鸡鸡的时候,我便偷偷地注视着妈妈的脸庞,我发现妈
妈的脸上扬溢着幸福的神色,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普普通通的、用来撒尿的小鸡
鸡,而是一件非常值得妈妈自豪和骄傲的宝贝,那种神情,只我妈妈将我收拾得
干干净净然后领到她的办公室里,当听到同事们一连串的赞叹声之后才会显露出
来的:“哎呀,你的儿子好漂亮啊!”

  “是啊,多俊的孩子啊!”

  “不但人长得俊,穿得更漂亮!”

  “你真会伺候孩子啊!”

  “你的儿子将来一定能有出息,准能当大官!”

  “……”

  每当此时,作梦都希望儿子成龙的妈妈脸上便充满了无限的幸福和自豪,她
昂着头,拎着小挎包,笑吟吟地望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说:嘿嘿,怎么样,我的
儿子多好哇,多漂亮啊,他可是我的宝贝啊!

  妈妈给我清洗小鸡鸡时,脸上扬溢着的就是这种自豪的幸福之色,每次洗完
之后,妈妈便笑嘻嘻地用手指抽打一下小鸡鸡:“好啦,洗干净,滚蛋吧,睡觉
吧!”

  这个世界总是不尽人意,总是事与愿讳,妈妈对我充满了信心,把最大的希
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却非常让妈妈失望,我并不想自己能有什么出息,
更不想当什么大官!我只有一个梦想——当个作家!

  实话实说,我的这个当作家的梦想也是妈妈促成的,谁让她当初把一本又一
本古今中外的经典小说没头没脑地堆到我的面前,也不管我读得懂,读不懂,也
不清楚我是否能够消化得了:“看,看,看,把这些书都给我看完!”

  在妈妈的督促下,我终日趴在书桌上一本接着一本地囫囵吞枣、生吞活剥着,

  读着那精彩纷呈的、或是曲折迂回的、或是催人泪下的、或是忍俊不释的感人故

  事,咀嚼着那洋洋洒洒、挥舞自如的文字,望着扉页上作者的生平介绍以及
他们的尊容大照,我渐渐地萌生出一个遥不可及的远大理想:将来一定也当作家!
我也要写书,我要写好多好多的、又厚又沉的书。

  目标一经确定,我便迫不急待地拿起笔来身体力行,当我握着钢笔的手掌哆
哆嗦嗦地落在整洁的稿纸上时,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原来是一片可怕的空白
:写什么呢?是啊,写什么呢?

  我冥思苦想,夜不能寐,饭不知味。经过一连数夜的搜肠刮肚,我终于如愿

  地炮制出一篇几乎轰动整个宿舍楼的惊世赅俗之作:一个贫苦的老农民给万恶的

  大地主做了一辈子的长工,最后活活累死,可还是没有还清欠地主的债。三
年后,这个老农民的媳妇又生一个儿子,当他得知自己的爸爸因给地主扛活累得
吐血而死后,在他童年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要为死去的爸爸报仇,于是,
他毅然决然地参加了革命队伍,决心推翻这个吃人旧社会。

  我的这部大作第一个阅读者当然是我的知已——孙逊,他读着读着,突然嘿
嘿嘿地讥笑起来,我不知何故:“你笑什么,我什么地方写错啦?”

  “嘻嘻,”孙逊顽皮地冲我笑道:“哪里写错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写错!”

  “笨蛋!”孙逊放下我的大作,趾高气扬地教训起我来:“哼,就这点文化
还想当作家呢,那个老农民都死了三年,他媳妇还能生出一个孩子来?嗯,你能
不能不闹!”

  “哦,”我迷茫地问道:“为什么不能!”

  “不能,”

  “为什么不能!”

  “就是不能!”

  我与孙逊拿着刚刚问世的大作从我家一直争到他家,孙逊的妈妈正站在梳妆
台前描眉画嘴,听到我们的争执,她顿时开怀大笑,孙逊走到他妈妈的身旁:
“妈妈,你说能不能?”

  “哈哈哈,”孙逊的妈妈乐得前仰后合:“能,能,没准是遗腹子呢!”

  “可是,”孙逊不服气地说道:“就算是遗腹子,也不可能三年才生出来啊!”

  这件事比秋天的大风刮得还要快,整个宿舍楼乃至整个设计院都知道此事,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羞得不敢出门。

  这件事深深地剌痛了我的自尊心,同时我彻彻底底地教育了我,为了补上这
一课,我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有关这方面知识的书籍。可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
里,在那场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之中,“性”被视为绝对不可以在公开场合谈论
的禁岂话题,“性”被看成是最为肮脏的,最不为人耻的事情。我翻遍家里所有
能够找到的书籍,仍然找不到一本有关谈论这方面的书籍。我甚至翻阅过恩格斯
的《家庭、私有制的起源》,里面虽然有“性”方面的论述,可是,那太过于高
深,作为一个小学生的我是根本无法读懂的。

  失望之余,我将目光盯在了妈妈的梳妆台上,梳妆台的大镜子下面有一个小
抽屉永远都是紧锁着的,从妈妈每次开启小抽屉时那种神秘的脸色里,我敢肯定
小抽屉里一定装着那不可见人,有关男子之间那种事情的东西。我暗下决心,一
定要找个机会打开妈妈的小抽屉。可是,小抽屉的钥匙总是揣在妈妈的挎包里,
妈妈每天上班的时候都是拎着小挎包,形影不离。我努力了多次,偿试了各种办
法却始终没有拿到那把小钥匙。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让我意外地观察到了小抽屉里的秘密,
那是一个休息日,妈妈在同事们的催促下参加一个活动。临走出,因为过于匆忙,
妈妈只顾着叮嘱我在家里不要淘气,不要拧煤气开关等等等等,唠唠叨叨之中,
她竟然忘记了锁上小抽屉。这使我惊喜得心花怒放,待妈妈将房门锁死,我悄悄
地溜进妈妈的卧室激动不已地拉开了小抽屉,啊,我的眼前顿时现出一片惊奇,
我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47

             第二章

  在妈妈小巧玲珑的小抽屉里,放置着一串串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塑料袋,
好奇心促使我抓起塑料袋仔细地查看着,密封着的塑料袋里是一枚枚乳白色的小
圈圈,我搞不明白这些小圈圈是做什么的,只好重新放置回去。我的手在小抽屉
里继续搜寻着,掀开一层厚厚的图纸,我看到几本书籍,我一把拽了出来,当我
正欲展开书页时,叭嗒,一张四四方方的照片从书籍里掉落出来,我拣起来瞅了
瞅,是一张幼儿的头像,再看看照片左上角的文字:“力力百日纪念”,哦,照
片上的幼儿竟然是我,原来这是我的百日纪念照。好妈妈,谢谢你!我默默地念
叨着,心里感觉到暖洋洋的,更加喜欢妈妈啦。我一边想着妈妈对我的关爱一边
小心奕奕地翻开书籍,哇——,突然,我的目光呆呆地落在了书页上,同时,惊
讶得差点没喊出声来,只见略微有些泛黄的书页上明晃晃地画着一幅女性小便的
特写,望着那毛绒绒、乱纷纷的女性生殖器,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这,这,
这,……

  我的手哆哆嗦嗦地继续翻展着书页,越往后翻,情景越令人惊赅,不仅图片
令人喷血地剌激,还有更诱人的文字描写,厚厚的书籍里不厌其烦地详尽介绍男
女之间的“性”事,什么前奏、挑逗、抚摸、敏感区、接吻、爱液、勃起、性交、
磨擦、快感、高潮、射精、……,直看得我心脏狂跳不已,热血直涌脑门。我草
草地阅读一番那无比缭人的文字,然后又将书页再次翻回到那张女性外阴图上,
我发现图上每一个部位都标着一个数字符号:1、2、3、……。于是,我按号
索骥,终于搞清楚各个部位的名称大号:阴阜、阴蒂、阴唇、阴道口、尿道口、
处女膜,阴毛,……,哇,以前可真是闻所未闻啊,原来,女性的小便竟然如此
复杂,简直就是一部结构繁杂、造型精美的微型机器啊。于是,我又看到了女性
内生殖器的解剖图,知道了女性体内还有子宫、卵巢以及输卵管等等,等等。又
看到了男性生殖器的平面图以及解剖图,我终于弄明白男性的生殖器,也就是我
们用来撒尿的小鸡鸡还能勃起,并且将插进女性的阴道里。然后:射精,怀孕、
生孩子,如果不想怀孕生孩子便用避孕套,也就是妈妈抽屉里的小圈圈,将其套
在鸡鸡上,精液便排泄在在那个小圈圈最顶的小口袋里,便无法流进女性的子宫
里,无法与卵子相遇,所以便不能怀孕也就不可能生孩子。

  这些书有是的妈妈上学时使用过的生理卫生课本,有的是妇科知识方面的书
籍,而妈妈单位发放的一本介绍计划生育方面的书籍终于使我破解开那些小圈圈
的用处,嘿嘿,这玩意原来叫做避孕套啊。

  好奇心使我放下书籍,继续翻找,我看到一个小塑料盒,打开一看,嗬嗬,
原来是一个硬梆梆、凉冰冰的塑料鸡鸡,我亲爱的妈妈,你要这玩意干吗,难道
爸爸的鸡鸡还不够你用的吗?我握着塑料鸡鸡反过来调过去地观察着,一不小心,
手指尖不知道触碰到什么机关,只听塑料鸡鸡吱吱吱地叫唤起来,凉冰冰的塑料
棒快速地摇动起来,很快便把我的手掌震得又酸又麻,我慌慌张张地找到开关急
忙将其关闭上,然后重新放回到塑料盒里。

  当啷——,突然,塑料盒撞到一样硬东西,我低头一看,哦,原来是一枚大
古币,直径约有八厘米。与普通的古币截然不同的是,妈妈收藏的这枚古币上面
没有一个文字,而是雕刻着一幅又一幅男女交合的姿式图:什么男上女下的、什
么女上男下的、还有男性站在女性屁股后面的,等等等等,真是千奇百怪啊!

  我心里好生纳闷:妈妈收藏这玩意干啥呢?

  我继续翻找,在小抽屉的最底端,在一层图画纸的下面,我拽出一叠厚实的
画纸,这是妈妈用过的,这种画纸我很熟悉,妈妈读师范时,专门研习过美术,
所以,她有较深厚的绘画功底。当我缓缓地展开画纸时,不禁再次惊讶起来,我
的妈妈哟,你,你,你都画了些什么啊?

  在一张张洁白小巧的画纸上,妈妈用她那娴熟的笔触勾勒出一个个美艳女人
的丰满裸体,我仔细欣赏一番,发现一个显着的特点,每一张美女图都或多或少
的带着妈妈的影子,你看,那硕大的酥乳,那修长的肥腿,那咄咄逼人的大眼睛,
这都是妈妈所具有的啊!每个裸体美女都做出十分放荡的“性交”的姿式,令我
大开眼界。我的妈妈,我心里暗暗嘀咕道:平日里不苟言笑、一本正经、装腔作
势的妈妈,原来竟是一个如此放荡、淫邪的女人,收藏了这么多有关“性”方面
的各色物品,还嫌不过瘾,竟然自己动手,以自己为模特,画起现代版的春宫图
来!

  我如痴如醉地看了许久、许久,突然,房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不好,妈
妈回来啦,我慌慌张张地将书籍塞回到小抽屉里,然后从塑料袋上顺手牵羊地拽
下一枚小圈圈!

  夜晚,我久久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幅幅女性生殖
器的画面,女人那粗粗的大腿无比诱人地叉开着,胯间那用来撒尿小便竟然不可
思议地生长着黑毛,在缕缕黑毛的簇拥之下,有一个美妙的小肉洞若隐若现,原
来,那肉洞不是用来撒尿的,而是,是,是用来“性交”的、“生”孩子的。

  一想到此,我掀开被角,借着姣洁的月光悄悄地查看着手中的小圈圈、避孕
套,在妈妈的书籍里面我已经弄明白,这个小圈圈应该套在男人勃起的鸡鸡上,
然后插进女人的生殖器里。于是,我偷偷地将小圈圈的塑料封去掉,将它缓缓地
展开来,哇,好长的小圈圈啊!看到身旁熟睡的姐姐,我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来,
我拽开内裤掏出自己的小鸡鸡,我试图将小圈圈套在自己的小鸡鸡上,可是,我
的小鸡鸡实在太小,并且无法勃起,小圈圈根本没有办法套上去,这使我很失望。

  第二天,又发生了一件事,更强烈地剌激了我。当我跑到孙逊家玩耍时,孙
逊的爸爸正准备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去洗澡,慈祥的孙叔叔见我走进屋,乐合合地
说道:“我们洗澡去,你去不去啊?”

  “去!”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于是,我第一次走进洗澡塘,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妈妈脱光身子洗澡,我呆
呆地东张西望着,数十个成年男人那湿淋淋的裸体在雾气腾腾的浴池里四处游荡,
胯间的具阳生长着密密实实的大黑毛,与书籍上面描绘的毫无二致。这使我感到
极为吃惊,同时,也强烈地剌激我对成年女性的胯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妈妈的
小便跟书上画的一样吗?妈妈的小便也长黑毛吗?

  自从那天第一次看到成年男人的裸体,看到他们那软乎乎的,但却比我的小
鸡鸡硕大许多的鸡鸡,以及可笑地低垂着圆脑袋的红通通的龟头,还有那丛丛黑
毛,我便对妈妈的小便产生了好奇心。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对妈妈的兴趣发生了
战略性的大转移,从乳房转移到了臀部。可是,我敢抚摸妈妈的乳房,却没有胆
量提出看看妈妈的小便。然而,我对妈妈的小便又是如此的痴迷,为了能够早日
一睹妈妈小便的秘密,我挖空心思地想尽了一切可以想得出来的办法,可是却一
次又一次以失败而告终。

  情急之下,我铤而走险,趁着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偷偷地用铁钉凿钻厕所
的木门,企图弄出一个孔洞,等妈妈小便时窥视一番。但是,厕所的木门实在太
厚重,我又敲又钻地折腾了好半天也没能挖抠出一个孔眼来。我不得不丢掉铁钉,
草草地结束这件徒劳的工作,我在厕所里无比失望地呆立着,我的目光漫无目标
地游移着,突然,我的目光落到厕所与淋浴室隔开的胶合板上。啊,有了,我顿
时来了灵感,胶合板很薄,经多年水雾汽的薰蒸,多处撬起,非常便于剖剥。于
是,我重新拾起铁钉,我将铁钉按在胶合板上用锤子只轻轻一敲便凿出一个小孔
洞,我将铁钉又胡乱在孔眼里搅拌一番,孔眼便渐渐扩张开,我这才心满意足的
停下手来。

  一切准备就绪,我便开始焦燥不安地等待着极爱清洁的妈妈能够尽快入浴,
我终于看见妈妈穿着极富性感的浴衣信步走进淋浴室,当听到哗哗哗的水声后,
我便迫不急待地冲进厕所,我装着大便的样子悄悄地蹲在厕所里,一对猎奇的眼
睛贪婪地贴在胶合板的孔眼上。

  看到啦,我终于看到啦,妈妈赤身裸体地伫立在水汽弥漫的淋浴室里,透透
重重水雾,我看见妈妈的胯间果然生长着黑黑的细毛。可是,妈妈的黑毛并不像
书籍上描画的那样,又长又密。妈妈的黑毛比较稀疏,散散落落地分布肥美的肉
丘上。望着妈妈那迷人的胯间,我兴奋到了极点,呼呼地急喘起来,心脏怦怦地
狂跳不止,我努力按奈住自己。

  更让我血脉喷张的情景出现了,妈妈突然坐在淋浴室的椅子上,她将两条雪
白的大腿分张开,我看到了黑毛遮掩之中有两个细长的嫩肉,如果我没猜错,那
应该就是书籍里面所说的阴唇吧!妈妈将两片嫩肉拽扯开,然后将一根塑料管插
了进去,塑料管的另一端有一个球球,妈妈反复地按压着球球,发出咕叽咕叽的
声响,妈妈这是在清洗自己的小便。妈妈将球球里面的清洁剂全部压入自己的小
便里,然后缓缓地拽出塑料管,哗啦一声,一股泛着白沫的液体从妈妈的小便里
喷涌出来。妈妈又拿起香皂反复地擦拭着黑毛稀疏的胯间,然后将水龙头拽到胯
间不停地冲刷着,接下来,妈妈心满意足地拿过白毛巾小心奕奕地擦拭干净。

  “哦,”妈妈长吁一声:“好累啊!”

  妈妈依然分叉着白腿,我发现妈妈皱起了眉头,她久久地拽扯着胯间的细白
嫩肉,又抓了抓乱蓬蓬的黑毛。看来,妈妈很不喜欢这片黑毛,你看,她拿过了
剪刀,冲着对面的玻璃镜一刀一刀地剪割起来:“什么破玩意,乱糟糟的!”

  剪完了稍长一些的黑毛,妈妈又拿过一只小毛刷,哇,我的老天,那不是爸
爸刮脸时使用的毛刷吗?怎么,妈妈竟然用它来抹自己的小便。只见妈妈将一堆
堆白色的泡沫涂抹在小便上,然后又拿起一件令我瞠目的玩意——爸爸的刮脸刀!

  妈妈将爸爸的刮脸刀轻轻地按在涂满泡沫的胯间,然后小心奕奕地刮抹着小
便处残存的黑毛,锋利的刀片所过之处,便会露出一片娇嫩的白肉。很快,阴阜
上的黑毛全部被妈妈刮抹干净,呈现着可爱的细白。妈妈的刮脸刀又在两条大腿
的根间刮抹一番,然后她再次拿起白毛巾将小便处的泡沫擦净。

  做完这些,妈妈终于站起身来,她并拢着两条修长的白腿冲着镜子无比自豪
地孤芳自赏着,那端庄的面庞、那新近烫染的秀发、那浑圆的双肩、那肥硕的、
严重下垂的酥乳、那细白的几乎没有一丝瑕眦的大腿。尤其是刚刚刮抹过的阴部,
没有一根讨厌的黑毛,酷似那寒冬之中洁白无瑕的小雪丘,中间有一道令人神往
的小肉沟缓缓地向下伸展着、伸展着,那完美的造型不禁使我想起公园里让我永
远也玩耍不够的小滑梯。

  从此以后,妈妈那刮抹得干干净净的私处便永远刻印在我的脑海里,我认为
那是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望着手中的避孕套,我无法容忍爸爸勃起的鸡鸡戴
着它长驱直入地探插进去。可是,爸爸的的确确戴着它几乎每晚都要无情地探插
妈妈的艺术品,我每天早晨都会偷偷地窥视厕所墙角处那个盛垃圾的小塑料筒,
每次都能看见一枚灌满粘液的、狼狈不堪的避孕套,看得我怒火中烧、七窍生烟。

  为了能够窥视到爸爸是如何探插妈妈这件令我着迷的艺术品的,我再次做出
一件大举动。妈妈每天早晨都要打开窗户通通屋内的空气,当时正值初春,讨厌
的狂风一次又一次地吹进屋内,啪啪啪地袭击着无辜的房门,房门被频繁地吹撞
到门框上,结果,门框被撞松,白灰一层一层地剥落下来。我抓住这个机会用铅
笔刀将门框与砖墙接缝处那点残存的白灰抠出来,这样,砖墙与门框便形成一条
狭窄的缝隙,为了看得更清楚,我甚至敲松一块半截砖头。夜晚,当姐姐熟睡之
后,我借故上厕所,偷偷地溜到妈妈的卧室门口,我轻轻地将半截砖头拽出来,
然后趴在门框上往里面张望。

  妈妈的卧室里一片黑暗,厚重的窗帘将窗户全部遮掩住,但是,漆黑之中,
我仍然可以看到两个黑影死死地挤压在一起。上面那个块头很大的是爸爸,他压
在妈妈的身上不停地扭动着,而妈妈则屈曲着长腿,双臂紧紧地搂抱着爸爸:
“哦——,唷——,”

  在爸爸凶猛的撞击之下,妈妈频频地呻吟着,继尔又将两条大腿放置在爸爸
的屁股上:“哦——,唷——,”妈妈尽管不停地呻吟着,还是不耐烦地催促着
爸爸:“快点,快点,使点劲!”

  于是,爸爸拼命地折腾起来,妈妈则摆出一个画片上的可笑姿式,看得我直
吐舌头,从那个黑夜开始,妈妈完美、高大的圣母形象在我的心目打了巨大的折
扣。

  “嗯——,”经过一番穷折腾,爸爸突然叹息一声,然后扑通一下瘫倒在妈
妈的胴体上,妈妈缓缓地推开爸爸,一只手轻轻地握住爸爸的鸡鸡,借着一丝可
怜的月光,我看到妈妈帮助爸爸将避孕套从鸡鸡上摘下来,然后用手纸包裹住扔
到床下。

  “别动!”妈妈命令道,她坐起身来用手纸反复擦拭着爸爸的鸡鸡,然后又
擦自己的小便,最后,将一团手纸悄悄地塞到床铺下,妈妈光着身子爬到床边,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头也不回地逃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但是,我立刻便悔之不迭,
我忘记了将半截砖头塞回到门框上。

  “咔嚓,”妈妈穿着浴衣推开了她卧室的房门,没过一分钟,我便听到淋浴
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妈妈又洗澡啦!

  我准备溜到门口将半截砖头塞回门框处,可是,我没有胆量,我怕爸爸发现
我,于是,我躲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而手里则依然握着那个我无法套到自己
鸡鸡上的避孕套。刚才,爸爸压着妈妈的情景尤如放电影般地在我的脑海里反复
地回映着,我又联想到书籍里面所描述的,男女交合后,精子与卵子汇合在一起
便会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

  啊,望着顶在手指尖的避孕套,迷茫困顿之中,我产生了一种怪诞的想法,
昏花的眼前演绎出滑稽的一幕,……。

                ……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47

           第三章

  频繁的、激烈的战斗再次轰然打响,我们那百战百败的总司令,亦即是造就
了我的爸爸,他呲牙咧嘴、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挥舞着超大口径的利炮,他的鸡
鸡向着妈妈那久攻不下的肉洞发起疯狂的袭击。粗大而又坚硬的炮身因与洞壁反
复而又剧烈地磨擦,呈现着热滚滚的深红色,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发出咕叽
咕叽的声响,巨大的炮头恶狠狠地敲击着肉洞最底端的一个紧紧关闭着的洞门,
炮身连同炮头有机地组合在一起,酷似一根令人生畏的大铁棍以排山倒海之势撞
向那不肯屈服的洞门,那振奋人心的场面,不禁使人联想起众乞丐们抬着大木棍
冲击巴黎圣母院的精彩描绘。每当炮头冲进肉洞里面时,那无比熟悉的肉洞壁四
周便哗哗哗地涌淌着海水般的液体,好似敲钟人卡西莫多掀翻的热水锅,无情地
倾泄在反复进进出出的炮身上和炮头上。

  “咣——,当——,……,”

  “哦——,唷——,……,”

  炮身每冲进肉洞一次,炮头每撞击一下洞门,从洞门的后面便传来一阵因不
堪重负而发出的、无可奈何的叹息声:“哦——,唷——,……,”

  “咣——,当——,……,”

  “哦——,唷——,……,”

  “……”

  “精兵们请注意!”总司令爸爸咬牙切齿地发出命令:“大家做好准备,我
们将发起最后的攻势!”

  所谓最后的攻势,便是将隐匿在利炮深处,随时等候正装待发的精兵们像发
射炮弹那样哧地一声推出炮口,然后,落在肉洞里面的千千万万个精兵便义无反
顾地向着洞门猛冲过去。很遗憾,总司令爸爸率领我们对这条肉洞进行了将近大
半年的强攻,发射出去的精兵无计其数,可是,至今为止,尚没有一个精兵能够
冲过洞门进入那神秘的地方。嗬嗬,这算什么精兵啊?

  在以往频繁的攻势中,我始终被编排在预备队里,这使我有幸能够活到现在。

  我曾目睹过自己的伙伴一个又一个地被无情地射出炮身,然后不声不响地淹
没在洞底海水般的液体里,慷慨赴死。我暗暗庆幸自己福大命大,我希望自己都
够永远当个预备队员,永远地活下去。可是,昨天深夜,总司令爸爸突然心血来
潮,准备发起一场代号为“白色旋风”的强大攻势,将久攻不下的洞门一举击破。

  我被调到最前沿,成为发起进攻后冲向洞门的第一个波次,我彻底地绝望,
我的死期终于来到,你看,死神正皮笑肉不笑地向我招手呢!

  “大家听好!”总司令爸爸开始摩拳擦掌地做战前总动员,他是个彻头彻尾
的马谡第二,这不,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纸上谈兵。总司令爸爸口若悬河般地大

  谈诺曼底登陆、西西里登陆、冲绳岛登陆、凡尔登大血战、卡西诺峰攻坚战、斯

  大林格勒、……,直听得我们这些精兵们众情振奋,跃跃欲试。

  “同志们,建立功勋的时刻来到啦,听我的命令,冲啊!”

  我尚未回过神来便哧的一声被弹出炮身,一头滚落进无底的深渊里,无数的
精兵飘浮在海水般的液体上面,那赅人的场面使我不禁想起铁尼达大海难,落入
水中的精兵们拼命地挣扎着,悲惨地哀号着,然后便一个接着一个地没入海底。

  非常万幸,我没有立刻就沉入海底,我的身下有无数的精兵在苦苦地挣扎着,
我则浮在他们的上面身不由已地冲向远处的洞门。我好似一叶无依无靠的小木舟
在一股又一股滔天的巨浪冲击之下绝望地向前涌动着,涌动着,也不知咽下多少
口咸涩的海水,我终于极其意外地漂到了洞门,我呼呼喘息着,饱受海水浸渍的、
湿淋淋的身子紧紧地贴靠在同样也是湿淋淋的洞壁上。我睁开迷茫的眼睛怔怔地
环顾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肉洞,可怜的同伴们均已沉入洞底,被活活地淹呛而死去。

  我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总司令爸爸那坚硬如钢的大炮早
已溜出肉洞,整个肉洞顿时死亡般地静寂下来。我呆呆地坐在一堆奇形怪状的肉
堆上。

  渐渐地,我的屁股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感,我好生纳闷,好奇妙的肉
洞,里面的肉堆竟然能够产生温热,很快,温暖感以无法想像的速度传遍我的全
身,我幸福地躺在了肉堆上尽情地享受着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扑通!”身下温暖的肉堆突然微微地一抖,天塌地陷般地现露出一个硕大
的缺口,我根本来不及逃避,脚下一滑,咕咚一声跌进缺口里。

  “来啦!”黑暗之中,我听到一个温情脉脉地声音,我定睛望去,眼前豁然
明亮起来,一个体积比我不知大出多少倍的圆浑浑的怪物,通身闪烁着剌眼的光
芒,非常友善地望着我:“你可来啦,呶,到我这来!”

  “你,你,”我怯生生地问道:“你是谁啊?”

  “卵子,我是卵子,来啊,到我这里来啊!”

  还没容我作出任何回答,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将推到怪物卵子的身旁,
我不敢设想以后还会发生什么,而怪物卵子却并不非常的可怕,她缓缓地伸出手
壁紧紧地将我搂裹住,在怪物卵子温暖的怀抱里,恐惧感渐渐消散,我脑袋一歪,
哇,我一头钻进了怪物卵子的体内。我惊赅到了极点,在怪物的体内拼命地蠕动
着,企图爬出怪物的体内,可是,我蠕动的越快,怪物夹裹得越紧,我作困兽犹
斗之状,继续徒劳地蠕动着,直至变成一只可怜和小肉芽外面包裹着永远也无法
冲破的肉壳。

  大难不死的我有了一个新的安乐窝,我在肉壳里生活得很幸福,我非常清楚
地感受到自己一天一天地胀大起来,在不断胀大的过程之中,我发生了质的变化,
并且,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总司令爸爸还是不知疲倦地对肉洞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疯狂进攻,那坚硬的炮
头咕咚咕咚地撞击着洞门,一次又一次把我从美梦中惊醒:“总司令!”我隔着
厚厚的肉壳对着洞口的总司令爸爸喊道:“成功啦,成功啦,我已经遵照你的命
令,成功地冲进洞口,占领了这个你久攻不下的地方,我现在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也许是总司令爸爸听不到我的喊声,他继续不知好歹地指挥着利炮撞击着肉
洞,受到猛烈攻击的肉洞发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呻吟声:“哦——,唷——,……”

  我心里恨恨地骂道:妈的,讨厌的家伙!简直欺人太甚,已经达到了目的,
还没完没了地纠缠人家。渐渐地,我开始同情起肉洞,每当总司令爸爸对肉洞发
起攻击时,每当听到肉洞那可怜的呻吟声时,我便冲着洞口破口大骂我的总司令
爸爸。

  常败将军总司令爸爸经过一番穷折腾,最后扔下无数可怜的精兵落荒而逃,
任凭精兵们在山洞里做着毫无希望的挣扎。此刻,肉洞的主人也停止了呻吟,我
看到有一个手巾探到肉洞的边缘,把精兵们的尸首轻轻地收拢进松软的手巾里。

  有的时候,一阵昏天黑地的混战之后,肉洞主人用手巾堵住洞门,然后走进
卫生间,用淋浴器反复地冲刷着尸横遍野的肉洞。肉洞主人一边冲刷着饱受蹂躏
的肉洞,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安乐窝,一个渐渐膨胀起来的大肉包。隔着厚厚
的肉壳,从那轻柔的抚摸中,我感觉到肉洞主人并没有把我看成打入内部的敌人,
恰恰相反,肉洞主人非常爱惜我,我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一条肉带将我与肉洞
主人紧紧相连,同呼吸,共命运,啊,我好喜欢你啊,肉洞主人!

  好战的总司令爸爸终于发现他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一个顽强的精兵从炮身里
射出之后,钻进肉洞主人的腹内。于是,他与肉洞主人达成了停战协议,唉,我
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在肉洞主人的腹内休息睡觉啦。

  可是,好景不长,永远也不甘寂寞的总司令爸爸再次穷折腾起来,他领着肉
洞主人腆着高高隆起的大肉包到处乱窜,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纷纷往大肉包上贴,
搞得我好不烦恼。你看,这是什么破玩意,那剌眼的光芒,竟然能够穿过厚厚的
肉壳,径直照射在我的身上。我还听到无比讨厌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许多怪物冲
着我的大肉包指手划脚,真他妈的烦死人啦。

  “啊,”一个可怕的大管子探进肉洞里,将肉洞扩张到了行将暴裂的程度,
我顿时惊叫起来,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两根肉棍穿过大管子不怀好意地触碰
着我的大肉包: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啊,多么可怕的世界啊!

