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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28 13:05

            第五章海上霸王神采飞扬

  「羽虹自己主动来找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她那样的精神状态,哪有可能
跑来说要做什么,你说得仔细一点。」

  我皱眉问起了卡翠娜,她点了点头,向我做了解释。

  刚才上船后不久,我还在与白澜熊讨论的时候,本来浑浑噩噩,失去思考能
力的羽虹,忽然清醒过来,和姊姊羽霓一起来到族人面前,说是请族人做个见证,
所有族人被弄得莫名其妙,跟着过去一看,就是这么一幕莫名其妙的景象。

  这样听起来,卡翠娜也在状况外,根本不了解这边的状况,问她茅延安的性
爱技巧如何,还比问这边的事情要清楚,但有一件事我很怀疑,或许她能给我答
案。

  「等等,族长,有一点要先问,霓虹两个精神不正常,搞什么都不奇怪,但
发疯归发疯,装备不会平白无故冒出来,她们那身变态皮衣是哪里来的?」「哦
……这个,你也知道,族里的姊妹有时候会玩点助兴游戏,换穿衣服什么的是家
常便饭,这点小道具随身携带,反正羽族上下也没几个胸部大的,尺码大同小异,
大家相互借来穿,你搞我、我搞你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你们也够变态的了。」

  「……没有你变态啦。」

  卡翠娜笑道:「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做,在这里继续旁观?这倒是个够变态
的主意。」

  「哈,这样子就是变态?族长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要玩变态东西助兴,站
在旁边看不会有什么快感的,真的想要爽,还是得亲自下去体验,才会有味道的。」

  我冷笑着说完,大步往前走去,伸手推开挡在前头的羽族女战士,在她们的
诧异目光中长驱直入。

  羽霓高高举起竹鞭,正要挥下,我伸手一栏,立刻就把竹鞭给抓住,夹手夺
过,羽霓看到是我,本来凶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驯,朝我行了个礼,恭恭敬敬
地退至一旁。

  周围的羽族女战士,被这股奇特气氛所感染,一下子整个安静下来,屏息注
视,注视着我的动作。

  异样的静默,让陷入痛楚哭叫中的羽虹察觉有异,微微睁开眼睛,首先映入
眼中的并不是我,而是周围以奇异目光注视过来的族人。在族人围绕之下,自己
裸着屁股接受姊姊的责打,这种事情对羽虹绝不是没有影响,除了心理上的忏侮
与羞耻,肉体上则是产生了相反的反应,尤其下半身敏感的花谷,已不由自主产
生强烈地变态般的快感。

  这一点,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来到羽虹身后的我,却是看得再清楚也不过,
在连续的鞭苔之下,美丽的雪臀固然红肿,但在两腿夹紧的花谷中,早就已经湿
透滑泞,散发着少女的芬芳。

  「你这个无耻的变态狂!」我一掌打在羽虹的屁股上,碰到了臀上的伤处,
羽虹立刻痛叫出声,但因为这一掌的力道与角度巧妙,痛叫声中竟隐约带着一丝
娇媚。

  对比于竹鞭,手掌带来的疼痛无疑是减轻不少,可是猥亵的耻辱感却是大大
提升了,男性的体温比起竹枝,有着截然不同的触感,更加让羽虹感到羞耻,尤
其是这一掌不只是拍打,邪恶手指还顺势滑过女体神秘娇嫩的部位。

  无视于主人的哀羞,身体诚实地分泌着,我的指尖闪烁着淫邪光泽,浓郁的
淫香飘荡在空气中,只要还有起码的嗅觉,就可以闻到。

  在羽族,清纯少女根本是稀有动物,所有在场的羽族女战士都闻到这股气味,
但却没有人质问这是什么味道,每个人都是用一种了然的眼神,有点愕然、有点
讶异,又有点鄙夷地望向羽虹。

  「玩什么拷问游戏?拷问到下边都湿透了,你玩得很爽嘛!」一下又一下的
拍打,混和着捏、陷等动作的拍击连续不断,我甚至粗鲁地揪起羽虹金黄柔亮的
秀发,将她整个身体拉得弯了起来,雪臀份外突出,蜜浆沿着两腿而滑下,让羽
族女战士又掀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告诉你,这种打屁股的花样,我最在行!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妈妈的屁股,
我都照样打过了!」打白牡丹的屁股,那半是意外,也没想到有一天来打她女儿
的屁股。和母亲肥厚多肉的雪臀相比,羽虹的屁股青涩得多,却也更为结实弹翘,
拍打起来有不同的享受,就可惜没有机会再并排着比较了。

  在羽族女战士的低呼声中,我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控。其实我也搞不清楚,自
己这样到底是在做什么,但是看着这样的羽虹,我确实有一股越来越强的怒气,
连自己也克制不住。

  遇到这么多的打击,羽虹受的伤害很深,别说精神崩溃,光是没有立刻自杀,
就已经算她够坚强了,换句话说,她的确是有资格用这些疯狂行为来发泄。可是,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这次为了想要维护她,我付出了很多,搞得身心俱
疲,甚至与李华梅就此反目。

  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真的已经好累好累,只觉得自己越做越错,所做的一切
都变成徒劳,再看到羽虹仍是这么一副模样,我一方面知道不应该怪她,一方面
却又克制不住,胸口的怒意犹如岩浆沸腾,化作掌底重击,一下接着一下打去。

  「啊~ 啊~ 啊~ 啊!」在生理痛苦与心理屈辱之下,羽虹美丽的身躯剧烈地
痉挛,充满耻辱的刑责中,少女几乎攀上了高潮,两腿不住摆动,花谷深处溢出
一股又一股的香津,宛如女子潮吹,全部从股缝满溢至两腿,刹时间,室内尽是
浓郁的异香。

  「操你妈的,被打屁股也可以骚成这样,是不是真有那么爽啊?这和正义有
没有关系?一点都没有!你发什么鬼正义春!」连打带骂,羽虹被我玩弄得娇喘
吁吁,被皮革所包裹的少女侗体香汗淋漓,滑不溜手,疲倦地趴靠在床铺上,似
是无力站起,但侧身回睁之际,眼中所绽放的一抹艳媚挑逗,却把人心头一股邪
火直挑起来。

  「贱货!我让你爽!」我没什么搞当众性交的兴趣,现在周围几十双眼睛盯
着,感觉也是怪怪,但此刻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索性彻底无视周围众人,
先把羽虹趴放在床铺上,屁股高高翘起,而我把腰带一松,简单调一下位置,就
从后头大剌剌地直接进入。

  「啊……」小腹直接压住羽虹的后臀,撞击碰到伤处,绝对是很痛的,但羽
虹的这一下叫声里,舒爽的感觉却大过痛苦,连屁股都主动往后挺顶,追求着慰
藉,不但让我吃了一惊,就连周遭观众都惊奇不已。

  羽虹的一双鸽乳,虽然不大,但与同族相比已算圆润可爱,跟着我的挺进而
前后摇摆,金黄秀发全被汗水浸得湿亮亮的,散披在肩上。

  「……嗯……啊……呀……唉呦……好深!慢点……!」羽虹无力地发着艺
语,雪白的屁股高高翘起,让我可以顺利插入她的体内。

  我整个人趴在羽虹的身上,亲吻着她的香肩、修长的颈子,双手则是扯开皮
革马甲,抓着她圆润的小鸽乳揉捏,肉茎大力抽送。

  雪白粉嫩的小奶,跟随着我的突刺而晃荡,虽然没法形成乳波,但上面的粉
红蓓蕾却晃得极是诱人:少女清纯的脸蛋上,尽是欢愉的满足,迷人的小嘴不断
开阖,像是在哭叫,却又彷佛甜美得哭出声来。

  在我这样的抽送之下,不仅羽虹的情欲被完全点燃,就连周围的羽族女战士
都受影响。这些鸟女人本就放荡成性,近距离观赏我和羽虹这样一番激烈性交,
满腔欲火被引发,哪里还忍得住,只是身处特殊环境,不便冲出去抓男人,唯有
强自忍耐,和站在旁边的姊妹摸臀、抓奶,聊以慰藉。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这间房里的呻吟声从一个变成了一群,几十名羽族女
战士,这时眼中早已没有了英武之气,满溢着饥渴春情,不是把手伸到绢衣底下,
抓着对方的乳房,就是把修长玉腿伸到对方胯间,彼此夹紧摩擦,在短暂的销魂
中,稍稍泄除亢奋的欲望。

  造成她们这么兴奋的源头是我,但看她们摆出这些冶艳的姿态,却又反过来
对我造成刺激,让我像是一头发情的野兽般,发狂蹂躏着身下这具少女裸躯。

  忽然,我背后一热,一具火热的女体贴靠上来,双手楼住我的腰,紧紧贴在
我的背后。

  感觉得很清楚,这具女体的上半身一丝不挂,娇嫩的肌肤、小巧的雪乳,奉
献似的贴上来,比最好的锦缎更能令我温暖。半回过头一看,所见到的面孔,与
在我身下辗转呻吟的羽虹一模一样,都是那么春情荡漾,甜美舒爽,恍忽中,我
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某种瑰丽的幻觉。

  (对了,是羽冕,她们两个是双胞胎,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一个人的感觉另
一个绝对感觉得到。)想到这一点,我故意用大力狠狠搞了羽虹几下。果然,在
妹妹狂呼大叫,像是要飞上天去的同时,姊姊也倒抽一口凉气,死命紧抱住我,
一双眼几乎要翻白过去。

  猜测得到印证,我很有一种满足的成就感,正想要接着再做点什么,这对心
有灵犀的双胞胎姊妹已经发动反攻,双手被绑住的羽虹尽管不能动弹,却扭动着
她的小屁股,而羽霓的动作更是辛辣大胆,一手抚向我前胸,在胸口轻轻绕划,
一手则是直接摸到胯下,抓向我的肉囊,催促着我出力前挺。

  普通的3P交媾,当男性与其中一女合欢时,剩下的另一名女性必定空虚难
耐,但霓虹却是一个例外。这么接近的距离,姊妹两个的心电感应可以感知到对
方一切,所以羽霓催促着我去搞羽虹,在羽虹得到满足的同时,羽霓也可以感同
身受,甚至还有可能是加倍的快感,这确实是很合算的买卖。

  在羽霓的协助之下,我开始加快速度,用着自己所知道的各种调情手法,把
羽虹加快送上高潮。

  我的肉茎在少女的花谷内,被腔肉按摩了一阵子之后,坚挺程度比一开始更
甚,随着动作的加快,羽虹再次呻吟喘息。

  羽霓的双手一上一下地给我刺激,这战术实在是很厉害,过不了多久,我在
羽虹的一声长长哭喘中射了,滚烫的精液通过肉茎,直指羽虹的子宫。

  「好热……!被灌满了……我又……要丢……了……丢了!」声嘶力竭的叫
喊,羽虹也被送上了高潮,几乎是泪流满面,翻着白眼地晕死在床铺上。

  射出一次,我只觉得精疲力尽,全身无力地趴在羽虹的身上,右手用着最后
的一点力气,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羽霓的双乳。

  双胞胎之间的感应,羽虹有了高潮,羽霓也是舒爽得发出一声满足至极的娇
喘,只不过,未曾真个交合,她仍保有充沛的体力,当妹妹失去意识,她就主动
抓住我把玩鸽乳的手,缓缓越过小腹,来到她的胯间。

  「真是的,你就不能忍一忍吗?才刚搞完你妹妹,我哪有办法这么快就搞你?
放淫欲结界很伤身体的。」

  羽霓没有答话,只是一个劲地抓着我的手,往她胯间摩擦。我知道对一个没
有意识的肉娃娃说这些,没有多大意义,在本能之前,她根本不可能听得进或是
听懂我的话。

  「真受不了你,好好好,现在来干你。」

  羽霓上身的皮革早已被解开,小巧的鸽乳亭亭玉立,粉红色的蓓蕾迎风摇晃,
像是在对我发出邀请,看了确实令人暗吞一口唾沫。

  被皮革长靴所包裹着的美腿一只伸直,一只屈起,我顺着那半弯的腿部曲线
看了过去,心里浮现的书面,却是羽虹体内正在流着我的精液,不晓得在这方面,
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是否会有什么特殊感应。

  我怀着兴奋紧张的心情,掀开了羽霓的皮革短裙。里头果然没有内裤,很清
楚地可以看见,黏稠的蜜浆正从羽霓大腿根部流出。

  在我还没欣赏多久,羽霓主动掀起裙子,将两腿展开;她那粉红的花谷虽然
还没有被我闯入,却已通红肿胀,还散发着一股热气,半透明液体正从一张一合
的小缝中溢出,缓慢流往皮革短裙。

  「还不上吗?」羽霓双手后撑,仰起颈子,将美丽的身体曲线展露在我眼前,
从长靴中脱出的修长美腿,伸向我胯间,搔弄着我半硬的肉茎。

  看着眼前的美景,我吞咽了一口口水,正要扑上去享受,忽然后头传来一下
轻咳声。咳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一个男人在咳嗽,那就不太对劲,这里现在只
有我一个男人,会莫名其妙冒出男人的咳嗽声,要是我不稍微留意一下,等一下
死得不明不白,就很冤枉了。

  回转过头,不良中年一派悠然地站在门口,对满室春色视若无睹,看起来真
是英雄气概,不动如山。

  光是看到这样的茅延安,我就晓得今天没有得搞了。如果茅延安有意下场来
淫乱,大搞一场,他就不会是这样的表情,而是会变成一个搓着手、对女人屁股
流口水的老淫虫,现在这种眼神……明显就是有正事要说。

  十分扫兴,我连忙把衣服穿好,来到茅延安的面前,问他到底是什么事要来
吵我。

  「别着急,贤侄,你先把衣服穿好吧。」

  「哦?你也别光是说我,你自己站在这里扮清高,有没有注意到底下拉链没
拉好,有什么丑陋的东西露出来了?」「什么?哎呀,不好意思,一定是刚刚卡
翠娜帮我……呢,我这条裤子没有拉链啊……你小子不地道,这样子坑我。」

  「嘿,我只是挖个坑,没有要你往下跳,你自己见坑就跳,我哪有什么办法?」
我往茅延安肩上一拍,道:「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你这个表情肯定是有事
的。」

  「说得没错,是有事,海商王要见你。」

  「呃……海商王来了?他什么时候到的?」「到什么到,人家根本一开始就
在船上。海商王逍遥海上,这艘五色帆船就是他的旗舰,东海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刚刚他派人来指名说要见你,你该不会说不见吧?」茅延安笑得很神秘,甚至说
得上是奸巧,而他带来的这个消息,确实令我讶异。海商王要见我。这句话代表
的意义,应该不是某个大人物要见见我、握握手那么简单,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
找我做。

  海商王手上的实力之强,今天大大出了我的意料,像这么了得的一个强人,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必须要找外人帮忙,我想那绝不会是什么易办之事,
一搞不好,可能又要赌上性命了。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逃掉,但现在已经上了贼船,就算我想跳海逃跑,恐怕
也会被人家给抓回来。既然横竖是跑不掉,索性勇敢面对,说不定还可以讲讲价,
不至于一面倒。

  打定主意,我也没有另外梳洗整理,就这么和茅延安一起离开,去面见那位
神秘低调的走私头子。

  海商王选择会面的地点,是在这艘巨舰最顶端的厢房。巨舰高达七层,海商
王的厢房在最顶端,乍听起来是充满气势,由最高处俯视众生,霸气十足,不过
江湖上另外也有个不成文的共识:白痴与暴发户都喜欢住高的地方,我不认为海
商王是个白痴,但他究竟是什么人,还是得要见过才知道。

  无可否认,我已经被这个走私头子给勾起兴趣,他拥有强大实力,却甘愿在
东海蛰伏多年,似乎对东海霸权全无兴趣。一般正常人绝不可能这样,我不信海
商王是个无欲之人,既然如此,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就非常好奇。

  我很肯定,过去不管是黑龙会,或是反抗军,都对海商王这支势力太过掉以
轻心,没有很在意。假如今天李华梅也在这里,亲眼目睹这支舰队,她的脸色恐
怕会非常难看。

  反抗军在讨伐黑龙会的过程中,实力迅速壮大,但即使是如此,仍然没法组
织一支这等规模的舰队。如果海商王不是只有造船的本事厉害,每一艘巨舰上都
配置有足以匹配的战斗人员、武装、魔法师,那么我百分之百确定,反抗军没资
格与海商王打海战,唯一所剩下的优势,只有一个万夫莫敌的李华梅。

  东海藏着如此厉害的大敌,李华梅却懵然未知,要是突然之间开战,绝对会
吃上大亏,这点我很替李华梅担心,总觉得……她很有可能突遭暗算,一下子被
沉默的黄雀袭击,瞬间就败得不明不白。

  (不晓得海商王的阵营里头有没有什么无名高手?要是也藏有最强者级数的
高手,那就实在太可怕了,唔,丹罗自己的武功不晓得怎么样?搞不好他自己就
是一名高手……呃!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次我们之所以能够逃出生天,很大的一个理
由,是因为最后出现的那名神秘女性,由她敌住了李华梅,我们才能平安无事。
这名神秘女性的出现突如其来,就像海商王的舰队一样,事前毫无征兆,两者之
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事发地点是东海,说起来是有地缘关系,难道那个女人真是海商王手下?
这……有点匪夷所思,她用的是兽魔术,照理说不该与东海有关,唔……

  线索太少,我无法判断,虽然兽魔术是南蛮特有魔法,但像海商王这样的大
人物,手下本就是奇人异士辈出,有人会用兽魔术也不奇怪,现在就要排除或否
定,实在是还说不上。

  在两名护卫的带领下,我们上到了这艘巨舰的第七层,这据说是丹罗的专属
楼层,上去之后所见到的装潢整个都不一样,不再是朴素的自然木色,而是以蓝、
白两色交错筑构出一个海天世界。

  上方与两侧的壁板漆成白色,地上铺着一条长长的蓝色地毯,两旁所挂着的
壁画与摆设,也都和航海、海景有关,许多稀奇的贝壳、珊瑚,看起来彷佛是置
身海边,眺望远方的长空一线,乘风破浪,无限旷远,整个身心都为此而舒畅不
已。

  这样看起来,这位海商王应该是位文武全才,通常喜欢这种风格的领导人,
不会是一个粗鄙无文的武夫,到时候与他交涉,可以省掉很多事,但也会多出许
多麻烦。

  「两位贵客,请往这边来。」

  四名使婢似的妙龄少女,身穿轻薄白袍,一手挽着竹篮,笑靥如花,站在一
扇厚重的红木大门之前,手腕扬起,替我们引路,海风吹拂过来,白袍飘动,我
们看到白袍底下的窈窕胴体,腰肢纤细,雪乳圆润,不由得心中暗赞。

  瞧得仔细一点,这四名少女长相一致,虽然不比霓虹美貌,但却是极难得的
四胞胎,身材苗条,容貌姣好,看得我心头一阵火热,不晓得等一下有没有机会
向海商王提个要求,要这四胞胎陪我搞一次5P,那也是我不曾有过的新纪录。

  「喂,贤侄,有好东西不要私吞啦,把大叔也算上,6P啦。」

  「干,你来凑什么热闹?我是不和男人搞群交的,这四胞胎都我搞,那你是
要搞我还是被我搞?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被我这一顿抢白,茅延安固然说不出来,连门口那队四胞胎都掩口失笑,还
是我咳嗽了两声,她们才帮忙把门推开。

  红木大门之后的厢房,确实是布置得很有气派,但无论那些摆设多豪华,在
我们看到屋里的那个人以后,全都失去了颜色。

  之前我曾想象过几次,猜测海商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以何等形式出现
在我们面前?

  不过,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

  屋里飘扬着两幅白色的大型挂轴,挂轴上分别书写着八个大字,「世界征服」、
「舍我其谁」八个黑色大字写得神采飞扬,犹如两条墨龙,在挂轴上摆动,随时
都会破纸飞出。

  挂轴上的墨迹未干,显是刚刚写下不久,而写下这八个大字的男人,正拿着
大毛笔,站在这对挂轴的中央,傲然望向我们,一股慑人气势逼面而来。

  「众所知名的文艺大家、法雷尔家族的本代继承人,欢迎两位的到来,你们
可以叫我丹罗?维斯德,那是本地人对我的称呼,或者叫侯爷、NPC都可以,
我个人喜欢你们叫我白?拉登,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名字。」

  穿着一袭白色长袍,头上用白布层层包缠起来,大半张脸覆盖着浓密的白色
胡须、瞧不清楚本来面目,这个站得有如苍松般傲挺,手里拿着大毛笔,自称是
「白拉登」的男人,身上气势一如眼前的水潭般沉静,可是在那种平静无波的感
觉之下,我们毫不怀疑这男人有随时掀起惊天巨浪的能力。

  大半张面孔被胡须给遮盖,看不太清楚长相,直觉上应该是很俊朗的长相,
但那双眼神却着实令人印象深刻,很像是某种宗教领袖的眼睛,只要一看,就会
打从心底信服,想要追随,奉其为主。而从这双眼睛里,我看到了某种炽热的火
焰,更百分百肯定一件事:拥有这种眼神的人,不但绝对不低调,更不可能会是
一个和平人士。

  「两位都是当前大地上的知名人士,干过许多大事,我虽然是与两位首次谋
面,却已经听闻两位的事迹很久了,有幸见面,何妨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这是很普通的邀请,但从白拉登的口中说出,却像是一道再自然也不过的命
令,教人难以反抗。

  我在身后的白色沙发上坐下,却没有忘记提出我的问题,「你是海商王?」

  「我是白拉登,海商王、海贼\\王都只是个称号,不是名字,当初我为了追
寻一个大秘宝而来到东海,顺道做起生意,一开始没有打算要待很久,但不知不
觉生意做得大了,也得到一堆莫名其妙的称号。」

  白拉登笑道:「称号什么的,我不在意,你可以用你喜欢的方式来称呼。不
过我船队的航线遍及四大陆,要说我是海商王,我想也是当之无愧的。」

  「你有这么大的势力,为什么没有称霸东海?凭着你的舰队,黑龙会与反抗
军恐怕都不及你吧?」

  「为什么?因为这个世界太广大了,我作生意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搞什么
战争?再说,东海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客户与潜在客户,要是打打杀杀的,把
人弄死了,我又要与谁作生意呢?」

  白拉登道:「说实话,黑龙会是我的大买家,我卖了很多军事技术给他们,
还有过合作,反抗军那边也喜欢和我作生意,向我买了很多军火。单纯以我个人
来说,他们都是好买家,我很爱与他们合作。」

            第六章天才疯狂赶鸭上架

  「海商王」白拉登兴致勃勃地向我们讲述他的生意经,听得出来,他很希望
东海继续内乱下去,他两边都有得赚,最好还能把生意做到大地上,直接与金雀
花联邦合作。

  「不过,很可惜,我还通不过慈航静殿那一关,他们不喜欢我,一直以来也
反对我上岸。呵,这次倒是难得,他们主动来求我帮忙,这一次的生意做完以后,
我一定会要他们努力地还我人情。」

  白拉登大笑出声,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却令我感到头皮发麻。这次慈航静
殿为了协助几十万兽人平安返乡,搞不好当真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把一个恶魔
给释放出来了。

  「海商王阁下,对于你的喜悦,我非常感同身受,不过我想先弄清楚,你找
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单纯聊天说话吧?如果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做,那我想我还是先
问个清楚吧。」

  其实我真正想要问清楚的,是万一有事情委托,我却不想答应,那应该怎么
办?如果答案是扔进海底喂鱼,那我想我一定会仔细选择答案的。

  「好,我喜欢爽快的人,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就告诉你。」

  白拉登道:「我是这里最大的走私头子,除了各种有形的货物,有时候也走
私一些技术。这些技术有家庭、有医学方面的,也有些是考古专用,但大部分都
是军事相关……很遗憾,这就是市场经济。」

  如果技术都只是一些养颜美容,让女人青春永驻之类的东西,那倒是没有什
么,但那些出得起钱的大买家,都是对一些什么变种凶兽、超霸神兵有兴趣,又
或者是想买到超生死,忠贞听令的完美军队,甚至是流传在极久远之前的太古时
代,那种超级强力的灭世兵器。

  这些要命的技术,如果随便传递,非但足以改变大地上的国家势力消长,更
会带来弥天大祸,绝对不是可以说出来笑的事情。

  「事关重大,要是这些技术泄漏了,我就会少赚很多钱……呢,说错了,是
有很多无辜的百姓就会受到影响,所以平时我都是很小心地在保管这些东西,不
过呢…人生之中难免有百密一疏这种事情啦。」

  白拉登摸着胡子,好像很遗憾地说着。约莫在几个月以前,海南王有一个得
力手下神秘失踪,若单单只是这样,问题是不大,但经过清点,有一个极重要的
机械也不见了,整件事串联在一起,那就是有人带着重要货物私下叛逃。

  察觉此事后,白拉登的处断极为明快,立刻就派出高手追杀,干掉了叛徒,
抢回了那个机械零件,但事后经过详细调查,才发现那个叛徒与人长期勾结,几
年来偷偷把某个技术泄漏出去,由合作一方秘密建造,整个制作已经到了尾声,
那个叛徒预备把最后的核心组件盗走,完成整个建造程序。

  白拉登耸肩道:「能够及时阻止这件事,堪称是不幸中的大幸,因为如果让
那东西建造完成,事情就会十分棘手,连我也不晓得该怎么收拾。」

  我道:「及时阻止?我想未必吧,如果事情真的被阻止了,海商王也就不用
找我来说话了。核心部分被取回,但那些流出去的部分,我想你大概不会就此善
罢罢休。」

  「聪明。虽然核心机件没有流出,但已经外泄的那些部分,还是得要处理,
尤其是已经建好的那些东西,如果放着不管,说不定有一天会生什么乱子,特别
是我得到风声……那些人知道核心部分无法取得后,已经开始尝试自行制作,效
果也似乎还不错,这点让我始料未及。」

  白拉登说得颇为遗憾,像他这么精明厉害的一个人,平时想必是算无余计,
一个手下能长时间瞒过他,还盗卖重要技术出去,绝对是他的奇耻大辱。为了洗
刷耻辱,整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了结,这些我都可以明白,但我还想不通的一点是,
这些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还在猜测,旁边的茅延安忽然开了口,「那样技术
的流向……应该是索蓝西亚吧?」「呃,大叔你说什么?」我还在惊愕,白拉登
喝了一口茶,赞道:「茅大先生的智慧真是令人惊叹,不晓得是怎么推论出这个
答案的呢?」「说来也挺羞愧的,但这几年里头,我们辗转在南蛮、阿里布达、
东海、金雀花联邦、伊斯塔都惹过事,如果这么重要的大事,是发生在这几个国
家,我想我们不会一无所知。」

  听茅延安一说,我登时省悟,如果用消去法来看,大地上有能力制造那个超
级武器的地方,就只剩下索蓝西亚、罗赛塔两个地方,罗赛塔的那票矮子素来直
线条,秘密制作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可能很低,就算做了也很难不走漏风声,反
倒是索蓝西亚那票精灵,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要说是暗中搞什么阴谋,这点是
有说服力得多。

  (等等,索蓝西亚?制作高等级的毁灭兵器,需要很高的技术与匠师……干,
我知道为什么找我了!)猛然之间想到,我和索蓝西亚的精灵虽然只有深仇大恨,
没交情可言,但是在索蓝西亚却有一个旧识,那就是我的小情妇织芝。洛妮亚。
织芝本来在阿里布达,任职于冷翎兰的摩下,但莱恩大总统组织国际联盟时,因
为索蓝西亚的力邀,织芝前往索蓝西亚进行观摩与研究。

  现在想一想,所谓的研究工作,很有可能就是协助进行武器研发与制作,索
蓝西亚自身虽是人才辈出,但织芝却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型匠师,索蓝西亚为
了制造出那个核心组件,特别把织芝延揽过去,这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白拉登道:「织芝。洛妮亚,现在在索蓝西亚备受礼遇,是制作那件武器的
核心人物,如果有她协助,要破坏那件武器,还有销毁所有研究资料的机会就高
得多。在数据上,她除了冷翎兰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人比较亲近,不过我们的
调查小组掘地三尺,终于查到她与你有着特殊关系,我相信如果是你出面,一定
能说动她倒戈相向。」

  「好,没有问题,我现在立刻写一封信,你们设法把信传到她手里,叫她马
上脱离索蓝西亚,跟着你们走,这样就可以圆满收场了。」

  没有那么好说话的我,之所以会一口答应,是因为看出这件事情的棘手。一
个搞不好,我就要被送到索蓝西亚去大搞破坏,炸工厂、烧研究所,还要干掉大
批研究人员,这何止是出生入死,简直就是九死一生,无论是有什么好处,我现
在都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如果只要写封信就能逃脱,我宁愿当这是顺水人情,
快快应付掉了事。

  只可惜……我的对手似乎没有那么好说话,或者该说,他们没打算这么轻易
就放过我。

  「呵呵,很抱歉啊,索蓝西亚那边对此事严加戒备,研究所与工厂都是十步
一兵,即使我们能把信送到织芝小姐手中,也没把握将人安全带出。」

  白拉登道:「更何况,索蓝西亚最近与阿里布达秘密缔结军事同盟,冷翎兰
还为了此事亲赴索蓝西亚,在这种情形下,我不认为单凭你一封信有什么用。」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老子说不去就不去,看你有什么办
法能硬逼着我去!」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已经是摊牌翻脸了,虽然危险性很
高,但我想应该不至于马上被扔下海喂鱼,毕竟我还有利用价值,直接伤害我不
是妥当办法,白拉登并非傻瓜,应该不会行此下策。

  「哦,你不愿意去啊?这可麻烦了,我是听说你胆大包天,侠骨仁义,才想
找你帮忙的,看你这样子,利诱大概是没用了,那么,我该怎么威逼呢?你现在
对我很重要,如果我说要砍你手脚,这种话你也不会信,顶多只能用你重视的事
物来威胁,比如说……」

  白拉登道:「当个见面礼……先诛灭在这里的几十万兽人?」我本以为白拉
登会拿茅延安或是霓虹来要挟,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先拿兽人们当目标。

  威胁的东西是什么并不是重点,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气氛忽然变
得很诡异,尽管他还是笑得那么从容不迫,彷佛只是在说着一件趣谈,但身上所
散发的感觉却显得那么认真,令人绝不怀疑这句话马上就会付诸实行。

  也许,只要他一声令下,一场喋血惨剧立刻便会上演,几百艘大船上同时动
手,把疲惫不堪的兽人杀个措手不及。有心算无心,要暗算几十万兽人其实不难,
只需先在餐饮中下毒,就算不能让他们毒发身亡,也可以先减弱战斗力,然后再
派出武装人员动手,一切可说十拿九稳。

  「不,其实也没那么麻烦。」

  彷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白拉登道:「下毒这个手段是共识,所以兽人们再蠢
也会提防,反而不易得手,我的做法简单得多,只要发个信号,所有船上人员一
起跳海逃生,顺道凿船,顶多就是送几十条船给兽人当陪葬礼物,简单省事。」

  我闻言心头一震,暗赞一个「绝」字,这条毒计想的太绝,绝到哪怕是明摆
着告诉我们,我们都防御不了。从这里到南蛮,几十万条人命等于是全被白拉登
绑架,他想要什么时候凿船,就随时可以动手,只要他舍得赔上那些陪葬船只。

  从这段话里,我感到一种惧意,这个走私头子的脑袋根本不正常,那条毒计
确实可行,而且干净利落到极点,但一般正常人哪可能会想得这么绝?如果说我
家老爸是变态,那白拉登……就是疯狂。

  「疯狂吗?不至于吧?船舰的损失只是财物损失,能用钱摆平的问题就不是
问题,钱可以再赚,船也可以再建,唯有人命损失是补不了的。」

  白拉登冷笑道:「伊斯塔要是早点想通这一点,就不会把精锐战力都葬身大
海,落得往后起码二十年内都抬不起头的结果。」

  又一次地,我感觉到恐惧,这个男人并不是胡乱割舍东西,而是非常清楚地
认清主次重点,然后绝对冷静地贯彻实施,他的疯狂有足够理性在做支撑,疯狂、
理性两种背道而驰的元素,集于一身,所以才能做得如此之绝。

  真是要命,我怎么偏偏惹上这种人?几十万兽人并不是我的致命弱点,就算
真的要杀光他们,我也不可能为此牺牲自己性命,问题是……这明显只是个开头,
我拒绝下去,只会逼出对方的底牌,那时我未必承受得了,只会输得更灰头土脸。

  「咳……不好意思,我喉咙有点痒。」

  紧要关头,还是茅延安出言解救,他表示大家首次见面,弄成这样,气氛很
怪,不如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多点思考时间,反正事情再怎么重要,也不差这几
个时辰,给我们几个时辰想一想,再来回答,相信会比现在的僵持气氛要好。

  「也对,那么……三个时辰的时间,法雷尔提督可以慢慢考虑,当你有了答
案,白某就在这里恭候大驾。」

  就是土匪这句话,我和茅延安勉强算是全身而退,急急忙忙地出了那扇红色
大门,勉强把镇定形象保留到出门前一刻,一出大门就忙着帮对方抹汗,大大喘
了一口气。

  「哎呀,贤侄,你怎么会惹到这种狠角色?这次真是名符其实地上了贼船,
想跑都跑不掉了。」

  「他妈的,什么见鬼低调,这人低调个屁,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狂野
心家,如果不是因为忙着做生意,满脑子利益来利益去,早就卯起来发狂去征服
世界了!」我骂道:「这家伙在东海多年,坐观两大势力互斗,其实是两边牟利,
要是他自己下来当野心家,一定他妈的黑得比黑龙王更黑,早知道上趟就不该帮
反抗军打黑龙会,应该挑拨离间,让黑龙王和李华梅一起打他,消减危险因子。」

  茅延安闻言频频点头,很用力地拍拍我肩膀,表示他支持我的想法,只恨一
切察觉得太晚。

  说归说,这些话对我们的处境一点帮助也没有,顶多就是像两条斗败的狗,
在这边乱吠,没有实质意义。

  单单凭靠我们两个,是没有能力改变这困局了,即使想要找帮手,我也想不
到有谁帮得上忙。在这条船上的人,白滥熊、霓虹、卡翠娜等人都自顾不暇,即
使愿意对我援手,结果还不是多一个陪葬的,于事无补。

  (可恶,如果能与海神宫殿取得联络就好了,就算武藤兰冷血,但大当家义
薄云天,比较好讲话,至不济也可以发动黄金女卫士助我杀出去……嗯,好像还
满可行的,那我应该现在就跳下海去吗?)脑里一时间想不到主意,正自彷徨,
茅延安忽然推了我一下,只见那四胞胎正挡在我们前头,笑得柔媚动人,很客气
地表示奉主人的命令,有些东西要给我们看一看。

  我和茅延安对看一眼,这才明白白拉登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们三个时辰的考虑
时间……说得更清楚一点,亮底牌的时候到了。

  「大叔,你觉得海商王的底牌会是什么?这种人不会胡乱出手,一出手一定
就是要命的。」

  在敌人的底牌摊开之前,我急谋对策,想看看茅延安能否帮到我什么,而他
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冷静分析。

  「这就不得而知了,天晓得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嘿,你约翰。法雷
尔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点小场面也不可能把你吓倒,总不会等一下被带到小
房间里,看到满房间的拷问刑具与残尸碎块,你就紧张得撒尿了吧?」「哈哈哈,
当然不可能,难道你觉得我有这么容易被唬倒吗?这点小事,没在怕的。」

  「对嘛,我也这样觉得,不过……为什么你两条腿一直抖个不停呢?」「呢!
有吗?哎呀,抖得这么厉害,连我自己也没发现,差一点就尿出来了。」

  我急忙止住颤抖,而茅延安也再次提出规劝,「保持平常心,不用太紧张,
我倒是觉得,海商王的底牌未必是威逼,说不定是什么很好条件的利诱呢。你想
想,要是等一下进房间,一开门,四个赤裸的绝色美女一字排开,翘着屁股,穿
着性感薄纱,对你撒娇,从此以后都任你处置,这个条件怎么样?」「这……这
个条件确实很诱人,我想要。如果真的面对,我不晓得自己能否抗拒得了……」

  「又或许,等一下进房间,一开门,四个赤裸的粗壮猛男一字排开,挺着大
席,拿着性虐道具,对你微笑,从此以后你任由他们处置,这个条件怎么样?」
「不用考虑,我决定立刻屈服,留下你作人质,然后在前往索蓝西亚的路上找机
会逃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为什么要留下我作人质?我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的。」

  「笑话,大叔你英俊潇洒,风流英俊,又刚刚在金雀花联邦深造过,区区四
个猛男,这种小阵仗对你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不用放在眼里,请你轻轻松松搞
定他们,不用在意我了。」

  我重重在茅延安胸口一敲,他呛得说不出话来,而那四胞胎又把我们带到另
一个房间前,并且明言茅延安不得进入,只有我一个人进去。

  茅延安听到这句话,表情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阳光灿烂,还一副十足慷慨
仗义的模样,拍拍我的背,要我放开一切,大胆往前去闯。

  「如果闯得出来,大叔就帮你准备一桌好筵席,把酒言欢;要是闯不出来,
那大叔还是帮你准备一桌好筵席……顺便弄一块好风水。」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虚心地接受了不良中午的好意,一下用力推开门,进
入房间。

  进入房间的第一印象……房间里很黑。

  出奇地,我没有看到四个性感裸女,也没有看到猛男……当然,这也是很正
常的事,堂堂海商王如果用那种无聊手段,格调也未免太低了。

  屋里太黑,我只能很模糊地看见一些摆设,但侧耳倾听,我听见一些微弱的
呼吸声,第一个念头是屋里有某种野兽,海商王想要玩人兽大战的威胁把戏,再
想想又觉得不对,正想从怀里取出魔法火石,照亮周围的景物,忽然前头传来一
声叫唤。

  「约翰。法雷尔……」

  低沉的女子声音,并不是那种「还我命来」的阴森口吻,但我听在耳里,却
比听见恶鬼哭号还要震惊,因为出声叫我名字的那个人,绝对比恶鬼要危险。

  心剑神尼!这个令金雀花联邦、伊斯塔两方闻之惊惶的大邪人,是大地上数
一数二的危险人物,尽管她连续帮了我几次,但我对她的惊疑戒备之意,却从来
没有少过,要不是我还记得阿雪应该是与她在一起,我早就拔腿逃跑了。

  「是……是神尼吗?」我应了一声,缓步往前走,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
见前头有一张沙发,一个人正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横放在沙
发上,姿态非常嚣张,好像还抽着一根雪茄。

  「你过来,但是要小心,不要弄出什么光亮来,也不要点灯。」

  心剑神尼这么说着,但她手中的那根烟却闪着星火,与她的话明显有冲突,
不过我也不敢纠正,小心摸黑来到沙发前,看到心剑神尼身穿一袭白色套装,长
发用绳子很飘逸地绑在脑后,居然是作着男子打扮,虽然在黑暗中仅能看个面部
轮廓,但确实是俊美得惊人。

  真不晓得这个大邪人现在是在玩什么…

  「敢问神尼……阿雪到哪里去了?」要是有得选择,我绝不会花时间与心剑
神尼谈话,离得远远比较妥当,不然说错一句话,她喜怒无常,出手要斩我,就
不信海商王会出手救人。但阿雪是与她一起失踪,我只能小心谨慎地进行交涉。

  「那个傻妞躺在后头,你可以过去看看她,她还没有醒,但有些事情我要先
告诉你。」

  这话里头有种不祥意味,我暗叫不好,担忧阿雪可能已经重度伤残,又或者
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阿雪她伤得厉害吗?」「还好,至少没有缺胳膊短腿的,也没有毁容,更
重要的一点,是那双巨乳还好好的……幸好巨乳没事,不然我要是认不出人来,
麻烦就很大了。」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脱下僧袍,换掉装束的关系,心剑神尼的用语和平时截然
不同,甚至说得上是肆无忌惮,我听到这里,心下稍安,就听她继续说着,「其
实胸部没事,脸也没事,那就没大事,想想我还有什么好烦的呢?虽然不能见光,
但这世上见不得光的人也很多,他们也都活得好好的啊。」

  「神尼,你说什么?阿雪不能见光?怎么会这样?」我问得很急,心剑神尼
看了我一眼,简短做出解释。

  为了要支撑大海分开,阿雪体内的光、暗两元素相互冲击,造成了极为严重
的伤害,没有当场炸成满天血雨,已经是万幸了。心剑神尼紧急抢救,几乎是豁
尽全身力量去救治,如果是普通的重伤,早就被压制下去,但这种毁灭性的严重
伤势,却非人力所能救治,心剑神尼竭尽全力,也只能把这伤势给稳住,不让情
形继续恶化,如果在这种情形下,有医道高手进行急救,阿雪的伤势就会比较好
应付,偏偏又碰上另一个问题。

  大战时的干扰强烈,差一点李华梅就要拔剑斩向两人,所幸海神宫殿作出救
援,进行长距离的牵引转移,一下子把阿雪、心剑神尼给拉走,这才没有命丧李
华梅剑下,但武藤兰也不可能把外人接回海神宫殿,所以转移到最后,就直接把
人送到东海上的海商王舰队。

  「为了要救治这个傻妞,当时我已全力以赴,却仍是镇压不住,没法阻止那
两股崩溃的元素破体而出,那时,我们恰好被转移到这艘舰艇上,海商王出手相
救,合他我两人之力,这才把光、暗元素分别压制,在她体内稳住。」

  从心剑神尼的说法中,我读出了另一个讯息,那就是海商王白拉登本人也是
一个高手,而且还是最强者级数的绝顶高手,至少在内力修为上,可以与心剑神
尼平分秋色,要不然也无法与她合力救人,这对我而言实在不是好消息。

  「两种元素被分隔、稳住,只是一种恐怖平衡,并不是真正的治本之法。能
量冲击造成的伤害也很强烈,除了对体内经脉、肺脏的破坏,还有一个很麻烦的
地方,就是从此不能见光。」

  心剑神尼道:「无论是日光、月光,还是其他的灯光,只要是一定程度以上
的亮光,就会令她体内的光、暗元素起反应,造成魔力灼伤,情况比自焚要痛,
严重的话会致命。」

  要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这个恶耗令我呆在当地,作声不得。这么说起
来,阿雪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见天日,甚至连灯光也不能点了?」觉得很麻烦吗?
放心吧,你再烦也不用烦多久了,这个傻妞体内的能量平衡只是勉强撑住,一段
时间后就会再次崩溃,不但她自己没有得救,爆炸时还会波及方圆千尺,造成毁
灭性的灾难。要是你觉得这样子危险,那我奉劝你,趁着大奶妞咽气之前,多打
几次奶炮,打完直接扔下海喂鱼,物尽其用,不用为祸苍生,善哉善哉。」

  心剑神尼的冷淡语气,说得事不关己,好像是在嘲弄,我听得怒火中烧,很
想发作,但想到对这大邪人发怒的后果,还是把怒气先压抑下来,因为……心剑
神尼虽然说得毒辣,但语气里却好像藏了别的讯息,也许……阿雪不是真的没有
得救。

  「神尼,我想再问你一次,能量崩溃的时间还有多久?阿雪真的是没得救了
吗?」「最慢六十天之后,能量崩溃就会发生,哪怕是召集慈航静殿、伊斯塔所
有的术者,都没可能阻止。如果法米特重生显灵,或许有可能创造奇迹,不过,
嘿嘿,你有本事叫法米特回来再显一次灵吗?」「难道真没有别的方法?」「黄
土大地上的现有技术,是救不了的,不过……黄土大陆以外的技术,或许有我不
知道的事。」

  迟疑半晌,心剑神尼说出一个我意料中的答案。

  「姓白的接触很多异大陆知识,要救人,你可以找他问问。」

            第七章完美作品邪人低头

  在黑暗中,我来到床边,俯视着阿雪。没有光线,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光是
站在床畔,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草药味,那些应该是来自她身上的渗血与
敷药。

  从这些状况来看,阿雪的伤势很严重,心剑神尼说她一时之间醒不过来,这
类的话我很熟悉,意思就是也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醒来,当然,如果两个
月之内都没有解救方法,那就不用烦恼醒不醒来的问题了。

  伊斯塔一战,法米特。修。卡穆几乎成了主导战局的人,他所遗留下的几步
后着,哪怕是在他已经离开战场了,仍旧影响着战局演变。不过,我不晓得阿雪
现在的状况,是否也在他的预算之内,因为我并没有再接收到什么后着,对于阿
雪现在的情形,我们一点解救之法也没有。

  造成阿雪受伤的,是她体内光、暗魔法元素的相互冲突,换作是别人,在能
量冲突爆发的那一瞬间就被炸碎了,根本不用想什么救治的问题。现在她多了六
十天的生机;我能够把握住这个救命机会,让她化险为夷吗?(可恶,我才刚失
去了画眉,绝不能让阿雪再有事了。)我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聆听着阿雪的呼吸
声,思潮如涌。睡梦中的呼吸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顺匀畅,不是那种痛苦的呻吟,
这点让我安心不少,但一直嗅着血腥味,心里的感觉是怎样都好不起来。

  很想看看阿雪的表情,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照明,都会对阿雪的皮肤造成严
重灼伤,只得把这个诱人的想法强自按下。摸摸阿雪的脸蛋,触手的感觉是一片
冰凉,这点让我很是担心,不过据心剑神尼的说法,这应该是正常现象。

  房间里头太安静了,静到让我听见不该听见的东西,耳畔彷佛回响着阿雪娇
憨的叫声,一声声叫得令我心软。这实在是很不好,因为我现在将要做的事,需
要很强的斗志,要是没办法集中精神去做,还没开始就会一败涂地。

  硬起心肠,我抽回了手,把目光自阿雪身上移开,转头去面对屋里的另一个
人。

  「神尼,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你们这些俗家人怎么这么麻烦?事情该做什么就去做,哪这么多问题要问
的?」「可以的话,我也不想问,不过……我实在很好奇,为什么你可以不追究?
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几年的果实,还没入口就被抢走,为什么这样你都可以不追究?」
「可口的果实被抢走,这件事情的确很大,不过要是有一样美食,你还没吃就已
经很饱了,那时你还会追究吗?」心剑神尼的话太过晦涩,我一时之间领悟不到,
她看我这样子,摇头道:「真是蠢啊,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我的意思是,
你比我技高不止- 筹,我对你甘拜下风,你夺我辛苦作品的事情,我不追究了。」

  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种回答,我整个呆住,就听到心剑神尼道:「在这些年
里头,我反复思考,果实成熟之后应该怎样采收,想了千百种方法,总觉得难以
取舍,没想到落在你手上,居然做出这么完美的东西,巨乳兽耳娘,乳汁溢出,
连腰都缩了,最难得的,就是一面维持着这么天真纯洁的心,一面却行着污秽堕
落之道,这简直是太完美了。」

  「这个……没想到你会这么欣赏我的作品,不过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有些也
是误打误撞……」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调教之道,千变万化,我一生淫虐过无数男女,
始终遗憾素材的开发有时而穷,当身心堕落到一定程度,玩下去就索然无味。你
能保持素材的纯净之心,行堕落之道,在开发上就有无穷的可能性。」

  心剑神尼叹道:「机缘巧合,再加上你出色的构思与执行力,完成了这么高
水平的作品,我几次想要动手,都不知道怎么改才能比现在更有淫邪魅力,想来
想去,实是自叹不如。既然我无法把作品改得比现在更好,那不如保留在你手上,
由你持续调教改造,我在旁欣赏,这样岂不是更好?」「神尼,你……你这么说,
是认真的?我没有听错吧?」「……你小子不满意是不是?都已经说过是甘拜下
风了,这种话你还要我反复说几次才够?再说下去,难道要我拜你为师?真是荒
唐,你知不知道想当我师父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不敢,不敢……」

  我连声称不,心里觉得荒谬,却又如释重负。做梦都想不到,我能用此种方
式折服这个大邪人,要比淫虐调教,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资历更无法与心
剑神尼比肩,阿雪现在的情况,内中有着太多的误打误撞,要是没有黑龙会改造
在先,南蛮蛇族的强化改造在后,单单只我一个人,实在玩不出那么多的花样。

  可是,整个「圣女污化」计划,核心部分是由我定下,照着那方向执行至今,
看心剑神尼这么欣赏我的「作品」深为叹服的样子,确实很让我有成就感,但想
到我与阿雪现在的状况,什么成就感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抹苦笑。

  「嘿,小子,一件完美的作品,很可能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件,要是失去了,
不晓得去哪才能再弄出这么一个十足坚挺、会喷奶的超细腰巨乳,所以你无论如
何,都要救回她的命,知道吗?」这些话就算心剑神尼不说,我也一定会做,但
看她义愤填膺,站了起来,双手拍在我肩膀上打气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可笑。
要是天河雪琼听了这些话,不晓得会是什么表情?什么感想?」……对了,要是
实在救不了的话,也别浪费,在爆炸之前把人交给我,由我将她炮制为艳尸标本,
冰封保存留念,别让这么好的作品就此湮灭,一定要流传后世,成就不朽佳话。」

  心剑神尼说完,还在我肩膀拍了一记,靠近过来,小声道:「不用担心制作
问题,我早已找好了专业人才……手艺很高的,打从我收养她的那时候就找好了。」

  「……神尼,当你的徒弟还真是不容易啊。」

  从黑暗的房间离开,我有一种从毒气室里走出去的感觉,天底下的淫虐邪人
很多,但邪到像是心剑神尼这样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在某方面而言,心剑神尼确实是杰出人士,她对淫虐调教方面的考虑,面面
俱到,哪怕是素材死亡以后,都要榨干最后一分剩余价值,能够执着到这种程度,
其实也是很不容易,只不过……身而为人,我还是想离她有多远就多远。

  推开门出去,我特别小心开门的角度,生怕太多光照进来,对阿雪造成烫伤,
而我出门所见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不良中年的脸。

  「怎么样?贤侄,里头该不会真的有裸男吧?你……哇啊啊啊!」遭到突袭
的茅延安,摀着被插的双眼蹲下哀号,这是对他幸灾乐祸的回报。插完茅延安的
眼,我立刻转过头,对那对四胞胎提出面见海商王的要求。

  「可是……您的考虑时间还没有满,不需要再多考虑一下吗?」真不愧是四
胞胎,四姊妹异口同声地说话,听起来声音就像重迭在一起似的,这手本事我家
的双胞胎就没有,以后得要特别训练一下,要是练成了,改天可以再向变态尼姑
炫耀。

  「考虑是还没有考虑好,不过商量也是考虑的一部分,我现在要见海商王,
你们帮我带路吧。」

  为了阿雪,必须要向姓白的低头了,但即使是要低头,也未必就是一面倒,
该有的权益还是得据理力争,要不然单单凭我一个人,就这么冲去索蓝西亚,那
根本就是送死。

  法雷尔家族,自我爷爷的时代开始,就与索蓝西亚累积无数国仇家恨,那些
自负优雅的精灵听到法雷尔一族之名,便气得青筋横冒,咬牙切齿,一直想把我
们给斩尽杀绝。别说我是去搞破坏的,哪怕我是去送黄金的,才一进入索蓝西亚
地界,就会被人抽筋剥皮,死得无比凄惨。

  以一人之力去敌人家全国,我既不是夏洛堤,也不是法米特,哪里有这种本
事?假如我们小队的战力还保存完好,那倒也可以勉力一试,但现在阿雪倒下,
霓虹两人精神失常,我们小队的主战力根本完全崩溃,拿什么去和敌人拚?(他
妈的,不晓得兽人那边能不能提供点战力?老白本人是高手,要是再挖几个狠角
色过来,勉强也算得上不错的佣兵,羽族人就算了,根本信不过,临阵逃生肯定
是跑第一的,翅膀一张开,飞得比什么都快……)我一面走,脑里一面想着可能
动用的资源,真是觉得举步维艰,相较于索蓝西亚一国之力,我能调集到的力量
却是少得可怜,完成任务的希望不是没有,但要活着回来却是希望渺茫,更别说
全身而退了。

  (可是,也不能这么束手无策下去,耍不然阿雪就要被变态尼姑弄去当标本
了,嗯,该怎么办才好呢?)想来想去,真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而坏消息却接
踵而来,那四个双胞胎告知我,海商王正忙于要事,无暇见我,要我过几个时辰
再去找他,不用心急,反正大海之上也没事可干,若实在闷得发慌,大可以借我
几根钓鱼杆,作点其他的休闲娱乐。

  我一听就差点骂了出来,白拉登明显知道我的打算,不想要现在和我谈,给
我方便。这是很常见的交涉手法,我虽然知道,却也莫可奈何。

  「知道了,那就请四位替我回禀海商王,就说我晚一点再来拜访,顺便请他
借我几根钓鱼杆,我自己想办法找点娱乐去。」

  这个要求获得答应,结果我就很顺理成章地和几个朋友一起在甲板上垂线钓
鱼。

  白澜熊、卡翠娜身为领导人物,正为了手边的事物忙得要死,听到我邀请钓
鱼,第一回答都是拒绝,被我强邀过来后,表情一脸不悦,可是听完了整件事的
始末,知道阿雪的状况后,两人大为吃惊,问我做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如果有主意,就不用和你们在这里钓鱼了。」

  我这么说着,心里另有主意,但白澜熊、卡翠娜都不是笨蛋,听我这么一说,
若有所悟,一起出声拒绝了我的借人要求。

  白澜熊道:「我这边没有什么人能借给你了,就连我自己也要先回南蛮一趟。
尊者不在,我方人员群龙无首,乏人指挥,我必须先把他们送回南蛮,才能赶去
索蓝西亚助你,希望到时候能来得及。」

  来得及才怪,此去南蛮山长水远,从这里乘船绕路过去,到了以后还要陆路
跋涉,再加上把几十万人安顿的作业时间,能够把事情告一段落,两个月早就过
了,是否能帮得到我还很难说,却肯定能帮阿雪收尸……收一条与心剑神尼共同
欣赏的标本艳尸。

  卡翠娜道:「我这边其实没那么多问题,你是凤凰天女之子,对羽族不是外
人,阿雪又对羽族有恩,帮你也是应该的,不过……你恐怕也不会接受吧。」

  说得没错,很有自知之明,别说羽族的忠诚度靠不过,即使羽族女战士全都
愿意奋力死战,但当今的羽族高手有限,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辈,带着他们上索蓝
西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意义何在。

  虽然受到了拒绝,但白澜熊、卡翠娜的回答,其实都在我的预计之内,既然
求助得不到响应,我就顺道问问他们对以后有何打算。

  白澜熊的回答很一般,收容这几十万兽人奴隶的南蛮是百废待举,又没有了
万兽尊者这根擎天柱,往后有很长一段艰难路要走,但怎样艰困也好,他都会把
这些工作完成,引导族人走向光明。

  「约翰,你放心,新崛起的南蛮会包括羽族,经过这许多风风雨雨,各兽族
也学会了很多,我们会和羽族齐心合力,建立起一个新的兽人世界。」

  这些话出自白澜熊口中,可信度自然是没有问题,我望向卡翠娜,她说的东
西与白澜熊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个重点。

  「带领族人回到南蛮之后,我们会把全副精神放在探索凤凰岛遗迹上。这件
事情现在已经有线索了,只要能把凤凰岛遗迹里的技术整个回收,羽族将在短时
间内壮大起来。」

  卡翠娜说到这里,大概是察觉我的眼神有异,连忙补上一句,「你放心,我
敢保证,如果有发现天女遗下的相关讯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绝对不会把
你漏掉的。」

  「什么啊?我是要你发现什么好处的时候,记得要告诉我一声,分我几成,
谁要你通知那些有的没的。」

  我道:「还有,李华梅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办?」卡翠娜苦笑道:「经过这次
的事,我们等若是和李提督结下了深仇,以后恐怕是…」

  「错了。李华梅在九成九的事情上,是一个绝对冷静理智,只讲究利害关系
的人,你们这次脱离东海,站在我这边与她作对,但事情告一段落后,我想她一
定会试图再招揽你们,弥补裂痕,毕竟你们对她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凤凰岛的
秘密她也肯定想分一杯羹。」

  「你会反对我们与她合作吗?说到底,李提督是一个不好开罪的对象,我们
也不想和她弄到太无可转圜。」

  「你们要和她维持一个怎样的关系,这点可以不用考虑我,哪怕是再当佣兵
替她上场打仗都可以,但我提醒你一句,东海始终不是南蛮,别为了替人打仗把
自己全副身家都赔进去,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为了他人而战死更无聊的了。」

  我说得很严肃,卡翠娜也用力地点头,白澜熊却笑道:「你说为他人而战死
很无聊,但为什么你总是在为了别人而冒险呢?我还记得你以前标榜自私自利,
绝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像现在也是一样,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索蓝西亚,又
能够无惧威胁,根本是可以不去的,怎么你现在想做好人了吗?」「做好人或坏
人不是重点,没有谁一生下来就立志想做好人或坏人的,我只是顺着眼前的路去
走,保护自己珍惜的东西,争取自己重视的东西,如此而已,至于我是好人或坏
人……干,那都是你们在说的,我有在自己额头上刻字表示过吗?」把白澜熊的
问题反驳回去,他笑了一笑,也不生气,彷佛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回答。

  借高手相助的事情没有着落,白澜熊提醒我,眼前就有一个绝世高手,如果
能够请动心剑神尼,有她在背后相助,纵使不能横扫索蓝西亚,要护着我全身而
退应该不是问题。

  除此之外,假如海商王本人是个不逊于心剑神尼的高手,强将手下必无弱兵,
向他借一点高手过来当护卫,甚至是敢死队,那也是不错的方法。

  才打着这样的算盘,就有人跑来通知,说是海商王办完了公务,有时间接见
我,要我立刻过去。

  「立刻过去?一点尊重也没有,当我是什么啊?」口中抱怨归抱怨,现在终
究没有太多选择,我跟着引路人而去,再次进了海商王的会客室。

  「海商王阁下,我找你是……」

  看清了房里的景象,我愕然住口,整个房间的布置与摆设已与之前全然不同,
摆满了一大堆的储物柜与书柜,全部都是木制品,看起来好像进入了某个书库,
或是…‥储物间。

  在整个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间八仙桌,海商王白拉登换了装束,一身长袍
马挂,斯文贵气,一头乌黑长发整齐地往后梳,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脸上戴着一
副墨镜,看到我进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白、白老板,你这是……」

  「没什么,就如你所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除了单纯的买卖,有时候也兼
做典当生意。基于我们这次会面的特殊性,我觉得在这样的场合进行最恰当。」

  白拉登淡淡地说话,表情很温和,但不晓得为什么,总让我生出一股寒意,
觉得他的微笑像是冷笑,而且……有一点很不可思议,这次见到白拉登,我发现
他的说话态度、冷笑,似曾相识,我以前应该在哪里见过他,或者……在哪里见
过与他相似的人。

  「白老板,你刚才的提议,我想好好与你谈一谈,尤其是……」

  「不不不,谈那些东西没什么意义,太老套了,什么你占便宜、我占便宜的,
这种小家子气的谈判,很久以前我就扔给手下人进行了,既然是由我亲自出马招
呼你,我们何妨来点特别的?」「这个嘛……我想……可不可以由你的手下人来
接待我?其实我不习惯直接单挑大魔王的。」

  知道这一仗难打,我想要躲避,至少不要硬碰硬,无奈敌方早已封闭了我的
后路,让我只能硬着头皮准备接战,听白拉登宣读他的游戏方法。

  「首先,旁的不要说,先签一张契约,打手印就行了,表示你我将绝对遵守
立下的约定。」

  白拉登手一晃,桌面上赫然出现一张白纸,纸上迅速浮现文字,我简单瞥了
一下文字内容,觉得条约写得很白,只是单纯强调绝对守约,签名的两栏里头,
左边一栏空白,右边一栏已写上白拉登的名字,并且打上手印。

  照理说,这样子不该有什么危险,但是一股本能的不安,还是让我决定宁愿
破坏和谐气氛,也要拒绝签下这纸合约。

  「嗯,你不想签是吧?很好,看来你不晓得这张合约有什么问题,只是单纯
凭直觉来拒绝,这不坏,身为一个优秀的术者,直觉很重要。」

  白拉登手一挥,那纸合约自动燃烧起来,我看到一个魔法浮印在火光中闪现,
迅速消失,虽然不晓得详细情形,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这是流传于异大陆的拘魂降,不属于黄土大地的六大魔法体系之一,只要
你的指头印在纸上,你的魂魄就会被收走。嘿嘿,淫术魔法修练者的灵魂,很有
研究价值啊。」

  「我倒是比较希望你不要随便替我估价。」

  「好了,玩笑部分可以结束,接下来的游戏规则也很简单,你向我提出一个
愿望,我说出要求的代价,只要彼此同意,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不过,如果你答
应的事情没能做到,后果……嗯,相信不是你负担得起的。」

  白拉登说得很自然,但我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给一个愿望」这
种空头承诺,随便说说是可以,可是要认真执行,那可不是说笑,这人把自己当
成是什么?」嗯,你想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全知全能,也不敢说什么事情我都可
以完成,至少‥你要我切下自己小弟弟,当着你的面生吞下去,这种愿望我是做
不到。可是,只要你别许那种损人不利己的愿望,其他在你想象范围内的好处,
我倒是很有把握能给得出……」

  白拉登微微一笑,沉声道:「我非万能,但是在你面前,我就是神!」我生
平遇到过不少自以为神的白痢,但只有眼前这个人,我没法反驳他的话,把这些
当成戏言。

  到底一切是真是假,现在就来看看吧。

  「我要求,你解决阿雪的问题,让她不会因为光线照射而受伤。」

  「容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到索蓝西亚去大搞破坏,让他们没法再继续末
日战龙欧西里斯的研究与制作。」

  「成交!」我点头答应,话才一说完,白拉登就从桌子下头的抽屉,取出一
个拳头大的黑色石块,看起来黑沉沉的,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这是欧巴马石,放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会发出黑色荧光,光芒不明显,
但已足够在黑暗中照明。被这种光芒照到,不会影响体内的魔力,也不会造成魔
力灼伤,如此一来,阿雪的问题就解决了,你们可以放心在黑暗中交媾,不用担
心因为看不见而插错地方。」

  「哇!你这样就想混过去了?我刚刚的愿望不是这个意思!」「哦,是吗?
你刚刚说要我解决你徒弟阿雪的问题。什么问题?被光线照射会受伤的问题,我
解决啦,欧巴马石的光线照射,不会让她受伤,这样你有何不满?」当然是绝对
不满,但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中计的我,现在却不晓得用什么方法才能扳回一城。

  (不妙,这样一来我就只能许第二个愿望,把愿望说得更详细,但这样也就
要帮他做第二件事,等于是越陷越深。妈的,要玩这种文字圈套,应该把菲妮克
丝拉来,让专业人士处理专业问题才对啊。)我心叫不妙,额上滴下汗珠,对面
的白拉登忽然笑了起来。

  「不用担心,开个小玩笑而已,如果要玩这种文字游戏取巧,玩死你都可以,
但这样一来又怎么能显示我的神呢?所以,你听好了,当你毁灭掉末日战龙欧西
里斯的时候,它体内会掉出大地之心。使用大地之心,配合大日天镜一起发动,
能够调节小狐女体内的能量,拨乱反正,将一切的紊乱回复正轨,肉体的问题不
乐而愈。」

  白拉登说完,把手一摊,笑道:「问题解决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轻松?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算是很理想吧。」

  倘使事情能够到这里就结束,确实是很理想,问题是没可能这样结束,凭我
目前的实力,根本没法去索蓝西亚大搞破坏,其他的求助管道也都被断掉,可谓
求助无门,如果要完成这个任务,我还是只能继续和恶魔做买卖。

  也许,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但考虑到可行性,我想我还是:「怎么
了?你还有什么愿望想许许看的吗?尽量说没关系,不过,一个愿望我给得起,
你未必受得起。老实对你说,当年黑泽一夫与李华梅,我都分别给过他们机会,
但最后他们都还是选择放弃,决定靠自己力量去完成,所以啊,许愿未必是好事,
你就此放弃,说不定改天有机会变成大人物喔。」

  白拉登的话好像在劝退我,听在我耳里,却全是另一个意思。

  李华悔恨黑龙会入骨,如果许个愿就能灭掉黑龙会,咒杀黑龙王与黑巫天女,
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之所以会放弃,一定是白拉登的任务太难,她不得
不知难而退。