  我像个气球似的继续膨胀着,肉洞主人更加频繁地抚摸着我,她将手掌俯在
我的大肉包上与我窃窃私语。天性就好淘气的我,乘其不备,突然抬起业已酝育
成熟的小脚丫重重地踹在肉洞主人的手掌上,肉洞主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
亲切地抚摸着我,从那我一句也听不懂的话语里,我感受到,因为有了我,肉洞
主人感到非常幸福。

  为此,我无比的骄傲,我在大肉包里肆意扭动着,伸展着魔术般变幻出来的
胳臂和腿脚,我甚至想张开嘴巴喊上两嗓子,隔着厚厚的肉壳与肉洞主人热切地
交流一番。每当我淘气的时候,肉洞主人便用掌轻轻地按住我,不停地嘀咕着,
大概是告诫我:好乖乖,别淘气,好好在里面呆着!

  对于肉洞主人的真诚告诫我充耳不闻,继续伸胳臂扭腿,并且越来动作越大。

  乐极生悲,只听哗啦一声,我一脚将哺育自己成长起来的大肉包给踢破,呼
——,一股股黄混的液体立刻涌向洞口,尤如绝堤之水冲出肉洞。肉洞主人顿时
惊叫起来,两只手死死地捂住破了口子的大肉包,在地板上发疯般地翻滚着。

  惹下大祸的我不知如何是好,大肉包剧烈地颤抖起来,我感觉到自己酷似一
枚被打碎硬壳的鸡蛋黄,鸡蛋清哗哗哗地顺着破蛋壳涌流出来,我则裹在蛋鸡清
里随波逐流地滑到了肉洞口。我那硕大的、占居整个大肉包几乎一大半体积的脑
袋瓜咕咚一声顶在洞口上,啊,洞口实在过于狭窄,我怎么也钻不出去,我不由
得感慨万千:想当初,当我还是一个精兵的时候,我是何等的眇小,眇小得肉眼
根本无法看得见,我漂浮在肉洞里,尤如一枚树叶落了大海。

  可是现在,我膨胀到了可怕的程度,以至无法顺利地爬出洞口,我拼命地顶
着洞口。

  “啊——,啊——,啊——,……”

  听到肉洞主人痛苦地吼叫着,一定是我的脑袋顶痛了她的洞口,我不禁可怜
起肉洞主人,于是,不再拼命地顶撞。我不顶撞,破开口子的大肉包却不善罢甘
休,继续剧烈地收缩着,将我死死地逼了到洞口,如果我继续停止顶撞,我便会
被憋死在洞口处。本能使我再次顶撞起洞口来,我已经顾不得太多,我要出去,
我要爬出洞口。

  我的脑袋瓜终于顶开洞口,一道可怕的亮光使我不敢睁开眼睛,肉洞主人的
身旁聚拢着好多形状跟我长得差不多的东西,有几个东西按住我的脑袋,试图将
我从洞口里拽出来。

  “哇——,”我终于满身血污地爬出了洞口,可是,遗憾得很,我没有因爬
出洞口而感到兴奋,相反,我无比懊悔起来:不好,不好,这个世界不好!我感
到难耐的冰冷和剌眼的光芒,不好,不好,这个地方不好玩,还是洞口深处的大
肉包里面好!想到此,我后悔不迭地号淘大哭起来:“哇——,哇——,哇,…

  …,……,“

  我感到无比婉惜,我希望能够回到洞口里,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
让我绝望的是,只听,咔嚓一声,一个东西毫不留情地将我腹部那根肉带剪断。

  完啦,完啦,彻底地完啦,我与大肉包、我与洞口被彻底地剪断。不好,这
个世界不好,我讨厌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但寒冷,还有更为可怕的饥饿感。想
到处,我更加懊悔地纵声大哭起来:“哇——,哇——,哇,……,……,”

  好些个无情的东西像群妖魔般地围着我团团乱转,她们擦洗掉我身上的血污,
我敢肯定,她们这是准备把我收拾干净,然后将我吃掉,真的,这不,她们把我
洗干净后,啪地一声扔到一个秤盘里,秤秤我有多少重量,这样便于分脏。我越
来越恐惧,哭声也就更为响亮:“哇——,哇——,哇,……,……,”

  突然,我听到肉洞主人那无比熟悉的呼唤声,正在无情地折磨着我的东西们
立刻停下手来,她们抱着我笑嘻嘻地走到肉洞主人那里,肉洞主人顾不得剧烈的
疼痛一把将我抢夺过去,然后把我紧紧地搂在汗水淋淋的胸腹。在肉洞主人的怀
抱里,我油然产生一种空前的安全感,哭声渐渐低沉下来。我在肉洞主人的胸怀
里漫无目标的折腾着,突然,我那咧开着的大嘴触碰到一件异样的玩意:软软的、
滑滑的、细细的,我感无尚的新奇,将嘴巴贴上去胡乱地啃咬起来。肉洞主人见
状,立刻按住那个新奇的玩意将一个可爱的小肉球塞进我的嘴里,我一口将其叨
住。饥饿感使我本能地吸吮起来,顿时,从小肉球里涌出一串串甘醇的液体无私
地滋润着我的口腔,我大口大口地往肚了里吞咽着,液体越吸越多,我甚至有些
吞咽不过来,呛得我咳咳地咳漱起来,……

  “喂,喂,小力,”有人拼命地推搡着我,我睁开迷茫的双眼,啊,妈妈,
是妈妈,她脸色严峻地坐在床边,秀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掌。于是,我也
转过脑袋瞅了瞅自己的手掌,不瞅则已,这一瞅啊,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

                ……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49

           第四章

  在我的手里握着一枚从妈妈小抽屉里偷拿出来的避孕套,我的手指深深地插
进避孕套里,指尖正好顶着那个用来盛装精液的小口袋,妈妈伸出手来冷冷地将
其抢夺过去:“混蛋,这玩意你是从哪弄来的?嗯,说!”

  “我,我,”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在妈妈再三逼问之下,我撒谎道:
“同,同,同学给的!”

  “不对,你撒谎!”妈妈一把拧住我的耳朵:“这是你偷来的,你以为我不
知道,你想唬我,我抽屉里这玩意可是有数的,我还纳闷,怎么无缘无故就少了
一个,混蛋东西,还有,”妈妈不容分说地将我拽出被窝:“过来,这是你干的
好事不?”

  妈妈嗖地一声拽开厕所门,她指着那个小孔眼冲我吼道:“这是你抠的不?

  “

  “不,不,”

  “混蛋,又撒谎!”妈妈又将我拎到她卧室的门框处,她抬起脚来将那块半
截砖头踢了下来:“这也是你干的吧!嗯?”

  “不,不是,”我彻底地绝望,语无伦次地做着徒劳的辩解,妈妈一把将我
推搡到墙壁处,然后伸出手来狠狠地抽打着我的嘴巴。

  “啪——,啪——,啪——,……”

  妈妈的一只手上下翻飞,发着脆响的巴掌雨点般地落在我的腮帮上,而另一
支手则无情地拧着我的耳朵:“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这个小混蛋,你这个小
流氓,不大点的小年纪什么都想知道,什么地方都敢翻,什么东西都敢拿,还敢

  ,敢,“妈妈说着说着,突然秀脸绯红,她无法再说下去,是啊,这事哪里
能说得出口啊,妈妈只是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妈妈是真的动了气,她脸色涨得红红的,呼呼地喘着粗气,爸爸早已上班,
姐姐一脸迷惑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妈妈打着打着,突然滚出一串泪珠:“滚,滚

  ,“

  妈妈将我一把推出门外,然后又扔出来一堆乱衣服:“滚,滚,我不要你这
个现世宝!喔——,喔——,喔——,小流氓,小混蛋,……,喔喔喔!”

  “呜——,呜——,”

  我草草地穿上衣服,然后哭哭咧咧地敲打着房门:“妈妈,妈妈,我错啦,
我错啦,我改,我改,我一定改!”

  可是,任凭我敲酸了手掌,妈妈怎么也不肯给我开门,我敲着敲着,突然听
到妈妈更加激烈地嘤嘤哭泣起来,我感到无比的懊悔。我下流的举动深深地伤害
了妈妈,我极其羞愧,我无法再面对亲爱的妈妈,我抹着泪水、咬着手指肚垂头
丧气地走到楼下。

  “小力,过来玩啊!”

  “大作家,来啊,弹一会溜溜吧!”

  楼下正在玩耍的小伙伴们冲我喊道,我懒得理睬他们,径直走向院外,“呜
——,”马路中央驶过来一辆有轨电车,有气无力地呻吟着,无精打采地向远方
驶去,我尾随在有轨电车的屁股后面,沿着空旷的大街在怒吼着的狂风中漫无目
标地向前走啊、走啊。猛烈的春风吹干了脸上的泪水,形成一片紧涩的痕印,两
只眼睛则哭得又酸又肿。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也不知走出多少里路,前方突然莫名其妙地嘈杂起
来,我抬起哭红的眼睛往前望去,不知不觉之间,我竟然走到了日夜喧嚣的火车
站。

  这是一座超大型的火车站,一个庞大的交通枢纽,南来北往、东行西去的列
车每间隔十多分钟便冒着呛人的白烟阴阳怪气地闯进站台,然后便涌出潮水般的
人流,像决堤的江水冲进城市的大街小巷里。在宽阔的车站广场四周,密密麻麻
地排列着一栋又一栋造型怪异的建筑物。最初,这座火车站在沙俄的控制之下,
老沙皇的爪牙们在广场四周建起一栋栋俄式的、顶着可笑的洋葱头的建筑物。日
俄战争后,战胜的日本人堂而皇之成为这里的主人,于是,便在广场周围见缝插
针地建起一栋栋混杂着欧陆风格的和式建筑物。日本人被打跑以后,取而代之的

  新政权在广场已经所剩不多的空地上又盖起样式呆板、造型简陋的、酷似积木盒

  的建筑物,如此一来,整个车站俨然成为一个不伦不类、四不像般的大怪物、
大杂种。

  日本人接管这座火车站以后,断然废弃了俄治时期那破旧的老票房,作为对
胜利的炫耀,日本人就在沙俄老票房的旁边建起一座新票房,老票房从此便默默
无闻,一脸灰土地躲在一边。日本人走后,渐渐地,废弃的老票房成为无家可归
的流浪汉们的乐园,这些快乐的流浪汉们扛着肮脏的行李卷纷纷溜到这里,他们
将破破烂烂的行李卷往地上一铺,扬卷圈地,占地为王。

  在老票房的东侧,有一个车流如潮、人头攒动的十字路口,我穿过十路口正
欲走向近在眼前的老票房。突然,一个身材矮小、又干又枯的小女孩引起我的关
注,她手里掐着几枚硬币、赤着脚徘徊在十字路口,一挨红灯亮起,她便悄悄地
溜到停歇下来的汽车旁,将脏乎乎的小手伸进车窗里向没好气的司机叔叔索要小
钱。

  “去,去,去,……”

  “滚,滚,滚,……”

  “没有零钱给你!小丫头片子!”

  “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胡混,早晚得让坏人给祸害喽!”

  “……”

  我呆呆地注视着小女孩,她发觉我在久久地瞅着她,便冲我很不友善地瞪了
一眼,待绿灯亮起,她非常机灵地躲到人行道的人流里。自讨没趣的我则默默地
行走到老票房那又大又破的建筑物跟前,望着沿墙壁或躺或坐的一群群懒懒散散
的流浪汉们,不知怎么搞的,我萌生出一丝羡慕之意:唉,他们好潇洒啊,好自
在啊,他们不用学习,也不用干活,终日躺在马路上晒肚皮,饿了便翻垃圾箱或
者溜到饭店里拣旅客们吃过的残羹剩饭。

  “你,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我走近一个流浪汉的身旁,无比胆怯地悄声
问道:“叔叔,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哼,”流浪汉不耐烦地翻转一下散发着臭气的身体,然后又用手拽了拽不
断往下滑落的裤子:“哼,厕所!”

  “厕所?”我不解地继续问道:“什么,厕所!”

  “嗯,厕所,滚,小孩崽子,别烦老子,老子还没睡醒呐!”

  我不敢再作声,咬着手指尖继续漫无目标地往前走,呼——,从路边吹过来
一股怪风,划着可笑的圈圈,卷着碎纸片和黄沙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猛扑过来,我
一闪身,非常机灵地躲避过去。

  “哎唷,不好啦,”从我的身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喊叫声,我回头一望,一个
衣着破烂,下肢瘫痪的男子正焦急不安地呼喊着:“不好啦,不好啦,我的帽子
给刮走啦,快,快,快帮帮我,把帽子给我拣回来,快啊!”

  没有人理睬他,大家都在匆匆地赶路。脸上抹着脏鼻涕,正忙于讨小钱的流
浪儿则兴灾乐祸地冲着残疾人呲呲傻笑:“嘻嘻,活该!”

  我举目望去,在那股划着圆圈的怪风中,有一个积满油渍的破帽子可怜巴巴
地四处翻滚。我一个键步跃上去一把拽住破帽子,咦,我发现破帽子里盛着些许
硬币,并且,地上也散落着数枚硬币,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蹲下身去一枚一
枚地将硬币拣拾起来放到破帽子里然后真诚地送还给可怜的残疾人。

  “谢谢你,小兄弟!”

  残疾人满心欢喜地接过他的破帽子,又将手伸进去数点着里面的硬币,我对
他说道:“放心吧,大哥哥,你的钱一分也没丢,我都给你拣回来啦!”

  “好,好,谢谢你!”

  我悄悄地蹲到残疾人的身旁,他转过挂满尘土的脏脸瞅瞅我:“嗯,小兄弟

  ,你哭啦,你的眼睛咋红啦,怎么,谁欺负你啦!“

  我摇摇头,我不敢将自己做的那见不得人的丑事说给他听,残疾人继续说道
:“你是哪里的,瞅你这身穿戴不像是出道的啊!”

  “不,大哥哥,我不是要饭的!”

  “哦,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做了错事被你的妈妈给打啦!是不是!”

  “嗯,”我惭愧地低下头去,一只手在地砖上不停地乱划着,残疾人认真地
说道:“小兄弟,快回家去吧,火车站这里乱得很,你这么小就往这里跑,会学
坏的!”

  “谢谢你的告诫,大哥哥!”

  可是,我不敢回家,妈妈还在生我的气,她不肯给我开门,妈妈肯定是不要
我啦。我站起身来,离开了讨小钱的残疾人,我偷偷地溜进老票房那乱纷纷的大
厅里,然后又蹑手蹑脚地翻上满是尘土的窗台上。从那破碎的窗框里,我爬到了
站台上,我在站台上四处闲逛,呜——,身后传来一声剌耳的汽笛声,接着,一
列进站的火车以排山倒海之势从我的身后一闪而过,那强大的气浪险些将我掀翻
在地。恐惧感使我转身逃回老票房,我没有地方可去,便坐在墙角处一块枕木上
久久地发呆。我想妈妈,妈妈,我心里不停地叨念着妈妈:妈妈,妈妈,原谅我
吧,我错啦!我再也不干那见不得人的丑事啦!妈妈,妈妈,原谅我吧,我一定
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妈妈,妈妈,……,想着想着,我
迷迷糊糊地睡死过去!

  “起来,”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在我的胸前,我睁开眼睛一看,一个身着制
服的铁路工人手里拎着大铁钳面色冷酷地站在我的身前,那硬梆梆的东西原来是
他穿着工作鞋的大脚掌:“起来,滚出去,哪来的小流氓!”

  “叔叔,”我站起身来辩解道:“我不是小流氓,叔叔,我不是小流氓!”

  “去,去,去,”铁路工人没好气地将我赶出老票房:“小兔崽子,这里可
不是你睡懒觉的地方,这里是车间,知道吗,你好好看看,这里到处都是铁器,
碰到你怎么办,你他妈的是不是活够啦?”

  当我被铁路工人无情地赶出老票房时,发觉天色已经黑沉下来,我的肚子也
咕咕咕地叫唤起来,可是,我的口袋里没有一分钱,怎么办:难道也像那些流浪
汉似的溜进餐厅或者饭店拣剩饭、吃剩菜?不,我做不来!

  我强忍着饥饿在冷风中瑟瑟发抖,黑暗之中,我看到那个讨小钱的残疾人挎
着一个破旧的军用背包正艰难地往一个公共厕所里面爬去,我急忙跑到他的身后

  。

  残疾人没有发觉我,依然往臭气薰天的厕所里面爬,厕所的水泥地板上到处
是脏屎和骚尿,而残疾人则毫不在乎,两只戴着破手套的手掌支撑着整个上半身

  ,一点一点地在水泥地板上挪动着。

  “大哥哥,”我喊叫起来:“太脏啦!”

  说完,我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把抱住残疾人,我咬着牙,运足气力三步两步
将残疾人抬到蹲台上,残疾人在黑暗中冲我友善地一笑:“谢谢你,小兄弟,怎
么,你还没回家啊!”

  待残疾人排泄完,我又使出吃奶的气力将其背出地狱般的厕所,我们并排坐
在马路边,我呼呼地喘息着,残疾人拿出几枚硬币:“你还没吃饭吧,给,买个
馒头垫垫吧!”

  我毫不客气地接过硬币,然后快步如飞地跑进饭店,我买回两只馒头,将其
中一只递给残疾人,残疾人摆摆手:“我已经吃过了!”

  又是一阵冷风袭来,我无法自制地哆嗦起来,残疾人见状,嘿嘿一笑:“冷
了吧,等你吃完啦,我给你找家宾馆!”

  嗬嗬嗬,宾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他这一身打扮,帽子里那几
枚可怜的硬币,凭什么住得起宾馆啊!

  “好啦,时间不早啦,咱们回宾馆睡觉去吧!”

  说完,残疾人将身后的军用背包拽了拽,然后两只手掌撑着地晃晃悠悠地爬
到马路中央,我一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残疾人非常自信地撬起下巴冲着马路
对面说道:“呶,就是那家日式建筑的高级宾馆,怎么样,不错吧!”

  “啊,”我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那家高级宾馆:怎么,难道我们真能住进那
家久誉盛名的、有着近百年历史的高级宾馆?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49

        第五章

  残疾人爬过马路后,便沿着高级宾馆的后院墙继续爬行,高级宾馆的后院墙
紧邻着人行步道,在人行步道与宾馆的后院墙之间,有一条狭窄的略微高出人行
步道的水泥板,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时尔会出现一个孔眼,上面散落着些许煤渣。

  在一个孔眼处,残疾人咕咚一声爬了上去,然后冲我使了使眼色:“小兄弟,
到了,咱们的宾馆到啦,进去吧!”

  什么,这,这,听到残疾人的话,我怔怔地望着黑漆漆的水泥孔眼不知应该
说什么才好:这,这,这是哪家子的高级宾馆啊?而残疾人则不以为然,他将两
只手探进水泥板的孔眼里,以一种令人目瞪口呆的姿式哧溜一声钻了进去。我站
在水泥板上忐忑不安地往里面张望着,里面漆黑一片,除了一股股呛人的煤土味,
什么也看不见。

  “下来啊!”

  黑暗之中,传来残疾人的催促声,我依然犹豫不决,不肯跳下去。突然,我
的眼前闪过一丝光亮,原来,那是残疾人打开了一支手电筒,嘿嘿,这个家伙,
玩意还不少呢。有了这丝这可怜的光亮,我终于鼓起勇气跳了下去,咕咚,我的
身体重重地摔在煤块上,我“哎哟!”叫唤一声,正欲站起身来,突然被人推了
一把:“他妈的,谁啊,到处乱跳,差点没砸死我!”一个躺在煤堆上睡懒觉的
流浪汉揉着大腿冲我骂道:“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啊,想砸死老子啊!”

  “算了,算了!”残疾人陪着笑脸对流浪汉说道:“他太小啦,第一次来咱
们的宾馆,难免花眼,看不清路,原谅他吧,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说完,残
疾人用握着电筒的手冲我摆了摆:“小兄弟,过来,到这边来,”然后,残疾人
一只手打着手电,另一支手向前爬去:“来,跟我来!咱们的房间在最里面,那
可是高间哦!”

  我跟在残疾人的身后,在手电筒的指引之下缓缓地走向煤堆深处。原来,这
里是那家高级宾馆贮藏煤炭的地方,在煤堆的最底端,也就是残疾人所住的高间
那里,隔着厚厚的墙壁是嗡嗡作响的锅炉房,在紧贴着锅炉房的砖墙处,铺着一
个脏得不能再脏的被褥,看到手电筒的光亮,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汉子从被角里
探出头来:“哦,老瘸子回来啦,”中年汉子发现呆呆地站在煤堆最高处的我:
“嗬嗬,老瘸子混得不赖啊,怎么,收徒弟啦!”

  “去你妈的,这个小兄弟才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呢,我哪有资格当人家的师傅
啊,他今天有点情况,不能回家,只好委屈一下,到我的宾馆里暂住一宿,去,
去,起来,给好人让位!”残疾人推了一把中年汉子:“滚出来,该老子休息啦!”

  “老瘸子,今天收入如何啊,发财没有哇!”

  “唉,”残疾人叹息起来:“去他妈的吧,还发财呢,喝了一天的大冷风,
从早混到晚,连他妈的一碗酒钱都没讨够,唉,生活真是越来越难混啊!”

  “算啦,这年头,还想喝酒呢,能讨点嚼馒头的零钱就烧高香吧,穷啊,大
家都穷啊!”中年汉子开始穿衣服:“时间不早啦,我该上班啦!”

  “操,”残疾人警告道:“加点小心,最近风声很紧,别他妈的弄掉链子了,
让政府给扔到大广去!”

  “哼,”中年汉子不以为然地说道:“放心,哥们命大福大造化大,自从出
道以来,还没失过手呢呐!”

  “操,”残疾人骂道:“我看你是早晚不等!”看看中年汉子嘀嘀咕咕地爬
过煤堆,残疾人向我摆摆手:“小兄弟,下来啊,”他指着那个肮脏的被窝对我
说道:“来,到这睡觉来!”

  “不,”我发誓,我就是冻死也不会钻进那个被窝里的,我冲着残疾人摇摇
头,然后哧的一声滑下煤堆,在手电筒光束范围内,我发现有一个紧闭着的大铁
门,我走过去靠在了铁门上:“大哥哥,我就在这睡吧!”

  “行,”残疾人说道:“那也行,那里离锅炉很近,有热气,不冷,我这里
虽然有被盖,可是太脏啦,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让你睡这种脏地方呢!”

  我靠在大铁门的缝隙处,身后不断地涌进一股股暖洋洋的热气,残疾人关掉
了手电筒:“好啦,可以闭灯啦,时间不早啦,睡觉!”

  煤库里顿时可怕地漆黑起来,我依在大铁门上心乱如麻:现在可好啦,再也
用不着洗脸、洗脚,更没有必要刷牙,甚至连衣服也不用脱,往铁门上一靠,双
手抱着双腿,脑袋扣在双膝上,睡觉吧!可是,我哪里睡得着呢,我想妈妈!唉,
你啊,你啊,都是你自己做得好事,伤害了妈妈,从而有家不能回。唉,妈妈再
也不会爱我啦,妈妈,妈妈,我想你,妈妈,我好想你啊!

  在漆黑得不见手指的煤库里,我迷迷糊糊的脑海里浮现出妈妈那既美丽端庄
而又严肃冷峻的容颜,妈妈那硕大的、浑圆的、温暖的乳房,妈妈那肥实细白的
玉手。妈妈帮我擦屁股、系裤带,给我洗脸、教我刷牙,洗我的小鸡鸡,让我抚
摸她的酥乳,……

  妈妈——,妈妈——,……

  一串苦涩的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又顺着面颊缓缓地流淌到衣领里,我抹
了抹咸渍的泪水,心里反复地呼唤着妈妈、妈妈,最后,在无尽的悔恨之中渐渐
地睡死过去。

  “咕咚,”我睡得正香,突然,不知怎么搞的,咕咚一声摔到一条灯光闪亮
的大走廊里,一个拎着铁锹的锅炉工没好气地骂道:“他妈的,哪来的小盲流!”

  说完,他不再理睬我,举起铁锹开始往一个小推车里装煤炭。原来,我因为
睡在门口,锅炉工人开门装煤炭时,我便不可避免地跌进位于地下室的锅炉房里。

  我揉了揉眼睛,一屁股站了起来,等到锅炉工人推着煤车走后,我再次爬到
煤堆上。

  可是,那扇大铁门从再也没有关闭上,每隔十余分钟,那个锅炉工便会来装
走一车煤。我再也不能靠在大铁门上睡觉,并且,我的困意早已消散,无所事事
的我爬过煤堆正准备往残疾人那靠拢。突然,煤堆的下方传来一阵呻吟声,与妈
妈被爸爸压在身下时所发出的那种声音极为相似,我好生纳闷,怎么,在这地狱
般的煤库里,这些朝不保夕的流浪汉们还有闲情逸致做那种事?

  我趴在煤堆上借着大铁门处的光亮向着下面望去,哦,原来是残疾人,他裹
着脏被子,身下压着那个白天站在十字路口向等红灯的司机们讨零钱的小女孩。

  真是令人无法想像,一个连路都无法正常行走的残疾人竟然可以很自如的做
这种事,你看,他那粗壮有力的手臂支撑着整个身体,随着身体的扭动,那严重
萎缩的、面条般软绵的下肢杂耍似地摇来晃去。虽然下肢瘫痪,可是,他的鸡鸡
却出奇的又粗大长,有力地撞击着枯瘦的小女孩。

  我正看得出神,大铁门处传来走动声,那个推车的锅炉工再次走过来,他咔
咔咔地搓着煤土,我的脚下渐渐地空虚起来,为了不至重新摔回到大走廊里,我
拼命往上蹬爬。突然,身下的煤土剧烈地松动起来,我的身子一滑,哧溜一声向
着煤堆的底端滑落下去,结果一头撞到两个做那事的残疾人和小女孩的身上。这
一撞,把残疾人给撞得楞头楞脑,小女孩哧的一声从残疾人的身下爬出来,慌慌
张张地抓过裤子,一个补丁叠着补丁的破裤子。

  “大哥哥,”我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突然,我警告道:“那边有人,正
在装煤呢!”

  “嗨,”残疾人意犹未尽地冲我苦笑道:“小兄弟,你坏了我的好事,嗨,
管他呢,这年头,管谁谁啊!”末了,又胸有成竹地解释道:“没事的,隔着这
座煤山,锅炉工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接着,残疾人指了指怔怔地坐
在煤土上的小女孩对我说道:“小兄弟,怎么样,有没有点想法啊?”

  “哦,不,不!”我急忙摆摆手,虽然对女性有着强烈的兴趣,可是,我还
没有胆大敢与女性做那种事。我班级里,有些早熟的男同学与女同学做过为种事,
那些男同学给女同学三分钱便可以做一次,被同学们戏称谓:三分钱一咕嘟!

  “嘿嘿,”残疾人嬉笑道:“小兄弟,你还小,不会干吧!”

  “是的,大哥哥,我不会!”

  小女孩胡乱套上衣服,一对冷漠的目光深深地扫视我一番,然后爬起身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咣当,大铁门终于被关死,煤库里再次漆黑起来,“哈哈哈!”听到关门声,
残疾人纵声大笑:“小兄弟,这有什么会不会的啊,就像吃饭一样,叫个男人就
会!”

  “我不敢,大哥哥!”

  咚咚咚,煤库顶端的水泥板传来一阵走动的声音,我抬起头来,从水泥板的
缝隙处传过来一丝淡蓝色的光亮——黎明了!

  残疾人再次钻进被窝,而我则靠在墙壁上心事重重,望着从水泥板缝隙处折
射进来的光亮,我不知道这宿妈妈将是如何度过来的,她肯定一宿没睡,此时此
刻正跟爸爸一起满大街地找寻我呢。我应该回家,免得让妈妈和爸爸焦急,我正
欲站起身来试图爬出煤库,突然,另一种想法袭上心头:不行,我做得实在太过
份,偷看妈妈洗澡,偷看妈妈和爸爸做那种事,偷看妈妈的书籍,偷妈妈的避孕
套。我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我冒犯了妈妈,这可不是一般的错误,这是对妈妈
身体的侵害。不,我不能回去,我有何颜面站在妈妈的眼前。

  我身子一软,咕咚一声重新瘫坐在煤土上,我的脑袋里尤如一锅粥,想回家,
可又不敢回家,我想妈妈,可是又不敢面对妈妈,唉,怎么办,真是愁死我啦。

  我想啊、想啊,越想越没有主意,越想越没有办法,并且,越想我的脑袋越
痛,直至痛得将行爆裂。天空渐渐地明亮起来,可是,我的身体却开始发冷,不
停地哆嗦着,我顿感浑身无力,身不由已地瘫倒在煤土上,太疲劳啦,我早已顾
不得煤土的肮脏和呛人的气味,躺着真好啊、真舒服啊!

  “妈妈,”望着水泥板缝隙中的光亮,我情不自禁地呼唤着:“妈妈,妈妈,
……”

  唉,我继续想道:也许是命该如此,我应该落得个这样悲惨的境地,与流浪
汉为伍,在煤库里混地难忘的黑夜。

  “小兄弟,”残疾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身后依然背着那个军用背
包:“走吧,天亮啦,咱们该吃早饭啦!”

  “我冷!”我已经没有坐起来的力量:“我冷,我冷!”

  “怎么,”残疾人拽住我的手臂:“快点起来,如果还没住够宾馆,咱们今
天晚上还回来住!”突然,残疾人惊呼起来:“哎呀,你身上咋这么热啊,你发
烧啦,不好,小兄弟,你感冒啦!”

  “我冷,我冷!”我迷迷糊糊地重复着,残疾人无奈地嘀咕道:“到底是正
经人家的孩子,太嫩,一点也不经折腾,这才一宿就得病啦,得,你等着,我找
警察去,把你送回家,要不然,你病死就完了,你的妈妈就没有你这个宝贝儿子
啦!”

  残疾人果然说到做到,他当真给我找来警察,我哭哭咧咧地告诉警察妈妈和
爸爸的工作单位,很快,爸爸的工作单位便派出专车把我从宾馆的煤库里接走,
送到医院里。当妈妈闻讯赶到推开医院的房门走进来时,我的心脏疯狂地颤抖起
来,继尔眼前一片模糊,以后的事情再也不记得。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0

      第六章

  “小力,小力!”妈妈拼命地摇晃着我,大滴大滴的泪水不停地滚落到我的
脸上,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妈妈立刻伸出手来无比痛惜地抚摸着我烫手的脸
蛋:“儿子,妈妈不好,妈妈不好,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把你赶出家门!

  喔——,喔——,喔——,“说完,妈妈紧紧地抱住我,嘤嘤地抽泣着。

  “唉,”爸爸倒背着双手在病房里反复踱着步子:“你呀,你呀!”爸爸冷
冷地对妈妈说道:“对待孩子总像对待小奴隶似的,不是打就是骂,这回可好,
孩子让你给打出了家门,然后咱们俩个再到处乱找,活活折腾了一宿,害得我头
昏脑涨,今天上班可怎么画图啊。唉,这小的孩子就流浪街头,在火车站跟着要
饭花子、盲流混了一宿,结果,又是感冒,又是发烧,我看啊,如果再把肺炎病
折腾出来,你就高兴啦,满足啦!”