  要求的愿望如果难度太高,白拉登的任务难度也会相应提高,所以要怎样提
出愿望,还得仔细考虑一下,不比求助菲妮克丝这么简单。

  「这个……我想许第二个愿望。」

  「哦,是吗?」白拉登「哦」了一声,好像很遗憾我做错选择似的,但他脸
上的笑容却完全是反面意思,甚至还很欢迎地大张开双臂。

  「说出第二个愿望吧,我会满足你…贪婪,一向是我最爱的人性。」

            第八章刃冷情深还君一刀

  第二个愿望该怎么许,其实很是煞费思量,如果要求得太过头,等于是让白
拉登自己去把任务解决,我不必派上用场,当然,话说回来,他明明这么有本事,
什么事大可亲力亲为,成功率还高得多,却硬要推我去索蓝西亚,这实在是匪夷
所思的事。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我要求得太多,白拉登提出的任务一定也更
棘手,万一我摆平索蓝西亚这边的问题,却接下一个更要命的任务,那就是从火
坑跳到火山口了。

  基于这方面的考虑,我不敢许太过分的愿望,把目标订在「仍需要冒很大风
险、要很卖命才能完成,仅是请求提供有效帮助」上,提出了我的第二个愿望。

  「我要求你借我高手,不管是魔法师、大剑师,或是一流刺客都行,总之是
能够帮我摆平敌人的武力。」

  「可以啊,你把淫术魔法书默写一份给我,我就给你一支军团。」

  这句话差点让我听了跳起来,姑且不论白拉登要怎么给我一支军团,我又怎
么带着一支军团大摇大摆地杀进索蓝西亚,他作为交换条件的淫术魔法书,是我
压箱的命根,之前娜西莎丝说好说歹,费尽心思与手段,我也未曾让她得逞,怎
能凭白拉登一句话就送出去?」别这种表情,一支强大的军团对你有多少用途,
你自己很清楚,最多我让一步,我只要最原版的淫术魔法书,那颗黄晶石里的知
识你不用给我,这个要求很公道吧?」淫术魔法书里头,记载着从淫欲结界、淫
兽召唤,乃至于地狱淫神的技巧,但是法米特最厉害的六大暗黑召唤兽,其秘密
是藏在黄晶石的记录里,单单只有淫术魔法书而没有黄晶石,是没法修练暗黑召
唤兽的,这点我十分肯定。

  暗黑召唤兽的秘密,连我也尚未完全掌握,岂能漏泄给外人?既然暗黑召唤
兽的知识不会流出,只是泄漏淫术魔法的基础知识,那还不至于太吃亏,这笔卖
卖是可以做的。

  「好,我答应,但你要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有黄晶石的存在?还有,你既然
想要淫术魔法,又为什么对暗黑召唤兽没有兴趣?」「谁说我没兴趣?法米特五
百年前凭着六大暗黑召唤兽,横行黄土大地,这么有意思的商品我怎么可能没兴
趣?」白拉登道:「至于我怎么知道有黄晶石的存在?呵,你以为那个笨和尚当
年是怎么拿到黄晶石的?还不是我卖给他的,我把破译之后的信息留了一份,原
石卖给了他,他知道的东西还没有我多,我要黄晶石何用?至于暗黑召唤兽的信
息,有些地方晦涩不明,需要有淫术魔法的基础知识来参照,这点就多谢你的配
合了。」

  我听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来。那颗黄晶石,我是得自一名异大陆僧侣,
哪想到他竟是自白拉登手中购得,而且还极有可能作了赔本买卖,这下我可真的
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白拉登笑了一下,从抽屉里取出一盒棋子,把里头的战车、卒子、骑士…
…等棋子一一取出,一共三十二颗棋子,像是骨雕,却又有着半透明的色泽,让
我一时间判断不出棋子的质地。

  三十二颗形态各异的棋子,摆在桌上,没有任何异状,但却让我生出一种极
为惨烈的感觉,棋子里头有种森寒的怨气,触手犹如冰块,很显然不是什么正派
东西。

  「呢……这个是……」

  「这些是龙牙雕刻,经过咒语解放,可以化为龙牙战兵,每一个都有万夫莫
敌之勇,横扫千军万马,三十二战兵连在一起,可以抵一支军团,便宜你了,这
种高级东西平常我甚至是不卖的。」

  「棋子的质地是龙牙?但龙牙的魔力再强,又怎么能够形成这……」

  我还没问完,白拉登的手从这些棋子上头挥过,枭枭黑烟一下子升起,而且
还不是普通的冒烟法,那些烟像是有生命的异物,竟然幻化形象,张牙舞爪地向
我扑过来。

  扑面而来的形象极为挣泞,有些像是鬼面怨魂,有些又像是极恶凶兽,还有
些好像是人兽混合的异物,丑恶恐怖,瞬间朝我急扑过来,形势骇人,我本能地
闪避,躲得太急,滚倒在地上,闹得好生狼狙,背后也是一身冷汗。

  「喂喂喂,发生什么事了?用不着吓成这个样子吧?」「你这龙牙棋到底是
什么鬼东西?」「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正当生意人,仇家很多……」

  「等等!我有疑问!为什么正当生意人会仇家多?」无视我的紧急提问,白
拉登继续道:「有些比较厉害的仇家,恨得咬牙切齿,总是说什么做了鬼都不放
过我,我就直接在他们死前把生魂拘出,炼化成邪灵,依附于棋子上,还有一些
是战斗中掳获、宰杀的猛兽之灵,顺道一并加了进去,多点变化就是多份力量。」

  这个解释听得人头皮发麻,早就知道白拉登不是善男信女,却没想到他下手
之狠毒直追黑龙会,连仇家的亡魂都拘锁起来,炼成法器,还藉由他们的怨气,
更增法器威力,这种手段不仅毒辣,难度也很高,稍一不慎,立遭怨魂反噬,要
不是因为这样……我自己早就干了。

  「唔,还有一点我不理解,有你仇人和猛兽的怨魂也就罢了,那些半人半兽
的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也不像是南蛮兽人啊?」「这个……那些也是我对头啦,
不过……如果就这么杀了,太浪费资源,所以就送去做生物实验,测试混合基因
改造,他们挺不过去,就这么挂点了,肉体被拿去当标本,灵魂还是照样拘锁出
来当怨魂……我们也是意外发现,这样拘锁出来的灵魂,居然也是人兽混合的。」

  白拉登笑道:「对了,还有那些挺得过去的,被改造得很成功,是极为凶猛
残暴的战兽,就在这艘五色帆船的舱底,你有没有兴趣参观?我可以安排。」

  听到这句话,我真是彻底默然无语了。哪怕是吸血鬼,恐怕都做不到这种把
受害者吃干抹净到极点的事,如果被吸血鬼所害,起码还能剩下一副骨骸,但是
碰到姓白的,简直就是…

  还有一点,那么危险的改造战兽,居然被放到这艘船的舱底,换句话说,就
是随时有准备释放出来使用,那也就代表……之前白拉登提过杀光几十万兽人的
威胁,不是说说而已,他绝对有能力付诸实施的。

  (相处越久,越觉得这个人好恐怖,用那种超正经的口气,说一些变态到令
人齿冷的事,再和他相处久一点,搞不好他会逼我切掉小弟弟吞下去,还是快闪
为妙。)问明白了救治阿雪的办法,又拿到了超强力的援兵,事情到此为止是最
理想的,但就在我预备告辞离开的时候,心念一动,生出了一个想法。

  白拉登确实神通广大,手段惊人,刚才的两个协约,显示他本领非凡,但要
说能自称为神,实现我所有愿望,恐怕还说不上,既然前两个协约的代价还在负
荷内,不如用第三个愿望来试试他本领,瞧瞧这个自称为神的绝顶狂人,是否有
名符其实的本事。

  (就试试看吧,反正……我提出愿望,他提条件,要是条件太苛,我也可以
不答应,不至于什么都要被逼着干。)这么一想,我忍不住心内冲动,一句话脱
口而出。

  「第三个愿望,我……我要天下无敌。」

  一句话出口,连我自己都被吓一跳,没想到在我自己心里会有这样的欲望,
更没想到的是,我这句话一说,白拉登连条件是什么都没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直接说一句「成交」「成交?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什么?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
我要的东西是天下无敌,你可别塞给我一罐叫做天下无敌的啤酒当了事啊。」

  「不用这么小看人,既然说得出,我当然也作得到,只要你能够答应我,把
这封信送到索蓝西亚的王都,在一间叫做等待的酒吧,给一个叫做银芽的女性,
送信过程保证没有风险,只要把信交给她就成了。」

  说得动听,我要是真的相信送信会没有风险,那就是蠢得该死了。但高风险、
高获益,与得到的利益相比,一点点风险是可以承受下来的。

  看着白拉登手里的那封信,我确实受到了诱惑,经过简短的考虑,我终于从
白拉登的手中接下了那封信。

  「成交!」「很好,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你可能觉得我的要求太简单,其
实那是因为你的愿望并不难。嘿,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简单来说,你自己本就有
天下无敌的潜力。」

  「我听你在虎烂……」

  「哈哈,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吗?其实你真的行的,淫术魔法的本代传人,
又已经找到了很好的炉鼎祭品,素质一流,条件都已经齐备,法米特能够天下无
敌,没理由你就不行。」

  我闻言怦然心动,已经猜到白拉登所指的意思是什么了,难道他已经掌握到
暗黑召唤兽的秘密,要传授给我吗?」你手上的东西……是创世圣器的贤者手环
吧?」白拉登的眼神很怪,我索性就学他的生意口吻回答。

  「是啊,你想要吗?我也可以卖的。」

  「不必,你要是有兴趣搜集全套,我倒是另外有生意可以和你做。」

  「呃,你不是想买,那间我这个干什么?总不会是想抢吧?」「不,我是想
……帮助你天下无敌。」

  白拉登一说完,出手如风,瞬间抓住我的手腕,拍住了贤者手环,一种异样
的熟悉感觉,让我觉得非常不对劲,跟着便是头部剧痛,彷佛千针万剌一起扎进
我的脑子。

  这种恐怖的痛楚,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在金雀花联邦,白起就是用这
样的手法,封住了我的阎罗尸螳,现在这感觉又一次出现,痛得我眼前发黑,脑
子几乎无法思考,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两个造成我这种感觉的人,为何都姓
白?他们的气质、狂傲为何那么相似,如出一辙?」你……你……是……白起的
……什么人?」脑里实在太痛,痛楚的感觉由脑门往外扩散至全身,我的牙齿激
烈碰撞,连话都说得不情不楚。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你只要记住,对你而言,他是一个给你找麻烦的小子,
而我……是一个喜欢与人方便,热心助人的正经生意人,所以,我的作法与他完
全不同。」

  白拉登说话同时,我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在轰然一声响后,变成
通体舒泰的畅快,白起当初在贤者手环上头所设下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

  这个封印并不好破,在伊斯塔大战前夕,我曾分别找过万兽尊者、李华梅,
想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帮我破除封印,让我自由使用阎罗尸膛,增加战力,但他们
两人尝试后仍归失败,说是研究不出白起所用的手法,若是以力量硬破,怕对我
造成连带伤害。

  白拉登今天能助我破封,除了力量超卓,见识不凡应该也是个理由。

  「你、你居然有办法解除封印?」「万物元气锁虽然神妙,但要破解并不困
难,只要天心意识的级数高,随手就可解开,更何况我身为一个优秀的盗墓、寻
宝人,擅长破除封印也是很正常的。」

  「你不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吗?」「做正经生意也是要货源的,如果不去盗墓,
你以为那套龙牙棋的材料从哪里入手?」白拉登道:「你的这只淫神召唤兽,正
在逐步蜕变为暗黑召唤兽,只要整个程序完成,无敌这个称号不算夸张,不过
……我有个劝告,不到要紧时候,我希望你不要把这只淫神召唤兽叫出来,因为
暗黑召唤兽对使用者的伤害,不是一时三刻出现,而是随着使用次数增多,慢慢
浮现的。」

  我还记得当初使用阎罗尸螳的时候,惊觉它不但威力超强,最难得的是召唤、
使用时几乎完全不耗魔力,简直是超级理想的完美战斗工具,但听白拉登这样说,
我想使用阎罗尸螳仍是要付出代价,可能还会对使用者造成某种暗伤,随着使用
次数而加深,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回天乏术。

  (嗯,不对啊,这个推论有破绽,法米特也是使用暗黑召唤兽,怎么他就不
是死于暗伤?这一点就说不过去,要再研究一下了。)告别白拉登的时候,我又
想到了另外一点。从实质意义来说,这个天下无敌的愿望有点灌水,说不上真正
无敌的实力,但考虑到交换的代价,我觉得一切还算好,否则若我要求更名符其
实的天下无敌力量,那个代价我未必支付得起。

  「保重,下次有什么好关照,欢迎你再上门,姓白的做生意,童叟无欺,信
我者得永生,一定让你们走的时候心满意足。」

  信我者得永生?我看是不信你的人会马上下地狱吧!你们姓白的没有一个是
正常人。

  聪明人会看场合说话,我自然不会蠢得当着恐怖份子的面,把这句话给说出
来,当下只是假惺惺地含笑握手,然后有多快就跑多快。

  在出发前往索蓝西亚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先做处理的,那就是万兽尊者
的丧礼。

  通常举行丧礼,都会瞻仰遗体,但因为我们身为晚辈的无能,万兽尊者不但
是客死异乡,甚至连尸体都无法保存完好。

  当初把遗体委托给娜西莎丝,是寄有一线希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伊斯塔的
秘术,能够把新死之人给救回来,如果那些传说与神话是有根据,那么这个期望
并非不可能。

  可惜,娜西莎丝辜负了我们的期待,不晓得在伊斯塔出了什么差错,令万兽
尊者的遗体被销毁,别说是治疗重生,就连好好安葬都做不到,这点想起来真是
毕生恨事。

  没有遗体,就很难进行丧礼,但对于兽人们来说,万兽尊者是一个太过伟大
的存在,哪怕是没有遗体,丧礼也要盛大举行,让所有兽人共同怀念尊者的恩德,
所以是预备回到南蛮之后,再举行盛大的哀悼仪式。

  但我没法子跟白澜熊同去南蛮,为了治疗阿雪,我必须争取时间,立刻赶去
索蓝西亚,所以半路上就要与白澜熊等人分道扬镳。

  白澜熊体贴我的心情,也做出适当的配合,就是在这条五色帆船上,趁着三
更半夜,悄悄地举行一个小而隆重的告别式,为万兽尊者致上哀思。

  「尊者生前是一个非常重视血缘关系的人,能够有一个亲外孙在场,替他送
终,这点对他而言,可能比什么盛大仪式更重要。」

  白澜熊说得没有错,这确实就是万兽尊者的个性,我和白澜熊站在一起,把
万兽尊者生前穿过的一件袍子焚化,洒入眼前的茫茫大海,作着无言的追思。

  我看着眼前的大海,心中有许多感慨。我这辈子没什么亲情,变态老爸距离
我太远,要讲说抚养成长的亲情,他还不如我们府上的几个老怪物,而淫乱老妈
我又没见过,真要说能给我亲人的感觉,并且实际对我付出的,也就只有这个外
公了。

  对于万兽尊者,我有着满腔的歉意与感谢,自从知道我的身分后,他确实豁
出一切地在帮我,这样的付出,真的是让我很感动。只可惜,这份亲情持续的时
间实在太短了…

  (外公,你安息吧,谢谢你为卦所做出的一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虽
然我不能保证替你报仇,可是……我一定会谨记你的遗志,继承你的遗志。)要
报仇,就要再对上李华梅,说实话我还真是不太想面对她,彼此有太多的恩怨情
仇纠结难分,激动过后,要说非杀她不可,这话实在很难说。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我把话题转开,问白澜熊有没有和海商王讨论
好酬金。

  「喔,侯爷他说……」

  「等等,什么侯爷?」「咦?你不知道吗?海商王原本是某地的王侯贵族,
后来不晓得是因为什么事,放弃祖业,出海经商,用这艘五色帆船当行宫,因为
爱穿白衣,所以绰号白衣侯,很多人敬称他一声侯爷。」

  「……我哪有可能会知道,这家伙一下子是恐怖份子,一下子是正经商人,
一下子变成贵族王侯,没事还会跑出去盗个墓,鬼才知道他究竟是在搞什么的。」

  「哈哈哈,其实这样多采多姿的丰富人生,不是也很精采吗?我就很羡慕呢,
能够度过这样的人生,那才真的是不枉此生。」

  白澜熊笑道:「侯爷他十分客气,刚刚已经命人带来口讯,说钱的事情好商
量,他希望与南蛮维持长久的贸易往来,这次的船资大可半卖半送,大家交个朋
友,慢慢再做生意,还说什么他做生意一定童叟无欺,让我放心满意。」

  「我想,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如果是和普通的奸商做生意,做完你起码
还剩点渣碎,和这一位做生意……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吃亏在什么地方。」

  「哦?永远都不知道,那不就等于没有?这样也不错啊。」

  「笨蛋,我是说你会亏到死得不明不白啦。」

  我斥责了白澜熊一声,却听他说白拉登已经和他说好,会随行护送几十万兽
人回南蛮,并且与各兽族的长老洽谈买卖,保证是互利互惠,绝对没有人会因此
吃亏。

  (真……真他妈的,现在我真的有一种感觉,慈航静殿这次求助自拉登,后
果可能真是释放一头恐怖大怪兽出来了。)这个麻烦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解
决,正要再叮咛白澜熊几句话,忽然一声巨响引起我们的注意,转头去看,只见
一个身影从船舱内撞穿木墙出来,造成巨大声响。

  很明显,这应该是有什么意外,甚至是战斗发生,才会把人打得撞穿墙出来,
而这个人的背上有一对雪白羽翼,该是羽族女战士……不,是羽虹!虽是夜晚,
但我仍看清了她,身上还有多处伤口渗血,似乎伤得不轻,不晓得是被什么强敌
给轰了出来。

  本来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羽虹,突然之间清醒,不但能够和姊姊玩打屁股性
虐游戏,还有办法与强敌交战,从这点说来,人体实在是很奥妙,很多病都可以
好得莫名其妙的。

  羽虹被轰飞出来,看到了我和白澜熊,第一时间振翅朝我们飞来,雪白羽翼
拍动,表情看来非常地焦急,还没靠近,就急呼出声。

  「不、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随口一问,脑里思索,会让羽虹焦急成这样,如果不
是羽族出了什么事,那就肯定是羽霓有事,只有姊姊出了事,才能让羽虹这样惊
恐失措。

  在我问话的时候,羽虹已经急飞到我面前,但可能是因为受伤或冲得太急的
缘故,她一下子没能够停住,笔直朝我撞了过来,势道急劲,被撞到肯定会痛个
好一阵子。

  「小心!」「小心!」我和白澜熊的叫喊几乎是同时出口,但白澜熊却叫得
比我更急,要被撞到的人又不是他,他这反应颇令我惊奇,也没来得及问为什么,
我胸口陡然一凉。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这一刻……那种感觉……真的好凉,我确实体会到
什么感觉叫做「透心凉」「可恶!」白澜熊怒喝一声,熊吼声有如震天霹雳,猛
拳击出。若是这一拳毫无顾忌,绝对可以把羽虹的脑袋打爆,但这一击目的只在
逼开,羽虹纤腰一扭,如同一支离弦箭般飞射出去,半途翅膀再一振,瞬间掠出
数十尺外,飘站在一根桅杆上,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放声狂笑。

  这时,我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倒了下来,在那极凉、极冷的一瞬间后,
冰冷感觉变成了剧痛,随着迅速渗出的鲜血,一下子染红了大片衣衫。

  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过来,羽虹刚才往我胸口刺了一匕首,而且是有意地
刺杀,绝不是失手,要不然也不会刺得如此之准,还设下这样的一个巧局,先伪
装受伤,令我和白澜熊全不提防,闪电间一击得手。

  「约翰,你没事吧……天啊,你伤好重……来人啊,快来人!」白澜熊的怒
吼声,震动了整艘五色帆船,再加上这一番喧闹,几乎所有人都从房里跑了出来,
查看外头到底发生何事。见到这边情况有异,自然也有医护人员跑过来,试图救
治。

  我看着一大堆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嚷个不停,不晓得在说些什么,自己
的意识却是越来越模糊。

  羽虹的这一刺,确实是阴损之至,但我脑里仅剩下的一个疑间,就是不解她
到底是出自本意,抑或是受人操纵。很奇怪,相较于我自己的伤势,我更在意这
个问题,如果可以,我希望是后者,但从羽虹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前者…

  「约翰。法雷尔!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夭吧!」海风急劲,羽虹充满怨毒的嘶
喊声破风而来,清清楚楚地传入我耳里,纵使相隔遥远,我还是看见她几次都作
势要飞扑下来,再次袭击,如果不是因为白澜熊与一众兽人高手抢护在我周围,
守得滴水不透,她大概早就飞扑下来了。

  从这样来推,刚才如果不是白澜熊紧急出手,迫退了羽虹,依照她的本意,
绝对不会只剌一刀,而是连刺几刀,非把我胸膛捅烂才肯松手。

  真是倒霉,时灵时不灵的贤者手环,要是能适时发挥功效,羽虹那把匕首绝
没可能刺进我胸口;地狱淫神的寄体宿主要危害操纵者时,照理也应该会发生排
斥反应,让她通体剧痛,有如刀割,没法动手才对。这两项保险居然一项也没起
作用;说起来,真是我命该绝了。

  之前在伊斯塔,我明明已经做好准备,愿意赌上性命去面对两个要命的劫难,
结果奇迹似全身而退,哪想到该还的东西始终要还,此刻居然是在这样的一个情
形下,要我还债。

  羽虹凄厉的狂笑声传过来,我露出了苦笑,脑海里头只有一个想法。……外
公,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越漂亮的女人,确实是越会骗人。

2013-3-28 13:06

卷二十八

            第一章堕落蜕变邪恶天使

  淫术魔法的最后一个阶段,地狱淫神,集法米特·修·卡穆的一生智慧于大
成,当修练者能操纵复数淫神兽以后,便能不受六大魔法系混用的限制,自由切
换,不但自身修为提升,也同时助长了女性宿主的魔力,还可以完美控制女性宿
主的身心,真可以说是多功用的「完美」术法。

  不过,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完美的东西,任何魔法在使用上都会有反噬,
像地狱淫神这样的好东西,反噬时候的伤害也非同小可,而地狱淫神诸多反噬顾
忌里头最厉害的一种,就是来自淫神宿主的伤害。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一个貌美如花,武功或是魔法修为极高的女子,整天被
操来搞去,承受许多变态手法的淫虐,又没有什么好处,是个人都会翻脸生气,
换作是有个女人拿我来练地狱淫神,我也会想要反噬一口的。

  为了要防止宿主的反噬,法米特针对地狱淫神的修练法门进行多次修改,增
添了一堆保护,凭借着魂魄植入,对宿主的身心完全监控,只要宿主萌生反叛或
是寻死的念头,肉体就会承受莫大的痛苦。痛苦的形式因设定而异,像我用来对
付羽虹的手法,就是让身体如遭千刀齐割、万蚁同噬,剧痛与奇痒一起发生,我
想只要是个活人受这种苦楚都会恨不得立刻去死。

  除此之外,女性宿主在与我交合的时候,得到的快感也会加倍,得到其他男
性所不能给予的高潮,名符其实地爽到快要翻过去,假如女性宿主的意志不是那
么坚强,光靠这一点好处,就够让她乖得像条狗,成为性奴战士。

  设计上考虑了那么多,说穿了无非就是糖与鞭子并用,驯服宠物,让宠物乖
乖听话,上阵战斗、上床被搞,千万不要反咬主人一口。

  召唤类的术者,总是面临一个两难的问题。如果供驱使的召唤兽不够强,战
斗时就派不上用场,所以术者必须拼命增强召唤兽,可是一旦召唤兽强大了,那
就不易控制,随时可能会被召唤兽反噬。我面对的难题正是如此,虽然用各种方
法作防范,但还是有踢到铁板的一天。

  羽虹恨我,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从我们相处的情形来看,也实在没什么
道理她会对我化消仇恨,至于要说她会爱上我,这种狗屁事更是想都不要想。

  明知道这个女人危险,要有提防,但长时间的相处,我还是失了戒备。这个
戒备并不是单纯的安全警戒,还包含了心理上的防卫,从我越来越为羽虹着想开
始,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要当主宰者,就应该要高高在上,善用鞭子与糖来统治下属,恩威齐用,却
不是用心去体贴,因为一旦混淆了分际,没有保持好距离,就很容易出问题。

  我没有把握好这个原则,为了羽虹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甚至因为考虑到对
她的影响,连白牡丹我都肯私下放走,这点实在是一个太大的错误,我忘记了自
己的角色,没有做好我应该做的事,就必然会遭到苦果。

  如果我没有失去戒心,那么,羽虹朝我扑跌过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提高警觉,
即使让她跌过来,我也不可能不提防她顺势一刀扎来。没办法,这一招太过老套,
过去好多刺客都爱用,若是正常情况下,我看到一个老太婆跌跤朝我摔来,肯定
闪得老远。

  羽虹这段时间以来,精神状况不稳,又刚遭到丧母之痛,我明明知道她是个
危险人物,却没有特别小心,把她当成一个无害的普通人看待,这是我的大失误,
现在也因此要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就是直透胸口而来的一记冷刃,扎了一下透心凉,要是我能活过
今晚的话,这滋味我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过……

  「约翰!你怎么样?你可不能有事啊!要是你有个什么万一,我拿什么脸去
地下见尊者……」

  老白,真是感谢你了,你一世英雄,千军万马奔于前而不变色,现在却为了
我胸口插一把匕首,弄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这份关心与兄弟道义,我很感谢你啊,
只是……比起你,现在我更想听听羽虹的声音。

  「约翰·法雷尔!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海风急劲,羽虹充满怨毒的嘶喊声破风而来,清清楚楚地传入我耳里,纵使
我周围已经被高手给团团围住,羽虹仍然没有要逃跑的打算,看起来她杀我的意
思非常坚决。

  想想这也是不容易,羽虹那一刀扎下,犯上弒主,千刀万蚁之苦应该正在猛
烈发作,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似的,站在桅杆上厉吼大叫,拼命找机会想冲下来补
刀,这份精神力让我很想写个服字,就算是李华梅在这里,我都不晓得她能否做
到。

  羽虹插了我一刀,让整艘五色帆船都像炸了锅,一堆高手围绕在我周遭护卫
之余,纷纷对羽虹破口大骂,但在其中也有人采取不同的态度。

  「羽虹,你别这样,快点下来,什么事情都有话好说。」

  卡翠娜让羽族女战士按兵不动,不要鲁莽飞上天去围攻,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另一方面,她像个谈判专家一样,连连对羽虹喊话,希望她能下来谈判。

  「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约翰提督的作风
虽然容易招致误解,但他其实是个大英雄、大豪杰,数度拯救我羽族于危难中,
你跟随他日久,这些事你应该很明白才对啊!」

  卡翠娜身穿一身白,上衣没系扣,露出圆润雪腻的隆起;一条紧身裤,束得
美腿修长如锥,脚上一双长筒靴,油光滑亮,傲然站直在甲板上,高声喊话,像
是鸟群中的孔雀般,雍容华贵,确实有着女王的架势,引起周围兽人侧目,只可
惜……她的话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我不信,羽虹也不信。

  「放屁!什么狗屁英雄豪杰,他除了屌女人,什么也不会,窝囊废一个!我
呸!」

  心情激动,羽虹说话的口吻大异平时,之前她再怎么愤怒,我都不曾听她讲
话如此粗鲁,或许……这不是单纯的气昏头,而是牵涉到人格崩溃之类的深层心
理问题。

  「你这头禽兽,除了搞女人、除了想把我们母女三个搞上床去,你还想过什
么?母女同床叫什么?亲子丼?你他妈的吃得够爽了吧!大声告诉这里所有人,
你吃得爽不爽?搞得痛不痛快?」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质问,由于这种事情太过荒唐,在最初的
震愕感过后,我甚至强烈地觉得想笑。

  周围守护着我的那些兽人、羽族女战士,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想法,倘若不
是我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他们恐怕已经笑出声来。

  是的,只是笑出声来,不是指着我鼻子大骂。虽然乍听之下很吊诡,但这就
是现实,也就是人性。

  当我能够展露出足够的实力,给予人们够多的好处,像这种程度的「个人行
为不检」,只会被当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缺点,甚至可能还是我丰功伟业的一部
分。会因为我上了一家母女而鄙视我、痛斥我的卫道者,不会在这时出现,因为
我已表现出实力,可以践踏普通道德规则的实力。

  反正,自古英雄多好色,打开众多三流小说,爱搞人家姐妹、母女上床、嗜
吃亲子丼的色鬼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只要我能持续「英雄豪杰」下去,给这些人
足够的好处,那么,别说上了羽虹一家三母女,就算把她外祖母也一起抓来上了,
那也不过是一件「风流韵事」,不是很妥当,但无伤大雅,也无关大节。

  这种事情,羽虹她不会懂,之前的她不懂,现在就更不会懂了,所以她还执
着地在这里做着无人重视的控诉。

  「你把我们母女当什么?我们有血有肉有感情,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性
道具!在你眼里,除了三个能搞的洞,你还看得见什么?干你娘!我一定要杀了
你!」

  悲愤的鲜红色少女狂吼着,想要不顾一切冲下来攻击,适时出现的卡翠娜张
开翅膀,拦阻在往下冲的航道中央,再一次封住了羽虹的行动,对着她喊话。

  「冷静点吧,羽虹,都已经到今天这地步了,不管你对约翰提督有什么想法,
杀掉他都不能改变什么,你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

  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刚才的立场,卡翠娜说着倒向另一边的话,「想一想你过
去的样子吧,还有你一路走来所坚持的东西,这一次你大义灭亲,为姐妹们诛杀
了黑巫天女这个元凶巨恶,这样坚强、执着正道的你,已成了所有族人崇敬的目
标,千万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而犯大错啊。」

  「大义灭亲?你们说我大义灭亲?哈哈哈哈?」

  羽虹好像发了狂一样,在桅杆上放声大笑,在强劲的风声中,那个笑声就与
哭声一样,没什么差别。

  「那一天……在那里……娘她往我这边冲来的时候……我……我……我本来
是想要让开的……」

  这可真是惊人的告白,那一天所发生的事,只要是有在现场亲眼目睹的人,
绝对不会忘记。

  当时,白牡丹正拼命想要往外逃走,李华梅和羽族女战士在后头追捕,而在
白牡丹的逃生道路上,羽虹站在那里,挡住了自己母亲的生路。

  之前在慈航静殿,羽虹为了辟邪守正,与自己父亲心灯居士殊死作战,宁死
不退,她那时候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尊愤怒的正义女神。无论是谁,只要看过她
那时候的样子,就不会认为她有可能因私忘公,就连她亲生母亲白牡丹都不这么
想。

  没想到,真正的答案却是这样。

  如此说来,要是当初白牡丹没有主动放弃,掉头逃跑,想要另谋生路,站在
她面前的羽虹就会主动让路,那样一来,白牡丹就会逃出去,很可能到今天都还
活着,一切也就会被改写了。

  这件事想起来很让人不胜唏嘘,然而,羽虹这个告白所形成的震惊,冲击性
实在太大,所以很多人听了反而难以置信。

  「不,羽虹,你别乱说,这应该不是你的本意,你应该只是……只是因为悲
伤过度,所以弄不清楚自己真实的情绪,说错了话。」

  卡翠娜道:「你一直都是坚守着正义与公理的啊,你是愿意为了正义而奉献
一切的羽二捕快,这是你最重要的信念,怎么可以连你自己都抛弃这个信念?」

  「正义?呸!公理?呸!守正辟邪?我呸呸呸!我这一生都在为别人的正义
而战,但战到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我爹死了,我娘死了,他们都是被我逼死的,
连我姊姊都疯了,这就是我守正辟邪的代价?他妈的,我不干了……哈哈哈,我
辞职不干了!」

  羽虹放声大笑,虽然那个笑声听起来像是在哭,不过从某个方面而言,我已
经很久没有看见羽虹这么生气勃勃,她斥骂着信念,诅咒着世界,浑身彷佛被怨
毒的火焰所焚烧,虽然有点怕人,但确实洋溢着一股生机盎然之美。

  以身为主人的立场,我倒是觉得很高兴,我的小奴隶终于得到了领悟,发现
那些东西的狗屁不值,假如她能早点想通这一点,放开那些无谓的原则,那她绝
对不会被我压制了那么久,更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我还有点多余的力气,我一定会为羽虹拍拍手,庆祝她所得到的领悟,
但……以一个被匕首插入心窝的重伤者而言,喘了这么久的气,我已经精疲力尽,
再没有半分多余的力气,仅能在心里发笑,准备好面对我该面对的结局。

  然而,一声惊呼却打破了这紧绷对峙的时刻,吸引走人们的注意力。

  「咦?你们看,那是怎么回事?」

  随着兽人群中的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羽虹身上,因为夜色太黑,
很多东西看得不是那么清楚,所以人们没有察觉到,在黑夜之中,羽虹雪白的翅
膀开始有了改变,从原本的洁白似雪,慢慢开始加深颜色。

  白色的翅膀先是变灰,接着深化变成了黑色,从最初靠近肩膀的一小点部位,
迅速「感染」了其他的部位,这种羽毛颜色异变的现象,之前我从未看过,但好
像在一些记录羽族生态的典籍中,阅读过相关的记载。

  但真正重要的一点是,在羽虹翅膀起异变的瞬间,我的身体也起了变化。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我体内生效,实际造成的影响就是胸口疼痛减轻,被羽
虹一刀捅开的伤口,冰冷的感觉更甚,像是把伤处给封冻住,不仅停住出血,更
缓慢愈合,让本来要气绝身亡的我,得到一线生机。

  这件事很是莫名其妙,但除了我本人以外,还没有其他人发现这点。随着这
股力量源源不绝地灌入,我神智顿时一醒,很快便察觉到这股力量的源头,不是
自外而来,是源自我本身。……不知道为什么,与我灵魂结合的地狱淫神在骚动,
彷佛呼应着羽虹的变化。凰血牝蜂往外释放惊人的能量。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正自纳闷,周围的兽人已经忍耐不住,鼓噪起来,对着半空中的羽虹发动
攻击,扔出手中的武器,希望把羽虹给打下来。

  这种攻击威猛有余,准头却不怎么样,又受到船上的缆绳、杆桅限制,兽人
们的重兵器纷纷落空,还把甲板给砸出洞来,羽虹展开翅膀,在半空中穿梭闪避,
迅若疾风,那些投掷用的重兵器根本连她袍角都沾不着。

  不过,并不是什么攻击都对羽虹没有威胁性。混战之中,有个人无声无息地
上了杆桅,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就连羽虹都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直至到了近处,
才冷不防地划出一道黑色的刀光,奇袭向羽虹的背后。

  专业人士不愧是专业人士,这一刀事前全无征兆,确实不辱忍者的名号,刀
光的边缘都沾上了羽虹后背,只可惜实力上有着老大一段差距,惊觉受到奇袭的
羽虹反应奇速,飞起一腿,后发先至,狠狠踹钉在未来的胸口。

  「暗算我?你当自己是鬼魅夕吗?」

  羽虹的反击既狠且辣,这一击不但将未来手中的刀给踢飞,多半连这小子的
肋骨都踢断了。

  我想不通为何未来会冒着风险,在这个时候去暗算羽虹,但在这一刻,我确
实很感谢这小子,因为羽虹发出攻击的时候,一条修长美妙的结实玉腿,自朱红
武斗袍服下有力地踢出,红袍扬起,不但让我们尽览粉腿的姣好,就连那细绳组
成的丁字裤、裸露出大半的小香臀,都看得清清楚楚。

  兽人们或许很少看见这么美的雪白屁股,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即使是
我,都觉得哪怕自己今天要死,死前能看见这么美好的景色,也算是可以瞑目。

  对于这么美丽的艳色,我们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如果说有人对美腿、香臀无
动于衷,那绝对不是个正常人,至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过……不正常的事情,在今天晚上已经太多了。

  在众人对羽虹束手无策的时候,一道卓然人影出现在帆船最高的杆桅上,毫
无半点预兆,没人发现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当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像个
王者般站在最高的杆桅上,迎着强猛的海风,睥睨着脚下一切。

  「呵,五色帆船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晚这场戏真是精采,让人热血亢奋,
不过,客人表演得那么开心,作主人的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未免有亏待客之道。」

  白拉登微笑道:「我很久没有表演杂耍了,难得有这个机会,现在替各位表
演一点余兴节目。」

  在微笑之中出手,五色帆船的主人亲自展示神通,只是一下轻轻的举手,整
艘船上的缆绳全都断裂,跟着所有缆绳像是活物般舞动起来,像是千百条黄蛇,
追踪着半心空中的目标。

  羽虹展开双翼,在空中穿梭飞翔,躲避着千百缆绳的追踪,速度奇快,但缆
绳来自四面八方,并不急着追人,只是封锁各处死角,编织出一张大网,让羽虹
无处可逃,而且在编网的过程中,缆绳还不住分拆,变成无数的细丝,覆天盖地
般洒下。

  在这张疏而不漏的大网捕捉下,羽虹展翅飞行的速度虽然快,终究还是没有
快到可以从网中逸去的程度,很快地就落网了,而在落网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事,
更证明五色帆船之主,这位海商王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

  羽虹落入网中,虽然还在挣扎,但已可以看出她无力挣脱,束手就缚是早晚
的事,可是,也不见白拉登做了什么,千百条缆绳上所伏藏的力量起了变化,甫
一沾到羽虹身上,就看到火花四冒,电光窜闪,竟是带着强大的电流。

  「啊……」羽虹惨叫一声,从半空中坠坠落,被千百缆绳缠了个正着,这些
缆绳不是单纯的捆绑,比较细端的部分甚至刺穿皮肤,入肉锁骨,把羽虹给彻底
制服。

  捕快对付一些极凶悍的强人时,会用铁炼穿锁过他们的琵琶骨,或是用类似
方法扣住他们的关节。这类手法不但伤害性极强,而且非常痛楚,即使是身强体
壮的大汉,都很容易痛晕过去,所以才会被视为禁忌,现在这等酷刑直接用在羽
虹身上,姑且不论该与不该,白拉登的手段实在是很毒辣,我强烈怀疑他是在向
我们示威。

  「哦,不错啊,居然没有晕过去,忍痛的本事比男子汉更强,这是因为精神
已经凌驾肉体?还是平常练习有素呢?咦……原来你已承受千刀万蚁之苦,不简
单,不简单,多种人间极痛加在一起,你能承受得住,这本事更胜须眉汉啊。」

  白拉登笑道:「小姑娘,你的意志力很惊人,非常优秀,我很喜欢你啊。」

  「喜欢你」这三个字有很多意思,但从白拉登口中说出,意思绝不是我们想
的那一种,更绝对没有半点暧昧,事实上,就连那些不晓得胆怯为何物的兽人,
此刻都为下海商王这个人而打起寒颤。

  相形之下,羽虹的表现就只能用勇猛无畏来形容,被电绳锁骨、缠筋的她,
向白拉登怒目而视,像一头凶狠的母兽,高声咆啸,做着恶毒的诅咒,浑身鲜血
涔涔,往下滴落;不再洁白的一双翅膀,已经完全变成漆黑,那种浓烈的黑色,
浓得彷佛随时都会滴下墨汁来。

  如果要为复仇女神的塑像选一个范本,那么,此刻的羽虹绝对是最佳选择,
她的怨恨不仅是针对我、针对己身命运,更是针对这个世界,那种怨毒让人看了
胆颤心惊,碰到胆小一点的,可能还会被吓得尿湿裤子。

  但很遗憾的一点是,羽虹碰到了一个太恐怖的对手,即使是复仇女神,要单
挑大魔王也是不够格的,自从见到白拉登本人到现在,他虽非完美,却是无懈可
击,我找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弱点,羽虹落在他手里,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只有换
得一身鲜血不住滴落。

  然而,这一切挣扎真的毫无意义吗?

  我想事实并非如此,羽虹的反抗与挣扎绝非毫无意义,白拉登虽然厉害,但
他恐怕也没有察觉到,在羽虹竭尽全力,痛苦挣扎的同时,那股在我体内激烈翻
涌的能量,也如同大海涨潮般不住掀起高峰。

  我满腹疑惑,这股能量突如其来,虽然源头是地狱淫神,但我却全然想不出
为何会有这种现象。

  (不过,宿主的情形会影响淫神兽,但淫神兽的变化同样也会反过来影响宿
主,羽虹……她应该不会这么一直下去的。

  这个念头才刚刚在我脑中生出,羽虹那边就发生变化。本已浑身浴血的少女,
身上忽然生出一股凄厉可怖的气势,彷佛地狱之门在她体内打开,冲天怨气从她
体内疯狂窜出。

  与此同时,羽虹各处伤口所流出的鲜血,迅速污化,变成墨汁一般的深黑色
流下,就连眼中的泪水都污化成黑,形成了一幕让人怵目惊心的景象。

  随着这些异变一同发生的,就是羽虹的力量开始三级跳。这些年来经过许多
磨难,羽虹的武功一日千里,现在已经是第六级顶峰,随时会进入第七级的程度,
但此刻她周身真气鼓荡,激起猛烈劲风,狂吹向四面八方,竟然已经取得突破,
进入第七级的境界。

  甲板上的兽人群、羽族女战士大为吃惊,议论纷纷,没有人知道羽虹身上为
何会发生这些现象,但白拉登却是一个例外,这些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正掌握
住一切的他。

  「哦,完成度很高的堕落现象啊,很有意思,让我再帮你一下吧……」

  羽虹的力量突破至第七级,护身威能激增,正在控制电绳的白拉登应该感受
得到那股反激劲道,可是他恍若未觉,微微一笑,千百条电绳上所闪烁的紫光陡
然倍增亮度,电芒窜闪,火花喷射,反过来将羽虹周围卷动的狂风压下。

  两股力量正面对撼,羽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她不住提升中的力量并未见
底,反而在敌人压迫下遇强越强,浑身的黑泪、黑血袅袅发散,竟然形成一股黑
雾,翻涌滚荡,朝四周扩散出去,却又为电光所迫,离不开羽虹周遭一尺范围。

  这无疑是一场纯力量的比斗,白拉登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羽虹的潜力无限,
不住提升,看不出哪一边的胜算较高,反倒是让甲板上一众观战的人们心惊肉跳。

  很快地,羽虹整个身体都被黑雾所吞噬,我们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正当我
们以为这场比斗还要持续很久,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那些包裹着羽虹的黑雾蓦
地有了异动,幻化出无数骷髅形象,向四面八方飙射出去。

  怨气凝成骷髅形象乱射,碰到周围的电网,形成连锁爆炸,而我们很清楚地
察觉到,爆炸威力不停地往上攀升,代表着羽虹的力量往上突破另一高峰,由第
七级的初阶、中阶,很快便到了第七级的顶峰力量。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在我所听过的各种奇闻轶事中,从没听过有人可以
用这等速度提升力量的,而若这样下去,那个结果是……

  最后,必然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黑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形象,张开大口,
怨气冲天,猛往白拉登噬去。

  一直没有具体动作,纯以力量控制电绳的白拉登,眉头一扬,双掌合十,和
巨大骷髅黑雾对撞,羽虹的力量瞬间往上突破,浓烈黑雾席卷八方,与千百电绳
一碰,轰然巨响声中,把周遭的电网全数炸成飞灰。……第八级力量!

            第二章木桌热汤幸福梦境

  在我的小队中,羽霓、羽虹、阿雪是战斗主力,三个人不但资质一流,更分
别修习上乘技艺,在我的规划与预期中,她们三个成为绝顶高手是早晚的事,假
以时日,可能十几年或几十年后,她们很有可能取得最强者的称号,还有足以雄
霸一方的力量。

  若问我她们三人之中,谁能最先取得最强者称号,我会觉得是阿雪,毕竟她
根基最好,现在已经提升到第七级修为,领先其他人,又有万灵血珠、创世圣器
辅助,应该不久就能取得突破,提升到第八级修为。

  然而,我怎样也料想不到,会是羽虹以这样的方式取得突破,率先一步把力
量提升,闯入同辈中无人企及的第八级力量!

  一级之差,天壤之别,无论是武道或魔道,不晓得要多么辛苦才能提升到第
八级境界,在近两百年的历史中,这个力量足以被冠上「最强」称号,甚至还一
度是横扫大地的无敌象征,羽虹以不满二十岁的妙龄之年取得这力量,相信是近
两百年内的第一人了。

  创下这个纪录,足以光宗耀祖,但很可借的一点,就是羽虹这力量维持得并
不长久。

  宿主的状况会影响淫神兽,淫神兽的变化也会影响宿主,这是地狱淫神的铁
则,羽虹力量的激增也影响了凰血牝蜂,换作是平常,我可以把凰血牝蜂调整、
驯服,但此刻身遭重创,无力操作,失控的凰血牝蜂就反过来影响我身体,令得
心脏狂跳,血流加速。

  在羽虹突破第七级力量的瞬间,我心脏每分钟激跳两百多下,重伤的肉体不
堪负荷,大量鲜血从口鼻疯狂溢出,身边的人只以为这是匕首刺伤所致,根本不
晓得我的状况,眼看就要碎心而亡,冲上第八级力量的羽虹终于支撑不住,力量
忽然疯狂下降。

  第八级、第七级高阶、中阶……这种力量的疯狂下跌,通常牵涉到走火入魔,
对身体的伤害极大,羽虹在重伤之下,力量竟然跌破第七级,只剩下一开始的第
六级力量,与白拉登的电劲一撞,登时溃不成军。

  「啊……」羽虹惨叫声中,整个人被轰得穿出黑雾,断线风筝般飞坠向茫茫
大海。在她穿出黑雾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情景。

  为了要容纳强大的力量,武者必须要拥有强健的肉体,但若超过负荷的力量
一下丁涌入,倒楣的话,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即使能够硬挺过去,肉体为了要
承受,往往就会发生异变。

  飞摔出去的羽虹,左手、右脚很不对劲,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看起来
不太像是人形肢体,其爪如勾,尖锐锋利,很像是鸟类的尖爪。诡异的肢体,似
是瞬间退化,变成了某种半人半兽的邪物。

  整个过程仅是简短的惊鸿一瞥,但这邪异的形体却令我脑中灵光一闪,好像
想到了什么。

  半人半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身旁这群兽人全都是半人半兽,羽族本
身也是半兽人的一支,在进化成今天这型态之前,搞不好远古时代的羽族就是有
翅膀、有鸟爪,所以,羽虹的肉体变化是一种反祖现象?

  似乎解释得过去,但我却联想到在封灵岛之战、巴格达之战中所见,法米特
无敌于天下的暗黑召唤兽,那些淫神兽堪称是昆虫与女体的至美结合,散发的感
觉就与羽虹一样邪恶、诡异。

  (难道……法米特的暗黑召唤兽是……我之前是不是搞错了?活人血祭要威
力强大,除了祭品的数目要多,还有可能是……

  几个模糊的念头来了又去,我忽然觉得好疲倦,意识越来越昏沉,在兽人们
的齐声惊叫中,好像有个人把我抱了起来,大步走出去,跟着,我就完全失去意
识了。

  「……为什么要我救这小子?朋友你也应该知道,找我办事的代价通常都很
大,多数时候还会搞到人得不偿失。」

  「因为这个人太过重要,非救不可,代价不管大不大,都不是问题。」

  「哦?这个人有什么重要的?不过就是废柴一条,我看不出这人有什么重要
性可言。」

  「在我心中,他就是我儿子,就算天大代价也要把他救活过来。」

  「是吗?那么……欢迎这位老板来光顾生意,本店童叟无欺,信我者得永生,
一定让你心满意足。」

  恍恍惚惚中,我听到有人这么交谈着,口音很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太起来,
跟着,我便陷入深沉的睡眠。

  睡眠之中有着梦境,梦境里是一片黑暗,我在黑暗中独行,最开始并没有什
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点熟悉,但很快我就明白过来,知道为何会有那种熟悉。

  「出来吧,别一直躲着。」

  我的话才一出口,黑暗之中忽然大放光明,一道美丽的身影悄然出现,连本
来的黑暗环境都起变化,一眨眼的时间,我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窗明凡净的木屋中,
和煦的晨光透射进来,把屋里照得甚是明亮。

  独坐在一张四方木桌前,桌上有一个青花瓷瓶,瓶中插着几支洁白的月季,
甜甜幽香,中人欲醉;桌面上的四色菜肴,并不是什么精巧夸张的名菜,只是很
普通的家常菜色,有鱼、有肉、有蛋、有青菜,旁边一只天青色的酒瓶与小杯,
杯中琥珀色的透明酒水,倒映出周围的景象。

  环顾这间木屋,家具非常简单,就是几张椅子,一张四方木桌,还有一张很
简陋的木床,但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是有人很用心在打理
的;床上的被褥,看起来很柔软,散发着温温、暖暖的太阳芬芳。

  和风自明亮的窗台吹进屋内,带来外头的草香、花香,还有森林的复杂气息,
当我侧耳倾听,屋外的鸟叫虫鸣,一一清晰入耳,就连风吹过树梢,枝叶摇摆的
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实、自然,没有什么很让人惊奇的地方,但很让我
不解的是,我生平第一次为了这种平实而感动,甚至是感动到有点想落泪的程度,
这实在是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

  不是难过,也不是惊喜,就是很单纯的……感动,彷佛毕生所追求的东西,
在这一刻让我真正拥有。

  只是,这份感动还有点缺憾,不是那么完美,在最关键的地方好像少了点什
么……少了……少了一个共同分享的人。

  这个念头才刚在脑中出现,耳边就听到「哗啦哗啦」的流水洗涤声,抬头一
看,前方一个半开的木门后,有一个美丽的倩影,正在那里哼着歌,轻轻摇晃。

  门后是一间厨房,正在水槽前洗涤碗盘的她,身上除了一件香槟色的围裙,
就什么都没有,赤裸裸的雪白胴体,显现出她的风情万种。

  低垂的领口下,34F的雪腻酥胸,浑圆饱满,几乎就要从领口满溢出来,
让人看了心猿意马;右肩有条蕾丝饰带斜斜地画过胸前,收束到不盈一握的纤腰,
更显得两团雪乳的高耸;围裙底下是她圆翘多肉的臀部、修长玉立的双腿,由于
她是半俯着身的迷人姿势,双腿分外直挺,看起来比实际身高还要高。

  白皙滑腻的肌肤,在阳光下白里透红,双颊现出水蜜桃般的色泽,脸上一双
弯弯的秀眉,在晨光下蓝如澄空的双眸,被两道浓密而卷曲的睫毛半遮住,小巧
挺翘的鼻子像是雕出来的,玫瑰花苞似的双唇,似在吸引男人去狂吻;灿烂如火
焰的红发四散在肩上,让她看来像个闪闪发亮的明星,狂野而迷人。

  一种裸体围裙的打扮,我之前看过几次,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阿雪为了哄
我开心,特别穿了一次。当时,围裙内丰满肉感的胴体,还有H罩杯巨乳的视觉
震撼,让我觉得此生不会看到比这个过瘾的东西,但此刻……我发现自己错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啊?是不是人家做得不好吃啊?」

  一声娇嗔,离开了厨房的小美人儿来到我身后,从后头将我搂住,在我耳畔
亲昵地一吻。

  「这顿饭是用来庆祝你的伊斯塔大捷,在百万军队与绝世强者的围杀下,全
身而退,足堪夸耀不世功绩,我真是没想到你能做得那么好。」

  这些话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当她伴随着说话,将那沉甸甸的雪乳贴在我背上,
变成一份超甜蜜的负担,这些话听起来就是「份量十足」。

  「唔,谢谢……菲妮克丝,你……我不知道你还会做菜啊。」

  话说出口,连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制造幻象是菲妮克丝最拿手的技巧,别说
是弄几盘菜,就算是要弄出一桌大宴席,那也不过是弹指闻事。

  只是,不得不对菲妮克丝说声赞,她为我准备的这个梦境,捕捉到了连我自
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欲望,给了我一个很温暖的美梦。

  看着身旁装扮性感的小美人儿,我还是第一次体会裸体围裙能够美到令人感
动的地步,雪乳、美腿、香臀,这些在围裙底下若隐若现的妙物,看起来彷佛是
一种上天赐与的恩惠,让我得到救赎。

  「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坏坏的哥哥,你这样看得人家感觉好怪喔。」

  菲妮克丝低声笑语,素来大胆火辣,烟视媚行的她,这时却两颊酡红,轻抿
着唇,害羞得像个未解人事的小处女,一手扯着围裙裙襬,慢慢晃动,这个迷人
的小动作让我看得胯下火起,恨不得马上把她推倒在桌上,大干一场。

  「不要心急,慢慢来,先吃口菜!」

  把我的欲火挑逗起来,但在我有实际动作之前,菲妮克丝就抢先夹了口菜,
放到我嘴边,而我也只有按下色心,把这口菜给吃了,不想因为一时急躁,破坏
了此刻的美好气氛。

  「再来一口,这次试试看红烧肉,哼哼,人家准备了好久,精心烧给你吃的
喔。」

  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虚幻,但听在耳里、看在眼里,还是很舒服,或许恶魔
的媚惑手腕实在太高明,不仅懂得妖媚,也晓得用纯洁可爱来掳获人心,吃着她
一筷一筷夹来的菜,竟然让我有一种安心感,甚至……是幸福。

  「好吃吧?人家一直想这么做菜给哥哥你吃,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好开心
呢。」

  这个美梦太过醉人,甚至让人舍不得醒来,有那么几分钟的短暂时间,我真
的觉得自己好像结了婚,菲妮克丝就是我的小妻子,我们两个就在这幸福的小天
地共浴爱河。

  感觉真是甜蜜,不过,这种感觉却只有一瞬间,因为幸福这个字眼太不适合
我们,一个恶魔、一个贱人,那种字眼我们受不起,还是回归属于我们的风格才
是正理。

  「好了,不要在这边玩家家酒游戏了,你这次出现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
了吧。」

  我这么说的时候,菲妮克丝眼中好像闪过一丝遗憾,但当我探手进入围裙底
下,搓揉光裸雪臀,一把攫住坚挺美乳的时候,她却露出一副非常舒爽的表情,
像是很享受我的抚摸。

  「要爽等一下再爽啦,到底有什么事,你先说了再爽……嘿,你总不会说自
己是专门来这里玩家家酒的吧?」

  「嗯,是专程来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是太健忘的话,应该记得……你的愿
望口剩下最后一个啰。」

  菲妮克丝微笑说话,我登时明白了她的来意。

  忘,倒是没有忘记,但如果可以,我确实不太想记起这件事,毕竟债主上门
讨债,自己又不想还债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不要记得太清楚,比较轻松自在。

  当初与菲妮克丝的约定,出卖灵魂换得的五个愿望,现在已经实现了四个。

  第一个愿望,希望阿雪永远没法离开我身边,虽然许愿得颇为笼统,但大体
上还是获得实现,目前阿雪是被绑死在我身边。

  第二个愿望,希望菲妮克丝帮忙摆平蛇族与娜塔莎,结果引动大日天镜的奇
迹,阿雪首次使用大日天镜,一举干掉了强敌。

  第三个愿望,希望能明白当年萨拉城中的旧事,因为这个愿望,我不但知道
了月樱的秘密,甚至还回到过去,与李华梅结下不解之缘。

  第四个愿望,希望从黑巫天女的杀局中力挽狂澜,这愿望最后换来法米特的
再现人间,以他所向披靡的魔力扭转干坤,消弭与夏洛堤的百年恩仇,换来伊斯
塔一役的大捷。

  回顾这四个愿望,菲妮克丝都是顺水推舟,没有哪一个是靠她本身亲力亲为,
有投机取巧之嫌,不过以结果来讲,四个愿望都获得完美实现,我虽然想要挑毛
病,却也没什么可以挑,不得不认帐。

  所以……我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可以许了。

  许最后一个愿,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真正麻烦的,是许完愿以后的事,当
初讲好是要出卖灵魂的,虽然详细情形没问清楚,但不晓得是不是愿望一达成,
灵魂立刻被取走,换句话说,也就是没命了。

  和绝色美女谈生意、拿回扣,搞搞暧昧,这是一件赏心乐事,不过如果是要
命的生意,那就还是敬谢不敏,早点赖帐逃跑算了。

  「这个呢……我想……嗯,第五个愿望,我要好好想一想,毕竟是最后一个
愿望,不能随便浪费,要想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才好……」

  我沉吟道:「如果能够让我再许一百几十个愿望,那就再理想不过了……」

  说归说,但这种太过出格的美事,我其实是连想都不敢想,菲妮克丝好像也
看穿,我的打算,没有答话,只是嫣然一笑。

  「正事可以晚一点再谈,现在是庆祝的时候,既然享用完餐点了,想不想来
一点比餐点更好的东西呢?」

  「哦?什么?」

  「餐后甜点。」

  菲妮克丝笑得极为妩媚,说出那句经典名言,「COFFEE?TEA?O
RME?」

  就一个男人而言,怎么可能会在这个问题前做出错误选择,我一下将她搂抱
起来,也不管桌上还没收拾,横臂一扫,把什么碗碟都扫落地面,直接就把菲妮
克丝放在桌上。

  「别浪费啊,那酒很名贵的……」

  「啰唆什么,这种时候谁还喝酒,要喝也是喝奶了。」

  我笑嘻嘻地拨开菲妮克丝的手,抚摸起她的玉乳,即使隔着围裙,手上还是
清楚感受到奶子的结实和弹性。

  菲妮克丝轻叹出声,被我摸得呼吸越来越沉重。围裙底下没有半片布料,我
的手直接在她娇嫩肌肤上游走,当手指按在她的雪臀之上,她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发出一声呻吟。

  我本来想要帮菲妮克丝把围裙脱下,但转念一想,这么一件根本没法蔽体的
单薄围裙,脱与不脱没有太大差别,反而更增情趣,于是便放弃脱衣的念头,只
是简单地把自己衣服除去,跟着便低下头,一边亲吻着她的雪乳,一边爱抚着她
的花谷。

  菲妮克丝是一个极优秀的床伴,在我这么做的时候,她会用手握住我挺立的
肉茎,力道恰好的上下套弄;而当我爬下身去舔她的花谷时,她也会很主动地调
整位置,抓起肉茎把嘴巴凑上,动作很熟练。

  菲妮克丝的奶子和屁股都结实又有弹性,皮肤滑嫩吹弹可破,身上的体香、
呻吟时的气息都令人迷醉,具有恶魔般吸引力的胴体,好像把我体内所有的欲望
都勾引起来,当我压在她柔软的身上,满心所想,就是恨不得把我整个人塞进她
的体内。

  滚烫的肉茎一进去她温热的体内,便毫不留情地直接插进她膣道的最深处,
菲妮克丝「啊」的一声,双手抓住我的手臂,她皱着眉头闭眼,我腰一沉,便开
始用力地直上直下,虽然不快,却狠狠把肉茎插进她的身体里面。

  典雅的围裙被胡乱翻起,我陶醉在进入菲妮克丝体内的快感中。膣道里的肉
壁十分灼热,像是要熔化开来的媚肉,紧紧地缠绕住我,彷佛是一朵盛开的妖淫
肉花,在渴求着唔口我生命精华的汁液。

  随着进入的节奏,菲妮克丝星眸半睁半闭,发出有点稚嫩的呻吟,令我欲火
更加高涨,于是我双手抓住她的脚踝,把她白嫩光滑的双腿大大分开,让她的花
谷向前挺出,泛着蜜浆的两瓣娇嫩花唇便自动向两边分开,然后我把肉茎用力插
进她体内,使尽我吃奶的力气,干着眼前这个艳丽的小恶魔。

  「嘿,如果把你干得爽了,要出声喔!」

  我一边动一边跟她说:「应该不会痛吧?」

  菲妮克丝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气喘吁吁的说:「嗯!不会!」

  有这个回答,那我自然就不客气的继续运动,其实在某个力道上,不但有操
穴的快感,又不容易射精,女人也会很舒服,这是我的经验。

  抽插了一阵子,我坐到椅子上去,把菲妮克丝又香又滑的肉体抱过来,让她
在上面,她有气无力地动了一下子,便趴在我的身上说腰没力气了,我只好抱着
她,肉茎从下面倒插进去,她两个肥白雪嫩的奶子整个压在我胸口,我双手抱起
她的肉臀,掀起围裙,一上一下套弄着,倒也蛮美妙的。

  我抱起了菲妮克丝的上半身,让她稳稳坐在我大腿上,用她自己身体的重量,
在我的大腿上往下沉,更进一步地深入结合。

  菲妮克丝「咿」的一声,脸向后仰起。

  「哥,哥哥……啊,啊啊啊……」

  「一爽起来就叫哥哥了?嘿,别只是这样叫啊,自己把屁股晃动起来给哥哥
看。」

  我用手帮助着菲妮克丝,激烈地上下左右的扭动着,同时也重重压住嘴唇,
夺取了她的舌头,恣意吸吮着。

  围裙在激烈的动作中半脱落,菲妮克丝F罩杯的雪奶有一颗露了出来,抖动
不休,她沉浸在肉欲的狂潮中,张开着嘴,开始像磨盘似的大力扭动屁股。

  「啊,喔喔!……啊啊啊,啊喔!」

  深埋入她体内的肉茎,感受到她膣道猛烈的紧缩喷潮,挤压得肉菇湿淋淋,
我一爽就用力捏着她的蓓蕾,让她痛爽得弓起身体,再度喷出潮水来。

  「喔……啊……啊……呜呜……来了啊……喔喔喔……来啦……啊啊……」

  「啊……好哥哥……就是那里……再用力一点……妹妹……喔……被插得
……呀……呀……好爽……啊……顶到了……别停啊……」

  「嗯,你这骚……实在……嗯……很不错,又窄又暖……干起来……喔…
…又顺畅……啊……真是舒服呀!」

  「啊……好哥哥……你行行好……轻点……啊……要被你……插破了……喔
……不要那么……呀……用力……嗯……」

  边听着她的淫叫,我的肉茎则狠命地猛抽,在小恶魔热热的膣道里反覆抽插,
眼睛看着那根肉棒推着蜜唇一下子进去、一下子出来,洞里头越来越热,而冒出
的淫蜜也越来越多,那溢出来的汁液晶亮而透明,漫流到小恶魔的肛菊上形成亮
亮一层,好似敷上面膜一般。

  片刻之后,阵阵快感逐渐加深,两个人都已接近颠峰,尤其是菲妮克丝,被
我连抽带撞一阵猛攻,膣道里已是不断痉挛,一股阴精潮涌般涌着向子宫口喷出,
膣道内壁一阵收缩,紧紧夹住肉菇不放,同时胯下拼命上挺,使膣道将我的肉茎
全部吞没,两条浑圆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我的腰身。

  「慢一点,不用那么急,你快完了,我这边还早咧。」

  我放慢了抽插的节奏,要已经半高潮的菲妮克丝爬起来,调过头去。

  非妮克丝把姿势趴好,手肘支撑在床上,丰满的屁股翘起来,围裙被掀在腰
上,双脚微微张开。

  看了这个模样,我反而不急着马上提枪上阵了,先爱抚了一下她的臀部,还
有纤细的腰、裸背的肌肤,然后一边用手把玩她的豪乳,一边用嘴舔她淫水泛滥
的花房,菲妮克丝立刻发出苦闷的哼声。

  「进来!」

  菲妮克丝娇喘的说,同时还抓着我的手,往她的巨乳挤压。

  我马上懂她的意思,趴在她后面,双手握住柳腰,摆好姿势后,再度将肉茎
插进去抽送,我从后面看着这具发情的女体,这种肉贴肉的背后交姿势,似乎带
给她极大的快感。

  「喂,你主动勾引我,是不是想要我抱你,想要我干你?」

  「嗯……对……想……」

  「每次我抱你的时候,你都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好兴奋?」

  「对……嗯……很兴奋……很想要你……」

  「我要出来了,可以吗?」

  「嗯……好……」

  我像抓狂了一样拼命的用力去撞击菲妮克丝的屁股,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最后奋力一顶,好像要把肉茎连同肉囊塞进她花谷里一般。

  在小恶魔的娇哼声中,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浓密的精浆喷射而出,抖了好几
次,好像永远射不完似的。

  菲妮克丝只是紧紧地搂抱着我,好像一松开手就会永远见不到面似的,用双
手环抱住我的背,就连一双玉腿都紧缠在我的腰上。

  「……帅哥哥,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聪明的女人,往往都是利用云消雨散的那一刻说话,那时是男人意志最不清
醒的时刻,不过因为我吃过太多的亏,所以一听到这样的开头,就有了警戒心。

  「什么事?如果是煞风景的事,就以后再说了,别破坏今天的好气氛嘛。」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点职务调动,还有生涯规划上的问题而
已。」

  菲妮克丝捧着我的下巴,轻声道:「我快要调职了,做完你这件工作以后,
恐怕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我心头投下一颗炸雷,我忽然省悟,菲妮克丝今天出
现很可能就是为了要来说这一句话,而整件事情更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因为
尽管她的语气听来平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另一种情感。

  那种眼神……非常地哀伤,甚至说得上是凄然欲绝。

  这个……是某种诈术吗?