  “喔——,喔——,喔——,……”

  妈妈无言地哭泣着,我好生纳闷,平日里对妈妈千依百顺,在妈妈面前连大
气都不敢出的爸爸今天竟然敢冷着脸冲妈妈发起脾气来,嗬嗬,真是太阳从西边
冒出来了,老鼠也有敢冲老猫发威的时候。看来,爸爸尚未知道事实真相,如果
他了解到我做的那些好事,我敢肯定,他绝不会袒护我的。

  “小力,”妈妈抚摸一下我的额头,又看了看插着针头的手背:“怎么还没
退烧啊!”

  “妈——,”在妈妈的怀抱里,我感受到空前的幸福和温暖,看到妈妈懊悔
不迭的可怜样子,我顿时怜惜起妈妈来,我悄悄地望着妈妈,激动之下泪水夺眶
而出,我正欲张嘴喊妈妈,突然,咽喉处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我的嘴里泛
着浓浓的口水,可是却不敢往下吞咽:“妈妈,我,我,我嗓子痛!”

  “啊,”妈妈惊慌地嚷道:“让我看看,是不是扁桃体又发炎啦!快,张开
嘴!”

  “啊,”我乖顺地张开了嘴巴,可是,我的扁桃体并没有像以往感冒那样呈
着可怕的炎症,妈妈将我抱到医生那里检查口腔,结果,在我的咽部后壁生满了
息肉,此次感冒成为诱因,受到病菌袭击的息肉在我的咽喉里兴妖作怪,痛得我
连口水都不敢下咽。一连六、七天,我一边趴在床上打针,一边趴在枕头上,床
下放置着痰盂,我的口水尤如长白飞瀑缓缓地流淌进痰盂里。

  “大夫,”看到我痛苦不堪的悲惨之相,妈妈手足无措地央求着医生:“大
夫,孩子太痛苦啦,你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他会痛死的!”

  “唉,”大夫无奈地摆摆手:“同志,对于咽部的息肉,只有电灼,这是很
痛的,成年人都忍受不了,何况孩子,我可不敢随便给他电灼,怕出意外!”

  “小力,”妈妈握住我的手认真地问道:“儿子,医生说啦,要想不痛,只
有用电烧掉息肉,你怕不怕?”

  “妈妈!”我真诚地对妈妈说道:“不怕,妈妈,可是,妈妈,你能原谅我
吗?”

  “什么,”我冒出的话让妈妈好生纳闷:“你说什么,孩子!你说什么啊?”

  “妈妈,就是我偷你东西那件事,你能原谅我吗?”

  “嗨,”妈妈不以为然地说道:“算啦,算啦,孩子,妈妈骂一通、打一通
后,根本没往心里去,别提这事啦,一想起来就闹心!”

  “妈妈,你能原谅我吗?”我继续问道。

  “行,”妈妈叭嗒亲了我一口:“好,儿子,妈妈原谅你,儿子,电灼很疼
的,你敢吗?”

  “妈妈,我敢,我不怕!”

  “真的不怕?”

  “不怕,”我不知道电灼到底有多疼,如何的痛苦,我的想法出奇地简单,
既然妈妈原谅了我的过错,那我要在妈妈的面前表现表现自己,借此挽回小流氓
的不良形象,重塑男子汉高大全的英雄形象,于是,我坚定地说道:“妈妈,共
产党员死都不怕,还怕痛吗?”

  “嘻嘻,”妈妈闻言,破涕为笑,她伸出手来轻柔地拧了我一把:“小淘气!”

  妈妈再次向我露出笑容,这使我倍感欣慰,于是,我的信心亦更为坚强!

  妈妈说服了医生,将我领到处置室,大夫是个五个多岁的胖男人,他摸了摸
我的脑袋瓜,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电灼很疼的!”

  “嗯,”我点点头。

  “儿子,”妈妈在一旁鼓励我道:“儿子,快,背诵毛主席语录:一不怕苦,
二不怕死,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嗯,妈妈!”我机械地背诵道:“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排除万难,争取
胜利!”

  咣当,一把形状和手枪毫无二致的大铁器被大夫拿到我的面前,我登时恐惧
万分,含着麻药的嘴巴本能地哆嗦起来:“唔,唔,唔,”我惊讶得不知说什么
才好,在大手枪的顶端是一支长长的,好似钻头般的大铁针,闪烁着赅人的阴光。

  大夫将大手枪接上电源,然后走到我的身前:“孩子,张开嘴,啊——,”

  “啊——,啊——,……”

  大铁针缓缓地探进我的咽喉里,大夫无情地勾动了板机,呲——,哇,我的
老天爷,大铁针闪着可怕的白光,呲的一声灼到我口腔里的嫩肉,产生一种无法
形容的剧痛,我“啊——”地惨叫一声,伸出手来一把将大手枪推出口腔:“啊,
痛啊,痛死我啦!”

  “唉,”大夫放下了大手枪:“怎么样,痛吧,不行就算啦!”

  “不,”我抹了一把泪水:“不怕,我不怕,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一不怕苦,
二不怕死,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好孩子,”妈妈爱怜地搂住我:“好孩子,忍一会,再忍一会,把息肉全
部烧掉,以后嗓子就再也不痛啦!”

  “呲——,呲——,呲——,……”

  在妈妈的鼓励之下,我像个誓死也不肯屈服的革命烈士似地强忍着难耐的剧
痛,任由冒着焰火的大手枪在口腔里肆意烧灼:“妈妈,”我咧着嘴对妈妈说道
:“妈妈,我闻到糊味啦!”

  “嗯,”妈妈含着泪水点点头:“可怜的孩子,怎么得了这种怪病,都是妈
妈不好,把孩子赶出家门,唉,”

  “这算是轻的,”大夫一边继续给我用刑,一边慢条斯理里说道:“这才烧
了多少时间啊,有重度息肉的,烤起来呲啦呲啦的,那味道,就像是在烧家鸟!”

  电灼口腔的痛苦是长久的,回到病房,我痛得连水都不敢喝,更不敢大口喘
气,并且无法入睡,一个星期都是如此,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啊。

  为了重获妈妈对我的好感,我忍受住了这酷刑般的治疗,断断续续共进行了
三次电灼,息肉才被彻底根除。我要感谢妈妈,是她的鼓励,使我根治了息肉,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知道咽喉痛是什么滋味。成年以后,我夜以继日地赌博,一
根接着一根地地吸烟,大杯大杯地往喉咙管里灌烈性白酒,盛夏时节吃麻辣火祸,
可是,无论我怎样折腾,咽喉从来不会疼痛。当看到朋友们因咽喉痛,又是打针,
又是吃药,含各种咽喉片,我总是不屑地说道:“哼,没用的,吃什么药都是白
扯,要想彻底治好,壮壮胆子,运运气,电灼去吧!”

  尽管妈妈嘴上说她原谅了我,并对我重新产生了好感,也许这是我聊以自慰
的一厢情愿吧。可是,我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我与妈妈产生了距离。真的,经
过仔细观察,我感到妈妈总是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
地与我戏嬉,给我洗脸、擦屁股,更别提洗小鸡鸡啦。并且,妈妈再也不肯撩起
衣襟让我抚摸她的酥乳,往日妈妈为我所作的一切、一切,都已成为无法挽回的
过去,永远地封存在我童年美好的回忆之中。这使我非常苦闷,比被妈妈抽嘴巴
还要痛苦不堪。

  更让我极为恼火的是,妈妈找来木工将厕所与淋浴室的隔断用厚厚的木板重
新修缮一番,然后,妈妈又找来图纸把她卧室房门上的玻璃窗严严实实地裱糊上。

  我坚持认为,妈妈这样做是对我人格莫大的污辱。

  哼,妈妈这是信不着我啊,像对待小偷似地处处防备我,真是一朝为偷,终
身是贼啊!既然是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懒在家里?我走,我还要走。我不再念
书,我要流浪,我要走向生活,走向社会。

  “孙逊,”决心一经下定,我找到了好朋友孙逊:“想不想到外面逛逛?”

  “哪?去哪逛?”

  “大连,”

  “啥,太远啦,咱们没有钱,怎么去啊!”

  “骑自行车!”

  “哇,好剌激啊!”孙逊一听,兴奋异常,常年像只关在笼中的小鸟,孙逊
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限向往和好奇,他啪啪啪地拍着胸脯:“骑自行车去大连,
好玩走,走,走哇!”

  我们偷偷地制定一个出行计划,代号为“旅大之行”,我和孙逊要骑着自行
车去滨海之城:大连,我们要看真正的大海,我们要看真正的海港,我们要看真
正的军舰。

  为了实现这个激动人心的理想,我和孙逊总是以各种借口向家长索要零钱,
当我们积蓄了三十多元钱时,便认为有了可以出行的经济基础,我们的胆子便壮
了起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们说尽了花言巧语将各自爸爸的自行车骗到
手,然后又各自写了一封信放在书桌上,告之家长:我们去大连旅游,并且,我
们已经出发,请妈妈和爸爸放心,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一定按时回来!

  我把信放在书桌上后,觉得有些话应该单独向妈妈述说,于是,我又拿过一
张稿纸,哗哗哗地书写起来:亲爱的妈妈:我就要离开温暖、舒适的家,远走他
乡,临行前,儿子的心里憋着许多话真想一吐为快,可是,待拿起笔来,我突然
心乱如麻,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想了许久、许久,妈妈,儿子要
跟妈妈说的话很多,待以后再慢慢细说吧,妈妈,儿子临走之前,只想问妈妈一
件事:妈妈,你真的原谅了我吗!

  妈妈,我在写作中闹出了大笑话,这你是知道的,当时,你站在我的身后,
不也抿着嘴偷偷地笑我吗?妈妈,我看到了你在笑我,不知你还记得不。为了弥
补这方面的知识,我采取了不正当的方法,我偷看了妈妈的藏书,我知道,这是
我这样年龄段的孩子不应该看到的书籍,更为恶劣的是,我还偷看了妈妈洗澡,
以及,……,每当回想起来,我便追悔莫急,羞得无地自容。妈妈,我一再地请
求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并且,妈妈已经明确地表示过:原谅我!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妈妈,你并没有真正地原谅我,不仅如此,你对我,
你的儿子充满了戒心,处处防备我,把我当成一个小偷来看待,妈妈,我回家以
后,你所做的那几件事,深深地伤害了我的自尊心。

  唉,真是自作自受,我这一错误而又愚蠢的举动,使我在妈妈面前彻底失去
了人格,同时,也永远地失去了母爱。我没有颜面再懒在家里,我没有勇气再面
对妈妈,因此,妈妈,你的儿子将远走他乡,四海为家。我要向大作家高尔基学
习,高尔基浪迹了整个俄罗斯,而我,要走遍全中国。

  再见,妈妈,泪别!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0

   第七章

  “喂,我说,你还磨蹭个啥呢?”孙逊推着自行车不耐烦地催促着我,我将
稿纸小心地折叠好,然后顺着缝隙塞进妈妈的小抽屉里:“来啦,来啦,这就来
啦!”

  “走哇!”看到稿纸的的确确地滑进小抽屉里,我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来冲着
孙逊一挥手:“哥们,开路!”

  “开路!”

  我与孙逊双双骑着自行车,像一对逃出牢笼的小燕子一边哼着歌曲一边撒欢
般地冲出市区,来到绿树成荫的公路上,沿着没有尽头的公路径直向着正南方飞
驰而去。公路两侧参天的白桦树哗哗哗地为我们奏响明快的进行曲,而头顶上的
小鸟则热情地为我们唱起送行的歌曲,嗡嗡作响的红蜻蜓投来无比羡慕的目光,
五颜六色的花蝴蝶形影不离地围在我们的身前身后,那依依不舍的样子似乎也想
一同与我们前往遥远的大连。我与孙逊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相互瞅瞅,或是吐
吐舌头、或是做做鬼脸,继尔又会心地笑笑,然后便运足气力,比赛般地向着远
方冲去!

  “哥们,”孙逊一边狂蹬着自行车一边问我道:“小力,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不怕妈妈揍你吗?”

  “不怕,我早就豁出去啦!”

  “还有,小力,我们虽然有钱,可是,我们没有介绍信,旅馆是不会让我们
住的!”

  “那,我们就露宿街头,我喜欢这样,我喜欢流浪的生活,我要像高尔基那
样,过艰苦的流浪儿生活!”

  “嘻嘻,”孙逊说道:“你好浪漫啊!”

  “孙逊,”我认真地问道:“大连有客轮吗?”

  “废话,当然有!”

  “那,我能不能上大连的客轮呢!”

  “只要有钱,当然能,哎,你上客轮干吗,难道还想去上海逛逛?那里可是
我的故乡哦!”

  “我不去上海,我想在客轮上给人家洗碗、挣钱,自己养活自己,就像高尔
基那样!”

  “嗬嗬,我说,你怎么什么事都要跟高尔基学呢!”

  “唉,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我的偶像啊!”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不知疲倦地骑啊、骑啊,直至红灿灿的太阳渐渐地消失
在地平线下,夜色无情地笼罩住无边的大地。我们这才感到又累又饿,于是,我
们找到一块比较满意的地方停顿下来,我们在路边的树荫里铺上带来的毛巾被,
一边嚼着准备好的面包,喝着军用水壶里的凉开水,一边用毛巾被将整个身体紧
紧地包裹住以防蚊虫的叮咬。

  “咕——,咕——,咕——,……”

  “呱——,呱——,呱——,……”

  夜色之中,路边水塘里的青蛙慢条斯理地与爱侣情投意和地聊着恩恩爱爱的
情话。

  “吱——,吱——,吱——,……”

  “喳——,喳——,喳——,……”

  隐没在草丛里的知了发出清脆的鸣叫声,划破沉寂的夜空,极有节奏感地回
荡在静谥的田野里。身旁的孙逊早已酣声大作,而我则心事重重,久久无法入睡。

  我悄悄地将脑袋瓜从毛巾被里探出来,望着那繁星璀灿的夜空,望着那一轮
明亮的弯月,我顿然懊悔起来。妈妈,我又给您惹祸啦,妈妈,如果我没猜错,
当你看到我离家出走的信件以后,您一定会心急如焚,此刻,我露宿在荒郊野外,
而你,还有爸爸一定在焦燥不安地四处找寻我们呢,妈妈,不听话的儿子给你添
麻烦啦!

  唉,我暗自嘀咕道:妈妈看到小抽屉里那封信以后,会作何感想呢?妈妈会
不会怪罪我欺她太甚,得寸进尺呢?想着想着,耐不住困倦的袭扰,我不知道什
么时候睡死过去。

  “咯咯咯,咯咯咯,……”

  雄鸡的啼鸣声将我和孙逊从美梦中惊醒,我们钻出毛巾被在附近的沟渠里随
便抹了一把脸准备继续前进,不远处几个早起劳作的农民以异样的目光望着我们
俩人,当他们走近时,一个年岁稍大一些的老汉问我们道:“孩子,你们这是干
什么啊,咋在大地里睡觉啊!”

  “大叔,”我兴冲冲地回答道:“我们去旅行!”

  “旅行,去哪里旅行?”

  “大连!”

  “豁!”所有扛着锄头的农民哄地一声嚷嚷起来:“胡闹!——”

  “大连离这里有一千多里地,你们想骑自行车去,简直胡闹!”

  “哼,”孙逊不服气地说道:“不信吗?我们非得骑到不可,小力,快上车,
走!”

  甩开对我们冷嘲热讽的农民,我们又骑了一程,腹中已经饥肠漉漉,我们不
得不驶下公路来到一座小镇吃顿早餐,当我们吃饱喝足再次返回公路时,突然发
现正前方停着一辆大客车,孙逊立刻惊叫起来:“哎呀,不好啦,一定是爸爸追
上来啦,小力,你看,那是咱们设计院的大客车啊,这下坏啦!”

  孙逊的话还没说话,从大客车上便跳下来许多人,其中有我的爸爸以及孙逊
的爸爸!完了,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完了,爸爸追上来了!

  “小兔崽子!”

  我和孙逊正望着爸爸单位的大客车发呆,爸爸和孙叔,还有几个同事早已拥
向我们,爸爸走到最前面,看到推着自行车的我顿时怒气不打一处而来:“小兔
崽子,你又作了什么梦,简直异想天开,快点跟我回家去。”说完,爸爸一把夺
过我手中的自行车,交给随后赶来的一个同事,孙逊也被他的爸爸没收了自行车,
我们两人好似被抓获的战俘,在爸爸、孙叔以及其他叔叔的絮叨之下,在爸爸和
孙叔的推搡之下,垂头丧气地蹬上了大客车,坐到缓缓启动的客车里,爸爸依然
余怒未熄:“小兔崽子,这次,你的妈妈又没骂你,也没打你,你还跑个啥?嗯,
等回家我再收拾你,看你妈妈急的,又哭又喊,害得我一宿也没合眼,天刚刚亮,
我就跑到单位借来了大客车来追赶你们,唉,小兔崽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
嗯,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和你妈妈操心呢?昨天夜里,你妈妈整整哭了一宿,你
回家看看吧,你妈妈的眼睛都哭肿了,唉,……”

  “老张,”爸爸的同事劝说道:“孩子知道错了就行啦,算啦,别责怪孩子
啦!”

  “哼,他妈的,”爸爸骂骂咧咧地说道:“院长给了我新任务,本来今天早
上应该出公差,可是,这小子,把我的公事都给耽误啦!”

  “小力,”当爸爸没好气地将我推进家门时,满脸泪痕的妈妈呼地从床上坐
起身来,一把将我搂住:“儿子,儿子,妈妈的宝贝儿子!”

  “哼,”依然蒙在鼓里的爸爸站在一旁嘀咕道:“看你妈妈哭的,多伤心啊,
你好好的跟你妈妈解释解释,你妈妈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你为什么还要离家
出走!……”

  “滚吧,滚吧,快点滚吧,别磨磨叨叨的啦,没有你的事!”妈妈冷冰冰地
冲着爸爸说道,爸爸不再言语,开始收拾他的行装。

  妈妈无比心痛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哎呀,你看,这是怎么啦,一定是蚊子
咬的吧!”

  我呆呆地依在妈妈的怀抱里,看到妈妈哭成了泪人,心里倍感痛悔,对自己
的过分行为感到难过:果然不出所料,妈妈急坏啦,也吓坏啦!我惭愧地低下头
去,当我的目光无意之中扫视到妈妈的被子上时,我发现在妈妈的被头上散落着
数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妈妈亲切地抱着我,她的上衣敞开着,我的小脑袋瓜深
深地埋在妈妈的胸怀里,正卖力地吸吮着妈妈的长乳头;还有一张是我最熟悉的,
那便是我的百日纪念照。

  “儿子,”妈妈将满是泪痕的脸颊贴到我的脸上:“你说走就走,什么也不
管不顾,你舍得妈妈吗?”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儿子,妈妈不能没有你啊,妈妈老了还得指望你来养活呢,儿子,”妈妈
越说越激动,泪水也便越淌越多,我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我实在对
不起妈妈,我为什么要扔下妈妈远走他乡呢!

  “儿子,”当爸爸灰溜溜地拎着行装走出家门时,妈妈突然解开她的上衣,
露出一对久违的豪乳:“儿子,吃咂不?”妈妈掐着长长的乳头冲我微微一笑,
我不知如何是好,脸蛋胀得又红又热。

  “来,”妈妈将我的脑袋贴到她那温热的腹部,我激动的浑身直打哆嗦,感
到一百个不自然,可是,我又没有胆量从妈妈的搂抱中挣脱出来,我心里明白,
妈妈这是在向我表露:她还是像过去那样的爱我,我没有权力拒绝妈妈的爱,否
则,妈妈会更加伤心的。

  “吃,吃啊!”妈妈握着她的长乳头不停地往我的嘴里塞送着,我不得不张
开嘴巴叼住妈妈的长乳头,胡乱地吸吮起来。

  第二天,妈妈找来工人师傅将厕所里的大木板全部拆掉,取而代之的是充满
了朦胧感的布纹玻璃隔断。当工人师傅们在卫生间和厕所里忙活着的时候,妈妈
则站在椅子上将刚刚粘贴上去不久的图纸一张一张地揭掀下来。看到眼前的一切,
我深为感动,心里暖洋洋的。

  更让我感到无限幸福的是,没过几天,在妈妈卧室那雪白的墙壁上,突然挂
上一张油画般的大幅彩色照片,那是我的百日纪念照,妈妈把它拿到照像馆,将
其放大,添上了油彩,并且装嵌在精美的像框里,妈妈对着大照片反复地念叨着
:“力力百日纪念!”

  “妈妈,”我一头扑到妈妈的怀里,顿时涌出串串幸福的热泪。

  “儿子,”晚饭后,刚刚出浴的妈妈披着极富性感的浴衣悄悄地站在我的身
后,仔细地审视着我的作业本:“嗯,写的不错,不过,如果再整齐一些就更好
啦!”

  “是的,妈妈,我一定好好写,一定写的整整齐齐的!”

  “好啦,儿子,天不早啦,睡觉的时间到啦,明天再写吧!”

  “嗯,”我非常听话地放下笔来,当我正欲回到自己的床铺上时,妈妈突然
按住了我:“走,到妈妈房间去,陪妈妈睡觉!”

  啊,我大吃一惊,自从偷窥妈妈洗澡被她察觉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跟妈妈同
床共枕过,再也没有欣赏过妈妈完美的近乎圣女的胴体。听到妈妈的话,我不知
怎样才好,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吗?

  “走啊!”妈妈催促道,看来,这是真的,于是,我跟在妈妈的身后走进灯
光幽暗的卧室里,当我脱下衣服钻进被窝时,妈妈呼地抖掉身上的浴衣,那魔术
般展现在我眼前的一团令人痴迷的白肉看得我心跳加快,热血翻滚。更让我惊讶
不已的是,几乎裸体的妈妈竟然穿着一条棕红色的、尤如鱼网似的三角内裤,刚
刚刮抹过的、白森森的私处隔着条条网纹明晃晃地呈现在我的视野里,我木然地
张大了嘴巴,妈妈冲我嘿嘿一笑:“怎么啦,发什么呆啊,你不是早就看过啦,”

  说完,妈妈坐到床上,将两条修长的大腿盘在一起:“儿子,你在信中说,
妈妈总是处处提防你,对你有戒心,认为妈妈这样做伤了你的自尊心。从今以后,
儿子,妈妈相信你,你不是一个坏孩子,妈妈再也不提防你,更不回避你!”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抱住,把我的脑袋放置在她细白如脂的大腿上,她再
次掐起长长乳头,煞有介事地说道:“儿子,该吃咂啦!”

  这一次,我非常主动地叨住妈妈的长乳头,这是妈妈对我最好的赏赐,我为
什么要拒绝呢?在妈妈的面前,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呢?想到此,我幸福地吸吮起
来,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妈妈的手臂。我那枕在妈妈大腿上的脑袋嗅闻到股股诱
人的芳香,微微发湿的胴体喷洒着剌鼻的香水夹裹着更为迷人的成熟女人那特有
的肉体气息,直闻得我如痴如醉。我正一边吸吮着妈妈的长乳头,一边嗅闻着妈
妈的体香,突然,妈妈伸出手来一把掏出我的小鸡鸡,她仔细地瞅了瞅:“儿子,
你又长大啦!”

  我松开妈妈的长乳头,转过头去看了看自己被妈妈抓握着的小鸡鸡,是啊,
我真的又长大啦,我的小鸡鸡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圆圆的、红润的小龟头从
长长的包皮里露出了可爱的脑袋瓜。

  “儿子,你已经是大孩子啦,下学期就要上中学啦!”

  对啊,如果不是妈妈提及,我早已忘记,我在混混噩噩之中,糊里糊涂地读
完了小学,再过一个月,我应该背着书包去中学报道啦!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1

         第八章

  “孟老师,”新的学期开始后,妈妈将我送到一所中学校,妈妈拉着我的手
对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教师说道:“这是我儿子,请你严加管教,如果他不听
你的话,你就给我狠狠地揍他!”

  “哦,”孟老师望着我突然露出妩媚的一笑,这一笑,把我搞得心慌意乱:
“好漂亮的孩子啊,看得出来,你妈妈对你很负责任,你的学习成绩一定很好!”

  “嗯,”虚荣心极强的妈妈闻言,骄傲地说道:“孟老师,我儿子从小学一
年级一直到毕业,学习成绩都是班级里的第一名,并且,”妈妈更回自豪地说道
:“我儿子从小就跟我在一起学习绘画,上学后,我把他送到少年宫学继续学习,
并且还学习过书法,我们学校里的黑板报、宣传栏都是我儿子画的。”

  “是吗,他还有这个特长,真有才啊,好啊,以后,我们班级里的黑板报就
让他来画吧!”

  妈妈与孟老师又聊了一会,便客客气气地与之道别,我跟在孟老师的身后心
神不安地走进教室。

  三十多岁的孟老师正值丰华正茂的黄金年龄段,她的身材虽然没有妈妈那般
高佻修长,可是,她的皮肤却比妈妈还要细,还要白。较之于妈妈,孟老师的胸
脯比较扁平,但是,她的腰际却相当狭窄,如此一来,浑圆的臀部便极其硕大,
非常惹眼。而最令我痴迷的,则是孟老师那两条细长的大腿,暑期刚刚退去,炎
热尚未彻底消散,孟老师穿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裙,当她坐在办公椅上时,总是习
惯性的撩起长裙,我则乘机偷窥孟老师的大腿,有时甚至看到了孟老师浅粉色的
内裤,哇,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孟老师那两条又白又细的长腿,衬着无
比性感的粉内裤,看得我热血出往脑门上涌。

  在班级里,孟老师对我另眼相待,任命我为班长,帮助她做许多事情,甚至
让我帮她批改同学们的语文作业。

  可是,班级里那些极其淘气的、最喜欢搞恶作剧的同学们对我则不以为然,
甚至流露出冷冰冰的鄙夷目光,讥讽我谓——书呆子!他们可不是书呆子,心思
和精力根本没有用在功课上。随着年龄的增长,青春的欲火在他们的身体里萌萌
波动,尤如高度酒精被突然点燃,那熊熊的情欲烈焰将他们烧灼得好似一群群酩
酊大醉的酒鬼,因无法自制而作出许多令人瞠目的事情来。

  “哈,”每当孟老师讲完课,走出教室时,这些小色鬼们便瞪着色眼,吐着
舌头,交头接耳:“哇,你看没看到,咱们老师的屁股好大啊!”

  “是啊,我想,老师的骚屄一定更大!”

  “对,还长着黑毛呐!”

  “哈哈哈,……”

  “……”

  每当此刻,我无比地讨厌这帮野蛮的、丝毫也不掩饰原始性欲的粗俗之人,
我不愿意听到他们其极下流地意淫美丽的孟老师。我的这些男同学们不仅拿老师
来意淫,同时,还疯狂地追逐、调戏班级里的女同学。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
各种非常下流的裸体图片相互传看、津津有味地反复欣赏,更有胆大妄为者竟将
这些下流的图片用铅笔刀刻画在厕所的各个门板上,旁边再写上一段淫词,只要
你往厕所里一蹲便会欣赏到一幅图文并茂的淫秽画报。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破破糟
糟、纸面泛黄、散发着酸腐味的手抄本小说,厕所里那些淫词皆选自于这些手抄
本。每当我在厕所里面看到那一幅幅水平拙劣,但是描绘得却是赤裸裸的淫画时,
我的小鸡鸡便本能地晃起头来,产生种种不堪入目的性幻想,甚至狠不得站起身
来将小鸡鸡顶在淫画上狂捅一番。

  我的同桌是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女孩子,姓高,大名高洪艳,当我第一次
坐到她的身旁时,她胆怯地往墙壁处贴靠,尽力地躲闪着我。我将目光扫视过去,
她无比害羞地低垂下头,我仗着色胆偷偷地窥视她一番,小巧玲珑的瓜子脸上嵌
着一对水灵灵的、充满善意的大眼睛,嫩白的脸蛋上非常显眼的鼓着两片红通通
的小嘴唇。除此之外,这个小女孩便再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看见我不停地窥视
她,高洪艳秀脸绯红,很难为情地将小脸转向墙壁,送给我一对乌黑闪亮的小辫
子。哼,我心里想到:就你这小模样,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实在的,我真懒得理
睬她。不仅是我懒得理睬她,班级里的男生们谁也不搭理她,仿佛她根本就不存
在似的,甚至女同学们也不喜欢她,每当女同学们凑在一起跳皮筋、做游戏时,
她总是远远地站在一边,呆呆地望着。

  当她拿起笔来写作业时,我偷偷地扫视过去,哇,我的眼睛突然惊讶地瞪大
起来,我的老天爷,她的手这是怎么啦?相貌已经极其可怜的干瘦女孩高洪艳,
竟然还长着一双让人无比失望的手。她的两只手严重扭曲,手指非常赅人地弯曲
着、那可怕的样子活像是被抽出了筋络,而手背则呈现着令人生厌的疤痕。看到
我久久地注视着她那伤痕累累的手,高洪艳非常难过地停下笔来,将残疾的手深
深地没入很不合体的衣袖里,我情不自禁地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弄的啊!”

  “烧,烧,”高洪艳喃喃地说道:“烧的!”

  “怎么烧的?”

  “小时候,妈妈让我生炉子做饭,可是,外面下了一宿的雨,早晨刚起来木
柴太湿,怎么也生不着,我就拿来汽油桶往炉子里倒,我拿来火柴,刚刚划着,
扑——,炉子突然冒出高高的火焰,扑到我的手上,……,结果,就,就,烧成
这样!”

  “嗨,”我振振有词地说道:“你的妈妈可真行,让一个小孩子烧火做饭!”

  “……”高洪艳不再言语,慢慢地伸出手来,继续写作业,那可笑的握笔姿
式,我真无法相信也能写出字来。

  我们班的教室位于教学楼的最里端,硕大的窗户紧邻着另一栋建筑物,那是
学校的托儿所,老师们的孩子都寄托在那里,我们的教室与托儿所隔窗相望,并
在教室与托儿所之间形成一条狭长的缝隙。这条缝隙可是学校的多事之地,经常
发生一些令校长头痛的事情。当新的一天开始,我们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时,值日
的女同学一边扫地一边捂着嘴满脸绯红地嘿嘿直笑。

  “你笑什么呢!”淘气的男同学不解地问道:“笑什么笑啊,是不是昨天晚
上做好梦啦!”

  “嘿嘿,”女同学将条帚冲着大窗户一指:“自己去看吧!”说完,女同学
的脸蛋更加涨红,头也不回地溜出了教室,听到女同学的话,男同学们连书包也
来不及放下便纷纷冲向大窗户,一个个小脑袋瓜顿时将窗台塞得满满当当。

  轰——,窗台上立刻传来一阵淫邪的嬉笑声,我挤不到窗台前,便站在椅子
上踮起脚尖向窗外张望,透过一个个讨厌的后脑勺。我看到在缝隙里放放置着一
条棉被,那是托儿所的小朋友们午睡时使用的棉被,不知被那个家伙给拽到了缝
隙里,在积满渍印的棉被上,丢抛着数枚已经使用过、挂满黄浊印迹的避孕套。

  “看什么呢,”抱着教案走进教室的孟老师无比威严地喝令道:“都回到自
己的位置上去!”

  孟老师放下教案走到窗台前,她悄悄地撇了一眼窗外,端庄的面颊立刻现出
一丝无奈,两道粗黑的秀眉不由自主地拧到了一起,然后啪地一声将窗户关死。

  “都好好的作早自习!”

  孟老师匆匆走出教室,没过十分钟,我听到窗台下的缝隙里传来一阵嘈杂,
那是孟老师报告了校长,校长命人将棉被卷走扔到垃圾箱里。

  我傻怔怔地坐在木椅子上,脑袋里久久地浮现着那数枚黄乎乎的避孕套,青
春的欲火突然点燃,难奈的色心再次不安份起来。当我看到那数枚避孕套时,便
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妈妈的胴体,想起了妈妈的乳房、想起了妈妈的私处,想起
了妈妈于爸爸之间所做的那种事,一想到这些,我胯间的小鸡鸡便突突突地跳动
起来。

  妈的,我恨恨地骂自己道:没出息的家伙,怎么又想起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
啦,你是怎么向妈妈保证的?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再犯错误?好好的学习功课
吧,什么也不要想,把心思全部用在学习功课上。

  白天还好将就,色心一起便自己责骂自己一番,尽力地克制住,可是,一挨
到了夜晚,那原始的冲动尤如熊熊烈火,烧灼得我根本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
睛,便浮现出书籍里描绘着的女性生殖器,然后,我的小鸡鸡便怦地昂起头来,
并且越来越硬,硬的行将折断。每当此时,我便握住硬得冒火的小鸡鸡反复地揉
搓着,我紧紧地闭上眼睛,将孟老师作为发泄的对象,频繁地进行手淫:啊,孟
老师,好漂亮的孟老师,好白的皮肤,好长的大腿。哇,脑海中的孟老师赤裸着
身体娇柔万态地坐在我的身旁,我拉起孟老师的手臂深情地亲吻着她秀美的面颊,
孟老师也报之我长久的香吻。然后,我的目光淫糜地盯在孟老师的私处,那里也
像妈妈的私处一样,光鲜洁白,没有一根性毛,哇,孟老师跟妈妈有相同的癖好,
喜欢刮净私处的性毛。我正看得发呆,孟老师突然乖顺地展开长腿,哇,我看到
了,我看到了孟老师的生殖器,我贪婪地俯下身去,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赏着孟老
师的阴道,我看得越仔细,越感觉孟老师的阴道与妈妈的毫无二致,甚至是一模
一样,我不停地抓摸着,直至小鸡鸡硬得无法忍受,于是,我爬到了孟老师的身
上,我,我,……

  呼——,呼——,呼——,在对孟老师无尽的性幻想之中,在手掌快速的揉
搓之下,我的龟头一次又一次地喷射出白乎乎的粘液,我从来不把妈妈作为手淫
的对象,我不能再污辱亲爱的妈妈。可是,每当意淫孟老师时,幻想之中孟老师
的阴道总是与妈妈阴道是一个样子,睁开眼睛之后,我便陷入苦苦的冥思之中:
孟老师的阴道我并没有真正的看到过,我所意淫之中的孟老师,幻想中的阴道却
地地道道是我妈妈的啊?

  不,不,这可不行,我怎么能意淫自己的妈妈呐,不能,绝对不能,于是,
我转移了意淫的对象,将同桌的高洪艳,就是那个貌不出众,两手残疾的干瘦女
孩作为性发泄的新对象。我握着硬梆梆的鸡鸡,脑海里幻想着高洪艳的私处,哇,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阴道呢?她一定没有妈妈的阴道深长,嗨,他妈的,怎么又想
到了妈妈,混蛋。不,高洪艳的阴道应该是这样的,我发挥出所有的灵感,照着
书籍里面的描绘给高洪艳幻想出一个窄小的、未成年女孩的阴道,并且,也是没
有一根性毛,对,她应该跟妈妈一样,不留一根性毛。哎呀,怎么又想到了妈妈,
不行,赶快打消这邪恶的念头,想高洪艳,对,只准想高洪艳,不准想妈妈。

  啊,高洪艳,我幻想着自己非常顺利地征服了高洪艳,在我热切的目光之中,
高洪艳羞羞达达的脱光自己的衣服,哇,我看到了高洪艳那娇嫩的私处,于是,
我握着鸡鸡压到了高洪艳的身上,我的鸡鸡深深地插入高洪艳的阴道,我插啊、
插啊。突然,我浑身猛一哆嗦,立刻从性幻想之中惊醒,我感到胯下湿乎乎的,
我将手伸出去一摸,原来,我又梦遗啦,内裤的底部漫浸着粘稠的精液。

  频繁的性幻想,使我的睡眠越来越少,早晨自然不能准时起床,每当我眼开
眼睛,从幻想回到实现中来时,屋子里早空无一人,我无比怅然地爬起身来,望
着胯间的遗精久久发楞。我走到妈妈的卧室里找寻新内裤,突然,我发现妈妈的
床铺上遗留着一件刚刚换下来的脏内裤,我悄悄地抓过来,我看到妈妈内裤的底
端印着一片黄浊的渍印,我放到鼻孔下嗅闻一番,从那骚腥的气味里,我仿佛味
到了妈妈那特有的体味,刚刚遗完精的鸡鸡再次蠢蠢欲动,于是,我蹑手蹑脚地
爬上妈妈的床铺钻进松软的被窝里。嗯,突然,我感到身下有一股奇怪的湿凉,
我起身一看,发现妈妈的褥子上有一滩呈着圆弧状的潮湿印迹,我将鼻孔凑过去
嗅味起来。啊,这一定是妈妈和爸爸做那种事的时候遗留下来的,这我可懂,我
味出了极其呛人的精液的气味,剩下的另一种气味,那还用问,一定是妈妈阴道
里面流淌出来的,亦就是书里面说的、所谓的爱液吧!

  望着床单上妈妈和爸爸作爱后的遗留物,我又想入非非起来,小学时代偷窥
妈妈与爸爸性交的场景再度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一边望着渍印,一边瞅着妈妈的
内裤,脑袋里不可按奈地突现出妈妈那粉红色的、充塞着水灵灵嫩肉的阴道。我
不知道何时掏出了自己的小鸡鸡,我将硬梆梆的鸡鸡顶在妈妈的内裤底端反复地
磨擦着、磨擦着,一边磨擦着,我一边闭着眼睛幻想着:妈妈,妈妈,这是妈妈
的色液,啊,我的小鸡鸡接触到了妈妈的爱液,哇,妈妈的爱液好香、好滑,…

  …,我仿佛吸食了白面,奇妙的幻觉之中,我正在与妈妈作爱,因过于激动,
心脏怦怦怦地狂跳着,继尔身体猛一抖动,从龟头口处涌出一滩精液,全部倾泄
在妈妈的内裤底端。

  妈的,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扔掉内裤,我抬起手来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
掌:该死的家伙,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又想到了妈妈?并且,更为恶劣的是,
还幻想着与妈妈作那种事,真该死,赶快忘掉妈妈吧,回到现实中来!于是,我
换上新衣服,匆匆背起书包,心事重重地上学去啦!

  “你怎么又迟到了!”孟老师一脸不悦地对我说道,我正寻思如何为自己辩
解,孟老师向我挥了挥手:“快,到我办公室去!”

  我放下书包,跟在孟老师的身后走进她的办公室,每当走进老师的办公室,
每当与老师接触时,我的周身便产生一种奇妙的快感,胯间的小鸡鸡极不安份地
跳跃着。

  “给,”我正怔怔地望着孟老师的胸部想入非非,突然,孟老师抬起头来将
一叠作业本推到我的眼前:“这些作业我已经批改完,你把这些作业本拿回班级
去,发给同学们!”

  “嗯,”我答应一声,强奈住烈火般的色欲,捧起了作业本走出老师的办公
室,当我推开教室的房门时,哗——,教室里简直炸开了锅,一股股震耳欲聋的
超强音尤如一排排强劲的气浪以不可抵挡之势冲进我的耳鼓。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1

   第九章

  我的这些永远也不甘寂寞的男同学们总能找到开心的事情,这不,趁着老师
不在教室,一位男同学从书包里拽出一个长方形的黑匣子,只见他将黑匣子高高
地举起,然后无比自豪地按下一个键钮,哇,太奇妙啦,从黑匣子里传出一股股
旋律奇特的乐曲,其节奏之欢快、之猛烈,铿铿镪镪,好似那狂奔着的列车。

  “嘿唷——,嘿唷——,嘿唷——,……”

  “咔嚓——,咔嚓——,咔嚓——,……”

  “咣啷——,咣啷——,咣啷——,……”

  “……”

  震耳欲聋的乐曲声尤如绝堤的江水不可阻挡地汹涌着、奔腾着,听着听着,

  只见其他几个男同学放下钢笔呼呼呼地窜到过道旁伴随着清新的曲调忘情地手舞

  足蹈起来,他们或是甩着长腿,或是狂放地扭动着大屁股,或是极其可笑地
摇晃着腰身。

  “好哇,好哇,”众男同学们纷纷鼓掌喝彩:“跳得好,跳得好!”

  “再狂点,再狂点!”

  “我说,能不能再来点新花样啊!”

  “……”

  “操!”一个瘦高个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脸不屑地嚷嚷道:“操,一个破饭
盒子也敢拿出来臭显吧,就一个破喇叭有什么值得牛逼的啊,我哥有一台录音机,
是两个喇叭的,等我明天拿来给你们听听,让你们欣赏欣赏两个喇叭是啥声音!”

  瘦高个第二天果然拎来一只两个喇叭的收录机,那个被戏称为饭盒子的一个
喇叭的收录机顿时变成了可怜的丑小丫,偷偷地躲在书包里再也不敢抛头露面。

  放学后,许多男同学依然恋恋不舍地守候在两只喇叭的收录音旁,在学校的
大操场上发疯般地乱蹦乱跳,那热闹非凡的场面,仿佛在过狂欢节!

  当我推开教室的房门第一次聆听到从黑匣子里,也就是那个奇妙的饭盒子里
传来的那这新奇的旋律后,我便被其深深地吸引住,我呆呆地捧着作业本,傻怔
怔地站在门口,一眼不眨地聆听着,如饥似渴地欣赏着:好特别,好美妙的音乐
啊,这是什么乐曲?我以前怎么一次也没有听到过?

  啪——,当我正如痴如醉地欣赏着那狂放的乐曲时,男同学突然无情地按下
键钮,那妙不可言的曲调顿时中断,我好生怅然:“别关啊,还没听完呢!”

  我匆匆放下作业本,不顾一切地冲那个握着黑匣子的男同学吼叫道,那个家
伙是班里有名的后进生,经常遭到老师的惩罚,现在,听到我的喊叫声,他嘻皮
笑脸地说道:“班长大人,啊哈,想听,不给你听,就是不给你听,谁让你总是
在老师面前告老子的状!”

  “哼,”我冲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不听就不听呗,什么破玩意,谁稀罕啊!”

  嘴上是这么说:不听,不听!可是,直到放学回家,我的耳畔还回荡着那迷
人的旋律,我努力地回想着那欢快的曲调,希望自己也能哼唱出来,可是,当时
只知道兴奋,根本没有记住狂放如洪水的曲调。

  第二天一上学,我厚着脸皮,找到那个对我很有成见的淘气包:“哥们,”

  我以乞求的口吻说道:“能不能把你的收录机借我听听啊?”

  “哦,”淘气包双肩一耸,两手一摆,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式:“班长大
人,那饭盒子不是我的,我也是借的啊,人家只借我玩一天啊,我已经还给人家
啦!”

  “唉,”失望之余,我又走到那个有两个喇叭收录机的同学面前,向他提出
借收录机听一听,那个男同学眼珠一瞪:“班长,那可不行,那是我哥用半年的
工资买来的,我是偷偷拿出来的,同学们谁都瞎摆弄,结果,不小心把一个键子
给按坏啦,为这事啊,我哥狠狠地揍了我一拳,你看,……”他扯开衣领对我说
道:“你看,这还青着呢!好痛啊,我哥发起脾气来可不管那个!一拳就把我打
翻在地,要不妈妈来得快,他非得把我打个半死不可!”

  “唉,”我垂头丧气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高洪艳见状,蔫声蔫语地对我说
道:“如果你爱听那些曲子,放学后可以到我们那里去,我家隔壁的邻居有一台,
……”

  “你家,”我问道:“你家在哪啊?”

  “嗯,”高洪艳思忖了一会,突然令人沮丧地摇摇头:“不告诉你,我不说!”

  “嘿嘿,”我冷冷地说道:“你这扯的是啥事啊,这不成心想馋我吗?”

  “嘻嘻,”高洪艳顽皮地笑了笑,白嫩的小脸蛋涨得通红:“没法说啊,不
好意思说!”

  “莫名其妙!”

  渐渐地,我发现大街小巷里开始流行一种新时尚,那些挣到几个臭钱的小青
年们嘴里叼着上等的烟卷,手里拎着双喇叭收录机大摇大摆地招遥过市,那迷人
的乐曲引来行人无比羡慕的目光。我更是陶醉其中,每当看到拎收录机的青年人
从大街上走过,便被那异样的曲调吸引过去,背着书包久久地尾随在人家的屁股
后面,有许多次甚至忘记了上学,结果一次又一次地迟到,一次又一次地受到老
师的喝斥和警告。

  童年时代,我与孙逊曾偷听过他家的电唱机,从老旧的唱机里流淌出来的都
是正统的音乐:老贝的交响曲、老斯的圆舞曲、舒伯特的小乐曲。今天,这种反
传统的乐曲彻底地征服了我,为了能够欣赏到那美妙的乐曲,我终于放下了高傲
的架子,开始主动与有收录机的同学们接触,其目的不为别的,就是想听听那永
远也欣赏不够的乐曲。

  我终于知道这种怪异的乐曲叫做迪斯科,我一边听着,一边也笨手笨脚地模
仿起来,在同学们毫无保留的教导之下,在自己不懈的努力之下,我很快便熟练
地学过了各种跳法,时常无所顾岂地与同学们在马路上,围拢着嗷嗷狂吼着的收
录机不知疲倦地跳哇、跳哇。跳得忘乎所以,跳得不亦乐乎,跳得乐不思家。

  我不仅学会了狂跳迪斯科,还欣赏到了更为怪异的音乐——爵士乐,每当爵
士乐响起,我尤如中邪般地摇头摆脚,浑身发抖,以至被同学们戏称谓:“跳大
神的!”。

  我的整个身心全部陷入这怪异的音乐里不能自拔,跳得走火入魔,听得如痴
如醉,我学会了哼唱邓丽君的情歌,欧阳菲菲的舞曲、张蒂那插科打诨的挑逗。

  我跳哇、唱啊,再也没有心思学习功课。结果,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的学习
成绩一落千丈,原本赫赫有名的大号无地自容地排列地大榜的最后面,与淘气包
们为伍、作伴!

  开完家长会的妈妈气得火冒三丈:“你,你,你又不学好啦,老师说你根本
不好好地学习啦,净跟着那些个坏学生跳摇摆舞、听下流的黄歌!”

  什么,什么,下流,黄歌?我垂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心里则愤愤不服:这
么优美的乐曲,这么真诚的情歌,我一点也不认为下流,更听不出什么黄色来啊!

  “唉,”爸爸叹息道:“这也不能全怪他,你看,现在满大街都是这破玩意,
小兔崽子!”为了让我的心思重新回到学习中来,爸爸开始使用物质奖励的办法
:“如果你下个学期把成绩赶上去,我也给你买一台录音机!”

  “真的,”我顿时乐得一跃而起:“行啊,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
习,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为了能够早日得到心爱的收录机,我不得不按奈住浮燥的心情,再次钻进书
本里,我决定奋起直追,给爸爸和妈妈一个惊喜。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刻
苦的努力,在新的学期里考试当中,我的成绩从最后面令孟老师极其咋舌地排到
了第三名。

  爸爸真是个男子汉,说到做到,用掉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回一个饭盒
子,我则贪心不足,我突然想起同学那句话:这破玩意也敢拿出来显吧:“这,
这是啥破玩意啊,就一个喇叭,不好听!我要两个喇叭的!”

  “什么,”爸爸闻言,怒气冲冲:“混蛋,什么一个喇叭、两个喇叭的,不
都一样吗,不都是出声吗!

  “那可绝对不样,效果不一样!”

  “他妈的,为了给你买这破玩意,我一个月的工资全都报销啦,你他妈的总
是不知足,咱们是有钱的人家吗,我和你妈的工资都给你买这破玩意啦,咱们家
这个月还吃饭不?咱们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啊!”

  “哼,”将丑陋不堪的饭盒子往桌子中央一推:“算啦,算啦,我不要,退
回去吧!”

  “不能退,你没看商场里面写着吗:售出不退!”

  “那,给我姐姐学外语用吧!反正我是说什么也不这个破玩意!”

  “他妈的,”爸爸愤愤地骂道:“不要拉倒!”

  “孩子!”晚上,我连饭也没吃便气鼓鼓地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妈妈悄悄
地推开门房,非常心痛地拽扯着我的被角:“孩子,吃完饭再睡啊!”

  “不吃,不饿!”

  “不吃饭怎么行,会把胃饿坏的,会做下毛病的,”妈妈端来热喷喷的米饭
和香气四溢的红烧肉:“孩子,听话,妈妈的好儿子,爸爸不给你买两个喇叭的
录音机,妈妈给你买!”

  “真的,”我呼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把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妈妈,真
的,你真给我买两个喇叭的?”

  “真的,妈妈给你买!”说完,妈妈小心奕奕地从小抽屉里拽出一个精美的
小本本:“儿子,别跟你爸一般见识,妈妈有钱,你看,这是妈妈的存折,爸爸
不给你买,妈妈给你买,妈妈给我的宝贝儿子买两个喇叭的!”

  “妈妈,两个喇叭的录音机很贵很贵的啊,你舍得吗?”

  “儿子!”妈妈吧嗒吻了我一口,然后说道:“儿子啊,妈妈最喜欢你,你
想要什么,只要妈妈有,什么都可以给你,如果你说:妈妈,把你的心掏给我,
妈妈立马就会掏给你,连想都不想!”

  嘿嘿,我心里暗暗嘀咕道:什么都可以给我,妈妈,我想要你,你给吗?哇,
坏蛋!此想法一出,我立刻谩骂起自己来:混蛋,你都想了些什么啊?要妈妈,
亏你想得出来!

  “妈妈,妈妈,我的好妈妈!”我在妈妈的怀里撒起了娇:“妈妈,我的好
妈妈,等我长大以后,挣到了钱,一定好好地孝敬你老人家!”

  “哼!”妈妈用肥实的手指尖点了点我的脑门:“就是嘴好,真是哄死人不
偿命啊,好啦,儿子,吃饭吧,如果你不吃饭,妈妈就不给你买两个喇叭的录音
机!”

  “好,好,妈妈,我吃,我吃,……”

  “张开嘴,咽下去!”说话间,妈妈已将盛满米饭的羹勺送到我的嘴边,我
依在妈妈的怀里幸福地张开了嘴巴。

  那天夜里,我彻底地失眠,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出那娇人的、放
送着迷人旋律的两个喇叭的录音机,我拎着它欢天喜地走在大街上,行人们纷纷
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2

   第十章

  第二天早晨,正值休息日,我兴冲冲地跟着妈妈来到全市最大的一家百货商
场,我径直奔向电器部,而妈妈则徘徊在琳琅满目的时装部驻足不前,我心急火
燎地拽扯着妈妈的衣袖:“妈妈,快走哇!”

  “哦!”妈妈恋恋不舍地抚摸着一件新款时装:“多漂亮的衣服啊,价钱好
贵啊!”

  “走吧,妈妈,如果你喜欢,以后有钱再买吧!”

  “唉,”妈妈极不情愿地松开了衣服:“走吧!”

  我拉着妈妈的手挤过人群走进电器部,望着那目不暇接、各式各样的收录机,
我乐得一蹦三丈高,妈妈推了我一把:“说啊,买什么牌子的?”

  “妈妈,”我突然看到在最为显现的地方,摆放着一排四个喇叭的收录机:
“妈妈,我要,我要,我要四个喇叭的!”

  “啥!”妈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儿子,你,你,你真是得寸进尺啊!”

  “妈妈,”我以乞丐般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望着妈妈,妈妈叹了口气,她扶了
扶眼镜,瞅了瞅收录机下面的小标签:“哎呀,我的天啊,九百多块啊,孩子,
……”

  “妈妈,”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妈妈,妈妈略微犹豫一下,然后一转身:“儿
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可别乱走啊!”说完,妈妈便消失在人海里,我趴在柜
台上,一对贪婪的眼睛久久地注视着那莹光闪烁的四个喇叭的收录机,我真恨不
得翻身跃上柜台一把搂过来狂吻一番。

  “儿子,”妈妈汗流满面地回到柜台前,手里掐着一把厚厚的钞票:“儿子,
快说,买哪个牌子的收录机啊?”

  “三洋!”

  “嗬嗬,”妈妈咧了咧嘴,苦涩地说道:“你是啥好要啥啊,如果有八个喇
叭的,我看你也敢要!”

  用掉了妈妈差不多一千元的钞票,我终于乐颠颠地拎着四个喇叭的三洋牌收
录音机兴奋异常地走出商场的大门,妈妈心灰意冷地向我展示着她的小存折:
“儿子,你是高兴啦,妈妈可成了穷光蛋,你看看,”

  我扫视一眼妈妈的存拆,上面还有十元钱的余额,我可不管这些,我的目的
终于实现,我拎着收录机冲妈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嗖地一声狂奔而去。

  我立刻成为班级里了不起的人物,我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地拎着四个喇叭的
收录机满教学楼地东游西荡,屁股后面跟着一群群直流口水的男同学。我们将收
录机放置在学校的操场上,然后开关一按,哗——,令人热血沸腾的狂放乐曲火
山爆发般地汹涌而出!嘿嘿,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四个喇叭收录机的音响效果是
两个喇叭收录机无法相比的,更是一个喇叭的饭盒子所望尘莫及的。我们围拢在
狂吼不止的收录机旁忘我地跳啊、跳啊!我们从学校的操场跳到大马路上,又从
大马路上跳到小巷子里。

  “真烦人,”小巷子里聚集着许多人,并排围坐在一起,在低矮的房顶上放
着一台早日过时的收音机,从那吱吱作响的小喇叭里传出断断续续的电波,房子
下面一个中年汉子没好气地嘀咕道:“这是从哪来的一群混小子啊,像群疯子似
的乱蹦乱跳,又吵又闹,我们都没法听评书啦!真他妈的烦人!”

  我稍试停顿下来,偷偷地扫视一眼那些听评书的人们,嗯,我突然发现,这
些人竟然毫无例外地全部是盲人,这使我好生纳闷: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盲人啊?

  我正不得其解,猛一回身,发现高洪艳默默地站在一栋破旧的房门处,我擦
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冲高洪艳微微一笑,高洪艳也回我以腼腆的微笑,我冲她
喊道:“小高,来啊,一起跳哇!”

  “不,”高洪艳继续微笑着,她摇摇头:“不,我不会!”

  我走到高洪艳的身旁,她向房门里退了退,一只脚踏在深陷入地平线下的红
砖台阶上,我向屋子里望了望,高洪艳顿时涨红了脸颊:“不好意思,这是我家,
房子太破啦,真不好意思让你进屋!”

  “嗨,”我不以为然地说道:“小高,你太多心啦,能让我到你家看看吗?”

  “那,那,”高洪艳继续向后退缩着:“如果不嫌我家穷,我家脏,那就请
进吧!”

  “谢谢!”

  我跟在高洪艳娇小干瘦的身后迈进地窖般的屋子里,穿过幽暗的、充满异味
的走廊,我走进一间昏暗的房屋里,狭窄的屋子里没有一样值钱的什物,一铺乱
纷纷的土炕几乎占据房间一半以上的面积,土炕上坐着一男两女三个人,高洪艳
悄声悄语地给我介绍道:“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我奶!”然后,高洪艳又
冲着正埋头做针线活的老太太说道:“奶奶,这是我同学,他是我们的班长!”

  “哦,”老太太立刻停止手中的活计,忙不迭地拾缀着土炕,然后慈详地对
我说道:“快,快,请坐,请坐!”

  “班长?”被称谓高洪艳的爸爸茫然地嘀咕道:“班长,高洪艳的班长来啦!”

  我循声望去,在如豆的灯光下,我发觉高洪艳爸爸的眼珠极其可怕地翻滚着,
原来,他也是一个盲人,并且,坐在他身旁的、高洪艳的妈妈同样也是盲人。我
终于搞明白,高洪艳为什么小小年纪便生炉子做饭,而不慎烧伤了双手,并且,
高洪艳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她家的详细住址,是啊,这穷街陋巷的确难以启齿。

  “班长!”瘦高个满头大汗地将收录机拎到高洪艳家的屋子里,咕咚一声放
到土炕上:“给你,大家都跳累了,都回家啦!”

  “哎哟,”高洪艳的奶奶瞅了瞅收录机:“好大的家伙啊,一定很值钱吧!”

  “那当然啦!”高洪艳无比羡慕地说道:“差不多一千元呢!”

  “什么,”高洪艳的爸爸翻着白眼珠一脸惊讶地说道:“一千元,我和你妈
妈两个人全加在一起,一年才开六百多元,孩子啊,你的家长可真能惯你啊,舍
得这么多的钱给你买这玩意!”

  “爸——,”高洪艳厥着小嘴说道:“人家跟咱们家能一样吗,咱家哪样也
比不上人家啊,别说钱啦,房子差得就更远啦!”

  “是啊,”高洪艳的奶奶深有感触地说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咱
们是穷人啊,能跟人家比吗!”

  “叔叔,”我悄声问高洪艳的爸爸道:“叔叔,你和婶婶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上班,”高洪艳的爸爸叹了口气:“像我们这样的残废人,哪家工厂愿意
要啊,民政部门把我们硬塞进一家无线电厂,可是,我们还没上满一个月的班,
就被放假了,每月开点生活费,够喝稀粥的,吃点咸菜,饿不死就算万幸了!”

  “放假,”我不解地嘀咕道,高洪艳冲我点点头:“嗯,放假,永远都是放
假,从我懂事那天起,爸爸和妈妈就没上过一天班,天天就是坐在炕上,一天一
天就这么往下混,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我终日拎着令同学们眼红的收录机跳啊、跳啊,黄金般的大好时光就这样从
我们歇斯底理的脚下流逝而去,一眨眼的功夫,当我们心不在焉地走进教室时,
发现孟老师正站在讲台上心事重重地翻看着新课本,我这才想起,新的学期已经
到来,我们在迷迷糊糊之中,又长了一岁!

  当孟老师把新课本啪地甩到我的书桌上时,我有意无意地展开课本,看着看
着,我不禁也像孟老师那样,皱起了眉头,继尔啪地一声将新课本重重地摔到一
边:“这都是啥玩意啊!”

  “嘻嘻,”小高满不在乎:“管他什么玩意呢,学你的得啦!”自从无意中
造访高洪艳家,我们之间的关系突然密切起来,她不再回避我热切的目光,并且,
还时常跟我开玩笑,甚至伸出残疾的小手偷偷地拧我的胳臂。

  “哎唷,”我咧着嘴,捂着胳臂冲高洪艳说道:“嗬嗬,你的手看着又细又
瘦的,可是,掐起人来倒蛮有劲的,像是一把尖嘴铁钳子!”

  “去你的,”高洪艳微笑着,又用小手拧住我的鼻子。

  “可是,”我没好气地翻着课本冲着高洪艳说道:“这,这,这都是啥玩意
啊?嗯,中学二年啦,已经是中学二年啦,可是,我们都学了些什么呢?小学的
时候学毛泽东选集,如今长大啦,应该学点真才实学了,可是,你看看,这满课
本差不多净是华国锋讲话,这,这是课本还是政治学习材料?”

  “你少说两句吧,”孟老师捧着一捆油墨味四溢的书籍从我的身旁走过,她
玉手一扬:“给你,这还有呢,新学期咱们还得学这个呢!”

  我拣起孟老师丢在书桌上的小册子,打开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他妈的,”

  我终于忍不住骂起人来,这是被妈妈教训后,我第一次骂人,孟老师发给我
们的小册子,原来是一本汉语简化字典,望着那不知被哪位灵感突发的语言大师
简略得面目全非的一个个可怜的汉字,我气得牙齿咬得嘎吱吱直响:“这,这哪
里还叫什么汉字啊,简直与日文毫无二致!”

  这还不算更可恶的,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不知是谁竟然胆大包天敢肆意修改
国歌:“华主席领导我们进行新的长征!”

  他奶奶的,我不知从哪冒出一股无名之火,我的兴致突然从女性、从收录机、
从邓丽君转移到政治上来。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身体发生了空前的变化,
我的嗓音粗重、浑厚起来,我的唇上不可思议地生出一片细细的绒毛,同时,我
的胆量也越来越大,而反叛性更是日益强烈。对身边左右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
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我自以为多读了几本书,不知天高地厚的与政治老师争论
着什么才是纯正的共产主义,什么才是正统的马克思主义。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政治老师气得唾沫星子横飞:“你的想法太可
怕啦,你就是年龄太小,否则,你不应该坐在这里念书,而应该蹲在监狱里啃窝
头,那里才是你最合适的地方!”

  “哼,”我雄赳赳地回答道:“蹲监狱有什么了不起,革命烈士谁没蹲过监
狱!”

  当上音乐课时,我们必须学习新国歌的唱法,我的音乐老师是一个年龄与爸
爸相仿的干瘦男人,他尖嘴猴腮地挥动着烧柴般的干手指:“华主席领导我们进
行新的长征!唱——,”

  而我,依然意无反顾地高唱旧国歌,音乐老师屡屡相劝,我依然安之若素,
最后,毫无办法的音乐老师阴沉着黄脸走到我的跟前:“你到底会不会唱新国歌?”

  “不会,我永远也不会唱新国歌的!”