  我有一瞬间的疑惑,但想到这一顿家常饭,还有菲妮克丝穿着围裙做饭的样
子,我忽然觉得……我没有办法怀疑这个女人。

  跟着,菲妮克丝吻了上来,在肢体交缠的这一刻,我们激烈热吻,彷佛这一
吻将直到天长地久。

            第三章在商言商以物换物

  我读过的恶魔学书籍中,记载在册的恶魔种类多如天上繁星,真是多不胜数,
基本上,恶魔是一种在本质上超越人类的先进生命,不但躯体强健,还具有多种
特殊异能,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受到限制,在人间界无法自由活动,这边恐怕早就
被魔族给占领了。

  菲妮克丝每次出现都是在我梦中,或是直接让我产生某种幻觉,依照恶魔学
中的分类,她应该是属于某种梦魔,影响人们的脑部、操纵人们的梦境,只要本
身的精神力够强,在她所创造的世界里,她几乎是无所不能。

  与菲妮克丝在梦中会面,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这次会面我预期她会对我
说些什么,按照往例,通常都不会是好事,所以我一直在小心戒备,不敢大意,
生怕突然被扔个大炸弹下来,手足无措。

  不过,这颗大炸弹我最后还是硬吞了,菲妮克丝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实在太
具有震撼性。

  『……做完你这件工作以后,恐怕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本来,这似乎是
再理所当然也不过的事,我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可以许,当这个愿望也结束,被
取走灵魂的我就要没命,菲妮克丝结束我这件工作,大家以后当然是没机会碰面
了。

  然而,从这个小恶魔的语气与眼神中,我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样,她眼神中
所流流露的哀伤,暗示着一种永诀,而且这份别离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自己的
问题。

  说到底,我真正害怕的不是离别,而是菲妮克丝眼中的那份伤心,我不晓得
她为何那么难过,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她别这么伤心。

  我想问理由,但菲妮克丝抢先一步吻住了我。这个吻看似热情,可是我却能
明白吻中所蕴含的讯息,菲妮克丝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还马上要消失,所以
才这么堵住我的嘴。

  这一场木屋午餐、围裙丽人的温暖美梦,很可能就是诀别信号,给我一个最
后的美好回忆。若是此事属实,那么我必须把握最后机会,因为要是我就这么与
菲妮克丝分别,很可能再也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

  为了这份恐惧,我努力地结束这一吻,想要分开,但另一方面却紧抱住菲妮
克丝,生怕她就这么溜走,而熟知我作风的菲妮克丝,则是做着与我相反的事。

  时机稍纵即逝,最后我还是那个输家,当我开始意识模糊,眼前景象慢慢化
成一团白光,我努力瞪视着菲妮克丝美丽的眼睛,竭力想问着她:为什么?

  疑问没有答案,菲妮克丝消失了,整个世界也归还虚无,当我又是心急,又
是扼腕,脑里却忽然冒起一个念头。

  菲妮克丝每次让我做梦,我的身体都会有反应,倒楣的时候甚至会做出一些
不雅动作,这一次不晓得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醒来?

  只希望……不会是一个太糟糕的情形吧……

  「呜……我……我怎么了……」

  眼前的一片空白阴沉下来,开始有了色彩,我回到了现实世界,清醒了过来,
所感觉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我正搂抱着某个人,抱得很紧,彷佛一放手就会永
远失去这个人。

  这实在是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在梦里,我抱着菲妮克丝,与她的亲密接触像是一首情诗般动人,但在现实
世界,我抱着的这个人,不仅不是个美人,更百分百不是女人。

  一个男人紧紧抱着另一个男人,无论双方的相貌如何,都说不上是一件赏心
悦目的事,而我抱他抱得如此之紧,更是紧到让我自己都恶心起来。除此之外,
这人的手里好像有一把刀,在我苏醒过来之前,他正拿着这把刀在床边削水果。

  我虽然很讨人厌,但会来探我病的人也是不少,在这些人里头,有可能会为
我削水果的人……嗯,其实真是可以不用猜了,这根本就是不良中年的招牌动作
之一。

  每次与菲妮克丝作淫梦,醒来有很大可能都是碰到不良中年,对他所做的不
雅动作真是数也数不清,让我连杀人灭口的兴趣都没了。

  不过,这次比较糟糕的一点是,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似乎不是只有我与茅延
安,在我紧抱茅延安的同时,耳边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那是某个人因为太过震惊,
飞快踉跄后退,重重撞在墙板上的声音。

  「……仆、仆街……」

  如果说这次的失态能有什么收获,我想大概就是这个了,那个狡诈如老狐、
阴狠更胜蛇蝎的大变态,海商王白拉登,这时居然面如土色,跌撞在墙上,目瞪
口呆地看着我们。

  「你、你们两个人……居然是这种关系!难怪你拼死也要救活他……也难怪
……你一醒来就死命紧搂着他……差点就吻上去了……他妈的,你们真是太变态
了……这单生意早知道就不做了……」

  能够让伟大的海商王阁下面如土色,这不只是收获,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成就
了,我相信没有多少人见过他这种表情,要是我走出去对外头的人说,应该会很
被夸耀吧。然而,当一堆人听到异样声响,紧急破门而入时,我还是觉得……这
种事情不用夸耀了。

  「贤、贤侄……」

  「闭嘴吧,大叔,难道我们还不够糗吗?」

  「糗是已经够糗了,不过……大叔有一点生理上的问题,和你有关,很急,
需要立刻解决啊。」

  「我靠,你什么生理问题和我有关?你在金雀花联邦真的加入那圈子啦?」

  面对我的质疑,茅延安看了冲进房的众人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刚刚我一面和侯爷说话,一面削苹果,话说到一半,你突然一下扑
起来把我抱住,抱得还很紧……你有没有觉得胸口被插把刀……很痛?」

  「呃……好像没有……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因为……那把刀插在我胸口……」

  一句话说完,不良中年两眼翻白,往后一仰便倒了下去,胸口血流如注,一
把水果刀打横嵌切入肉。

  不良中年受伤倒地,房内又陷入一片慌乱,不过也有人保持着冷静,慢条斯
理地举手自荐。

  「又有人受伤了吗?需不需要治疗啊?」

  白拉登挥挥手,争取我们的注意,笑道:「有没有人愿意为了救他而做什么?
如果有的话,这边有生意可做喔。」

  我被羽虹当胸刺了一刀,心脏受到重创,血流如注,几乎是必死无疑的情形,
经过抢救治疗后,身体的状况到底如何呢?

  答案是:几乎没剩下什么伤痕。

  这种诡异的鸟事,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但却真的发生了。旁人闻讯都赶来
祝贺,说是海商王果真有着通天手段,被他紧急抢救过后,我的身体居然能康复
到这种状况,实在是很不可思议……至于受伤的茅延安躺回床上去,那是更不可
思议的另一回事……衰得不可思议。

  「约翰,其实你的伤势用高等回复咒文处理,只要不是当场毙命,事后要治
疗到近乎痊愈的程度并不难。」

  白澜熊叹道:「真正的困难关键,就在于不让你当场断气。你知不知道自己
当时的伤势有多严重?心脏都快被切成两半了,在场的所有医疗人员都说你回天
乏术,彻底没救了,我也慌了手脚,最后是茅老师提醒,大家这才想到求助侯爷
……」

  我摸着犹自疼痛的胸口,听着白澜熊的话,隐约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我之
所以获救,最关键的那个理由,是破损心脏的瞬间修补,那是回复咒文所挽救不
了的重伤,也是众人之所以要求救于白拉登的主因。

  但我自己很清楚,我被羽虹所重创的心脏,在羽虹发生堕落异变,我体内能
量与之呼应时,已经迅速自愈。这里头到底是牵涉什么魔力原理,那是连我自己
也搞不明白,可是白拉登在这种情况下对我施救,那根本就是顺水推舟,没有帮
上什么实际的大忙,却被众人记了头功,想想实在是很不快。

  「妈的,那个奸商……将来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报一箭之仇,和他做生意实
在太不划算了……」

  我恨恨地骂道,白澜熊却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带着欣羡的目光看过来。

  「兄弟,其实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换作是我,周围还没有那么多人关心
爱护咧。」

  「……不懂,此话何解?」

  「那时你重伤垂死,大家都束手无策,是茅老师不晓得从哪冒出来,将你一
把抱起,大步走向海商王,请他无论如何都要出手救你。海商王本来还有点犹豫,
结果茅老师忽然跪下,我们也跟着他的动作下跪请求,这才让他出手的。」

  白澜熊没有用什么太慷慨激昂的辞句,但我把话听在耳中,依稀能够想像当
时的情境,茅延安和一众兽人确实是把自己的尊严豁出去,请白拉登出手帮忙救
命的。

  想想我这辈子作恶多端,居然会有男人肯为我去请求别人救命,实在是一件
奇事,也许我该向他们致谢,但想归想,这种事情又觉得做不出来,只好把话带
到另一件让我关心的事。

  「老白,羽虹怎么样了?」

  「……」

  白澜熊没有马上回答,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喜欢我提的问题,以他的立
场而言,应该是很不赞成我与羽虹继续有纠葛。

  「约翰,那个妞对你有重大意义,这个我是知道的,但她现在变成了这样,
甚至还反刺你一刀,如果你还对她存有什么幻想,这太危险,得不偿失啊。」

  「你说的事情我晓得,女人……不过就是个女人嘛,能有多危险?再说了,
就算是恩断义绝,也不代表我连她的下落都不能问吧?是死是活总该要有个答案。」

  我很坚持地问了,但却没有任何结果,因为白澜熊也不知道羽虹的下落,当
时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看到羽虹被白拉登给击飞,失去意识,坠向大海,而
后因为场面太乱,当人们冷静下来,想要确认羽虹的状况时,也只能得到「坠海
失踪,下落不明」八个字。

  「坠海后你们没有打捞吗?」

  「这种会反咬自己男人一口的女人,死了就死了,我兽族男儿弃之如敝屣,
捞上来做什么?再让她捅你一次吗?要是你真的挂了,我死后有什么脸去见尊者?」

  白澜熊越说越是激昂,要是再让他说下去,可能就要扑上来掐我脖子了。他
这一生堪称英雄风流,搞过不少女人,但从没有过与什么女人真心相爱,而他偏
偏又博览群籍,喜爱人类的英雄故事,对于种种儿女情仇甚感兴趣,所以打从我
与羽虹相识,白澜熊就一直是抱着支持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在期待些什么。

  但羽虹的这一刀,把白澜熊的幻想给打破了,让他回到兽人一贯的态度,警
觉到对女人应该有所提防,焦急地对我提出警告,想要把「身在迷途」的我给弄
清醒。

  其实……白澜熊确实是多虑了,我有我自己的分寸,虽然拿捏得不是很好,
但总比他这样在过与不及之间摇摆要好些。

  我又问了几句,白澜熊告诉我,在我昏迷的时间里,卡翠娜已经做了调查,
想知道羽虹突然发狂的理由。

  那个理由很简单,卡翠娜本就认为羽虹发狂,羽霓也会受到影响,所以羽虹
失踪后,她第一时间去探视羽霓的状况,结果一看就明白了。

  羽霓衣衫凌乱,光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口中念念有词,却全都是一
些不成调的呓语,两手倒是有动作,伸到自己两腿间,频频抠弄,淫蜜在雪臀底
下流了一滩……

  「……根据卡翠娜的说法,她们进房去所看到的,就是一个半坏的傀儡娃娃。」

  白澜熊所说的情况,我虽未目睹,却是心领神会,因为那本来就是羽霓的真
面目。

  被黑巫天女、邪莲给联手炮制,羽霓的心智状态基本上已全毁,是靠着我灌
输进去的假性人格在行动,如今黑巫天女已死,羽霓恐怕此生复原无望。我的能
力有限,输入进去的假性人格会产生耗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输入,像是
帮机械傀儡上发条一样,如果没有及时输入,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最多就是放任
羽霓当一下白痴,等到我有空去作输入,马上就会笑会跳,回复「正常」。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巴格达城内城外连场恶斗,兵凶战危,我自己又频受打击,根本没有多余心
力去关注羽霓,把为她输入假性人格的事情给忘了,换作是平常,这没什么大不
了,毕竟以前我也常忘,但偏偏就是这次的一忘,惹出了大麻烦。

  不难想像,一直和羽霓形影不离的羽虹,见到了这一幕会受到多大的刺激。
依照羽虹的个性,可能还会把事情想得更坏,觉得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操纵,把她
姊姊弄成了这种玩偶模样,对我恨之入骨。

  说实话,这个罪名真的是很冤枉,羽霓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模样,那要去感
谢她亲生母亲白牡丹,如果不是因为白牡丹的控制与改造,她的心智怎会被摧残
成这样?虽然我有点想不通,以心灯居士、白牡丹对两个女儿的疼爱,怎会对她
们下此毒手?但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怪我吧?我可是负责收拾善后,把羽霓弄得还
像个人样的大功臣耶。

  很可惜,羽虹是不会相信这点的,或者该说,哪怕羽虹知道真相,她的阴暗
心理还是需要一个宣泄管道、需要一个报复的目标,所以她拒绝去相信事实,只
能用向我复仇来作为生存下去的动力。

  正义不可信,公理没意义,把整个生命与仇恨结合,身心皆化入黑暗,成为
最恐怖的复仇女神……

  这堪称是另一种完美的圣女污化计画,想着想着,居然让我有一种难言的快
感,不过再想一想,一个作品如果以后干不到,不管再怎么完美,也是没有意义
的,这实在是让我扼腕。

  (咦?普通人在这种情形落海,大概没什么希望活下去了,但羽虹的肉体状
态已非常人,这样子一摔,应该不至于会死吧?

  想到这一点,我正起神色,问白澜熊一个重要问题。

  「好了,老白,先让我弄清楚一点。羽虹被打飞出去,你们没有打捞,白拉
登也没有打捞,就这么坠海失踪,对吗?」

  「没错,像那种危险的女人,淹死就淹死,我们是绝对不会把她捞上来,让
你再遇险一次的。」

  白澜熊说得斩钉截铁,但却不知道我要说的重点,我皱眉道:「不对。」

  「有何不对?让那女人沉尸大海,是再对也不过的事。」

  「你们让她沉尸大海很对,但白拉登放任她沉下去,这就不对。」

  「你是说……」

  白澜熊目中精芒一闪,明白了我的意思。白拉登素来懂得把握人心弱点,只
要有利用价值,绝不轻易放过,羽虹对他而言该是奇货可居,他没理由这么放着
一件好货物坠海,不加理会。

  被我这么一点醒,白澜熊也觉得不对劲,和我一起去见白拉登,问问海商王
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哦,两位好,不晓得有什么事情是我能为两位效劳的?」

  白拉登坐在一张皮椅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一根雪茄,一副非常享受的表
情,在他对面有一个人同样在享受红酒与雪茄,是作着帅气男装打扮的心剑神尼,
正用揶揄的目光朝我们看来。

  这两大邪人并肩坐在一起,还都是一副笑脸,看起来实在让人觉得很不安心,
尽管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是在讨论什么世界和平之类的话题,但我仍是忍不住问了。

  「请问……两位在这里聊什么呢?」

  「也没什么,神尼与我志趣相投,我们聊些摇滚乐、咖啡,还有人生之类的
话题,顺便讨论一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搞不好以后合伙开善堂,收容流浪的童
男童女,普渡众生。」

  「嘿,为什么这世上的坏人都那么喜欢开善堂?贩卖人口很好赚吗?」

  「哦哦,别那么说,我这边算不上坏人,只是单纯的商人,你知道的啦,现
在物价涨得那么快,企业都讲究上下游整合,从生产到营销一条龙,减低成本,
我们也是在挣扎求生,混口辛苦饭吃啊。」

  「别在我面湔装作人畜无害,方圆一千里之内最危险的人类就是你们两个了,
告诉我,羽虹落海你为什么不救?还是你偷偷做了什么,却装作若无其事?」

  我厉言质问,白拉登把手一摊,推了个干干净净。

  「羽二捕头是你的性奴隶,不是我的,那个小女孩我又没干过,与我何干?
救了她是浪费我的粮食,我有何必要去救?难道救上来以后会有谁给我好处?」

  白拉登笑道:「当时你自己也看到,她的堕落程序一发不可收拾,精神上的
异变影响肉体,连肉体都发生了反祖兽变,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放心吧,区
区挨上那一击,还有坠海,这些杀不死她的。」

  这些话与我的估计相符,回忆当时羽虹的肢体异变,我相信她的肉体之强健,
甚至就连虎、熊等族的兽人都比不上她,这种程度的伤害要不了命,等她伤愈复
出,一定会比之前更强、更恐怖。

  「嘿,你不用太着急,其实刚刚神尼来找我,我们也谈到了这件事。」

  白拉登的话透露了一个讯息,心剑神尼与白拉登都不是正常人,两人都有着
相似的变态思维,如果照他们的思维来推测,我想这两个喜欢坐着看戏的大闲人,
一定很期待再次出现的羽虹,会是何等邪恶、凶厉的姿态。

  以他们的修为,别说是威胁到他们,光是能令他们动容的事物都所剩无几,
发生在羽虹身上的事,对他们正是一出上佳好戏,也就难怪他们选择袖手旁观,
享受当观众的乐趣,如果他们跳下去干涉,那自己就变成演员,没有欣赏的乐趣
了。

  (唔,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羽虹的状况他们两个人多半是不知道,
问了也是白问。但……总不能就这样就走了吧?

  想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没有与人硬碰硬的资格,发脾气毫无意义,正自
烦闷,忽然间计上心来,如果利益是这艘船上的准则,那么即使强如海商王白拉
登,也不得不照这规矩来玩。

  「喂,侯爷,你预备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什么损失?」

  「哈,你自己也说了,那个是我的性奴隶,不是你的。既然如此,你用电绳
把她玩得不亦乐乎,难道不用付我租金?你玩完就算,一下把她打到海底找不回
来,这是不是我的损失?你造成了我的损失,难道可以不用赔的吗?」

  「你这人说话一点道理也没有,我当时可是在救你。」

  「哈,你说得才好笑,我有要求你救我吗?是你自己多事,与我何干?」

  我道:「现在的事情很简单,你未经我许可,把我的性奴隶抓去随便乱玩还
玩丢了,在情在理,你要赔偿我。这个性奴隶的素质很高,是大地上赫赫有名的
美人,虽然脑袋有点问题,但还是不错干的,你可不能随便抓个老鸡来充数。」

  一长串话说下来,真是恶形恶状到了极点,白澜熊在旁都听到傻眼,但他也
不是笨蛋,很快就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帮腔说话。

  「侯爷,他说的话虽然是混帐,但……不是没有道理,我想你是应该赔偿他
的损失。」

  和聪明人交朋友就是有好处,我几乎想要搂住白澜熊,大口猛亲,而在我们
营造出的情势下,白拉登抬头大笑。

  「好,英雄出少年,你们说得没错,是我把人打下海,就该我负责。」

  白拉登笑道:「赔你一个性奴隶不是问题,但你要哪一种?已经训练好的?
还是未经训练的?」

  「你我都是行家,已经调教好的那些,大概素质也不怎么样,而且大家喜好
不同,照你喜好调教的我未必中意,还是给我未经调教,素质高档的那种货色吧。」

  如果自己就是巧手裁缝,哪里还有买成衣的道理?一个未经调教的上佳货色,
比已经调教完成的更吸引我,不过具体状况还是得亲眼看过再说。

  「也算你们来得凑巧,不久之前,我们刚刚捉到一个上好素材,本来已经要
着手处理,但恰好遇上你们的事,就被搁了下来,现在还存放在船上。」

  白拉登微笑说话,在他手上似乎永远都有各种充足的筹码,不管我们提什么
样的倒要求,他都有办法潇洒应对。

  既然谈定了,白拉登做事倒也爽快,立刻命人带我们去看那个「上好素材」,
一路上白澜熊垂首叹气,不明白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在他看来,我这次差点惹
上杀身之祸,就是因为女人,现在要去索蓝西亚干大事,本该专心,却还要搞什
么性奴,真是不知轻重。

  「啰唆,做事不一定要有意义,有好处就行了,我又不像你,你是英雄好汉,
我可不是。」

  我这样回答着白澜熊,心里也有我的考量,如果那个女人确实是上品,走之
前就先干一次,开个苞或是尝尝甜头,要是货色真有那么好,我就把人找个地方
先安置,等到索蓝西亚事了再来处理,倘若货色差劲,那就立刻找白拉登退货。

  不过,走在半路上,我也有许多的遐想,猜测那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什么
身分?

  是人类?精灵?还是半兽人?

  是女侠?贵妇?还是千金公主?

  每一种不同的女性,都有不同的风味,我相信白拉登不会故意养一只恐龙说
是美女,能被他称为上好素材的女人应该不差,当我就这些可能性进行想像,胸
口顿觉火热,忍不住出言询问。

  「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是个人类,样子挺漂亮的。」

  替我们带路的海商王手下道:「那女人是金雀花联邦的。」

  「金雀花联邦的?该不会有特殊嗜好吧?」

  「……应该是没有,她是被我们抓来的。那一群来闹事的,除了她之外,男
的全部被当场杀光了,女的也都被处理掉,只有她因为长相漂亮,先被保留下来。」

  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来这里闹事?这个我倒是很好奇,又是来自金雀花联邦,
背后可能牵涉到政治事件,难道是金雀花联邦想刺探海商王的情报,派来了工作
人员?如果是的话,那就是女间谍了。

  女间谍……这个没搞过。

  我搓着手,心痒难耐地问道:「那群人……是金雀花联邦派出的间谍?」

  「这个嘛……好像不是,听人说……他们是报社记者。」

  「呃?什么?」

            第四章夺贞开处三条绝路

  根据海商王手下的说法,金雀花联邦确实是大地上第一强国,连民间组织都
有着不凡的活动力,非但在金雀花联邦境内活跃,就连境外的事都要管上一手。

  诸如其他国家的人权、环保、生态,这些民间组织都很关心,会主动前去搜
证,想从民间影响政府,再由政府去主导,把这些不好的事物改变。基本上,这
些不是坏事,但人实在是应该量力而为,有些太超过能力范围的事,就不该冒冒
失失去尝试。

  有时候,连续的成功,会让人失去判断力,高估了自身实力。这些来自金雀
花联邦的记者就是如此,在黑龙会崩溃以后,东海的状况引起了他们注意,过来
做采访、调查,对反抗军以外的另一势力「海商王」大感兴趣,最后决定潜入调
查。

  这真是胆大妄为,以白拉登的危险,哪怕是黑龙王、李华梅都不敢轻易惹上
这号邪人,一群记者随随便便欺上门来,把这头超级猛虎看成软脚猫,这份胆量
真是世间少有,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这么好胆量。

  有胆量没力量,这就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白拉登可以让这群不知死活的苍
蝇在脑上飞,全身而退,令人觉得他宽宏大量,又或是高深莫测;也可以宰光这
些苍蝇来维护尊严。

  (妈的,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怀着这份不安,我看到牢房的门被打开,在里头有一个缩成一团的人影,手
脚都被锁着镣铐,样子非常地狼狈,看起来蓬头垢面,似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但是……

  「约、约翰·法雷尔?」

  一声微弱却激动的惊呼,传入耳里,白澜熊和旁边的几个人都一脸讶色,用
眼睛发出疑问。

  「不用问我,我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一切纯属意外……干,她还一看
就认出我了,我以前也没上过她啊,会不会认错人了?」

  「约翰·法雷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你一定是与海商王勾结,他
做的那些坏事,你都是同谋?」

  「嗯,一见面就含血喷人,果然是她没错。夏绿蒂,久违了,你好啊!」

  基于我的要求,夏绿蒂被释放了,这女人虽然不聪明,却还没有愚蠢到罪恶
的程度,至少懂得暂时隐忍,没有再喊什么公理正义,誓言报仇之类的鸟话,不
然再没有人能保得住她。

  「唔,本来就说要赔个人给你,只要你接受了,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我不干
涉。」

  白拉登笑道:「不过,我满好奇的,听说你这个人黑面黑心,是个非常邪恶
的大坏人,怎么连一个女人都不敢上?学人扮善良啊?这样子太让人失望了。」

  「操!就为了满足你的希望,为了证明我很坏,我就要去上女人给你看,强
奸每一个我看到的女人?」

  我对白拉登竖起了中指,「你们这些人,真他妈的心理变态,喜欢看人耍坏,
找你妈去!」

  最近偶尔会碰到这样的质问,不只白拉登,就连白澜熊都曾这样问过我,把
我问得无比烦闷。

  我并不觉得过去做的那些坏事有什么可耻,因为作那些事的目的大多是为了
求生,不然有谁那么无聊,为了闲着没事干去伤天害理的?可是,我也不认为做
坏事有什么好光荣的,那些总是高唱「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生物,精神结构明显
与我不同,这说不上谁是谁非,但我确实不喜欢那种思维。

  同样的,我更不能理解白澜熊、白拉登的问题,那么喜欢看人做坏事,自己
跳下去做就好了,把这种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简直莫名其妙。我不管做什么事,
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很辛苦地在挣扎找生路,不是在当杂耍的猴子,专门表演
给人看的。

  「别动气,这么问你是我不对,我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找你过来也是为了
告诉你,你出发所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顺便还有最新情报奉送。」

  索蓝西亚之行,要赶时间出发,目前已经被耽搁在这里够久了,再晚一点出
发,可能什么都来不及做了,白拉登替我安排好快船,今晚就出发。

  这些是计画内的事,但也有些意外困扰。过去不管要去做什么,都是一声令
下,整个小队一起出动,但这一次……

  阿雪重伤倒下,已经不能算是战力;羽虹坠海失踪,就算再出现也是来砍我
的,更不能算是战力。

  这样一算,我们这个小队的主战力,居然只剩下需要再调整的羽霓,还有只
会吐火、吃肉、睡懒觉的紫罗兰。

  即使勉强把智慧也算成战力,但茅延安却无法与我们一起上路,因为他胸口
莫其妙挨着的那一刀,需要静养个几天,无法与我们一起出发,尽管他在病床上
信誓旦旦,说只要伤势稳定就会追赶上来,但我却不知道他跟上来可以干嘛。

  过去我都是负责指挥,战斗类的实务工作是交给其他人,这次虽然与虎谋皮,
从白拉登手上拿了一堆强力道具,看似力量暴增,可是始终是未经实战,不晓得
实际效果。只「强大」却不「稳定」的力量,无疑是在手上捧个炸弹,非常危险。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在这种情形下,我最能倚重的战力居然是小未来。一个
优秀的忍者,能在很多方面派上用场,更别说冷不防地出现,偷偷给人一毒刃,
尤其是在群殴的混乱场面,光这样就可以干掉许多强敌。

  形势比人强,为了能从索蓝西亚活着回来,我不得不去找未来这小子陪笑脸,
哪想到却吃了一个超大闭门羹。

  「啥?你说你要跑路?」

  从手语翻译人员的口中得知此事,我怒发冲冠,大骂忍者没有好东西,要是
当初没有羽霓、羽虹的救命,阿雪的细心照顾,这个臭小子早就挂掉,现在我们
遭遇危险,这小子不与我们有难同当,居然收拾包袱要跑路?

  『我本来就是东海人,既然回到家了,为什么还要东奔西跑?几个人就想去
索蓝西亚搞破坏,你以为自己是法米特、夏洛堤吗?那么想死的话就自己去死,
不要拖着别人当垫背。』未来比着手语,让翻译人员面露尴尬地把话翻译,没等
这些人把话说完,这小子就对我比出了中指,然后背着包袱破窗跳出,很快就没
了踪影,我本以为他要潜伏躲在船内,哪想到他做得极绝,居然从甲板上跳了海,
当人们闻声追至,他早就没入海中,不知去向了。

  「……只是不想去索蓝西亚而已嘛,你又不会逼他去,为什么要跳海呢?忍
者又不是游泳冠军,这么急着跳?就算东海真的是他家,也不用这么急着回家吧?」

  白澜熊皱眉说话,但我倒是能够理解未来的想法。白拉登的手段太过厉害,
这艘五色帆船的危险不啻于龙潭虎穴,要是可以早点离开,就绝不要在这里多停
留,哪怕是跳水早走一刻,都好过在这里牺牲。

  这么一来,我只能靠自己、羽霓,还有一头豹子,去应付眼前难关。胜算不
高,但更没把握的仗我也打过,临行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搜集情报,来提
高胜算。

  「末日战龙欧西里斯,是头怪物,但不是怪兽,严格来说,它并不是正统意
义的生命体,而是比巨神兵更高一筹的古代机神。」

  白拉登道:「当初在异大陆上挖掘到它的遗骸,花了很长的时间进行研究,
开发出重制技术,开发完成以后才发现这东西太危险,不可以随便做出来,就把
所有资料封印,没想到被叛徒给偷出去,我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索蓝西亚已经
得到九成的研究资料了。」

  听起来非常不得了,但对于这个机械兵器,我还是想多了解一点。

  「……说尺码没有意义,我也不知道那群精灵会把末日龙做成什么尺寸,但
根据估算,末日战龙在驱使风、电元素上,具有压倒性的绝对优势,能够发动怎
样的攻击,目前是难以想像的。」

  「如果满足了某个特殊条件,末日战龙有很强的自愈能力,破损躯体能在极
短时间内修复,近乎是不死不灭的。」

  「最难搞的一点,末日战龙似乎在次元、空间方面有特殊潜力,这点我们还
没有研究完全,不能给你具体答案,不过这些资料应该也够了,你得到什么启示
了吗?」

  我不是一个太聪明的人,但听完这些,再笨的人也知道,我唯一的机会就是
抢在索蓝西亚完工之前,把末日战龙破坏,要是等到末日战龙活动起来,后果就
是死路一条,半点生机都没有。

  「我的人马会送你们上岸,然后用最快的途径把你们秘密送到索蓝西亚,后
头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哦,对了,之前说过,还有一条情报附送,不另
收费,伊斯塔刚刚对外头通告,他们发现了诸多证据,呼应先前阿里布达的说法,
证明你与黑巫天女联合,意图颠覆伊斯塔,如今黑巫天女身亡,你就是黑龙会的
大头子,甚至怀疑你就是黑龙王。」

  「喔,这么看得起我啊?我该笑一笑啰?之前黑龙王每天换人当,今天轮到
我啦?」

  伊斯塔的作法我可以理解,既然大家翻脸成敌人,那就要用各种手法把我打
趴,这种程度的诬陷根本是小意思,反正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我身上背的
丑闻与恶名早就不差这一条了。

  「还有……」

  「还有什么?总不会说黑龙王是我老爸,或者说我是黑龙王他老爸吧?」

  以我现在的心情,外头什么最新情报,我都不关心,但白拉登提起的这件事
却是例外。

  「来自伊斯塔的最新消息,李华梅与伊斯塔签署了军事合约,双方开始正式
合作了。」

  伊斯塔允诺李华梅,将会对反抗军进行军事援助,不但支持她组织正式政权,
还会给予她大量军事、技术方面的支援,让她那支良莠不齐的杂牌军,能得到真
正的强化。

  「军事上的支援,再没有比伊斯塔更适当的盟友了,距离上虽然不太理想,
但反抗军从黑龙会那边得到的武器与技术,九成以上都偏黑魔法,伊斯塔可以辅
助指导与合作,换作是其他势力,就会要求销毁这些非人道武器,李华梅才不干
这傻事。」

  白拉登摇头道:「经济与政治上的支持,李华梅会去找金雀花联邦、慈航静
殿合作,反正现在是国际同盟时代,大可混水摸鱼,或者说……这位黄金提督是
吃定了心禅大师与冷大议长。」

  我不得不再一次佩服白拉登的眼光,他确实把敌人看得很准。心禅大师、月
樱可以说是我的强力后援,我若出了事,他们肯定会尽力去救我,但若要说他们
会豁出去为我报仇,这种傻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巴格达之战,李华梅做得很绝,但真要说起来,与她弄到无可转寰的只有兽
人一脉,其余无论是对羽族,或是对金雀花联邦,她都有留下分寸,日后仍大有
合作机会。看似荒唐,但这就是现实,心禅大师和月樱都不会为了个人好恶,置
大局于不顾,所以……李华梅只要处理得好,仍是可以在诸国之间吃得很开。

  我的心情不是很好,表情看来也嫌阴沉,白拉登笑了笑,道:「你的女人很
有一套,不过太精明了,将来早晚有一天会尝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滋味……」

  「会吗?人家精明是人家的本事,我们在这里这么说,好像是落败的狗在街
边吠,太难看了……」

  「一定会的。这种女人我以前也相处过,大家都太聪明了,弄到最后无可收
拾,彼此都很后悔呢。」

  「哼哼,那是你的经验,李华梅不一样的,她个性太强,做了就做了,不会
后悔的……呃,我怎么和你说这个?你的泡妞史关我什么事?」

  我觉得很荒唐,不过白拉登却有不同想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太阳底
下没新鲜事的,同样的事总是反覆重演。从情报上看,李华梅在伊斯塔所获甚丰,
应该是很开心才对,不过,我手下回报过来的情形,李华梅近日来神思恍惚,意
志消沉,就连与伊斯塔商谈合作协约时,都魂不守舍,看来已像是行尸走肉,嗯,
告诉你这些。你有没有觉得很自豪?」

  「……我应该自豪吗?」

  说实在话,听到李华梅这么深受打击,我不可能没有感觉,但纵使知道她很
在意我,那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

  所以,到了最后我也只能苦笑……

  「李提督是当世强人,所以仇家也是满天下,很多人都等着趁她病,要她命,
好比现在这艘船上,想取她性命的人就很多。如今她这样的状况,很危险啊,你
不担心吗?」

  「我担心了又能怎样?况且就如你所说,她是当世强人,就算是病了、弱了,
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好比现在这艘船上,虽然想取她性命的人很多,但如果真
的动手了,死的是谁还很难说。」

  我不晓得这样说算不算警告,但白拉登听了之后,只是耸肩笑笑,不作表示,
而我也想到一个问题,问他那时与李华梅对峙的神秘女子,是不是他的手下?他
有没有线索?

  「与李华梅对峙的神秘女子?我不知道这件事啊,情形是怎么样?」

  白拉登向我问清楚状况后,摇头道:「很遗憾,我也希望有这种手下啊,不
过……要是随便招募能募到最强者级数的手下,那也就轮不到李华梅他们在雄霸
大地了。」

  从这些说法来看,白拉登应该与此事无关,神秘女子的身分再次成为谜团。

  结束了与白拉登的会面,在临行之前,我没有忘记再去见一个重要人物。以
个人心情来说,我并不想见心剑神尼,但要请教慈航静殿的相关问题,除了她以
外再也没别人可作答。

  「神尼,我想请教,慈航静殿有特殊的守贞功法,能让阴户合闭,不致…
…干,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啦,告诉我,怎么样可以破这种处?」

  彼此都非善类,想想没必要拐弯抹角,我直接提出疑问,想知道怎么破除阿
雪身上的守贞功法,就连口吻都变得肆无忌惮,而心剑神尼也不以为怪,直接回
答。

  「阿弥陀佛,此事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有三个破解方法可行,第一个
方法较为简单,就是使用道具,不过在实行上,比较缺乏成就感。」

  心剑神尼所谓的道具,是经过加持的魔法棒,只要把那根棒子插入女性阴户,
就可以破除她的守贞功法,让阴户从此不再紧闭。至于说这样子没什么成就感,
那是因为如此一来,就变成是那根魔法棒破了童贞,我们仅能随后再干,少了开
疆辟土的成就感。

  「这方法确实不是很理想,那第二个办法呢?说出第二个办法。」

  第二个办法最为正规,就是由女方自行发动法咒,解除自己的守贞功法,所
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怎么封闭就怎么打开,这是最合理的办法。

  但这个办法有难处,因为这守贞功法是魔武合一的产物,换句话说,除非是
修练光系魔法的女性,否则是无法发动守贞功法的,照理说,阿雪在当初魔力还
原为纯能量的时候,守贞功法就应该无以为继,不攻自破,但也不晓得是什么缘
故,这个守贞功法居然被保留下来,自行运作至今。

  现在如果要阿雪自行解开封印,那也简单,就是让阿雪重修一次守贞功法,
然后自己运劲解除就成。然而,阿雪已经被改造成黑暗魔法师,怎么可能去重修
光系魔法?更何况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做这种事情随时会搞成人肉炸弹,风险
性太高,没得商量。

  「……老天真是不给面子,算了,告诉我最后一个办法吧,就不信每个办法
都会失败。」

  「阿弥陀佛,最后一个方法的成功率倒是很高,只要施主你花点时间,修习
敝派不传之秘,一门由金钟罩衍生的外门武技,罗汉顶天功,强化男根,当你把
胯下男根练至如铁似钢,百折不断,便可恃强而入,轻易夺贞开处。」

  心剑神尼正色道:「届时,守贞功非但不能阻挡于你,反而会令女子玉户紧
窄有力,令你欲仙欲死,妙不可言……善哉,善哉。」

  「善你老母啦,是哪个变态狂开发出这种强奸武功的?你们真的是慈善宗教
团体吗?这简直是比黑龙会还黑!」

  骂归骂,正事还是得要办,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什么罗汉顶天功会不会要练
一百几十年。

  「我佛慈悲,一百几十年倒是不用,以施主的资质,约莫三年五载便有小成,
但罗汉顶天功在修习的期间,必须戒绝酒色,稳精不泄,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不
得行房。」

  「我这个月可能就要死在索蓝西亚了,你还要我去练个三五年再来开处?还
要我这三五年内不能搞女人?这么没人性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善哉善哉,贫尼与施主是同道中人,实在也不想这么为难于你,无奈罗汉
顶天功乃王道之学,必须扎根稳固,不得速成,所以……爱莫能助啊。」

  听心剑神尼的口气,不练上三五年是不行的了,如果不是因为我随时都有生
命危险,专心练上三五年倒也是个办法,但现在是万万不行了,要是我死之前都
没法干到阿雪,货真价实地交媾一次,真是死不瞑目。

  「不成,第二、第三个方法都太鸟,事急从权,第一个方法虽然比较没成就
感,但还是可行,反正棒子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棒子,也算得上是用我的棒子帮
她开处,没有便宜别人,就用这种方法吧。」

  见我如此抉择,心剑神尼口称佛号,摇头叹气。

  「但……施主执着于开处,不考虑女性的身心,如此做法无疑是物化女性、
侮辱女性,已是入了魔道,望施主三思。」

  「我、我靠,神尼,你是发疯了还是发烧了?这种话怎么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本来想说的是「你这妖怪哪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但怕说得过分,对方可
能翻脸,在修辞上稍微节制了。

  「哦,没什么特别的,贫尼只是之前见羽虹师侄说得很爽,今天也借机会说
来爽爽看,你要是不喜欢,贫尼可以换点别的说说,无所谓的。」

  心剑神尼耸耸肩,态度很潇洒,但这些话如果被羽虹听见,大概会气到七孔
流血。

  我问心剑神尼要怎么制作魔法棒,她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说后两个方法是
前人所传,但第一个方法却是她所独创,制作魔法棒的方法除了她之外,就没有
人知道,而且她为了方便我做事,之前几天已经在私下制作了。

  「要是没干到她就死,你一定会死不瞑目,这点贫尼非常了解,所以早就替
你准备好了。」

  「喔喔,神尼,你简直就是来普渡众生的,居然对我这么好,我想叫你一声
干哥……不对,是干姊姊。」

  打蛇随棍上,这是我的拿手伎俩,心剑神尼取出了一根食指粗细的短木棒,
上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语,我更感受得到它里头所蕴含的不凡魔力,这应该就
是魔法棒了。

  「神尼,用这根魔法棒,就可以破除守贞功了吗?」

  「不错,只要用这根魔法棒插入,抽插百下,守贞功将从此被彻底破除,只
不过……有一点小小的技术问题。」

  「又有问题?你不会是在玩我吧?算了,你说吧,我听着。」

  「实际制作的时候才发现,魔法棒所需的尺寸与能量,与该名女性的力量有
着密切相关,举例来说,如果是一个初练守贞功半年、第一级修为的小尼姑,这
根短棒就可以搞定,但要是练了很久,自身力量也强的女性,那棒子就要做得更
粗大,才有能力开处,所以……」

  听心剑神尼说得含蓄,我忽然间明白她在暗示什么,脑中更有一个非常糟糕
的想法。

  「等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不妙,那如果对方是练了十几年的守贞功,
本身又有第七级修为,需要多大尺寸的棒子?」

  我颤抖着声音发问,心剑神尼一语不发,表情肃穆,从旁边茶几底下抽出了
一根比成年男人大腿还粗的巨棒,上头同样是刻满了咒语,不断散发出强大的魔
力,我清楚感受到那根巨棒非比寻常的压迫感。

  然而……

  「神尼,这根棒子……请问我们要怎么用啊?」

  「就……照你想像的去用了,刚好可以测试一下人体的伸缩性。」

  伸缩?那根巨棒的尺码比我脑袋还粗,把这样一根巨棒捅进去,抽插百下,
就算女人还没有断气,但我怕也找不到地方可以让我再接下去干了。

  三个方法没有一个能成,我茫然若失,直到一只手掌在我肩头拍落,送来温
暖与鼓励。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灰心,我们可以做好万全准备,找来专业人士,要是开
处失效,就直接把残躯炼制成美艳尸妓,那样你不管以后怎么干,都不用怕会伤
到人了。」

  「……神尼,除了炼尸妓以外,你能不能有一点……比较慈悲的配套作法?」

  「……或者,我们也可以善用这根巨棒,我先拿它插你,然后你再……唔,
善哉、善哉。」

  「……」

2013-3-28 13:06

            第五章性爱女神旷男敬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一句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五色帆船实在是一个
太过危险的地方,到处都是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如果待的时间再长一点,我搞
不好就真的染上恶习,和那一群鸟人拿大棒子互相插来插去。

  不久前,与心剑神尼商讨三个办法时,心剑神尼的最后提案,因为我的表情
太过难看,她也顺势改了口。

  「开玩笑,一个玩笑而已,贫尼是堂堂当世最强者之一,怎么会和你这小辈
玩性变态游戏,那只不过是玩笑,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没有。我也相信只不过是个游戏。」

  嘴巴上是这么说,但我其实是一点也不相信,有些玩笑开多了就会变成现实,
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尽早离开,毕竟连未来都懂得趁早开溜,我没理由还要逗
留于此,某天早上起床时发现自己屁股开花。

  从五色帆船上离开时,并没有太多人送行,毕竟是去从事秘密任务,如果搞
到大批人马随行,敲锣打鼓,那也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

  茅延安胸口受伤,缠了几大圈的绷带,呻吟不绝,但还是勉强撑着起来,送
我一程;白澜熊与卡翠娜分别给了我一个拥抱,祈祷我能平安完成任务,全身而
退。

  大家都是劫后余生,手边没什么东西,给不了临别赠礼,只有白拉登尽地主
之谊,居然还送了我一个很够份量的大礼。

  「……侯爷,请问这是什么?」

  「这是你家的小狐狸啊,你不是打算带她一起走吗?我帮你把人带来了,你
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我没有改变主意,但是……请问一下,装着阿雪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个是木箱啊,哈哈哈,黑色的大木箱,这么明显的东西也要问吗?材料
坚固结实,寻常攻击难破,是最好的保护了。」

  「质料是木箱没错,但你这个木箱……装饰也太好了吧?角线描金边,上好
红木,正面还有辟邪十字架……干,你随便抓个人来,问问看这个东西算不算木
箱!」

  我怒道:「棺材就棺材,什么鬼木箱?还有,明明知道我要出危险任务,还
送我棺材,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来?」

  「哈,怎么会呢?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上,祸福与共,你要是完蛋了,我投
资在你身上的东西岂非血本无归?你放心吧,我是真心支持你去完成任务的。」

  白拉登的表情很诚恳,但可信度实在是很低,我苦笑着接受了他的临别赠礼,
让羽霓帮着扛棺材离开。

  棺材的份量不轻,但白拉登也不是随便送具烂棺材来搞笑,当我抚摸着棺材
盖,就发现整具棺材起码有四十几重结界,把棺材层层封印,除非有正确的解法,
否则要强行开棺或毁棺,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从这点来说,白拉登确实是
送了我一件好礼物。

  「不用高兴得太早,这个棺材虽然好用,必要时候还可以连你也装进去,但
如果目的是保鲜,那就不保证能撑太久,得要立刻送出去,请专业人士处理。」

  白拉登的话说得不是很明,但简单解释,就是阿雪体内的能量平衡仍不可靠,
目前是由白拉登、心剑神尼联手压制,一旦离船,光与暗的能量平衡随时都会因
为动摇而被打破。之前他说会设法搞定,我还以为问题已解决,可是现在看来,
还是需要「专业人士」。

  「搭上快船,睡上一觉,几个时辰后天亮,你们就到阿里布达了,上岸之后,
会有专业人士与你们连络,你们稍作停留,把棺材内部的保鲜工作完成,就尽快
上路吧。」

  「既然有专业人士,为什么不直接叫到船上来?这几天早就可以处理了。」

  「专业人士的架子大,你当是说叫就叫的吗?这个人很难找,本来也没把握
能找到她,是意外得知她正在阿里布达旅行,才能把人请到的,她是这类疑难杂
症的权威,算是你走运了。」

  言之凿凿,那位专业人士似乎大有来头,连白拉登都敬之三分,在提到那个
人的时候,表情变得古怪。我最初不太了解,但稍微一想便即恍然。

  白拉登可能是怕我拿了一堆重要物品偷跑,所以给我加一个限制,让我得老
老实实乘船上岸,至少不会在乘船途中跑掉。这个解释想起来是很合理,但深思
一层又觉得不妥,以白拉登做事的气魄,似乎不会用这种小手段,那么……他的
怪异表情是什么缘故?

  最后,我、羽霓、紫罗兰,两人一兽一起离开五色帆船,阿雪也与我们同行,
只不过是被装在棺材里,凭着棺材的特殊封印,她的身体状况不会恶化,也没有
吃喝拉撒的问题。

  我们预备搭快船先在阿里布达靠岸,然后全速赶往索蓝西亚。船上除了我们
几个人、白拉登的手下,还有一个客人,就是顺道一同离开的女记者夏绿蒂。

  快船扯起黑帆,在海面上行驶如飞,我稍微看了一下船的构造,发现这艘快
船不靠风帆航行,纯粹以机械做动力,这种技术非常罕见,乍看之下是有些吃惊,
但相较于白拉登的其他手段,这也没有特别惊人,便没有大惊小怪了。

  调整羽霓的精神状态,花了一点时间。做得很完美,可是我的心情并不好,
越来越觉得这种工作好像是在替死人化妆,做得再好、再完美,感觉还是很阴沉,
偏偏不做又不行,真是让人很闷。

  (其实我是在做好事,被当成坏人真是很没道理啊……

  不开心的感觉很讨厌,所以每次做调整工作,我都会尽可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找点享受。

  以前听说有某位炼金术师,在铸造东西的时候,都是吹着凉风,吃着冷饮与
雪糕,无比惬意,这等先贤真是我的偶像,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稍微效法,在
工作的时候享受别种乐趣。

  为羽霓做调整,花最多时间的就是编写咒语。因为羽霓的状况,每次编写都
会有不同的细部变化,改良上一版的缺失,其实是挺累的,而依照往例,每次我
聚精会神地在桌上整理咒语,重新编写时,就会让羽霓趴在桌子底下,为我做口
舌侍奉。

  「呼呼呼呼……」

  嘴里塞满了东西,羽霓说不出话,只能这样子发着声音,专心一志地含着我
的肉茎,再伸出纤细的玉手到我胯下,轻轻抚摸着勃起的肉茎,五指箍着肉茎套
个不停。

  我感觉到包皮被她捋上捋下,磨擦得肉菇爽到不可开交,肉茎越勃越硬,坚
实得像条铁棍,肉菇硕大无比,又涨又圆,像个小乒乓球。

  感觉很爽,但始终欠缺了那么一点东西,我想了一想,最后的答案就是羽霓
反应不佳,动作虽然熟练,却像是一台口交机器,少了寻常女性口交时的声音、
表情配合,感觉就差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女孩子身上取乐,量才适用也是很重要的原则,只要懂
得诀窍,机械一样是可以玩得不亦乐乎,羽霓的动作呆板,但却也因此而更加熟
练,反覆做着同一个动作,换作是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喊累停住,但羽霓动作始
终如一,连表情都不变,持续进行着口舌侍奉。

  羽霓低着头,轻轻用双唇含住我的肉茎,舌头慢慢地刮着我的马眼,一阵快
感立刻涌上来,肉茎包在一个温暖、湿热的地方,涨得更大、也更粗了。

  而且,羽霓也并不是一直维持「机械」状态,随着我的调整渐渐完成,羽霓
的眼中也出现神采,有了女性的情欲,此时的她,粉脸通红,眼光迷离,抬起头,
妩媚地看着我。

  从失神到情欲迷乱,这之间的转变实在是很动人,看在眼底,忍不住血脉贲
张,极为亢奋,而羽霓察觉到我的反应,也用她那性感无比的小嘴套弄起来,每
一次都是那么地用力,那么地深入。

  「……嗯……嗯……嗯:……」

  羽霓的呻吟刺激着我,不自觉地摆动下身,套弄地更加起劲,甚至让肉茎一
次次地深入到她的喉咙里。

  这种深喉咙口交,对女性而言并不舒服,在做的时候甚至有呕吐感,当初阿
雪在我的要求下,勉为其难地练习,花了许久的时间才做到,但羽霓因为机械式
动作没有感觉,居然一次就把这口技学会。

  不只如此,羽虹在吸吮的同时,一双嫩手抱住我的臀部到处乱摸,最后干脆
紧紧搂住我的双胯,使劲往她脸部拉着,鼻腔中发出阵阵令我魂荡的呻吟。

  在这动人的情形下,我也必须很克制住自己,才没有马上喷泄出来。当我把
羽霓的精神重塑完成,那已经是她口舌侍奉十几分钟以后的事。

  「这一次,想要怎么做?」

  整个设定程序完成,羽霓回复了精神,神采奕奕,双颊酡红,显得娇媚万分,
我作了个手势,她把书桌推开,裤子脱下,露出一双又长又白的粉腿,随意摆几
个姿势,腿臀的曼妙曲线,让我看得几乎屏息。

  「……真漂亮,你的腿还是那么美。」

  「呵,人家的腿可不只是美而已喔。」

  羽霓娇俏笑着,帅气的金发与脸蛋,在这一瞬间与另一张相同的面孔重迭,
我心中一震,几乎错疑是羽虹站在我面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羽霓就跨坐在我
身上,稍微调整一下位置,雪臀摇摆,沉稳坐下,湿润的花房一下便将肉茎给吞
下。

  和我身边的其他女性相比,羽霓的肉壶并没有很特别,也算不上什么名器,
但她很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一跨骑上我身体,在将肉茎纳入的同时,也用她修
长的美腿夹住我腰部,紧紧缠住,让肉茎能在她体内不住深入,真正实现了她
「腿不只是美」的宣告。

  我坐在宽大的木椅上,抱着羽霓软玉温香的美妙娇躯,下身上挺,肉茎整根
没入了羽霓的花谷内。

  羽霓畅快呻吟,美丽的头颅高高扬起,双腿一阵绷紧,紧窄的花唇滴下火热
透明的爱液。感到自己羞耻模样的她,放开紧搂着我颈子的双手,表现出惊人的
平衡感,丝毫不怕由高速抽送中的我身上摔下,靠着一双美腿,如八爪章鱼般死
命缠着我。

  那双修长雪白,美到不行的双腿死命地夹着我后腰,比蕃茄还要红的俏脸,
则是深埋在我的胸腔中喘息不已。

  我看羽霓缠得确实够紧,不会那么容易就往下掉,索性站了起来,玩得大一
点一让她用双腿缠夹腰间,两手捧住她的美臀,就这么在房间里走了起来,一面
走,一面交合。

  随着我的快步行走,有时还故意跳上桌面,又跳下地,借着颠簸的剧烈动作,
肉茎狠狠撞在羽霓的花芯深处,肉菇推开收缩、紧夹的膣内肉壁,紧紧挤压着她
滑嫩紧窄的花径,一阵强烈的充实感,让我与她忍不住同声呻吟,强烈快感之下,
她滑腻湿嫩的肉穴也是一阵阵抽搐!

  「嘿,帅妞,这样子搞你比较有情趣吧?」

  明知道这些交谈没有意义,但我仍是开口问话,一面问一面轻拍她浑圆翘挺
的半球型臀部,同时胯下用力,一下一下狠狠撞在羽霓的膣道,每次撞击都填满
了少女的肉穴,娇嫩紧窄的少女香躯被我一下下开垦着。

  「爽死了,你……今天是……是怎么了?玩兴这么高?还搞起火车便当来?」

  羽霓喘息着,一身香汗淋漓,叫出了我们现在结合姿势的体位名,我哑然失
笑,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注视着水灵的眼眸,在她的小嘴上亲吻一记。

  两人的唇紧密结合,我下身依旧上挺,在欲望驱动下逐渐加快节奏,狂风暴
雨地抽插着。

  硬邦邦的肉茎在花径中进进出出,少女雪白的肌肤变得粉红,玲珑娇躯在撞
击下摇晃不定,下身肉穴随着抽插,蜜唇如鲤鱼嘴巴般不停开合,泉涌般的爱液
润滑着肉茎;黏稠的液体,让我的抽送变得更加猛烈,羽霓脸上浮现出既是羞耻,
又是满足于快感的淫荡表情,微微的痛楚混合着强烈的快感,一阵阵袭来,紧闭
的双唇不受控制的张开,发出耻辱的呻吟声。

  羽霓摇摇晃晃地盘缠在我身上,双臀被我捧住,每次她挺腰拔高,恶作剧般
不肯完全坐下,美穴如蜻蜓点水,快要把肉菇给释放吐出,那种一下子心口悬上
半边天的感受,委实是刺激,几次下来我都快流鼻血了。

  这种感觉虽然刺激,但终究不如我喜欢的那种充实感,几次以后,我一把紧
搂住羽霓的细腰,肉菇用力分开粉色的蜜唇,占有了她的整个膣道,一口气突入
到最深处。

  「啊……」

  羽霓弓着背,口中逸出一声舒爽到极点的娇呼,俏挺诱人的美臀开始摆动。

  「羽霓,好帅妞,用力一点!」

  我一边说,一边轻拍了两下羽霓的臀肉。

  「嗯……」

  浑身乏力的羽霓不得不使出全身气力摆动屁股,肉穴内的酸麻难忍,让她不
由自主地发出轻微的呻吟,真是好听,如果硬要说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始
终抱着自己的胸口。

  「嘿,不要老是抱着胸口,那里又没有什么东西好藏,何必特别遮掩?」

  知道羽族女性的身材特性,我开口调笑。

  「讨厌,就是因为丢脸才遮住的,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必介意?大奶子有大奶子的好,小奶子也有小奶子的妙啊。」

  我猛地伸手,拉开羽霓双手,开始轻轻揉搓她的一双鸽乳,由下往上揉按她
小巧的美乳,尽管不大,摸起来却是又滑又嫩,和丰满女性的巨乳相比,别具一
功。

  「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上天造人确实是有其奥妙之处的。」

  「你别说个不停,这种时候,用力干就对了。」

  羽霓被我这样闹了一阵后,似乎体力用尽了,动作越来越慢。

  我在最初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将羽霓抱入怀中,托住她的雪臀,用力上下套
弄起来。

  怀中美丽的羽霓无意识慢慢配合起来,我使出浑身解数挑逗她,时而舔舔她
的小巧耳朵,或是在上头吹吹气,时而拍拍她的小香臀,刺激她的欲情,双手不
停地在少女光滑如缎的肌肤上游走,刺激她身上每一个敏感部位,肉茎在她迷人
的小穴内翻江倒海般搅动。

  羽霓的娇躯不停地颤动,爱液一股一股不停地喷了出来,每一次我把肉茎抽
出来时,就好像开启闸门,淫液汨汨地流了出来,浸湿了身下的木椅。羽霓美目
微睁,嫩滑的小手轻轻在我胸膛上抚摸,一双蒙胧的俏目在我身上漫无目的地搜
索着,充满了对征服者的敬畏和服从。

  我将舌头伸入她口中,贪婪吸吮着她的小香舌,或许是为了避免自己在我的
激烈冲刺中迷失吧,羽霓的指甲深深刺入我背部肌肉中,抓出一道道爪痕,我粗
鲁地将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上,她则完全迷失自我地尖叫呻吟着,谱出如同天籁
般的美妙音乐。

  从头到尾,完美的交合堪称是一种艺术,但就在高潮来临的那一瞬间,我将
白浊精浆毫无保留地喷射出去,直洒向羽霓的膣道深处,而羽霓有如身登极乐,
摇摆着金发,发出畅美呼声的同时,我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其实也说不上多奇特,只不过是相貌相同的双胞胎姊妹,表情、声音再一次
重叠而已。

  羽霓、羽虹的个性不同,平常时的表情与声音都不一样,很好分辨,但在高
潮的那一刻,两姊妹爽极而呼的声音,却是大同小异,几乎是一模一样,所以在
那一瞬间,我被错疑是羽虹的感觉给吓到了。

  羽霓没有发现我的震惊,事实上,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提过羽虹的名字,彷
佛这个妹妹从来不存在。

  如果羽霓还保有正常的神智,这次羽虹干出了这样的事,姊妹两人心意相通,
肯定会引起一场更大的灾难,但此刻……她的双胞胎妹妹下落不明,她却什么反
应也没有,还在高潮过后,趴在我身上,翘起雪白圆滑的美臀,慵懒地睡去,一
点都没有染到妹妹的怨与痛。

  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

  这一切……让我很清楚地意识到,刚才与我翻云覆雨,反应极良好的这个羽
族美少女,只不过是一个徒具其形的躯壳而已。

  这一切……真的是让人感觉到很空虚啊。

  趁着月黑风高,没人注意,我悄悄溜上了快船的甲板,想要在这艘船完全离
开东海之前,作一点尝试。

  羽虹坠海失踪,是坠落在东海之中,虽然我不认为会有那么刚好,巨头龙正
在这附近巡逻,把落海的羽虹给接走,但不管怎么说,这附近的海域应该都在武
藤兰监控下,有事情向她问问,总是不错的。

  之前要召唤武藤兰并不会很困难,因为整个东海都在她监控下,只要我对着
海面大喊,她必能听到,然后就是由她现身,或是以出现在梦境的形式来回应。
但反过来讲,这也就代表我没有更有效的联络方式,是否回应我的呼唤,这取决
于武藤兰的选择,就算她不想见我,我也不能强行把她拖出来。

  结果,我预想中的糟糕状况就发生了。

  「武藤兰……武藤兰……你出来,我有话问你……武藤兰……」我站在甲板
上,对着黑暗的大海叫喊,起初声音不大,但叫到后来,那就是在放开喉咙大叫,
惊动了船上的人,白拉登的手下纷纷出来,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我,私下
议论。

  「谁是武藤兰?」

  「不太清楚,但以前听过一句东海的传闻,好像说什么……平生不识武藤兰,
色中称雄也枉然……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吧。」

  「这么嚣张?那这人为何在此狂呼她的名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我的老家,有很多男人在晚上欲求不满,就会一个
人跑到阳台上,对着天上月亮,狂叫武藤兰的名字。」

  「这么神奇?我们老家的男人欲求不满时,都只会跑到阳台上,一面吃香蕉,
一面打飞机。」

  「……你老家是什么地方?」

  听这些人的说话,让我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窘境,但碍于形势,也只好放
开一切顾忌,卖力地放声大叫。

  或许是因为我叫得太过卖力,意外造成了某种误会,让在场的人以为我在召
唤某个性爱女神,而一旦召唤出来,现场所有男人都能得到一次或一段时间的无
上性爱,于是在这种美丽的误会之下,船上绝大多数的男性都跑了出来,趴在甲
板护栏上,对着大海吼叫。

  「武藤兰,你出来!」

  「武藤兰……快点出来,我们爱你啊!」

  「伟大的武藤兰女神,请在你饥渴的信徒面前现身,我们将奉上祭品,请求
您赐予一次至高无上的完美性爱!」

  「性爱女神,我屌你!」

  一时之间,从船头到船尾,饥渴的呼声此起彼落,淫气冲天,让我这个始作
俑者目瞪口呆,不晓得该怎么收场才好。虽然此刻在场的人并不多,没有太多的
人知道此事,但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幕,却是东海历史上非常可耻的一幕。而透过
这件事,我也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守法良民也好,恐怖份子也
罢,这世界的饥渴怨男实在是很多,需要解救。

  不过,尽管一票人喊破了喉咙,伟大的武藤兰女神终究是没有出现。

  很明显,武藤兰不愿意回应我的召唤,这可能因为我不够份量,也可能是因
为我没了利用价值,这个城府深沉的女人根本不想甩我。

  海神宫殿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摆平幽灵船,现在幽灵船事件已经完全解决,
连法米特、夏洛堤的百年恩仇都化解,海神宫殿就没有必要继续存在。

  (巨头龙的正体,是千万怨魂所组成的半艘幽灵船,但是巴格达城外一战,
法米特是乘幽灵船而去,这样说来,该不会海神宫殿已经彻底消失了吧?

  我这样一想,但又觉得不对,因为在阿雪分开大海,我们逃出伊斯塔的时候,
巨头龙、邪莲都还现身支援,代表海神宫殿还继续运作,法米特把半艘幽灵船留
了下来,继续巡弋东海。

  那么,武藤兰没给我回应一事,到底是为什么?我这边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
她,也只有一直默默注视着东海的她能给我答案。

  除此之外,我想要召唤的人还有一个,但这个应该省事得多,起码不用跑去
对着大海叫喊,只要在房间里头许愿说话就可以了,那就是小恶魔菲妮克丝。

  然而,这件应该毫无难度的事,居然也失败了。我在无人静处连续几次召唤
菲妮克丝,过去会立刻现身的她,这次竟是毫无反应,任我怎么召唤,她都没有
现身。

  严格来说,菲妮克丝是我的债主,债主莫名其妙失踪了,我应该是要非常高
兴,但想到那场不祥的梦,我的感觉就很糟糕,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过去我不管碰到什么难关,菲妮克丝都是我的秘密王牌,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
冒险许个愿,就算是把问题扔给她处理了,现在她突然消失,我忽然觉得胸口空
荡荡的,非常不安。

  怎样也好,在这几个时辰的船程中,我没有能够得到什么援助,后来是想到
还有一个麻烦人物要处理,特别离开舱房,去探视故人。

  「哇!你干什么啊!」

  门才一打开,马上就是一把餐刀当胸刺来,我直接对半开的门重踹一脚,整
扇门立刻砸压回去,连带把门后头的夏绿蒂给打倒,刺到半途的一刀自然也落地
了。

  「你是疯狗啊?见人就咬?」

  我哂道:「拿把餐刀就以为能保护自己?你要不要、出去问问,这些人之所
以没有轮奸你,是因为怕你手里有把刀?别笑死人了。」

  「你……你跟他们?」

  「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少来了,这种话连你自己也不信,被我救了一次有那
么丢人吗?以后再还我人情不就得了?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想要强奸你的……得
留一点面子给月樱姊姊。」

  我话说完,看夏绿蒂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便再补上一句,「不相信是
不是?我真要上你,在五色帆船上就可以上你了,哪需要等到现在?你们这些女
人也奇怪,动不动就犯被害妄想症,嘿嘿,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
我非得强奸你不可啊?」

            第六章风月祭典百花游街

  我对夏绿蒂说的话,大概给了她不小的冲击,也让她冷静下来,不再陷入那
种被一的惊惶状态。

  简单问了夏绿蒂她沦落至此的事发过程,和白拉登手下先前说的大同小异,
只不过加害者与被害人的观点各自不同,有点差异而已。

  「你胆子也真大,好歹也长那么大一个人了,难道就不会用脑子想想?这世
上有些人是否能随便惹的,你们这样一群人跑过来,想要揭露人家的黑暗面,就
没想过那个黑暗面你们揭不揭得起?做什么事情除了理想,还是需要实力啊。」

  我与夏绿蒂的关系不算友好,每次她看到我,都像是见了罪人,又骂又叫,
现在听我这一番话,这个一身骨气的女记者自然是不服输,跳了起来,说什么坚
持信念,正义必会得到最后胜利之类的话。

  「……你被关在五色帆船里头,大概是没机会听到甲板上的动静吧?可惜了,
羽虹的那些话要是让你听了,应该很有教育意义的。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是多余,
等一下我们会在阿里布达上岸,上岸之后,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这个宣告显然在夏绿蒂的意料之外,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瞪了好半晌,这才
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并不需要这声谢谢,但有还是好过没有,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是在帮疯狗做
事,做了还被乱咬几口,连自己都气愤自己是个傻蛋。

  (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忍一下,等到上岸了以后,不管要做什么都容
易了。

  脑里闪过这样的念头,这时外头传来呼叫声,船员们在嚷着说看到陆地了,
要所有人做准备。

  机械动力的快船,速度果然很惊人,换做是普通的帆船起码要跑几天,现在
我们跑几个时辰就到了阿里布达,要是将来有钱,我一定也要买一艘类似的东西,
至少走私偷渡方便得很。

  我在阿里布达是通缉犯,不能大摇大摆地出现,所以就是伪装成商队的商人
上岸,但商队总得有货物,而我们带着一具棺材,又很难作其他解释,就只好说
是卖棺材的,带着新产品的样本来见客户。

  「这个解释实在是超烂的……」

  我摇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找那个专业人士,侯爷有没有吩咐你们怎
么去找?还是要给我资料自己找?」

  「侯爷说,上岸进城以后,留意周围环境,注意一个很不普通的女人,那就
是专业人士。」

  「就这样?有没有具体一点的线索?」

  「你见到专业人士之后,就对她说:好一个臭烘烘的骚屄;如果对方回答:
我今天没穿内裤,那就是正确暗号,马上把她带回来救人。」

  「……姓白的是不是很想看我在城里被人追斩九条街?」

  认人的指示模糊也就算了,连暗语都订得这么要命,要是我所料不错,我今
天是当定变态大色魔了,白拉登的这一手实在太狠,我明知道会被恶整,却没有
选择的余地。

  只是……我发现自己居然料错了,白拉登这个恐怖份子并不是针对我在恶整,
他的坏心肠是不分敌我,一视同仁,在这艘快船上所有他的手下都接到命令,要
协助我去找到专业人士。当那些人得知了暗语的内容,一个个脸色大变,好像面
临世界末日。

  看来情形比我预期的更糟糕,等一下出现的场面,不是阿里布达史上最变态
的色魔,而是最变态的色魔党。我是有求于人,被这样耍弄也无话可说,反倒是
那些哭丧脸的船员,我由衷地同情他们,要跟这种老板讨生活,大概没有一天是
好日子吧?