  “叭——,”音乐老师干巴巴的手掌一扬,狠狠地抽了我一计耳,受到突然
袭击的我捂着脸无比难堪地望着音乐老师,音乐老师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正
欲转身走回钢琴旁,怒不可遏的我不假思索地抽出手来用尽所有气力,重重地击
打在他的胸前,咣——,毫无思想准备的音乐老师剧烈地向后仰倒下去。

  我打伤了音乐老师,受到学校的警告处分,我再也不是什么班长,我成为一
个名闻全校的小流氓,敢打老师的小无赖。而我,则随波逐流、破罐子破摔,每
当上政治课、音乐课时,我根本不看课本,坐在书桌前或是胡写乱画,或是一篇
一篇地背成语词典。而上语文时,孟老师教我们学写简化字,我则故意与其作对,
翻开字典写繁体字。孟老师气得秀眉横竖:“你,你还想学好不?”说完,她一
把夺过我手中写满密密麻麻繁体字的作业哗哗哗地撕个粉碎。

  “哼,”我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孟老师声嘶力竭地狂吼着,当孟老师吼
累了,夹着教案走出教室时,我背起书包悄悄地溜出教学楼,从此,我再也没有
回到学校、回到我的坐位上,我浪迹街头去了!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2

    第十一章

  我背着书包漫无目标地游荡在熙熙嚷嚷的马路上,望着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
我心里嘀咕道:我能去哪呢?

  穿过一条条街路,走过一座座街心花园,我渐渐感到有些疲惫,于是,我解
下书包放在马路条石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不在
焉地瞅了瞅马路对面。

  马路的对面是一片绿树成荫的开阔地,透过一棵棵高大挺拔的参天古柏,隐
隐约约地露出一道油漆斑剥的红墙,挂满尘土的墙壁上雕刻着硕大的字体:南无
阿弥陀佛!原来是座寺庙,好奇之心使我暂时忘记了疲劳,我拎着书包穿过街路,
来到寺庙的大门口想进去看看究竟。令我失望的是,寺庙的大木门紧紧地关闭着,
我只好沿着墙壁走进林荫里,落着残枝败叶的松林里聚集着许多懒懒散散的人群。

  我有意无意地凑拢过去,隔着一个个脊背,我听到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他
正振振有词地信口雌黄着。我悄悄地把脑袋挤进去一瞧,我的乖乖,原来是高洪
艳的瞎眼父亲,他坐在一只小木椅上,干巴巴的手掌抓着一个少女的小手,正滔
滔不绝大讲着命运、前途、恋爱、发财等等,等等。望着他那煞有介事的表情,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尽管高洪艳的父亲双目失明,然而,我还是担心他会察觉我
在场,于是,我冲着他吐了吐舌头,慌忙溜出人群,心里暗暗嘀咕道:我从来没
有听高洪艳说过,他的瞎眼父亲还会抽签卜卦啊!

  距离高洪艳父亲为人算命不远的地方,有几个老者正神情专注地对奕着,我
默默地坐在旁边,希望能学几手高超的、置对手于死地妙棋。

  “掉主!”

  旁边传来尖声怪气的叫喊声,一群灰头灰脸的壮年男子赤着双膊,热火朝天
地甩着扑克牌,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于是,我又溜到他们的身后。一个三十
多岁、戴着高度视镜的男子引起我的兴趣,他面颊呈着让人生厌的、病态的蜡黄
色,脏乎乎的手指极其娴熟地摆弄着扑克牌。我特别注意到,有许多次,他并没
有抓到什么像样的好牌,可是,他却有着超人的胆量,频频出击,总是令人无法
想像地出奇制胜。

  “好厉害,”看到中年男子屡屡得手,将对手纷纷打翻在地,让人眼红的钞
票一张接着一张地塞进上衣口袋里,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厉害啊!”

  “哼,”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回过头冷漠地瞅了瞅我,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
五毛钱:“小老弟,去,给我买盒羚羊烟!”

  “哎,”我痛痛快快地接过五毛钱,健步如飞地跑出林荫,来到十字路口一
个烟摊处:“买盒烟!”卖烟的是一个正值芳龄的少妇,正埋着头整理着烟摊,
听到声音,她机械地抬起头来:“买什么烟?”

  “羚羊!”

  “给,”少妇收完钱,然后抽出一盒烟,我正欲伸手去接,突然,少妇发现
买烟的我竟是一个少年,并且,身后还背着书包,她将拿着烟的手缩了回去:
“小孩,你,你抽烟?你还是学生啊!”

  “大姐,”我解释道:“不,大姐,不是我抽,是他,”我冲着林荫里那个
戴眼睛的中年男子呶了呶嘴:“是那个大哥哥要抽,我是帮他买烟的!”

  “哦,”少妇点点头,这才将烟递到我的手上:“原来是眼镜啊,可是,”

  少妇还是不解地问我道:“小孩,你怎么背着书包不上学啊?”

  “今天休息!”我拿着烟转身便走。

  没过几天,对任何事情都会产生浓厚兴趣的我,也不知天高地厚的参与到街
头赌当中去,看到人家并没有什么好牌便大赢其钱,我激动的跃跃欲试。终于,
赌徒们开了恩,允许我这个新兵上阵,我乐得心花怒放,一屁股坐到扑克牌前。

  可是,当我将抓就的扑克牌展开来,明明不错的牌,可是,一旦到了我的手
上便再也不是那么回事,无论我如何努力,既便是绞尽脑汁,最后还是败的一埸
糊涂,输得鼻青脸肿。围观的众人毫不客气地数落着无地自容的我:“小弟弟,
你太嫩啦!”

  “小爷们,你的手法简直太差喽!”

  “这个送钱小步兵!”

  “……”

  “又输没了吧,下去吧,下去吧,弄到钱明天再来玩!嘻嘻,”赌徒们数点
着从我手里赢去的钞票,幸灾乐祸地说道。

  身无分文的我只好重新坐到戴眼睛的中年男子身后,他冲我嘿嘿一笑:“小
老弟,中午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吧?”

  “不吃了!”我自嘲道。

  “小老弟,”中年男子友善地说道:“操,我给你报仇,你把输的钱都赢回
来,然后咱们一起吃午饭!”

  “谢谢大哥!”

  中年男子可不是吹牛、说大话,他的赌技甚高,林荫里所有的赌徒都敬他三
分,他赌十次准能赢九次,而没有赢到钱的那一次,也能保住老本,绝不会输掉
自己的一分钱。大家都叫他“眼镜!”

  眼镜不仅赌技高超,更具有赌博的心理素质,无论手里是什么牌,他那蜡黄
脸永远都是无动于衷的,既不喜形于色,也不唉声叹气,既不狂呼乱喊,也不垂
头丧气,这使我更加佩服他了。

  “走!”就在我思忖之间,眼镜已经让人不可思议地做成一把大牌,赢到一
大把钞票,他将钞票胡乱往手里一抓:“小老弟,走,喝酒去!”

  “谢谢大哥!”

  酒桌之上,眼镜端着酒杯真诚地对我说道:“小老弟,你太小,什么也不懂,
以后,不要再玩啦,你不中,有多少钱得输多少钱,从天亮得输到天黑,从春天
得输到冬天,……”

  “为什么?大哥哥!难道我就永远也抓不到好牌吗?”

  “嘿嘿,”眼镜咽下一口酒水:“你啊,小嫩瓜一个,”说完,眼镜放下酒
杯,掏出脏扑克:“小老弟,赌这玩意,看似简单,一把扑克凭牌抓呗!”

  “是啊,一张一张地抓呗,谁能抓到好牌谁就能赢钱!”

  “哈哈哈!”眼镜听罢,仰面大笑起来,手里继续摆弄着扑克牌:“你啊,
你啊,小老弟,怎么说你才好呢!”

  “啪——,”眼镜将扑克牌住餐桌上一放:“来,小老弟,咱俩试一试,你
先抓吧!”

  我与眼镜一边喝酒一边折腾起扑克牌来,令我纳闷的是,我永远也抓到不任
何像样的好牌和大牌,我心里默默地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牌为什么总是抓
到眼镜的手里啊?

  “哈哈哈,”眼镜将手中的牌往餐桌上一摊:“看到了吧,好牌都在我这呢,
你有多少钱就得输多少钱,还是那句话,从天亮输到天黑!”

  “大哥哥,”我绝望地将扑克牌扔到餐桌上:“这是怎么回事?”

  “哼,”眼镜撇了一下嘴:“怎么回事,这是活!”

  “活——,?”

  “对,活——,”眼镜夹起一块肥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说
白了吧,牌玩得怎么样,就看你活干得好不好,这里可大有学问啊,说道可多去
啦,你一辈子也学不完!”

  “啥,”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玩牌就是玩牌呗,原来还有这
么多的学问和说道啊!”

  “小老弟,”眼镜将散落在餐桌上的扑克牌重新抓回到手里,令我眼花缭乱
地叭叭叭地上下翻飞穷折腾一番,然后将扑克牌啪地按在餐桌上:“不服吗,上
老弟,跟我玩牌,我想让你抓什么牌你就能抓到什么牌,信不信,来,这次我让
你全抓好牌,你信不信,抓——,……”

  当我将抓到手的扑克牌展开时,果然像眼镜所说的那样,好牌全在我的手上,
我久久地握着扑克牌,怔怔望着眼镜:“大哥哥,我服了!”

  “嘻嘻,”眼镜趾高气扬地说道:“想不想拜我为师,学两手啊?”

  “想——,”

  “好吧,”眼镜将酒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小老弟,大哥今天心情特高兴,
我决定收下你这个徒弟,”

  “谢谢大哥!”

  “可是,你一定要学得溜秋点,可别弄得半生不熟的,让人家给看出破绽来,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每次玩活时,也就是你想出老千的时候,一旦手法不好,被
人抓住破绽,那可太掉链子啦。轻者,让人指着脊梁骨骂,重者,没准把你打个
半死,……”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丢脸!”我坚定地说道。

  “是啊,”眼镜语重心长地说道:“打牌没有不搞事的,不玩活的。你玩我
也玩,你搞我也搞,就看谁的手段高,谁玩得绝,谁就赢钱。大家心里都明明白
白的,没有不搞事的。可是,你知道对手在搞事、在玩活,自己却叫不开,那,
对不起啦,你是咯啦,输钱活该,这叫什么,这叫输土鳖钱!相反,如果对方能
叫开,那你就必须把赢人家的钱都还给人家,还得请人家吃饭,赔理!懂吗,小
老弟!”

  “懂啦,大哥,听了你的话,真长见常啊!”

  “小老弟,”眼镜缓缓地折腾着扑克牌:“注意,我慢慢地倒,你看清楚,
什么牌串到什么位置,一定要记住哦,”

  “嗯,我看着呢!”

  “一般情况下,玩活应该是两个人相互配合,这样既安全又省事。如果你自
己出去赌,嘿嘿,单枪匹马的跟人家干,没练点绝活那可千万别去丢人现眼!”

  “嗯!”

  “给,”眼镜将扑克牌递到我的手上:“学着我的样子,你亲自地码码牌,”

  “嗯,”我接过扑克牌笨手笨脚地倒换起来,光滑、晶莹的扑克牌在我的手
里好似一摊不听话的散沙,我没折腾几下,便噼哩叭啦地,一张一张滚落到地板
上。

  “练吧,”眼镜不以为然地吸了口香烟:“练吧,练吧,早呢!”

  回到家里,我偷偷地买来一幅扑克牌躲在被窝里专心致志地、不厌其烦地倒
过来再倒过去,倒折、倒断,第二天晚上重新再买,按照眼镜的进度要求,我倒
啊、倒啊、练啊、练啊,直至练到扑克牌能够按照我的意图得心应手地翻过来覆
过去,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将想要抓到的好牌码放到相应的位置。

  接下来,眼镜便开始与我实际演练,当我晓有进步时,他告诫道:“小老弟,
你已经学会了几手,可是,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与人家玩牌的时候,不能太贪,
太急,活玩得不要太频繁,否则,会引起对手的注意,你的下场会很危险的!”

  “是的,大哥,我记住了!”

  “小老弟,要等机会,出奇不意的下手。有的时候,玩了一天一宿也没有什
么太大的输赢,当大家都人困马乏时,你趁着他们打哈欠、抹鼻泣、抽烟、喝茶
水的时候,偷偷地做把大牌,嘿嘿,一下便把他们搞定,输得他们活像是被拳打
脚踢一通,痛得呲牙咧嘴!”

  “嗯!”

  “还有,”眼镜谆谆不倦地教诲道:“当你搞了次几活,把钱赢到了手,这
个时候,你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煮熟的鸭子千万可别让它飞啦。你不能再贪心,
不能再出老千,你要按照正常的玩法,想尽办法把赢来的钱保持住,直到散局。

  如果人家输红了眼,死活不肯散局,这个时候,你就要大方点、血性点,拿
出点钱来请输家的喝酒!“说完,眼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一千、道一万,光
说不练那等于白费,走,咱们实际操练操练去,我罩着你,你小心点,保管没事,
既使露了马脚,我帮你收场!“

  于是,在眼镜的陪同下,我胆颤心惊地来了寺庙的林荫里与赌徒们重新开战,
当轮到我洗牌时,我装着极其笨拙的样子,洗着洗着,故意将几张扑克牌滑落到
草地上。

  “嗨,”一个赌徒不屑地说道:“连牌都洗不好,还玩呢!”

  哼,我心里暗暗发恨:怎么,瞧不起我?等着好吧,如果成功,我一定狠狠
地收拾你一番。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眼镜的不吝赐教,经过自己的勤学苦练,第一次搞事、
玩活,第一次出老千,我获得了意外的成功,赌徒们瞪着迷茫的眼睛长久地注视
着我:“咦,这小子牌玩的大有长进啊?”

  “小兄弟,玩得好哇!”

  “哼,”眼镜立刻帮我打马虎眼,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什么玩得好,总也
不玩的人,手壮!”然后,他冲我一摆手:“下去吧,下去吧,今天你特来电,
不跟你玩啦!”

  我明白,眼镜这是让我见好就收,于是,我呼地站起身来:“不玩就不玩!”

  “操,”眼镜冷冷地说道:“你赢了我们这么多钱,咋的也得表示表示啊!”

  “那是当然,”我喜滋滋地说道:“各位大哥稍等,小弟给你们买烟去!”

  “哎,”我兴冲冲地跑到烟摊着,冲着正与人聊天的少妇唤道:“哎,买烟!”

  “哼,”少妇循声转过脸来:“你这是跟谁说话呢,哎、哎的,我没有名吗?”

  “可是,大姐,我不知道你叫啥名啊!”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应该叫我大姐才对啊,哎、哎的,是啥意思?”

  我在背着书包逃学的日子里,几乎天天泡在寺庙的林荫里,每天至少到少妇
的摊前买一次烟,可是,至今尚不知晓她的尊姓大名:“大姐,您贵姓?”

  “免贵姓伊,伊淑丽!”

  “伊姐,我买烟!”

  “哼,这还差不多!”伊淑丽和善地接过钞票:“你啊,什么都懂,什么都
知道,就是尿炕不知道!”

  “嘻嘻!”

  “买什么烟!”

  “羚羊啊!”

  “买羚羊你拿这么大的票子干啥,吓虎我呢,装呢,跟我装大个啊!”

  “不,伊姐,我不是买一盒,我买十盒!”

  “十盒!”

  “嗯,我赢钱啦,我请客!”

  “哦,”伊淑丽将钞票塞进口袋里,然后将一条香烟递过来:“嘿嘿,跟他
们玩,你还能有赢钱的时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喂——,”当我将一条香烟刚刚给几个赌徒分完,十字路口的伊淑丽突然
向我挥起手来:“你,过来!”

  “什么事,伊姐?”

  我不敢怠慢,呼呼呼地跑到伊姐身旁,伊淑丽指了指烟摊:“帮我看看烟摊,
我回家给孩子做饭去!”

  “行,可是,”我迟疑起来:“伊姐,这么多烟,我也不知道价,怎么给你
卖啊!”

  “呶,”伊淑丽将一块包装香烟的硬纸板递了过来:“价钱都在上面呢,你
就照上面写的价钱卖吧!”

  “是!”

  说完,少妇伊淑丽推起自行车,很快便消失在街路的尽头。

                ……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3

      第十二章

  经过十余天的接触,我终于搞清楚少妇尹淑丽的真实年龄,她长我整整一旬,
亦就是说,我们两人同一个属相,也不知道是巧还是缘份,我与妈妈亦是同一个
属相,妈妈长我两旬。由于终日站在街头卖烟以维持家计,尹淑丽的面颊因饱受
风吹日晒雨淋而显得非常黑沉粗糙,但这并不能彻底抵消她特有的迷人气质。她
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每天早晨站在十字路口,只要一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
走调的歌声,那一定是卖烟的少妇尹淑丽推着烟摊准时上岗来啦。婚后不久,尹
淑丽的丈夫便患上了可怕的肝硬化,经过数年的不停地折腾,当用尽最后一张钞
票后,可无奈何的丈夫两手一撒,呜呼哀哉,毫无责任感地扔下两个嗷嗷待哺的
小男孩。

  在那困苦的岁月里,没有哪个单身男人愿意与这个拖拽着两个孩子的小寡妇
重组家庭,是啊,本来大家收入就少得可怜,谁甘愿接手这个没有尽头的烂摊子
呢!可是,艰难的生活境遇并没有将天性快的乐少妇尹淑丽彻底击倒,她毅然辞
去收入微薄的工作,推着装满各种品牌香烟的小车走上街头练摊。少妇尹淑丽的
到来,给终日无所事事的闲散汉子们带来了空前的快乐,他们有事没事的聚在尹
淑丽的摊前,毫无顾岂地与之打情骂俏。面对着粗俗不堪的污言秽语,尹淑丽毫
不在乎,面不改色情心不跳,无论粗野的汉子们说些什么,她总是嘻嘻哈哈地应
付着,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尹淑丽有生气的时候。有时,那一股股脏话听得我都面
红耳赤,但是,尹淑丽则嘻嘻一笑:“这个老邪门,去你奶奶个孙子的!”

  细细品来,尹淑丽这话并没有骂人之意,我们大家谁又不是自己奶奶的孙子
呢?更有甚者,有的汉子大摇大摆地走到尹淑丽的摊前:“来盒烟!”

  末了,临走时,故意在尹淑丽丰满的臀部上狠狠地掐上一把:“好肥实的小
屁股啊!”

  “哎哟,好痛啊,不要脸的东西,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尹淑丽揉着隐隐作
痛的屁股尖声骂道,可是,仍然看不来她因受到无端的骚扰而为此动了气。

  “好贱的小骚屄啊!”赌徒们一边甩着扑克牌一边轻蔑地说道。

  “山货!”另一个赌徒接茬道。

  “欠扔!”

  “卖大炕的!”

  “褐屄!”

  “只有钱,谁都跟!”

  “哈哈哈,你们懂个啥啊,这叫白天挣小钱,晚上挣大钱!”

  “……”

  如果这些脏话不甚流进尹淑丽的耳朵里,只见她面无表情地倚在小车子旁,
不冷不热地回敬道:“邪门八道的家伙们,去你奶奶个孙子的!”

  这些“邪门八道的家伙们”都是尹淑丽开罪不起的、买她烟的老主顾,为了
生存,为了能够多卖出几盒烟卷,挣点可怜的钞票,尹淑丽不得不厚着她那饱经
沧桑的脸皮尽一切可能地与之周旋着。

  “小娘们,来盒烟!”一个赌徒递过一张小面额的钞票,尹淑丽将钞票往口
袋里一塞然后“啪——”地扔过一盒烟去,那个赌徒一边折着烟盒一边嘀咕道:
L“哎,小娘们,找钱啊!”

  “不找,”尹淑丽佯装生气地说道:“不找啦,就冲你刚才说我的那些话,
你还记得不,就冲你那句话,我不找你钱啦!”

  “嘿嘿,”赌徒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点燃一根香烟,把头一扭,再也不提
找零钱的事。

  “啊——,啊——,春天里,百花开,郎里、郎里、郎里个郎!”

  尹淑丽也不再理睬他,依然倚在小车旁非常投入地哼唱起新近流行的歌曲来,
尹淑丽无论是身材和容貌都很不错,尤其是高高隆起的胸部和浑圆肥实的臀部,
总是引来汉子们热辣辣的目光,像一只只讨厌的蝇子似地死死地盯在上面。然而,
世间总是留给人们一些无法弥补的缺憾,美丽的少妇尹淑丽有着让人不敢恭维的
歌喉,而更为可怕的是,她自我感觉却相当良好,也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稍有
空闲,便扯开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嗓子纵声大唱。

  “啊——,”一个赌徒捂住了耳朵:“就这破锣嗓子,还好意思唱歌呢!”

  “我,我,”一个正空腹饮着啤酒的汉子将啤酒瓶子对准脑袋做出狠砸的样
子:“我,我,我不活啦!”

  “大姐,”一个小轻年关切地叮嘱道:“大姐,小心点,别把狼招来啊!”

  “……”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对于众人的冷嘲热讽,尹淑丽摆出满不在乎的架式,
不但继续哼唱着,甚至示威般地提高了嗓门:“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
容那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哪里,……”

  就这样,在流言蜚语、污言秽语、打情骂俏、佯怒讥讽之中,尹淑丽进行着
极有挑点性的练摊工作,尽管收入不是很丰厚,可是她干得很投入,简直风雨无
阻。无论刮什么样的大风,当林荫里的汉子们早已被狂风追赶得无影无踪时,而
尹淑丽仍然坚定地守候着她的小烟摊。任凭下多大的雨水,马路上早已空无一人,
尹淑丽裹着雨衣,一动不动看护着她的小烟摊。当雨水令人不可思议地狂倾下来
时,为了香烟不被淋湿,尹淑丽甚至脱下雨布盖到上面,而自己则被浇成可怜的
落汤鸡。

  “你傻啊!”一个老太太举着雨伞冲着尹淑丽吼道:“这么大的雨,你还不
快跑,傻呆着干啥呢,谁能冒着雨来买你的烟啊?”

  “大娘,”暴雨中的尹淑丽有她的理由:“我往哪跑啊,跑到家里也得淋透,
干脆吧,土豆炖酸菜——硬挺!”

  刮风下雨还好应对,正如尹淑丽所说的那样——硬挺呗,风总不能天天地刮,
雨也不可能天天地下。最可怕的,最难以应付的,是寒冷的严冬。每当赅人的严
冬光临我们这座城市的时候,尹淑丽便开始着手与寒冷进行长达半年之久的搏斗。

  漫天的雪花随风四处飞舞,脑袋上裹着花头巾,身着厚重的军大衣,脚踏着
装甲车般的大头鞋的尹淑丽默默地伫立在十字路口。洁白晶莹的雪花扬扬洒洒地
飘落在她的头上、肩上,她那戴着大口罩的面颊仅仅露出一对水灵灵的、在寒风
中仍然是招人痴迷的大眼睛,两道弯眉上挂满了白霜。

  “尹姐!”望着风雪中的少妇,我真诚地说道:“这么冷的天,下着这么大
的雪,回家去吧,别卖了!”

  “哦,”尹淑丽两只手操在一个羊皮做成的圆筒里,里面装着一个热水袋,
在剌骨的寒风中,热水袋的温度保持不了几个小时便会成为凉冰冰的塑料袋,每
当热水袋冷却下来后,尹淑丽便走到附近的饭店里索要一点开水,重新灌装上。

  听到我的话,她一边跺着早已冻僵的双脚一边顽皮地冲我说道:“不卖了?

  那,你给我钱啊,你给我买米、买油啊,两个孩子你给我养啊?“

  “可是,尹姐,这也太冷啦!”

  “没事,习惯了!”

  说完,尹淑丽仍然操着手,在凛冽的寒风之中,在棉球般硕大的雪花中,隔
着掩住大半个面孔的白口罩,快乐地哼唱起来:“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望着风雪中的少妇尹淑丽,我油然而生一种敬慕之意,多么坚强的女人啊,
既使是个男子汉,也不会有尹淑丽这样的毅力,听着那走调的歌声,我的鼻子突
然一酸:好可怜的女人。

  蓦然间,我对少妇尹淑丽的敬慕突然升华成为爱恋,瞅着仍旧聚精会神地唱
着跑调歌曲的尹淑丽,我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尹淑丽立刻停
止了歌唱,她回过头来怔怔地望着我,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挂满霜花的嘴巴紧紧
地贴到尹淑丽的大口罩上:“尹姐,我爱你!”

  “去,”尹淑丽一把将我推开:“去你奶奶个孙子的,你也跟我胡闹!”

  “不,尹姐,我真的爱你!”

  “小力,你爱我?我,我大你整整一旬,简直可以作你的小妈啊!”

  “所以,我才爱你!”我再次扑上去,也不管路边行人的侧目,抱住尹淑丽
的脑袋便狂野地亲吻起来,尹淑丽尽力地推搡着“别胡闹,小力,听话,人家都
瞅你呢,让熟人看到了,成啥事啦,更得讲究死我啦!”

  “我不管,尹姐,你太伟大啦,你太坚强啦,我佩服你,你是一个伟大的女
人,一个伟大的母亲!”

  “去,去,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少借景生情,不是为了生活嘛,谁跑到这里
来挨大冻、喝西北风!”

  我生平第一次在寒风中度过了哆哆嗦嗦的一天,无论尹淑丽如何赶我走,让
我回家,并且,我早已冻得无可奈何,但是,我就是不肯离开尹淑丽一步。我咧
着冻硬的舌头不厌其烦地向尹淑丽表露着对她的爱慕之意,然后又被尹淑丽一次
又一次不软不硬、不温不火地惋言拒绝,她的理由只有一个:“我比你大整整一
旬,以我的岁数可以当你的妈妈啦,你太小啦,你还是个学生,我不能,我不能,
……”

  严冬的白昼极其短暂,刚过下午三时,昏昏沉沉的天空便开始撒下让人无奈
的黑网,看着在寒风中不停地打冷战的我,尹淑丽开始提前收拾烟摊:“不早啦,
天要黑啦,你这小子,冻得鼻泣拉瞎的,可就是不肯回家,你不回家,我提前回
家!”

  “尹姐,我送你!”

  “用不着,谢谢!”

  可是,我还像条割不断的尾巴似的,不管尹淑丽怎样的嘀咕,我就是跟在她
的屁股后面,在没完没了的嘀咕声中,我终于来到了尹淑丽家的大门口,一个座
落于陋巷之中的小平房。

  “真拿你没办法!”尹淑丽说道:“既然来啦,就是客,进屋吧!”

  “妈妈,”

  正在屋子里玩耍的一对小男孩听到开锁的声音,一前一后地跑了出来:“妈
妈,你回来啦?”

  “妈妈,给我买什么好吃的啦?”

  “快,”尹淑丽一手拉着一个小男孩说道:“儿子,咱家来客啦,快,快叫
叔叔!”

  “叔叔好!”

  “好,好,小朋友好,谢谢,谢谢!”

  尹淑丽掏出一把糖块塞到两个小男孩的手中,然后往里屋一推:“玩去吧,
我给你们和叔叔做饭吃!”

 尹淑丽脱掉厚重的军大衣、解开坦克车般的大头鞋便开始忙着生火烧饭:

  “唉,小力,姐姐家穷啊,事前也没准备,没有什么好吃的,天又黑啦,没
地方去买啊!”

  “尹姐,我吃什么都行!”我兴奋异常,我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懒在尹淑
丽家不走啦!

  “怦——,怦——,怦——,……”

  有人在敲门,尹淑丽擦了擦手急忙打开房门:“哎哟,是老杆子啊,你咋这
么死劲地敲门啊,房门差点没让你敲坏喽!”

  一个肥胖如狗熊般的壮年男子一身酒气地挤进窄小的房门,他一把搂住尹淑
丽狂野地啃咬起来:“小娘们,老相好,你可想死我啦,……”

  “别,别,别闹,来客啦,你没看到啊,又在哪喝得五迷三道的!”

  “来客啦!”被称谓老杆子的大狗熊、老酒鬼放开尹淑丽转身瞅了瞅我:
“他,他是谁啊!”

  “我老弟!”

  “老弟!”老杆子酒气袭人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一丝淫邪之相:“嗬嗬嗬,老
弟,说我,小娘们,原来你这老马还喜欢嚼嫩草呐!”

  “滚,没正经的!”

  尹淑丽红着脸狠狠地踢了老杆子一脚,然后便不再理睬他,继续忙着做饭,
老杆子吁了口气,冲着我说道:“老弟,你挺有艳福啊,你大姐的活可好啦!”

  “老杆子,你还能不能说几句人话!”

  “嘻嘻,”老杆子继续说道:“尤其是嘴上的功夫,简直没治啦!”

  “老杆子,去你奶奶个孙子的!”

  “老弟,不瞒你说,我蹲过大狱!”

  “哼,”尹淑丽不屑地说道:“不嫌寒碜,还好意思舔个脸说呢!”

  “老弟,你知道不,五年前,咱们市最大的盗窃案,那是我干的,是建国以
来咱们市最大的盗窃案!”

  “光荣啊!”尹淑丽一边炒菜一边挖苦道。

  “嘿嘿,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后来,我们全都给抓进去了,一蹲就是
四年啊,这四年啊,那简直不是人的生活!”

  “活该!”尹淑丽佯骂道。

  “别的还好说,就是,不能这个!”老杆子做出一个下流的性交姿式,尹淑
丽红着脸撇了撇嘴:“没正经!”

  “唉,可把我鳖坏了,由于我表现好,被提前释放,出来后,我他妈的竟然
忘了怎么操屄啦。哈哈哈,我老婆骂我是个废物,我的鸡巴无论怎么折腾就是硬
不起来了,没法之下,我突然想起老相好,小尹,嘿嘿,多亏小尹这个小娘们,
治好了我的病!”

  “老杆子,你少说两句吧,谁也不能把你当哑吧卖喽!”

  “小老弟,”老杆子继续说道:“以前,我去了不知多少家大医院,吃了不
知道多少名贵的好药,也不知道花掉多少钱,可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鸡巴就是
硬不起来。到头来,还是小尹用她的小舌头治好了我的阳萎病!”

  “滚,”尹淑丽一只手端着烧好的豆角,一只手狠狠地敲打着老杆子的肩膀
:“滚,滚,”

  “哼,滚就滚呗,咱老啦,哪敢跟这位小老弟比啊,我滚,我滚,我不耽误
你们的好事,你今天晚上就好好地嚼嚼嫩草吧!”

  说完,老杆子推开了房门,尹淑丽将冒着热气的豆角放到方桌上,急忙喊道
:“老杆子,别走啊,我不是真的赶你走啊,你瞅你,咋像个小孩似的,还当真
喽,”说话间,尹淑丽已经拽住了老杆子的胳膊:“来,进屋去,再喝点!”

  “不,”老杆子固执地说道:“不喝了,再喝就彻底掉链子啦,我不打扰你
们啦,我回家!”

  身单体薄的尹淑丽根本没有气力拽住狗熊般的老杆子,老杆子猛一转身,很
快便隐没在风雪之中。

  “唉,这个酒仙!”尹淑丽冲着老杆子的背影说道,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道
:“小力,不早啦,进屋吃饭吧!”

  我被尹淑丽安排在饭桌的一角,两个小男孩坐在我的左右,而尹淑丽则坐在
我的对面,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羊毛衬,我将目光落在她的脖胫上。我发现一个
新情况,尹淑丽嫩白的脖胫与粗黑的面颊形成强烈的反差,哇,如果不是常年风
吹日晒,尹淑丽的面容一定也像她的脖胫一样,又细又白又嫩。

  两个贪玩的小男孩很快便扒完一碗饭,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到他们的屋子里继
续玩耍,尹淑丽整理一番两个小男孩狼籍的碗筷然后坐到我的身旁:“吃菜,多
吃菜!”

  看到我久久地盯着她的玉胫,尹淑丽低下头来将羊毛衬的领子往上拽扯着,
我放下饭碗,趁她不注意,一把拽开她的羊毛衬,露出面里的白衬衣,尹淑丽急
忙捂住哆哆乱颤的酥胸:“小力,别,别,别闹!”

  “尹姐,我爱你!”

  我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推开尹淑丽的手臂,哧的一声扯开她的白衬衣,啊,
望着尹淑丽突然裸露在我眼前的胸腹,我顿时惊呆了!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3

      第十三章

  尹姐洁白的,透着体香气味的衬衣里面没有戴乳罩,当我拽开她的衬衣扣时,
一对丰满的酥乳扑楞楞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望着那白乎乎地低垂着的乳房以及红
灿灿的小乳头,我兴奋得好长时间拢不上嘴,尹姐的肌肤是如此的嫩白,与她粗
糙的面颊形成鲜明的反差,这完全出乎我的想像,我心里暗暗叫好:啊——,好
漂亮、好性感的女人啊。

  “你干啥啊!”尹姐大大咧咧地合上衬衣,我早已不能自己,胯间的鸡鸡产
生一种强烈的快感,我一头扑到尹姐的胸怀里。尹姐叹了口气,然后随手将身后
的房门关死,听到清脆的关门声,我心里终于有了底:不需要再多费口舌,尹姐
关门的行动是默许了我。于是,我再次扒开尹姐的衬衣,一口叼住一只滑润的小
乳头忘情地吸吮起来。尹姐的乳头与妈妈的乳头完全不同,尹姐的乳头极其短小,
我的牙齿根本就叼不住它,只能将舌头紧紧地贴上去反复地吸吮着,而尹姐的乳
晕则比古铜币还要圆,还要硕大,并且微微地突出于雪白的肌肤之上,柔光闪烁
的四周泛着可爱的小点点。

  “哦,”尹姐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小力,轻点咬啊,好痛啊!”

  我一边吸吮着尹姐的乳头一边将手掌悄悄地伸到尹姐的腋下,我摸到一簇细
绒的黑毛,我立刻放开尹姐的乳头,将尹姐的胳膊分张开,哇,我看到尹姐的腋
下稀稀落落地散布着一片呈着卷曲状的黑毛,下面是嫩白的皮肤。我乐颠颠地拽
扯着尹姐的腋毛,心里暗想:女人的腋毛好缭人啊,甚至比阴毛还有剌激性。我
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欲初发的我对女性的个各部
位都产生极大的兴趣,她们的面颊、她们的腰身、她们的乳房、她们的丰臀、…

  …,甚至于她们的穿着物:比如乳罩、内裤、丝袜、……、等等等等,无一
不是我喜欢的,女人的每一件物品到了我的手里均能将鸡鸡剌激得硬梆梆的。但
是,我最为偏爱的,却是女人的腋毛,让我无比遗憾的是,妈妈总是把腋下刮得
光溜溜的,使我无法欣赏到她的腋毛。为了能够饱睹女人那各具特色、千姿百态
的腋毛,盛夏时节,我背着书包有学不上,除了在寺庙的林荫里甩扑克牌,与尹
姐聊天、调情外,我所能做的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偷窥女人的腋毛,在常常溜
到寺庙北侧的一个自由市场里,那里是家庭主妇们每天必须光顾的场所。下班后,
这些成熟的妇女们穿着极少,有人甚至仅穿着一件薄纱般的睡衣下楼买菜。这可
是极其难得的偷窥成熟女人的大好时机。我徘徊在熙熙嚷嚷的人流里,专门往穿
着极少的成熟妇人身旁凑,每当她们挑肥拣瘦地翻腾着瓜果蔬菜时,每当她们把
起胳膊放秤盘里放拣好的蔬菜时,我便悄悄地俯下身去,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地
盯着她们腋下那团黑黑的细毛。哇,好性感,好剌激,妇人的腋毛真是各具千秋
啊,有的妇人,她的腋毛又稠又密,夹在腋下形成黑乎乎、乱蓬蓬的一大团;而
有的妇人,她的腋毛则是稀稀疏疏的,散散落落地夹在腋下;还有的妇人,她的
腋毛虽然比较疏少,可是却出奇的细长,即使夹紧双臂依然非常可笑地露出一缕

              黑尖尖;……

  现在,一个成熟女人的腋毛明晃晃的、实实在在地摆在了我的眼前,大家说
说,我能不兴奋吗?我能不张狂吗?我简直乐得忘乎所以,手指一刻不停地抓摸
着,掐挠着,直弄得尹姐哎呀、哎呀不停地呻吟着:“哎唷,哎唷,好痒啊!”

  我伸出泛着唾液的舌尖狂野地舔吸起尹姐的腋下,一股股淡淡的骚腥味冲入
我的鼻孔,我深深地呼吸起来,津津有味地体验着成熟女性那特殊的体味,尹姐
笑嘻嘻地问说道:“哎呀,你这个小孩,怎么愿意啃人家的腋毛啊,不嫌有味吗?”

  “不,我喜欢,”我顾不得多说,继续狂吸着尹姐的腋毛,粘稠的口液挂在
缕缕黑毛之上,放射着迷人的光泽,尹姐嘿嘿笑道:“嘿嘿,你这个小孩可真好
玩,怎这么愿意舔我的咯叽窝啊,哎唷,哎唷,……,好剌挠啊,好痒啊,弄得
人家好痒痒啊!”

  我一边啃咬着尹姐的腋窝,一边将手指悄悄地伸进尹姐的胯间,尹姐早已被
我的舌尖缭拨得春情荡漾,发觉我的动作后,她非常乖顺地叉开了大腿。当我的
手掌探进裤子里时,却被紧绷绷的裤腰带挡住了去路,我狠狠地往里面插送着,
尹姐推了我一把:“小力,别急啊,别硬往里塞啊,来!”

  说话间,咔嚓一声,尹姐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我那用尽气力,充满贯性的
手掌哧溜便顺利地滑进尹姐的私处,哇,摸到了,摸到了,我摸到了尹姐的阴毛,
以及软乎乎、热滚滚的嫩肉,我因过度兴奋手掌非常不听话地哆嗦起来,尹姐探
过手来轻轻地按住我的手掌:“你啊,瞎摸个啥啊,这那,这那,在这那!”

  尹姐帮助我将抖动不止的手掌挪到她的阴部下,透过一团薄薄的绒毛,我的
手指头触碰到一片湿湿的温热,我愈加激动起来,手指头往前一探,只听扑哧一
声,我的一根手指便插进尹姐的阴道里。顿时,我插在尹姐阴道里的手指感受到
一股无比诱人的温暖和柔软,我胡乱搅捅一番,感觉里面又松又大,于是,我又
插进一根手指,我的两根手指在尹姐的阴道肆意抠挖着。尹姐微微呻吟一声,咧
着热烘烘的嘴巴久久地盯着我,我挑衅般地又插进一根手指,更加疯狂地抠捅起
来。

  “啊唷,啊唷,……”

  尹姐突然纵声呻吟起来,额头上渗出串串热汗,一只手死死地按住我的手指
:“啊唷,啊唷,……,小力,轻点,轻点,别,别,别放这么多啊,好涨,好
涨啊,你,你,你要抠死姐姐啊,啊唷,啊唷,……”

  在尹姐的惊呼声中,在尹姐的阻挡之下,我将手掌从尹姐的胯间抽出来,放
到眼前怔怔地望着上面的淫液,一股咸涩的气味扑进我的鼻孔,我张开嘴巴将手
掌放进去吧嗒吧嗒地品偿起来:“好咸,好骚,好腥啊!”

  我冲着尹姐顽皮地吐着粘满淫液的舌头,尹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把拧
住我的鼻子:“调皮鬼,……”

  我顺势搂住尹姐的脖胫,将积满淫液的舌头贴在尹姐的脸上深情地舔吮起来,
在我的狂吻之下,尹姐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乞求般地张开了嘴巴,我的舌头刚好
舔到她的嘴唇处,我将舌尖探进尹姐的口腔里:“尹姐,你也偿偿吧!”

  “坏蛋!”

  我与尹姐如漆似胶地紧紧相拥着,脸贴着脸,舌缠着舌,彼此间热烈的亲吻
着,默默地交流着,我将尹姐的淫液送到她的口腔里,而尹姐则把她的口液返还
到我的咽喉里。在这漫长的亲吻过程中,我再次将手掌探进尹姐那早已洞开的阴
道里,三根手指并用,更加猛烈地抠挖起来。

  “啊唷,啊唷,小力,你又抠我啦,轻点,轻点啊,听话,哦,别用那么多
手指啊,姐姐受不了啦!……”

  我停止了抠捅,同时主动结束了长吻,我抱着尹姐热汗淋漓、气息短喘的脑
袋瓜笑嘻嘻地问道:“尹姐,你的小便连小孩脑袋都能钻出来,我这三根手指你
就受不了啦,装啥啊!”

  “去,”尹姐佯怒地抽了我一把:“生孩子和这可两回事!”

  “怎么两回事啊,都是小便啊!”

  “小力,你不懂!”尹姐郑重其事的说道:“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下面全都
扩张开,连骨缝都裂开啦,所以,孩子才生钻出来!”

  “尹姐,生孩子痛吗?”

  “废话,”尹姐深有感触地说道:“就差没痛死,当时那个痛啊,连死的心
都有啦!”

  “真的那么痛,还生孩子干啥啊?”

  “哼,”尹姐指着我的鼻尖说道:“有数的,不生孩子不知道肚子痛,所以,
孩子长大了,不知道孝敬妈妈,甚至跟妈妈骂骂咧咧的,那最让做妈妈的伤心。

  以前,我没有这方面的感受,自从生了第一个孩子,终于知道了做妈妈多么
不容易,所以,我以后再也不敢顶撞妈妈,无论妈妈说的话、做的事对与错,我
都能体谅妈妈,……,“

  少年无知的我此时此刻哪有什么闲心听尹姐絮絮叨叨,我现在所有的兴趣均
在尹姐那湿淋淋的私处,我将脑袋瓜移到尹姐的胯间:“尹姐,让我看看吧!”

  “嘻嘻,”尹姐冲我嫣然一笑,非常自觉地褪下裤子:“给你,看就看呗,
随你便,看吧,看吧,让你看个够!”

  说完,尹姐身子向后一仰,两条大腿屈曲着分张开,雪白的屁股直冲我的眼
前,我乐得心脏怦怦狂不已,两只手一时间不知抚摸哪里才好。我首先扒开尹姐
那与腋毛一样也是呈着卷曲状的阴毛,我将鼻孔凑过去仔细地品味着,哦,与妈
妈的气味有些不一样。我清楚的记得,我一辈子都会忘记,当我离家出走回来后,
当妈妈满含泪水地搂抱着我时,当我依在妈妈的怀抱里吮吸着妈妈的乳头时,我
曾悄悄地将头转向妈妈的胯间,偷偷地嗅闻过妈妈私处的奇妙气味,那无法用语
言来形容的奇特味道是我终生难忘的。今天,我有幸又嗅闻到另一个成熟女人私
处的气味,这个女人比我大一旬,却比妈妈小一旬,年龄介于我和妈妈的中间,
这令我好生兴奋。我决定把尹姐幻想成妈妈,因为,在实现的生活中,我虽然爱
妈妈爱要死,可是,我却永远也没有胆量敢向妈妈提出做那种事的要求。

  我兴奋不已地扒开尹姐两片阴唇,我非常注意在看到,尹姐的阴唇与妈妈的
完全不同,妈妈的阴唇是那么的细白、光滑,而尹姐的阴唇则比较糙涩,并且呈
着讨厌的淡紫色,我喜欢妈妈那种阴唇。分开两片充满皱褐的阴唇,我终于看到
了尹姐那积满嫩肉,晶莹闪亮的阴道,刚才被我的三根手指乱抠一气,此刻,尹
姐的阴道若张若合,并且缓缓地分泌着清新的爱液。我用两根手指将尹姐的阴道
扩张开,望着那洞开的阴道,我突然想起童年时代那个怪异的梦境,想起自己做
为一个万幸的精子进入妈妈的阴道里,然后,……

  “妈妈,”想着、想着,我竟然情不自禁地呼唤起来:“妈妈,妈妈,……”

  “什么,”尹姐闻言,呼地坐起身来:“小力,你说什么?妈妈?”

  “嗯,”我毫无掩饰地说道:“尹姐,一看到你这个地方,我就自然而然地
想起了妈妈!”

  “啊,”尹姐惊讶地问道:“什么,小力,这么说,你看到你妈妈的这个地
方啦?”

  “嗯,看到啦,”

  “啊——,好小子,你可真行啊,你是怎么看到的?”

  于是,我将自己过去做的那些好事向尹姐草草讲述一番,尹姐还没听完,突
然伸出玉手拧了我一把:“真没想到啊,小力,表面看着挺文静的,挺老实的小
男孩,原来是个小色鬼啊,连自己的妈妈都敢偷看,你胆子不小啊!”

  “我的妈妈不喜欢黑毛,”我指着尹姐生满弯毛的私处说道:“妈妈每次洗
澡的时候都要把这些黑毛刮得干干净净的,一根也不剩,所以,妈妈的这里是很
白、很白的,非常好看!”

  “嗬嗬嗬,”尹姐听完,面露难色:“刮毛?我也刮过,一不小心,结果刮
出血啦,并且,”尹姐极有体验地说道:“那次刮完毛以后,当时是挺光溜的、
挺干净的,可是,过不了几天,就又长出硬茬来啦,走路的时候磨得大腿直痒痒
啊,晚上翻开内裤一看,大腿根都磨红了。还有,你妈妈可能不骑自行车,告诉
你吧,刮完毛骑自行车,那个扎啊。所以,我只刮过一次毛,以后就再也不刮啦,
爱怎么长就怎么长去呗!”

  “可是,”我一边拽扯着尹姐的阴毛一边喃喃地说道:“我喜欢没有毛的,
光溜溜的,可漂亮啦!”

  “那,”尹姐闻言,面露不悦之色,她将两条大腿并拢起来,形成一条细小
的黑色肉缝:“既然你喜欢没毛的,那,你就找你妈妈去吧,哼哼,……”

  “尹姐,分开,尹姐,分开,”我尽力扒拽着尹姐的白腿:“尹姐,让我看
看,让我看看,我还没看够呢!”

  尹姐故意与我作对,死死地并拢住大腿不肯就范:“哼哼,去吧,找你妈妈
去吧,你妈妈没毛,干起来一定很好玩的,哼哼!”

  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失望地坐到床边,掏出自己的鸡鸡,尹姐见状,伸出手
来一把将其拽住,她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宁视着:“嘿嘿,处男啊!小鸡巴不大
就想玩女人啦!”

  “不够大吗,尹姐?”

  “嘻嘻,”尹姐不再生气,笑嘻嘻地摆弄着我的鸡鸡:“还没长毛呢,老杆
子没说错,真是嫩草啊!”

  一提及酒鬼老杆子,我突然想起他的一句话,他说尹姐在这方面不仅活好,
嘴上的功夫更好,小舌头能给他患上阳萎的鸡巴舔硬。小时候,我在妈妈有关
“性”方面的书籍里,初步地了解到,男性的阴茎得到性剌激后,便会骤然勃起,
肿大,以便于插入女性的阴道,从而顺利地完成性交的整个过程。剌激男性阴茎
勃起的方法有很多种,最主要的便是亲吻和抚摸。让我疑惑的是,书籍上从来没
有介绍过女性用舌头舔男性的阴茎,从而达到勃起的目的。听到老杆子的话,我
感到很新奇。于是,我向尹姐身旁凑了过去:“尹姐,给我舔舔鸡鸡吧!”

  “嘿嘿,”尹姐笑道:“你的鸡巴还用得着舔吗,已经硬得发烫啦,比擀面
杖还要硬!”

  我低下头去瞅了瞅,果然像尹姐所说的那样,我的鸡鸡直挺挺地握在尹姐的
手里,可是,好奇之心还是迫使我热切地希望偿试被女性舔阴茎是何种滋味,于
是,我以乞求的口吻对尹姐说道:“尹姐,给我舔舔吧,让我偿偿是什么滋味!”

  “小坏蛋,”尹姐闻言,用玉手轻轻地拍打一下我的鸡鸡头,然后张开嘴巴
往我红通通的鸡鸡头上吐了一口唾液,她的手指肚反复地磨擦着我的鸡鸡头,两
只眼睛仔细地盯瞅着,在尹姐手指的按摩之下,我感受到一种难耐的奇痒,浑身
不自主地哆嗦起来,尹姐见状,冲我淡淡地一笑,继尔张开嘴巴非常自然把我的
鸡鸡吸含进嘴里。

  “啊——,”我的鸡鸡深深地没入尹姐的口腔里,浑身上下立刻产生一股热
滚滚、麻酥酥的暖意,我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鸡鸡在尹姐的嘴里快速地搅捅起
来。

  尹姐吸含一阵,将我的鸡鸡缓缓地吐出口腔,她握住湿乎乎的鸡鸡再次端祥
起来,手掌将鸡鸡上的口液涂抹一番,然后两根手指头在鸡鸡头上蜻蜓点水般地
戏耍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挑皮地弹动着我的阴囊。

  “啊——,啊——,啊——,”

  我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咧着嘴巴哼哼叽叽地呻吟着,在尹姐手指快速的抓点、
套弄、磨擦之下,没过几分钟,我的身子本能地往前一挺,也不知怎么搞的,就
像往常在梦里手淫似的,呼,一大滩精液从行将爆裂的龟头口处狂泄而出,哧哧
哧地喷射在尹姐的面颊上。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4

  第十四章

  “呸,呸,呸,……,”

  我的精液尤如机关枪扫射般地狂喷着,一股脑地倾泄在尹姐红涨着的、流淌
着汨汨汗水的面颊上,尹姐闭着眼睛慌忙推开我的鸡鸡,然后伸出手来一边胡乱
涂抹着脸上的精液一边不停地吐着舌头,往外倾吐着溅射进去的精液。一滩精液
恰好射在尹姐的眼睛上,尹姐反复地揉抹着,好长时间也睁不开眼睛,慌乱之中,
尹姐不知从哪里摸过一条毛巾,她用毛巾仔细地抹拭着渗漫着精液的眼睛。良久,
尹姐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继续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残精:“好家伙,这么老多啊,
简直跟发大河了似的,”说着,尹姐用毛巾擦拭着我依然坚挺着的鸡鸡:“一定
是鳖了多少年啦,今天晚上,一股脑地全都射出来啦,哈哈哈!”

  “尹姐,”我扑通一声倒在尹姐光溜溜、滑润润的怀抱里,倾泄完精液的鸡
鸡顿然感到一阵隐痛,方才极度的兴奋突然变得惆怅起来,心里总是感觉着似乎
失去一些什么,可又说不清楚到底失去去了什么,我无精打采起来,望着继续擦
拭着面颊的尹姐,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行啦,泄完货啦,你也该回家啦!时间不早啦!”

  “不,”我摸了摸渐渐瘫软下来的鸡鸡,觉得那若有所失的东西原来竟是:
意犹未尽:“不,尹姐,我不走,我,我,我还没,……”

  “哦,”尹姐接过了话茬:“你的意思是,还没插进去就泄啦,是不是啊?”

  “嗯,”我点点头,继续摆弄着更加瘫软下来的鸡鸡,希望能够它再度昂起
头来,尹姐见状,用手指弹了弹我的鸡鸡头:“你还行吗?”

  “行,等一等!”我不服气地说道。

  “算啦,算啦,时间不早啦,如果还想玩,哪天再说吧!小力,你不能回家
太晚,如果你妈妈问你:你咋这么完才回来啊,你干什么去啦?你怎么回答啊?”

  “这好说,我就说在学校上晚自习呢!”

  “得了吧,你可别闹啦,你这晚自习上得真好啊,收获真大啊,嘻嘻,”

  “不,”看到尹姐开始穿衣服,我一把扯住她的衣袖,然后呼地撸下自己腕
上的手表:“尹姐,我还没玩够呢,再陪我玩玩吧,给,这个给你啦!”

  “嗯!”望着我递过去的手表,尹姐突然面色一沉,她一把推开我的手掌:
“小力,你这是什么意思?”

  “尹姐,没,没什么意思,送你一件礼物!”

  “哼,”尹姐冷冷一笑:“礼物,嫖资吧!”

  “不,尹姐,千万别误会,我爱你!”

  “算了吧!”尹姐鼻子一酸,滚出一串泪水:“小力,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
臭卖屄的,是不是?”

  “不,”看到尹姐涌出了伤心的泪水,我登时傻了眼,尹姐抹了一把泪水:
“街上那些没正经的老爷们,整天跟我胡闹,什么都说,可是,我真的是那种人
吗?小力,你就相信吗?”

  “不信!”我摇摇头。

  “不错,我外面是有男人,并且不止一个,”尹姐坦然地说道:“可是,我
跟他们在一起,可不是单纯为了钱啊!如果是为了钱,我就大大方方地卖呗,何
必只守着几个男人呢?”

  “尹姐,你误会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爱你,真的爱你!”

  “我有几个相好的,我们处得很融洽,彼此间心知肚明,可是都相安无事,
我虽然还算年轻,可是,因为有两个孩子,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我,没事给自己
找负担。而我呢,也不想嫁给谁,得意谁就跟谁处处,合得来就处得长久一些,
合不来呢,那就拉倒。所以,我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谁也不可能独自占有我。

  如果他们有心,看我拽着两个孩子实在可怜,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帮我,
共同度过难关!“

  “尹姐,今后,咱们也好好地相处吧!”

  “小力,”尹姐扬起挂着泪痕的面颊:“小力,你别多想,尹姐再穷,再困
难,也不会向你伸手要钱的,你还是学生,还没挣钱呢。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尹
姐啦,你就什么时候来,尹姐不会向你提出任何要求的,你千万别有其他的想法,
我不图钱!”说着说着,尹姐突然想起了什么:“比如那个老杆子,我们早就好
上了,他有钱,当然,都不是正路来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主动向
他要过一分钱,他在外面得了手,有了点钱,高兴啦,就给我几个,不给我也不
要!……,”

  “尹姐!”看到尹姐有感而发,滔滔不绝地唠叨个没完,我一把抱住尹姐懊
悔地亲吻起来,尹姐不再唠叨,非常合作地张开性感的嘴唇热切地啃咬着我的面
颊,将一股股骚热的气浪送进我的鼻孔,同时,尹姐抓住我的鸡鸡老练地揉搓起
来。很快,我的鸡鸡稍稍有了勃动的感觉,我放开尹姐,瞅着渐渐坚挺起来的鸡
鸡:“尹姐,再给我啯啯吧,我已经有点感觉啦,马上就会硬起来的!”

  “来吧,咱们把它发动起来!”

  我将依然耷拉着脑袋的鸡鸡送进尹姐的嘴里,尹姐这次紧紧地吸含住,两腮
上露出一对可爱的小凹陷,口腔里的舌尖频频地顶撞着我的鸡鸡头,右手的食指
轻轻地刮挠着我的包皮,我一阵兴奋,鸡鸡扑楞一下便勃兴起来。我将鸡鸡在尹
姐的口腔里抽拽一番,然后便拉出来,我握着挂满尹姐口液的鸡鸡挪到尹姐的胯
间,尹姐心领神会,主动将大腿分张开:“来吧,小坏蛋!”

  我的鸡鸡非常顺利地插进尹姐的阴道里,随着鸡鸡缓缓探入,尹姐含情脉脉
地望着我:“好不好啊?”

  “好!”

  我全神贯注地将整个鸡鸡没入尹姐的阴道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尹姐的阴
部,尹姐好像非常理解我激奋的心情,她伸过手来将阴唇向两侧拽扯开:“看吧,
看看你的鸡巴是怎样插进姐姐的小便的,看看你是怎样操姐姐的吧!”

  “嗬嗬,”

  我将鸡鸡头死死地顶在尹姐的子宫口,听到尹姐无比煽情的话语,一时间不
知如何作答,只好傻咧咧地淫笑着,我因过度的兴奋,浑身颤抖不止,泛起一层
层烫手的鸡皮疙瘩。我将哆哆嗦嗦的手掌按在尹姐的阴部,于是,我们四只手共
同扒扯着厚厚的阴唇,鸡鸡明晃晃地在尹姐的阴道里出出进进,拽出一串串亮晶
晶的爱淫。我那尚未长出阴毛的鸡鸡的确稍显细小,插在尹姐老成的阴道里绰绰
有余,既使是狠命的撞击,也没有给尹姐带来强烈的震憾。在我的抽插之下,尹
姐并没有发出像爸爸与妈妈作爱时,妈妈在爸爸猛烈的冲撞之下发出的那种淫浪
的叫声。我有些失望,我是多么想听到尹姐也会发出妈妈那种令人神往的叫床声
啊。为了让尹姐能够尽快发出叫床声,我改变了主意,我不再用鸡鸡徒劳地插捅
尹姐的阴道,而是将龟头牢牢地顶在尹姐的子宫口处,然后狠狠地按压着尹姐的
两条大肥腿,我用尽所有气力,尽一切可能地将鸡鸡头顶到尹姐的子宫口。从书
籍里我了解到,女人的子宫口是性敏感区,用龟头反复地磨擦和撞击,便会使女
人达到性高潮,从而发出忘我的呻吟声。

  “哦,”尹姐仰起脖子深深地呼吸起来,可是仍旧没有发出我渴望的叫床声,
我更为沮丧,索性拽着尹姐的两腿放浪地抽插起来,每抽插捅一次,都会产生一
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欢愉感。啊,我心里暗暗思忖着:与女人性交真是奇乐无穷
啊!为了能够与女人性交,男人们简直不择手段,直至铤而走险,干出强暴的丑
事来,亦就是所谓的强奸犯。

  望着尹姐那被我鸡鸡插捅得淫液横流、噼叭作响的阴道,我又不自觉地想起
了妈妈,妈妈,如果我将鸡鸡插进你的小便里,那感觉,那滋味,一定会更美妙
吧?混蛋,我立刻骂自己道:不要脸的混蛋,怎么又想起了妈妈,呸,不要脸东
西!

  可是,妈妈的形像、妈妈的胴体、妈妈的私处,在我的脑海里仍然挥之不去,
我只好闭上了眼睛,幻想着身下插捅着的就是妈妈,妈妈,妈妈,儿子来啦,儿
子回归到你的阴道里啦,回归到我当年曾经很不情愿爬钻出来的肉洞里,我回来
啦,回来啦,妈妈!

  “哦唷,哦唷,哦唷,……”

  我正奋力地插捅着尹姐的阴道,正默默地幻想着这就是与妈妈的交合,突然,
身下的尹姐出乎意外地呻吟起来。我急忙睁开眼睛,我看到尹姐额头上渗着亮闪
闪的汗珠,嘴巴非常可笑地张咧着,她抬起头来,怔怔地瞅着自己的身下,在我
的插捅之下,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直至上气不接下气地呻吟起来:“哦唷,哦
唷,哦唷,……”

  这让我好生纳闷,难道,我与成年男人相比稍显细小的鸡鸡真的会给尹姐带
来了快感?这,不太可能吧?

  “哦唷,哦唷,哦唷,……”

  可是,眼前不可否认的事实却是,尹姐不停地呻吟起来,这是发自内心内的
呻吟,绝对不是取悦于我的矫揉造作:“哦唷,哦唷,哦唷,……,快啊,快啊!”

  尹姐一边继续呻吟着,一边用双膊紧紧地搂住我的脊背,真诚地催促着我:
“快啊,快啊,快啊!”

  在尹姐的催促之下,我放开她的双腿无比卖力地插捅起来,可是,我既使拼
出了性命,也无法使尹姐达到满足,她继续催促着我:“快啊,快啊,快啊,我
受不了啦!”

  我彻底宣告失败,我已经没有一丝气力继续插捅,我咬紧牙关勉勉强强地狠
狠捅插几下,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片模糊,继尔便天旋地转起来。为
了不会就此死去,我不得不停止了狂插乱捅,垂头丧气地从尹姐的身上翻滚下来
:“啊呀,好累啊,歇,歇一会,歇一会吧,……”

  我仰躺在土炕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不止,尹姐翻过身来
抓过毛巾草草地擦拭一番我的额头:“嘿嘿,不行了吧,嫩雏就是嫩雏!”

  “啊,好累,我差点上不来气啊,心脏差点没从喉咙眼里跳出来!”

  “嘻嘻,小弟弟,你的功夫早着呢,慢慢练吧!今天到此为止吧!”

  “不,不,”我拽着尹姐的手膊不肯罢休:“尹姐,我的鸡鸡鳖得好难受哇,
就像鳖着一股尿,可是,就是射不出来!”

  “嗨,”尹姐苦笑着说:“小力,刚才你已经射出那么多了,这么短的时间
内,不可能再有什么存货啦,你休息休息吧,明天姐姐再陪你玩,一定让你玩得
高兴!”

  “不,我鳖得实在难受,尹姐,想想办法,让我射出来吧!”

  “唉,”尹姐无奈地叹息道:“真拿你办法,你这个孩子咋这么拗啊,射不
出来非得射啊,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尹姐爬到我的腰间,握住我的鸡鸡:“来吧,你射不出来,姐姐也没
有太好的办法,还是老法子,用嘴!”

  “可是,”我得寸进尺:“尹姐,我想射,射到你的那里!”

  我指了指尹姐的阴部,尹姐呶了呶嘴:“行,行,小调皮,我先给你用嘴啯,
等你有了感觉,想射出来的时候,就赶快告诉我,然后,你再放到我这里,就射
进去啦!”