  一群人硬着头皮上岸后,我发现这里只是个小城,地名是安娜堡,属于阿里
布达东北方的小型都市,人口不多,虽然有官衙,但却没有设立海关,多数人都
是以渔业维生,少部分人在邻近的山区开垦梯田,基本上,地方风气尚称纯朴,
如果有什么很醒目的人士在这里活动,应该是不难发现的。

  「……还好,姓白的还有点良心,给的任务难度不是最高级,很不普通的女
人应该还找得到,大家卖力一点,早些把这个很鸟的工作给完成吧。」

  我对着这群共同受难的战友打气,大家打起精神,以最高效率赶着进城,本
来是想一鼓作气,不用花多少时间就能把工作结束,哪想到进入城市后的第一眼,
所看到的东西就让所有人如遭雷击。

  「这……这个是……什么庆典庙会吗?」

  眼前的街道上,一片净空,但两旁却满满都是人,把道路两侧挤得水泄不通,
从街头直堵到街尾,这种人挤人的盛况,怎么看都不寻常,而且这种盛况不只是
这条街,从远近的人声叫喊听来,恐怕后头的十几条街都是这样的情形。

  放眼望去,在街道两旁的人几乎都是男性,脸上的表情欢欣鼓舞,发自真心,
但又有些怪异,看来与昨晚在甲板上狂呼大叫的船员们有些相似,这让我怀疑起
来,觉得这恐怕不是单纯的庆典活动。

  「状况异常,你们去打听一下状况,问问看这城里今天是怎么了……真要命,
这么混乱的地方要找人……」

  话才刚刚说完,前方就开始上演一幕让我瞪大眼睛的画面。

  香风吹拂,一群婀娜多姿、体态轻盈的女郎,由街角走出。在她们的身后跟
着乐队,敲锣打鼓,演奏着快节奏的乐曲,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无比振奋,但
更振奋人心的却是那些妙龄女郎。

  为首的那一批女郎,年纪大概是二十三、四岁,手里拿着黄黑交错的阳伞,
以俐落快捷的动作耍弄;连身低胸高叉的红色比基尼,展现出火辣动人的风采,
天使般的笑颜,配合最能显露身材的比基尼,加上象征热情的火红色,微微贴近
小股的高叉设计,更加令人兴奋。

  在后方,同样也是性感比基尼的少女,却是以银黑色为主流,年纪比前一批
略轻,看来是二十出头的妙龄,姣好的身材、贴身的比基尼,让人忍不住就想伸
手去碰触,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裙,更是让街道两旁的观众,不住低头,尝试窥看
裙底的风光。

  落在最后头的一队,白色的比基尼看来素净许多,十八、九岁的甫成熟胴体,
曲线没有前两队那么夸张,脸上笑靥还带着纯洁的娇羞,但比基尼款式却是最惹
火的一种,不但只用两条都快细成绳的布片,遮住粉红蓓蕾,裹拉起雪乳,下身
更是穿着只能勉强遮覆住胯间的丁字裤,每一下跨步,都险些是赤裸裸的走光,
若非我定力还够,真想冲上去,现场跟她们来一场友谊赛。

  这三批比基尼队伍,明显是出自同一处的团体,只是用年龄分成三组,而且
让我好奇的一点,就是前两批佳丽虽然漂亮,但化的妆却嫌浓了些,有些浓妆艳
抹的感觉,风尘味掩不住,多半是出身风月之家。

  (奇怪,妓女不在妓院,集体跑到街上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抗议别人抢了她
们的牛?还是要去什么地方打球赛?

  这个道理我自己也想不通,可是走过的队伍不只这三批,后头又有别的队伍
缓步而来,同样是敲锣打鼓,在音乐声中缓步走过,一面走还一面向两旁群众含
笑挥手。

  群众的鼓噪声中,经过此处的女性,身上衣着也是越穿越夸张,除了火辣性
感的比基尼,还有薄纱肚兜与热裤、胸罩与黑色丝袜,其他包括了学生水手服、
新娘花嫁、女警、女军官的制服,真是琳琅满目,还以为自己进了专柜制服店。

  这些女性虽然穿着五花八门,但却有几个共通之处。首先,她们都很年轻,
从头到尾我看了十几批,没看到一个超过二十五岁的女人,都是妙龄少女;其次,
哪怕是刚成年的十八、九岁姑娘,眼中都有掩不住的春情,那些较为成熟的女郎
更是眉眼含骚,一声声娇呼,听得人心痒痒的,很想找地方发泄。

  看这些线索,我自己已经心里有数,而那些船员打探回来的报告,更是证明
了我猜测的事实。

  「不、不好了……这里正在举办风月嘉年华,附近十几个城镇的妓寨、歌楼,
都分别组成队伍,来此参加嘉年华会啊。」

  「什么?」

  指望恶德奸商会大发慈悲,这是我们的愚蠢与错误,会选今天在安娜堡碰头,
根本就是包藏祸心,现在每个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该怎么在这样的情形下,找一
个不太普通的女人。

  现在的状况是,很不普通的奇装异服女,满街都是,很普通的良家女性,全
都不晓得躲到哪里去,街道两旁看到的,全都是精虫上脑的色鬼与宅男,完成任
务的难度比起大海捞针好不到哪去。

  这样的窘境,我本以为这些人会退缩,没想到他们在苦着脸对看一会儿后,
自行调派,分组办事,开始一个一个去搜寻可疑份子。

  「你们……这么讲义气?」

  「不是和你讲义气,我们与你没交情,这只是在执行侯爷交付的任务。」

  「你们侯爷摆明是在耍人,这样你们也愿意跳下去被耍?」

  「你太小看我们侯爷了,他现在摆明要玩我们,如果我们抗命,不给他玩,
那回去以后就不是玩玩可以了事,两害取其轻,现在怎么都要拼一下了。」

  「哦……这样啊。」

  我这才明白,当白拉登的客户、合作伙伴固然不易,当他的手下人更是困难,
听说这些船员也姓白,是白拉登同族的族人,跟着这位族长在大海上闯荡多年,
想想也真是辛苦他们了。

  白家人的行动效率很高,所以没过一会儿,附近就开始发生骚动,而且这骚
动还像是涟漪一样,迅速往外扩散出去。一群莫名其妙的男人,往女人多的地方
跑去,见到女人就说对方的屄又骚又臭……可以想像,这根本就是找打的愚蠢行
为,群众将他们当成心理变态,又或者是当成了存心挑衅的卫道份子,愤怒地喊
打。

  像这种由妓寨、娼馆所合办的游行活动,在我们看来是性感养眼,但也有很
多脑子装屎的卫道者觉得伤风败俗,会想要抵制,这些白家人现在就是被误会成
那样,遭到群众的追打。

  「他妈的,真是莫名其妙,想嫖妓就走远一点,直接去嫖,想抗议就挑个平
常一点的时候,干嘛非要挑在这种节骨眼上坏大家的兴致?真是该死!」

  明哲保身,我跟着群众一起开骂,顺便还多收了几间妓院的名片,预备将来
有时间的时候去光顾。

  (白拉登摆明是拿我们在耍,他说的专业人士是真有其人吗?如果真的有,
那就麻烦了,现在这样哪有可能找得到?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怪异,好像有什么人正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转头搜寻,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奇怪,该不会被什么人盯上了吧?我仇家满天下,被人盯上是一点都不奇
怪,但我好歹也是易容了,这么快就被人盯上,实在有些没道理。

  想想不太安全,我摸了摸脸上贴的胡子,快步离开原地。

  托白拉登的福,搜寻专业人士的工作真是太顺利了,也正是因为太过顺利,
才会搞到很麻烦,看到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不晓得从何问起。

  穿着女仆装的长腿正妹,樱桃小口红嫩嫩的,让人想去吻一口,看起来实在
很不普通,应该要拖到床上去,好好调查一番。

  三点式比基尼的巨乳少女,哈蜜瓜似的高耸雪乳,摇摇晃晃,看起来实在很
不普通,应该要拖到床上去,好好调查一番。

  火红色肚兜搭配薄纱的性感美人,奶碰腰束腿长,屁股自有够淫荡,看起来
实在很不普通,应该要拖到床上去,好好调查一番。

  安娜堡不算大地方,周边城镇的女人素质有限,没有什么真正倾国倾城的佳
丽,眼前这些娼妇除了装扮够吸引力,就只有胜在青春无敌,但男人是可悲的视
觉生物,明知她们没法与阿雪、菲妮克丝比美,就连羽霓都比不过,我还是受到
刺激,很想去光顾生意。

  「哇!公主,公主来了!」

  周围人们的大嚷大叫,让我把注意力投向最新出场的队伍,发现她们的服装
主题是公主,穿着膨膨裙与马甲,头上戴着公主冠,就是领口开得超低,几乎把
两团白嫩乳肉都露出来,就这么微笑着挥手走路。

  娼妇们很难有多少高贵气质,仅靠服装也装不像公主,这种装扮的性感度和
其他主题差得远了,我耸耸肩,正要从人群中走出,却突然听到一阵惊呼。

  「二、二公主来了。」

  二公主?

  冷翎兰?

  这一吓可让我一身冷汗,再想一想,其实我没什么理由要怕冷翎兰,跟着我
循声望去,不禁哑然失笑。

  冷翎兰不愧是当选过阿里布达男性性幻想对象的前三名,连妓寨都在打她的
主意,让娼妇们穿着与她类似的军装,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英武神气地昂首游
行,手上还拿着一般规格的军刀,看上去是有三分像。

  与真人不同的,就是她们的胸口刻意不扣好,露出了里头的胸罩,猛一点的
甚至看得到两团乳肉,真是一群超火辣的慰安女军官。尽管与真人有别,气质也
差得多,可是男人往往就是喜欢这种意淫对象,看到一群冷翎兰公主走来,轰然
鼓噪。

  「冷翎兰来啦!」

  「二公主性感游街啦!」

  「快快小心,二公主来了,臭男人可难以活命啊,哈哈哈。」

  说实话,要是真给冷翎兰看到这一幕,她绝对会拔刀砍人,这里的男男女女
恐怕要死伤狼籍。但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冷翎兰远在萨拉城,听说还已经出发去
索蓝西亚,哪有可能会来管这种小事,这些人趁乱闹一闹,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
问题。

  (嘿,以前就很想上这臭婊,不是没时间就是没机会,现在干不到真人,干
干这些仿冒的也好……呃,不好,我忘记冷翎兰是我妹妹。

  这段时间颠沛流离,有些事情被搞得忘记了,我居然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冷
翎兰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我们没有谈过这一点,但事情是从月樱口中
说出,应该是不会有错。

  我这个人很多事情玩得很尽,但也还是有些事令我忌惮。在搞女人这方面,
血缘、血亲这个东西我就不敢碰,虽然连我自己也说不上到底是在怕什么,但搞
了以后会被千夫所指的压力,还是让我存有顾忌。

  其实,倒过来想想,我身上会被千夫所指的罪名多着了,不管干不干这种事,
都会被千夫所指、万人追杀,为了这种理由而不能再上星玫,真是很不值得,但
连茅延安都把此事看成绝对禁忌,声色俱厉地告诫过我,我想还是小心为上,别
碰比较好。

  更何况,就算我愿意抛开一切顾忌,女方也不可能自愿让我上,搞到要强奸
的地步,星玫倒也罢了,冷翎兰那边绝对是要赌命的,这种事情免了吧,世上又
不是只剩下她们姊妹俩,我也没有禽兽到不上自己的姊妹就会死。

  (唉,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赶快办正事才是要紧……

  摇摇头,甩开无谓的想法,我正想要去问问看那群白家子弟,瞧瞧他们悲惨
的付出是否有了收获,但附近的人群忽然乱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人不守规则,
乱挤乱推,想要钻穿过人群,连带也搞到我们这边大乱。

  「他妈的,搞什么鬼,我最恨就是插队的人,乱钻乱闯是要赶投胎啊?」

  我恨恨地骂了一句,前面的人群在这时却像大浪一样涌来,胡乱奔走,我的
脚被重重踩了几下,身体也被撞得失去重心,努力地维持平衡,这时突然有个人
朝我这边倒下,我支撑不住,就这么摔倒下去。

  人群之间太过拥挤,就算要摔倒也有人挡住,摔不到地上,而我双手胡乱推
抓,刚好碰到撞倒我的那个人,百忙中我瞥了一眼,发现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小男
生,戴了顶鸭舌帽,身上脏兮兮的,不会比流浪汉好到哪里去。

  这样的一个小乞丐,我没有特别留意,但因为职业习惯,不想被人在碰到身
体的瞬间,把我身体连开几个洞,我还是有提防,右手做好了防御准备。

  一切只是单纯的凑巧,在两个人撞成一团的同时,我的手擦过小乞丐胸口。
我没兴趣摸男人的胸部,但触手的感觉却不太对劲,软绵绵的、翘鼓鼓的,不是
男人胸部应有的触感。

  (呃?怎么回事?这触感不对劲,是……是女人的奶子?这个小乞丐是女扮
男装?搞什么东西啊?

  脑里冒出许多念头,我错愕不解,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被扯入什么麻烦里,但
想归想,身体还是做着自然的反应。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个小乞丐长得怎样,那
顶鸭舌帽把她的脸整个遮住了,或许很清秀,也可能根本是大恐龙,这些我无从
晓得,然而,一个奶子正覆盖在我手掌下,如果我视若无睹,不摸不搓,这样岂
不是太吃亏……哦,不,应该说是对女性太失礼了。

  基于捍卫女性尊严这个原则,我就对掌心的那团雪乳狠狠抓了一把,揉搓了
一次,假如不是时间不够,又有胸罩碍事,连奶头都要弹一下。理所当然,这么
大力的动作,换来了对方的惊叫,这是意料中事,可是她的叫喊却吓到了我。

  「约、约翰·法雷尔?」

  干!这怎么可能?我脸上的伪装当真那么假?可是她从头到尾连看我一眼的
机会都还没有啊!而且,我应该也没有这么出名吧,连随手搓个奶都会被人认出
来?

  剎那间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中了某种圈套,但想想又觉得很荒唐,有什么圈
套要用这么诡异的方法来实行?

  对方得不到我的回答,却把这当成是默认,竟然惊喜问道:「真的是你?你
是约翰·法雷尔?我终于找到你了!」

  真是晴天霹雳的一击,对方似乎是直冲着我来的,我错愕之余被附近人一阵
推挤,站立不稳,后头又突然出现一个空隙,我便身不由主地跌倒了。

  「啊呀!」

  跌得颇重,差点就是后脑重砸在石板地上,不过当我回过神,却发现那女孩
也跟着趴跌在我身上,而且还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姿势。她整个人跨骑在我腰间,
臀部也压在我胯间,隔着布帛,可以很清楚感觉到小屁股的弹性,诱人犯罪。

  体位引人遐思,而因为摔倒的缘故,那顶鸭舌帽脱落下来,让我看清楚这个
小乞丐的模样。

  相貌清秀,浅棕色的短发只到耳根,非常的清爽,即使脸上满是泥垢,但还
是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脸上的污渍太过刻意,像是故意抹上去用来遮掩容
颜的,还很仓促。

  麦色的肌肤,触手的感觉竟是异常柔嫩,我见过的女性之中,可没几个拥有
这等吹弹可破的肌肤,摸上去就像是一卷上好的绸缎,又滑又细嫩,还充满生命
的弹性,是正值青春年华的证明。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颇具风韵的小美人,但不晓得为什么,我左看右看,
总觉得有点异常,这个小女生的身上有种怪异感……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是什么地
方不妥。

  我抱着疑惑之心去审视,仔细端详,突然发现在衣服袖子的遮掩下,这个小
美人双腕的肌肤上,刺有黑青色的环状纹身,而且还不只这一处,上下打量个一
遍后,可以找到四五处这样的刺青,全都是类似的奇形符文。

  看到这个东西,我一下子明白过来,知道那种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眼前的
这个小女孩虽是青春亮丽,但实际年龄绝不是看起来那样,因为……

  「……你是矮人族?罗赛塔来的?」

  我提出这疑问,矮人族少女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道:「嗯,我是矮人族的琳
赛……」

  「且慢!」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立刻打断,没让她继续说下去。矮人族的规矩,名字一
向是又臭又长,传统一些的甚至会把家族长辈名全继承下来,我可没兴趣在这种
地方听她做族谱报告,如果是换成在一张够软的大床上,一面做爱,一面聪她背
出名字,那倒是可以商量。

  打断人家报姓名,这是不礼貌的动作,但就在我说「且慢」的同时,附近人
群忽然又鼓噪起来。

  「二、二公主来啦!」

  这个呼叫声一直都有,本来也不算多奇怪,但这次的叫喊却是以惨呼形式发
出,听起来就让人不解,为什么看性感娼妇扮冷翎兰会看到惨呼?这可不是正常
反应啊!

  (难道……

  一个不祥预感在心头出现,我挣扎起身,想要看个究竟,但附近的人群开始
奔逃,要站稳起来不太容易,花了点时间,等到我终于站直身子,往骚乱的方向
一看,只见那边一抹朱红洒向天空,画出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线。

  大蓬鲜血洒向天空,与之伴随的是一个人头,恐怖的杀人画面中,又有一种
异样的美感,营造出这幕景象的人跟着现身,一身浅蓝色的军装,在半空中俐落
地旋身动作,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沾上,手中的巨刀凿山劈岩般挥出,又是一抹凄
厉血线横空溅起。

  巨刀如龙、如象;溅起的鲜血似诗、似画。

  刀招很美。

  使刀的人更美。

  大地上比她更美、更具特色的佳丽不是没有,但要说美得这么英气勃发,凛
然不叫侵,那我想除了黄金提督李华梅,就只有这位阿里布达大都督,冷翎兰!

  「奇怪,冷二臭婊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刚才曾想说冷翎兰若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会气得跑来砍人,这想法其实大半
是玩笑,因为冷翎兰智勇双全,知道轻重缓急,这类的事情她顶多派手下来处理,
罚款服刑了事,绝不会为此亲自前来,让人大看笑话,降低了自己的层次。

  再者,在大多数的事情上,冷翎兰处事极有分寸,哪怕是她当真气得亲自跑
来了,也不会胡乱挥刀砍自己的百姓。这些妓女只是模仿她穿着游街,这些男人
也不过是拿她当性幻想对象,都罪不致死,冷翎兰再怎么火大,都不会为此对他
们直接挥刀砍杀,搞到人头乱飞,地狱一般的景象,这样的行为太过,不是冷翎
兰的作风。

  那么……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某人设计来的?又或者……她是为
我而来?

            第七章为祸乡里专业人士

  有人说过,这世上的事若非巧合,便是巨大的阴谋论。现在我碰到的状况,
也不晓得该算是哪一种,不过不管是哪种,看到冷翎兰在前面拔刀砍人,都不会
太开心就是了。

  「呜哇……」又一声惨叫,又是一个倒楣的家伙命丧冷翎兰刀下,但这次我
却看出了一些端倪。惨叫声是在兵刃交击声之后辔起,代表死者起码在毙命前与
冷翎兰对拆了一招,这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一个小城市的地痞流氓、守法市民,
却都是做不到的。

  换句话说,冷翎兰在砍杀的对手,是有能力与她正面拆上一两招,也就是有
一定战斗力的人。这些人绝不可能是什么妓院保镳、黑帮打手,如果是在萨拉城
里,黑帮中还有若干高手,但以安娜堡这种小地方,冷翎兰砍起黑帮打手就像挥
刀砍稻草杆,一砍就是一大片,哪有可能演变成战斗?

  (是有什么人混在游行队伍里,突袭冷翎兰?或者,是冷翎兰追踪什么人到
这里,爆发了遭遇战?

  我估计出这两种可能,忽然觉得很糟糕,身边站着的这个矮人族少女,来得
莫名其妙,偏偏又好像是冲着我来的,要是我在这边继续傻愣愣的,等一下可能
被扯入什么大麻烦。

  这样一想,我哪还管得了找什么专业人士,当务之急就是先离开现场,省得
等一下大刀砍到我的头上。

  群众陷入混乱,本来是很好脱身的环境,但我身边却多了一个累赘,我才一
跑,琳赛就扯住我的衣服,死命地拖住我,差点让我摔倒在地。

  「你、你干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你……」

  「有人说,只有你能帮我……」

  琳赛的话才一说,那边的冷翎兰已砍杀完所有挡路之人,眉头一皱,将手中
的大刀「霸海」高举过顶。

  那柄巨型大刀「霸海」,是当世有名的神兵,本身重量起码数百斤,配合着
特殊的法咒操作,特殊时候甚至可能重逾千斤,被随便挥砍一下,哪怕是巨岩都
会应声而破,但由于法咒契约的关系,冷翎兰不但可以将之收藏入体,使用时更
是全然没有重量,所以把刀高举过顶,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真正让我感到大祸临头的,是冷翎兰此刻的举刀动作,彷佛在拿着一束线香,
高举祝祷,这是慈航静殿的武技,用以收神定心,去感应某些事物,修为厉害的
高手运用此技,可以感应到百里之内的搜寻目标。

  冷翎兰刚刚砍杀了一堆敌人,那些人的血、碎骨、肉渣都还沾在刀刃上,她
举刀进行感应,可以搜寻出一定范围内与那些人相近的对象,我虽然不晓得那些
人的特征是什么,不过希望不是矮人,只要不是矮人,什么都好。

  「哼!」

  一声怒哼,冷翎兰转头朝这个方向望来,隔着茫茫人海,直瞪向我所在的位
置,或者说……是瞪向琳赛所在的位置。

  我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想要拔腿狂奔,消失于人群,一把将琳赛推开,哪
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死缠烂打,抱住我大腿,让我又一次扑倒在街。冷翎兰锁定目
标后,立即跃起,但事有凑巧,一名被她砍成重伤的敌人,拼着最后一口气,抱
住冷翎兰的腿,试图拖延住她的追击。

  「放手!」

  冷翎兰怒斥一声,反手就是一刀,这一刀声势凌厉之至,当头斩下,将那名
皮粗肉厚的矮人战士砍成两半,刀风余劲未消,在地上劈出好深的一道凹痕。

  要是可以,这一手我还真是想仿效,回手一刀把这碍事的矮人少女砍两段,
就能全速逃跑,无奈我不是不想,只是没这个本事,就只能看着冷翎兰手提大刀,
飞跃过几百人的头顶,一下子就来到我们的正上方。

  剎那间,我注意到冷翎兰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琳赛,认准目标,绝对不会认
错人,换句话说,冷翎兰在此搞出这么大骚动,其目的就是为了杀掉这个矮人少
女。

  「对不起,但你不得不死!」

  冷翎兰道歉的同时,巨刀如同山崩一般怒挥而下,瞧那凶猛威势,别说是把
人砍成两段,就算是粉身碎骨都不稀奇。在这一瞬间,我明白了两件事:第一,
冷翎兰砍杀这个矮人少女,绝对内心有愧,是昧着良心下杀手,所以才需要特别
说一声对不起,刀势虽然狠辣,却没有多少杀气。

  第二,如果我不赶快躲开……真的会死得很难看。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往前挣扎爬行,但琳赛却像是死咬住靴子的臭鼬,
怎样都不肯松开手,这种极度异常的坚持,自然引起了挥刀下劈中的冷翎兰注意,
于是,一个我尽力在避免的状况发生了。

  一下无奈的转头,我与冷翎兰打了个照面,我是早有心理准备,但受到震惊
的冷翎兰却连握刀之手都抖震了一下,尽管她没有叫出声来,但眼神却很明显地
呼喊出我的名字。

  跟着,情形有了改变,霸海下劈中的刀势发生变化,高移数寸,改为往我身
上劈来,刀速加快,甚至连原本所没有的杀气都出现,和之前相比,死气沉沉的
一刀忽然活转过来,杀意凌霄,狠狠往我身上砍来。

  (妈的,见到是我,刀子砍得比刚才更快,连一声对不起也不讲,这是什么
差别待遇啊!

  我心中狂骂,但既然已料到这一刀难免,我也不是只花时间在逃跑,一手早
就偷偷藏在怀中,见到这一刀果然斩下,二话不说,在怀中扣下扳机,一枪就往
冷翎兰头部打去。

  破魔枪是心灯居士的作品,可以填充子弹发射,也可以吸取使用者的元气,
化为气弹,基本上气弹威力没有铁弹强,但如果有一天我修为高深,气弹的威力
反而会比铁弹强许多。当日在巴格达城外,破魔枪对着李华梅连开几枪,她毫发
无伤,那是她武功盖世的证明,今天拿来打冷翎兰,我才不信她也有这种本事。

  「碰!碰!碰!」

  三枪连发,冷翎兰的身上就连擦伤都没有一道,破魔枪的攻击完全失败,这
倒不是因为冷翎兰的武功高,而是她倚仗兵器之利,霸海是一柄巨刀,她只要随
手把刀面一横,气弹就全部都打在刀面上,没有命中。

  破魔枪失手,但冷翎兰也被气弹的冲击力所影响,这一刀没能砍下去,只能
先撤招后退,半空翻身,落往数尺外的一处屋檐。这一着能够把她打退,真是上
上大吉,因为如果她不退,在这么近的距离,其他应变手段根本来不及,唯一能
做的就只有把希望赌在贤者手环上,求神拜佛这个赌运气的创世圣器能够发挥作
用,抵挡冷翎兰的斩击。

  「真他妈的,大家好歹也算是亲戚啊,你一句话不说,见面就拔刀砍,什么
意思嘛!」

  我破口大骂,同时趴在地上,想要学蟑螂一样飞快逃走,虽然我有自信能与
冷翎兰一拼,而且不只是拼一两招,如果再把白拉登的赠礼算上,胜算更大,但
不是非打不可的仗,还是干脆别打,先逃为妙。

  「你、你果然是我的救星,那位姊姊说得果然没错……」

  我生平对矮人没有特殊感觉,没有好感,却也说不上厌恶,不过我现在真的
是非常痛恨矮人,尤其是现在死命抱住我大腿的那一个,因为她的拖累,我察觉
到后方出现了一股好强的气势,冷翎兰的第二波攻击杀来了。

  这一次,冷翎兰是全力出手,再没有半分轻忽大意,刀势飞舞,化为龙形,
好像是一头巨龙张牙舞爪,吼啸飞来,气势无双。看着这一刀,我明白冷翎兰在
这段时间里武功大进,刀法已有了宗师雏形,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如果要把生存希望赌在贤者手环上,阵亡率是五五波,我不可能这么孤注一
掷;冷翎兰这次是有备而来,破魔枪已经没用,我唯有拿出真本事来硬干。

  (要放龙牙兵出来吗?一下子召唤大批军队,有点像是拿大炮打蚊子,不是
妥善方法,那么……只有拼地狱淫神了。

  最顺理成章的作法,我预备召唤久违的阎罗尸螳,但脑海中却浮现白拉登的
警告,一时间有点犹豫,直到冷翎兰的刀罡逼近,这才惊醒,左右横竖都是没得
选择,干脆放手一搏。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

  冷翎兰刀势极快,我咒文快要念完时,刀风也劈得我面门生疼,正当我要把
阎罗尸螳之名喊出,周遭空间的魔力元素忽然生出异常波动,连带影响了我的召
唤。

  这种异常状况过去从未遇过,我大感诧异,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想到
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就是……

  「康!」

  不晓得是谁在旁边喊了这一句,惊得我魂飞魄散。如果要票选普天之下的术
者在施法时,最怕听到的那个字眼,我想这个「康」字必是首位。

  水系魔法中的反击咒语,是一种神乎其技的魔法,用一种精准到不可思议的
技术,巧妙地把干扰插入所有魔法发动前的那一刻,造成排斥效应,无论是多强
大的魔法,只要是被卡在这环节,就没有办法再往下运作,这便是反击咒语的原
理,我至今仍然深深叹服,发明反击咒语的那位前辈真是天才。

  由古至今,与水系魔法敌对是所有魔法师的痛,花上偌大精神、魔力,甚至
可能血祭了大批祭品,想要施法,却在魔法发动前被莫名其妙「康」一下,所有
施术准备全部浪费,那种痛真是会痛澈心肺。

  要破解反击咒语,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敌人发动反击同时,自己也反击回去,
形成反·反击咒语,剃人头者人恒剃之,这是最快乐的一件事。水系魔法并不好
学,普通人不能用这方法,我虽然身上有神器可以发动,但仓促间根本不及取出,
更别说抢着发动。

  (这次死定了……冷家臭婊身边居然还有水系术者,她是不是仇家太多,每
次出门都要带各色人马啊?

  我心中暗骂,因为地狱淫神召唤失败,已不及使用龙牙战兵,只能把希望再
次赌在贤者手环上,到底行与不行,连我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然而,情形却非我预想的那样,「康」一声之后并没有相应的魔力波动,没
有反击咒语发动,好像是有人随便喊了一声「康」,我就放弃召唤,完全中了人
家的计。

  如果喊「康」的人,是冷翎兰手下,那么这一刀就该轻易取我性命。然而,
就在冷翎兰霸海一刀即将砍落头顶的时候,眼前忽然黑影一晃,有某种东西闪入
我与冷翎兰之间,跟着便是一下强烈的天旋地转,周遭空间的所有一切都在高速
转动着。

  很明显,这是有高手介入,而挑在这种时候跑来,除非是脑子不正常想挨刀,
要不然就是有足够自信接下冷翎兰的刀。

  剎时间,狂风怒号,风中有一股邪异的阴冷气息,像是来自地狱的惨惨阴风,
显示这名高手的武学家数绝非名门正派,应该是某个邪派高手,修为还无法判定。

  天旋地转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身处强烈晕眩感中的我而言,却是度秒如年,
几乎就要吐了出来,百忙中看到前方有个人影,迎着霸海的刀尖伸出双指一挥,
配合着狂风疾旋,竟然将冷翎兰的一刀卸往左侧。

  紧跟着,我肩头、衣领被人抓起,还来不及喊出一句话,整个人便被提飞,
开始高速移动,风驰电掣,只能听见狂风在身边呼啸而过,根本没法睁开眼睛,
更别说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风声骤停,抓着我的那只手骤然一松,我跟跄落地,这才发现
自己已经回到了刚刚上岸的地方,那艘船正停泊在岸边,而我的身旁站着矮人少
女,对于这段高速旅程极不适应的她,脸色难看,彷佛随时都会吐出来。

  这些东西我并不关心,因为真正重要的事物不在身旁,而在眼前。我前方数
尺处站着一个人,从背影来看,那是一个女人,肤色黝黑,身段婀娜,是那种丰
满型的体态。

  「你是……精灵?」

  看着她的尖细耳朵,我有那么几分的不肯定。女郎的外貌特征是精灵没错,
但我所知道的精灵都是雪白皮肤,没有黑色,虽然在典籍中看过有一支极罕见的
精灵分支是黑肤,但那一族人口极少,活动隐密,连我也不曾真正亲眼看过,所
以口气上并不是那么肯定。

  但如果这个神秘女郎真的是精灵,那她一定是大地上除了那个黑道头子伦斐
尔以外,最变态的一个。

  精灵给人的印象,是高贵、优雅,喜好自然,个性冷漠高傲,虽然也有没钱
的穷精灵,但他们的穿着举止永远得宜,是天生的绅士、淑女,这个基本印象相
信不会有什么人反对。

  然而,我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非丝非麻,而是贴身的皮革,还是那种
耀眼的亮皮;穿着也远远算不上端庄,马靴、马甲、热裤、手套、臂章,搭配着
一袭披风,上上下下一身的黑色,看来固然是神秘、火辣兼而有之,但就与端庄
高贵没什么关系。

  这种扮相,看起来简直可以上戏台演戏,尤其是演那种勇者与恶魔的三流戏
剧。魔王身边的邪恶女干部,大概就是这个打扮了,虽然穿在她身上不算难看,
但怎样也好,一般情形下,是不会有正常人穿这种衣服上街的,即使是在一堆娼
馆的嘉年华游行当中,这个打扮都显得太过刺眼。

  这么一想,我忽然知道她是谁了,白拉登黑心归黑心,话倒是没有说错,这
确实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而且白拉登不愧是老奸巨猾,知道我要去索蓝西亚,
就先派了个精灵助手给我。

  「你好,我是约翰·法雷尔,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唔……我这个人,不太擅长寒暄,无聊的话就先省了吧。」

  嗓音低沉,听起来极有女性魅力,让人充满好奇,不知道是生得怎样一副容
颜,当她回头的瞬间,我一方面是惊喜,一方面又有些失望,因为这女郎生得一
双极少见的丹凤眼,尤其是很少在精灵女性身上看到,若我猜得不错,她恐怕是
精灵与人类的混血儿。

  混血儿的轮廓通常都很美,但这次我是无缘见到了,因为她的脸上带着一副
蝴蝶眼罩,把大半张脸都遮住,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

  叹息之余,该说的还是得说,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那么变态的粗俗话语,
很难在这种美女之前说出口,经过短暂的挣扎,我决定把话变一个形式说。

  「你……你有没有穿内裤?」

  这句话本来已经算是罪行重大的调戏语,但比起一见面就说人家是臭烘烘的
骚屄,我想运是问人家有没有穿内裤好一点,只不过,对方的反应也不同寻常,
居然冷笑起来。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出任务的时候,一向不穿内裤。」

  「啊?那你现在算不算出任务啊?」

  「你专程把我找来,是为了泡我?上我?还是要借助我的专业?」

  妈的,这个婆娘真是够辣,直接一句就把我给呛回来。我没有饥渴到见到每
个女人都想上,也不至于在还没看清楚脸的时候,就性欲亢奋,眼前的正事才是
要紧,只是,说到眼前的事,我忽然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一个傻呼呼的矮人少女
要解决。

  「这个女人……是你叫她来找我的?」

  「嗯,我在来此途中与她偶遇,顺手帮了她,一起到安娜堡来。姓白的只说
你很好色,没说其他特征,我不知怎么找你,就把这个烂任务扔给了她……真是
天意,这样大海捞针居然也把你捞到。」

  神秘女郎所说的话,我大致上可以想像。所以,刚刚在安娜堡,一群男色狼
口里嚷着臭骚屄,要找一个没穿内裤的不普通女人,而一个矮人少女横冲乱撞,
要找一个会胡乱摸她奶子的大色狼……真是够了,我终于知道什么事情真正称得
上是荼毒生灵、为祸乡里了。

  「华……华姊姊……」

  琳赛模糊地说了两声,听起来神秘女郎似乎是姓华,不过我更在意的一点,
是琳赛一副要吐的样子,偏偏站得离我很近,手还扯住我衣角,要是她真的吐了,
那我就倒大楣了。

  神秘女郎注意到了这点,伸手探入腰间,取了件巴掌大的东西出来。我看了
眼珠差一点凸出来,她穿的是贴身热裤,有没有放东西是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
放那么大的东西在里头,但……她之前是把那个东西藏在哪里?

  再一看那件东西,我又吓一跳,那东西左摇右摆,是一种类似变色龙的生物,
但又有些特征不对,就不晓得是改造生物,或是我没见过的异种。

  这两个惊吓虽然不小,却还没有连接而来的第三个要大,神秘女郎抓着变色
龙,忽然低头一口把变色龙的头咬掉,鲜血喷出,她把琳赛拉过来,将兽血倒入
她的口中。

  矮人少女惊呼了几声,却完全没得抗拒,把兽血全喝了下去。说也奇怪,琳
赛原本身体不适,脸色惨白,但喝了兽血之后,双颊马上回复血色,精神也一下
子好起一来,比兴奋剂还要有效。

  只不过,当神秘女郎松开了手,琳赛却立刻趴倒在地,哇哇大吐,情形真是
惨不忍睹。

  神秘女郎喃喃道:「奇怪,这支变种血蜥是我亲自炮制,在镇伤、定神方面
有奇效,照理说喝了血就不该会想吐,怎么还吐得那么厉害?难道是饲养的药方
有误?算了,反正我当医生也只是兼差,没差别。」

  「呃……我想,不是药方有误,她就是因为喝了血才会吐的。」

  我吞吞吐吐地说着,神秘女郎看了我一眼,顺手把那只被咬掉头、放干血的
变色龙塞到我掌心。

  「这个送你,拿去熬汤,在壮阳方面有奇效,你应该很喜欢吧?」

  「嘿嘿,这个当然……不对,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猛然省悟,我意识到自己在浪费宝贵时间,想要把手中的变色龙尸体扔掉,
却发现那没了头的东西居然还能在掌心不住摆动,果然生猛无比,连忙将它收入
衣袋,准备晚上熬汤。

  黑衣女郎看着我,皱眉道:「要处理的人在哪里?事情很紧急,能够用的黄
金时间所剩无多,我们要立刻动手,只要迟一刻,就可能造成毕生遗憾。」

  专业人士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我心叫不妙,连忙伸手指向船上,一马当先
带路,边走还边问道:「抱歉啊,时间紧急,寒暄什么的都不必了,但请你留个
姓名吧。」

  这句话其实只是随口说说,毕竟我心里有事,对方又说过不喜欢寒暄,讲太
多话也没意义,但没想到这话一出口,神秘女郎陡然出爪,一爪扣住我肩头,强
把我转过身来,好像非常兴奋似的看着我。

  「你……你刚刚说什么?」

  「问、问名字而已啊,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当我没说。」

  突来意外,我的声音都开始颐抖,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晓得是否自
己在无意间得罪了人,就看到神秘女郎开始冷笑,彷佛已忍了许久,终于露出狰
狞的真面目……不是说笑,那一瞬间,这个黑衣女郎竟然给我与心剑神尼相同的
感觉。

  「……江湖险恶,我从来不留下我的姓名……」

  「呃?」

  「……但既然你今天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女侠请千万别这么说,我随口问问而已,没那个意思,你要是有什么不方
便,千万别勉强告诉我,我不想被你事后灭口啊。」

  我卑微地弯腰求饶,但这小小的愿望却被人无情践踏,那个可怕的黑衣魔女
揪住我,冷酷地狂笑。

  「哈!太迟了!都已经说过要问了,现在才改口,你以为你还可以跑得掉吗?
告诉你,我就是来自仙后座十九星云八十七太阳系第五惑星的黑暗之后,达伽玛
·阿达,专门到这里来拯救你们这些落后的愚民……听到我这么说,你了不了?
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复杂,但我相信我是完全了了,这很不普通的女人原来是个…
…大变态!

  丧心病狂的人我见得多了,精神扭曲到这种程度的却是第一次看到,满口胡
言乱语,恐怕比阿雪还要傻几分,说了一堆鸟话以后,还满脸得色,好像在对我
炫耀。

  明明知道时间紧急,但……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就愣站在上船
的阶梯,无言相望,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我们是情侣,深情凝视,然而,我们自
己都很清楚……

  在我眼中的她,是一个脑袋又痴又癫,整个精神都有问题的大变态女。

  在她眼中的我,是一个……相较于仙后座十九星云八十七太阳系第五惑星而
言,非常落后的愚民土著。

  真是够了,白拉登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疯婆子过来?难道在白拉登手下想找
个正常一点的人来共事,真的是奢望吗?

  尽管我很想叫喊,但想到阿雪的问题急需解决,我还是请这位黑暗之后加快
脚步,同时我也在留意她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特殊装备,毕竟以阿雪的情形之严
重,要说可以不借助道具、药草,就从容处理,这种事情太超过常识了。

  (不对啊,她拿东西根本是像变魔术一样,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从哪拿出来的,
就算有带,我也看不出来啊。

  彷佛感应到我的思想,黑衣女郎道:「这次的工作确实非常有挑战性,我接
到委托以后,立刻奔波数地,采集七大限,其中几味药材,龙骨尸草、金睛火蚁、
七色鬼蛛,异常难得,费了好多力气才入手五样……虽然如此,我仍然没有十成
把握,只能尽我最大努力,希望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以前听过,七大限是至高无上的七种魔法药材,只要能集全七大限,就能炼
制衍生出各种药材所能的极限变化,可以是世间绝毒,也可以是起死回生的良药,
充满许多不可思议的传说。

  我先前当追迹者的时候,也曾刻意想要搜集,但花了不少心血,最后连一样
都没收到,着实扼腕,现在听到黑衣女郎取得五件七大限药材,真是打从心里高
兴起来。

  「太好了,有五件七大限,阿雪的伤就有救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的话才一说,黑衣女郎全身剧震,一把将我扯住,
眼睛直瞪过来,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喔,不该说是伤,我是说,我们家阿雪的病有
救了。」

  有别于我的欣喜,皱眉的黑衣女郎斥喝出声,「你神经病啊,你家的阿雪有
伤有病,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医生,来这里也不是来治病的。」

  彷佛被一记闷棍打着,我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唯一能做的就是问对方,如
果不是来这里治病、治伤,那她这个专业人士到底是专什么业?又是来这里做什
么的?

  「我想你大概搞错了,我的专业程度虽然非常高,但我其实是一名魔法师,
副业是杀手,医生……则是我闲暇时的打工外快,至于我来这里做什么……」

  黑衣女郎耸耸肩,摇头道:「我哪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姓白的发信找我时,
上头只是说要我来这里炼制尸妓的!」

            第八章矮人公主离奇和亲

  假使有一天,我得到了足够的力量,又决心为这个世界铲奸除恶,那我发誓
一定要把白拉登那家伙给铲除,因为只要有他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和平
安康。

  我相信,铲除白拉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也更深信我不是唯一一个想要
干掉他的人,毕竟……以他的为人处事,若说没有仇家满天下,这是绝对不可能
的事。

  「尸、尸妓?」

  没想到离开心剑神尼之后,我居然还有幸听到这个专有名词,究竟是这个世
界疯了?还是我疯了?为什么这么不正常的一个词,会整天在我耳边出现呢?

  「你们疯啦!人还没死呢!莫名其妙炼什么尸妓啊?」

  理所当然的抗议,得到了一个绝对冰冷的回答,黑衣女郎比了一个手起刀落
的手势,寒声道:「这不成问题,只要补刀就可以了,或者有时候直接拿活人来
炼,炼成以后的皮肤光润如脂,富有弹性,反而是一绝。」

  「就、就算是要炼尸妓,那也不过是一具尸体嘛,有必要搞这么多东西,连
七大限这么珍贵的药材都弄出来吗?七大限是起死回生用的,做个标本为什么要
搞到这样?」

  「真是奇怪了,到底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七大限要怎么用,难道你会比我更
清楚吗?再说了,你的态度不对。你要知道,任何小事中都藏有大道理,穷其道
理,而后叫入道矣,别以为做标本很简单,真要做得好可没几个人。」

  黑衣女郎道:「普通的尸妓顶多就是不腐烂,耐操耐用,但我的作品可不只
是这样,身体有微温,肌肤滑嫩有弹性,搞的时候下体会润滑,干得急了还会发
出轻微的声音,你抓她的胸部,甚至连奶汁都有得喷……考虑到各种人士的需要,
面面俱到。这样的艺术品……难道不值得下工本吗?」

  果真是盗亦有道,说得头头是道,让我张大了嘴巴,完全听到傻掉。黑衣女
郎所说的作品,何止是有魅力,连我听了都想要去干一次,难怪心剑神尼会对此
事如此执着不忘。

  不过,虽然她所说的那些东西对我有吸引力,但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把阿
雪拿去做这种改造。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震惊的样子,打动了面前这位专业人士,她皱了皱眉头,
问我说既然不是找她做尸妓,那到底是找她何事?

  我把阿雪的征状,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说了一次,表示了自己
的束手无策。我的口才实在是不怎么样,一番话说完,黑衣女郎不但没有被我打
动,还露出一副很嫌恶的表情。

  「……原来是要我来处理这个,早点说嘛,要是这样的话,根本什么药材和
道具都不用带了,浪费我那么多的时间。」

  「啊?治阿雪的身体不用药材与道具吗?太好了,可是……这有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年轻人不要少见多怪,照你的说法,她体内的光、暗元
素暂时维持平衡,如果要根治她的毛病,那就一定要取得特殊神器大地之心,这
样才有可能真正治疗,但如果说只是要做一下处理,让她别在运送途中没命,或
是发生大爆炸,那只要做个小手术就够了。」

  黑衣女郎随口道:「手术不用花多少时间,严格说起来,这只是比伤风感冒
要难治一点点。」

  「啊?只比伤风感冒难治一点点?那我们就别站在这里,赶快先去做处理吧。」

  听完黑衣女郎的话,我除了再一次诅咒白拉登,气愤自己被他又耍了一次,
但另一方面,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庆幸阿雪可以得救,要不然都已经到了这田
地,如果还要我去砍条毒龙才能救人,那我真是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我们两个人站在甲板上说了半天话,现在要去救人,而那些在街头巷尾到处
找人的白家子弟,恰好也在这时候回来,看起来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在执行勤
务中因公受创。

  对于他们,我着实感到同情,而他们看到我在船上,旁边还站着一个很不普
通的女人,马上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或许是因为黑衣女郎的装扮太过惹火性感,
他们居然在底下吹起口哨。

  「正妹耶!」

  「身材好辣喔。」

  「超正的,身材又辣,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妹啊!」

  岸上不住传来呼哨声,大概是昨晚欲求不满的状况延续到现在,刚才又看了
一堆半裸的女人,所以这些旷男现在都很兴奋,见到穿得稍微辣一点的女人就吹
口哨,一点都没察觉到这个惹火性感的黑衣女郎,非但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温和
女性,反而还有可能随时变成危险凶兽,把他们的脑袋也一口咬掉。

  「……哦,岸下的气氛不坏嘛。」

  黑衣女郎看到白家子弟的反应,微微冷笑,像是想要去说些什么,但却突然
重心不稳,一下跌倒。她能够卸开冷翎兰的一刀,本身武技已入高手之林,照理
说像她这样的高手,不可能在走路的时候无故跌跤,但她却跌了。

  还不只如此,她一跌就控制不住,挥起来的手扯住了我,居然拉着我一同摔
倒,从上船的阶梯上一路滚了下去。

  翻滚摔跌的时间不长,倒还不至于太痛,不过当我们两个一起碰触到地面,
却变成一个非常猥亵的姿势,我被压在下头,黑衣女郎压住我,看起来好像正从
后头在上我一样。

  这个猥亵的姿势,令一众白家子弟先是目瞪口呆,跟着便放声大笑,一个个
笑爽得差点倒在地上,说什么我艳福齐天,遇到一个超色猛女,还没进房就已经
抢先被推倒,有辱我绝代大色魔的美誉。

  我听得全身没力,倒也懒得再说什么,但这群白家人笑着笑着,忽然声音有
点古怪,有人悄声在问着什么。

  「……身影好眼熟……不会吧……」

  「……哪有可能是她……她在那边为祸天下就已经够忙了,怎么会跑到这里
来……」

  「……不可能啦……一定不会是的……」

  似乎……他们是认出了什么,但又深感怀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有两种
可能,一种是单纯的认错,黑衣女郎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个人;另一种,则是他
们所想的那个人太过恐怖,所以明明事实摆在眼前,但所有人都还是拒绝承认,
这种可能性非常高,因为他们的声音听起来都在发抖。

  「……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都嫌自己的肢体太健全了?」

  冷冷的声音,来自压在我身上的黑衣女郎,虽然被她压着的感觉还不坏,软
玉温香,娇躯丰腴,但其他人应该是无法体会我的感受,因为……尽管黑衣女郎
带着眼罩,可是脸部轮廓与眼神却瞒不了熟人,如果是平日旧相识,一下子就可
以认出来,所以当她抬起头,直视一众白家子弟时,那边的说话声音没有了,只
剩下颤抖的单音。

  「真、真的是……华院长……」

  声音抖得太过厉害,我也无法判断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好像是个名字,又好
像是个职称,听不清楚,而他们也没等我发问,忽然「哇」的一声大叫,各自奔
逃,一下就跑得无影无踪,那个样子……像是见到最恐怖的妖魔,只要跑迟一步
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有一种很深的兔死狐悲感,最起码……人家知道为什么要跑,我却还搞不
清楚状况,傻傻地站在这里,而且人家已经跑路了,我却没有这方面的选择权,
必须要站在这里,装出平静的微笑,面对这个恐怖的女魔头。

  「这、这位女士……」

  「不用抖着声音说话,我没有打算要支解你……至少现在还没有。」

  黑衣女郎道:「我姓华,华更纱,是白拉登请来的约聘人员,请指教。」

  华更纱伸出了手,与我相握,这是对合作礼仪的表示,我咀嚼着华更纱这三
个字一意味,却见她微微一笑,「这是我幼时在家乡用的名字,已经很多年没有
拿出来用啦……」

  「哦,那你这些年是用什么名字?」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说过……江湖险恶,我从不留下自己的姓名。」

  华更纱淡淡地说着,我则是忍不住一句话就呛回去。

  「放屁啦,整个江湖就是你最险恶了。」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说过……哦,有一件事情要特别叮咛一下。」

  华更纱看着我,正色道:「基于角色特性的大原则,我是不能上的,你明白
吗?」

  虽然在很多人的眼中,我可能是黄土大地上头号色情狂,只要是雌性生物我
就会想上,无论是八岁女童还是八十岁老太婆都与我有一腿,但这实在是个天大
误会,我再怎么好色,也有起码的要求与审美观,像那种没事会抓只变色龙咬掉
头的女人,我是上不下去的。

  「我想……你仔细听好了。」

  我直视华更纱,一字一字地仔细说道:「就算这片大地上的女人都死光了,
我也不·会·上·你·的。」

  「……很好,我想我们有一个基本共识了。」

  再度握手,这一次……我忽然意识到,目前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的小队,
新加入了一个成员。

  专业人士确实有着专业本事,阿雪在经过华更纱处理后,整个状况迅速稳定
下来,解除了我的担忧。

  整个处理过程极快,在几分钟内就完成了,就如同华更纱形容的「比伤风感
冒难一点点」,但如果换作是其他人来,会否还是得到这个结果,那就非常难说
了。

  阿雪的状况处理完之后,我们就要立刻启程前往索蓝西亚,这时华更纱提出
了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进入索蓝西亚之后,要如何活动?

  这问题我之前想过几次,都没有答案,要偷渡进入索蓝西亚不难,但若说要
公开活动……我是索蓝西亚的大敌,有深仇大恨,而且目前还是通缉犯,稍微一
露面就会被追斩,即使白拉登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让我在索蓝西亚光明正大活
动,得靠易容改扮,私底下行动。

  「暗中活动……这样你不觉得麻烦吗?」

  「不会比每次上街都被人追斩更麻烦。」

  「那算你走运了,我在来此的半路上遇到一群人,可以帮我们解决问题。」

  华更纱告诉我,在她赶来安娜堡的路上,恰好遇到一支矮人队伍受到狙击,
伤亡惨重,这本来与她没有关系,但因为狙击矮人们的刺客误将她也当成目标,
触怒于她,结果踢到大铁板,被她反过来宰掉一半。

  刺客团退走,华更纱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支矮人队伍是要前往索蓝西亚。这
事很不寻常,罗赛塔僻处南方,矮人们与精灵也素无往来,即使是为了做生意,
也很少有矮人愿意长途跋涉,穿越人类的领土,前往索蓝西亚,这支队伍的目的
很是怪异。

  「我问他们为何要去索蓝西亚,这群矮人说谎的本事超烂,讲得支支吾吾,
不清不楚,我便与他们分开,藏匿暗中,随行观视。」

  藏身暗中的华更纱,看到矮人队伍又受到几次袭击,刺客的实力强大,所用
的魔法兵器更非普通盗贼所能拥有,几次看下来,事情已经很明显,这些刺客绝
对是某国的正规部队。

  华更纱用了几个手法,让刺客团虽然能连续重创矮人使团,却总是功败垂成,
无法彻底歼灭,两边阵营且战且走,敌方派出的高手层级也不住提升,为了迟迟
无法全灭矮人队伍而焦急不已,最后当冷翎兰亲自现身,这些刺客的来历便清清
楚楚了。

  我道:「奇怪,阿里布达与罗赛塔素无瓜葛,就国家利益而言,也没有必要
特别去和矮人结怨,冷翎兰这是在搞什么?」

  华更纱道:「听说是卷入了索蓝西亚的政治问题,近年来索蓝西亚宫廷为了
两位王子的继承权,各自选边站,内斗激烈,二王子伦斐尔文武全才,出类拔萃,
手里又掌军事大权,三王子为了与之抗衡,广结外援,主意动到了其他国族的身
上,非但结下许多密约,甚至还打算与罗赛塔联姻。」

  「联姻?精灵和矮人?这种事情哪有可能?精灵是高傲的种族,一向看不起
其他国族,就连人类他们都鄙视,更别说是矮人了,我不相信有这种事。」

  「信不信由你,事实摆在眼前,琳赛她们一行人就是罗赛塔的和亲队伍,携
同订亲礼物,前往索蓝西亚。」

  「等等,他们是和亲队伍?要与王子联姻,起码也要是公主,你该不会是要
告诉我,那个少根筋的小三八是矮人公主吧?」

  「好色贪淫、卑鄙无耻的变态狂,都可以是名动大地的军事将官,官拜万夫
长,建功立业,那么为什么少了根筋的小三八就不可以是公主呢?」

  「……你这些话,我判断不出是夸我还是损我的。」

  与华更纱说话并不是什么舒服事,但基本上来说,她所提供的这个讯息非常
有用。

  琳赛是罗赛塔的公主,要嫁到索蓝西亚去和亲,这件事情乍看之下很合理,
其实却非常诡异。

  精灵是高傲的种族,三王子为了增强势力,想借由迎娶矮人公主之举来获得
罗赛塔支援,此事若是传开,索蓝西亚上下势必一片哗然,反对声浪大到可以翻
天,全体族人将唾弃这桩婚姻,三王子哪怕是取得罗赛塔的全力支援,都再没可
能登上王位,所以……这是形同自杀的举动。

  能够和伦斐尔争王位,我想三王子应该不会是个白痴,没理由做这种形同自
杀的事,既然如此,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杀头的生意有人作,赔本的买卖没
人干,三王子肯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硬着头皮与矮人联姻,背后一定有着巨大
利益,而且是足以使他无视索蓝西亚全国反对,一定要掌握在手的利益。

  到底是什么好处这么诱人,连我都开始感到兴趣,不过单纯以目前形势看来,
我们等于意外掌握到一张王牌,只要与这些矮人同行,那么我们就极有可能透过
这个来影响索蓝西亚局势,至少要公开活动,不是太大问题。

  「……不过,阿里布达在这方面又是什么角色?冷翎兰素来自重身分,现在
会突然跳下来当杀手,代表她很重视此事,是单纯想要黑吃黑?或者……是受人
所托?」

  听说冷翎兰已经前往索蓝西亚,现在会突然在此现身,不排除是接到盟友的
请托,半途折返,专门来拦截矮人使团。与三王子争位的是二王子伦斐尔,所以
如此说来,冷翎兰的盟友就是伦斐尔了?

  资料不够,目前这样子是判断不出来的,如果想要利用情势来做点什么,就
必须要更多的资料,这点要委托白拉登提供吗?

  (要是一定要,总不能让那票家伙太清闲了,但也不能只靠他们,我自己也
要做点什么,省得莫名其妙被人坑害,得到的情报全是假象。可是……我该怎么
搜集情报呢?

  灵光一闪,我脑海中出现一个主意,连忙向华更纱做出委托,并且请她帮忙
把那些逃散的白家子弟给找回来,预备进行大计,并且马上准备出发。

  紧接着,我去见琳赛,她的气色看来已经好了很多,我这时当然是换了一副
面孔,一口一个公主,极尽谦卑之能事,尽量把这矮人少女捧得高高,高到看不
清楚我的真正嘴脸,这样才方便问话。

  矮人族通常没有什么很深的心机,要套话并不困难,没几下功夫我就把琳赛
所知的事情问个清楚,非常遗憾的是,她自己似乎也所知不多,能够问到的东西
也极为有限。

  基本上,本代的矮人王多子多孙,由于生得够多,所以矮人公主的头衔并没
有多宝贵,琳赛也不是特别受宠爱的那一种,生下来到现在都是平淡度日,直到
不久之前,突然被外祖父矮人王召见,说要将她嫁给索蓝西亚的三王子,为国争
光,然后糊里糊涂地上路,又莫名其妙地遇到狙击刺杀,直到落在我们手里。

  平心而论,琳赛的个性还满好掌握,那就是传统矮人族的个性,粗枝大叶,
不拘小节,凡事开朗乐天,甚至到近乎天真的地步。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会很开心,
当战友就会让我很想哭,幸好我的角色不是这样。

  听到要嫁去索蓝西亚当王妃,矮人少女看起来并不像是特别开心,但眼前的
要命情形,是她最为深深担忧的。遇到华更纱是走运,要不是这个黑衣女郎的出
手相救,他们一群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琳赛把华更纱当成了救命稻草,希
望她能协助护送矮人使团到索蓝西亚,但之前华更纱却向她表明,她只是替人办
事的中阶干部,除非大头目点头答应,否则她无法擅自作主。

  「……所谓的大头目,该不会是……」

  「就是你啊,法雷尔将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嘿嘿,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我莫名其妙当上人家老大,当到连我自己
都会忘记了。」

  华更纱这一手,把谈判权完全交给了我,要怎么和矮人族开条件就全成了我
的事,如果是平时,这倒是一个趁火打劫,大开条件的好机会,但因为我注意到
整件事的异常点,所以这些步骤就全省了。

  (真不妙,这女人傻呼呼的,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重要人物,罗赛塔把她送出
去和亲,该不会是用来当弃子吧?如果一开始就注定要牺牲掉,和她谈什么条件
都是多余。)我问琳赛此行有否携带什么重要物品,她表示只有一些证明身分的
文件与金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宝石与财物,并没有什么真正贵重的东西。

  预期再一次落空,现在也无暇细思,我装出一副忠心的骑士模样,请矮人公
主先上船暂避,并且发出信号,把她那些失散的矮人随从都给召集回来。

  琳赛依言行动,所使用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火箭旗花,而是取出一根短笛,迅
速地吹奏几下短音,听起来不出奇,但我却知道这根短笛会发出特殊音波,只有
矮人才听得见,并且在听见后会循声找来。

  「公主殿下,请您躲到船舱里,我没有叫你就千万别出来。」

  「呃,可是……我应该要站在外头,等我的族人们过来啊。」

  听起来倒是一点公主的架子都没有,看来公主这个身分琳赛并不适应,真是
可惜了,如果换个情形认识,可能我对她会比较有好感吧。

  我正想进行解释,但附近树林一阵晃动,几名模样甚是狼狈的矮人战士窜出,
看到琳赛安好,如释重负,而在他们现身后不久,树林中的摇晃骤转剧烈,几棵
大树甚至断裂坠倒,彷佛有什么巨型野兽要从林中闯出,气势惊人之至。

  「哈哈,有没有必要搞到这么惊天动地啊?这么喜欢砍树,不如别当军官,
当樵夫算了。」

  我其实很明白,冷翎兰是借着放手破坏,调整自己的心境与力量,让自己能
在最巅峰的状态下出现,挥出最强、最绝的一刀,然后一击便震慑全场,控制局
势。这是最合乎兵法的战术,假如让她挥出那完美一刀,我就要倒大楣了,所以
必须一开始就干扰她。

  「约·翰·法·雷·尔!」

  怒吼声如龙吟,蕴含的力量则似炸雷,把林子最前排的十余棵大树一起砍碎,
剎时间无数断枝残叶纷飞,一道水蓝色身影冲天飙出,巨刀舞动,化作一条蓝色
的龙影,杀气腾腾,笔直朝我飙来。

  「叫我名字叫那么爽干什么?真的那么喜欢叫我名字,找个机会一起做爱,
慢慢来叫啊!」

  冷翎兰确实配称为我的宿敌,她听着我的话,就像早识破我的意图一样,情
绪毫无波动,刀势更是直指我项上人头而来。干得漂亮,不过我本就不认为说这
些话能够影响到她,所以真正的攻击是在这时才发出。

  「何必把法雷尔三个字念得咬牙切齿,难道你自己不是?」

  冷翎兰的出身秘密,世上知道的没有几个,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胆子大到
把此事公然抖出,心神剧震之下,原本霸烈无匹的一刀出现了破绽。

  单单只靠如此,还不够改变什么,但我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得到我命令的
羽霓早已有备,一见冷翎兰的刀势出现破绽,她蓄满劲道的一记冷箭便破空发出,
飞射向冷翎兰眉心。

  羽霓功力不俗,又善于使用弓箭,这一箭的速度、准度、力度,绝不可小观,
冷翎兰一惊,回刀招架,一刀绝空横斩,破箭同时自己也被箭劲震偏位置,顺势
一下后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法雷尔,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点把人交出来!」

  冷翎兰一落地,未及回气,抢先喝了这一句,要我把琳赛交出,我哂道:
「交出来给你杀吗?我为人义薄云天,公主我是保护定了,你别想伤害公主一根
阴毛,人你伤不到,公主身上的东西你更休想得到,回去告诉伦斐尔,他若想碍
着老子的路,就准备回家吃大便吧。」

  「你别乱来!要是让那件东西重现于世,大地上枉死的生命将难以计数,这
责任你扛不起的……」

  冷翎兰的表情紧张,话中更透漏了重要讯息。琳赛的身上果然藏有重要机密,
而这机密关系到一件东西……很可能是某种杀伤力强大的兵器,搞不好就是末日
战龙的关键技术。

  这个讯息确实宝贵,但冷翎兰没给我再继续套话的机会,长喝声中再次跃起,
又是一刀当头砍下,这一次她眼睛虽是盯着我,护体气劲却全身戒备,哪怕是羽
霓再次奇袭,她也能不受干扰地下手。

  我站在甲板上,冷眼看着这一刀逼近,身体则慢慢往下沉去,进入机关的保
护当中,脑里则是想到不久前羽虹对我捅出的那一刀。……真是造孽,为什么最
近每个女人看到我都要动刀子?