  尹姐用手掌将鸡鸡上的粘液粗略擦了擦,然后便含进嘴里吸吮起来,我闭上
眼睛细细地品味着鸡鸡插在尹姐阴道里与含吸在她的口腔里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各有什么奇妙的感觉。啊,结论很快便得出来:我的鸡鸡插在尹姐的阴道里有一
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最明显的感受是,当我的鸡鸡在尹姐的阴道里横冲直撞时,
尹姐那淫液横流的阴道好似大海一样无边无际,搞得我晕头转向,不得要领;而
当我的鸡鸡吸含在尹姐口腔里时,那紧绷绷、热滚滚的感受,仿佛是依偎在妈妈
那无比温馨的怀抱里,并且,尹姐那条尤如蛇信般柔软、运动自如的舌尖,能够
给我带来空前的快感,难怪老杆子特别推崇尹姐的口技。另外,尹姐那两排洁白
如玉的牙齿也别具风韵,当她含住我的鸡鸡时,时常用两排牙齿轻轻地啃咬、研
磨着我的包皮,令我高度亢奋,激起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啊——,”尹姐握着我的鸡鸡刚刚吸吮几分钟,我那因猛烈撞击尹姐的阴
道而搞得无比酸痛、没有任何感觉的鸡鸡便慢慢地苏醒过来,酸痛感渐渐散去,
我扭了扭隐隐作痛的腰身,鸡鸡头在尹姐的嘴里晃了几晃,尤如大醉初醒的酒鬼,
晕晕乎乎之间,总算感觉出自己还活着,红通通的脑袋瓜还有比较敏锐的性快感。

  我心中暗喜,又来了精神!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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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10-5 20:05

               第十五章

  “喔,喔,喔,……,”

  尹姐趴在我的腰间握着我的鸡鸡非常卖力地吮吸着,我再度振作精神,重新
昂起头来的鸡鸡在尹姐的口腔里欢快地搅捅着,尹姐一边吸吮着,一边喔喔喔地
哼哼着。听到尹姐那缭人的叫声,我抬起头来色迷迷地望着她的娇态,鸡鸡更加
顽皮地顶撞着她的口腔,我的鸡鸡猛然撞到尹姐的咽喉处,尹姐咧着嘴干咳几声,
白森森的大屁股极其可爱地抖动着。我伸出手来一把掐住尹姐的白屁股:“过来,
过来,尹姐,把你的屁股挪到这里来!”

  “嗯,”尹姐应了一声,光溜溜的大腿向上一抬,便骑跨在我的胸腹上,圆
浑浑的白屁股正好冲着我的面颊,我喜出望外,一把将其搂抱住吐出湿淋淋的舌
头忘情地吸吮起来,那得意洋洋的淫态,那喜滋滋的神色,不禁使我想起小时候
拿着蘸满白砂糖的馒头尽情地啃咬着、细细地品味着那甜滋滋的美味佳肴。

  尹姐的屁股不仅又圆又肥,并且相当细嫩,泛着点点可爱的小皮豆,我不停
地吸舔着,同时轻轻地掐拧着,尹姐突然放开我的鸡鸡抬起了脑袋:“哎唷,小
力,你轻点掐啊,好痛啊!”

  啊——,我的舌尖不自觉地移到了尹姐的屁股沟处,我扯开肥厚的皮肉,死
死地盯着尹姐那布满弯毛的阴部,刚才猛烈的插捅,把尹姐的阴道搞的一片狼籍,
泛着晶莹的光泽,我将指尖探进去抠捅几下,然后将沾满爱液的手指放到鼻孔下
嗅闻起来:没有任何讨厌的气味,能够闻得到的只有那迷人的骚气味,强烈地剌
激着我的性欲。成年后,经过屡屡与女人接触、没完没了地做爱,我总结出这样
一个结论:所有的女人,她们的阴道在性交前,有一种令人窒息的不良气味。可
是,一旦用手指恣意抠捅一番,尤其是用鸡鸡狂插乱捅一阵之后,当女人达到性
高潮,获得性快感的时候,阴道分泌物便发生了质的变化。最初那令人皱眉的异
味渐渐地转变成淡淡的咸涩,而有的女人甚至连咸味也没有,湿漉漉洞开的阴道
没有任何骚气。于是,给女人口交的最佳时刻终于来到,随着舌尖的缓缓探入和
反复的研磨,女人在尖声怪气的呻吟声中,阴道极度地收缩着,身体剧烈地抖动
着,涌淌出股股清泉般的爱液,每当此时,我便张开大嘴咕叽咕叽地吞咽着。

  给女人口交,就必须品偿一番女人的爱液。有关女人的爱液,在中国古典的
房中术中多有介绍,看得出来,古人非常推崇女人的爱淫,但必须是性高潮时刻
涌淌出来的那种爱淫,亦就是古人所说的:令妇人意荡,再吮之。古人真诚地认
为,当女人春情荡漾之际,汹涌而出的爱淫对男性有莫大的好处,不仅能够壮阳,
还能治疗诸多疾病。

  数数易女!古人继续告诫道:为了养生的需要,为了长寿的目的,男人应该
与尽可能多的女性进行交媾,从而获得尽可能多的养份,就像维他命一样,A、
B、C、D、E、F、……。男人万万不能,也不应该在一个女人身上卖一辈子
命,把自己一生的宝贵精力全部消耗在一块日渐贫瘠、干涩的几近龟裂的土地上。

  是啊,细细想来,一个男人终生只耕一块老地实在太可怜、太可悲,不可救
药,简直枉活一生。所以,大男人们,为了我们的健康、长寿和性福,我们广大
的淫民同志们有充足的理由:必须数数易女!我们应该与众多的女性交合,像蜜
蜂采花那样,博采数女的阴精,吸吮尽可能多的女性的爱淫,以滋养我们的阳身。

  当然,青楼女子、风尘妇人、人可皆夫的下三烂,她们那泔水桶般的、与公
共厕所毫无二致的阴道是彻头彻尾的藏污纳垢的绝佳场所,是各种各样的、千万
百怪的、甚至是闻所未闻的毒菌生长的繁衍的乐园。啊——,那可怕的地方,那
令人毛骨怵然的魔鬼般的山洞,总是让男人们望而生畏,既充满了好奇心想进入
探一次险,又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鳖闷得实在无法排遣,情急之下,
便不顾一切地铤而走险,但是,切记,切记,必须穿着安全服,才能进入,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可怕,汗颜,……。并且,我们是绝对不可以舔吮那饱受千人捅、
万人插的肉洞的,从那可怕的肉洞里所分泌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爱淫、更别奢谈
琼浆玉液,那腥膻的、混浊的、集天下所有男人阳秽于一身的液体,其恶劣的程
度绝不亚于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哼哼,既使你命大,万幸不死,那也得落得
个口舌脓疮的可悲下场。亲爱的淫民同志们,切记,切记,千万可别给妓女口交
啊!

  “哦——,”我正一边思索着一边给尹姐口交,突然,尹姐用两排牙齿不轻
不重地啃咬起我的鸡鸡来,我痛得咧着嘴不由得叫出声来,我一把推开尹姐的肥
屁股,呼地坐起身来:“哦——,好痛啊!”

  “嘻嘻,”望着我扑楞着脑袋瓜的鸡鸡,尹姐翻过身来,两腿一叉:“来吧,
继续操吧!”

  “嗯,”我握着鸡鸡跪到尹姐的胯间,我吸取刚才的教训,努力使自己的情
绪平静下来:别太激动啦,别哆嗦啊,莫急,慢慢地玩!

  我终于使自己安静下来,鸡鸡重新插进尹姐那滑润得不能再滑润的阴道里,
我没有像刚才那样不管三七二分一地胡搅一番,我暗暗地运足了劲,并且开始有
规律地抽送着鸡鸡,就像一个稍显成熟的战场指挥员,非常有经验地指挥着大炮
似的肉棒极有节奏感地攻击着面前的肉洞。肉棒每次探进肉洞内都重重地撞击着
水泽般的阴唇,发出悦耳的扑扑声。肉棒每次深入肉洞内部,便会感受到一种妙
不可言的湿滑、温热和绵软。

  “嘿嘿,”尹姐高高地曲屈着大腿,身子在我的撞击之下前后运动着,一对
酥乳可笑地上下左右翻动着,她热情扬溢地笑道:“哎唷,哎唷,有进步,比刚
才强多啦,哎唷,哎唷,对,对,就这样,好,好,好舒服啊!”

  看到我又开始喘粗气,额头上再次渗出汗水,尹姐关切地建议道:“小力,
你又累了吧,换个姿式玩玩吧!”

  “啥姿式?”

  “来,你躺下!”

  我乖乖地从尹姐的身上翻滚下来,静静地仰躺在土炕上,尹姐呼地跨到我的
身上,她缓缓地蹲坐下来,那黑乎乎的阴部正好冲着我的鸡鸡头,尹姐一只手握
住我的鸡鸡,另一只手扒开她的阴道,然后,她向下一用力,我的鸡鸡便没入她
的阴道里。尹姐松开两手,蹲在我的身上放浪地上下摆动起来,一对大乳房在我
的脑袋瓜上无比娇人地晃过来又晃过去。我好不性福,一把拽过一只大乳房伸出
舌尖便啃咬起来。

  啃了一会,我放开尹姐的乳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尹姐的阴部,仔细地欣赏
着自己的鸡鸡是如何进出于尹姐的阴道的。尹姐见状,冲我一笑,她将两只胳膊
拄在土炕上,一边继续摆动着赤裸裸的腰身,一边低下头去与我共同观赏着热烈
交战着的阴部。

  “好不好,”尹姐淫笑着问我。

  “好!”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嘿嘿,小力,现在,变成我操你啦!”

  “嘻嘻,有意思!姐姐操弟弟!”

  望着噼叭作响的阴部,望着频繁地进出于尹姐的鸡鸡,我鬼使神差地将手伸
向激战正酣的阴部,我刚刚握住鸡鸡的根部,尹姐水淋淋的阴部便叭地一声撞到
我的手背上。我感觉到尹姐的阴部是如此的柔软,如此的迷人,便手心向上,当
尹姐的阴部再次袭来时,我将手指悄悄地贴在鸡鸡的根部,伴随着重重压迫下来
的阴部,我的指手连同鸡鸡一共没入尹姐的阴道里,毫无准备的尹姐咧了咧嘴:
“哎唷,你干啥呢?坏蛋!”

  说完,尹姐停止了摆动,她低下头来怔怔地望着插着鸡鸡和手指的阴部,当
她试图向上抬起屁股时,我不容分说地按住她的脊部,手指在尹姐的阴道里恣意
抠挖着,同时,鸡鸡也没闲着,狠狠地向上捅插着。尹姐拄着双膊、紧闭着秀目
:“哎唷,小力,轻点抠,轻点抠!”

  我根本不予理睬,手指更加发狠地狂抠起来,我目光呆滞,呲牙咧嘴,仿佛
对待死敌般地狠抠着尹姐的阴道,听到尹姐呼呼的粗喘声以及略带痛苦的呻吟声,
我获得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感觉:这是什么感觉呢?

  尹姐再也不肯忍受我无情的抠挖,她拼命地挣脱开我,扑通一声倒在了土炕
上,我则像头发疯的公猪一头扑到尹姐的胯间,我扒开尹姐的阴道,继续狂抠乱
挖着,同时将舌尖贴到嫩肉翻滚的阴道处叭叽叭叽地吸吮着。

  “啊——,啊——,啊——,小力,抠死我啦!”

  “好不好?”

  “好,好,啊,啊,啊,……”尹姐不再反抗,而是死死地按住我的脑袋:
“小力,快,快,快舔我啊,舔啊,舔我的屄蕊,不,不对,舔这里!”

  说完,尹姐伸过一只手紧紧地掐住她那暗红色的阴蒂头:“舔这,舔这啊,
快啊,快舔啊!”

  我不敢怠慢,我一口叼住尹姐的阴蒂头,舌尖快速地磨擦着。

  “哦——,哦——,”

  尹姐死死地抱住我,两条白腿绷得紧紧的,整个身子不停地抖动着:“哎呀,
哎呀,小力,快舔啊,我,我,我要来啦!”

  我更加卖力地吸吮着尹姐的阴蒂头,同时,还嫌不过瘾,索性将三根手指一
齐塞进尹姐的阴道里,我明显地感受到尹姐的阴道剧烈地收缩起来,而尹姐的身
体则继续颤抖着:“哎呀,哎呀,我,我,我受不了,我,我要死了,哎哟,哎
哟,哎哟!”

  一股骚热的气浪,夹裹着呛人的爱液呼地从尹姐那洞开的阴道里喷射出来,
冲着我的面颊而来,我还没回过神来,尹姐的身体突然意外地瘫软起来,她缓缓
地松开我:“唉,”尹姐无奈地唉息道:“过去了,这么快就过去了,唉,真可
惜啊,太短了!”

  “尹姐,什么过去了?”我不解地问道。

  “快感,”尹姐不无惋惜地述说道:“快感,让人飘飘欲仙的快感!”

  “快感,”我瞅了瞅尹姐爱液泛滥的阴道:“你有快感?”

  “嗯,都是你死劲抠的,把里面弄得又痛又痒,我的小便突然产生一种像排
尿那样的感觉,你再一舔我的屄蕊,我更受不了啦,下面哗哗哗地淌啊、淌啊!

  然后便开始突突突地跳动起来,那感觉,真好啊,可是,太短啦,如果能长
一些,那就更美了!“

  “是吗!”我半信半疑地将手指探进尹姐的阴道里,果然,里面尤如洪水泛
滥,又湿又滑,插在里面的手指运行自如,毫无阻挡:“好湿啊!”我自言自语
道。

  “是啊,来吧,小力,插进来吧,现在是最滑溜的时候,来吧,插进来吧!”

  可是,经过一番穷折腾,尹姐达到了高潮,获得了稍纵即逝的快感,而我的
鸡鸡却让人失望地耷拉下了头来,尹姐瞅了瞅:“又软了!”

  “那,”我握住鸡鸡爬到尹姐的头置前:“那就重新发动吧!”说完,我便
骑到尹姐的脖胫处。

  “哼,”尹姐握住我的鸡鸡轻轻地拍打一下:“小坏蛋,……”

  话没说完,我早已将鸡鸡塞进尹姐的口腔里,像插捅阴道似地狠狠的折腾起
来,尹姐痛苦地闭上眼睛:“坏蛋,小坏蛋,你把姐姐的嘴当屄操啊,哎呀,哎
呀,你这个小坏蛋,……”

  咕叽、咕叽,……

  我的鸡鸡发疯般地插捅着尹姐的口腔,尹姐索性不再喊叫,哼哼叽叽地任由
我胡来,用舌尖拼命地抵挡着龟头的冲撞。

  “啊——,”

  我突然一阵激泠,情绪顿时失去了控制,“哧——”的一声,我的精液再次
喷射进尹姐的口腔里,我握着鸡鸡,呆呆地望着少得可怜的精液从龟口里一滴一
滴地落进尹姐的口腔里。尹姐用舌头试图将精液推出口腔,我按住她的脑袋:
“吃下去,吃下去!”

  “唔——,”我放开鸡鸡,用手将尹姐的嘴巴捂塞住,尹姐摇了几下头,随
着一阵“唔——,唔——”声,咕噜一下,尹姐终于极不情愿地咽下我的精液。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5

      第十六章

  从那个终生难忘的夜晚以后,我彻彻底底地痴迷上了尹姐,我的脑袋里什么
也没有,完全被尹姐所占据。只要一想起尹姐,一想起尹姐的芳容,一想起尹姐
的嘴巴,一想起尹姐的酥胸,一想起尹姐的丰臀,一想起尹姐的阴道,我的鸡鸡
便极不安份地蠢蠢欲动、摇头晃脑起来。更让我倍感性福的是,尹姐也爱上了我,
每当我们欢聚在一起的时候,经过一番发疯般的热吻之后,尹姐搂抱着我情痴意
迷地说道:“小力,你知道吗,姐姐一想起,浑身便不停地哆嗦,下面哗哗哗地
湿成一片!”

  “是吗?让我看看!”尹姐一听,立刻展开了双腿,我将手掌伸到她的阴部
一摸,果然如此,尹姐的阴部又湿又热,连内裤都渗透了。

  我顿然兴奋起来,得意洋洋地拽掉尹姐的裤子,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地
将鸡鸡插进尹姐湿漉漉的阴道狠狠地狂捅起来,尹姐曲张着双腿,背倚着炕柜,
时尔默默地望着自己的阴部,时尔又抬起头来温情地瞅瞅我,然后又伸过手来,
抓摸着我的胸脯、我的乳头。

  “叭叽、叭叽、叭叽、叭叽、……”

  我的鸡鸡欢天喜地捅搅着尹姐的阴道,每次冲撞一次,都好似冷不防抛进小
池塘里的那根扎鱼的铁铣,呼地溅起一片片白白的涟漪,发出一阵阵悦耳的脆响。

  望着狂猛地冲撞着尹姐阴道的鸡鸡,我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他一夜之间变得出
奇的巨大,并且令我无法想像地老成起来。面对着尹姐的阴道,我的鸡鸡不再像
最初那样,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像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顶乱撞。更让我引
为自豪的是,我的精液再也不像第一次与尹姐性交那样,不是令人失望地草草早
泄,使好端端的性爱半途而废,再不就是长久地无法排出,无论是怎样折腾,就
是不能正常地射精。

  现在,以上诸种让我无颜、使我沮丧的情况全都永远地成为过去,被我无情
地扫进我人生历史中的垃圾堆里。你看,在尹姐那洞开的成熟女性的阴道前,我
初试锋芒的鸡鸡闪烁着逼人的冷光,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发起一轮又一轮让尹姐应
接不暇的攻击。

  “哦,哦,哦,……”

  在我疯狂的进攻下,尹姐无法自制地呻吟起来,听着尹姐那放浪的啊哼哼声,
我更加兴奋起来,鸡鸡更加有力地撞击起来。

  “嗬嗬嗬,”尹姐摸了一把我那湿淋淋的鸡鸡:“好粗啊,几天的功夫就变
得这么大啦!……,哎呀,哎呀,好硬啊,好硬啊,好,好,……”

  “好吗?”我以征服者的表情,一边持续不停地插捅着尹姐,一边老道地问
道:“好吗?尹姐!”

  “好,”

  “嘿嘿,怎么个好法啊?”

  “去,去,去,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好就是好呗!”

  “可是,尹姐,你给我说说啊,到底是怎么个好法啊?”

  “麻酥酥的!”

  “是吗?”

  “是的,小力,你撞得越很,我的里面就越麻,我也就越舒服!”

  “好啊,那就狠狠地撞吧!”

  说完,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牙着一咬,坚硬无比的鸡鸡冲着尹姐的阴
道狠狠地顶撞起来,尹姐闭上了眼睛:“嗯,嗯,嗯,好,好,好,就是这样的
撞!”

  我不知疲倦地捅啊、插啊,直至将身下的尹姐插得气喘吁吁、热汗淋淋,她
双手搬着光滑的大腿,以乞求的口吻说道:“小力,射了吧!”

  “为什么,我还没有玩够呢!”

  “小力,明天再玩吧,姐姐受不了啦!”

  “尹姐,这才多长时间啊,还没到一个钟头呐!”

  “小力,真的,我真的受不了啦,我的腿都抬不起来啦,都麻木啦!……,
小力,可怜,可怜姐姐吧,姐姐明天还得出去卖烟呢,这一站就是一大天啊!”

  “好吧,我射!”

  听到尹姐的央求,我运了运气,做好了射精的思想准备,我抬了抬尹姐的屁
股:“尹姐,抬一抬,向上抬一抬!”

  “哦,好!”尹姐乖顺地厥起了屁股,我用手指在尹姐的阴道里蘸了蘸,将
爱液涂抹到龟头上,然后冲着尹姐阴道作最后的攻击,在噼噼叭叭的响声中,在
尹姐啊啊啊的呻吟中,我猛一颤抖,哗——,一滩精液径直喷射进尹姐的阴道里。

  尹姐慌忙抓过身边的手纸:“啊,好多啊!天天玩,咋还这多么啊!”

  更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差不多整整一个学期,妈妈和爸爸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到我在逃学,于是,我便继续放心大胆地编织着无耻的谎言。冬天的早晨来得格
外的迟缓,当墙壁上的挂钟无精打采地敲到第六响时,泛着层层霜花的窗户依然
是一片冷冰冰的漆黑。我咕碌一声爬出被窝,草草地洗把脸,然后背起书包向妈
妈索要午餐费:“妈妈,给钱,我上学去!”

  “小力,”妈妈打开她精美的小钱包:“才六点,你这么早上的什么学啊!”

  “妈妈,快到期末了,要考试了,许多功课需要复习,老师让我们早点到学
校,作早自习!”

  “哦,给!”

  “妈妈,多给几个吧,我很晚很晚才能回来,我得在学校吃晚饭啦!”

  “哦,对,给,再给你一张!”

  我将妈妈给的零用钱往口袋里一揣,一路打着口号欢天喜地跑出门外,蒙在
鼓里的妈妈对同样也是一无所知的爸爸笑嘻嘻地说道:“咱们的儿子长大了,听
话啦!”

  “是吗?”爸爸表示出一点怀疑:“真是这样吗,他怎么天天有晚自习啊!”

  “……”

  我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妈妈和爸爸以后的交谈我再也没有听到,我也不想
听到,我现在什么心思也没有,脑袋里只有尹姐。

  “尹姐!”我径直奔向尹姐家,尹姐刚刚起床,我们热烈地狂吻一番,然后,
我帮助尹姐劈柴、和煤、生火、烧饭。吃完早饭,尹姐选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
我则推着尹姐的小车去寺庙附近卖烟,当尹姐骑着自行车从幼儿园里赶回来时,
我早已将她的小烟摊摆放得井井有条。

  “哦,”尹姐将自行车靠在一棵树杆上,然后吹着冻僵的手缓缓地走到烟摊
前:“小力,干得不错啊,……”

  “尹姐,我已经卖了好几盒了,给,这是烟钱!”

  “嗬嗬,谢谢你!啊,小力,今天好像比昨天还要冷啊!”

  “是啊,尹姐,都快八点了,还是看不到太阳!阴沉沉的天空,看着好难受!”

  “别作梦啦,还想太阳呢,没准今天得下雪!”

  我们在寒风中幸福地交谈着、笑骂着,我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们一边
谈笑着,一边不停地跳跃着,寒冷冻得我们脚趾头针扎般的剌痛,我们不得不跳
跃起来,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丝可怜的热感,从而缓解一下冻僵的脚掌。我
们面对着面,随着口腔的一张一闭,向外吐露着滚滚热气,扑打到对方的面颊上。

  交谈中,我们完全忘记了寒冷,聊着聊着阴沉沉的天空便不可思议地漆黑起
来:“哦,天黑了,尹姐,咱们该回家啦!”

  “对,回家,做饭吃!”

  “对,回家,做饭,吃完饭,做爱!”

  “去,小坏蛋,就知道那个!”尹姐一边收拾着小摊一边用冻僵的手拧了一
下我冻僵的鼻子:“坏蛋,没出息,就知道那事!”

  晚饭之后,安顿好两个孩子,尹姐笑吟吟地坐到我的身旁,我迫不急待地搂
住她的脖子,尹姐心领神会:“小坏蛋,”说完,她开始解衣服,当我们双双钻
进被窝时,我悄悄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白天从商店里买来的刮脸刀片,我将刀片
在尹姐的眼前晃了晃,尹姐惊讶地问道:“小力,你要干啥?”

  “那还用问,尹姐,我要给你刮毛!”

  “不,”尹姐摇摇头:“不,我不刮!”

  “刮吧,要它干啥啊!”

  “……”

  我终于说服了尹姐,尹姐极不情愿地叉开了大腿,我美滋滋地拿着刮脸刀片,
我学着妈妈的样子,先用温水把尹姐的阴部清洗一番,然后用毛巾擦去水渍:
“啊,”望着眼前娇嫩可爱的、流溢着香皂气味的阴部,我情不自禁地啃了一口
:“好香啊!”

  “嘿嘿,坏蛋!”尹姐叉着大腿笑道。

  我抓起一团白乎乎的香皂沫在尹姐的阴部反复地涂抹着,然后将刀片轻轻地
贴靠上去,尹姐见状,两条大腿突然哆嗦起来:“小力,你可小心点啊,别刮出
血啊!”

  “放心吧!”

  “咔、咔、咔、……”

  “……”

  刀片所过之处,伴随着一阵咔咔的脆响,一根根弯弯曲曲的黑毛立刻应声翻
倒地,继尔露出一片细白的皮肤,经过我仔细的刮抹,尹姐的阴部由上至下发生
了喜人的变化,活像一座白色的小山丘,我顺嘴嘀咕道:“哇,好漂亮的白头山
啊!”

  “嘻嘻,”尹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伸手摸了摸光溜溜的阴部:“嘿嘿,
刮得这么干净,冷丁还不习惯呐!”

  啊——,我死死地盯着尹姐光洁的阴部,渐渐地,我的脑海里再次浮再出妈
妈那同样也是光滑的私处,我顿时兴奋起来,胯间的鸡鸡立刻昂起头来,我坐起
身来,扒开尹姐的阴唇便将鸡鸡塞了进去。哇,好奇妙的感受,当我的鸡鸡完全
没入尹姐的阴道里,当我的小腹碰到尹姐光溜溜的阴部时,那软绵的、细嫩的、
光鲜的感受,令我感慨万千,我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想像着此刻捅插着的地方,
应该就是妈妈的私处,哈哈哈,我虽然无法与妈妈交合,可是,我却找到了理想
的替代品——比妈妈小一旬的尹姐的阴道。

  “妈妈,”我忘情地呼唤着,一头扑到尹姐的裸体上,尹姐双腿紧紧地夹住
我的脊背,两手不停地抚摸着我:“什么,妈妈?”

  “妈妈,”

  “坏蛋,谁是你的妈妈!”

  “妈妈,”

  “……”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

  我正趴在尹姐的身上,一边狂插着一边深情地呼唤着妈妈,突然,房门梆梆
梆地响动起来,我激泠一下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身下的尹姐,尹姐稍试迟疑
一下,然后一把将我推开:“小力,快,穿衣服!”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

  在激烈的敲门声中,我和尹姐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尹姐翻身下地,一边扣
着衣钮,一边趿拉上托鞋跑向房门:“谁啊?”

  “开门,快开门,派出所的!”

  “哦,派出所的!”尹姐皱着眉头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开了门锁,哗啦一声,
房门被人推开,两个年轻的警察手里握着光束剌眼的手电筒,表情严肃地走进屋
门:“你就是尹淑丽吗?”

  “嗯,我是!”

  “对啦!”其中一个警察冲着屋外点点头:“同志,找到啦,进来吧!”

  两个警察一闪身,黑漆漆的屋外立刻挤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我哆哆嗦嗦地
坐在炕沿着,借着里屋门缝的间隙往外一瞧,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唉,我的老天
爷,完了!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5

   第十七章

  是妈妈和爸爸,他们的头上、肩上、眉毛上挂着雪花,穿着厚重的呢子大衣
一身冷气地挤进尹姐的家门:“我儿子呢?”妈妈两只手操在衣兜里,冷冷地问
尹姐道:“我儿子在你家吧?”

  “你是?”尹姐怔怔地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的妈妈,×××在你家吧?”

  “哦,”尹姐点点头:“在,在,……”

  没容尹姐再继续说下去,妈妈一把推开尹姐,怒气冲冲地迈进里间屋,看到
呆呆地坐在炕沿上的我,妈妈秀目圆瞪,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好啊,好小子,
瞅你做得好事,你,你,你就是这么给我上学的,是不,这,这,这就是你的晚
自习,对不?”

  我惭愧地低下头去,我已经没有任何辩驳的理由,看着对我充满希望的妈妈,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妈妈冲我怒吼了一阵,然后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将尚未发
完的余怒倾泄到尹姐的头上:“好你个女流氓,臭马子,你,你教唆青少年学坏,
拉不懂事的孩子下水,我要告你去!”

  “你——,”尹姐浑身颤抖地瞪着妈妈:“你,你,你说什么?”

  “流氓,马子!”

  “你,你,你狗血喷人,我,我,我跟你没完!”说完,在十字街头一贯是
逆来顺受的尹姐突然像一头被逼疯的绵羊似地扑向妈妈,一个警察立刻挡在中间,
爸爸则默默地拽住了妈妈:“算啦,算啦,找到就行啦,别吵啦,这么骂骂咧咧
下去,有什么用呢!”

  在两个警察的劝说和调解之下,妈妈终于张开尊口向哭得一堪糊涂的尹姐陪
理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冲动,我不应该骂你、污辱你,请你原谅!……”

  说完,妈妈冲着爸爸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拉起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尹姐的
家门,爸爸紧紧地跟在妈妈的身后,两只大脚踏着厚厚的积雪,发出令人讨厌的
吱嘎吱嘎的声响:“唉,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啊!”爸爸唉声叹气道:“我怎么总
也弄不明白,咱们家里的条件那么好,你就是偏偏愿意往那贫民窒里跑呢?你看
看吧,那个卖烟的家,那还叫家吗?没有暖气、没有煤气,甚至连下水道都没有,
……,小兔崽子,你怎么就愿意往这种地方跑呢?”

  我被妈妈和爸爸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像个被抓获的遣逃犯似地押回暖洋洋的
家里,面对着扑鼻而来的滚滚热气,我的心情却冷到了冰点,我低垂着脑袋瓜扑
通一声坐在椅子上,妈妈哗地拽过一把椅子呼地坐在我的对面:“好小子,真没
想到哇,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逃了差不多一个学期的学,以前我没往心里去,
没注意你,最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连班都没上,先去学校找你的班主任。好
家伙,整整一个学期,你竟然一天学也没上。我跟你爸爸四处打听,跑了不知道
多少条街路,直到天黑了,才打听到你总跟一个卖烟的臭娘们鬼混在一起,可是,
当我和你爸爸风风火火地跑到大庙那里时,已经找不到一个卖烟的。没有办法,
只好找派出所帮助。唉,我的脸啊,都让你给丢净啦!”

  “这个小兔崽子!”爸爸骂了一句,然后自言自语道:“唉,计划生育工作
怎么没早点搞呢?如果计划生育工作早搞几年,就没这小子啦,我也不必跟他操
这份心啦!”

  “去,”妈妈冲着爸爸瞪了瞪秀眼:“去,去,去,我教育孩子呢,你少插
嘴!”然后,妈妈以审讯般的口吻问我道:“你老老实实地给我交道,你和那个
臭马子有没有那种事?”

  “什么事?”我刁顽地问道。

  “你别明知顾问,快说?”

  “没有!我只是不愿意上学,不想再跟老师打架,可是,外面又冷得要命,
我白天帮着尹姐卖烟,晚上到她家暖暖。”

  “嗬,你说得倒挺轻松,让人听起来也觉得挺好听的啊,鬼知道你们在一起
都做了些什么!”

  “唉,”爸爸继续唉息道:“现在的社会啊,真是太乱了!”

  “儿子,”妈妈突然缓和了口气,她拉住我凉冰冰的手掌:“儿子,你还想
不想学好啦,啊?”

  “想!”

  “可是,你这样下去,还能好哇,不得变成小流氓啊!”妈妈揉了揉我冻僵
的手指:“儿子,以前的事,妈妈不再追究你啦,整个初中你就这样糊里糊涂地
过去了,我已经托好人了,准备把你送到一所全市最好的高中去,你一定要改过
自新,好好地用功,给妈妈考上大学,行不行啊,儿子!”妈妈的口吻简直就是
在乞求:“儿子啊,妈妈的宝贝儿子,你就当给妈妈学习吧,给妈妈考大学,这,
还不行吗?”

  “行,妈妈,到了新学校,我一定好好学习!”

  “哎,”妈妈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可贵的笑容,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妈妈
继续说道:“你看你姐姐,提前一年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

  “哼,”望着正站在墙边埋头洗衣服的姐姐,我不服气地哼哼起来,然后把
脸一扬,显现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妈妈冲我冷冷一笑:“你哼哼个啥,你有啥不
服气的,你姐姐不仅提前一年考上了大学,考数学的时候,还答对了一道没有任
何考生答对的数学题!”

  “哼,”我把嘴唇一撇:“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姐姐!”我冲着姐姐喊道:
“祝贺你,提前一年考上了大学!”

  “谢谢,小弟,你赶快学好吧,也考上大学!”

  “考大学,小事一桩,姐姐,我先考考你这个重点大学的学生吧!”

  “考吧!”姐姐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姐姐,中国第一个朝代是哪个朝代?”

  “唐朝!”

  “哇,”听到姐姐的话,我扑哧乐出了声,顿时趾高气扬起来:“算啦,算
啦,姐姐,你竟然连最基本的历史知识也不知道啊,算了,不考你历史啦,我再
考考你地理,姐姐,日本在哪个洲?”

  “欧洲!”

  “什么,”我呼地站起身来,走到姐姐的身旁,姐姐瞅了瞅我:“怎么,不
对吗?日本不是西方国家吗?”

  “姐姐,”我指了指姐姐头上的世界地图说道:“我的好姐姐,请你抬起头
来,好好地看看地图,日本在哪,你给我找找!”

  “在哪!”高度近视的姐姐扶了扶眼镜,望着眼前的地图茫然地嘀咕道:
“在哪,在哪呢,真的啊,日本在哪呢?”

  “哼哼,”我把脸转向了妈妈:“哼哼,瞅瞅吧,妈妈,这,就是重点大学
的学生!”

  “你少臭美!”看到姐姐的窘态,妈妈冲我说道:“你姐姐对历史和地理从
小就不感兴趣,并且,考大学的时候也没考这些,儿子,如果你不服气,你就好
好地用功,也考大学,这才是正经事!”

  “哼,用功就用功呗!”

  “儿子啊,”妈妈非常认真地说道:“你看看,咱们家属楼里的孩子们每年
都有考上大学的,没有一个家庭没有大学生的,儿子,你一定要给妈妈争口气,
考上大学!啊!”

  “妈妈,你放心吧,不过!”我讨价还价似地说道:“不过,妈妈,你以后
不要再跟尹姐过意不去啦,人家没有什么不对的,……”

  “去,去,去,”听到我再次提及尹姐,妈妈立刻沉下了脸来:“你少跟我
提她,一想起她我就烦心!”

  夜深人静之后,我直挺挺地仰躺在被窝里,漫无目标地思来想去,我自己也
认为:再这样下去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将彻底地沉伦下去,正如妈妈所说的
那样,成为一个小流氓!不,不,我可不想那样,我要振作起来,做出点成绩,
给妈妈和爸爸看看,也给楼里那些个小伙伴们看看。童年时代,我们这些小伙伴
们一有机会便欢聚在一起,弹溜溜、甩纸牌、捉迷藏、过家家、摔泥炮、……,
如今,许多长我几岁的伙伴们已经大摇大摆地迈进高校的大门。我,我,我为什
么不能进高等学府深深造呢?我,我,我跟你们相比,差些什么呢?我不就是一
学期没有上学吗?我可以把它补回来的,完全可以补回来的,哼哼,信不信?骑
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吧!

  我不愿意就此沉伦下去,我努力使自己的心情从尹姐的身上转移到功课上去,
我做到了,在新的学期里,我将精力全部倾注在功课上,我与朋友孙逊相互鼓励,
一定要共同迈进大学的校门。

  “是啊,”孙逊认真地说道:“别瞎扯啦,收收心吧,把功课好好地划拉划
拉考大学去吧!”

  有时,当看书看得头晕眼花时,我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尹姐,我觉得应该找个
机会偷偷地跑到尹姐那,向她解释解释,对,应该见见尹姐,应该解释解释。主
意一经打定,在一个休息日,我借顾去图书馆看书,悄悄地溜到寺庙。

  啊,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到了尹姐,她还是那个乐天的样子,头上裹着花
纱巾,倚在小车旁,乎冷乎热地应付着闲汉们的调逗:“去你奶奶个孙子的!”

  我兴奋得差点没喊出声来,可是,仅仅数钞钟,我又犹豫起来,我的脚下突
然沉重起来,我既想尽快地跑到尹姐的身旁,然而,一想起妈妈与尹姐斗鸡般的
赅人场面,我又担心起来,担心尹姐会怪罪于我:“小力,瞅你妈妈说的那些话
吧,一点都不讲理,老弟,难道是我主动勾引你的吗?”

  想到此,我左右为难,想离去,又不甘心,于是,我只好久久地伫立在距离
尹姐不很远的地方,傻呆呆地望着她。一个行人跳下自行车走到尹姐的烟摊旁,
他掏出一张钞票,又喊了一声正忙着与闲汉们打情骂俏的尹姐,尹姐闻声转过身
来,她扬起脸来,正欲接过行人手中的钞票,突然,她的目光无意扫视到马路的
对面,我也正好宁视着她,我们的目光意外地对焦到了一起,尹姐拿着钞票的手
膊定格般地停在了半空中,行人不耐烦地催促着,可是,尹姐仿佛耳聋一般,她
咧着嘴将钞票还给了行人,不顾一切地冲过马路:“小力!——”

  “尹姐!——”

  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向对方伸出了双手,一瞬间,四只手掌紧紧地抓握在
一起,我反复地呼唤着:“尹姐,尹姐,尹姐,……”

  “小力,”尹姐饱经沧桑的面颊突然颤抖起来,一串串热泪不由自主地滚出
了眼眶:“小力,喔喔喔,……”

  “尹姐,我,我,我对不起你,我代表妈妈再次向你道歉!”

  “唉,”尹姐松开我的手,抹了一把泪水:“小力,别提那些闹心事啦,我
这个人没心没肺,过去的事情就拉倒,……”

  “尹姐,我决定开始好好地用功,我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这对我没有任何
好处,更没有什么出路!”

  “对,对,对,”尹姐非常赞同地点点头:“这样就对啦,小力,你一定要
好好地念书,将来会有出息的!”

  “尹姐,”我心里有愧,脑袋一热,便不假思索地乱许愿、大开空头支票:
“尹姐,我一定好好学习,等我能挣钱的时候,我一定报答你!”

  “嗨,”尹姐理了理我的发际:“小力,姐姐不图你什么,你能够好好的,
有出息,姐姐就心满意足啦!”

  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从此以后,我与尹姐又偷偷摸摸地恢复了情人的关系,
因为学习紧张,来往虽然没有昔日那般频繁和热烈,但始终没有彻底中断,直至
我走出大学的校门,依然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5

    第十八章

  四年的大学生活是平静如水的,与我沦为无赖的漫长过程是毫不相关的,根
本没有任何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真的要硬写下去,有跑题之嫌。因此,限于篇
幅和精力,大学期间的读书生活还是一笔带过为好。说几句多余的话,我读书期
间,偶尔谈过几次恋爱,均以失败而告终,我能够接触上的女同学,不是妈妈相
不中,便是人家没看上我。只有那么一次,我终于无比荣幸地得到一位女同学的
垂倾,这着实让我受宠若惊,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极其挑剔的妈妈也相中了这
位女同学,我把她领到家中,妈妈和她闲聊好长时间,当获知她家在关内,毕业
后将意无反顾回到故乡时,妈妈立刻让我们中断了恋爱关系。这些事件后,我更
没有什么心思跟女同学们谈说情爱。没有真正的投入,便不会获得满意的果实。

  说句老实话,我的心里还是惦记着尹姐,哪怕有一点可乘之机,便会像个小
偷似地溜到尹姐那里。

  毕业后,妈妈挖门子盗洞,煞费苦心,终于将我塞到政府机关的宣传部。我
的顶头上司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矮胖男人,他戴着一幅高度近视眼镜,高高隆起的
镜片后面突现着一对狡诘的小眼睛,不怀好意地瞪着我。他浑圆的酱块脑袋后面
拱着一个可笑的大肉球,这使我不由地想起了北朝鲜的金老胖。他那肮脏的蒜头
鼻子下有一张又长又扩的大嘴巴,嘴唇出奇的又厚又肥,每当说话的时候,肥硕
的嘴角总是不自觉地流淌着令人作呕的口水:“嗯,啊,哈!”每次说话前,他
都要有气无力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嗯、啊、哈”一番,然后,他哗
地拽开自己的抽屉:“小张啊,这,这些是我写的新书,你拿去好好地看看吧!

  我相信,读完我的这些书后,对你以后的宣传工作一定会有很大帮助的!“

  说完,他将几本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味的书籍以无比自豪的神情推到我的
面前,我诚慌诚恐拿起一本粗略了地翻了翻,厚厚的书页里全部是清一色的官腔
话,活脱脱的党刊党报的复制品。

  “小张啊,以后你负责我们部里对外宣传的稿件整理工作,嗯,啊,哈,这
个工作很重要的哦!”

  此人姓韩,我们办公室所有的小职员们都一口一声地、无比逢承称呼他谓:
“韩主任、韩主任!”

  当我还没有弄清楚“韩主任”的鼎鼎大名时,他的外号却非常意外地提前流
进了我的耳朵:“韩大喇叭”。

  上班没几天,我便注意到,韩大喇叭是个非凡的人物,几乎每天都有人拿着
小条子来求他办各种各样的事情,每次此时,韩大喇叭草草地看了看人家送来的
小条子,然后便非常客气地与之握手、寒喧,接下来,便突然摸摸脑门:“哎哟,
我的烟抽完啦,你,下楼给我买盒烟吧!”

  有求于他的来人不敢怠慢,转身便去给他买烟,或者,他又这样的嘀咕道:
“哦,单位里的开水实在是没法喝啊,你,给我买听饮料吧!”

  当他接过香烟或是饮料后,便若有所思地看看腕上的手表:“放心吧,你的
事情吗,我一定尽量去办,嗯,啊,哈,时间不早啦,咱们下楼找家饭店,边吃
边聊吧!”

  “好,好,”来人无比爽快地答道,然后又问道:“韩主任,咱们去哪家饭
店吃啊?”

  “嗯,啊,哈,……,别太浪费啦,楼下新开了一家饺子馆,咱们就简简单
单地吃点饺子算了!”

  “好的,韩主任,咱们走吧!”

  于是,韩大喇叭便乐乐嗬嗬地喝酒去了!

  回到家里,我便把上司的大号以及他的这些故事讲给妈妈听,妈妈扑哧一下
笑出了声:“嘿嘿,韩主任这个人特能吹,”妈妈给我介绍道:“我在政府里的
同事们告诉我:韩主任的学历很高,并且,笔杆子更硬,开会的时候,往往不用
拟草稿,滔滔不绝,出口成章。年轻的时候,凭着超人的口才,他曾经爬到了市
长秘书的位置。可是,这个人太好色,有了点职权便忘乎所以,在政府里乱搞男
女关系,把个政府大楼弄得乌烟瘴气,影响极为恶劣。结果,市长盛怒之下,一
脚把他踢出了市长办公室,贬到了一个有职却没有任何实权的宣传部。韩主任这
小子不但嘴巴特能讲,嗓门更大,到了宣传部,非常热衷于搞宣传、鼓动工作,
久而久之,就冲着他的大嗓门,人们便送给他‘韩大喇叭’的外号。”妈妈清了
清嗓子,继续说道:“是啊,这个韩大喇叭啊,不但好色,更喜欢喝酒,听同事
们讲,这家伙见酒没命,一喝起来便没完没了,不喝醉不算完。结果啊,喝出了
脑血栓,儿子,你注意到没有,他现在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说话的时候总是流
口水,那都是喝酒喝的,没喝瘫痪、没把小命喝丢就算便宜他啦!唉,”一提及
喝酒,妈妈突然皱起了眉头:“唉,我还得请他喝酒呢,我最讨厌这个人,以前
到机关办事接触过他几次,这家伙一看见女人就粘粘乎乎的,走不动道。我们这
些女同志都躲他远远的。可是,现在,为了你,为了我儿子的前程,没有办法啊,
过几天,我得请他喝酒,把他灌迷糊,趁机求他好好地照顾照顾你。儿子,你不
知道啊,韩主任这个人虽然被降了职,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他的背景还是
很大的,还是相当有能量的。如果把他喝高兴啦,求他在市长哪里活动活动,没
准能早日提拔你呢!”

  “韩主任!”第二天将要下班的时刻,经过精心打扮的妈妈拎着小皮包满面
春风地走进我们宣传部的办公室:“韩主任,你好!”

  “哦,”正埋头书写的韩大喇叭闻言,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当他看清是我
美丽的妈妈时,嗖地扔掉手中的钢笔,呼地站起身来,他推开办公椅走到妈妈的
跟前,伸出了肥实的大手:“哎呀,哎呀,×老师,欢迎,欢迎!”

  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妈妈细嫩的手掌,直看得我好不气恼:哼,好个不要脸
的老色鬼,乘着与人握手的机会也要占异性的便宜。韩大喇叭以关切的目光望着
妈妈:“×老师,最近工作可好哇?”

  “好,好,谢谢韩主任对我们学校的关怀!”

  “不敢当,不敢当,搞好学校的宣传工作,这是我责无旁贷的职责啊!”

  “韩主任!”妈妈悄悄地挣脱开韩大喇叭狗熊般的大手掌:“快下班了,走,
韩主任,咱们简简单单地吃点饭吧!”

  “啊,”韩大喇叭顿时喜形于色:“好啊,×老师,等我一会,我收拾收拾!”

  “小张,”韩大喇叭一边收拾他的书稿一边对我说道:“去,下楼给我买盒
烟!”

  “去,”妈妈把一张钞票塞到我的手上。

  “韩主任,”妈妈建议道:“我们却哪家饭店啊?”

  “嗯,啊,哈,”韩大喇叭摸了摸几近谢顶的脑袋瓜:“×老师,别太浪费
啦,简单点吧,楼下有一家新开的饺子馆,咱们吃点饺子就行了!”

  “啊——,”一坐到饺子馆的椅子上,韩大喇叭便乐颠颠地拿起了菜谱:
“嗯,啊,哈,服务员,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菜啊!”

  “去,”点完菜,韩大喇叭又冲我说道:“小张,去,给我买瓶饮料去!”

  “韩主任,喝饮料干吗,咱们得喝酒啊?”

  “嗯,啊,哈,”韩大喇叭摇摇头:“不,我有病,不能再喝酒啦!”

  我买来了饮料,当菜全部上齐后,韩大喇叭却突然改嘴道:“不行,我虽然
有病,可是,×老师请我吃饭,今天我豁出老命去,也得陪×老师好好喝点!”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韩大喇叭将饮料悄悄地塞到口袋里,然后端起了啤酒杯:
“来,×老师,干一杯!”

  “韩主任,”妈妈很不情愿地举起了酒杯:“干,”

  “嗯,啊,哈,”一杯啤酒下肚,韩大喇叭更加兴奋起来,他故意往妈妈的
身旁凑拢着,妈妈难为情地东躲西闪着:“韩主任,来,再干一杯!”

  “好,×老师给我倒酒,我喝死也得干掉它。”

  咕噜,一杯啤酒又下了肚。

  从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妈妈喝过酒,并且喝了这么多的
酒,我一边呆呆地望着妈妈与韩大喇叭你来我往,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喉咙管里灌
着酒水,一边默默地思忖着:妈妈,亲爱的妈妈,你这都是为了儿子啊。我再次
萌生起对妈妈的感激之情,我突然想起尹姐的话,是啊,妈妈生我的时候一定是
相当痛苦的啊。可是,我,我这个儿子又为妈妈做了些什么呢?从小到大,我给
妈妈惹了多少祸,妈妈为我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
走上了工作岗位,可是,妈妈还在为我操心,为我能够早日飞黄腾达,这不,妈
妈抛却往日的衿持,不顾一切地跟这个老色鬼拼酒。妈妈,妈妈,伟大的妈妈。

  我又想起过去对妈妈的非份之想,更惭愧的无地自容,我虽然一口酒没喝,
整个面颊却意外地红涨起来,一直漫延到脖胫处。

  很快,韩大喇叭被妈妈灌得有些飘飘欲仙,妈妈见时机已到,笑吟吟地坐到
韩大喇叭的身旁:“韩主任啊,以后,我儿子就全靠你来关照喽!”

  “没,没,”似醉非醉的韩大喇叭就势抓住妈妈的手膊:“没,没,没说的!

  ×老师,你放心吧!“

  妈妈尽量地躲避着韩大喇叭的纠缠,又不得不半推半就地与之周旋,嘴里一
刻不停地叮嘱着韩大喇叭多多关照我,有什么好差事别忘了提拔我。韩大喇叭摇
摇晃晃,嘴角流淌着口水,圆圆的脑袋瓜捣蒜般地点来点去:“放心,放心吧,
×老师,以后,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我,……”

  看看时候已经不早,应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少,妈妈开始鸣金收兵:“哎哟,
韩主任,时间不早啦,今天就喝到这吧!”

  “×老师,再,再喝一会吧!”

  “韩主任,太晚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愿意喝,哪天有空再喝吧,来日方
长啊!”

  “那好,也行!”

  “服务员,结帐!”妈妈立刻喊来服务员,当服务员拿着帐单走过来时,看
上去早已醉成烂泥的韩大喇叭突然来了精神:“多少钱?”

  “五十!”

  “哦,”看到妈妈掏出钞票递到服务员的手上,韩大喇叭突然说道:“开,
开发票,给我开发票!”

  “嗯,是,先生,发票得到吧台去开,你先等会!”

  服务员拿着钞票正欲离开,韩大喇叭猛地喊道:“多,多开点!”

  “开多少,先生!”

  “一百五十元!”

  啊——,我和妈妈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韩大喇叭,似乎都在这
样想着:我的天,这,这,韩主任,你可真行啊!

  “打,打,”当服务员把发票递到韩大喇叭手中时,他又指了指餐桌上没有
吃光的剩菜:“打,打,包——,”

  “是,先生!”

  韩大喇叭口袋里揣着我买的香烟、饮料,还有那张一百五十元的发票,而手
里则拎着打完包的剩菜,走一步退两步地迈下了楼梯,妈妈见状,急忙搀扶住他
:“韩主任,小心点啊,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不用,×老师,没事,我,我能回家,你给我打车钱吧!”

  “哎,”走出饺子馆的大门,妈妈立刻掏出一张钞票:“韩主任,给,打车
回家吧!”

  “谢谢你,谢谢你,×老师!”

  我和妈妈将韩大喇叭塞进一辆出租车,当出租车突地一声,屁股冒着白烟消
失在大街的尽头时,我和妈妈彼此间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我苦笑着耸了耸肩,
妈妈则冲着我摊了摊双手,我们会心地笑了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tbfz100qazwsxed 2009-2-15 10:56

   第十九章

  “妈妈,小时候,我只知道爸爸特有酒量,真没想到,你也这么能喝啊!”

  当我把东摇无晃的妈妈搀进屋里时,我以赞叹的口吻对妈妈说道,妈妈一听,
现出一脸的苦涩:“我,我,我能喝个啥啊,儿子,妈妈这是硬撑啊,不喝怎么
办啊!……”妈妈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她那红通通的脸庞极其可怕地鳖胀起来,
她一把推开我,不顾一切地冲向卫生间。妈妈刚刚扑到坐便池上,便上气不接下
气地呕吐起来,我急忙跑过去,轻轻地捶打着妈妈的脊背,妈妈痛苦不堪地呕吐
一阵,然后抬起头来呼呼地喘息着,我将一杯开水递到妈妈的眼前:“妈妈,漱
漱口吧!”

  “唉,”妈妈叹息一声,接过了水杯:“哎,儿子,”妈妈草草漱了漱口:
“都是为了你啊!”

  “妈妈,”我拉着妈妈的手,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妈妈用毛巾擦了擦嘴
角:“唉,养儿子,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啊,儿子,妈妈没事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明天还得相对象呢!”

  “哎呀,闹心!”

  听到妈妈的话,我不禁长叹一声,我最讨厌的事情,便是相亲,两个从未谋
面的青年男女,被热衷于保媒拉牵的中老年女人们生扯硬拽地弄到一起,彼此间
极不自然地偷视着对方,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而唠唠叨叨的媒人则不厌其烦地相
互介绍着双方的家庭、住房、背景、工作、工资、身高、体重、……,哇——,
去他妈的吧,烦不烦啊,简直俗不可耐啊!

  我可不喜欢这种拉郎配,我更不愿意什么门当户对,我总是认为这样掇合而
成的家庭,那不是婚姻,是交易,是赤裸裸的交易,是双方家庭、社会地位、住
房等等的变相交易。我不喜欢这种婚姻,我渴望浪漫,我喜欢缘份,我希望真的
能有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这样的缘份。所以,对于妈妈每次精心安
排的相亲场面,我总是推推诿诿,实在推脱不开,便心不在焉地草草应场。

  “我不去,”我转身走回屋子里,妈妈一听,立刻嚷嚷道:“不去,你敢!”

  第二天清晨,我还没睡醒,便被妈妈不容分说地拽出了被窝:“儿子,快,
快,快点起来吧,咱们得好好地收拾收拾啊!”说完,妈妈将一叠崭新的内衣放
置在我的床边:“快换上,哦,不,先别换,你赶快冲个澡去,”

  我垂头丧气地走进卫生间,妈妈突然喊道:“儿子,洗完后,多打点香水啊!”

  “啊,”洗完澡,妈妈开始武装我,她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可就是永远
也不满意:“哎呀,不行,这件不行,脱下来,……,不行,这件也不行,唉,
我光顾着忙工作啦,总想给你做一套新衣服,可是,一直也没有时间去成衣店!”

  衣柜里所有衣服都被妈妈翻腾出来,扔得满床都是,最后,妈妈总算给我穿
上一套她并不十分满意的衣服:“哟,时间不早啦,咱们还得下楼整整头呢,快
点,儿子,快下楼!”

  当妈妈拉着我的手,风风火火地赶到相亲地点时,对方早已等候多时,妈妈
的女同事满脸不悦地说道:“×老师,你又迟到了!”

  “唉,我太忙啦,对不起,对不起!”

  在屋子的一角,羞达达地坐着一位婷婷玉立的芳龄女子,妈妈的同事乐颠颠
地介绍起来:“这位姑娘叫安妮,在科研单位工作,父亲是高级工程师,现在伊
拉克搞现场设计呢,母亲在银行工作,……”然后,她又拉起我的手,走到姑娘
的面前,将我介绍给姑娘。

  “怎么样,”最后,妈妈的同事问双方道:“同意不同意处处啊?”看看双
方谁也不言语,同事的妈妈问我道:“小子,你先说,处不处啊?”

  “处呗!”我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呢!”妈妈的同事又问姑娘,姑娘偷偷地扫视我的一眼,然后默默地点
点头。

  “好啦,”妈妈的同事仿佛完成了一件无比光荣的大事情,那喜气扬扬的神
色,那如卸重负的口吻,好似苏美两国终于达成了战略导弹削减协议:“好啦,
既然双方都同意处处,那你们就出去溜达溜达吧,唉,真不容易啊,把我的腿都
跑细了,×老师,你可得请我吃饭哟!”

  “那当然!”妈妈喜滋滋地说道:“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在妈妈和她的女同事怂恿之下,我极不自然地与姑娘走下楼去,来到乱纷纷
的大街上,姑娘蹑手蹑脚地跟在我的身后,我放慢了脚步,以便与姑娘并肩而行,
望着身旁的姑娘,平时滔滔不绝、东扯西拉我的却突然之间卡了壳,唉,说些什
么啊:“你是学什么的?”

  “电子,”姑娘以蚊鸣般的声音回答道,然后,双方又沉默起来,良久,姑
娘怯生生地问我道:“你是学什么的?”

  “中文!”

  然后,继续沉默,唉,这是干什么呢,难道这就是谈恋爱吗,这简直是受大
罪啊,为了打破沉寂,我壮着胆子提议道:“前边是电影院,咱们看个电影吧?”

  “这,这,”姑娘迟疑起来,吱吱唔唔好半天,才让我失望地小声拒绝道:
“我没空啊,一会还得去图书馆查资料呢!”

  “哦,”碰了一鼻子灰的我,顺势说道:“那,好吧,你去查资料吧!”

  “那,”听到我的话,姑娘好似终于获得了解放:“那,我先走啦!”

  “再见!”我也有一种解放的感觉,我目送着姑娘淹没在人流里,然后看看
腕上的手表,吱——,一辆公共汽车正正好好停在我的身前,我不假思索地跳上
了汽车,找尹姐去啦!

  “尹姐!”跳下公共汽车,我偷偷地溜到寺庙的林荫里,然后悄悄地走到尹
姐的身后,正值中午,闲汉们全都找地方喝酒划拳去了,看看四周无人,我一把
抱住毫无思想准备的尹姐:“尹姐!”

  “哎呀,小力啊,今天咋这么有空啊!”

  “尹姐,”我抱住尹姐的脑袋便狂啃起来,只有跟尹姐在一起,我才感到无
尚地幸福,尽管有清清楚楚地知道,尹姐并不属于我一个,并且,我们永远也不
可能做夫妻,然而,我还是由衷地喜欢尹姐。

  尹姐一把推开我:“别闹,小力,有人看我们呢!”

  “没事,”我将手伸进尹姐的怀里狠狠地掐了一把,尹姐哎哟一声皱起了眉
头,一只手不停地揉搓着被我掐痛的乳房:“这个小坏蛋,下手好狠啊!”

  我吧嗒着嘴唇,很不情愿地放开了尹姐,尹姐抹了抹脸蛋上的口水:“小力,
最近忙什么呢?”

  “相对象!”

  “哈哈哈,……”尹姐纵声大笑起来。

  “差不多一天看一个,唉,烦死了!”

  “怎么样,看没看成一个啊?”

  “没有!”我摇摇头:“一个没也看成,这不,刚刚又打发走一个!”

  “怎么,长得不好么?”

  “不,太腼腆,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看个电影也不行,这还处个什么劲啊,
拉倒吧,白白!”

  “走,”闲聊之间,尹姐已经将烟摊收拾起来:“不卖了,走,小力,到尹
姐家,尹姐给你炒菜,喝酒!——”

  “好哇,”我一把拽过尹姐的手推车,心里兴奋异常:“哦,炒菜,喝酒!

  嘿嘿,……“我嘻皮笑脸地对尹姐说道:”尹姐,完事呢,喝完酒干什么?

                 “

  “不知道!”尹姐的脸蛋顿然一绯红起来,我继续说道:“尹姐,一定还有
比喝酒更过瘾的事情吧!”

  “去,去,……”

  二十多天没来,尹姐那座落于陋巷深处的小矮房突然之间变成一片破破烂烂
的废墟,一群群囚犯们在警察的监视之下,正抡着大铁锤,汗流满面地敲打着残
垣断壁,我问尹姐道:“怎么,尹姐,你家拆迁喽!”

  “嗯,”

  “好哇,尹姐,以后就能住上楼房喽!”

  “好,”尹姐秀眉微锁:“好什么好哇,小力!”

  “尹姐,难道,住楼房不好吗?有煤气,有暖气,有上水、有下水,比你过
去住的破平房不知道要强出什么倍!”

  “唉,好倒好,可是,”尹姐唉息道:“住楼房好是好,这谁不知道,可是,
没有钱啊,想住也住不进去啊!”

  “钱?什么钱?”

  “小力,你不懂,最近这一段时间啊,可把你尹姐我愁死了!”

  “尹姐,愁什么?”

  “还能愁什么,钱,钱呗,愁钱呗!房子是拆掉了,但是,如果想回迁,想
住进新楼房,就得交扩大面积款、煤气安装费、还有三年的暖气费,唉,小力,
姐姐平时就靠卖烟活着,挣的那点钱勉勉强强够一家人糊嘴的,有时,连两个孩
子的学费都交不起,还得厚着脸皮向邻居们借,唉,住新房需要一大笔钱,我哪
里去弄哦!”

  “那,尹姐,没钱就不让住新房吗?”

  “没钱住什么新房!”

  “那怎么办?政府总不能让老百姓蹲马路吧?”

  “政府才不管你那鸡巴事呢,怎么办,自己想辙去,有钱,就住新房子,没
钱,把房票子卖喽,然后到郊区再买个破平房,继续住平房,我们的邻居已经有
卖房票子的啦,看来,最后啊,我也得走这条路啦!”

  “什么,到郊区买房!”我一听,心里一震,突然停下了脚步,尹姐接过手
推车继续往前走,我跟在尹姐的身后问道:“尹姐,回迁新房大约得需要多少钱
啊?”

  “五千!”

  “豁,可真不少哇,是挺难办的!”

  “是啊,小力,尹姐也没有什么能耐,到哪去弄这么多的钱啊!”

  我暗暗下了决心,决定尽一切能力帮帮尹姐,让她渡过难关,如愿地住进缴
纳完各种费用,美滋滋地乔迁新居。可是,我转念又一想,我刚刚参加工作没几
天,工资少得实在可怜,在此,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免得让大家笑掉大牙!是
啊,一个一文不名的小职员,能有多大的能量啊,唉,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我久久地思忖着,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去哪里搞钱来帮助我的尹姐,我一
直到走进尹姐租来的小屋里也没有说出一句来,看到我突然沉默起来,尹姐关上
吱呀作响的房门,温柔地搂住我的脖子,再次现出她那乐天派无忧无虑的样子:
“想什么呢,小力,咋不吱声啦!”

  “没,没,”我没把心里的想法说给尹姐,我没有任何把握搞到这笔钱,所
以,不敢贸然许愿,然而,我还是真诚地希望能够帮助尹姐。

  “小力,”尹姐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别想那么多啦,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咋地也不能蹲马路去!”看看我仍不作声,尹姐接着说道。

  “小力,你先坐着,”说完,尹姐放开了我,一把拽过床边的花围裙:“姐
姐给你炒菜去!”

  “尹姐,”我依依不舍地抓住尹姐的手膊,用热辣辣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尹姐见状,心知肚明,她用指尖轻轻地点划着我的脑门:“坏蛋,急皮猴!”

  我没有作答,顺势将尹姐扑倒在狭窄的床铺上。

                ……

  好冷的天啊,屋外飘着漫天的雪花,气温日已达到零度以下,可是,热力公
司还不他妈地开栓供热,好冷啊,敲键盘时,手下是一股股冷风,手指尖冰凉冰
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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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无赖是怎样炼成的】【全】作者:zhx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