              ~作者小语~

  其实,不是很有心情来写篇后话,身边一堆麻烦事,弄到自己心情很乱,不
过,这一集确实是有其必要性要在篇后留点东西。

  在阿里布达创作之初,整个构想还是一片浑沌的时候,有几个方向是决定好
的。

  心灯居士与白牡丹的爱情,还有最后的收场,都是一开始就想定的东西。后
来想说要一对双胞胎美女姊妹,这样看起来有卖点,但还没有想定这对姊妹的父
母,也没考虑和黑巫天女扯上关系,直到看了一个好朋友的作品,才脑中灵光一
闪,有了决定:这部书要搞母女。

  那个朋友叫泥人,现在的读者可能不晓得他,但当年《江山如此多娇》的鼎
鼎大名,可是轰动大江南北,不世出的优质作品。

  那时看他的主角一次搞了母女三人,我就决定我也要搞。不怕别人说是跟风,
因为作者居心不良,真正想写出的东西不是母女同床,是同床以后的东西。

  『你把我们母女当什么?我们有血有肉有感情,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性
道具!』这一集,羽虹终于把话喊了出来。创造霓虹,特别让主角有机会吃掉亲
子丼,让主角搞了情色作品的大热门题材:母女同床,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羽虹喊
出这句话。

  写母女同归一夫的作品很多,几乎可以说是情色类的大热门,打开同类型的
小说,上完女儿要上她母亲,甚至连姑母姨母师母也一起上,这已经成为了一种
惯性思考,一种传统,连读者都这么期待着。

  那么,被上的女人是什么想法?

  不是特别标新立异,想标榜自己与人不同,只是单纯觉得,这些被上了全家
的女人,应该是有话想说的。作者让她们说了这些话,如此而已,但……说这句
话花了三十几集作准备,成本实在惊人啊!会花长篇幅就专门为了想写这种情节
的作者,实在不算身心正常就是了。

  喔,别误会,作者不是卫道人士,也不是想抗议什么,这只是很单纯地给人
物一个说话的机会,说完事情就了,在往后的故事里,作者为了销量,还是会努
力搞人全家的。

  仅在此与部分品行低劣的恶德读者共勉之。

2013-3-28 13:07

卷二十九

            第一章装甲战车大道初行

  从海上要前往索蓝西亚,大体上不出两条路径,一是经由伊斯塔穿越沙漠而
过,一是从阿里布达绕陆路过去。

  我们才刚刚从巴格达杀出来,再想到李华梅尚未离开伊斯塔,我是怎么也不
想靠近有她的地方,所以这条路一开始就被否决了。

  如果要从阿里布达这边穿越,陆路行走的速度就很重要,说得简单一点,交
通工具便是重点,不然难道用两条腿赶路吗?

  我们这次赶去索蓝西亚,白拉登负责整备交通工具,照我本来的想法,他应
该是帮我们弄好几匹坐骑,一路上狂奔,但没想到他却弄了台机械装甲车,据说
跑起来快逾奔马,虽然不能在天上飞,速度却很惊人,更重要的是周围被厚重装
甲护住,哪怕是遇到强敌袭击,也能抵挡个一阵子,是海外输入的高科技产品。

  白起能够弄出一台天鹰号,白拉登与白起有关系,搞出一台装甲战车,那也
是毫不为奇,这辆装甲战车就存放于我们的快船之内,预备是上岸找到了专业人
员,把一切处理妥当,大家就乘车出发。

  撞到冷翎兰,这是意外中的意外,如果只是要单纯避开她,我们大可立即启
程,但我决心想从冷翎兰口中套出些话来,因此甘冒奇险,以身作饵,甚至站在
船上等着她的迎头一刀。

  霸海一刀,威力无俦,我是没有那份本事去硬接的,不过,早在我命众人进
行准备的时候,我就作好安排,一见冷翎兰要拔刀砍人,就立即启动机关,让我
从甲板上沉入船舱。

  船舱里头,那台装甲车早就发动引擎、掀开盖子等我,当我一进战车,车子
立刻就飞射冲出。

  因此,当冷翎兰的霸海一刀重劈砍下,整个甲板被劈成烂木碎屑,烟尘纷飞,
暗藏于内的装甲战车则在此时飙冲出去,势若奔雷,撞破船体,一下子飙出老远。

  冷翎兰不料有此一着,惊觉中计,想要追赶,装甲战车却早已冲出老远。以
冷翎兰的武功,要发力追赶并非难事,但这辆装甲战车可不是只有引擎和车轮,
上头也装载了各式各样的武装配备。

  「大家好歹熟人一场,乱射毁灭性武器不好意思,就赏她一点臭屁尝尝。」

  我命令发射烟雾弹,几枚烟雾弹胡乱朝冷翎兰射去,还未靠近,霸海凌空一
挥,威猛刀劲将烟雾弹砍成两段,爆炸出大片烟雾,遮蔽视线,更惨的是臭气薰
天,中人欲呕,就算冷翎兰武功再高,这一下也搞得她够呛的了。

  装甲战车全速奔驰,把什么东西都甩在后头,我肯定冷翎兰追不上来以后,
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与她的对话,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可以听出里头的重要
讯息。

  首先,冷翎兰确实是与索蓝西亚二王子伦斐尔结盟,这次更是为了他而亲自
奔波,狙杀矮人使团。

  这个矮人使团前往索蓝西亚的目的,是为了要和三王子联姻结亲,如果单纯
只是这样,那还扯不上什么会让大地人民枉死无数,除非他们的联姻会搞出什么
杀伤力极大的东西,这个假设才能成立。

  可能是某种病毒,可能是什么超级武器,也有可能是失控的生化怪兽,无论
那是什么,总之是可能造成千万人死亡的危险物品。

  精灵在魔法元素的感应上,远非人类所能相提并论,悠久的寿命也让他们更
能在魔法修行中淬炼累积,创造出更有底蕴的魔法文明。矮人们有天生的巧手与
工艺头脑,罗赛塔在魔法冶金方面的专利技术过千万,能够打造出来的东西,人
类也难以望其项背。

  当精灵与矮人联手,到底会制造出什么东西来,这种可能性几乎是无限!

  (但有一点很奇怪,当初伦斐尔请织芝到索蓝西亚,好像也是为了开发武器,
怎么三王子这边也在开发武器?难道索蓝西亚在搞军备竞赛,大家都在开发自己
的兵器?

  如果真是这样,那冷翎兰就真是个够烂的臭婊,她和伦斐尔秘密开发强力武
器,这样就可以,三王子那边开发武器,就要斩尽杀绝,就是为祸苍生,普天之
下哪有这种道理?

  若情势如此,白拉登要我去索蓝西亚破坏末日战龙,那又是一件很吊诡的事,
那个出卖白拉登的叛徒,到底是把武器资料出卖给哪一边?是交给了伦斐尔?还
是交给三王子?

  本来简单的任务,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看来让我头痛的问题实在有得是,
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得要好好思考一下,细细斟酌了。

  结束了思索,我转过头来,赫然发现身后一众白家子弟盯着我猛瞧,好像看
到什么极新奇的事物,我自问不是什么超级帅哥,脸上也没长东西,会被人这么
看一定有理由,稍微一问,只听到他们说很感激我这么信任他们。

  「信任你们?这话从何说起?」

  「将军你在江湖传闻中,是出了名的缺心少肺,头等无耻贱人,想不到你对
我们如此推心置腹,大家才认识不久,你就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们。」

  「重要的秘密?哦,是那个啊。」

  刚才与冷翎兰交手时,我为了动摇冷翎兰的心神,当众说出我们两人有血缘
关系的事实,冷翎兰激动之下竟忘了否认,看在周围众人眼中,这等于是默认了
我所说的话。

  我与冷翎兰有血缘关系,无论是冷翎兰流着法雷尔家族的血,或者我是皇室
私生子,两种事实中的哪一种,都可以算是惊天秘闻,传出去绝对会震动大地,
阿里布达国内政局更会天摇地动。

  这是绝顶机密没错,但对我而言,这个秘密却是狗屁不值,反正我现在是阿
里布达的通缉犯,这个秘密被揭露,对阿里布达会有什么影响,那根本与我没有
关系,会因此头痛的人只有冷翎兰一个。

  冷翎兰这臭婊见到我就喊打喊杀,别说兄妹情,就连一点基本的人情味都没
有,我根本无须顾虑她,为她保守秘密。事实上,我根本是半故意地把这秘密抖
出去,希望能藉着在场众人的口,把这秘密传出,就算不搞到冷翎兰身败名裂,
也能把她整得够呛了。

  当然,会受到这丑闻影响的,还有变态老爸,毕竟和我有血缘关系的这种丑
闻,人家理所当然地会想到他,但以他目前的实力与势力,这件事最多只是影响
他,不可能伤害到他,也绝不可能有哪个狗仔记者蠢到跑去第三新东京都市作采
访,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根本就是打算连他也一起坑下去的。

  想是这样想,但如果没有经过一些巧妙安排,随便说出去的话就没有宣传效
果,所以我故意装出凝重的表情,说我妹妹冷翎兰的身世,乃是法雷尔家族的无
上秘密,本来是誓死也要保守的,不过今日与各位兄弟生死患难,情深意真,相
识的时间虽不长,却情义深重,可昭日月,所以各位兄弟都是法雷尔家的自己人,
这个秘密也就与大家共享了。

  说完这些,我正想扇风点火,说冷翎兰这个疯婆子不知好歹,数典忘祖,她
知道这么多人晓得她秘密,必会杀人灭口,所以大家一定要把这秘密传出去,最
好是闹到天下皆知,那就不用怕被追杀了。

  哪想到,没等我开口说话,这群白家子弟兵里忽然有人嚷起来,振臂高呼。

  「各位,约翰将军肯把这么秘密的家族隐私告诉我们,足见对我们的信任,
我们白家人自尊自豪,绝不能辜负朋友的信任,这件事也是我们的秘密,谁敢把
这个秘密传出去,必定家法处置。」

  「呃……各位,我很信任你们,其实你们大可不用……」

  「将军,承蒙你看得起,肝胆相照,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你大可放
心,今日之事绝对不会从我等兄弟的口中传出,这是我白家人自豪的承诺。」

  我的奸计才刚刚开始,便告破灭,真是气得我快要内伤,想不到冷翎兰如此
好狗运,居然这样也能逃过一劫。

  「……不过,我们白家人虽然重信守诺,不会随便揭人隐私,但另外的那些
人就很难说了,尤其是那些专门没事找事的狗仔,他们就爱干这种丑事。」

  白家子弟口中所讽刺的人,就是此刻同在装甲车上的夏绿蒂。无论从哪方面
来看,夏绿蒂都不可能和白家人关系良好,这句嘲讽更是直接砸在她头上,以她
的强悍个性,这时早该反唇相讥,但这次却有些出奇,夏绿蒂冷哼一声,把头转
过一边去。

  「……把真实公诸于世,是记者的任务,但……二公主是很重要的人,她坚
守正道,侠骨英风,如果这件事宣漏出去,会对她造成伤害就不好了……我会保
守秘密的。」

  这段话听了真是想让人骂娘,哪门子的差别待遇啊?别人的隐私被揭露就是
应该,与其说这种事也可以和什么侠骨、正道扯上关系,我宁愿相信这两个女人
搞超友谊关系,彼此之间有过一腿。

  「不过……我有个条件。」

  夏绿蒂转头望过来,道:「你们这次去索蓝西亚,必有重大图谋,我要随行。」

  如果说我刚才是想要骂某人的娘,那我现在绝对是想要上她的娘了。没有帮
我已经够该死了,还顺势过来踩我一脚,这不晓得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东西,前
往索蓝西亚是超机密任务,如果带着这个大累赘上路,恐怕还没入境,全索蓝西
亚的精灵已经人手一份报纸,恭候我们的大驾。

  这种情形要是真的发生,我们不但任务失败,更可以说是死定了,照理说,
我现在就应该一脚把夏绿蒂给踢下车,避免危险,但……经过短暂的思考,我决
定采取不同的应变措施。

  「非常好,我也觉得有一名记者随行,会对我们此行有极大的帮助,就请夏
绿蒂小姐尽量发挥你的专业本领吧,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我笑了起来,向夏绿蒂伸出友善的手,她对我的反应有些迟疑,却还是伸出
手来与我相握。

  乍看之下,这应该是一段友谊的开始,至少夏绿蒂那边将信将疑,看在我把
她救出火坑的份上,愿意放下偏见,与我和平共处。她能够这么想,真是令我感
动,因为我自己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什么和平共处之类的,我想都没有想过,之
前是看在月樱的份上,不想去动这个蠢女人,但既然她搞不清楚状况,愚蠢至此,
三番两次硬要把自己塞过来,我要是还不接受,就连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对了,我们的矮人贵宾呢?到哪里去了?」

  「他们被安排在后舱,华院……华大夫正在替他们治疗。」

  白家子弟在提到华更纱这个女人时,露出明显的恐惧之情,这点我也是心有
戚戚焉,只不过没有他们这么感觉强烈。

  单纯就我的感觉,华更纱这个女人当然是很有威胁性,可是似乎也没有到要
畏如蛇蝎、闻名如见鬼的程度,反正,只要运用得当,毒药也可以拿来救命,不
用因噎废食。

  我们所乘坐的这台装甲车,算是相当巨型的庞然大物,遇到什么障碍物,大
可以横冲直撞过去,直接把对方压扁了事,速度又快,确实是了不起的运输工具,
听说还具有弹跳功能,如果前方有河流、山岩挡路,可以启动弹跳,直接跳跃过
去。

  尽管如此,这辆装甲车并不是以家居旅行为目的而设计,这么一大票人塞进
来,也只有并排坐下的份,连行走的空间都没有。在我们奔驰出十多里后,白家
子弟把装甲车开到一处山岭上,从树林中拖出两节车厢,加挂在装甲车后方,便
成了所谓的后舱。

  后舱之中,什么家具、炊具、餐具都有,虽然样式简单,可是制作的手工精
细,用料昂贵,乍看之下很像是富豪出游的交通工具,怎么都扯不上军事用途。

  「喂,你们这票姓白的,告诉我,这些东西是啥?」

  「喔,这些是我们家侯爷专用的简易车厢,专门送来让我们使用的,最后头
那个车厢还有按摩浴缸,将军你若有兴趣,等一下大可以试试看。」

  「浑蛋,我们这是在赶路啊,又不是游山玩水,送那么豪华的东西过来干什
么?」

  我发怒指责,但面前的白家子弟两手一摊,「侯爷的习惯就是这样,哪怕赶
路都要赶得够享受,说如果不是这样,那就不够悠闲,会给人看笑话。」

  「悠闲?白拉登还真讲究身段,他真的是王侯出身?」

  我问的东西,得到了近乎是默认的回答,我也没有再问,到后舱去见那些与
我们随行,将要一起前往索蓝西亚的矮人们。

  琳赛离开祖国时,随行护卫的矮人武士应该不少,但这一路上伤亡惨重,现
在只剩下四个人,那都是装甲车破船而出时,白家子弟放出飞爪,将这四个矮人
护卫成功回收到车里,这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要不然以冷翎兰的辣手,这四个
人早就没性命了。

  矮人的生理构造与我们大同小异,但普通的药草、回复咒文,对他们效果不
强,需要熟悉矮人的医生才能治疗,如果没有华更纱在此,要把这四条命都救下
来,委实不是一件容易事。

  琳赛这个半吊子的公主,个性天真烂漫,没有心机,被华更纱几次相救,就
完全把她当好人,虽然过去也听过我的恶劣名声,不过因为我的态度友善,琳赛
很快就对我卸下戒心,把我当成好心的自己人。

  相较于琳赛,其他的矮人武士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他们对于底细不明的华
更纱存有疑忌,听到我的名字更是又惊又怒,好像听见什么人人得而诛之的东西,
要不是身上有伤,恐怕立刻就举起斧头砍过来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没有兴趣干涉你们的事,也不想介入索蓝西亚的王室斗
争,只不过我有个仙后座十九星云的朋友要去索蓝西亚,她与你们的公主投缘,
我们顺便送你们一程,当然啦,这不会是白送,你们抵达目的地后,要支付我们
护送的酬金,这样如何?」

  我颠倒黑白说了一通,道:「你们不用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但我对钱
有兴趣,只要你们出得起钱,我就会把你们平安送到,一切只是单纯的生意,你
们不会吃亏。」

  几名矮人武士面面相觑,对我的话一时间回答不出。如果照他们的真实心意,
应该是想要拒绝,但此刻他们正躺在床上,身上插着银针,接受华更纱的治疗,
根本没有拒绝我的本钱,如果我有那个意思,只要对华更纱使个眼色,治疗时作
点手脚,他们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或者……买卖不成仁义在,几位若是不愿让我作这个生意,我也不勉强,
那就等治疗结束后,我在前头把几位放下,你们护送公主上路,我们先一步到索
蓝西亚去,这样应该可以吧?」

  想当然耳,这样子是绝对不行的,此处是阿里布达的地界,如果把几个矮人
扔在这里,不出一天的时间,冷翎兰就会得到情报,赶过来收拾善后,他们几个
矮人只有死路一条。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再抗拒就不只是不识抬举,根本是一心求死了,四个与
其说是护卫,其实更像监护人的矮人武士,再三确认这只是金钱交易后,勉为其
难地委讬我送他们到索蓝西亚。

  「你的名声太差,就算在罗赛塔,所有人都知道你下流淫贱的丑事,还知道
你是黑龙会的奸细,虽然冷月樱议长为你作保,但如果可以,我们实在不想与你
扯上关系。」

  「无所谓,你们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老实付帐就可以了。」

  与矮人谈交易,倒还算是简单的工作,毕竟矮人是出了名的直肠子,不会拐
弯抹角,有什么心思,不管是喜欢或讨厌,都会明白直说,省掉了相互猜测臆度
的时间。

  黑龙会都已经覆亡完蛋,我还被人指着鼻子骂黑龙会奸细,这种指控实在是
让我极度烦闷,等到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改善一下,最起码,被别
人骂归骂,别老是拿黑龙会的事情来骂。

  「法雷尔将军,你真的打过那么多仗吗?」

  我和四名矮人护卫谈好条件时,琳赛刚好端水进来,生长环境并非特别优渥
的她,没有染上多少贵族气息,也不在乎作这种杂役活。阅世不深,加上思虑率
直,我怀疑这个矮人公主的心智年龄,大概等于十二岁的人类少女,而她竟然像
是对我极有兴趣,一直缠着我发问。

  「罗赛塔都没有像你这样的军人耶,虽然我们的武将、士兵也很多,但实际
上阵战斗的机会少。我以前听过你的事,你在阿里布达边境,把伊斯塔部队打得
落花流水,又在东海上帮助反抗军,重创黑龙会,两场战役都是以少胜多,真的
好了不起喔……」

  「那些都不过是虚名而已,没有多大意义,我并不是自己喜欢当军人打仗,
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个追迹者,你听到的那些事……都是被人夸大的结果,里头没
多少真实。」

  「这样啊……咦?以前都没有想过,你不是帮着反抗军打垮黑龙会了吗?为
什么人们说你是黑龙会的奸细啊?」

  矮人少女的眼神,天真纯洁到快要绽放光芒,弄到我有些无法正视,不晓得
该说什么才好。

  这种眼神,与阿雪当初几乎是一模一样,写着信任与崇敬,让我看了大感吃
不消,暗自警惕,千万别节外生枝,这票矮人只是我用来当掩护的工具,要靠他
们来进入索蓝西亚,别扯出什么其他事端。

  「嘿,那丫头虽然不是幼女,但你不可以上她喔。」

  华更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冷不防的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我又不是发情的公狗,看到什么东西都要
上。」

  我简单地辩白,虽然我们是要利用这票矮人进入索蓝西亚,对他们所讲的都
是谎话,但不想涉入索蓝西亚政治内斗这一点,倒是百分百真实。

  不管是伦斐尔得胜,还是琳赛的便宜老公三王子胜利,都不可能会给我好处,
他们的胜负如何,与我是完全无关的,我又何必去沾这浑水?

  即使是政治婚姻,琳赛一旦嫁给三王子,就是索蓝西亚的王子妃,倘使我与
她有染,索蓝西亚势必面目无光,绝对会派出刺客杀我……咦?这情形好像与现
在也没什么差,就算我与琳赛清清白白,索蓝西亚的刺客照样是每个月来问候。

  爷爷生前与精灵结的怨、法雷尔家族在战场上与索蓝西亚的血仇、我攻破马
丁列斯要塞,更将几十万精灵卖作奴隶的债……与索蓝西亚的仇怨真是数也数不
清,打从我还很小的时候,索蓝西亚派出的刺客便照三餐来问候了。这是不可能
和解的仇恨,说得再多也是没用,如果是照这个思维,那我应该马上就把琳赛给
干了,报一箭之仇。

  (……不过,就算要干女人,也该有点格调吧?这个小矮人,连肉都没有几
两,又没胸部又没屁股,我去搞她到底是谁吃亏啊?虽然别人都以为我是种马,
只要是雌性生物我就上,不是雌性生物我也能上,但……其实我没有那么不挑啊。

  在大地上的各个族类里,矮人族是比较难让人有性幻想的族类,大部分的矮
人女性,都是又矮又肥,皮肤粗糙不说,惨一点的甚至还有胡须,面目清秀的琳
赛其实已算是矮人族美女,但她胸部平平,身材又乏善可陈,我对这种女人真是
提不起兴趣。

  有些富豪喜欢搞矮人女性,觉得那种矮小个头、平板身材,能令他们有一种
奸淫女童的快感,我觉得这是非常变态的心理,如果这种事真有那么爽,直接找
个女童去奸不就好了?隔靴搔痒,作那种无聊的幻想,这就像做爱时让女方戴明
星面具,伪装偶像一样,实在是很无趣。

  想了一想,我还是对华更纱作保证,说自己怎样都不会去碰这个矮人公主,
让她大可放心。

  「不过,你也奇怪,你是半精灵,她是矮人,你们两个非亲非故,你为什么
这么关心她?总不会是为了任务吧?你看起来不像是会那么在意任务的人啊。」

  「说得好。偶遇到她,对我而言也是个巧合,这个女矮人的精神状态、人格
特质,与我正在钻研的一种药物有可借镜之处,我不希望你去动她,这样会妨碍
我的研究。」

  华更纱淡淡说着,却引起了我的兴趣。论医术,我只是个粗通急救手法的门
外汉,但要讲调配药物、运用草药,那我不但极有自信,而且还兴致高昂,听见
有什么奇特的药物研究,就像是老饕见到美食,心痒难耐。

  「嘿,有什么好东西分享一下吧?大家都是搞药物的,说不定可以切磋切磋
啊。」

  「就等你说这一句。姓白的当初找我过来,特别提过你,除了说你是这里的
头号色狼,还说你是药学方面的专家,掌握很多外界不知的技术。我有心与你交
流,这也是我接下工作的理由。」

  华更纱对白拉登的称呼是「姓白的」殊无敬意,不像一般白家子弟称他为
「侯爷」本来我只以为是她个性怪异,但听到现在,我终于觉得不对。

  「你开口闭口姓白的,难道……你不是白拉登的手下?」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把自己出卖给别人当奴才吗?」

  「唔……你应该可以接受,但我想恐怕没什么人够格当你的主子,那会是恶
梦的开始,要替你收拾麻烦,大概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整死了。」

  我看看华更纱,大致弄懂了她与白拉登的关系,她并不是白拉登的部下,与
白拉登仅是单纯约聘的雇用关系。

  白拉登的势力广及四海,结识了许多奇人异士,在需要协助的时候,白拉登
便会请他们出山,提供专业的协助,华更纱就是这一类的人物。

  「这样啊……那索蓝西亚的情报你知不知道?我以往透过追迹者工会,有稍
微看过那边的资料,但不是很清楚,这次白拉登又没提供给我,我不想莫名其妙
杀到人家国家当炮灰,你有没有一点基础认识?你说你只是白拉登请来的客卿,
我怕他黑心起来连你一起婊。」

  「这个就爱莫能助了,但我有信心,即使所有人都要死,我也绝对是最后一
个断气的,所以,有什么凶险我都无所谓。」

  华更纱道:「你若是觉得有危险,那不妨去找人问问,照我看来,能帮到你
的那个人,正在你身边。」

            第二章采访代价真枪实弹

  倘使不是华更纱提醒,我几乎要忘记自己身边有专业的情报人士。从某方面
看来,记者的工作就是搜集情报,对各种资讯的了解比一般人要强,像是诸国情
势这种情报,一个普通的阿里布达人不会知道,但一个记者就可能了解,尤其夏
绿蒂是这一行中的优秀人才,这些东西对她应该是必备常识。

  不过,夏绿蒂对我的防备很深,单独找她说话是不行的,所以我特别带上了
羽霓,一起去拜访她。

  「哦,是你们啊……进来吧。」

  夏绿蒂和霓虹姐妹都有交情,看到羽霓与我同来,这才开了门,让我们一起
进去。

  加挂在装甲车头后的两节车厢,体积不小,还能够容得下舱房,最后一截车
厢由矮人们专住,前头的一截则住着羽霓、夏绿蒂、华更纱,至于一众白家子弟,
则是全在装甲车里头塞着,享受不到这样的福利。

  「打扰了,我们是专程来请教索蓝西亚的倩报,如果你知道点什么,希望你
能够诉我们。」

  羽霓向夏绿蒂请教,我则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夏绿蒂迟疑了一这才开口说是
要考虑,在她与羽霓对话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被她给吸引住。

  夏绿蒂的身高适中,不算太高,也不会矮,大约是一米六四左右,上身是纯
白清爽的衬衫,下身穿的是膝上十五公分左右的牛仔短裙,中间扣了银扣子那种,
露出半截雪白浑圆的大腿,被丝袜给包裹住,肌肤光洁细腻;修长圆润的小腿下,
穿着藏青色半高跟短筒靴,把时尚女性的俏美整个凸显出来。

  如果单纯只看这打扮,并不会让人起什么遐思,但夏绿蒂沦为阶下囚以后,
虽然没有被拷打,却也受了些凌辱,衣衫破损,衬衫上有许多污渍,牛仔短裙、
丝袜多处破损,让里头的小内裤若隐若现,我可以肯定那是一条黑色的小亵裤。

  贪婪的眼神,引起了夏绿蒂的注意,她皱起眉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并且用
床上的被子盖住腰部以下,不让我再去看她的内裤与大腿,却没注意到因为这个
小动作,她把腰挺直,让胸部整个挺起,我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可能看走了眼。

  衬衫底下的胸罩是黑色,胸前挺立的高峰大概是32C,和我所熟悉的一众
巨乳美人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也称得上营养不错,发育得挺好,就是不
晓得抓在手里搓揉的时候,手感与弹性如何。

  「喂,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如果再用那种不尊重女性的眼光看我,就立刻给
我滚山去。」

  对我的视奸忍受不下去,夏绿蒂愤怒地提出逐客令,我哈一笑,向她表示道
歉,请她不要介意,把话说下去。

  「基本上,索蓝西亚的情势并不复杂……」

  夏绿蒂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不但把搜集到的情报牢记于脑中,还做了
整理,她所作的报告清晰详实,让人在最短时间内掌握住混乱的事态,易于了解。

  简单来说,索蓝西亚的精灵王,年事虽然算不上高,但因为被酒色掏空了身
体。近年来已经不太能够理事,国务都交给几个王子来处理。

  二王子伦斐尔英姿勃发,文武全才,尤其武技修为、箭术冠于诸王子,被委
以军事方面的重任,目前索蓝西亚的军队调动、对外战争,都是由他负责,可以
说是牢牢掌握住军权。

  三王子雷蒙行事沉稳老练,虽然不修武事,却是诸王子中魔力修为最强的一
人,有着大魔导士的头衔,是索蓝西亚所有魔法师的地下首领,有着足以抗衡伦
斐尔的武力,除此之外,索蓝西亚的内政事务由他打理,在宫廷里与二哥分庭抗
礼。

  索蓝西亚的宗法,就像其他的人类王国一样,明订长子的继承权,规定由长
子继承王位,但索蓝西亚的大王子是个庸碌之徒,并无才干,身体也说不上多好,
能否生存到精灵王驾崩之日尚未可知,基本上是没机会参与王位争夺了,而且最
近传闻他倒向三王子雷蒙,让本已麻烦的索蓝西亚局势更添混乱。

  「照这么说的话……」

  我道:「索兰西亚国内的斗争虽然激烈,但拥有最终决定权的人,还是本代
的精灵王啰?」

  「这么说也无不可,虽然在制度上,真正决定下一让任精灵王的,是以精灵
王为首,共十二名精灵长老组成的合议会,但两位王子早就开始分别争取长老支
持,现在也是五五波上下,只有精灵王本人表达意思,才能打破这个平衡。」

  夏绿蒂把我想知道的情报,说得差不多了,我正思索该如何往下一步进行,
夏绿芾忽然提出一个要求,说是想要采访我。

  「呃……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你是大地上第一无耻贱贼,又是法雷尔家族的本代继承人,近几年大地上
的重事件都与你有关,有很多事只有你说得清楚,我很久以前就想采访你了,刚
才你问索蓝西亚的情报,我告诉你们了,被我采访一次当回报,很公道吧?」

  「你神经啊,问你点东西就要给回报,那我把你从海商王那边救出来,你又
要给找什么报酬?」

  「报酬就是采访你啊,如果不是因为被你救过一次,对你有些改观,我才根
本没兴趣采访你这人渣。」

  夏绿蒂的话说得直截了当,我听了气极反笑,早已决定的一件事,现在更要
干得我无反顾。

  「要白白给人访问,我没兴趣,你如果真的想做这访问,那就回答我一个问
题然后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问题?」

  「你和冷翎兰走得近,又认识霓虹她们,你……该不会是搞同性恋的吧?」

  「胡说八道,就你这种人才有这等龌龊思想,别侮辱二公主的名誉。」

  夏绿蒂气得两颊通红,怒道:「我不歧视同性恋者,但自己不是里头的人,
我有交往多年的男朋友,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

  这个倒是很想不到,之前也并未听说此事,但想一想,我和夏绿蒂又没有多
熟,她有没有男朋友、是不是快要结婚,这我哪可能会知道?

  「恭喜。是我误会了……到时候可以不用寄帖子给我,嗯,采访的要求很简
单。就当作是玩纸牌游戏吧,你向我发问,我每回答一个,你就脱一件衣服,我
保证绝对没有半句谎言。」

  理所当然,这个提案引发了夏绿蒂的怒气,斥责我不怀好意,对她有非分之
想,我耸耸肩,懒得做回答,只是要她照照镜子,或是撒泡尿看看自己,别把自
己当成是四大天钕。

  「你以为我会想上你?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冷笑着回答,而羽霓则是在这时出言打圆场,保证说我只是个性乖僻,不
喜欢那么容易就看人成功,所以才要加报酬条件,又说什么有她在场,哪怕我是
真的起了夕意,她也会制止,绝不会让情形失控的。

  夏绿蒂将信将疑,但是到了最后,她仍是选择接受,这实在让我感到意外,
想不到自己的采访这么有价值,或许我应该看高自己一点。

  「开始吧。」

  「好,第一个问题,这次伊斯塔事变,里面的详情到底是如何?伊斯塔对外
公布是你勾结黑龙会余孽,在伊斯塔进行颠覆阴谋,真的是这样吗?还是有什么
内情?」

  「内情当然是有的,这次伊斯塔的事件,起因是他们当年与黑巫天女结怨,
黑巫天女得势后发誓报复,于是……」

  我简单把伊斯塔事件的经过,包括黑巫天女的复仇、无头骑士的真相、百年
恩怨的始末,交代了一遍。这些本来应该是秘密中的秘密,但以我的立场,没有
特别必要去守密,就全都说了出来。

  女记者听得十分专心,忙不迭地作着笔记,直至我说到一个段落,这才被我
提醒。

  「嘿嘿,我说完了,现在到你了。」

  我满眼笑意地看着夏绿蒂。

  夏绿蒂犹豫了一下,撩起遮腿的被子,把手伸到牛仔短裙底下,纤纤玉指拨
开了了丝袜的袜口,轻轻向下一拉。随着女记者玉指的滑落,那白皙丰腴的大腿、
纤细健美小腿、精致美白的玉足全都显露出来,女记者脱掉袜子,又穿上靴子,
随手把丝袜扔在一旁。

  我悠哉地看着夏绿蒂的动作,并不心急,我知道她有很多问题想问,而我这
些年在外出生入死,故事根本是说不完的,有大把本钱与她耗。

  「第二个问题,那么大批的兽人离开伊斯塔,获得了解放,我们之前有得到
消息,本次南蛮兽族赴伊斯塔行动,是万兽尊者亲自出马,但后来与黑龙会余孽
发生冲突,万兽尊者意外丧命,详情是怎样?」

  「错了,不是黑龙会余孽,下手暗算我外公的人是李华梅,整个经过是这样
的……」

  在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夏绿蒂脱去了短靴,第三个问题时脱去了胸罩,把那
件黑色的胸罩从衬衫底下拿出来。

  尽管外表看来仍算衣着整齐,但从女记者解下黑色胸罩的瞬间,胀鼓鼓的乳
房像个小皮球般弹起来,丰满而柔软,隔着丝质衬衫,好像还看得见嫩红色的蓓
蕾,虽然没有光裸,却已经是非常动人。

  第四个问题时,夏绿蒂选择脱去牛仔短裙,如此一你来,她下半身就只剩下
一条单薄的小内裤,粉嫩白皙的大腿、小半边裸臀,整个都露了出来,她立刻扯
过旁边的被子,把下半身给遮住,不让我贪婪地继续看下去。

  这是明显的偷吃步,但我并不在意,任由她用被子遮住下半身。如果最终的
结局已是注定,过程中的些许挣扎只会更增乐趣,我正在悠闲地享受这一刻。

  到了第五个问题时,夏绿蒂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要嘛就是脱掉衬衫,袒胸露
乳要嘛就是脱去内裤,在我们眼前光屁股。两种选择都很差劲,但她没有赖帐的
资格与余地,我看得出她想再取巧,所以在女记者有动作之前,我先表示要离开
到外头去。

  「这次,不管你要脱什么,脱给羽霓看就好了,我到外头去,你不用担心会
给我看到。」

  「你……」

  想不到我会表现得如此正人君子,夏绿蒂瞪大眼睛,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也不用这么奇怪,我说过,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以最正派的姿态起身出门,但才刚刚一出门,就掏出了魔法道具。道具是
一面水晶镜子,和羽霓颈上的水晶坠子相呼应,透过坠子,我可以很清楚地从镜
面上看到坠子所照到的东西。

  当着羽霓的面,夏绿蒂慢慢解开衬衫的钮扣,随即,双臂轻轻一动,白色的
衬衫自肩膀上滑落,我睁大了眼睛,目光集中在镜面上,想牢牢记住这幕景象。

  从姿色上来说,夏绿蒂和月樱、阿雪根本不能比,就算较诸羽霓都逊之一筹,
但男人就是一种下贱的生物,虽然理性上很清楚这些比较,可是青春无敌,看到
正值女性黄金时段的美妙肉体,还是会被撩拨起兴趣。

  镜面所映出的光线不是很好,女记者的身体,不知是由于紧张或害羞,微微
有些发红,在昏暗的镜面中有一种朦胧美。

  女记者白嫩圆润的胳膊环在胸前,挡住了粉红的乳尖,却将双乳紧紧挤压在
一起,深深的乳沟更加引人遐想。另一只手向下,紧紧拉住被子,不让那片黑色
的三角裤露出来。

  「我……我说话算话,这样子可以了吧?」

  夏绿蒂偏着头,低声说话,尽管看起来羞赧,但我澈打赌,她一定很后悔自
己的衣服不够多,没法多问问题。

  「不用急,采访结束了,也有其他事情好做的。」

  羽霓笑着说话,不着痕迹地坐到夏绿蒂身旁,一面拉起女记者的手,一面却
探手伸向她的饱满雪乳。

  「你……你这是干什么……不要!」

  夏绿蒂挣扎着摆脱羽霓,迷离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英气,却很快消失了。

  如果猥亵夏绿蒂的人是我,她一定会激烈反抗,但换作是与她素来相熟的羽
霓。她一时间就很难有什么反应,尴尬之余,可能还以为羽霓在开玩笑。

  夏绿蒂害羞地扭过脸,但这却是最糟糕的一个反应。玩弄女体早已是高手的
羽霓,就趁这个机会,一下子抚上夏绿蒂双峰,轻轻把玩着雪乳上的红色蓓蕾。
初次接触同性刺激的女体,反应非常激烈,手刚一接触,一股麻酥的感觉迅速传
达到大脑,乳头立即受到刺激而坚挺。

  「啊……」

  夏绿蒂不由得叫出声来,这时才发现情形不妙,想要认真抵抗,然而即已时
不我予,被羽霓一手按住胸口,搓揉左边的雪乳;一手却直探女记者的小腹,拨
开黑色的内裤,探向那片神秘花谷。

  「怎么了?第一次体验吗?真好,我带你去看看另一个世界吧。」

  羽霓笑了一声,改抓住夏绿蒂的一只脚踝,靴子和丝袜早已脱去,露出秀美
的玉足。紧张和羞耻的刺激,使得女记者的脚绷得很直,整齐的脚趾依次排列,
泛红的趾肚在昏暗灯光下,宛如一颗颗鲜艳欲滴的葡萄,都快要闪闪发亮了。羽
霓将嘴唇贴上去,开始吸吮着女记者鲜嫩的足趾。

  「啊……啊……」

  刺激极为强烈,足底麻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夏绿蒂一阵颤栗,红艳的双唇
微张,吐出甜美的声音。

  熟能生巧,羽霓是撩拨女体春情的高手,这时她将夏绿蒂另一只完美玉足,
夹在自己两腿之间,用力地摩擦,彷佛要将女记者的玉足碾碎。

  一切就这么搞定,猎物也掉到陷阱里头去,夏绿蒂总算没有蠢得太厉害,知
道自一中了圈套,愤怒地斥责羽霓,说她与我同流合污,而我则是在这时推门进
去,看到夏绿蒂两腿开开,挣扎扭动的窘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记者小姐,我们的约定只是脱衣服,你这样开腿扭屁股给我看,是特别服
务吗?」

  「贱、贱人……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说你不是随便的人吗?」

  「哈哈哈,当记者怎么可以听话听一半呢?我是说,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但
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没浪费时间,我来到夏绿蒂的身边,预备与她作另一种口舌之争。我骯脏的
舌头,从耳垂滑过女记者娇嫩的脸颊,大嘴粗暴地压上了她的红唇,一面用手捏
着她的脸颊,逼嘴张开,一面把舌头毫无顾忌地伸了进去,放肆动作起来。

  一手控制住颊骨,不让夏绿蒂有闭上嘴的可能,我那湿黏的舌头滑过她柔软
腔壁。

  「呜……呜。」

  嘴巴受制,两腿也被羽霓制住,夏绿蒂仅能扭动腰部挣扎,发出哭泣般的呻
吟。

  我邪恶的舌头趁势,紧紧缠住她香舌,恣意地吸吮馋。没法闭嘴咬我,夏绿
蒂的口水彷佛水果般香甜,我贪婪地舔食她的香津,并将我黏稠的口水借着舌头
交缠,不停送到夏绿蒂口中。

  「呜……呜……呜。」

  夏绿蒂小嘴充满我的口水,又湿又黏,完全不能言语,只能发出痛苦的悲鸣,
我的手趁势伸往她胸口,覆盖住美丽丰满的乳房力揉捏、摇晃,将两座隆起的山
丘挤出一道深深乳沟。

  在我正冒着风险,与女记者作口舌之争时,我的亲密助手羽霓也没有浪费时
间,抓住夏绿蒂的脚踝,强行向左右大大拉张开来。

  因为头和胸部被我压在床上,整个上半身动弹不得,所以当膝盖被打开,那
件黑色的蕾丝内裤又被羽霓残忍地撕去,夏绿蒂的下半身就整个不设防,暴露在
我们眼前。

  「记者小姐人长得漂亮,下头的颜色也很嫩啊。」

  习惯在同性关系里当攻方,羽霓说话的口吻近于男性,她将手贴在女记者的
肉缝面,上下玩弄着。

  夏绿蒂对羽霓的反感,似乎没有对我那么强,被羽霓玩弄了几下,代表快感
的蜜汁从花芯里冒了出来,沾湿了花瓣,发出淫靡的声音。

  「啊啊啊……不不、不行……嗯嗯嗯嗯……」

  最羞耻的部位被手指玩弄着,夏绿蒂大力摆动腰身,想要挣扎,但敏感的身
体却诚实反应着。

  两手指尖大大张开了紧闭的花瓣,羽霓将脸贴了上去,配合我在上半身搓奶
的动作,她伸出舌头舔弄起来。

  「啊啊!不要!等、等一下!不要,住手!你在做什么……」

  夏绿蒂的反抗相当激烈,她似乎有做过一些武术修练,挣扎的力气很大,但
现在制住她的两个人,力量都比她大得多,又是分别压制住她的身体,她的挣扎
完全没有意义。

  「记者小姐,感觉不坏吧?一次有两个人伺候你,这么豪华的享受,不是每
个人都有机会得到的。」

  我淫笑着揉按夏绿蒂的雪乳,虽然弹性上不怎么样,但却出奇地柔软,像是
搓揉团棉花,别有趣味。

  「采访结束了吧,或者等一下你要继续采访也没关系,我们一起来访问看记
者小姐的被奸心得,我想应该很多男性读者都有兴趣,这一期的杂志肯定会大卖,
呵呵呵呵。」

  「你……你现在如果要强奸我,为什么在海商王那边要装好人,你……」

  这问题不问,夏绿蒂大概会死不瞑目,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我把她从海商
王手上救出来,她大概也不会那么放心让我进房,最后落得这结果。

  「你真是蠢得可笑,我有强奸你的能力与兴趣,那时不奸现在奸,有什么好
奇怪的?其实我本来也不是非搞你不可,但你太可恶了,叫你走你不走,硬是在
我这里晃来晃去,不奸你我还算是人吗?」

  夏绿蒂目瞪口呆,这才像是终于想通了一样,不但挣扎想逃,而且还高声呼
救。

  「来、来人啊……嗯嗯,不要啊……救命啊……」

  夏绿蒂的反抗虽然激烈,但最后却仍无济于事,这节车厢是独立的,根本就
不可准能有人来救她。

  「叫什么叫啊?被搞一次而已,不用叫得像要死一样,把力气留着等一下叫
吧,其实你都快要结婚了,应该和你未婚夫搞过很多次了吧?平常是不是都用这
张嘴巴替他吹啊?」

  我让羽霓上了床上,从夏绿蒂身后把池拾抱住,让她四肢大张,动弹不得,
自己则趁机解开裤带,做好准备,却没想到从夏绿蒂口中听到意外的话。

  「没、没有……我们约好结婚那天晚上才……我和他没有搞过……我、我还
是处女……」

  两行清泪自脸上流下,原本倔强执着的女记者,这时显得楚楚可怜,说着令
人不忍的话语,听得我异常兴奋,表面上却故意失声惊叫。

  「处女?怎么可能?像你们这种女人,看起来都很豪放的,怎么可能还是处
女?」

  我恶狠狠地道:「你一定是在骗我!当记者的讲话都不老实,我不相信你的
话!」

  我说话的同时,羽霓在夏绿蒂的后头,双脚缠住她的大腿,逼着她的大腿以
「冂」字形分张开,双手却伸到她胯间,揉按她早已湿润的花谷。

  于是,这就形成了一幕很动人的画面,女记者上半身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
怜,下半身却淫蜜潺流,引人欲火中烧,如此一来,会有什么结果就不意外了。

  「他……他是信教的,我们约好婚前要保守贞洁,直到结婚的那一天……求
求你,放过我吧……我就要结婚了……呜呜呜……」

  果然,每个人的抗压性都有其极限,平时刚强的人,在重大关头仍然是会屈
服的。只可惜,这时候才说这些,真的是太晚了……

  「夏绿蒂小姐,你说的话有道理,我被感动了,处死女实在是一件值得珍惜
的东西,所以……现在要告诉你几件事。

  「第一,人的贞洁在于灵魂,肉体是个躯壳,不用介怀,也不会被玷污。

  「第二,人生无常,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有这种未婚夫,只怪他自己蠢,信
什么鸟教,活该老婆被人搞,以后还是改信我的懒教算了。

  「第三……记住这一刻,向你的处女说再见吧。」

  我说完,对着羽霓使了个眼色,拖动着肉茎,正对着夏绿蒂的湿润肉缝,上
上下下地摩擦着。

  羽霓笑着送我一个飞吻,一手分拨开女记者的肉缝,一手握住我的肉茎,开
始把前端放进女记者的处女肉缝中。

  热烫烫的奇异感受,夏绿蒂惊惶失措,拼命摆动身体,想要做最后挣扎。

  「不要啦!拜托你,饶了我吧!不要啊啊啊……」流着泪的脸上皱成一团,
夏绿蒂左右摆动着脑袋,但是下半身却被紧紧扣住,这样的抵抗根本就起不了作
用。

  「哈哈哈?要进去了……来啰!」

  配合羽霓的牵引,我腰身向下沉去,只见肉菇慢慢消失在花瓣间。

  「啊呀呀呀!住手啊!痛……好痛喔!停下来吧……呜呜呜……」

  「哈哈,你对我说没用啊,我也是身不由己,是你朋友羽霓拉我去插你,不
是我想强奸你,我想停也停不下来啊,呵呵呵呵……」

  看夏绿蒂声嘶力竭地叫喊,哭得涕泪纵横,我感到极大的乐趣,慢慢地挺进
腰杵。

  「不要啊啊啊!好痛啊!拜托你啦,停下来吧。不要啊!拔出来吧!啊啊啊
啊……」

  「好紧啊……才刚刚一半而已……现在一口气全部进去,新婚夜别忘记告诉
你老公,他老婆是我先干的,绿帽就是我送的结婚贺礼!」

  说着泯灭人性的话语,我示意羽霓放开手,强行挺送腰身,一下猛烈地挺腰,
直击下去。

  女记者的下身早已爱液遍流,肉茎上沾满了处女淫液,所以滚烫的肉菇几乎
是没刻什么阻碍,一下子就深深顶入,撕裂开那火热紧迫、幽深狭窄的处女花径,
直至那片脆弱却坚韧的膜壁挡住。

  「啊……痛…痛…啊……呜呜……啊啊啊啊!」

  哭叫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凄厉,在硬如钢铁的肉菇硬撞之下,代表童贞
的那片肉膜,就像脆弱的玻璃般碎裂,我长驱直入,尽根深入女记者那尚是处子
之躯的肉体内。

  处女膜被刺破,猛烈疼痛传遍全身,夏绿蒂高声哭叫,雪臀狂扭,晶莹的泪
珠如泉涌出,曾经冰清玉洁的处女童贞已失去,全数化作玉股下的落红片片……

            第三章旅行悟道改头换面

  我生平所遇到的女性,会一开始就对我抱有好感的实在少之又少,所以长期
下来,我挨女性的白眼,实在是已经挨到像家常便饭了。

  被人用白眼瞪,当然不是什么舒服事,但如果这一类的事情无法避免,那长
期逆来顺受之后,人总是会找到一些自得其乐的方法。

  对我投以白眼的女性,通常都是自视甚高,可能是高道德标准,又或者是本
身才干杰出的女性,个性上也都属于倔强,甚至是极为强势的那种。

  我喜欢有才能、有坚持的女性,这样的女人总是被别人捧得高高的,骄傲一
些是人之常情,而我在欣赏她们的骄傲的同时,也更享受亲手打破那份骄傲的乐
趣,说得更明白点,就是折辱高傲女性为乐。

  让前一秒还盛气凌人、指着我们鼻子骂的女强人,后一秒哀嚎哭叫,满地乱
滚地求饶,两种剧烈变化的反差,是很诱人的一幕画面,我很享受这份乐趣,但
……太容易完成的目标,那种乐趣的深度很浅,顶多就爽一下下,并不深刻。

  雨人说过一句名言:所谓英雄,在酒吧里最多,在牙医的手术台上最少。这
句话很有道理,因为人对于痛苦的抵抗力,其实是非常地差劲,真正能够在强烈
的痛苦下还能维持意志的人,数量非常少,大部分的人平时说话慷慨激昂,但稍
微受点痛苦,就丑态百出,什么尊严、理想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样子并不可耻,因为这就是正常人的人生,我自己大概也是这样的人,遇
到痛苦就会想要止痛,这哪有什么丢脸的?相反的,那些遇到痛苦却咬牙死撑,
说什么有比个人痛苦更重要的东西,要强忍下去,甚至还以忍痛为荣的,这种人
根本就不正常,所以……这些人被称为英雄,而英雄绝不是正常人。

  李华梅、羽虹,都算得上是女英雄,冷翎兰应该也有足够的份量,但此刻在
我身下哭叫呻吟的这个女人,绝对算不上什么英雄,因为她在承受失贞、失身的
痛苦时,没有能够承受得住,整个精神像是完全崩溃了一样,大哭大叫,向我们
求饶,我甚至怀疑如果再多搞她几下,她可能连尿都会失禁喷出来。

  「……省省力气吧,现在叫得那么大声,有什么意义吗?难道喊得大声一点,
你的处女就会回来?还是就会有人进来救你?你小说看太多了,绝大部分女人被
强奸的时候,是不会有正义使者来救的……相信我,这是我个人的经验之谈…
…当然,不是我被强奸,干万别误会。」

  我很快乐地对夏绿蒂说话,但是刚刚才被开处的她,正承受着有生以来从未
经历的疼痛,眼泪不住溢出,除了叫痛,什么话都无法回答。

  「喂喂,说说话吧,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喔,对我这么冷漠太失礼了。」

  「好痛……好痛!好痛啊……拜托你!不要动了!」

  (记者浑身紧绷,被我握在掌心搓弄的乳房虽然柔软,可是她的身体却比死
尸更僵硬,靠身后的羽霓一直撑开她的四肢,我才得以持续抽插,不然一定会很
没意思。

  肉茎在膣道内进进出出,因为有着破瓜的处女血流,搞起来不会太干燥,不
过在剧烈的痛楚下,羽霓的调情手段没什么用,膣道内也不再有蜜浆润滑,我只
能凭着一己之力,在鲜血中开疆拓土。

  夏绿蒂流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摇晃着头发,哭泣讨饶,也开始对我怒骂、诅
咒。但用词乏善可陈,但是看一个充满知性的女记者,一面开骂,一面难掩表情
悲痛,这种画面更提高了我的情欲。

  「呵呵呵……这样说不晓得算不算夸奖,夏,你这里好紧喔!」

  莫名其妙被我叫得那么亲密,夏绿蒂在痛楚之余,差点气的翻了白眼,这时
我忽然想起一事,分神在床旁边的凌乱衣物里找了找,结果便在牛仔短裙的口袋
里,找到一支录音器。

  「嘿,这支录音器是你吃饭的家伙,刚才有用来录我的说话吧?不过这么先
进的东西,光拿来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还是拿来替你自己做个纪录吧。」

  我狞笑道:「我不认识你未婚夫,没什么礼物可以送,就把你开处的实况纪
录保留下来,给他作个纪念,搞不好以后还可以边听边操你,或着是听这个来自
慰啊,哈哈哈哈。」

  不是说说而已,我话说完,手底下立刻一动,那支铅笔粗细的录音器被我拿
在手心,往下用力一插,不偏不倚,就插进夏绿蒂稚嫩的肛菊里,女记者悲惨的
哀号声,刹那间响彻整个房间。

  「啊啊啊!痛!好痛!住手!」

  「哈哈哈,这个就是破处的感言吗?录音器记下来啰,还有什么比较不一样
的,说点来听听吧?」

  肛菊受到异物入侵,极度羞耻感再加上痛楚,夏绿蒂的身体有了反应,前方
膣道紧紧收夹,为我带来更强烈的快感。

  我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到临界点了,立刻加快速度,全力在女记者身上抽插,
预备迎向最后的那一刻。

  「不要啊!住手!好痛啊!啊啊!痛死了!」

  「喂,记者小姐的未婚夫,你听见了吗,这边要射出来了喔!要射到夏绿蒂
小姐的肉穴里了!喔喔喔喔!」

  「啊啊!不!不要射在里面!不要不要!住手!」

  「喔喔喔喔喔!」

  「不行啊啊啊啊!」

  「呜喔喔喔!」

  滚烫的精液,在夏绿蒂体内深处爆发出来。子宫承受火辣辣冲击的初体验,
似乎令女记者印象深刻,她瞬间两眼翻白,身体紧绷到青筋突起,连雪白的乳房
上都看得见血管。

  「呜呜呜,里面……里面……已经脏掉了……我恨你……我恨你……」

  夏绿蒂说着老套的台词,沉浸在射精快感中的我根本是充耳不闻,而在我稍
稍喘气,回复意识的同时,我发现身下的女体早已没了反应,竟然晕死过去了。

  「不会吧?把人搞到晕过去?我有那么强吗?」

  我觉得这种事情很搞笑,但既然搞出来了,总是要收拾善后,而夏绿蒂虽然
晕过去,但幸好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伟大的女性,一个……伟大到帮我分开夏绿蒂
双腿,再扶着肉茎插进去的女性。

  羽霓对我眨了眨眼,帅气的她这时却笑得甜美可人:「完事了吗?要不要帮
忙做善后工作?」

  「这还用说吗?把人放下,像平常一样,先来帮忙舔干净吧!」

  强奸夏绿蒂的整个过程,没有特别遮掩,既没有把人迷昏,也没有捂住嘴巴,
所以其实算得上是惊天动地了,但这节车厢只住几个人,我和羽霓去搞强奸,阿
雪昏迷,剩下的一个华更纱,我虽然无法猜测她的行动,但肯定她不会来碍事。

  我与华更纱只是初识,彼此之间说不上熟,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有些事情
不够熟识,哪怕是只见过一次,就能够察觉出对方身上的「味道」简单来说,就
是一句话:我和这个女人应该趣味相投,是同道中人。

  既然是同道中人,碰到这样的情形,我很确定她不会进来干涉,就算要来干
涉,搞不好也是帮我一把,把淫虐气氛炒热,弄到更热血沸腾。事实上,假如当
真是这样,反而会很伤脑筋,我又不是色情演员,不是专门强奸女人给人看的,
若是跑来莫名其妙的观众,我很有可能会搞不下去。

  「唔,不晓得阿雪那边怎么样,还是去看看好了……」

  想起了仍在昏迷中的阿雪,我有点放不下心,虽然她躺在棺材里,肉体受到
多重咒术的完好保护,但知道这些并不能使我好过,总觉得要是自己什么地方一
疏忽,可能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裹着阿雪的棺木,现在是停放在我的房间里。我和羽霓离开,但房间里头却
仍有守卫,紫罗兰正趴在阿雪的棺木旁边睡着懒觉,要是有谁在这时候靠近,那
头有起床气的豹子,一定会把那人烧黑、电焦。

  情形应该是这样,所以当我踏进房间,看到那绝对不正常的画面,一时间还
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这个……这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敲门,但没人应门,我就直接进来了,这样应该不算没礼貌吧?」

  「和礼貌没有关系,你进来也就算了,但你和它……你们两个怎么能做这种
事?这太没有天理了。」

  「是你自己少见多怪吧!这是很平常的事,我们两个亲热一下,是碍着你了
吗?」

  紫罗兰是阿雪最忠实的守卫,不会轻易离开阿雪,所以我开门时,看到紫罗
兰趴在棺木旁边,而房里多出一名不速之客,正是华更纱。

  华更纱武功卓绝,又擅长用药,紫罗兰威胁不到她,这是正常的,但紫罗兰
完全没有攻击她,这就说不太过去,不过真正最荒唐的一点,就是我开门的时候,
她们一人一兽正面对面坐着,面前各摆着五张纸牌,居然正在玩牌。

  「为什么你们一人一兽可以玩牌的?就算这是魔法世界,这种事也太魔幻了
吧?」

  「这个……以你原住民的低等智慧,我很难向你解释这件事,勉强要说的话,
嗯……大概是因为,它是魔兽,我是神人……或者倒过来看也行。」

  「算了,我懒得看。」

  越过这难以理解的一人一兽,经过她们身边时,紫罗兰恰好用豹爪压着一张
牌推出去,华更纱的脸色登变,看来好像还输了这场牌局。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奇怪,活人忙跳海,男人都变态,女人猛搞同性爱,连豹
子都会打牌……以前我也不觉得紫罗兰有多聪明,难道这头豹子自己会进化?那
可真是常言道近墨者黑,紫罗兰整天和阿雪在一起,就算要进化,那也是进化成
奶大豹子,怎搞到智商三级跳呢?

  我想想觉得怪异,但也无心去管,径自来到阿雪的棺木旁,开启特殊功能。

  阿雪现在的身体状况特殊,只要一被光线照到,就会发生严重灼伤,所以棺
木有特殊设计,只要一经启动,棺材正面就会变得半透明,外面可以把里头看得
清楚,里头却仍是一片黑暗,不会被光透射过去。

  这技术所牵涉的魔法原理玄之又玄,总之就是白拉登搞的花样,而托他的福,
我才能这样静静地看着阿雪。

  魔法师袍早已被换下,粉白娇嫩的少女胴体上,穿着一件蕾丝睡裙。粉红色
的蕾丝睡裙,像一朵花儿般遮住小狐女的香躯,硕大的乳房纵使平躺着仍显得高
耸,像两团刚从蒸笼里拿出的大白馒头。

  松散的睡裙之间,零星地显露出雪白的肌肤,腰处的睡裙性感地敞开着,露
出那可爱的小香脐,周围的肌肤彷佛一片片碎玉,又如碧天里的云朵。

  阿雪双眸紧闭,陷入深沉的熟睡,坚挺的胸口规律地一起一伏,带动睡裙微
微颤动,像波浪般,从饱满的巨乳传到小腹上去了。粉红色的睡裙,本就不是严
严密密地遮着,这时便有了一道小小的波涛;睡裙底下是如雪的玉体,似露非露
的,能看见一些肉色,看起来更加猥亵了。

  我屏住呼吸,将视线远远近近,高高低低拉来拉去,而心跳却在加快。

  双腿间的睡裙,将一片幽境重重围住;只在小腹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
为我留下的。靠近私处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少女花谷的艳姿,便在烟
雾里也分辨得出,花谷隐隐约约像一道丘陵。

  裙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花谷的春光,惊鸿一瞥,最是精彩,我不禁睁大了眼睛,
想瞧个仔细。如果可以,我很想趴下去,仔细嗅嗅花谷间所散发的少女特有的气
息,但这样就要把棺木给打开,我并不想这么做。

  还好……阿雪看起来没什么事,睡得很香甜呢,如果可以这样平平安安到索
蓝西亚,那就很理想了,唉,她在睡我在累,人生有没有那么爽的啊?

  看看阿雪那张甜美的睡脸,我觉得身上的辛苦与疲惫顿时一空,虽然说我最
近没干什么体力活,唯一比较耗体力的就是刚才强奸夏绿蒂,但伊斯塔事件以来
的心理压力,确实让我如负万斤重担,身心都早已疲惫不堪,很想要好好休息一
下。

  这时候,我觉得阿雪像是一个女神,看着她能让我得到救赎。这种话说起来
是不好意思,但确实是有着这种感觉。

  这可不是好事啊,救赎的意思就是要靠别人来救,像我们这种人,自己不能
救自己,却想要靠别人来救,这样很容易完蛋的。

  我才刚刚这么一想,身旁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很好看是不是?其实我也有
同感,一个静静的不会动的女人;比活蹦乱跳的时候更有魅力,我很欣慰,你终
于也能体会我们这一行的乐趣了。」

  「什么?你们那一行?什么乐趣?」

  「看尸体的乐趣啊。」

  华更纱说得理所当然,却让我从刚才的美好气氛中惊醒,转头望向身旁的这
号不良人物。

  「唔,我好像忘记问你,你特别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总不会只是来这里
打牌的吧?」

  「我?嘿,其实我忘记告诉你,我是个爱护动物的人,对于各种珍禽异兽尤
其有兴趣,这头豹子是我以前未曾看过的品种,过来看看,开开眼界,这应该很
正常吧?」

  乍听之下,这说法应该是正常的,但在一个完全偏离常道的女人身上,什么
正常的说法都可能包藏问题。

  「对了,我听白家的人都叫你院长,你到底是什么院长?总不会是孤儿院或
医院吧?」

  其实如果真的让我猜,看华更纱一身惹火的打扮,我会先猜是妓院,可是以
她那么变态的个性,要是真的变成妓院老鸨,那间妓院不是名动天下,就是立刻
倒闭,我又没听过这样的一家妓院,所以这猜测应该不对。

  「哦……」

  华更纱看了我一眼,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道:「和你想的其实差不多,只
不过有一点小差异……我们那边,每天接触的女尸多过女人,闻到的都是防腐剂
的药味,久了常常忘记自己还是活人。」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先别说这个,你一直问我东西,好像对我很感兴趣啊,正巧我也想多了解
你,我们找个地方喝杯东西,聊一聊吧。」

  「你发神经病啊,我们正在赶路耶,这边荒山野岭,到哪里变出喝东西的地
方?真的想要,等到了索蓝西亚,我要是还有时间,就去和你喝东西,现在我很
累了,请你出去。」

  我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但对方却不是那种会和我讲礼数的人,华更纱眉
头一皱,道:「不成,我的耐心不好,要做的事情就不喜欢拖。」

  「哦?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把阻挡我的障碍排除而已。」

  华更纱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好像是通信器的圆盒,将魔力注入,另一边马
上传来声音:「院长,有什么事我们能为您服务的?」

  「附近什么地方有村镇?」

  「西边十五里有一个小镇,但并不在我们的路线上。」

  「那就更改路线,我要去镇上喝茶,你们不必进去,把车子停在外围,等我
喝完茶再出发就好。」

  这个不合理的要求,顿时引起操纵室里一片骚动,从那混乱的声音,听得出
彼处是人仰马翻,立刻有人用急惶的声音回答:「院长,不行的,我们现在正在
赶路,没法说停就停,侯爷也吩咐过,让我们全速赶往目的地,没时间中途停留
的。」

  「……你说什么?我这边有杂讯,听不太清楚。」

  「院长,我说侯爷吩咐过,让我们全速赶路,没时间作停留的。」

  「……你说什么?我这边有杂讯,听不太清楚。」

  「院长,我们……」

  话说到这里,对方本来急切的语调,突然之间有了变化,好像终于觉悟到什
么了样,从着急变得冷静。

  「……我们遵命,请您指定停车的位置,我们会把车停在你想要的地方。」

  抗争的结果,是由女魔头嬴得了全面胜利,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白家
子弟会这样畏惧华更纱,甚至为了她抗拒白拉登的命令?就像我也不太明白,为
什么两个人说话要特别跑去喝杯东西?

  喝东西说话的情调比较好吗?但我与这女人有什么情调可谈?难道……她想
倒追我?

  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不过形势比人强,没过多久,我就来到一家
小茶馆,与华更纱找了张茶几,要了一壶茶、几样点心,面对面坐着说话。

  「你对那个女记者……玩得不错啊?就是声音弄得大了点,嘿,你不是故意
在向我示威吧?」

  「哈,开玩笑,我胆子再大也不敢示威到你这里来,不过我确实觉得有点奇
怪,你也是女人,看到同类受难不救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拿这话题来说笑,这不
是有点疯挂吗?」

  「疯狂?这个世界就是疯的。」

  华更纱道:「况且,你也没错,是那个女的自己不好。」

  「哦?愿闻其详。」

  「你强奸得了我吗?」

  「……不能。」

  「这不就是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不是被人吃掉,就是把人一口吃下去,
她明明没有足够的自卫能力,却离肉食动物那么靠近,这不是她自己不好,是什
么?」

  华更纱说得一派正经,倒看不出她是这么坚定的实力主义者,虽然说不上讨
人喜欢,但对我说弱肉强食,总比扯什么公理正义要好沟通。

  「我一生行事,只站在强者的一方,这是我的信念,过去也从未违背过。」

  「嘿,我倒是认识一个女人和你很像,她只站在正义的一方,可是……站到
最后,终于连自己的立足之处都没了。」

  「就是被打落海的那一位吗?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例子,如果可以,我很想
好好研究她。」

  「还真是百分百的实力主义者啊,不过这样也好,和你沟通应该比较说得通
吧」「和我比较说得通?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比你强耶。」

  华更纱道:「我是能力主义者,你同意我的道理,我又比你强,知不知道这
三个条件凑在一起会怎样?告诉你,别说是杀你,我就算是在这里,拿根比手臂
更粗的狼牙棒,从你屁眼捅进去,再让你趴地学狗叫都可以。」

  「嘿,你这个人这么难伺候,捧也不是、骂也不是,你平常一定没什么朋友,
对吧?」

  这一下反击似乎命中重心,华更纱不置可否,神色自若,只是比刚才更多了
一丝冷意。

  「……你运气算不错,要是碰上早些时候的我,现在就没机会在这里喝茶了。」

  华更纱道:「不浪费时间说废话了。你要去索蓝西亚,照我看此行危险重重,
凭你手边的实力,能不能安然抵达都有问题,更别说活着出来。」

  「嘿,真正的实力,不是外表看得见的,我的实力也非你所能估计。」

  我笑得很有自信,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我也不会笨到去送死,白拉登所赠
的设备,就是我自信的来源,「你会对我提这些,想必是有交易要与我谈,恰好
谈交易是我的强项,不妨说出来听听。」

  直截了当的问法,赢得了对方的认同,华更纱对我说出她的问题。

  「唔,武功不是我的强项,但至少也不算是弱点……本来不算的。近几年,
我的武功碰到瓶颈,停滞不前,为了让我自己不在弱肉强食的竞赛中被淘汰,我
必须增强自己,可是……瓶颈这东西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华更纱说,她为了思索这问题,开始了一次温泉之旅,想要放松自己,找寻
人生的答案,结果一段旅程下来,除了意外宰杀大批淫贼,其他便一无所获,最
后是在一处偏僻的温泉庄园里,意外遇到了高人。

  求教的过程有点像是与魔王做交易,最后高人做出了指点,表示武学练到了
一定的程度后,就脱离「技艺」而进入「道」而一个武者要完成自己的武道,除
了勤修苦练之外,还必须反思自己的人生,得到一种体悟。

  体悟简单来说,就是要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想要什么?畏惧什么?自己到
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想通这些,才会明白自己的道走向何方,然后,为了贯
彻自己的道,粉碎挡路东西的「力量」便会出现。

  力量的强大,来自对于本身体悟的执着,你越能坚持于自己的道,力量就会
越强,这些都不是单靠苦练便能得到的东西。

  所以,为了找到自己的道路,华更纱继续旅行,并且尝试改变自己,想要在
这样的过程里,找到「真我」为此,她改换了装扮,也试着不那么沉默、不那么
冰冷、下手不那么凶残……

  「等等!这段我要抗议一下!」

  我道:「你现在这样开口尸妓、闭口尸妓,这样子不算凶残吗?」

  「这哪算是凶残?我嘴巴说说而已,有真正动手吗?」

  华更纱说完,伸手招来旁边一个伙计,那名伙计打从我们进店以来,就一直
盯着她的惹火装扮猛瞧,现在靠得近了,目光更是直望向她的胸口,差点看得连
眼珠都跳出来。

  「伙计,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像是凶残的人吗?」

  「……不、不会啊……」

  看美乳看得出了神,伙计的回答结结巴巴,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他可能是看
华更纱穿得太过性感暴露,当她是烟花女子,态度便失了尊重。

  「嘿,小姐,你人不凶残,但倒是挺辣的,这对奶子是人间凶器啊。」

  才刚说到这里,那个伙计忽然哀号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倒地乱滚,大喊
什么「眼睛看不见东西」「瞎了」之类的话。

  「有眼无珠,胡乱说话,就让你这几个小时试试当瞎子的滋味……」

  华更纱寒声说话,我猜她大概是用了什么药物,让那个伙计暂时失去视力,
几小时就能恢复,这种事我也做得到,只是没法像她那样出手无形,不过,这种
出手……算不上凶残,但也绝对算不上仁厚。

  「你、你这个变态女……好凶残……我……」

  失去视力的惊惶,大概带给那个伙计太大的打击,他在同伴的搀扶下乱吼乱
叫,虽然他已经被带到距离我们几尺外的地方,但这句话我还是听到,华更纱也
听到了。

  「一下说不凶残,一下又说凶残,连自己说的话都不能负责任吗?真是死有
余辜。」

  华更纱冷冷地说话,在这句话说完的同时,什么哀号声音都没了,周围只剩
下一片恐惧的屏息,跟着便是连串惊叫与奔逃。

  那个刚才还在捂着眼睛哀号的伙计,整个人彷佛为利刃所切,从头到胯间被
一分为二,死得干净彻底,只不过还没完全失去生命力的身体,犹自痉挛、抽动,
但没可能再喊出声音了。

  这一手……我倒是做不到。

  这一手……有够凶残!

            第四章酒店遇袭暗杀绝拳

  「唔,怎么沉默不说话啊?看你的表情……嘿,你是不是觉得我出手很凶残?」

  这个问题,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毕竟上一个回答的人,被切成两半的尸体
还在那边痉挛,我不得不慎重一点。

  干,现在我倒是明白,为什么华更纱要到外头来喝茶谈话了。这个女人虽然
出奇狠毒,脑子不正常,但却不是个白痴,她之所以选择到这里来谈话,不是为
了喝茶,也不是为了茶点,而是因为这里有活人,方便她说话的时候杀人立威,
震慑于我。

  这种逼谈手法是很不得了,但我与这类丧心病狂的变态相处惯了,邪莲、心
剑神尼、白拉登……都是这类不把人命当命看的狂徒,类似的冲击场面看多了,
我早已麻木,就算我很想被吓得全身发抖,都做不到。

  「话说回头,在我寻觅真我的旅行中,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它山之石
可以攻玉,要在人生之中找寻体悟,闷着头作冥想的效果太差,最好是多看看其
他人的人生,这样或许能让我有所领悟。」

  华更纱道:「你算是当前大地上的传奇人物,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人生很
精采,都可以整理成一部过百册的传奇故事。或许,你能提供我需要的东西。」

  听这段话的感觉很糟,我不是个演员,也不是小丑,更不是实验台上的解剖
尸体,没理由这样子给人当教材,如果换作是夏绿蒂,我大概会立刻赏她一耳光,
但对着这个斩人不眨眼的女变态狂,我的回答有必要慎重一点。

  妈的,当初点化她的那个「高人」一定也是个爱窥看别人人生的变态……这
么说来,变态老爸好像也有着类似的嗜好,真是让人有够不愉快。

  「所以呢?你想要拿我的人生来写小说吗?反正你武功高,要跟在我旁边当
偷窥狂,我也拿你没有办法,这一点应该不用特别来征询我同意吧?」

  「说得没错,你去索蓝西亚会碰到的事,我都可以看得见,但我对你的了解
不够,就像看故事只看后半截,体悟不深,所以,我想深入了解你的前半生。本
来这种事我也可以直接砍下你的脑袋,问你的脑子,但砍下来的东西我没把握完
整接回,那就变成看不到后半截的故事。」

  华更纱看着我,道:「怎么样?识相一点的话,现在就来说说你的人生,把
你几岁梦遗、几岁打手枪、几岁开处的这些资料,全部写出来!」

  「你神经病啊!」

  虽然已经告诉自己要冷静,但面对这一下子欺人太甚的言语,我还是忍耐不
住,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华更纱看到我发怒,也不生气,转头一看,这时店里新来了几个客人,看到
那具尸体,吃惊得大呼小叫,而新来的客人中,有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好像是
跟着长辈起来的,一面走路,一面拍着皮球,恰好就朝我们这边走来。

  「喂,小朋友,过来一下。」

  华更纱向那孩童招招手,男孩眨眨天真的眼睛,朝这边过来。

  「朋友,识相一点,招出你的人生,把你几岁第一次梦遗、几岁打手枪、几
岁开处的这些资料,全部写出来!」

  华更纱表情冰冷,把这些话一股脑地说出来,那男童听得目瞪口呆,指着她
骂道:「你、你神经病啊!」

  这话刚说出口,血光乍现,我没看见华更纱用什么手法,那男童瞬间被一分
为二,就如同刚才那具尸体一般,惨死当场。

  我知道会有这种情形发生,所以在那一瞬间,我本来有想要做点什么,只是
忽然看到两道白光朝我射来,心中一惊,连忙侧头闪避,两道白光从我右侧擦身
追过,打向墙壁,轰然一声巨响,墙面破开了一个好大的洞,如果命中我身上,
一定当场挂掉。

  威力不小,是什么武器?华更纱要杀我?

  最先冒出来的念头是这个,但很快发现不对,华更纱在这没理由要杀我,而
且那件武器的发射角度也不对,不应该是华更纱所发,倒比较像是先发射出来,
然后华更纱才出手杀那个小孩,所以,合理的发射人选是……那个小孩?

  我惊愕转头,看到那个小孩倒在地上,被剖成两半的尸体型态不变,就是容
貌发生了变化,彷佛被破去某种伪装,一下子变得极度苍老,模样看上去不是孩
童,而是侏儒!

  这种侏儒不在马戏团,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过去好像听说过,有几个著名的
杀手团体,有训练侏儒扮成孩童行刺,这该不会是杀手团派出来的吧?伪装得真
好,我一点也看不出来,身上配戴的魔法道具也没反应,华更纱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一套啊。

  我心中的疑问,也正是那个杀手死不瞑目的问题,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用那
颗几乎被从中剖开的头颅问话。

  「你……你怎么看出……我……伪装……」

  这种状态还能发问,与其说是执着,其实更接近死前怨念了,如果能够得到
一个满意的答案,多少能让他死得服气吧,但华更纱看着他怨忿的眼神,只是冷
冷说了一句:「我没看出来……谁叫你乱说话,死有余辜。」

  「你、你没人性……」

  那个可怜的侏儒杀手,留下这句悲惨的遗言,就离开了残酷的人世。刺杀任
务踢到这种大铁板,我想他一定死得很怨恨吧,不过倒过来想想,像华更纱这样
的女人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能死在这种女人手里,也算是种荣幸吧。

  我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就要开始应付袭击,杀手并不仅仅是这个侏儒,
其他那伙一起进来的客人全都是,这时大叫一声,全都朝这里攻杀过来。

  羽霓不在,搞到我要亲自上阵对敌,这确实是很伤脑筋的事,但身旁既然有
一个很强的大靠山在,似乎有可以偷懒的可能,我瞪了华更纱一眼,使了个眼色,
要她来负责这些杀手。

  「有没有搞错?我是技术人员,不是战士,这种事不该由我扛吧?」

  华更纱道:「你这个样子避战,欠缺磨练,对你的修行不利,长期下去,你
一辈子都只会是个弱者。」

  「啰唆,我修练的是法雷尔家秘传暗杀拳,敌人被我的杀气所震慑,就会夹
着尾巴掉头走,他们选择你当攻击对象,就是我比你强的证明。」

  我与华更纱说话同时,那些杀手似乎把她当成我的护卫,全部针对她攻击。
这只能说是形同自杀的判断,华更纱手腕一翻,几点蓝星飞射出去,体积既小,
速度又快,肉眼几乎看不见,那几名分从不同方位攻来的杀手被蓝星打中,立刻
就像被冰冻住一样,僵在原地。

  不用多说,这几个人已经断了气,华更纱发的暗器上头,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药,这几个杀手就是毒发身亡的,但僵冻住的尸骸,往外散发丝丝寒气,没几下
功夫就结满白霜,冻成了一大块巨冰,这种匪夷所思的毒物,令我心中凛然。

  「你……你是用毒药暗器的?你这种人哪有资格说我避战,欠缺磨练?你如
果都是靠暗器杀人,当然武功会不好啊。」

  这些话只是随口说出,但华更纱听了,却好像被点醒了什么似的,呆了一下,
喃喃道:「这个……好像也有点道理……难道我应该把心力放在精研强项上?强
化优势,这样子比较……」

  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但深想一层就觉得不妙,这个变态女人的强项如果是
暗器、毒药,让她精研下去,不晓得会害死多少人,肯定为祸人间,更重要的一
点是,管她将来害到的人有多少,这段时间是我离她最近,马上就要倒霉,为此
我不得不仗义直言。

  「别想这些无聊事了,还是先注意眼前的问题吧,这些杀手是哪来的?该不
会是来刺杀你的吧?」

  「开什么玩笑?我的仇家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不会那么快就派杀手过来,
倒是你……你敌人那么多,这应该是来刺杀你的吧?老实说,你想不想得出来,
到底会是什么人买凶刺杀?」

  我很讨厌这个问题,比听到别人问我老爸是谁更讨厌,因为每次被问到这个
问题,我都答不出话来。

  回答?光是可能的选项列出来就数以十万计,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加当中,我
怎么有可能把苦主的名字一一记住?

  「看你的样子,大概是答不出来吧?看来你日常生活不好过啊,唔……不好!」

  华更纱脸色一变,我最初不晓得她想到什么,但很快便猜到了。我与华更纱
都是仇家无数,被人寻仇刺杀成了习惯,然而,杀手来袭击我们,除了我们本身
的缘故,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我们此行的任务。

  如果是为了任务,杀人夺物,那么受到袭击的就不会只有我们,恐怕连装甲
车上的一干人等,都会遭到攻击,甚至攻击那里的才是主力部队,这几个只是用
来拖住我们的弃子。

  「确实不好,得要立刻赶回去。」

  我和华更纱惊觉不妙,第一时间赶回去,回到了装甲车的停放地,果然看到
那边满地的尸骸,还有一票摩拳擦掌、舞刀弄剑的白家子弟,正踩在敌人的尸骸
上耀武扬威。

  「别小看我们,我们平常也是靠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来混饭吃的!」

  看见这一幕,我确实觉得很搞笑,一切只能算是恶人更有恶人磨,海商王的
手下实力强横,这票杀手踢到了大铁板,落得惨败身亡的下场,但有几个问题还
猜不透,是不能忽视的东西。

  第一,敌人攻击的主要目标,是装甲车这边,至于我和华更纱所碰到的刺杀
是为了妨碍我们赶回去而进行的拖延攻击。这样来算,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哪方
人马?

  第二,我们和冷翎兰一战分手后,装甲车行进的路线都极为偏僻,不引人注
意,就是怕冷翎兰掌握情报,追上来碍事,我相信我们的保密功夫做得极好,这
些人又是如何发现我们行踪,追踪上来的?

  这两个疑点,令我觉得古怪,暗自决定要进行调查。

  装甲车再次发动,我们重新上路。我首先去探视一众矮人,听说杀手部队袭
击的时候,他们都在车厢内没有出来,光是白家子弟动手就把敌人给清光了,这
些贵宾没有受到惊扰。

  拜访的时候,矮人们看我的表情,就像之前一样怪异,我知道自己不受欢迎,
就鬼扯了一些场面话,说什么有人过来袭击,我们拿钱一定办事,务必护得几位
周全。

  场面话不可能起太大作用,简单的探视动作中,我发现了一点令我怀疑的东
西,离开时候琳赛对我连连致谢,说是自她上路以来,头一次这么有安全感,非
常地感谢我。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请公主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不用这么客气啦,我其实也是突然变成公主的,约翰先生你这么客气,我
真的很不习惯呢,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好啦,不用那么拘束的。」

  矮人族的公主,笑得有如阳光般灿烂,在我眼中甚至有些刺眼,我不敢在这
里待太久,连忙告辞,转往另一个没受到战斗打扰的地方。

  夏绿蒂的房间,在我离开的时候,羽霓并没有跟着离开,我可以留下她来收
拾善后,但并没有指示善后的方法。就连我自己都很期待,羽霓到底会怎么收拾
善后?是杀人灭口?还是单纯把人清理干净后离开?或者……

  听说刚才在战斗的时候,羽霓并没有现身,所以她应该也还留在这个房间里,
持续所谓的善后工作,这起码就代表羽霓没有杀人灭口,要不然以她的专业训练,
杀人、处理尸体,哪用得着这许多时间?

  我悄声走到门边,听到里头隐约响起连串呻吟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异常
撩人,是那种女性在春情勃发时,纵声发出的甜美之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猜到了大概,悄悄地把门推开一道缝,往里头看去,只见
夏绿蒂仍然在床上,双手被布条给绑住,赤裸的身上满是污渍,而羽霓则是趴在
她身上,手抓着她的柔软香乳,恣意揉捏着。

  「羽霓、不要……啊、啊……」

  正被同性的手掐捏着乳房,突起的乳蕾已被羽虹的嘴唇贴上,舌尖不停舔动。

  女记者的两团雪乳分别被手和舌头刺激,同时下半身的花谷完全敞开,处于
不设防的状态,羽霓将左手贴在夏绿蒂的两腿间,将皮肤向上推挤。这么一来,
原本覆盖在花蕊上的薄皮也跟着上移。

  「夏真是好色啊!只是这样,肉芽就站起来了。」

  羽霓边笑着说道,边用手掐捏着那颗柔蕊。

  「啊、不……啊啊……」

  夏绿蒂哀叫一声,忍不住拱起背来。薄皮已完全被翻开,羽霓的手指正毫无
遗漏的玩弄着花蕊。在那瞬间,夏绿蒂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淫蜜也不住外泄。

  「呵呵,流的水变多了!是不是想被什么东西插入呢?」

  羽霓轻笑着,随后将一根中指插了进去,而另外的食指和拇指则压按着两侧
的肉唇,小指还在肛菊外游移。

  「啊啊啊啊!」

  被硬物插入刚破瓜不久的处女肉穴,夏绿蒂发出激昂的痛楚叫声。

  「唔,好热啊!你把我手指包夹得好紧呢!啊,才刚刚开处,这边应该会痛
吧,痛的话要说啊!」

  中指继续在夏绿蒂的膣道中贯动,羽霓探索着她的敏感点……

  「不要……啊……唔……不要啊!」

  夏绿蒂用力摇摆着头,腰部抖动,看起来意识已濒临模糊……身体在痛苦和
快感交杂之下,有了越来越激烈的反应。

  「啊、好像抵到子宫口了,哇?硬硬的、好平滑呢!」

  女性在兴奋时,子宫会为了方便受精而下移,因此羽霓最长的中指不算太困
难就能碰触到她敏感的子宫口了。

  「啊、住手啊……啊……」

  就在夏绿蒂的呻吟中,羽霓开始抽送手指。

  「啊、啊……啊啊……」

  配合着性交般三深一浅的进出节奏,夏绿蒂很快就哭泣出声,全身酥软瘫在
床上了。

  这不晓得是我离开之后,夏绿蒂的第几次高潮了。处女破身的第一次,强烈
的痛楚下,很难说真的有什么快感,我又没有用什么淫术或淫药,只是单纯的暴
力强奸,夏绿蒂不可能会爽到哪里去的。

  但羽霓的情形就不一样了,她是资深的女同性恋,对女性肉体的敏感处最是
了解不过,这几年我又特别让她磨练相关技巧,现在如果一个女人落在她手上,
被她日夜不离玩弄个几天,十有八九都会迷恋上她,沉溺在无尽的肉体欢愉中,
不能自拔。

  羽霓对女人的兴趣,本来就多过男人,只不过受到精液的诅咒制约,这才会
对我的身体产生依恋,要不然在正常的情形下,会引起她性兴趣的都是女性。恰
巧这是个乱七八糟的时代,女人看不上男人,却对走中性路线的女人投怀送抱,
羽霓在我手上就有了新用途。

  以我个人而言,我喜欢有女人味的女性,讨厌那些不男不女的人妖玩意儿,
但既然手上有这样的材料,那就量材适用,我把羽霓精心调教,平时常常让她作
着帅气的中性打扮,谈吐举止,高贵得宜,成为我的钓钩,把那些自动靠过来的
蠢女人钓上床去。

  一旦上了床,黑灯瞎火,也看不清楚谁是谁,再加上一点迷香、烈酒助兴,
那些妇人只以为是献身给她们心中的偶像,那个貌似美男子的中性美女,哪想到
她们躺在床上对偶像发浪的时候,是被我操得要死要活。

  刚才我下达善后指令,没有特别指定形式,大概料到羽霓会这么做,之前在
金雀花联邦时,就是如此,羽霓总会在我离开后,恣意享受那些女人的肉体,把
她们搞得汁水淋漓,欲仙欲死,就此沉沦于变态欲海。

  今天的事,以夏绿蒂的头脑大概还意识不到那个重点,她并没有想到,我先
前迟迟没有对她动手,确实是心中有顾忌,而我既然打破顾虑,把她给奸了,那
事情就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一个就是让她彻底屈服,变
成禁阂。

  第一个选择很简单,我们保证是专业的,第二个选择也不难,只是需要点时
间,恰好我们这一路前往索蓝西亚,有着大把时间可用,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怕
夏绿蒂与冷翎兰、霓虹等人为友,意志坚定,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摧破,那就要被
逼杀人毁尸,但从今天的情形看来,女侠与女记者始终有所不同,我的构想应该
可以顺利完成。

  房内的娇喘、呻吟声渐停,我听到一阵窃窃私语,羽霓似乎在对夏绿蒂说着
什么,我心生好奇,又偷听不到,索性一下推门进去。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东西?收拾善后是这么个收拾法吗?」

  我狞笑着冲了上去,一下子推开羽霓,也不管夏绿蒂的裸体上汗出如浆,污
秽斑斑,就把她雪白浑圆的乳房狠狠抓在手里挤捏。

  内心的凄楚与火辣辣的疼痛交织,夏绿蒂绝望地哭叫起来,被绑住的双手无
助地乱挣,修长的双腿发疯似地蹬踹,却根本无力阻挡我的进攻。

  我用最快的速度宽衣解带,让羽霓帮我把夏绿蒂翻过来将她给重新压制住,
而我高举起手掌,重重拍打在女记者雪嫩的香臀上。

  「啊……」

  夏绿蒂臀肉乱抖,痛的大声惨号起来。

  我冷笑道:「这一下过不过瘾?有没有觉得很爽啊!」

  「畜牲……去死吧……」

  出奇地,夏绿蒂虽然仍在哭叫,却开始大声地咒骂我,这反应倒让我惊奇。

  看看雪白粉嫩的屁股上,多了一块手掌印,我轻轻抚摸,微笑地问道,「何
必那么大声?这里疼吗?」

  「魔鬼……你是个魔鬼……」

  一下软、一下硬的态度,让夏绿蒂惊惶失措,呜咽哭泣着。

  一声不吭,我突然将手指插进了女记者的花谷,磨擦着里面柔嫩的肉壁,道:
「啧,差别待遇啊,羽霓和你在一起,你就浪得像什么一样,我来你就一副死鱼
样,不如我改让羽霓来搞,再想办法让你浪起来好不好?」

  听见我的话,夏绿蒂羞耻地摇头,拼命想夹紧双腿,可是却被一旁的羽霓给
撑开,不让她合闭双腿。我的手指在她的肉穴里肆无忌惮地转弄着,花谷口又疼
又痒,给予女记者强烈的刺激。

  最开始,夏绿蒂还有几分坚持,害怕会在我的玩弄下露出浪荡丑态,用尽全
身力气,扭动着雪白的胴体躲避着侵袭,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在我和羽霓联手的
压制下她不再是那个倔强、高傲的女记者,只是一头柔弱的待宰羔羊。

  没过多久,夏绿蒂的身体慢慢又有了反应。毕竟,羽霓刚刚才玩弄她的肉穴
和奶子,熟悉她的身体,很快就能重新掌握状况,带给她快感,让她的屁股轻颤
着,随着羽霓手指的动作扭动,那已经不再是逃避,而是在逢迎。渐渐地,夏绿
蒂嘴里也有了哼声,除了羞耻和痛苦,更有着欢偷。

  夏绿蒂查觉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羞愧极了,闭着眼睛,努力想要逃避这种感
觉。但下体传来的一波波麻痒,让她压制不住自己的性欲,脸开始发烫泛起红潮,
膣道里阵阵骚痒,一股细细的淫蜜涌了出来。

  「哇!这是什么啊?」

  我将沾着夏绿蒂亮晶晶淫蜜的手指伸到她眼前,冷笑道:「接受这个事实吧,
不管你把自己想得多高尚、多伟大,你仍旧是个女人,一个身上长着两个奶子、
一个肉穴的普通女人!」

  大声说着羞辱夏绿蒂的话语,我用极为肯定的口气,微笑道:「虽然你是个
有理想、有坚持,希望做出一番事业,拯救那些弱势人们的女记者,但不久的将
来,你更会是一个有血有肉,张着大腿、抬起屁股让男人操的女妓者!」

  遭到这样无情的宣告,夏绿蒂哭着摇头,我叹了一口气道,「你可以选择接
受,或是被操到接受,反正你的路都是你自找。」

  我抓住夏绿蒂修长丰盈的双腿向两边分开,火热的肉茎顶在她的娇嫩肉穴上。

  「不要……不要啊……」

  夏绿蒂绝望的尖叫道。我冷笑着,然后猛的一挺腰,将肉茎「扑滋」一声狠
狠插进了女记者温暖湿润的肉穴中。

  伴随着夏绿蒂耻辱的痛哭声,她雪白的肉体被插得颤抖着向后荡去,接着又
荡回来,刚脱离肉茎少许的花谷,又被硬邦邦的肉茎迎了个正着,无情地贯入,
胯肉相撞发出「叭」的一声。

  我狞笑着,腹部一下一下的冲撞过去,在夏绿蒂温暖紧密的肉穴里抽插着。
女记者被插得摇来晃去,四肢无力地抖动着,当羽霓也趴在她胸前,吸吮着圆润
的雪乳,夏绿蒂口中便发出混合着羞愤与快感的呻昤. 上下强力的夹攻,将女记
者的性欲一点点提升,羞辱的痛苦和恼人的快感,不断煎熬着意识,夏绿蒂很快
就濒临崩溃了。

  最后,夏绿蒂放弃了与自己性欲的抵抗。

  女记者大声叫着,头疯狂地左右摇动,一头的秀发在空中甩着,汁水淋漓的
屁股在我猛烈的冲撞下,发出「叭……叭……」

  的清脆声音。

  我看着眼前女记者的哀羞模样,在心里感到征服快感的同时,也有一丝淡淡
的失望,这个征服程序有点快了,毕竟只是个未经磨难的女孩子,之前是天真到
以为能靠坚强的意志,抗拒各种各样的羞辱和蹂躏,但实际遭到打击后,这才发
现自己没有那么强。

  「还说什么要守身结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

  我大声嘲笑着夏绿蒂,加快了在膣道里的抽插。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夏绿蒂拼命地摇头,眼神却渐渐涣散,没过多
久,女记者全身痉挛了起来……滚烫的阴精喷射而出,在我身下达到了高潮。

2013-3-28 13:07

            第五章巧计设局抽魂入梦

  不晓得在夏绿蒂身上第几次发泄后,我决定暂告歇息,但我的休息不等于调
教结束,眼前的状况是分秒必争,哪怕是我的人不在,也是有事要持续做下去。

  「羽霓,把手套给我。」

  让羽霓取来了手套,我戴好之后,便抓住夏绿蒂双腿,用力扯开。

  即使已经被奸淫多次,女记者的青春肉体仍然充满吸引力,在我手中,那两
条长找美腿犹如一柄玉扇朝两边打开,拉成一条雪白的直线,然后再向上推去。

  将夏绿蒂雪白的纤足抬过腰部,双腿张到极限,彷佛一张反转的玉弓紧紧绷
住,关节几乎折断才停手。女记者的下体完全暴露出来,丰满的大腿间光洁如玉,
小巧的性器宛如奇花初绽,在黏稠白露的衬托下,美艳不可方物。

  夏绿蒂在连续的奸淫与高潮下,几乎理智尽失,明净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
弯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良久,又滚下一滴泪珠。

  羽霓笑道:「怎么又掉眼泪了?刚刚还可以说是因为失去处女,现在又失去
什么?」

  说着,她伸出娇小的纤手,随意探入夏绿蒂下体,笑吟吟道:「好柔腻的触
感,让我们再看得仔细点吧。」

  说完,羽霓双手一分,夏绿蒂雪玉般的下体,猛然绽开一片红腻,羽霓毫不
怜借地将两瓣肉唇完全剥开,使她整个花谷暴露出来,滴滴白浆立即滚泄出来。

  夏绿蒂白嫩的胴体不停颤抖,她双腿大张,手臂软软摊在床上,尽管心内羞
恸欲绝,却只能裸露着自己最隐秘的羞处,任人观赏。

  羽霓撑开女记者的花谷,让丰盈的艳屄被撑得张成桃形,绽露出花谷内迷人
的景观。蜜唇内是两片滑腻无比的嫩肉,鲜红的色泽艳如玛瑙。在两片肉唇结合
处的桃形尖部,嵌着一粒被软肉包裹的鲜红肉珠;下面是一片柔滑之极,嫩得彷
佛滴水的蜜肉,在桃形底部,有一只细小的腻孔,微微凹陷,黏稠的白浆正从那
里溢出。

  伸出一指,羽霓挑住细小的花蒂,将它从层层软肉包裹中拨出,笑道:「来
看看,这边包得好紧呢。」

  最为敏感的花蒂被一根指头挑出,强烈的刺激使得花谷慢慢地抽动起来。柔
嫩的美屄微颤着一合一张,彷佛一朵鲜花轻绽微收,膣道内滑腻的蜜肉微微闪动
光泽,娇艳无比。

  我不由分说,从怀内取出一个小罐子,开启罐子盖,露出了里头的碧绿色药
膏,一股浓烈的花香气味顿时满溢室内。

  花香的气味很好闻,但羽霓看到这绿色药膏,却紧张地闪到一旁,用手按住
夏绿芾的双腿,防止她双腿乱踢,而我也小心地用戴上手套的指头挑起一块药膏,
将那碧绿如玉的药膏涂抹在女记者胯间。

  不管是嫩嫩的肉芽、温暖的蜜唇,还是火热的膣道,我都仔细地把药膏涂抹
上,不敢有一丝遗漏,也不敢让药膏沾到我身上,直到整个涂抹完一遍,这才将
手套摘除下来,用手帕包裹着,准备稍后毁去。

  夏绿蒂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此刻的她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我把药膏
涂抹去,但我相信她心中困惑多过恐惧,因为被抹上这些药膏后,感觉并不难受,
也没多大特别,不过就是一阵清凉,消瘀止痛,对她正是良药。

  当然,我没有那么好心肠,药膏的效果也没有那么快出来,而这段时间正好
是我休息的机会,我对羽霓吩咐一声,让她把夏绿蒂好好处理,千万别让这个蠢
女人等一下伤到自己。

  「……其余的部分,任你处置。」

  邪邪一笑,我离开了这个房间,身后所传来的,则是像女性掉落地狱所发出
的哭号声……如果对这充耳不闻,那就太过不解风情,所以我是听得非常偷快,
一走出房闻。

  离开房间的用意,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才刚刚走出去,就撞到了不速之客,
华更纱像是来了很久一样,站在房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样子显然不是来
伸张正义,但也不是来鼓掌叫好的。

  「我来这里通知你一个消息……」

  华更纱道:「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太安全,刚刚我们离开那个茶楼后不久,阿
里布达官方就派兵封锁了凶案现场,根据情报你的死对头妹妹也到了。」

  「哦?有这样的事?」

  冷翎兰追在我们后头,这个我料想得到,但她追得那么近,此事就透露出一
些讯息。

  我们现在的交通工具,速度虽然说不上快,但胜在不用休息,昼夜赶路,普
通的骑兵队要追上我们,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再加上我们挑选的都是隐密路线,
装甲车上的装备又善于翻山越岭,追踪不易,所以几天来都把冷翎兰甩在后头,
甚至我还以为已经将她甩掉。

  但冷翎兰能这么快就追到,差一点就撞到我们,这显示她不但追踪方向准确,
行进速度也比我预期要快,而寻常的马匹没这等速度,阿里布达的机械技术又不
发达。若把可能性低的选项一一排除,最后得到的答案,就是冷翎兰很有可能驾
驭异兽,说不定还率领着一支异兽队伍。

  什么样的异兽?是速度型?还是力量型?阿里布达的生物改造技术不算好,
变态老爸也不太可能帮助中央,冷翎兰没理由自己能改造出来,除非有高人相助
……目前是重金向外头购得的可能性比较高,如果是我要买……对了,要提防飞
空型的异兽,是狮莺?天马?应该不可能搞到飞龙那么夸张吧?

  脑里心念急转,我想出了几个可能性,觉得要警告白家子弟,敌人很可能有
飞空能力,会从天上突然杀下来,得要做这方面的提防,别被杀得措手不及,而
且冷翎兰若是带着空战部队,说不定很快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华更纱看了我一眼,道:「你有没有想过,敌人可能是魔法传送过来的?」

  「用魔法阵跳跃传送吗?有这可能,以冷翎兰手上的资源也做得到,但如果
是这样,我们没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那种魔力波动之大,瞒不过人,而且只能
在特殊定点之间作传送,不是那么方便的。」

  我反驳了华更纱的推论,她看了看我,鼻子吸嗅几下,深深呼吸,忽然皱眉
道。「魔女的回春丸、七色鸟的蛋、尸草……还有……地底黑蛟的胆……连星月
虫草都加进去?做法很大胆啊,难得看到如此霸道的春药,你很肯下本钱,这种
药被你称作什么?」

  「嘿嘿,你很识货啊,这叫焚情膏,五百年前曾经纵横欲海,让很多女人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现在的版本被我自己改良过了,是新配方。」

  一般情形下,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那种感觉绝对很糟,但今次却是个例外,
我参照黄晶石中的法米特遗教,再加上自己构思、改良而戌的强力春药,效果不
仅是强,更可说是极端霸道,令我相当自负,然而这份成就感却找不到人分享,
周围的人不擅长此道,向他们炫耀根本是对牛惮琴,这让我寂寞许久。

  华更纱只嗅了几口气,便从手套上散发的药味中辨出成分,这除了让我再次
惊叹碰到行家,更有一种英雄识英雄的喜悦,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问问看眼
前这名行家,对我的作品有什么感想。

  「这些魔法素材加在一起,效果太过霸道,虽然对肉体影响几乎是永久性的,
可是一味横冲直撞的结果,可能还等不到那些永久性的效果出现,受药者就先完
蛋了,这样岂不是很扫兴?」

  果真是同道中人,甚至可能称得上知己,华更纱点出了我目前所遭遇的瓶颈,
而不是说些医德、医道的废话,她甚至还补上一句:「……这个技术关口你似乎
无法突破,可你配药技术成熟,构思又大胆,照理早就该……唔,一定是活体实
验做得不够多,才会无法突破,我说的对吧?」

  对!真是太对了,一语就命中我困扰多时的问题,我几乎想握着这位知己的
手猛摇,如果能够顺便把手套上的药膏擦到她手上,那就更理想不过,但这位难
得知己却忽然变脸。

  「喂,你和那个冷翎兰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实说给我听,要是说得够详细,
我或许能帮你改良配方也不一定。」

  「你到底是杀手还是狗仔队?没事追这些隐私问题,你不烦吗?」

  「我说过要详细了解你的人生,当作我的研究素材,你的亲属关系是重要资
料,怎么能不问清楚?怎么?你不愿意说吗?」

  「这个嘛……如果是我的隐私,那是没得商量,但你这问题问得好,我对暴
露别的隐私很有兴趣,很有得商量的。」

  华更纱这个女人心理变态,如果把冷翎兰的资料告诉她,说不定会有些什么
没人性的变态主意出来,这就叫「用妖怪对付魔鬼」驱虎吞狼计的进化版,所以
我倒是很愿意对这个问题详细回答。

  放弃本来要休息的打算,我想找个地方,把有关冷翎兰的情报告诉华更纱,
看看她能不能有什么针对性的办法。华更纱点头同意,但眼下装甲车与两节车厢
都有人在里头,并不适合谈话,结果最后我们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上了车
厢顶。

  「……这地方摇晃很颠啊,你该不会趁机把我踢下去吧?」

  「怎么可能?我杀人的方法有效率得多,不会用这种三流手法,还让你有生
还机会的。」

  「喔……那真是谢谢你的体贴了,鬼婆。」

  我本来想替华更纱取一个「妖婆」的绰号,但话到嘴边,却觉得她不够妖,
所以心念一转,改叫鬼婆。

  华更纱扬了扬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我开始交代。我把与冷翎兰自
幼至今的往事说出,本来我还想有所保留,但华更纱的心思细密出我意料,竟然
能从我说部分,推测出我尚有所隐瞒,要我把话完整说出,否则就立刻翻脸动手。

  这么一来,我就只能把时空异变,让我曾经回到过去,接触到水都十虎,牵
涉冷翎兰幼时的绑架事件,还有我和月樱之间的情事,全都说出来,尽管我很努
力修饰让整件事听起来像黄色小说,但讲到最后,华更纱表情怪异,好像在听什
么变态的色情故事。

  「嘿,你这表情也太难看了吧?好像在说我是变态一样。」

  「……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说你是变态,你不觉得那是一种赞美吗?」

  「你……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

  抱怨归抱怨,我不得不佩服华更纱的头脑,她听完我的解释后,提出了一个
问题,正是我这几年来百思不解的谜题。

  「冷翎兰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因为皇后与令尊青梅竹马,后来两个人
暗中偷情,所以生下了冷翎兰、冷星玫两个人,对吗?」

  「是啊,当初月樱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真的相信吗?」

  「问得好,我确实是很怀疑。」

  从月樱告诉我这件事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到难以置信,问题不在于冷翎兰与
我的血缘,而是因为这件事发生的理由。

  爷爷兰特·法雷尔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出入宫廷,很多时候也带着变态老爸
一起,所以变态老爸与冷弃基从儿时便已熟识,还有一些什么公主、千金小姐的,
要算是变态老爸的青梅竹马,那也说得上是。

  然而,从小认识归认识,有没有那个情分却是大问题。冷翎兰与我也是青梅
竹马,现在还不是一见面就拔刀砍?变态老爸生性古怪,又冷又不近人情,要说
有女人曾迷惹上他,这种事情想想实在不可思议,更别说他会反过来迷上什么女
人了。

  冷翎兰诞生的时候,变态老爸早已是成年人,以他那时的心性,对男女之事
恐怕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幼时就已无情,哪可能成年之后搞什么旧情复燃,这太
不合理了。

  不合理的事,背后都该有个解释,或者说……真相!

  「其实我也怀疑过,冷翎兰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可是月樱没理由对我说谎,
这件毕情应该是真的。」

  我皱眉说道,华更纱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想太多,冷翎兰确实是你亲
妹妹没错。」

  「真的?何以证明?我们又没做过检查。」

  「你们没有,我有,检查工作我已经替你们做过了。」

  华更纱的话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开口追问,这才听她表明,她在与敌人动手
的时候,若是情况许可,往往会找机会取得敌人的血液或毛发,以后用途多多。
冷翎兰追杀矮人使团的一路上,华更纱易容改扮,与冷翎兰暗中交手数次,虽然
战斗未分胜负,但却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机会,取得冷翎兰的头发与血液。

  相形之下,要取得我的血液样本,那就更容易不过,华更纱与我在一时间太
多,要取得我的血液样本,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个手贱到无聊的女人,那天听
我当众公布与冷翎兰的关系后,就做了鉴定测试,确认我与冷翎兰的关系。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算了,我就感谢你一下好了,毕竟这个怀疑我也想
很久了,谢谢你帮我解答了困惑。」

  我摇头叹气,困扰多时的疑虑有了答案,那另一个问题就更让我不解。

  (冷翎兰应该比我早知道这个秘密,也是她把这件事告诉月樱和星玫的,但
她自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有,月樱和星玫对我都很好,星玫就算知道我们的
血缘关系,也没有恨我对她所做的事,那冷翎兰为什么恨我恨成这样?这一点连
月樱都没有解释过……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甚至可以说是想了十几年。我不是个受女人喜欢的男人,
回顾生平所做的事,被女人讨厌是很正常的,但冷翎兰对我的憎恨超越了「讨厌」
甚至恨得有些没道理,或许有什么理由是我所不知道的,让我非常疑惑,想不出
来。

  「唔,你和你妹妹闹成这样子,就没有想要解释一下,改善彼此的关系?」

  「怎么解释?每次她看到我都拔刀砍,我武功又没她高,哪有机会解释?光
躲刀都来不及了。」

  我哂道:「况且也没这个必要,反正她是我妹妹,我也不能干她,既然不能
上,我管她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等等……为什么……是妹妹就不能上?」

  「啊……这需要问吗?那是妹妹耶,我上了她就是搞乱伦,天地不容,会被
千夫所指的,这种事情我哪能做啊!」

  「哦,是这样啊……」

  嘴巴上好像明白了,但华更纱仍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但我以为,像你这
样的人应该是什么规则都不放在眼里,什么没人性、没天良的事情都照干不误,
就算你不上自己的姐妹,难道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想百世流芳,死后上天堂
吗?」

  「确实没想过死后还能上天堂,但……百无禁忌,这个只能说你太看得起我
了。」

  我凝视华更纱,奇道:「你问我的话也怪,我上亲妹妹会让你很期待吗?你
该不会被自己老爸或兄弟强奸过吧?」

  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问这句话都已经算是侮辱,但华更纱丝毫不以为意,
淡淡道:「我没兄弟,至于我父亲……相信他没这个本事与机会,在我还很小的
时候,他就和我母亲一起被仇家宰掉,整个华氏一族一夜间覆亡。」

  灭门血恨被华更纱这样冷淡说出,我就算想同情她都做不到,她语气中根本
听不出什么悲伤的感觉,就好像在说什么别人家的事。

  「仇家……你有报仇吗?」

  以华更纱下手之辣,就算是无辜的路人都被她整得那么惨,要是对上仇家,
那还得了?照常理推测,恐怕仇家的满门良贱都要给杀得精光,多半还会把人弄
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地狱般的痛苦中折磨几年,这才把人弄死。

  但我想不到的是,华更纱听了我的问题,就只淡淡答了一句,「没有。」

  「没有?仇家这么厉害?」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还摸不准华更纱的修为深浅,从感觉上来推测,她并不
像心剑神尼、白拉登那样有着最强者的气派,但她既能与冷翎兰连斗几次,这样
已经算得高手,再加上她精擅黑魔法,又长于毒物、暗器,多才多艺,若说这样
都还没法报功,那仇家的厉害程度简直无法想像。

  不过,我的这个推测很快就被华更纱自己给推翻了。

  「没有,我从师父那边毕业之后,报仇就只是一件小事,但这个世界本就弱
肉强食,既然力不如人,被人干掉就没什么好怨的,有什么需要报仇的?我不做
这种浪费时间的事。」

  华更纱冷笑道:「这些都是闲话,还是回归正题吧。你的打算如何?就这么
每次见她的面,都要躲她的刀吗?总是当过街老鼠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个嘛,是不好受,但也没办法啊。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冷翎兰的武功、
刀法都已入一流高手的境界,正面对战,我不是她对手,如果要靠什么计谋、药
物、神器去战斗,就算能嬴也要重伤,很不划算啊。」

  「……你还漏了一点没说。就算能赢,也不可能不伤到她,你不想让她受重
伤,所以才总是避战,看到她就逃,没错吧?对妹妹这么温柔退让,你还真是个
好哥哥啊。」

  在华更纱面前,我就算否认也没用,索性就闷不吭声,由她来说话了。

  「但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与她一战,胜算百分百,不但能
轻易取胜,而且不会伤害到她,还能让你有余裕把话问清楚,这样如何?」

  「干!哪可能有这么好的事,你以为是在做梦啊?」

  「说对了,就是让你们做梦。」

  「呃?」

  我一下子没有听清楚,直到华更纱解释,这才明白她有一种奇术,能在几个
条件齐备的情形下,暂时抽出人们的灵魂,让灵魂处于梦境。

  这种奇术维持的时间甚短,但却有几个奇特的重点。第一,梦境之中的时间
流速,与正常世界不同,浑沌模糊,如果把握得好,时间一下子长、一下子短,
几分钟的幻梦可以像个把钟头;第二,梦境发生的背景、情形,可以被影响与操
控,只要操作得好,一个九流角色都可能强过五大最强者。

  我道:「这方法确实不错,不过老实说,我知道什么东西都有风险,这奇术
这么好用,总不会无风无险,你先告诉我,这东西的危险在哪里?」

  「我制造出来的幻梦,可以让你伴与她一战,胜算百分百,不但能轻易取胜,
而且不会伤害到她,还能让你有余裕把话问清楚……这些是绝对做得到的,最大
的问题所在,就是你会有危险。」

  「……该不会……你是要告诉我,如果被她发现这个梦境的真相,强势反击,
就会伤到我吧?」

  「你很聪明,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如果不做,反而会遇到更
大的危险。」

  「哦?是什么?」

  我问了一声,却忽然发现一把小刀横架在我脖子上,持刀的华更纱笑得极残
忍,假明显我若是拒绝,这一刀就会割下去,果然是危险之至。

  「知道了,能这样解决也是不错,你帮忙施法吧。还有……把刀先拿开,车
顶很颠,你不小心手抖一下,等会儿就不用特别动手来抽魂魄了。」

  无视我的苦笑,华更纱应了一声,我大概把握得到她的心态,像这种专业的
技术人员,一旦打算使用些什么技术,手痒起来,根本不会管当事人意愿的,之
所以特别跑到车顶来说话,大概也是不想受到别人干扰。

  紧跟着,华更纱开始施法,先是取出一个香炉,点起香烟袅袅,跟着洒水为
镜。水面上映出影像,赫然正是冷翎兰。

  冷翎兰坐在一头狮鹫之上,巨刀霸海斜挂背上,神情冷漠肃然,隐含杀气,
一看就知道是正在进行军事任务;她身后还跟着几名女骑兵,同样是策骑狮鹫,
高速飞行,一如我先前的预料。

  单看这样的画面,我肯定她们在追踪我们,速度还比我们快,只怕不久之后
便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大是问题,但华更纱口中念念有词,伸指一点,香炉中忽
然血腥味大作,燃放出的轻烟颜色由灰转红。

  「这是……」

  「是你与她的血,要是没有这最关键的东西,绝没可能随便抽人魂魄的,这
种事情太夸张了。」

  「是吗?我倒觉得你随便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还有随手把人劈两半,这类的
事情才真算是夸张。」

  「你如果想试试变成两半的滋味,现在就是好时间,不用等到做梦。」

  华更纱这样说着,但她也无意在这种时候当真动手,毕竟眼前大事为重,所
以她话说完,手指连弹三下,香炉中的温度陡升,一下子释放出大量红烟来,到
最后更燃烧成红色血焰。

  与此同时,水镜中的冷翎兰身躯一震,双目闭上,竟然在狮鹫背上睡着了。
我见状大喜,冷翎兰只要这样一睡,追击队伍定受影响,一时间不可能再追上我
们了,不过开心的话还来不及说,华更纱反手一指,点在我眉心,我立即丧失意
识,昏睡过去。

  所谓的「昏睡」是一个比较奇特的感觉,闭眼,马上就回复清醒,好像被传
送到一个奇特的黑暗世界,我可以清楚地听与看,只不过什么也看不清楚、听不
仴楚,因为这个世界里什么也不存在。

  我还记得华更纱之前说的话,只要我意志力够强,便能够主动操控梦境,现
在这梦境中只有我一人,正是造梦的最好时机,问题只在于……我要把这个梦调
整成什么使子。

  有了,华更纱刚才特别使用水镜,让我看到冷翎兰那边的状况,就是为了这
个吧!

  心念一动,我开始全神贯注,梦境里也一下子变得光亮,黑暗中出现了景物,
正个看来就与冷翎兰驾狮鹫所经过的地方一样,是一片阳光下的树林。

  我才把这座树林制造出来,阳光也在顶上盛放,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半空中摔
落下来,看情形好像会直接摔在地上的,却在半空一下翻身,连续几个觔斗,把
下坠力量卸去大半,稳稳地降落在一处树梢上。

  冷翎兰的身手如我预期中一样好,安然降落之后,她立即抬头,想找寻半空
中狮鹫骑队,召唤狮鹫下来,同时也不解自己为何会突然失神摔落。

  如果让她研究出答案,那我就要糟糕了,所以在她面露疑惑表情,只看见晴
空中的蓝天白云,没看到半头狮鹫时,我便抢先出声叫人。

  「嘿,看到哥哥也不晓得打招呼吗?真是没有礼貌。」

            第六章如来神掌六阳霹雳

  听到我的声音,冷翎兰瞬问表情一变,原本冰冷的眼神,在回头望见我的瞬
间变得炽热如火……可以把人活活烧死的那种。

  我为了不让冷翎兰察觉,把放在背后的右手高举,让她看到我右手抓着的一
个狮鹫脑袋,这当然只是幻影所化,但我尽力幻化得逼真,硕大的狮鹫脑袋还在
往下滴血,怒目、利牙,看起来栩栩如生。

  「约·翰·法·雷·尔!」

  冷翎兰恨声喊出我的名字,这种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叫法,近期内恐怕变
成了专利,而我也该觉得荣幸,因为我这个素以冷静闻名的妹妹,在看到我之后,
立刑放弃思索,第一时间拔刀、飞身而起一刀就往我头上斩下。

  「狗贼!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这种卑鄙手段就只有你会用!」

  虽然懒得辩白,但我实在是很想抗议。据我所知,冷翎兰由于作风霸道强横,
得罪了很多人,仇家一点也不比我少,外出时候遭遇伏击、偷袭,那根本是一天
几次的家常便饭,丝毫不足为奇。

  这样的情形下,她居然说什么只有我会用这种卑鄙手段,一遇袭就说是我搞
的鬼,这根本是刻意中伤,平常时候我自己也忙得要死,哪有时间专门跑去暗算
她?被她当成头号仇敌简直是无妄之灾,看来这趟还真是来对了,我有绝对必要
把事情弄个清楚。

  力劈山岳的霸海一刀,当头斩下,气势委实惊人,刀刃未至,锋锐刀气已封
锁我周围半尺,无论我往哪方面闪躲,只要一动,这些刀气就会被牵引而来,将
我碎尸万段。

  这一刀确实是很厉害,但是在虚幻的环境中,再厉害的刀也没有意义,我一
眼看破此刀虚实,不避不闪,就以自己的身体硬接这最强一刀。

  刀风扑面,我长笑一声,昂首面对冷翎兰,看似无坚不摧的一刀,却在砍到
我面前一尺的时候,像是碰到了什么隐形防壁,硬生生被截停下来,还发出一声
清脆高亢的金铁相鸣。

  异变突生,冷翎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催劲发力,二度再攻,却仍是
难以突入分毫,半空中还隐约出现淡金色光芒,将我周围一尺笼罩在内,这种奇
异特征属于慈航静殿武学,身为慈航弟子的冷翎兰绝不会陌生。

  「金钟罩第九关功力?你怎么可能会有……」

  「嘿,妹子,别太看不起哥哥啊,我和你师父心禅大师交情不错,他私下送
了我不少东西,区区金钟罩何足道哉?我随便练练就上第九关了,你想学吗?我
可以教你啊。」

  「……不可能……第九关功力,像你这种人。」

  「由不得你不信了,这种事情很讲天份的,如果不是金钟罩,那你的刀为什
么砍不下来?难道是有鬼吗?嘿嘿,说过金钟罩不算什么了,让你见识点好东西
吧。」

  我冷笑一声,举起双臂,双掌虚捧环抱,一道柔和的白光自掌缝中绽放,看
似平和,却自有一股王道威势,将冷翎兰刀上的劲道全数化消,反过来逼得刀尖
猛烈摇晃,紧跟着,一个「卍」字符号自我掌缝中浮现,所有白光凝聚于卍字之
中,光华灿烂,耀眼夺目,正是猛招催发先兆。

  如来神掌·佛光初现!

  芯航静殿掌门神功,也是当今佛门的最顶级绝学,在我手中使出,剎那间的
威势,惊绝百里,风云变色,一掌推出,地陷三尺,沙爆九霄,排山倒海般的掌
力在耀眼白光中轰发出去,冷翎兰首当其冲,手持巨刀的她变成了断线风筝,被
这股巨力轰得滚跌出去。

  这一下掌力设定得太强,是我参照心剑神尼、万兽尊者动手时的威力而发,
如果换算成实际力量,就是用第八级顶峰力量推动,冷翎兰要是真的挨着这一掌,
后果是必死无疑,可能当场就成了一团碎肉,所以掌劲一吐,立刻往旁卸散,轰
然巨响声中,整片树林同受波及,瞬间被毁去大半。

  「哈~ 哈哈哈哈……」我放声大笑,声音远远地传出去,整个空间同受震荡,
连地面都扬起尘沙。这当然不是我的应有力量,但我这个人虽然修为有限,却有
幸经常见识到绝顶高手的对战,那些绝世高手运用力量时会造成什么影响,我早
就看熟了,现在依样画葫芦,制造应有的声光效果,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轻易
就把冷翎兰给唬住。

  难得当一次高手,确实是很有成就感;甚至说得上是快感,最可惜的一点就
是自已不但要设想如何发招,就连发招后的一切声光效果都要负责搞定,这种味
道实在很怪异,搞到不太像是高手战斗,反而像是导演在拍戏。

  (算了,别想那么多,先把把眼前的事情搞定才是道理,刚才那两下先声夺
人,冷翎兰已经信了八成,还要再追加一下,让她深信不疑……

  我一转头,在烟尘中搜寻到冷翎兰的位置,定睛一看,发现她拄刀跪地,嘴
角溢血,满面尘沙,十足一副狼狈模样;向来坚定的眼神,这时充满惊疑与不信,
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事。

  太过逼真的梦,会影响现实,我费尽一切努力,营造出这个与现实一般无异
的梦境,冷翎兰无从分辨,以为自己身在现实,所受到的冲击与伤害便直接影响
肉体。金钟罩的反震、如来神掌的一击,已经将她震伤,令她单膝跪地,必须要
拄刀撑住,才能维持住不倒,而嘴角的溢血,更显示她腑脏已伤。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你这句话刚才说过了,而我也已经告诉过你,有些事情是很讲究天份的,
我是你宿命中的克星,败给我是你的宿命,不用觉得奇怪啊。」

  用悠闲的语调说这些话,这其实是我一着很毒辣的心理战,灌输给失败者
「宿命」、「命运」之类的思想,当这些思想深入脑中,见了面不用开打就先输
掉一半,甚至连反抗、敌对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我本身并不擅长心灵控制一类的魔法,要不然只要找到一个心灵破绽,顺势
强攻猛打,瞬间就能把对方控制。现在只好以勤补拙,把一件事反覆做上多次,
看看能不能在冷翎兰的心灵防壁上打出洞来。这个方法看似不切实际,却有着不
可忽视的实效,别的不说,至少羽虹就是被这样摆平的。

  听了我的话,冷翎兰脸色一变,怒斥道:「胡说!将你亲手斩下,这才是我
的宿命。」

  反应激烈,让我有些意外,假如冷翎兰只是冰冷地一笑,简单俐落地放出狠
话,那刚才对她的言语打压基本上就无效,可是她反应如此激烈,超过我预期,
看来是有机可趁。

  「哈哈哈,斩下我?放马过来,就给你斩斩看,我站在这里不动,看看你怎
么把我斩下,」

  我放声大笑,对泠翎兰招了招手,要她过来斩我。这个挑衅果然生效,冷翎
兰激起战意,拔起霸海,怒吼着往我冲来,巨刀扬起,毫无花巧地一当头劈下,
刀势到了半途,隐约出现风雷之声,威力惊人。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光之神宫的灭魔杀着,吸纳空间之中至阳至刚元气,瞬间爆发,威力无俦,
从五百年前便驰名至今,诛邪无数。这霹雳绝学虽强,修练却不易,没有极大毅
力与苦修便绝难成功,冷翎兰在这年纪便将此上乘绝学完成,说出去是非常惊人
的事。

  心禅大师真是不够意思,明知道冷翎兰见我面就拔刀,居然还让她修练这么
麻烦的武技,练成了也不警告我一声,幸好我今天是在这种情形下碰着,否则早
给劈成碎尸了。

  冷翎兰应该是把这当成压箱底的秘密吧?不是碰到真正的强敌,她不会用出
来的,刚才她被金钟罩给挡住,现在是想用六阳霹雳破坏金钟罩?有意恩,给你
点新花样玩玩。

  我刚才说过会不避不闪,现在索性连护身气劲也不运,任由冷翎兰这霹雳一
刀当头斩下。

  阳霹雳确实是惊世绝学,运用得当,有正面砍破金钟罩的实力,但冷翎兰闭
门练功,没机会见识到世上绝顶高手的战斗,纵然看了事后的影像纪录,也感受
不到那些只有在现场才能体会的东西,所以,她在战斗上欠缺了一点见识……

  轰隆!

  巨响声中,六阳霹雳的劲道集中爆发,把地上劈出一个大凹坑,但却没有能
够伤我分毫,在刀劲爆发的瞬间,我双脚不动,仅凭身体的闪电摆动,间不容发
地避开刀一气,让那爆炸性的刀罡贴耳擦过,还顺势反手一挡,碰在刀身旁侧,
把刀劲卸开。

  肉眼所不能捕捉的闪电极速,是做到这一点的主要理由。以速度为强项的第
八级高手,绝对可以这样接下冷翎兰的刀招,再强的攻击,如果无法命中敌人,
那也是没意义的。

  一击之后,地上被劈出大凹坑,但我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还能好整以
暇地一向冷翎兰,对她微笑。

  「没、没可能……」

  「都已经说到第三次了,还有什么没可能吗?有句话叫做存在即合理,如果
真是那么没可能,那你的刀为什么斩空了?」

  换作是羽虹,这一下大概就战意崩溃,人也会跪下去,但冷翎兰听了这番话,
却像是火上添油,蓦地激发出更强的斗志与战意,霸海刀光激闪,发动新一轮攻
击。

  我与冷翎兰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尺,在这超近距离挥刀,要闪躲实在不容易,
更何况霸海虽然沉重,但冷翎兰运用时别出心裁,鼓劲迫发刀气,一秒内近百道
刀气破空横斩,去势涵盖四面八方,几乎是无隙可寻,想要单纯靠速度来闪躲,
是绝世高手,那就是做梦……冷翎兰真是倒楣,两样都碰上,我是她噩梦中的绝
顶高手!

  「赫赫赫赫赫赫赫赫~ 」我长笑出声,在电光石火间从容闪过冷翎兰的每一
刀……还顺势出指点去,按在刀脊上,命中那一刀的破绽,将她每一刀都破去,
短短十秒一过,我破了冷翎兰千余记刀招,真正说得上将她大败亏输。

  所有刀招都被敌人破去,败得如此凄惨,恐怕就连被破处都没有这么大的打
击。在那十秒之间,冷翎兰的表情迅速起了变化,而这份心情直接反映在刀招上,
便令她山后头出刀越来越快,却也越来越乱。

  我心中估计,冷翎兰劈出最后一刀时,是强弩之末,我可以趁这机会将霸海
打飞,让她兵器脱手,但这估算却出现差误,还是很要命的那一种,冷翎兰千刀
不中,最后一下居然改变刀向,由直劈变成横斩,一下对准我腰间斩来,还迫发
刀气,这么来,我就算速度再快都不可能躲得开。

  「这么狠?去你妈的!」

  怒骂一声,我鼓动内劲,全力反击,两臂同时推出,一刚一柔、一冷一热,
以两种极端属性发动,迎向冷翎兰的一刀。

  上天下地至尊功·地霸气诀。

  火热的阳刚气劲正面迎向霸海,以硬碰硬的结果,不但横斩一刀被破,握刀
的手承受不住巨力,虎口爆血,霸海脱手飞出,在半空中震碎成三截,落地成了
废铁;冰冷的阴柔气劲,则是在破招之后长驱直入,瞬间封住冷翎兰的七处要穴,
还将她原姿势不动地推送出十尺之外。

  这一下的效果,是模拟李华梅第八级力量的施为,冷翎兰的惨败是必然,而
在力量、速度、技巧三方面的压倒性溃败后,纵使斗志再坚强,冷翎兰的理性也
不得不承托失败。

  「……你……你这卑鄙小人……」

  「哦,不错,除了不可能与没可能之外,终于听到了新词,挺让我高兴的啊!」

  「你不是说自己站在那里不动的吗?出尔反尔,卑鄙无耻!」

  冷翎兰嘴角溢血,英武刚毅的美丽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乍看之下,这表
情说得上是正气凛然,令人心折,可是听听她嚷出来的话,我实在是觉得啼笑皆
非。

  「真要骂也是没错啦,我两脚移动了,但我既不是黑龙王,也不是心剑神尼,
只是一个不久前还被你劈得满街逃跑的丧家犬,现在你把我让招当成是天经地义,
那是已经承认不如我,知道我注定是你的克星了吗?」

  我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是可以直截了当承认,没错,我是说话
不算了!那又怎样?我从小时候就常常说了不算的,谁教你蠢到连这都信!」

  听到我这么说,冷翎兰脸现怒容,虽然不吭一声,可是紧咬的牙齿却误把嘴
角撕裂,一滴鲜红赤血流下,更显出心中的愤恨。

  「怎么了?输给我一次就气成这样?虽然我是动了脚,但我还是以实力败你,
这点你总不会赖吧?」

  我得意地大笑,冷翎兰打又打不过我,说也无话可说,被逼到最后,冒出了
夷所思的话语。

  「你……你这个无赖,从小你就是这样,说的话没有一句算数,寡信轻诺,
最无耻的就是你了!」

  这句话听似有理,其实非常没头没脑,我和冷翎兰小时候的交往,算起来也
只有月樱未出嫁之前的那一段,后来我把前事尽数忘记,与这位二公主身分有别,
连见面的次数都算得出来,更别说与她许过什么承诸了。

  如果是月樱出嫁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那就很好笑了,一个是小男孩、一个是
小女孩,两个孩子之间的童言童语,说的时候是很认真,但根本就搞不清楚现实
状况,就算说了什么难以实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总不成我说要摘月亮给她,
她就真的怪我没摘下来吧?

  「呃……我说话很多时候确实也是有问题,这个我不否认,但你可不可以提
示一下,到底是哪一句让你不满意,记恨到现在?」

  我尽量很和气地问话,不要让自己看起来太凶神恶煞,但这份苦心却没有收
到回报,冷翎兰怒瞪了我一眼,一口唾沫就吐在我脸上。

  这真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奇耻大辱,愤怒之余更吓了一大跳,这口唾沫可不是
开玩笑,以冷翎兰的武功,若是含劲射出,别说是把人眼睛打瞎,甚至可以把脸
轰得稀烂,幸亏她没有这念头,否则我可能吃上大亏。

  想到这里,我怒从心起,真想一个耳光挥下去,让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吃点苦
头。但手掌扬起,冷翎兰丝毫无惧,一双眼睛直视过来,目光澄澈,我这一巴掌
竟是落不下去。

  沉默半晌,我把手放下,抹去脸上的唾沫,摇头道:「你打也打了,口水也
吐了,说起来什么便宜都是你占了,你说要杀我,我也没话可说,但什么事情有
硬干的,没有硬冤枉人的,就算要再砍再杀,起码给我一个能信服的理由吧?」

  出乎意料,这番话居然起了作用,冷翎兰愤怒的目光慢慢软化,转过头去,
不愿看我,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你欺骗了姐姐!」

  「呃?」

  「当时你明明在我面前发誓,无论如何,你都会去金雀花联邦救姐姐回来的,
你跟我约好,跟姐姐也约好,不管有多难,你一定会把姐姐接回来的……这件事
……你没有做到……那时候,我们明明是那么相信你……」

  冷翎兰一字一字地说着,听得出她的认真、遗憾,还有满腔的怨愤,我将这
些话义听在耳里,最初有点茫然不解,但很快就化为晴天霹雳的震惊。

  之前我想过很多次,猜测冷翎兰对我的恶感从何而来,基本上我的所作所为,
本就得不到女性尊重与好感,在阿里布达任军职时,与一些下级贵族胡作非为,
强暴民女、嫖妓不给钱、推倒过街的老太婆,还把老太婆牵着的小女孩拖到暗巷
去,大家轮流上……

  这些事情虽然不能说常常发生,但也绝对不是偶尔才有一次,算起来没遭天
谴已经不错,冷翎兰把我这些行径看在眼里,对我这个糟蹋女性的男人自是深恶
痛绝,会恨我恨到咬牙切齿,丝毫不奇怪……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但我怎么样也没想到,当我实际问起冷翎兰憎恨我的理由,她给出的答案竟
然会是这样。

  「……你说我是个说话从不算话的无耻之徒,就是因为我没有把月樱姐姐接
回来?」

  「不错,难道你有实现自己的承诺吗?你这个小人。」

  冷翎兰的语气非常认真,我听在耳里,一方面觉得啼笑皆非,一方面却想大
叫救命啊。

  首先,当年对月樱许下的承诺,我绝对认真,也付诸实现了,至于后来在第
三新东京都市出了问题,被变态老爸封印记忆,这个不是我事先能料到的,而我
记忆被封印后,把一切都忘记,没有能够遵守对月樱的承诺,更把对冷翎兰说过
的话也忘光。

  冷翎兰不知真相,见我久久没动作,又完全变成一个轻浮、败德的浪荡子,
以为我背弃承诺,从此深恨于我,把我当成人渣一样看。这里头的情由直到现在
才明日,想起来是觉得活该,这笔帐不认也不行,但如果真要认,我觉得很无辜
啊,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失去记忆的,若说我有错,难道变态老爸不用负责任的吗?

  「这……这个……当年我是做得不好,但月樱姐姐也没怪我啊,现在我们两
个还是在一起了,虽然她没有回阿里布达,但那理由你也知道是为什么,总不能
都算在我头上吧?」

  「哼!花言巧语,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点,不晓得你用了什么诡计,让姐
姐这么相信你,还原谅你的背信弃义。像你这样的无耻小人,根本没资格与姐姐
在一起。就算死上一百次,也难以赎你的罪孽!」

  平时冷翎兰看到我,除了拔刀砍人,再不然就是极度冷漠与蔑视,话部不屑
与我说,没想到现在一发泄起来,居然骂得无比顺口,一句接着一句出来,还真
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说冷二公主,你也讲点道理,我和月樱相爱,你根本是局外人,我们两
个幸福就好了,关你屁事啊!还有,我让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当年
的承诺我没守住,是我不对,但我那时才几岁啊?」

  我怒道:「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小鬼,武功不成,魔法也不会,要杀去金雀花
联邦接人,你说怎么接?难道杀过去帮大总统口交,吹到他满意,自动把老婆送
我当礼物带回吗?这种事你认真计较上十几年,神经病啊!你的心智状况也是小
孩子吗?」

  「遵守承诺这种事,是一个人的根本,不是你想遵守就遵守,想抛开就抛开
的。你没做到你承诺的事,我这辈子都看不起你,你们法雷尔家族的人没有一个
好东西!」

  「唉呀?说得那么难听,难道你自己不是法雷尔家的人?虽然大家不是同一
个妈生的,不过好歹也是兄弟姐妹,变态老爸与你娘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闲
着没事就打个友谊炮叙叙旧,有了你和星玫,算起来你们都是爱情的结晶,是爱
的产物,不应该心怀仇恨,有事没事都在追我砍。」

  这些话一半以上是没话找话的胡扯,但很奇怪的一点是,听到我提起变态老
爸的名字,一直表现得毫无畏惧的冷翎兰,突然露出惊恐之情,彷佛遇到了克星,
这事让找啧啧称奇,心觉有异。

  「怎么了?你对源堂的反应很特别喔,虽然你是庶出的私生女,没得到多少
父爱,但我也一样没有啊,其实这是好事耶,那家伙心理变态的,如果常常得到
他的父爱,你一定会发疯的。」

  我道:「我听月樱姐姐说过,她出嫁时特别求变态老爸保护你和星玫,有一
次那个……哼,那个老头想要对你下手,差一点要得手的时候,是变态老爸及时
赶到,扁了那个老头,救了你出来,让那个老头从此不敢再碰你,要不然……你
早就不是处女了,这样说起来,你还该对他说声谢谢的。」

  在金雀花联邦听月樱说到此事时,我还非常讶异,觉得变态老爸行事难得如
此英雄,不过他也很有可能是躲着看了半天,才在紧要关头现身救人的。

  「胡说!事情才不是这个样,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候的事,一派胡言……」

  冷翎兰忽然大叫起来,完全失控的神情,证明我的猜测没错,肯定有什么我
不知道的内幕。

  我想要把这些谜团弄个清楚,可是冷翎兰的表情却陡然一变,好像忽然之问
发现一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由原本的惊惶状态迅速镇定下来,眼中神光一闪,
回复了理智。

  不仅如此,冷翎兰的目光望向四周,锐利有如鹰隼,彷佛在寻找着某些东西,
这种眼神让我心里发毛,连忙出言想要扰乱她的心神,但已有定见的冷翎兰却不
为所动。

  「狮鹫的头……不见了,天上的云……地上的裂痕……」

  冷翎兰喃喃自语,突然全身一震:「原来如此,这是心灵控制的幻境……」

  「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故做不知,但心里却晓得不妙,而且感觉到自己正迅速失去对这梦境空间
的控制力,冷翎兰艺出慈航静殿,长年进行禅定修为,精神力远胜于我,她一察
觉真相,我就无法与她正面对抗。

  刚刚这么想,冷翎兰一声长啸,犹如神龙破空,在长啸声中,冷翎兰神完气
足,一下站立起来,已经断裂四散的霸海巨刀赫然重新出现在她手上,而她望向
我的眼神……像猎人看见猎物……还是很肥的那种,眼中闪闪发光到像是快烧起
来。

  「用这种三流的手段,你以为能骗我多久?下三滥的手段,现在该是你自食
恶果的时候了!」

  「嘿……嘿嘿……我说妹妹啊,有、有话慢慢说……」

  我干笑几声,声音沙哑难听,连自己都听得出自己的心虚。冷翎兰手提霸海,
步步进逼,整个梦境空间像是被她完全掌控,对我形成极大的压迫感,我除了一
步步往后退,就没有别的办法。

  跟着,霸海高举,巨刀有如晴空中的一道惊雷霹雳,轰然砍下。

  「贱贼!你去死吧!」

            第七章侵筋入脉焚情香膏

  「哇啊啊啊……我……我头在否?我的头还在不在?脑袋有没有被砍成两半?」

  惊惶失措的叫喊,换来脑门上挨了重重一击,手劲奇重,我差点以为自己脑
袋要凹陷进胸膛,但这样子也有好处,至少我脑袋还在不在的这个问题,就有答
案了。

  「你要杀我啊?下手敲那么重,头被你敲掉怎么办?」

  「你在做恶梦,要把你弄醒,手劲当然要重一点,你能醒过来算是不错了,
要是我这一下手劲不重,你醒不过来,那就不只是脑袋不见,整个人都要变两半
了……你这个妹妹,下手的方式倒是与我挺像……」

  「是啊,所以她与鬼婆你一样讨人厌……」

  我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把混乱的思绪平复,望向华更纱。她知道冷翎兰的
下手方式,显然在我做梦的时候,她有办法从外窥视,把整个梦的内容看得清清
楚楚,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用再向她解释什么了,倒也省事。

  「我那个妹妹怎么了?我这边清醒过来,她总不会还在做梦吧?」

  「那倒是没有,她也已经清醒,只不过……有一点点小状况。」

  华更纱把手一摆,洒在车顶的水滩再现光明,水镜重开,显现出影像,我又
看到冷翎兰了。

  梦境中的她,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我使用的猛招也刻意避开了她,就算在
现实中清醒,伤势也有限,我并没想过会看到一个身负重伤的她,然而,她虽未
遭到重创,却着实狼狈,因为她最后劈向我的那一刀,在现实中也同样劈了出去,
但正前方没有人,这一刀却将她所骑乘的狮鹫砍落脑袋。

  狮鹫断首,倒楣的冷翎兰便跟着那断头尸体一起从空中落下,以她的武功,
这一摔是要不了命,靠着霸海重劈地面,抵销大半摔坠力道,算是安全降落,可
是在一众手下面前搞出这些,也算是非常狼狈了。

  「奇怪,你看到你妹妹没事,好像还满开心的?」

  华更纱的这种问话,我已经非常习惯,大概又是想说什么以我这样的坏人形
象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看起来不够坏、不够邪恶。对于这种人,我已经懒得解
释,随口道:「没什么,随便表个情而已,没有特别意义,你要是看了不满意,
我也可以咬牙切齿给你看,反正现在你最大,想看我什么表情随便点就是,别太
在意。」

  「嘿……你妹妹说的事情很有意思,从这些情形看来,你父亲对她的影响很
大,甚至可能还大过对你的影响。下次再碰面,可以再向你妹妹问个清楚,不过
有些谜题。是只有你父亲才能回答的,哈哈,你们这一家人真是难得,要找个比
你变态的人容易,但要找个比你们家更变态的家庭,那真是世上罕有。」

  华更纱笑得欢愉,但她所指出的问题也没错,冷翎兰那些没有来得及说出的
话,听起来与变态老爸关系甚深,如果不找他问问,恐怕难有真相。

  然而,要再次与冷翎兰这样谈话,那可是千难万难,她有了戒心,故技难以
重施,不会轻易上当,再见面的时候,只会回到大家拔刀对砍的局面,不可能再
有这种就话的机会。

  至于变态老爸……要从他口中问话的可能性,远比从冷翎兰那边问什么更低,
不管是力敌或智取,变态老爸都是占尽上风,我想不出任何可能从他那里套出话
来……除非是他自己想说。

  「现在最大的收获是,成功干扰了你妹妹的追击行动,等她再追上我们,估
计已经是抵达边境的时候了,那时……」

  华更纱的冷笑突然变得很诡异,那个意思我也心里有数,冷翎兰到时候追赶
上来,一战难免,这次不能再用梦境取巧,势必是一场激战,要怎么过这关就很
费思。

  不过,手上的筹码不少,硬碰硬我虽是极力想避免,但真的发生了,也未必
会落在下风,就是要看到时候拿什么筹码来周旋了。

  「对了,我们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你最好下去看看,焚情膏的分量你调得
过重,抹上去太长时间不处理,肉体上的刺激会伤害精神,就算弄到精神崩溃都
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调的份量过重?」

  「我可不像你这种业余货色,我是专业人士,那种事情只要闻一次就晓得了,
怎么?难道你非要把东西涂抹在人身上,才能确定药量是太多还是太少?」

  华更纱道:「还有,刚才那些刺客袭击我们,人来得诡异,我想你心里应该
有点数了,当心一点,我们很快又会见到这批人的。」

  正如这个无良鬼婆昕言,我确实是心里有数,但现在也不用多说什么,就与
华更纱一起下了车顶。我要去看看焚情膏的施用效果,那个场面绝对是女性不宜,
但如果女性自己不在意,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那是汗味、唾液、女性淫蜜所综合组
成的气息,我已是非常熟悉了。

  半裸的羽霓、赤裸的夏绿蒂,两具雪白的胴体,彷佛在玩女性摔角一样,交
织迭在一起,看到我们进来,羽霓还能直起腰杆,向我点了点头,夏绿蒂却像是
什么也听兄、看不到,只是雪嫩香躯不住痉挛,大口喘着气。

  「哦,进度如何呢?」

  把女记者的两腿分开,仔细观察。在我离开的时间里,羽霓把夏绿蒂的肉体
当做寻欢工具,雪白的屁股已被摸得发红,花谷也正被羽霓的手指完全撑开,肉
瓣边缘被揉得红肿,蜜肉间淌满清亮的淫液。

  淡青色的焚情膏,已经完全被淫蜜冲开、化去,融入血肉之中,让年轻的女
记者此时情动十分,淫蜜以从未有过的热情源源而出,殷红的肉穴彷佛一张滑嫩
的小嘴,不住张合,吐出一股股湿润的液体。

  耻毛被淫蜜浸透,一缕缕整齐地贴在花谷上,柔顺之极。湿淋淋的阴户被手
指搅弄得不住变形,雪肤蜜肉,红白分明,在灯光下显得越发娇艳;玉体泛起一
层艳红,下体一鼓一收,挤出大量温热的液体,连大腿内恻也一片湿滑。

  我凑近一看,羽霓也顺势手指动作加大,只听见夏绿蒂一阵阵尖锐叫声,高
亢入云,而肉穴就像无法控制般蠕动不休;随着手指的抚弄,那些炽热的嫩肉不
住战栗传来阵阵难耐的饥渴。

  「效果很不错啊,焚情膏已经全部被血肉吸收了……」

  我确认完状况,摸了一下夏绿蒂的大腿,发现体温高得异常,再看夏绿蒂的
表倩,发现她在连续的高潮下,已经两眼翻白,意识不清,嘴里说着不成句的呓
语,这情形相当危险,必须要进行处理。

  华更纱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喂,你的灵药还真灵啊!不过要是搞到实验体
发疯,你的药还有什么用吗?」

  「你别管那么多,我自己也知道,这些问题我会处理的。」

  「唷,用药用到对实验体伤害这么大,太没人性了吧?」

  「别妨管我,再啰唆小心我在你饮食里头也下焚情膏。」

  我才要进行动作,「嗤」、「嗤」两声轻响,两根细针飞射而来,分别插入
夏绿蒂的头顶,针一没入,急促的喘息声就停顿,夏绿蒂两眼闭上,竟然已经陷
入熟睡之中。

  焚情膏的效力极强,其实我还没有完全创造成功,基本上这药膏是一种失控
的作品,药力被血肉吸收后,犹如脱缰野马,想停也停不下来,这次使用本就带
有试验的意思,现在虽然还在估算状况内,但是被涂上焚情膏的肉体,一直维持
在情欲高亢的状态,别说是睡眠,就算想晕也晕不过去,现在两针入脑,夏绿蒂
立即停止动作,这法可不寻常。

  两支细针插在头顶,短短几秒,细针就消失不见,乍看之下……好像是没入
血肉。我伸手一摸,适才针插之处隐约有几分凉意,这才明白华更纱所用的针是
凝冰而成,遇热即化。

  「让开!」

  冷冷一声,华更纱闪身出现在我身旁,左手一抬,一股无形气流将我推开,
她右手连闪,冰芒在夏绿蒂脑门闪现七次,七支长短不一的冰针插入脑门要穴,
迅速溶解。

  冰针虽然熔解,但蕴含在针内的气劲却顺势入体,不但融入血肉,甚至侵筋
走脉,这是极高明的医道手段,配合不同内劲的运用,效果变化万千,我也无法
推算。但从华更纱手上用出来,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用途。

  「胡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呃?我想想而已,这你也看得出来?」

  「你的眼神就写满了这种意思。告诉你吧,这种技术是我经过长久实验,专
门开发出来,定魂凝神,帮助人们稳定心神所用,可以说是用来救人的。」

  「哦?看不出来啊,你也会做一些对全人类有益的事。但你平常都把这一套
技术用在什么人身上呢?」

  「一般时候是战犯,问话比较容易,只要几根针连扎下去,别说是鞭打、铁
烙,就算你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肉体给生生活剐了,他们的精神也都会被强
迫锁定清醒,没法借着发疯来逃避的。」

  这……确实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人在遭遇太过强大的打击时,精神会随之异
常,或是发疯、或是失忆,这都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用来阻断「伤害」的进
一步发生,如果用外力强行终止这些保护机制,那伤害就会继续发生,对人体造
成更大的破坏。

  把人的意识强迫锁定在清醒状态,无论遭遇到怎样的身心伤害,都不会晕倒
或是精神崩溃,这其实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技术,假如这种技术傅出去,一想各方
的调教师、拷问师都会欣喜若狂,从这点来说,华更纱还真是开发了一门魔鬼的
技术。

  「……你……你哪有资格说我没人性?」

  这句话还有一个意义,普天下任何技术的成功开发,都不可能只凭研究者的
天资聪颖。再怎么有才华的研究者,如果不经过长期而繁复的实际测试,所研究
的理论永远只是空谈,是一种未经证实的理论。

  华更纱能够开发出这种技术,肯定经过不晓得多少次的实测,我估计不会少
于上千次,甚至是数千次。每次的实验都需要实验体,以她的个性来推测,实验
体一定是人类,换句话说,能够开发出这种技术,起码牺牲了上千条人命。

  这也牵涉到另一个问题,要搞那么多人来做实验,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行
事极为隐秘,从某些偏僻山村开始,数月之间让几个山村鸡犬不留,就算有人发
现也为时已晚;另一个方法就是背后有国家级的势力作靠山,那别说区区上千人,
就算几万人也不成问题。

  白家子弟对华更纱的称呼是「院长」这样听起来,第二种可能性较高,就是
不晓得她在什么地方任职了。

  「不用想有的没的,这个作品等于是我们联手制作,我很期待最后会出现一
个什么样的作品。」

  「嘿,我从头忙到尾,你只是来这里插几支针而已,什么叫做联手制作?就
算讲联手,也是我和羽霓的联手,你靠旁边站吧,现在来讲联手,难道是想来分
这个作品以后的卖肉钱?」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这女记者横看竖看也不是名妓的料,卖了她能
赚多少钱?这点小钱我岂会觊觎?」

  「……意思是说,如果是大钱,你就要杀人夺物了?」

  「这……多言无益,先前在茶馆你胡扯什么暗杀拳,我后来经过苦思,入境
随俗,创出一套特殊技法,且让你见识见识。」

  华更纱轻喝一声,我以为她要向我出手,却不料她半途转向,一指点向在我
身旁的羽霓。距离太近,这一下根本来不及闪躲,羽霓正专心与夏绿蒂接吻、搓
乳,也反应不过来,我大吃一惊,生怕华更纱把羽霓怎么了,但这一指似乎只是
虚晃一下,没有真的碰到人体就收回,回过神要进行防御的羽霓也一脸困惑,不
晓得发生何事。

  「嘿,没有感觉吗?这就是我独创的暗杀技法……」

  华更纱冷淡说道,忽然神色正,对羽霓缓缓道:「你……已经射了!」

  话才一说完,华更纱身形闪动,一下子就出了房间,我和羽霓面面相观,正
觉得奇怪,羽霓的表情忽然改变,眼神变得迷蒙,脸上慢慢浮现一个古怪的笑容,
看起来虽然诡异,却可以感受到她正处于极大的欢愉中。

  跟着,羽霓半趴在床上的娇躯开始剧烈颤抖,修长的大腿、结实的美臀尤其
抖得厉害,我大感诧异,本来想靠近去看,却又想到华更纱匆忙离开,必是有问
题,连忙退后数步。

  刚刚一后退,羽霓娇呼一声,结实的肉臀一阵紧缩,一道半透明的晶莹清泉
自她两腿间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抛物线,险些就喷得我一头一脸。

  如果是没知识的土包子,大概会以为羽霓是失禁喷尿,但我一看羽霓爽到翻
起白眼,不住抽搐的样子,便心知肚明。

  「啊?瞬间爽到潮吹?这个厉害,如此暗杀技……怎样都不能错过啊!」

  想到这一点,我连忙大步奔出房间,追着华更纱的身影,大喊大叫。

  「喂!鬼婆,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要拜你为师,你教我这招暗杀技吧!喂,
师父,你在哪里啊?」

  拜师学艺的事情没有成功,看似无所畏惧的华更纱,却对收徒弟这件事情非
常反感。我向白家子弟打听,据说华更纱之前曾经收过一个徒弟,貌丑如猪,卑
鄙似狗,是一条绝顶的废柴,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青出于蓝,成就远远大
过了她这个师父,华更纱自觉踢到大铁板,难以释怀,从今之后再也不收徒弟。

  「……这个世上啊,没有几个好人,连神也没有几个好神,徒弟有了成就,
就整天只顾着搓奶,也不会分点好处给师父,太没意思……我打定主意,今生是
再也不收徒了。」

  「你想开一点嘛,最起码你的徒弟没有反咬你一口。这世界如此黑暗,徒弟
不倒过来杀师父就算心地善良,你标准降低一点,就会快乐得多啊。」

  「你抱持这种理论来拜师,还指望我会答应你吗?」

  「为什么不会?你看我说话说得多诚恳,这么直接的话都说了,起码不用担
心以我说谎骗你啊。」

  这样讲,但我也自知没多少希望,倒过来再想想,以华更纱这样的辣手与狠
辣,她对徒弟有怨言,却没有付诸实际行动,这实在很不可思议。

  「你……没有去宰掉你徒弟吗?就算他武功再强,总可以杀得他防不胜防吧。」

  「哼,那家伙武功不强,比你还弱,只不过我杀不到他而已。」

  「呃?为什么?」

  「因为……他已升天了。」

  原来是早就已经挂掉了,这就难怪华更纱会遗憾,再强的武功也杀不了一个
死人,但从语气里听来,华更纱对那名弟子的情感颇为复杂,好像不是只有单纯
的憎厌心情,这点我是问不出来,即使去向白家子弟询问,也是人人一脸暧昧表
情,谁也不肯真正说明。

  装甲车持续奔驰,我们越来越接近边境。看着沿途景物,我颇有些不胜唏嘘
的感觉,当初我也是带领部队,沿着这条路前往索蓝西亚,进攻马丁列斯要塞,
那时遇到了邪莲,也意外发生了很多事。

  要是我当时就被邪莲干掉,后头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对很多人来说,这样
应该也比较好,因为我的存在对这片大地而言,带给人们的不幸应该远多于幸福,
不过不管是幸福与不幸,这个世上的道理存在即合理,我也没理由为了那些人的
幸福,特别跑去死。

  以现在而言,在这部装甲列车上,至少夏绿蒂就很想要我去死,说不定…
…哪天我运势低,特别倒楣的时候,真会如她所愿也不一定,但至少目前而言,
我没有特别成全她心愿的理由,甚至她整个身心都被我把弄于指掌之上。

  焚情膏是太过霸道的药物,涂抹之后,经历多次高潮,已经完全化入血肉之
中后头我再涂抹几次,如此反覆之后,药性深入骨髓,就算是找来再高明的医者,
也不可能拔除了。

  「……听懂了吗?这就是告诉你,你的人生、你的梦想,将从这一刻开始发
生改变。你也应该感觉到了,身体现在变得非常敏感,稍微挑拨一下,水就流个
不停;想要性交的欲望,怎么做都减不下来……嘿,这些你自己都很清楚吧。」

  我道:「每天要搞个几次才能满足呢?一次?三次?还是五次?不管是多少
次,你每天大半的时间,下头大概都会湿淋淋的吧?这样的身体,还能坚持你本
来的意用你的笔揭开真实、主持正义吗?我看还是找间妓馆去报名,从此你有得
爽,又有钱收,还连带娱乐别人,这样才是美满人生。」

  夏绿蒂注视着我,死咬住嘴唇,什么话也不说。仍是赤裸着身躯的她,得到
了暂时的清醒,因为我让羽霓停止了对她的调教,带她去沐浴冲洗,把身上的污
秽洗涤干净。

  肉体上的污秽可以洗去,但已经染上污秽的肉体却不可能再干净。被一桶冷
水从头上浇下的夏绿蒂,最初是浑浑噩噩,过了好一会儿,眼神中才慢慢回复光
采,有了理智。

  在初看到我和羽霓的那一眼,我在女记者的眼中看到了畏惧,那种目光彷佛
看到了一双男女恶魔站在眼前,但没过多久,由理智所激起的些许勇气,就让夏
绿蒂想要开口说话,而从她眼神中的愤怒与仇恨,我可以料想到不是什么好话,
所以没等她开口,我就抢先打断。

  「你要说的东西是什么,我大概心里有数,不过……你以为自己是李华梅还
是冷翎兰?放话呛声得要靠实力,你有什么实力来报仇或是坚持理想?是你的笔
还是你的嘴?或者……」

  我淫笑着,伸指到夏绿蒂赤裸的酥胸,在那嫩红色的乳蕾上弹了一下,痛楚
立刻让女记者叫出声来,眼角也闪现泪光。

  「或者……是靠你这具淫荡的肉体呢?」

  整天对女人淫笑实在不太好,可是现在的情形由不得我不笑,特别是当我指
头弹于去,这具徉溢着青春气息的胴体,不但乳蒂迅速翘直挺立,像是一颗肿胀
的小葡萄,两腿间甚至汨汨流出淫蜜,被强烈疼痛的刺激引起了反应。

  「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必然要面对的东西是什么?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本
来你有很大的可能会疯掉,但现在是不会了。以药性发挥的情形来看,我想你以
后要多喝水,因为……停不下来的性刺激,你的肉洞会一直流着水,再也不用担
心干燥的问题了。」

  我道:「这只是外部的生理征兆,再深化下去,药效会永久性地改变生理,
继而响心理,你脑子里除了性交,就再也没有别的念头,理智尽失,连吃饭睡觉
都会忘记,为了爽一下,你什么事都肯做,甚至……看到男人的东西,你就会开
始流口水。到了那时候……」

  听我讲到这里,夏绿蒂忽然露出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站立不住,跌坐在地,
抱者头大声尖叫。

  「啊,不、不要……我不要这样子……」

  直接被人宣告未来,那种感觉实在是很糟糕,尤其当那个未来还是残忍到极
点。完全背离人道时,光是听见就会想要发疯了。如果想发疯又疯不起来,那么
人就会发生改变,毕竟……为了挣扎求生,人的适应力有时候简直强到可怕。

  我不再说话,一句话也不讲,只是静静地站在这里,俯视着夏绿蒂,看她从
尖叫、大哭、啜泣,慢慢地沉默下来,然后,我发现她的呼吸声有点粗重。

  因为是坐倒在冲洗的水泊中,夏绿蒂的身上都是水,我最初并没有察觉到异
常,直至听出夏绿蒂的呼吸声混浊,这才一下子省悟,仔细去看,果然就发现她
两腿之间的湿渍,不是冲澡的冷水,而是开始流出淫蜜,发出饥渴的呼唤。

  羽霓跨前了一步,被我挥手拦住,我淡淡道:「沉默不能改变什么,你没有
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我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一旦开口,有些事情就会有所改变,彻底地改变,夏绿蒂
开口有些结结巴巴,显示了她的犹豫,可是一且开口,已松动的意志就如长河溃
堤,就连她自己也阻挡不住。

  「这个嘛,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其实都是看自己的抉择,命运这个东西并没
有注定的……」

  已经出现缺口的心防,只要稍加引导,溃堤之势就会惊天动地,果然在我这
一句之后,夏绿蒂有了动作,她慢慢伸出了手,抱住我的大腿。

  「我……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帮我做一件大事,对付一个麻烦人物,只要把事情搞定,我就负
责让你的身体不再恶化。但在那之前……你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呢?」

  我稍微一暗示,夏绿蒂迟疑了一下,便拉下我的拉炼,掏出我的肉茎,一下
子用口含住,慢慢地开始吸吮,动作很生涩,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得陶醉,但眼
角却有两行滴清泪横流下来。

  这幕画面……真是让人兴奋到不行,我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快兴奋到想要
射出了。

  「你这样子不行的,不是光含住就算了,要用舌头来舔,就像这个样子。」

  做指点的人不是我,是站在一旁的羽霓。彷佛被夏绿蒂的动作所刺激,她也
跪了下来,就跪在夏绿蒂的身边,把脸凑近过来,伸出温软的小舌,灵活地舔舐
着肉囊。

  和女记者相比,羽霓简直就是口舌侍奉的专家,舌头在肉囊上缠绕滑溜,仔
细地龇着每一道细纹,甚至还引导着夏绿蒂,两个人分别从左右,一下一下地舔
着肉茎。

  从这个角度俯视,两名面露欢喜表情的美少女,就像是两头舔着牛奶的猫儿,
可爱温顺,只不过和普通的猫儿相比,她们除了舔舐,更擅长吸吮,而当最后浓
浓的白色液体溅遍她们头脸,从眉间、鼻端横流下来,那种性感的模样,让我忽
然觉得……养宠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第八章狮鹫骑队赤裸伏击

  我与夏绿蒂之间所发生的事,是绝对的儿童不宜,这很正常;而我与另一个
女人之间发生的事,是非常的童话纯洁,这就是一种绝对的异常。

  一切也非出于我的自愿,但是去亲近矮人族小公主的任务,除了我之外也没
有别人能做,如果派羽霓去做,一不小心产生意外效果,那麻烦就很大了。我没
有这么饥不择食,不打算连琳赛也压在床上干,放诱饵出去毫无意义,不想弄巧
成拙,所以还是亲自出马保险一点。

  琳赛与我有过约定,让我去对她讲述一些过往的见闻,这是一个名正言顺的
亲近理由,那几个讨厌的矮人护卫也不能阻拦。虽然他们对我的武勋很不以为然,
但罗赛珨近百年战事不兴,他们连战争的战字都没资格写,哪能挑剔我的经历见
闻?

  「所以啊,进攻马丁列斯要塞的时候,我军面临着非常险恶的环境,前头的
敌人很强大,我自己手边的部队是老弱杂碎,大后方又有自己人陷害……哎,不
说你不会明白,那种情形真是恶劣到会让人绝望。」

  「不过,纵使面临这样的困局,我也没有绝望,因为不败的信心正是名将关
键,我叱喝着麾下的军官,恩威并施,大家一起振作,共同面对难关……」

  当着琳赛的面,我说起征战马丁列斯要塞的事,一字一句,慷慨激昂,说到
困苦悲情处,慨然长叹;说到杀伐激烈处,甚至忍不住比手画脚,犹如身在千军
万马之中。

  征伐之中种种惊心动魄,听得矮人少女如痴如醉,当我讲到如何经历千辛万
苦,偷入要塞,使计占住城头,骗得要塞内大军出城,最后站在要塞城头独对数
十万大军,英勇威武地指挥部属放箭,完败敌军的英雄事迹,琳赛差点感动得掉
下泪来。

  说实话,听起来确实是很感人,就连我都差点被自己的谎言迷倒,感动涕零,
像是小时候听人说英雄故事一样。

  是的,这些全是谎言。

  我生平所经历的大型战役,其实详情多数不为外人所知。在东海、伊斯塔的
几场大战,虽然参与者多,但也太杂,战役本身又发生得太突然,变数极多,身
在局中者往往搞不清楚事态,便已陷入混战,莫名其妙地打到结束,事后问起他
们整个经过,都很难说个所以然来。

  至于马丁列斯要塞一战,似乎是由于其中的内情太过可耻,连索蓝西亚的精
灵都羞于提及,所以真实状况不传于世,外界只知是我设计夺取,并不晓得里头
所牵涉一大堆男盗女娼的内幕。

  既然是没几个人知道,那就是由我信口胡诌了,有关我先上了约伯·希恩的
老婆,再由邪莲利用他老婆来吸干、控制他的事,全数省略不谈,改扯什么我们
潜入地下,利用秘密通道与魔法来开城门……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我一面瞎扯,
面也好奇这些话将来是否能真正实行。

  「约翰先生,你上阵作战的时候,都不会害怕的吗?」

  「哈哈,勇者无惧,只要有我的宝剑,还有我的弟兄,不管敌人有几十万还
是几百万,我都不怕。」……但我其实没有宝剑,也没有弟兄,所以每次战斗都
怕得要死。

  「作战时候打得那么激烈,精神一定很紧张,晚上会不会睡不着觉啊?」

  「唔,你真是问对了,战阵无情,所以夜晚我们都需要放松,美酒与美人是
我们晚上必然不可缺少的韵事……像我们这样的浪子,都是不缺女人的。」

  战场上,胜利者当然不缺物资,美酒是抢来的,美女也是夺来的,奸淫战俘
总是让我们身心兴奋。

  「约翰先生,你真是个了不起的战场英雄。」

  「哈哈,是啊,我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了。」

  「那……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别生气喔……」

  「呵呵,尽管问吧,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问题但
问无妨。」

  「那个……你攻下马丁列斯要塞之后,把那边的战俘全部都转卖为奴隶,是
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因为缺钱啊,你以为战争不用花钱吗」我差一点就这么说出口,话到嘴边,
想起自己正塑造的英雄形象,连忙住嘴,心念一转,想到了应变办法,便装出一
副痛苦的样子,说,「这些全都是来自军部的命令,是我国冷弃基陛下的敕令,
我死命不从,他们便直接命令我底下的副手执行,我得知此事想去阻止,却已太
迟。

  「我无能阻止此事,又与宫廷结下嫌隙,后来更为此被国家诬陷,散布许多
坏我名声的谣言,把我打成通缉犯,逼得我在外逃亡……唉,这些都已经是往事
了,如果不是今夜对你提及,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想起。」

  说得感慨,只为了维持基本的英雄形象,让矮人少女惊呼连连,最后才在她
的赞叹声中,用一句语意深长的话作结尾。

  「有时候,在这个世界,好人与环人是很难分的……」

  当我长叹着说出这句话,琳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向我的眼神,就像看到
英雄。

  这句话效果不差,但这句话背后的另一层意义,是琳赛现在不可能领悟得到
的在这个世界,好人与坏人是很容易分的,想多没有意义,照自己最真实的感觉
去做就可以了,好比说,如果变态老爸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好人坏人的道理,
我定想也不想,直接一枪就往他的脸射击,多么爽快?

  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很多的道理在不同时间会有不同变化,
这点是琳赛目前所不能体会的境界,但也无妨,只要她听了这些道理,把我当英
雄崇拜就可以了。

  花费时间对矮人少女编故事,重点不在于这些故事,而是在于得到她信任之
后,由她口中问出的东西。

  「公主……不,琳赛,你们抵达索蓝西亚之后,要如何与三王子殿下联络呢?
总不会就是这么直接跑到三王子府上表明身分吧?」

  「这个……」

  琳赛侧过头,咬着小指想了想,道:「人家也不知道耶,怎么联络的事情只
有护卫们晓得,他们没告诉我,不过这一路上他们都有和那边联络喔。」

  「咦?这样听起来,你们一直和三王子那边有联系,对吧?」

  「是啊,不久之前他们好像才通讯过,用什么魔法我也不晓得,啊!他们有
交代过,说不能把这事告诉别人,我对你说了……约翰先生,你不能再告诉别人
喔。」

  「呵呵,你看看我真诚的眼神,我怎么会把这么秘密的事告诉人呢?我是你
的朋友,不是别人。」

  脸上笑得灿烂,心里却频频叹气,世人总说女子是胸大无脑,琳赛身材普通,
胸部更是乏善可陈,怎么也这般无脑?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也对,虽然阿雪的脑子不怎么灵光,但鬼魅夕也是巨乳女,如果胸大无脑
是正确的,鬼魅夕早该完蛋,被人轮奸一百遍,下面都被搞烂了,哪可能当第一
流杀手?

  琳赛告诉我的事情,与我心中猜测相符合,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要紧的
疑闻。

  「你这一趟前往索蓝西亚,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贵重东西?之前我们交情不够,
你也不太信任我,但现在大家是自己人,有话直说,我比较好进行调配,要不然
有什么息外突然而来,很可能就……」

  「没有啊!我很信任约翰先生的,告诉你的事情都不是谎话喔。」

  琳赛想了想,道:「真的没有,回想过几次了,但出发时候宫里什么东西也
没有给我,所有陪嫁的嫁妆,都是由护卫们保管,后来遇到敌人袭击,陪嫁的东
西几乎都敢落光了,要是还有剩下什么,那也都是在护卫们的身上。」

  「这样啊?」

  这个答案不是我预期听到的,难免有点沮丧,但我还是感到怀疑。

  照之前的推算,这桩秘密联姻必有所图,三王子一定是想要从罗赛塔那边得
到什么,这才进行联姻,而那件重要东西若是随和亲团一起送来,那最有可能的
存在地方,就是在琳赛的身上。

  如此贵重事物,不可能在护卫团的身上,要是护卫团中有首领人物,那还有
话,但现在存活的四名矮人护卫,看起来都是一副杂鱼脸,换做我是罗赛塔的决
策者,也不会把重要东西交给他们。

  那么,存放在琳赛身上,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但她怎么回想都说没有,而我
又不一觉得她是说谎,那么……是这样东西根本不存在?或者,琳赛把这东西带
在身上,只一是她自己不晓得?

  (这样东西不存在?此事绝不可能,太过明显的事我不可能误判,那么,答
案应该还是在琳赛身上,得要在进入索蓝西亚之前,把那样东西拿到手才行,这
种情势下,筹码越多越好。

  想着这一点,我筹谋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这时琳赛突然开口:「约翰先生,
有件事我很好奇,但……不晓得该怎么问……」

  「呵呵,想问就问啊,我又不是别人,大家都那么熟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
的?」

  我心下盘算,不晓得小丫头问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大概是关于战场事迹的
那一类,却不料她脸颊一红,这下顿时让我心叫不妙。

  「约翰先生,你们那边……我是说,那位人类记者,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都叫得好大声,好像很……嗯,和你做那种事情,是不是真的很舒服啊?」

  这一问,差点让我从椅子上滚下来、若换作是别人,这一问不难回答,还可
以顺便讨几句口头便宜,但碰上眼前这块烫手山芋,回答就不可不慎。

  「呃……这、这个问题,我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回答你……」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们是自己人,有话你一定会直说的吗?人家都问了,
你就直接告诉人家嘛。」

  开玩笑,要是答得不对,让这死丫头有了莫名期待,那可就是我倒霉了,倘
若琳赛美如天仙,一看就让我心动屌也跳,这自然是值得冒险,但……

  「其实我又不是那个女记者,你问我她的感受,我怎么答得出来呢?不如你
改天去问她……呃,不行,还是别问她了,问你身边那些护卫吧。」

  「我问啦,但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可怕,说我不可以问这些话,我也不知
道该怎么办啊……」

  「这个……下次,我下次再回答你。」

  该得到的情报已经入手,多说无益,我迅速地从矮人小公主这边辞别,去进
行其他的准备工作。

  「怎么样?查到了什么你想知道的事吗?」

  「哈,一点点啦,滋味很不好受啊,英雄故事说到快嘴软了,再继续待下去,
就只能讲白雪公主与七矮人的淫乱故事了。」

  我耸耸肩,随口回答,但华更纱的眼神这时却严肃起来,问道:「你花这许
多心思做准备,目的是什么?你向我要求的提供协助,已经超过了单方面防御的
范围。」

  「确实,单单只要防御的话,不用做到这些,就算是逃跑也很简单,不过,
有鉴于进入索蓝西亚后,仍是会碰到她,为求一劳永逸,我打算……」

  「你打算亲手干掉妹妹?了不起,好辣手,大枭雄,我要给你鼓鼓掌。」

  「你扯到哪里去了?我没有这么屌,只是打算把她生擒活捉……喂,给点面
子好不好?别用那种蔑视的眼光看人……」

  我当然晓得华更纱在蔑视什么,要刺杀一个高手容易,但若要把人生擒,那
个难度就高得多,特别是像冷翎兰这样的高手,武功高强,应变奇速,坚毅能忍,
要生擒她绝对是高难度任务,我也没有多少把握。

  但……考虑到目前的状况,就算是高难度,也有必要去执行,不然有些谜团
永远在我心头难解。况且……虽然任务难度高,但总比去生擒变态老爸来得容易,
在这些大前提下,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为了贯彻作战计画,我把华更纱、白家子弟都召集来,拿出了这一路的地形
图,开始解说。

  「战斗发生的地点,有可能会突破阿里布达,进入索蓝西亚境内,届时不排
除精灵会来干涉,所以必须连他们也列入假想敌。精灵在运使魔法的速度、威能
上强过人类,我们要避开这方面的战斗,尽可能制造出近身战的局面。」

  我看了看周围的白家子弟,道:「最好是能够设计中等规模的干扰结界,随
装甲车移动,一经开展,绝对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点交给我吧,移动型的干扰结界,听起来满有趣的,我以前也没做过,
趁机试试看,了解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华更纱居然这么配合,让我相当讶异,因为架设广达数十尺的移动型结界并
非易事,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预期她能做到,更别说她不拿这个来勒索我什
么。

  然而,恶德医生毕竟是三句不离本行,在表示愿意接下这任务后,立刻要白
家子弟帮忙调查附近的山村、小镇。

  大概屠宰个三、四百人,怨血的分量就够发动结界,但未满三岁的孩童、八
岁以上的女子,要各占两成,宰杀方式也要限定,要在最痛苦的情形下睁眼死去,
怨气才能发挥到极致……时间不多,要快点进行。

  「等下!这个要求被驳回,我同意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做些许牺牲,但搞到大
屠杀,这个就太超过了,我反对。」

  我表达了自我意志,与我相同意见的还有一众白家子弟,华更纱面对我们的
抵抗,眼神似在冷笑,高傲有如女王,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她要强行践踏
过来,不过,她最后却是抓抓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绑手绑脚……这样很难做事啊……」

  姑且不论华更纱面临的技术问题,整体计画在众人商量后得到确认,也预备
要实行,但在我开始调派任务之前,华更纱忽然问了一句很怪的话。

  「喂,先问你一件事,你生擒你妹妹以后,不会强暴她吧?」

  「当然不会,你问的东西好奇怪。」

  「不强暴……也不会用其他手段搞她?前面与后面都不能动喔!」

  「都不会动啦!你当我是什么啊?我战斗不见得就是要上女人啊,我又不是
公狗!」

  华更纱的问题太古怪,我回答得有些恼怒,但更怪的是,她聪了我的回答后,
居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这实在是很异常,难道在她眼中,我是个专搞自家姐妹的
变态禽兽吗?

  呃……变态禽兽四个字我无从抗辩,但若要说我专搞自家姐妹,我……想都
没有想过啊,真是冤枉。

  而且这么一问,居然还激起旁边一众男性的渴望,一堆人凑了上来,问说生
擒冷翎兰之后不可以乱伦强奸,但可不可以群众轮奸?

  「混账家伙,我都没得干了,哪会有你们的份?吃屎去吧,全给我滚。」

  相较于我的驱逐,华更纱的态度更为简单,她冷冷看了众人一眼,道:「你
们……全都已经射了!」

  这式暗杀拳真是震古铄今、惊神泣鬼,就算五大最强者齐至,都不晓得能否
做到这种效果,瞬间只听见一长声诡异的惊叫,一众白家子弟纷纷颤抖倒下,室
内剎时间腥风大作,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我摇摇头,道:「嘿,鬼婆,下次再用这招暗杀拳的时候,麻烦看一下场合
与人数,你把他们全都『暗杀』倒地,请问要由谁来洗地?」

  「这个……」

  华更纱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被我一问,当场愣住,侧头想了半晌,这才
拍掌道:「有了,我们擒下你妹妹,由她来洗吧。」

  「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她修练慈航静殿绝学功成,又练成了六阳霹雳,不是
那么好对付的。」

  「不难,只要把你剥光了捆在长竹竿上吊出去,这个诱饵她一定会吞下,我
们趁她出刀瞬间暗算擒人,这方法成功率在八成以上。」

  「嘿,英雄所见略同,这方法我也盘算过,结论……比你之前要屠村的那个
主意更烂!用正规一点的作法吧。」

  诚然,这方法的成功率在八成以上,但我生还而归的机率却在一成以下,白
痴才会这样做,我身旁的这些人真是……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同伴比敌人更想要
我的命。

  长的准备工作,不久之后派上了用场。在我们即将要穿越国境时,冷翎兰所
率领的空骑队终于抵达,抢在我们离开国境之前,先把我们给截住。

  对冷翎兰而言,她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压力,要是让我们进入索蓝西亚,事
情就非她可以一手遮天,别的倒也罢了,要是在战斗过程中,有人口没遮拦,说
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出去,被索蓝西亚的精灵听到,冷翎兰灭口也不是,放走也不
是,那就真是不用做人了。

  「哈~ 啰!」

  最亲热的迎敌态度,我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站在装甲车的车项上大力挥
手,务求让人看得见。

  这个努力真是一点也没有白费,冷翎兰看见我的瞬间,如见不共戴天之仇敌,
怒意如同烈火飙升,但却强行忍住,没有朝我攻来。

  「哈,你不来吗?那就由我来尽地主之谊了,工作吧!奴隶们!」

  一句不晓得该算是暗语或是命令的话一出,所有伏藏的攻击在瞬间发动。白
拉登的这辆特种装甲车,并不只是奔走山坡如履平地,本身的火力也非常惊人,
当切换到一斗型态,装甲车两面的炮口全开,就连最上层都浮出炮塔,自动追踪
空中的敌人,最开始是以弩箭发射,不久之后直接变成机枪扫射,只见满空火光
连闪,密集火网把冷翎兰的空骑队包围起来。

  这一支由狮鹫骑士组成的空骑队,显然是冷翎兰的得意亲兵,实力殊是不弱,
在密集的火网扫射下,还能够第一时间发动魔法石,形成护罩,一面抵挡机枪的
攻击,一面飞散开来,反守为攻。

  (真是漂亮的动作,想必让她花了不少心血去训练与筹组……之前我在阿里
布达没听说有这支部队,是什么时候组建的?

  看着狮鹫骑队满空飞舞,我心里再次浮现这个问题,这一次我更忽然有种感
觉,记得萨拉城内举行国际会议时,我所接触到的军事机密中,并没有这支狮鹫
骑队的存在,换句话说,这支骑队组建的时间一定是在那之后。

  国际会议之后所发生的诸般大事里,恰好有一件事的时间点很巧合,那便是
冷翎兰率领高阶军官视察第三新东京要塞,会不会……狮鹫骑队就是在那之后组
建的?

  要是这个推测无误,那么,与其说冷翎兰与变态老爸之间有过什么,倒不如
说那次事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本来大地上对此事就有很多质疑,最难以理解的,
就是变态老爸为何轻轻放过冷翎兰,让她全身而退?人们都猜测冷翎兰与变态老
爸之间,必定是有了什么秘密协定,所以才让她离开,这个想法我相信是对的,
只是……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脑中闪过许多念头,这时天上战况忽变,狮鹫骑队发现装甲车的主体防御
严密,难以攻破,改为注意到后头的两节车厢,纷纷改向,想要攻击车厢,冷翎
兰见状惊,出声喝止。

  「小心有诈!」

  「哈哈哈,说得好,确实有诈,好妹妹真是够了解你老哥的啊!」

  我的长笑声中,战局再变,车厢之内虽然没有重型武装,但却是主力所在,
我早列敌人会将车厢看成是破绽,事先就让白家子弟携械伏藏,一待狮鹫飞近,
立刻反击,就连矮人族战士都现身助攻,他们与冷翎兰仇深似海,非常乐意上阵
战斗战斗。

  强将手下无弱兵,海商王一脉的战斗手腕果然了得,白家子弟的攻击水平极
高,先是有个人对空开了一炮,这一炮没有实质杀伤力,只是让万千彩色纸屑满
天乱飘,每片纸屑比指甲更小,避无可避,所有狮鹫骑兵都沾上纸屑。

  「锁定。完毕!」

  这一下只是前奏,真正的主攻击随即而发,但白家子弟手中的枪炮随意发射,
连瞄准的功夫都省下,那些弩箭、炮弹竟然半空转弯,自行追踪最近的目标物,
速度奇使,要打不中根本没有可能,才一眨眼的时间,狮鹫骑士纷纷中弹,甚至
还有一头被打碎首级,骑士带兽尸从半空坠下。

  能够自动追踪的武器,真是犀利,相形之下,矮人族的那些笨拙弓箭,简直
就是落后了几世纪的水平,在进化线上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而冷翎兰眼见进攻
失利,精心培训的空战骑队遭逢挫败,脸色登时大变。

  「难道……这是源堂的部队?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援军?」

  就算遭逢大敌,我也没看过冷翎兰这等脸色,显然变态老爸对她造成的心理
压力极大,让她产生误判。

  连着几次中我计策,冷翎兰对我深具戒心,这次看到我挥手说哈啰,居然没
有立刻来攻,足见心内忌惮,但此时她部属陷入险境,唯一扭转局势的机会就在
她自身。她迫于无奈,是想不动手也不行了。

  「奸贼!纳命来!」

  霸海巨刀一挥,冷翎兰驱动胯下狮鹫,俯冲抢攻,与此同时,装甲车的炮塔
中一道蓝影如疾风飙出,由侧面攻向冷翎兰,其势如箭,正是振翅飙击的羽霓。

  「哼!果然是你!」

  侧面受击,冷翎兰看也不看一下,彷佛早知道有此一着,冷哼一声,左臂一
扬,扣指如兰花,结成佛门法印,周身闪过一道银光,气劲扫向左右,羽霓这一
下攻得太急,又不是使用碎梦刀这等神功,与冷翎兰的禅印暗劲一砸,竟然被震
开出去。

  羽霓败退,冷翎兰与我相隔的四尺空间内再无阻碍,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又有一丝矛盾,最后合成一份绝顶刀客应有的专注,刀气迸发如怒潮,猛往我的
方向击来。

  「嘿!妹妹,想杀你哥哥单凭这样仍未足够啊!」

  我微微一笑,手上轻轻一按机括,装甲车顶陡然弹起一块铁板,铁板之下,
一具一赤裸的女体随之弹出,挡在我与冷翎兰之间。

  这具女体四肢张开,彷佛正凌空飞翔,她身无寸缕,两只丰挺的美乳高高耸
起,正面迎向疾刺而来的霸海巨刀,只要再迟个数秒,这双美乳就会被巨刀直插
而过。

  若这是羽霓的胴体,冷翎兰有可能会直插下去,但换作是夏绿蒂,冷翎兰就
做不到,因为女记者落在我手中,又是这般赤身裸体,应是「无辜受害」况且当
日在萨拉,冷翎兰本就赏识夏绿蒂的才能,双方有些交情,猝然相逢,冷翎兰就
没法狠心「滥杀无辜」于是…………刀停!

  站在赤裸女体之后的男人拧笑起来。

  「妹妹,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已中毒了。」

2013-3-28 13:08

卷三十

            第一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巨大的霸刀当头斩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住……冰冷的巨刃之下,赤裸的
女性胴体,一丝不挂,洋溢着青春的魅力,令每个看到的人怦然心动,而站在这
具动人女体之后的男人却狞笑起来。

  「……妹妹,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已中毒了。」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无论冷翎兰信与不信,都能为我争取到少许时间,
而这正是我最需要的东西。

  「屁话!」

  翎兰的刀还是落了下来,不过比起原本应该落下来的时间,迟了数秒,尽管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对我却已足够。

  像冷翎兰这样的一流高手,要伤她绝非易事,不管是明枪或是暗箭,我虽占
了近距离的便宜,却没有多少可能伤到她,就算是放毒雾、毒水,甚至用魔法,
冷翎兰大概都能闪电应变,难说一定能取得成果,只有一件东西,我想冷翎兰应
该没法防御。

  我一指戳在夏绿蒂的后腰上,作出了我对冷翎兰的奇袭。这一指击中穴道,
腹内早已被我灌满水的夏绿蒂顿生反应,娇呼一声,纤腰一挺,一道金黄色的强
劲水流猛力喷出。

  「啊!」

  再厉害的攻击也很难让冷翎兰动容,可是面对这等「奇袭」,她不但脸色大
变,甚至还叫出声来,姿态狼狈地慌忙闪躲,既不敢挥刀去挡,怕尿液玷污了神
圣的兵器,更害怕被尿水溅在身上,变成此生的恶梦。

  只是,近距离的好处就在这时候显现。冷翎兰的动作虽快,终究是不可能真
的快成闪电,她退得快,腿上、腰上仍被尿液洒着几滴。这算不上什么伤害,但
她却露出一副快被气昏的表情。

  「法雷尔,你竟敢……」

  怒骂一声,冷翎兰再次控制住自己的怒气,重新冷静下来,醒悟到这一切都
是扰敌战术,只有把我给砍了才有意义,当下不再多言,挥刀便斩。

  我千方百计做了那么多,又怎会让她这一刀斩落,手上施力,把夏绿蒂猛然
一把推了出去。

  青春动人的赤裸女体,飞快扑向冷翎兰。霸海的体积太大,在这种距离之下,
挥砍斩击的威力受限,冷翎兰若要砍开眼前这具躯体,就只能迫发刀气杀敌。连
吃了几次暗亏的她,这次不会再被扰敌伎俩所惑,别说眼前的这具女体,就算是
她亲生老爸在前,她也会狠心出手。

  然而,就在冷翎兰鼓动真气,预备要迫发刀气时,她忽地神情大变,应该发
出的刀气没能迫发,动作也稍显迟钝,竟然没能够阻止夏绿蒂的靠近,与夏绿蒂
撞个正着,虽然没被撞倒,却给女记者趁隙一吻印下。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吻,让冷翎兰剎那间全身无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颓然
倒下,尽管手还紧紧握住刀不放,但我很清楚她已经失去站起来的力量。

  「哇哈哈哈哈……该是坏人大声狞笑的时候了,真他妈的爽啊!」

  为了表示心里的快意,我狂妄地两手叉腰,高声大笑,还快速抖动腰部,十
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一击得手,后头的部分自然有人处理,羽霓回飞降落,脚一落地,手中刀刃
立刻抵在冷翎兰的脖子上,高声向空中的狮鹫骑队喊话,要她们老老实实地撤退,
否则就杀掉冷翎兰。

  这或许是冷翎兰最感到羞耻的一刻,居然被人擒住,用来威胁她的手下退兵,
如此可耻一幕落在众人眼前,光想像就知道她快气炸了。

  狮鹫骑队很顺从地退走了,这是很正确的判断,主因不是投鼠忌器,而是因
为她们本就落于下风,现在连主帅都被人擒住,她们如果执意要战下去,伤亡惨
重就是必然收场,所以只得乖乖退走。

  「撤退了……很识时务嘛!这该说是正确的判断呢?或者……是因为妹妹你
人缘太差,底下人看到你落魄,马上就树倒猢狲散?这话我可不是胡说,毕竟我
也当过你很长时间的手下人啊,哈哈……你平常没什么朋友对不对?」

  几句很贱的嘲讽话语,冷翎兰脸色发白,一半是因为中毒,一半我认为是她
脑中的猜想。这次可不是梦境,她真的是落到我手上来,很快就要任人鱼肉了,
只要想到那些后果,大概没有什么女人会开心吧。

  「哦,我在妹妹愤怒的眼中看见了疑问喔?你是好奇怎么中毒的吧?我来给
你点提示吧。毒在哪里呢?一,我周围的空气中;二,夏绿蒂的尿水里;三,夏
绿席的唇上;四,以上皆是……」

  一面说着,我也注意看白家子弟帮忙收拾善后,包括把早已昏迷的夏绿蒂给
抬下去。高潮并毒发的女记者,现在不单单失去意识,还爽得口吐白沫,华更纱
给她服下的几种混毒确实厉害,要是不赶快急救,只怕要闹出人命来。

  我转回头,迎向冷翎兰的目光,微微一笑,打手势示意羽霓取走霸海,省得
冷翎兰持刀在手,保有反扑的可能。

  「其实你大概也已经猜到了,这是混毒的手法。为了对付你,我们下足了本
钱,我自己先服下药物,让我周围三尺都充满药气;夏绿蒂体内起码有七种以上
不同药物,喷出的尿水就是混合液;至于嘴唇上抹着的那一味,哼哼,那是来自
异大陆的东西,想不到吧……三样东西的任何一样,都对身体无立即害处;任两
样混合,就会开始影响你的气血;当这三样东西混合……大名鼎鼎的冷二公主就
这么栽了。」

  这个解释说起来简单,但想要擒下冷翎兰这样的高手,那就绝不可能是一件
简单的事。我不喜欢自夸,可是这简单的三步棋,却是我和华更纱绞尽脑汁,花
费无数心血才设计出来的混毒,既不易发现,又发作迅速,有绝对把握制住冷翎
兰。

  夏绿蒂身上所做的那些布置,倒也还罢了,连我自己都要配合服药,以身饲
毒,等一下还要去猛灌解药,实在是很吃亏,倘若不是为了对付冷翎兰,我是怎
么都不肯作这种牺牲的。

  「嘿,到了这里,什么狮鹫骑队也不用怕了……」

  我抬头仰望,见到装甲列车正平稳地通过一条狭道,两座毛笔似的陡峭山峰
慢慢地被抛在后头,那是索蓝西亚与阿里布达的界山,青埂石峰。只要通过青埂
石峰,就完全脱离阿里布达国境,进入索蓝西亚,阿里布达的军队断无可能贸然
追来,引发国际问题。

  (哼,事已至此,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你……

  脑里冒出这个想法,我正预备对冷翎兰说点什么,心头一股警兆忽生,眼角
余光看到有一件物体快速飞来,直射向冷翎兰,似是羽箭。

  刺客?

  我不及细想,冷翎兰现在受到迷药所制,不能动弹,失了抵抗能力,被这一
发冷箭射来,肯定是一箭毙命,我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人生擒,哪可能这样看着
她死,当下本能地手臂一横,想要封锁这支冷箭。

  「喀啦!」

  一声脆响,血洒长空,羽箭将我手臂射了个洞穿,力道奇大,居然让臂骨都
弄折了,痛得我眼前发黑,几欲晕去,幸好这样的牺牲有代价,终于将这一箭给
挡住。

  变故骤生,冷翎兰震惊之余,望向我的眼神很复杂,那样子不像是在道谢,
但好像也不是痛恨,仓卒间我也没有太去思考,只是连忙重脚踏下,发出巨大声
响,让所有人知道有敌袭。

  「他妈的,都死光了啊?我被人一箭射中了,还不赶快来帮忙!」

  喊的声音很大,白家子弟的反应速度也快,但敌袭却更快一筹,千百箭雨瞬
间由四面八方狂袭而来。为了让我与冷翎兰谈话方便,白家子弟都已经回到车厢
内,这时被箭雨逼住,一时间没法接近,只能扔给我一个魔法光盾,我紧急发动,
魔法光盾形成护罩,将我与冷翎兰护住。

  只听见魔法光盾外破风声不停,几十支箭碰在光盾上都给弹开,这些箭来自
八方,看似有一支小部队埋伏在附近,但我却知道动手射箭之人不超过五人,而
且全部是精灵,使的还是精灵族特有「连射」技能。

  像这种短时间内连珠射击,每箭都准确命中同一位置的技巧,是精灵的拿手
好戏,人类就算后天拼死苦练,也很难及得上这种血裔天赋。我肯定来犯敌人是
精灵,只是想不透精灵为何要刺杀冷翎兰,这时白家子弟已有动作,开动车厢内
的防御武器,密集子弹疯狂扫射四面山区,就算不能把敌人射杀,至少也要把敌
人给逼出来。

  这样的胡乱扫射,准头欠佳,但也有一定效果,至少,敌人真的给逼出来了,
我听到西面传来一阵尖啸,一个身影从高处飞扑下来,敌人现身了。

  我最初看到的,是一杆墨黑色的长枪,在半空中矫捷闪动,彷佛是一条漆黑
的飞龙,飞舞旋绕,将射击过来的子弹全数弹开,朝我们这边俯冲下来,声势狠
恶,足见来者武功强悍,起码是第六级修为。

  (精灵擅长魔法,武技并非强项,整个索蓝西亚找不出几名第五级修为以上
的武者,该不会是二王子伦斐尔亲自出手?

  我心中一惊,却又想到敌人的目标并非是我,而是冷翎兰,敌人似乎不太可
能是伦斐尔一方。

  无论如何,能肯定的事情只有一项,那便是以这一枪的声势猛恶,我手中的
魔法光盾绝对挡不下来。千辛万苦擒下冷翎兰,没想到反而要替她挡灾,这可不
是我当初的原意,但事到临头,总不能眼睁睁地看她给人宰了。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淫精灵!」

  魔法太久没用,果然会忘记,千钧一发之际,我召唤出差点忘个精光的淫精
灵,几十道粉红的人形光点,犹如蜜蜂群,一下子袭向漆黑枪龙。黑龙来势虽急,
但淫精灵的动作又快,体积又小,无孔不入,小部分被黑龙消灭,大多数却穿越
枪势阻碍直袭使枪的人。

  「……什么?」

  眼看淫精灵将要命中,眼前的突来意外却让我再次吃惊。几十道火红的敏捷
光点,在接触到敌人的同时,忽然之间红光熄灭,什么也没剩下。

  在过去经历的战斗中,我知道某些强人能以自身力量将淫精灵逼出、震死,
但那起码是拥有第六级力量以上才能做到,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则又有所不同,
这不是驱出,而是吞噬,把淫精灵的能量整个吞噬掉。

  这一类的防御手段,比较难靠武道、魔法达成,通常是神器的异能,而且还
是偏黑暗属性的神器。如果是其他属性,通常会用净化、焚烧之类的手法,而
「吞噬」本身就是暗属性的特征,所以……敌人身上配戴暗属性的神器,这点是
可以确定的。

  「呃……」

  此时,我也看清楚来犯敌人的真面目。

  银灰色的头发,尖尖的耳朵,来犯之人果然是精灵,而且还是一名容貌秀丽
的精灵美少女。在索蓝西亚的地头上,有精灵袭击人类,这种事情满正常的,要
说有什么不正常,那就是这名精灵少女本身。

  精灵少女相貌虽然清秀可人,两眼却直直盯着我们,那种表情与其说是冰冷,
其实更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单纯照指令动作,没有思想。她身上穿着一套墨
黑色的铠甲,头顶却生了一支螺纹直角。

  在我所认识的精灵中,没有哪个精灵头顶有长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
除了独角兽一类的族群,也没有哪个精灵头顶有长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
除了独角兽一类的族群,也没有哪种生物长着这样的螺旋角,换句话说,这若不
是全新物种,就是改造生物。我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生物,怪异的是,我居然觉得
这名精灵少女有些眼熟?

  (……这种时候,用这句话来当开场白,可不是只挨个耳光就能了事的,百
分百会被一枪刺穿!

  我不会蠢得开口泡妞,使用淫精灵的用意是为了争取时间,真正的攻击主力
地狱淫神已蓄势待发,只剩下一点犹豫。

  犹豫的理由,是在等待援兵。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未必对付得了这种强敌,
若华更纱能出手来援,我就不用冒着风险召唤阎罗尸螳,只要用水火魔蛛拖延时
间即可。

  来自心中的感应,我发现华更纱已在附近,正注视着我们,但没有要出手相
助的意思……真他妈的,这鬼婆是打定主意看戏了。

  心里大骂,我预备发动阎罗尸螳,可是,来自身后的一股猛烈气势,好像有
把利刃直刺背心,却让我不得不放弃召唤,先确认情况。

  「……不用多事,我宁可死也不要被你救!」

  倔强的语气,竟然是冷翎兰出声说话。咬破嘴唇,血染齿间,美丽的冷二公
主在短暂时间内拼尽全力,凝聚起两成残余力量,似要出手战敌,虽说我与华更
纱设计的三层混毒,毒发之后就肢体麻痹,再难行动,但考虑到冷翎兰的坚毅与
潜力,现在这种情形倒也不是太意外。

  冷翎兰吃力地提气运劲,眼中激愤得像要喷出火来,大概是打算全力接枪,
玉石俱焚之余,搞不好还拉我当垫背,然而,这算盘不是那么好打,她蓄劲未足,
敌人的墨枪便已刺到,枪尖所回荡的强大力量,甫一接触,便将她震伤,未蓄足
劲的一招被破,释放出高温热流,但很快便被一股更强的寒冰冷劲给压过。

  墨枪逼面,剎时间周遭空气急冻,温度疯狂下降,我只觉得气血僵凝,犹如
身在狂风暴雪中,正暗叫不妙,一道耀眼光芒亮起,迅速组成护身光罩,保护住
我与冷翎兰,将漫天风雪都挡在护罩之外。

  命不该绝,时灵时不灵的贤者手环,感应到危机到来,及时发动,举世无双
的超级物理防御力,适时地挡住了这要命的一枪。

  「哈哈,好……呃,不好!」

  我得意的笑没有能持续太久。贤者手环的防御形式,是「挡架」而非「化消」,
这一枪的威力极大,贤者手环的护身光罩挡住这一击后,这一枪仍持续发劲,两
相对峙的结果,就是在片刻后爆发强烈的反震,将对峙的双方都狂震出去。

  持枪的精灵少女被震飞上天,我和冷翎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若在平地,
我们顶多是滚一滚,受到贤者手环的光罩保护,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此刻在高速
行驶的列车之顶上,这么一震马上就变成大问题。

  我和冷翎兰一起被抛甩出去,从列车顶上往下摔落,这时我们正行经一个陡
坡,从列车顶上摔出的结果,就是掉落在山坡上,然后贤者手环的防护异能消失,
我们两个人像是滚地葫芦般滚下山坡。

  山坡陡峭,上头是茂密的白木林,生长着无数的暗绿色蕨类,我们身不由主
地狂滚下去,眼中最后看到的东西,就是那名精灵少女挥动长枪,想要再度发动
攻击,但一道蓝影却如冷电飙至,一刀砍向墨枪,阻挡精灵少女攻势,正是受我
召唤而来,紧急赶来救主的羽霓。

  同一时间,隐藏在附近山区的精灵伏兵一涌而出,密集箭雨疯狂攻向装甲列
车,又快又密,不是普通的羽箭,全都是带着魔法箭头的特殊箭支,在擅长魔法
的精灵手中射出,威力倍增,命中处不是引起大火、雷电,就是轰然炸开,没几
下功夫,列车最末端的一节车厢屋顶已经被炸开,熊熊火焰燃烧,浓烟冒升。

  我在滚动中勉力抓住一根树枝,止住跌势,但折断的手臂被这一扯,血流如
注,痛彻心肺,疼得我差点晕死过去,正想要想办法爬起来,冷翎兰却从我旁边
滚过,看她胸口血迹殷然,九成是因为妄动真气造成伤势,已经吐血晕去。

  如果不管冷翎兰,她就曾这么一直滚下山坡。这山坡有多高不得而知,就这
么摔跌下去,死不死是不晓得,但要再找她肯定不易,而我辛苦半天,连手臂都
弄断的惨痛付出便告成空。

  (妈的,就只是要问几句话,有那么难吗?找人倒是还好,要是她真的就这
么挂掉,那我就真是血白流,手也白断了……

  脑里闪过这个念头,我顾不得其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抓住冷翎兰。平时,有
很多事情我都说出乎意料,这次却是一切如同意料,最糟糕的情况照预期发生。

  拉住冷翎兰瞬间,巨大拉扯力量传到折断的手臂上,血涌如泉,令我拿捏不
住,一下松手,跟着冷翎兰一起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再次清醒过来,情形未有好转,反而是更糟糕了。我身在一座银白色的森林
里,银木、银枝、银叶,触目所及尽是一片银白,这是索蓝西亚的特有树种,也
说明了我所在之处。

  一头一看,茂密的银白枝叶遮挡了一切,根本看不到上方的景象,照估计,
我是从那个陡坡上滚下来,坠入这座银白森林里,至于那个陡坡到底有多长,我
们和山坡顶上有多少距离,这个现在是判断不出了。

  「伤脑筋,这个很要命啊……上头那些家伙不晓得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没死
光的话,总会派个人来救援吧?」

  那一票伏击我们的敌人不知从何而来,既攻击我们,又要冷翎兰的命,搞不
懂他们到底是来帮谁的?也很有可能是隔山观虎斗,等我们与冷翎兰两败俱伤,
再来渔翁得利,把我们两边一起收拾掉的。

  敌人的准备充足,有强手压阵,袭击时机又挑选在我们刚与冷翎兰的部队战
斗之后,这等大阵仗,我不认为装甲列车上的人能全身而退,虽然不至于搞到全
军覆没,但些许伤亡难免,而且……多半是没时间来管我了。

  我尝试向羽霓发出召唤,但得不到任何回应,这也是意料中事,因为这种银
白色的月牙树,对各种魔力元素有重大影响,令周遭空间的魔力波动大乱特乱,
形成干扰,使用魔法的难度提高,就连召唤都难以施行。

  然而,如果具有高度魔法感应力,比如说极少数的人类天才,或是天生魔法
感应力便远胜人类的精灵们,那么月牙树对魔力元素的强大影响,非但干扰不了
他们,反而会变成助力,让他们能借力使力,提升本身的魔法发动速度,占了超
级地利。

  正因为这个理由,精灵们才在国上边境广种月牙树,过去也让人类军队在月
牙树林中吃了不少亏,直到一些针对月牙树的克制性兵器被开发,才稍微扳平了
这个劣势。

  「……嘿,羽霓召唤不来,可千万别是给人剐了。这两天才刚做过调整,应
该不会那么容易打着打着就失智了……唉,羽霓若是死了,我怎么向人交……」

  自言自语说到这里,我的话便打住。向什么人交代?羽虹已坠海失踪,羽霓
父母双亡,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别说她阵亡于战斗中,就算是我把她大卸八块,
也不会有八关心她,更不需要向人交代。

  想到失踪的羽虹,我的心情又开始低沉,但来自手腕的剧烈疼痛,让我很快
抛开无谓愁思,专心先处理手臂伤势。

  所谓的处理伤势,其实很简单,我又不会治愈魔法,碰到这种骨折兼洞穿的
复合性伤口,只能折几根树枝固定手臂,撕衣服当绷带,把伤口包裹,顺便止血,
不妨碍现在的行动就是了。

  把伤势做了紧急处理后,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重返山坡上,但在那之前,
我却要先寻找一件东西。

  「……搞什么鬼?大家都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我摔在树林里头,怎么冷翎
兰会不见了?有没有那么会滚啊?」

  摔在这里是因为冷翎兰,我断无扔下她独自回去的道理,四下寻找一遍,最
后在数十尺外发现了冷翎兰。

  不得不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确实有道理,纯粹以运气而言,冷翎兰是
比我要衰得多了。大家都是从山坡上滚落,但我是摔在地上,冷翎兰却是撞断了
十七八根月牙木后,身体悬挂在一棵半断的月牙木上,周身都是断木碎屑,情况
比我惨得多了。

  「真是苍天有眼,你这个死女人果然遭报应了,哈哈……呃,不对啊。」

  忽然想起一事,姑且不论谁惨谁伤重,现在冷翎兰昏迷,我却清醒,要负责
救人任务,忙里忙外的是我,这样到底是谁倒楣啊?

  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我把冷翎兰从月牙树上放了下来,看她面色苍白,嘴角
溢血,伤势极重,甚至有性命之忧。其实以她的武功,从陡峭山坡上滚落下来,
并不至于受什么伤,她能撞断十七八根月牙木就是证明,如果不是护身力量强悍,
普通人哪有可能这么撞断树?早在树毁之前就已先筋折骨断了。

  冷翎兰的伤势,主要是因为身中三种混毒,力量全失,而她无视身体中毒,
用极伤身体的霸道手法,强行把毒力压下,回复少许力量,却也因此弄得自己气
血逆行,牙负重伤,再加上战斗、滚落山坡,重伤恶化,终于弄出了生命危险。

  不过,情况还是有些怪异。虽然说,纯以意志力而言,像李华梅、冷翎兰这
一类的女强人,其意志力足以超越肉体困境,创造奇迹,并不足为怪,但我身为
一流的药剂师,也有我的尊严,我和华更纱赌上自尊所调配的迷药,若说这么容
易就被她们的「奇迹」给超越,这未免太说不过去。

  「看在你是老子亲妹妹的分上,解剖就免了,简单研究一下……」

  换做是碰上其他女人,检查中毛手毛脚,那是不在话下,但对冷翎兰我就省
了这手续,横竖亲妹妹不能拿来干,手脚便宜占了也没多大意义,要是弄得自己
欲火狂升,这里可没得泄火。

  简略地作了急救处理,顺道查了一下冷翎兰的状况,结果颇为令我讶异。除
了内脏受创,她身上有多处骨折,但似乎不是滚下山坡时碰撞成伤,因为骨头折
断的方向不是由外而内,是从内部向外折断,断骨之力竟是来自冷翎兰体内?因
为体内真气的冲击,摧筋断骨?

  这情形果真异常,一般武者的真气不会强盛到这种程度,要是护体真气会反
过来震断骨骼,世上还有谁敢练武?

  冷翎兰练功似乎练出了问题,体内真气强盛到失控的地步,甚至开始反过来
摧毁,自身血肉。这次碰头,冷翎兰的武功较先前又有大进,我本以为是她刻苦
修练,得到突破,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第二章无悔无奈反击命运

  折断的手臂痛得要命,我现在其实没有多余心力管别的事,但对于冷翎兰状
况的好奇,却让我强忍着痛楚,用随身的魔法道具进行探查。

  我没受过正统的医疗训练,既不懂得回复咒文,也不会探脉审气,所擅长的
只是使用药草。冷翎兰现在的状况,很不适合胡乱吃药,我也不敢让她随便吞东
西,便用随身携带的魔力水晶放在她额前,反映出冷翎兰的气脉流动。

  「还真的咧……她到底是怎么练功的啊?真气像是溃堤一样,在奇经八脉乱
冲,随时都会迸断血脉。这根本不是在练气,简直就是在练人体炸弹嘛!唔…
…不可否认,这种功法倒是很有威力,把丹田变成一个涡动增压的源头,真气输
出时远较平常更具爆发性,威力激增……她是用这种方法练成六阳霹雳的?」

  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心禅大师对我挺不错的,没理由让徒弟练成这种危险
技杓,却不向我打声招呼。慈航静殿的武学是王道正法,若是循序修练,绝对练
不出这么霸道的力量,冷翎兰这种力量是怎样练来,非常令我怀疑。

  真气暴冲,不但对肉体的伤害很大,那种痛楚与压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
用这种方法练武根本就是自虐,虽然这很符合冷翎兰的变态个性,但修练上乘武
功可不是光靠变态两字就能成功的。

  我把魔力水晶移到冷翎兰的小腹,正对着她的丹田。真不愧是真气的源头,
魔力水晶释放出的光影大乱特乱,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想要调整水晶的位置,但
水晶却「碰」的一声炸碎了。

  尽管时间短暂,我还是看到了重要的景象,证实了猜测。冷翎兰现在所修练
的功法,是把丹田的运气模式,变成一个高速运转的涡轮,所有输出的真气都被
增压,暴冲而出,威力激增,但好端端的丹田能以涡动形式运作,除了本身修练
的功法以外,丹田内肯定还存在着某种强大外力,正是这股外力的持续压迫,才
能把原本平稳流动的真气疯狂增压。

  要形成这样的强大压力,一是使用魔法器具,植入丹田;二是有高手将力量
注入她的丹田,才能有如此效果,而根据刚才所见的景象,我想答案很明显是后
者。

  姑且不论真气内拄这个问题,我发现冷翎兰现在处于一个很不妙的状况。长
时间自虐式的修练,已对身体造成许多暗伤,外强中干,刚才那一下强提真气,
则是引爆一切暗伤的导火线,如今她五脏俱损,八脉皆伤,情形还在持续恶化,
要是不好好处理,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要命,我怎么捡了一个烫手山芋
回来啊?擒人回来是为了问话,不是为了医人啊。」

  早知道这样,我就晚一些动手,让冷翎兰与那些精灵刺客拼个你死我活,又
或者等她自己治好伤,再来擒人,那就可以省事许多,反正照她这个伤势看起来,
再撑不了几天,所有暗伤也要爆发,我就不信她还能硬撑着不去治。

  「这笔帐真是不划算,华更纱不愧是鬼婆,与她合作的运气有够衰……」

  假如我什么也没能力做,那倒也不用烦了,人死人活都不干我的事,偏偏我
有能力拯救冷翎兰的性命,这才是头痛的事。虽然我确实不擅长医道,但对一些
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却是拿手,像这种巨大能量冲击所造成的伤害,放眼大地没
有几个名医知道怎么处理,可是我偏偏就晓得,连进行处理所需的道具都带在身
边。

  治疗,是可以做到,但我隐约有一种不妥的感觉,好像有人刻意挖了个坑给
我跳,自己正往陷阱中摔去。

  之所以会有这个感觉,很大一个理由在于治疗冷翎兰之后的麻烦,不管我怎
么看,这根本就是搬石头砸脚的愚行,但除非我能眼睁睁看着冷翎兰毙命,否则
我还是只能把这块石头重重砸下去。

  几番思索,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叹气道:「算是你运气不错吧,整天追
我砍我,到头来还不是要我救你……妈的,早晚也把你整治得服服贴贴。」

  主意拿定,就不用饶舌多言,我取出了贴身收藏的封印宝盒,照解密程序开
启封印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盒中的冰蓝色宝石。

  这颗冰蓝色的宝石,其实并非矿石,而是高纯度的能量结晶体,当初在伊斯
塔我担任临时指挥官时,各种资源随我调度,趁着大权在手,正事要办,好处当
然也要贪,就利用机会炼制了这颗能量结晶。虽然没有龙、凤等异兽精元来得稳
定,但不稳定也有不稳定的好处,至少拼同归于尽时可以拿来当炸药,拖一大堆
人陪葬没问题。

  正因为是危险物体,我必须将它放入封印盒中,小心保藏,省得一下子被敲
到震到,莫名其妙炸开,后果严重。巴格达之战此物没有派上用场,我本来预备
用这个来当再次施行地狱淫神的媒介,只是优秀的炉鼎难求,没想到今天用在冷
翎兰的身上。

  我把冷翎兰的蓝色军外套解开,露出里头被血染红的白衬衫,顺着呼吸而缓
慢起伏的胸口,看起来很平坦,与我记忆中34C的尺码并不相符,我想这世上
应该没什么武功会把胸部练没有,这个不喜欢自己看来太女性化的冷二公主,一
定是用碍事的布条缠住胸口。

  「口桀口桀,妹妹的奶子不知道发育得怎样了?让哥哥来检查看看……」

  搓手狞笑,我是很想把这句话付诸实现,但在伸手解扣子的瞬间,眼前却浮
现月樱的悲伤眼神,还有不良中年摇头的模样,让我硬生生把手止住。

  真他妈的,想到月樱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会在这节骨眼想到大叔呢?这未免
太晦气了。

  胸部不敢随便碰,但扣子无论如何都得解开,不然就无法在小腹上画重要的
符印。白色衬衫下方的扣子被解开,露出少女雪白无瑕的小腹,长年练武使得肌
肉结实,富有弹性,可是触手瞬间,却又发现肌肤柔滑雪腻,有若丝缎,教人着
实想像纵手在这香躯上恣意抚摸的滋味。

  我屏息敛气,手掌贴按在冷翎兰的小腹上,她好像有所察觉,轻声低喃,但
才一开口,立刻便呛咳出血,血沾着地上,居然将土壤冻结成冰,我惊觉状况不
妙,不能再拖延,掌心发劲,少女雪白的肌肤上顿时多了一个圆形法印。

  赤红色的法印,需要鲜血注入,我当然不会如此亏本,拿自己的血去涂,便
割破冷翎兰的手腕取血,注入她小腹上的法印。冷翎兰修练的武功,是慈航静殿
的王道武学,纯阳至刚,这样的一股能量注入,圆形法印骤放红光,我把冰蓝色
的晶石放在她肚脐眼上,剎时间雪白、赤红、冰蓝三色,弄得我连眼睛都快睁不
开了。

  赤红色的圆形法印,开始迅速旋转,逐步散化冰蓝结晶内的能量,引导入体,
要把存在冷翎兰丹田内的那股外力打散,只要这股涡漩之力一散,她体内真气便
可平和顺畅,解去致命危机。

  一种导引能量的技术,就是施行地狱淫神的基本技巧,我有过四次经验,驾
轻就熟,冷翎兰碰上我算是运气不错,因为就是换成心禅大师来做,也不会做得
比我更好口巨大能量的转移与散化,稍微有个什么闪失,后果就会非常严重,我
这边没有布下防御结界,要是出了事,连我都要陪葬,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个,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出岔子的可能性很低,反倒是治疗结束后的问题,这才令我
担心。

  要是施法失败,严重的话就是粉身碎骨,就算状况轻一点,也曾经脉迸断,
武功全废,这些问题现在是不用担心,但当施法成功,却会有另一种麻烦。

  冰蓝结晶中的巨大能量,与冷翎兰丹田中的气轮相互抵销,把耗损的部分计
算上去,两边大部分的能量都会归于虚无,但仍会有小部分留存冷翎兰体内,这
些能晕她无法自然吸收,过了一段时间后,就会化为乌有,散失殆尽,但在这些
能量仍存留于她体内的短暂时间里,她的力量会因此而增强。

  有多强呢?大概是第六级顶峰的力量,而这个所谓的「短暂」时间,我估计
起码半年……

  整整半年的时间,有一个第六级顶峰的高手,见到我就拔刀追斩……光想像
起这一幕美好光景,我就觉得头痛欲裂,而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标准的搬石
头砸自己脚。如果冷翎兰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那倒是还可以商量,无奈这女人
一看到我就只晓得「除恶务尽」,要想她突然明白事理,这种白日梦就别提了。

  (治疗结束后该怎么办?她就算力量大进,毕竟也多处骨折,我若立刻逃跑,
她也未必追得上……嘿,可以这样才怪,救人是为了问话,要是人救起来,话没
得问就要逃跑,那还不如现在搬石头砸死她算了。

  脑里闪过许多念头,令我极为烦躁,正自困扰,忽然手上一下震动,运行中
的法咒竟然出了岔子。

  「不好!」

  心头剧震,我集中精神,想要了解问题所在,却发现冷翎兰体内骤生异变,
丹田中本已被压制下来,逐步分解的气轮,突然剧烈翻腾,与冰蓝晶石的能量相
互对抗形成一股强大力量,很快就要把法咒摧破。

  法咒若破,马上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别说冷翎兰粉身碎骨,连我也跑不掉,
现在已无暇再用冷翎兰的血画法印,十万火急,我割破自己手腕,用最快速度洒
血画符印,试图把冷翎兰的混乱真气镇压平复。

  我这临危一击能否起作用,心里其实毫无把握,但是当我把鲜血画法咒,洒
在冷翎兰的小腹上,形成朱红圆印,冷翎兰体内的状况赫然再生变化,那道在丹
田中运转的气轮,就像得到一把解开重锁的钥匙,瞬间解放。

  原本我对冷翎兰状况的了解,是有人以强大内力灌入她丹田,形成气轮,涡
动增压,我使用冰蓝晶石施法,就是想化解这道气轮,但刚才气轮发生异动,与
冰蓝晶石输入的能量对冲,情势危急,我不得不洒血稳固法咒,哪晓得气轮竟因
此被触发,生出诡异变化,反过来把冰蓝晶石所释放的能量全数吞噬。

  两股能量归并为一,形成一股无可抵御的沛然大力,在冷翎兰体内高速运行,
把所有的滞碍一一冲开,跟着便照某种既定轨迹,在几下盘旋之后,归入八脉,
如河入海,开始新一轮的运行。

  之前冷翎兰体内的真气强盛,是因为丹田气轮增压,将真气爆炸性地送出,
威力倍增,虽是强横,却极为伤身,只是将真气硬逼出超越应有的实力。但现在
两股能量合并归一,尽汇于冷翎兰的经脉,平缓流动,每运行一周天,就多被冷
翎兰吸收一分,不再是外来真气,而是真正化为己用。

  (开什么玩笑?外来能量哪有可能这么简单被吸收?冷翎兰的修为根本吸收
不了这些能量,硬要强干,一定会搞到经脉迸断……对了,是她丹田中的那股外
力!当初灌输这股力量进她丹田时,就预计到会有今天了!

  那种误中圈套的感觉更为强烈了,这一切摆明是有人设计好的,恐怕连冷翎
兰自己都不晓得,她被人利用来引我入局。

  能在冷翎兰丹田内灌入如此强大的气轮,必是当今世上的绝顶高手,那道气
轮碰触到法雷尔家的血便发生异变,后头又护住冷翎兰的经脉,让她能够顺利吸
收这两股力量……诸般手法,妙到巅峰,天底下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我大概猜
得到是什么人搞出这种事了。

  「该死,我中了埋伏,这下子麻烦了……」

  尽管知道不妙,但我却已经无力改变正在发生的事实,只听见一声清啸,如
同龙吟九天,冷翎兰双眼一睁,整个人飞冲上天,犹如神龙飞升,掀起强猛气流,
横扫四面八方,将周围十几棵月牙树连根拔起,地破上扬,声势惊天。

  飞冲上天仅有十余尺,冷翎兰便再一次摔坠下来,这一次的声势更猛,不但
把摔落之处的月牙树压毁碎断,更砸出了一个深坑,看似狼狈,我却绝不会认为
她因此受伤,相反的,她借由这一下猛烈撞击,彻底将内息归位,所有外来力量
纳为己有。

  如果所料无差,这场异遇所造成的提升,将助冷翎兰突破第六级的瓶颈,把
一身一量推上第七级的惊人境界,尽管会有点后遗症,但那已经不是我该操心的
东西,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逃命。

  可惜,我才迈出几步,后头的大坑中一声轻响,跟着我前方的月牙树倒了一
片,那是被锋锐无匹的刀气给打横切断,作为冷翎兰得到突破后的首次立威。

  这么明显的提示,我当然是不会再轻举妄动,省得下一刀直接砍在我身上,
但心中却有一个困惑难解,那就是冷翎兰为何对我手下留情,不是一刀斩了我?
这种事情想起来可是很不合理啊……

  「你……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冷翎兰说话的声音不对,入耳的剧烈喘息声,让我心中讶异,本能地回头一
看,却看到冷翎兰一膝跪地,口中呕血,似乎是内伤极重,连站都站不起来。

  以冷翎兰的个性,既然已经清醒,就绝对不会需要我的帮助,现在如果上前
关心,马屁肯定拍在马脚上,但我也不能拔腿逃跑,否则冷翎兰下一刀便会砍在
我身上,真是进退维谷的尴尬状态。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两人之间维持沉默,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
我听得出来,冷翎兰正竭力提气运劲,想把体内的紊乱气血平复,不过却迟迟未
能做到,尽管她刚取得了突破,提升至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第七级修为,但要驾
驭新得到的强大内息,也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除此之外,她原本的严重内外伤
也是一大问题。

  (嗯,看起来好像是没生命危险了……冷二妹子不砍人,这倒是难得,她怎
么会忽然通情达理起来?这……以她个性,不会在这种时候罢手,多半是不想被
人利用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决定把自己思索多时的问题提出,打破我们之间这难堪的
沉默。

  「喂……之前助你提升力量,把你体内真气搞得乱七八糟的那个人……是源
堂对吧?」

  我用冷漠的语气问了,不是刻意装冷漠,而是想到变态老爸,自然就是这种
口吻。

  这一问冷翎兰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尽管这看来有些像是
不屑回答,但从这异样凝重的气氛,我已经得到答案,证实自己的猜测。

  能够施放这样的气轮,改造冷翎兰的真气运行,没有第八级修为绝难做到,
当今世上有这本事的就是那几个,冷翎兰又不可能和人妖、黑袍怪、兽人宅男扯
上关系,最有可能的选项,自然就是她的变态老爸了……嗯,两个之中最变态的
那个。

  「是天鹰战士事件后,你率团去调查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时候吧?整个代表团
都发了神经,唯一全身而退的就只有你。源堂可不是善男信女,不会因为你是私
生女就放你平安走路,一定对你做了什么,气轮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吧?」

  我问的这些,其实是自问自答,压根没想过冷翎兰会回答,却没想到冷翎兰
一声叹息,说起了当初在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经历。

  当时,源堂压根就不把冷翎兰放在眼裹,一切交由手下人处理,冷不防的突
袭,当冷翎兰有所察觉,她率领的那些所谓军部菁英,已经神志尽失,成了没有
智能的废人,而在战斗中败阵的冷翎兰,则是以败军之将的姿态,被带到源堂。
法雷尔的面前。

  厚重的书桌、交迭的手掌、冰冷的镜片,隔着这三样东西,披头散发的冷翎
兰甚至看不清对方眼神,只听见冷淡的话语从对面传过来。

  『……弱,不能算是罪……』平淡的开头,像是某种安慰,但却不是源堂该
说的话,而真正能代表他意思的嘲讽冷笑声,却是在此时传来。

  『……但弱成这个样子,就真是一种罪恶啊!』刻意挖苦的冷笑,是对冷翎
兰的最大屈辱。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便选择了与我不同的道路,刻意强大自
己、成为精英,追求实力,用来向源堂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东西,但
这样的努力,最后却沦落成这般狼狈的模样,别说没法在源堂·法雷尔面前扬眉
吐气,甚至连他的手下都打不过,尽管是败在围攻、奇袭之下,不过,对自尊心
的打击还是……

  冷翎兰认为,源堂这么做是为了折辱她,但我却不这么想。变态老爸从不把
任何人放在眼里,冷翎兰对他而言连根毛都不如,哪有可能特别把人找来折辱?
冷翎兰的这个想法,恐怕是太过看得起自己了。

  但变态老爸找冷翎兰会面是事实,既然不是为了嘲笑,肯定就有别的理由,
所以在冷笑之后,变态老爸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想变强吗?』以这句话为开端,冷翎兰与变态老爸进行了一个赌注。
变态老爸帮助她提升力量,但她必须承担巨大风险,如果在一定时间内,她无法
取得突破,那么丹田中的气轮将会失控,最终便是爆破她奇经八脉,令她死得凄
惨无比。

  冷翎兰的个性倔强,单纯要帮助她,她不会接受,但如果拿命去赌,她便会
答应,这个赌约就此成立,变态老爸将玄武真功注入她体内,更指点她光之神宫
武技的奥秘,令她在短时间内获得提升,武功大进。

  (奇怪了……变态老爸太闲了吗?居然亲自帮人提升实力,这不合他个性啊,
他一向怕麻烦,直接扔秘笈过去才是他作风,这次肯花时间教学指导……难道他
真的很重视这个私生女儿?

  想想觉得不可能,变态老爸那种人怎有可能会重视什么?更何况,他与冷翎
兰订下的赌约其实很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一面倒的赌约。光之神宫的武技,都
是王道正法,但变态老爸指点的法门,却都是透支体能、倍增威力的那一类,令
冷翎兰身体承艾的负担更大,照这样下去,在她有可能取得突破之前,就会先走
火入魔,粉身碎骨了。

  「他和你的打赌,根本就不公平,这点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么低的赢面你
也肯押注,你这么做……是想证明什么?你以为这样可以证明什么吗?」

  这些话我不该说,也轮不到我说,但听到变态老爸这样挖坑给人跳,而冷翎
兰居然也甘心往下跳,我胸口实在有股怨气,忍不住想要把话说出来。

  冷翎兰会否回答,我并不关心,可是,她确实给了我一个很意外的答案。

  「……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说,当我生命开始倒数计时,这世上就只有一
个人能救……」

  「嗯,典型的大反派台词,不过还算得体,他这么说,是想逼你回去向他低
头?」

  「他说……我的命,只有你能救……」

  「呃?」

  我一下子整个愣住,想不出变态老爸这么说是为什么,为何在做下这些事之
后,居然把麻烦扔给我来收尾,他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

  脑里正混乱,我看到冷翎兰抬起头,嘴角溢血,眼中却闪着水光,压抑不住
的激昂情感就此奔腾而出。

  「我不想被你救!」

  简单的一句话,用斥骂的口气说出,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我也从没想过冷
翎兰会对我好声好气,然而,当我看到她脸上滑落的泪珠,一种极复杂的感觉在
我心头泛起。

  过去,我看过冷翎兰的怒容,看过她挥刀追斩我的样子,却没有看过她哭,
或许……曾经看过,但那已经是太久以前的儿时,所有往事都已不复记忆,也不
该再记起。

  我与冷翎兰的交情,在童年结束的时候便画上休止符,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
有过友善交集,我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看着她流泪的面容,居然会觉得难受……

  「……被什么人救都好……我就是不想被你救,为什么非要和你扯上关系呢,
我明明就……最不想欠你的人情……」

  断断续续的语句,因为少女的啜泣而显得模糊,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
我能理解冷翎兰此刻的心情,却不晓得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站在这里,
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男人说……我的命只有你能救,被你拯救是我终将回归的命运……很
久以前他也说过,我是为了你而出生的……这一生,只为了你而存在……这算什
么?世上哪有这种事?」

  天啊……变态老爸,你这次也变态得过头了吧?说的那是什么狗屁啊?这么
暧昧的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这次……我真是猜不透你啊!

  「那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如果我真是为了你而出生……为了你而存在,
那么……这一生,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你!」

  喂!妹妹,你这个决定也太走极端了吧?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很需要别人
体谅啊,你就为了那句话,这辈子都追在我后头拔刀砍?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
极端,我百分百肯定你与源堂·法雷尔的亲子关系!

  「我说……冷二公主,你这也未免太……」

  我看着眼前哭到全然忘形的冷翎兰,突然觉得有些眼熟,这一幕好像在哪里
看过。

  是什么人让我有这种相似感呢?

  想起来了,是……羽虹!

  羽虹和冷翎兰,她们的人生都因为某个错误,发生了扭曲,而她们坚强、倔
强的不服输个性,让她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无法回头,最后将这条岔道
走成了螺旋,一切都在恶性循环,越是挣扎,越是加深了不幸。

  这样的不幸,好像是被人设计好的,但她们自身也有责任,除非能解决扭曲
命运的那个症结点,不然做什么都没用,羽虹的症结点我找不到,但冷翎兰…
…很明显,问题有九成在源堂·法雷尔的身上。

  现在的我,对此做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变态老爸刻意将我拉入他的设计
内,这些事甚至不该由我来做。可是,想到羽虹最后的收场,我觉得我还是应该
做点什么的。

  能做的事……似乎只有一件。

  我走到冷翎兰面前,无言良久,最后伸出了手。

  「……生命操纵在自己手里,没有谁是为了谁而存在……我们和解吧!哪怕
只是暂时,至少……别再让那些自以为能操控一切的人看笑话了。」

            第三章兄妹登山各自努力

  如果有人问我说,十几二十年的宿怨,有没有可能一朝化解?我的答案是:
不无可能,却也不太可能。

  毕竟,十几年的恩怨,真要说是能够一朝化解,那这十几年的憎恨、嗔怒,
真是有够心酸来着,但话说回头,我与冷翎兰并没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还大
有可能联手杀掉我们的父亲,为世界除害;月樱的不幸命运早已事过境迁,现在
的她沐浴在幸福之中,冷翎兰也浚理由拿这来责怪我,之前只是她的尊严放不下
来而已。

  更何况,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种节骨眼上需要同仇敌忾。所谓的敌人不
只是源堂·法雷尔,还有那群神秘的精灵杀手,他们既袭击我方,又要杀冷翎兰,
是我们双方共有的敌人,我力量有限,冷翎兰伤势不轻,都无力单独应敌,想要
杀出生天,就只能携手合力。

  我对索蓝西亚的情形所知有限,更不晓得那票精灵杀手是从哪里冒出来,但
之前、在军中与精灵交战,从没碰过这样的暗行队伍,屏弃了精灵们一向重视的
高雅与骄傲,所有动作变得追求实效,务求一击而杀,这种风格在人类世界是普
通,可是……如果让人晓得索蓝西亚训练出了这样的;我保证会震动大地诸国。

  犹这么一支队伍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如果没有冷翎兰牵涉在内,我会以为这
是伦斐尔训练出的秘密武器,这个精灵王子素以黑道风格自豪,一个黑社会头子
调教出一帮杀手,那是合情合理,不用大惊小怪,但现在……我真的是一头雾水,
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

  或许……冷翎兰能够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试着开口问了,但得不到回音,冷翎兰似乎没有与我尽释前嫌的打算,把
情绪平复下来的她,虽然没有攻击我,却对我的和解提议充耳不闻,更不愿意再
多说什么。

  「唉,好吧,我知道机密情报不能对外人透露,那我们不说机密,单纯先联
手合作,回到山坡上,这样总不违反你的大原则吧?」

  这个提案合情合理,冷翎兰不答话就表示了不反对,再运气调息几周天后,
她缓缓站起,脚步还有些摇摇欲倒,我下意识地伸手要扶,哪知这个小动作竟引
起了冷翎兰的大反应,她几个大跨步往后急退,甚至还不小心一跤摔倒在地。

  「别、别碰我……你给我保持距离,不准你靠近我!」

  「好好好,我保持距离,你自己慢慢爬吧!不识好人心,你还真以为我很想
扶你啊,换做是别的女人,我早就骑着她们爬了……不识抬举……」

  委屈求全不合我个性,被冷翎兰这样一激,我的火气确实也上来了。但在短
暂的愤怒过后,我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

  冷翎兰若厌恶被我触碰,大可以用真气把我给震开,以她新突破的力量要做
这种小动作,易如反掌,用不着这样惊惶失措,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恐,分明是
在惧怕什么。

  从力量上来说,冷翎兰没有怕我的理由,除非……她是怕被我知道什么,所
以才慌忙闪避我的碰触。如果实情真是如此,那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冷翎
兰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妙,取得第七级力量多半给她带来某种隐患或暗伤。

  (……照理说不该这样,但这一切都有变态老爸在背后设局,那就难说得很
了,唉,这个变态的死东西,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在与冷翎兰合力爬上山坡的过程中,我脑里一直分心想着这个问题。

  变态老爸的所作所为,是把冷翎兰与我绑在一起,变成一个命运共同体,但
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难道会是为了让我们兄妹化解宿怨,兄友妹恭,和好如初
吗?如果是别人家的父亲,倒是有这可能,但我们家的这个……他再转生十次我
都不会这么想。

  而且,这绝不是变态老爸偶然心血来潮的随性之举,我有种感觉,这一切是
一桩部署许久的阴谋,恐怕从冷翎兰幼时,甚至是出生的时候,变态老爸就已经
在进行计画了。

  变态老爸告诉冷翎兰,她的存在只为了我,是为了我而出生的。这种话从别
人口中说出,那就只是一种形容、比喻,可是若出自源堂·法雷尔,那就可能百
分百符合字面意义,一点都不是比喻。

  (为了我而出生?这是什么意恩?勉强要说的话,好像是为了我的诞生,刻
意制造某种东西来配合,可以这样子解释吗?那冷翎兰算什么?帮我庆生的蛋糕
吗?

  这已经超出了一般正常人的思维,我不是个变态……呃,我是说,至少我没
源堂那么变态,没可能猜透他的想法,这一切只能等冷翎兰对我说出更多,或是
变态老爸发了疯,跑来对我和盘托出,我才有可能明白了。

  往上走的斜坡很陡,但终究没有陡成悬崖峭壁的程度,我和冷翎兰缓步行走,
穿越银白如雪的月牙林,慢慢朝上方走去。冷翎兰伤势虽然不轻,但平时却早已
习惯了刻苦锻炼,又有一身神功作后盾,走到后来,把我给抛在后头,两人距离
越拉越开。

  「要死了,走得那么快干什么?赶投胎吗?」

  走得气喘吁吁,我口中抱怨连连,要不是顾忌可能碰到敌人,我早就与冷翎
兰分道扬镳,犯不着去迁就她。只是,当我正感恼怒,不断发着牢骚的时候,却
发现了一幕动人景象。

  冷翎兰一向穿着军装,上半身是蓝色军外套与白色衬衣,下半身就是军靴和
白色长裤,蓝与白的搭配,看上去既亮眼又爽朗,由冷翎兰这样的绝色美人来穿,
更是英姿焕发,教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因为负伤,这套军服上染了污渍与血迹,看来甚是狼狈,十足一副美人落难
的模样,我本也不以为意,但现在走在冷翎兰后方,偶然抬头,却发现一个又挺
又翘的美臀,被包裹在白色的长裤内,正朝着我摇晃,彷佛在发出招唤,邀请我
去用力拍上一记,确认美臀的弹性与结实。

  这种制式的白色军裤,不是紧身裤,照理说也谈不上什么性感诱人,但穿在
冷翎兰的身上,也不知为什么,那个圆翘的屁股,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让裤
子好像第二层肌肤一样紧贴在臀上,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这个妹妹外
表冰冷,内心火热,居然骚得连内裤也不穿,险些就让我吞了口馋沫。

  (唉呀,不好,我怎么会对亲妹妹的屁股吞口水呢?这可是危险的倾向啊,
要收敛、要收敛了……

  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我发现裤子底下有浅浅的线条印痕,这才确认冷翎兰是
有穿内裤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怅然若失,真是难以形容的混乱感觉,
说来说去……都是我妹妹的屁股不好。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视线,冷翎兰一声不吭,却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把
我远远甩开,自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我急急忙忙紧追在后,大概慢了她十分
钟,终于回到了坠坡之前的位置。

  「啧,敌人果然不见了,运气不错,否则又要打一场没把握的硬仗,现在这
种状况,战斗是越少越好……」

  我环顾周围,觉得自己运气挺好,因为比起我,有些人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尤其是那几个在身高上有严重缺憾的可怜生物。

  装甲列车的两饰车厢都已经被炸开、毁坏,在激战中毁得一塌糊涂,就连最
重要的装甲车头,现在都成了一堆冒火燃烧的废铁,可以说是坏得干干净净,让
人可以想像刚才战斗的惨烈。

  地上留下了几具尸首,其中有一具是人类,是海商王手下的自家子弟,另外
有四具是矮人……嗯,琳赛身边的矮人护卫全军覆没了,如果说有什么事我要感
谢敌人,那一定就是这件事了。

  五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受到烈火焚烧,已经是半熟的东西,其中还有
两具四分五裂,算是死得够惨了,但好像有一具尸体还剩口气,冷翎兰正在灌输
真气吊住性命,想在那人断气前问出点话。

  我在旁听了两句,一颗心笔直往下沉落,情况非常糟糕,矮人公主琳赛、阿
雪所沉睡的灵柩、冷翎兰的佩刀霸海,都被敌人抢走,去向不明,这个损失沉重
到让我承受不起,非得要把前两样夺回不可。

  想要把东西夺回,我一个人力有未逮,趁那名矮人还未断气,我抢着问了一
句,「告诉我,那个鬼婆还有其他人呢?该不会全都被敌人俘虏了吧?」

  这句话焦急地喝问而出,声音不小,那个矮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
着者我,喃喃道:「……战、战斗……才一开始……他们……他们就落跑了…
…」

  一句讲完,这个半身焦黑的矮人便一命呜呼,什么话也说不出了,我却气得
七窍生烟。那批精灵队伍的实力强横,又有硬手作主将,这些都不假,但华更纱
也不是善男信女,双方硬拼一场,胜负难料,现在的情形摆明是华更纱无意战斗,
一见硬仗在前,马上就率领众人开跑。

  有这种同伴,打什么仗都别想羸了,这样说起来,幸亏我刚才和冷翎兰一起
跌下山去,否则连我都要被俘虏了。

  别的东西倒也罢了,连阿雪的灵柩都被抢去,这好比被人抄了老巢,我哪能
不跳脚?

  那个棺材是用特殊材质制造,上头又加了几十重法咒,不管落到谁的手里,
都别想那么轻易地开启,一时三刻之内是安全的,但情况终究是对我不利,敌人
会想方设法把灵柩打开,如果让阿雪碰到光线,那什么都完了。

  (伤脑筋啊,这就好像被人抢走了一颗大炸弹,现在一面要抢回来,一面又
要提防这炸弹随时会爆开,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我侧眼瞥向冷翎兰,如今若是无法取得她的协助,要救人根本是空谈,而我
相信她会与我联手,因为霸海失落,她必定会设法取回,更何况还有一个琳赛公
主,本就是她的目标,这两个因素相加,她没可能置身事外。

  「趁早收起你的如意算盘,我是要找上那伙精灵没错,但没必要与你联手,
以你的力量,联手只会拖累我。」

  看破了我的企图,冷翎兰抢先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在我的意料之内,所以我
也有我的筹码。

  「是吗?但不与我合作,你怎么知道那伙精灵到哪里去了?」

  为求小心起见,灵柩之内、琳赛的身上,我早就偷偷暗藏了发信魔法石,只
要追踪隐藏信号,便可找到敌人。

  冷翎兰不置可否,但我知道她心中在冷笑,身为一流刀客,她与霸海这等级
数的神兵自然有心灵感应,只要循着感应追踪即可,根本就不需要我的配合。

  「别死撑了,提供你那伙精灵的下落,这只是台面上的下台阶,给你留点面
子,如果要听实话……嘿,你现在的力量是很强,但你就不怕战斗中有什么意外,
到时候孤军奋战,后继无援,连你都要变成俘虏?」

  我道:「要是被人拆了几根骨头、断掉几条经脉,或是插上几十颗锁脉钉,
你就算有第八级力量也是废人一个,届时不知你的下巴还能不能抬那么高?」

  「你、你怎么……」

  冷翎兰一句话半途止住,但我们都很清楚她要说的是什么,「是要问我怎么
知道你状况不稳,身体有问题是不是?还是那一句话,我的力量是不强,但我眼
睛没瞎!」

  诚如我之前所料,刚取得突破的冷翎兰,身体状况大有问题,如果与人正面
交手,战斗中很可能发生意外,这种时候若有人能从旁协助,为她掠阵,她就可
以撑过那段不适,再发挥强横力量,但要是孤立无援,那便只能被人当落水狗打,
败得冤枉,死不瞑目。

  形势比人强,冷翎兰无奈同意了联手提案,但在出发之前,她很慨叹地说了
一句。

  「从以前我就觉得,你的眼光很厉害,光靠观察就察觉很多事,你既然有这
样的资质,为什么以前不好好练武?以你的聪明才智修练玄武真功,今天早就是
当世高手之一,何必自甘堕落,活得那么窝囊?」

  冷翎兰的这个问题,戳到痛处,让我不得不回应。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月樱没对你提过吗?」

  「提过什么?」

  冷翎兰似是一无所知,这让我不得不稍作解释,把当年发生在第三新东京都
市,导致我习武一无所成的往事,完整说了一遍。我不喜欢重提旧事,尤其是说
这些丢脸的事情,那种感觉很不好受,但要「和解」,说实话是最好的办法。

  听完我的解释,冷翎兰的反应是呆若木鸡,整个人傻在那里,连我都被她的
表情给吓到,想不通她有什么好震惊的。

  「哪……哪会有这种事……那我过去这些年到底……」

  咦?她在说什么?这些话听起来很有趣啊!

  「那个家伙……源堂·法雷尔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他阻止你去金雀花
联邦?」

  见鬼了,这种话问我,我哪可能会知道?变态老爸如果会照人情道理来做事,
他就不是变态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源堂他……他根本就是一切不幸的源头,是罪魁祸首啊!」

  说到这里,冷翎兰义愤填膺,转过头来向我怒道:「为什么?有这种父亲,
你难道一点都不会反抗吗?」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怎么反抗?像你一样吗?你可别告诉我,你觉得自己
的反抗很成功,这种话源堂听见会笑破肚皮的。」

  冷翎兰闻言,陷入沉默,久久没有言语,期间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但一与我
目光相接,马上就把话缩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可能是要向我说「对不
起」,但……这应该是一种错觉吧。

  没有说对不起,这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就算说了,也对我们现在的情形没有
帮助,我对冷翎兰没有什么奢求,只要她别整天在我后头追砍就行了,至于和她
兄友妹恭,其乐融融的景象,我还真是不敢想像咧。

  「……索蓝西亚的状况,你知道吗?」

  听不到「对不起」三个字,我却等到了冷翎兰提供情报,她与伦斐尔合作多
时,对索蓝西亚的情况当然比我了解,之前我问她不愿回答,现在主动开口,这
倒是一个很有诚意的和解表现。

  索蓝西亚与阿里布达两国,因为领上相交,时有战争,算不上和睦,但冷翎
兰、伦斐尔却因为进入慈航静殿修业,有那么一点微薄交情,对彼此的为人、能
耐都敬而重之。

  这分不算深厚的同门之谊,在国际联盟成立后开始增温。表面上,大地诸国
同心共盟,携手合力,但台面下的连横合纵却只会比之前更厉害,冷翎兰就是为
了增强阿里布达的实力,与伦斐尔进行合作。

  伦斐尔掌握索蓝西亚大部分的兵权,冷翎兰也统驭阿里布达的军部,这两个
几乎是准继承人的合作,看似理所当然,其实也有其他理由的促成。

  多年以来,索蓝西亚便在秘密研究一项强大武器,这与其说是机密情报,倒
不如说是各国共识,伊斯塔、阿里布达同样在暗地里研究秘密武器,只不过研究
不研究得出来是另一码子事而已。

  索蓝西亚研究的究极武器,似乎是一头无敌的战龙,原理是使用机械、生化
的复合技术,制造出一具无物可破的龙躯,再从异度空间召唤龙神,将两者合而
为一,诞生出一头无双、无敌的超级生物。

  (白拉登说,叛徒泄漏技术给索蓝西亚,制造出的东西叫什么末日战龙欧西
里斯,看来就是这东西了,伦斐尔负责制造,不晓得已经完成多少?要是已经完
工九成九,那就棘手了。

  我心叫不妙,望向冷翎兰,看她修是陷入沉思,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

  「伦斐尔负责索蓝西亚军务,制造战龙的机密工作,他从头到尾都有参与,
但整个制造工作越到后来越是艰辛,约莫在制造到七成的时候,碰到了难以解决
的技术难关……」

  索蓝西亚对末日战龙的制造,期望甚深,伦斐尔迟迟无法有进展,惹得国王
陛下极度不悦,最后在大祭司的提议下,让三王子也率亲信加入制作工程,与伦
斐尔分组抗衡,要是谁能够先将末日战龙制作出来,就会被立为王位继承人。

  事情弄到这个分上,不拼老命是不行的,但技术难关无法突破,伦斐尔也不
是此道能手,唯有求诸于外,秘密邀请大地上的能工巧匠,到索蓝西亚来共襄盛
举,而在当前大地上诸多成名匠师之中,伦斐尔最看重的便是天才匠师织芝·洛
妮亚。

  可是,要邀请织芝到索蓝西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织芝在冷翎兰的
手下任军职,接触到许多军事机密,除非冷翎兰点头,否则别说是造访索蓝西亚,
织芝甚至不可能离开阿里布达。

  伦斐尔私下找上了冷翎兰,双方倒也没有鬼扯什么观光、旅游之类的鬼话,
伦斐尔邀请织芝去素蓝西亚,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帮忙制造东西,就是授课教导,
这两种都涉及技术输出,冷翎兰会答应才有鬼。

  这种时候,就是谈实际利益的时候,如果不是有王位之争的压力,伦斐尔或
许不会做那么多的让步,但考虑到末日战龙若是不能完成,或者被别人抢先完成,
自己的处境将会非常恶劣,伦斐尔终于同意,与阿里布达合作制造战龙,并在完
成之后,将部分为精灵所独占的技术,输入阿里布达。

  从某些方面来看,这样的合作算得上是通敌卖国了,但伦斐尔却不是一个太
差的合作对象,他言出必行,重视道义,与他合作至少不用担心事成后被过河拆
桥。

  不过……

  (月樱搞什么国际联盟,真是狗屁,连她自己妹妹都在暗地里研发末日兵器,
这是哪门子的搞和平?

  从这个观点去想,那真是想想也好笑,但冷翎兰与伦斐尔的合作可不是说笑,
要是真的成功,日后两国将在大地上掀起一番风云,因为在这段时间里,金雀花
联邦一场内乱,颇受影响;伊斯塔连场恶战、南蛮接纳了大批伤病族人,俱是元
气大伤,索蓝西亚和阿里布达若趁势雄起,说不定可以维持一段很长的霸权。

  极为诱人的梦想,但显然在实行上出了问题,若非如此,冷翎兰看来也不会
是这么焦头烂额的模样。

  「为了确保合作成功,这段时间我频繁往返于两国,参与末日战龙的制作。
织芝·洛妮亚不愧是天才匠师,在她的主持之下,多个技术难关被成功突破,战
龙的进度到达九成,预估再两个月便可完成。」

  冷翎兰道:「但在半个月前的一个夜里,我忽然接到伦斐尔的魔法密信,信
中说到他对末日战龙的制造察觉不妥,索蓝西亚的长老们可能误判,太过低估了
末日战龙的危险性,这头超级兵器根本是不可控制,无法驾驭的,坚持将它制造
完成的结果,将会是一场弥天大祸。」

  「哦,黑社会王子果然有眼光……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还要这么久才看出
来?嘿,根据过往经验,凡是能被当作末日兵器的东迸,九成九都是不可能稳当
控制的,只不过一群傻蛋总相信人定胜天,才不顾一切去搬石头用力砸脚。」

  这是我的嘲讽,但也是事实,古往今来,类似的事情不断重演,真好奇怎么
就是有人完全不懂得从历史中汲取经验。

  伦斐尔发现了这个大缺陷,问题是事到如今,一切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他
把这问题上报,国王也不可能停止制造末日战龙,反而会勃然大怒,将他撤职问
罪,届时他不但会完全失势,甚至还有性命之忧,这种牵涉到王室争权夺利的事,
没有丝毫人情可讲,人类如是,精灵也不例外。

  换做是其他人,只有先饮鸩止渴,硬着头皮把末日战龙完工,避过眼前的劫
厄,但伦斐尔……如果他当真是一个满腔热血、义理的极道蠢蛋,那么他一定会
设法破坏末日战龙,别说此举会危及性命,就算前头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无惧硬
闯。

  「……伦斐尔该不会告诉你,他要去设法破坏末日战龙吧?」

  「你怎么知道?」

  冷翎兰吓了一跳,却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就在收到伦斐尔魔法密信后的两天
内,冷翎兰又陆续收到几封魔法密信,伦斐尔怀疑制作末日战龙一事,本身可能
就是某个阴谋,他无论如何都要设法阻止,为了安全起见,他会先派遣高手护卫,
秘密送织芝离开索蓝西亚。

  最后一封信,发自十天之前,信的内容残缺不齐,似是在最危急的状态下写
成,甚至没能够写完,大意是说破坏战龙之举失败,他现在遭到追杀,为了大地
上所有生命的安危,请冷翎兰帮忙一件事。

  「哦?伦斐尔委托你的事情,就是要干光那票矮人吗?」

  「嗯,之前我听伦斐尔说过,三王子为了制作末日战龙,私下与罗赛塔联合,
借由矮人的锻造术来突破技术难关,颇有所成,甚至连最难的发动核心都找到了
完成方法,由矮人们在罗赛塔制作,然后送到索蓝西亚。如果缺了核心,末日战
龙便无法发动,所以伦斐尔委托我,无论如何都别让核心送到索蓝西亚。」

  听冷翎兰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整个状况了,正如我先前所猜测的,琳赛一
行人前往索蓝西亚,果然是负有秘密任务,运送重要东西,这件事恐怕连琳赛自
己都一无所知,照她之前所言,她根本是被胡乱选出来的牺牲品,傻呼呼的,给
卖了都不知道。

  晓得这些机密的,应该就是担任护送工作的那些矮人,不过他们现在恶贯满
盈,全都被杀光,想问也没有得问,至于那票精灵杀手……我想应该就是三王子
那边的人,只是这票精灵出手毒辣,居然连矮人护卫也全干掉,很明显,凡是没
利用价值的都被当成垃圾了。

  「唔,那我想我也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事实上……索蓝西亚的那头末日战龙
欧西里斯,是从我一但客户那边偷来的,我受客户的委托,要来搞定它。」

            第四章凶戾战棋步步争先

  海商王白拉登,对于大地上的人们来说,是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名,就算听过
他的名字,也没什么人晓得他的真正实力与通天手段,就连我都是在吃过大亏后,
才真正了解到这号恐怖分子的厉害。

  我把白拉登的委托告诉冷翎兰,但有关与白拉登愿望约定的事,自然是全部
省略,没有必要连这也说出来。

  听到有这么一号厉害人物,也牵扯到末日战龙的秘密来,冷翎兰的眉头紧蹙,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远在天边的白拉登,而是近在眼前的精灵杀手团。

  「我的真气运行状况不稳,与人动手的时候,力量很可能时有时无,等一下
若是无法速战速决……情形将会很棘手。」

  冷翎兰明白说出了这个顾忌,意思是向我询问,我有什么办法能帮得到她,
相互合作。如果冷翎兰忽然间失去力量,面对敌人的围攻,以我的实力,当炮灰
是唯一结果,但所谓的「实力」包含很多东西,其中也有很多是旁人不晓得的。

  白拉登所赠的那组龙牙战棋,号称可敌万军,我想并不是非要一组完整使用,
应该也可以分拆开来,单独使用。那票精灵杀手的实力强横,我要是拿个两三只
棋子来用,应该可以撑过这场面吧?至不济,我就索性召唤阎罗尸螳,凭着召唤
兽的力量去硬闯,就算不能全歼敌人,要护着冷翎兰全身而退,不难办到。

  存着这样的打算,我们开始了追踪。要是有可能,我很想先与华更纱等人会
合,再去追踪敌人,但我发出信号,久久没有回应,看来华更纱是有意避开这一
仗,又或者他们存有什么顾忌,不愿意与精灵们正面交战,这才跑得那么快。

  我和冷翎兰各有追踪的技巧,很快就找到了那票精灵杀手,似乎并没有走得
太远,在附近山区扎营了。我们冷不防地潜近过去,发现几十名精灵战士,围在
几个火堆旁取暖说话,中央有一座圆顶帐篷,没有看到琳赛、灵柩,也没有看到
那名独角的精灵少女,想来多半是在帐篷里头。

  「拖延不利,速战速决吧!」

  因为失去了霸海,冷翎兰没有武器,我将身上的百鬼丸交给她,这虽是袖中
短剑,但怎样都是大地上五大名剑之一,非同小可,冷翎兰使用起来,定然如虎
添翼。

  接过百鬼丸的冷翎兰,对着剑刃上的红光,微微一怔,「百鬼丸是当初我送
给星玫的礼物……」

  「是吗?她送给我的时候,没有提到这个,反正大家兄弟姐妹交换来用用,
亲戚不计较,这种时候不用想太多,拿着顺手就去吧。」

  结束了谈话,冷翎兰持剑飞纵而出,百鬼丸剑光一闪,血雾瞬间弥漫散开,
数个精灵的人头飞射上天。

  百鬼丸的尾端,被我系上了火蝶剑穗,一道剑气挥射出来的同时,会在刃锋
周围形成三道红蝶火镖,剑挥一次,伤敌四处,是非常犀利的法宝,过去我也凭
着它屡建奇功,但在冷翎兰的手上,这件法宝的用处却是不大,因为在第七级力
量之前,敌人还没被红蝶火镖给伤到,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第七级力量,能够破天屠龙,排山倒海,威力之强,已经远超寻常血肉之躯
所能企及,虽然说最近突破到这境界的高手有点多,令第七级力量看来不太值钱,
但若是用来清除杂鱼,那可真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这群精灵杀手虽然不弱,但与此刻的冷翎兰一比,级数实在差得太远。假若
是之前的冷翎兰,就算手持霸海,人刀合一,面对这群杀手围攻,仍会落于下风,
但提升到第七级力量之后,每一剑挥出,力量犹如山洪暴发,毁地摧天,那些杀
手只是稍微沾到剑气,就被绞得粉身碎骨。

  近战对精灵不利,冷翎兰以高速身法闪电掠近,一靠近就出手,最强力量与
速度的完美结合,将这些精灵杀了个措手不及,而这些经过艰苦训练的精灵们,
很快就反反应过来,开始吟唱咒文,并且发射弓箭。

  精灵的射击神速,配合魔法助威,射出的弓箭可穿钢铁,而精灵们特殊的控
箭技术,不但落点神准,甚至还能扭曲射击箭道,真是厉害,但碰到无可匹敌的
第七级力量,满天箭雨全被震得溃散,根本近不了冷翎兰周身两尺。

  稳占上风,如果这么打下去,那就是单方面清扫杂鱼的战斗,但敌方也有一
名强手压阵,在冷翎兰大开杀戒后,敌人终于被惊动,一道暗影自帐篷中高速飙
出,直指冷翎兰而来,正是那名使枪的精灵少女。

  「来得好!」

  早已在等待这一击,冷翎兰悍然反击,百鬼丸一剑横扫,内劲灌注,百鬼丸
刃上的红光骤转冰蓝,荡漾出一道蓝虹,排山倒海般狂击出去。

  第七级力量所向无敌,照理说,敌人没可能抵御得住,这一下就要重创,但
那名精灵少女将墨枪一挺,只见墨枪承受巨力,枪杆弯曲,连那名少女的虎口都
爆出血来,可是冷翎兰的一击并未将她击退,她反而在如此逆境下挺枪硬击过去,
直逼冷翎兰。

  (那支枪起码分担了冷翎兰一击的四成力,这绝对是某种神器啊。属性一时
看不出来,但品级很高,能承受住第七级力量的神器屈指可数,等一下说不定有
机会大丰收啊……

  我脑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战局却发生变化,那名精灵少女持枪一击,冷翎
兰凝神迎敌,一剑横斩,冰蓝剑虹让周围气温狂降,凝霜飘雪,预备这一剑就要
把敌人给斩下。

  为求尽快结束战斗,冷翎兰全力以赴,可是就在她斩出这一剑的时候,那少
女头顶土的独角,忽然闪出一道黑光,凝化成一道法印。

  (黑暗魔法?这可真是奇了,精灵很少听说有人修练黑暗魇法的啊?

  我大感诧异,精灵们虽然对魔力的敏感度远超人类,但通常都是修练风系魔
法,就连修练光系魔法的都很少见,至于黑暗魔法……在我记忆中根本不曾听过
这类例子。

  精灵们崇尚光明,厌恶黑暗中的事物,修练黑暗魔法、向邪神祭拜,都被视
为禁忌,现在会培养出这样一支暗战劲旅,看来索蓝西亚内部一定起了天大变化,
如果这是三王子培养出的队伍,那么……我想三王子这号人物很有问题了。

  独角上的黑光闪耀,却不是射向冷翎兰,而是起了某种召唤作用,在这处营
地的周围六角,同时亮赳了黑光,形成一个六芒星阵,阵央恰恰便是冷翎兰的位
置,竟然是早已有备的陷阱!六芒星结界阵一发动,冷翎兰顿时受到牵制,动作
有极短的停顿。

  这个六芒星阵,是黑魔法无疑,我虽然一时间看不出运作原理与功效,却不
替冷翎兰担心,毕竟第七级力量难逢敌手,单凭这么一个六芒星阵,还威胁不了
冷翎兰,敌人针对她的布置,只能对付突破之前的她,如果因此对冷翎兰轻忽大
意,甚至还会吃上大亏。

  (修练黑暗魔法的精灵……要留意一下,可能的话最好生擒,嗯,我也不能
太掉以轻心,要做点预备。

  仍隐藏在暗处的我,本来应该趁机会去搜索阿雪、琳赛,但考虑到冷翎兰的
状况,我放弃了那个想法,将心灯居士相赠的破魔枪暗扣在手,预备支援。

  「喝!」

  精灵少女紧握墨枪,奋勇一刺,我猜想她会使用黑魔法来增加杀伤力,冷翎
兰应该也做如是想,但精灵少女握枪一击,周身赫然红光闪动,凝结成五颗大火
球,袭向冷翎兰。

  「火系魔法的五星坠击?」

  冷翎兰惊愕的一声,也令我心头一震,这个精灵少女在使用暗系魔法的同时,
居然还使用纯正的火系魔法,这种事情违反魔法原理,她又是怎么……

  令人惊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那名精灵少女不仅使用纯正的火系魔法,当
五颗大火球迫近冷翎兰,却被爆发的第七级力量瞬间粉碎时,她紧握墨枪,周身
火光在背后凝聚成一个人形,紧接着,火焰人形迅速融入体内,而她握着的墨枪
产生变化,在火光中变成一支由烈焰组成的两尺巨枪,隐隐呈现龙形,朝着冷翎
兰轰击而去。

  火枪化龙,吐火喷焰,光是看这声势,我就晓得这一击蕴含着巨大的爆炸威
力,猝不及防之下,甚至一击便可将第六级高手轰杀。惊人的威力,是因为它的
不凡,这是一种不是想练就练得起来的特种神技,火系魔法的巅峰成就……当日
在慈航静殿上演的恐怖景象,一下子在我眼前闪过。

  「超、超灵体?」

  心头剧震,我甚至觉得有些手足冰冷,什么也来不及做,就看到火龙与冷翎
兰挥斩出的蓝虹正面相撞,高热、寒冷的气流往周围横扫出去,将方圆三尺之内
的一切尽数摧毁,拳头大的火球、碎冰狂袭四周,我见状连忙一个翻身打滚,闪
过了爆头之厄,那些火球、碎冰轰到我身后的岩石与树木上,树断石穿。

  巨爆声响中,我没看到那个精灵少女,只瞧见冷翎兰的身体像断线风筝一样
飞坠,我最担心的一件事终于发生,火龙虽然厉害,但受限于使用者的修为,没
资格与第七级修为的武者两败俱伤,冷翎兰会这样子被打飞出去,说明她的真气
出了问题,隐患爆发了。

  情形混乱,我要先保住冷翎兰的安全,拔腿朝她跑去,因为刚才的巨爆,附
近的敌人非死即伤,我可以顺利地跑到冷翎兰身边,恰好看到三个精灵要向她攻
击,我举起破魔枪开火,一枪一个,将这三个精灵打得脑袋开花。

  「你没事吧?」

  我紧急问了一句,冷翎兰已经说不出话来,却用眼神示意平安,我心下稍定,
思棠着应该立即撤退,或者作什么其他应变。冷翎兰先前受的伤很重,腑脏经脉
的创伤还容易用内力压下,但多处骨折却是最难处理的问题,她是用第七级力量
强行贯通连接,忍住痛楚,让断骨不影响行动,看似回复战力,可是真气一旦失
控,整个伤势就会加剧。

  然而,我们现在要是退走,等于是打草惊蛇,敌人有了防备,就算不再设下
针对我们的陷阱,也会加速撤离,要再想把琳赛、阿雪夺回,那就难上加难了。

  我有些迟疑不定,但情势的变化却替我做出决定,一道人影从火光中走出,
手执墨枪,正是那名精灵少女。

  上一次碰面,精灵少女从雪山孤峰之上,飞袭而下,时间很短,我没有看清
楚她的样子,现在近距离相对,分外能感受到她眼中的那抹无情与无神,相貌很
美,可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单看那个眼神,
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痛觉。

  「这下子可好,不用选了……反正也没路了。」

  唠叨似的说了几句话,我冷不防地举枪射击,破魔枪连开三枪,准确地命中
了敌人,只不过都打在盔甲之上。

  破魔枪的杀伤力不弱,盔甲都被打出破口、凹痕,但我还来不及兴奋,就看
到漆黑盔甲凹陷的地方,缓缓冒出黑烟,将破魔枪的子弹退出,盔甲像是由液体
构成,迅速流动修补,转眼间就完好如初。

  黑甲与墨枪相同,都是神器,而且是能够相互呼应的神器套装,但适才所冒
出的黑烟,妖邪诡异,很明显是黑暗魔力,这个现象与大日天镜相同,是神器被
污化后所发生的现象。

  蓦地,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一直觉得这个精灵少女很美,也很眼熟,
但我明明就不认识头上长角的精灵女性,又怎会觉得眼熟?从这支墨枪、这套黑
甲,我一下子想了起来。

  虽然颜色改变,铠甲的造型不同,兵器也由戟变枪,但结构材质却没有变化,
仍是同一套武装神器,而装配着这套神器的主人自然只有一个……

  碧安卡·希恩!

  索蓝西亚国王的私生女儿,伦斐尔最疼惜的妹妹,过去曾好几次想要找我报
仇,一都吃了大亏,还被我颜射戏弄,虽然说不上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绝对是
见了面要拔刀对砍的那种。

  然而,过去我所认识的碧安卡,头上可没有长角,也没有这种本事。自金雀
花联邦一别后,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枪尖斜举,遥遥对着我和冷翎兰,碧安卡的眼中倒映出我们身影,但她却像
根本没看到我们。破魔枪已经威胁不到她,在这距离之内,我还来不及发动地狱
淫神,就会被她一枪干掉,这样子算起来,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一样。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个只会打嘴炮的无良奸商,就全看现
在了!

  我从白拉登所给的那一盒龙牙战棋中,取出了一个骑士,这个骑士没有骑乘
在马上,而是半人马的模样,一手持利斧,一手执圆盾,肩膀上扛了一个莫名其
妙的钢筒,马躯体上披着铁甲,模样非常威武。

  平常看着不觉得怎样,现在要实际使用了,手指紧捏棋子,碰触瞬间,觉得
好像碰着什么强烈腐蚀性物体,痛彻心肺,差一点就忍不住狂叫出声。

  碧安卡挥枪刺击,我把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扔出去,战棋与枪尖相碰,一股强
大的力量爆开,我搂着冷翎兰就地一滚,避过冲击波,而碧安卡则是被这股力量
震得倒退,当她再想攻击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她之前。

  「呜……」一声无比凄厉的嚎叫,像是千百濒死之人齐声痛嚎,诅咒这个世
界,我们看到一头高大威猛的战兽,执斧持盾,仰天咆啸,尽管我看到的只是背
影,却仍能感受到那股悲、狂、怨、霸的凶戾之气,彷佛是一头被释放的地狱凶
兽,要用无尽血海来清洗它的痛与怒。

  人间并无血海,所以平复怨气的唯一方法,就是把人间变成地狱,白拉登制
作这些战棋,是用最邪恶的活人献祭,连杀人的手法都极尽残虐,被封藏于战棋
内的凶灵自然是怨气冲天,只要一被释放出来,见着活物,绝对是看到什么就毁
灭什么。

  擎天重斧高举,彷佛要分割大地,以开山之势重重劈下,碧安卡横举墨枪一
挡,爆发出巨大声响,火星四冒,两股黑气往外传散,显示这是两股黑暗力量的
对撼,而给果是碧安卡略逊一筹,被这一斧劈得踉跄后退。

  碧安卡先前与冷翎兰恶斗一场,耗去不少元气,硬拼会落在下风,不足为奇,
反倒是半人马战兽竟拥有第六级力量,这委实令我又惊又喜,倘若整盒战棋都有
这样的力量,那一盒战棋整个释放出来,足可匹敌千军万马,碓实是有一个军园
的战力,白拉登说得实在,未有虚言。

  半人马战兽一击得势,更不饶人,吼啸着抡起大斧,劈砍碧安卡,而周围的
精灵战士们则是护卫主帅,发动助攻,这次由于距离太近,他们不是拉弓射箭,
是直接高唱咒文,引动大气,化为风之箭,自四面八方射向敌人。

  这种没有其他附加属性的大气之箭,强劲直接,连钢板都可以射穿,如此一
阵箭雨射落,就只见半人马战兽狂嚎一声,手中的圆盾灿发豪光,凝结成一个四
尺直径的黑色气罩,数百道大气之箭命中黑罩,居然像泥牛入海,被吞噬得干干
净净,什么也没剩下。

  跟着,半人马战兽转动身躯,钢铁般强横的躯体,这时看来就像是巨大的岩
盘,动作变得缓慢迟钝,但一缕青色的强光,却凝聚在它肩膀上所扛的钢筒,迅
速递增亮度。

  我一见这情形,狂叫不好,马上发动召唤,将水火魔蛛召出来。时间真是刚
刚好,水火魔蛛的形体才一出现,几十道青色强光便从钢筒内飙射出来,数目虽
然没有先前的风之箭多,威力却犹有过之,恍若天雷破地,狂袭方圆三十尺内的
一切,穿石毁物,凡是被青光命中的精灵武士,瞬间就像被射穿的气球,整个身
体迅速地干瘪下去。

  水火魔蛛体型够大,被打个正着,一下子便连中三箭,阵亡退场,但幸好躲
藏在后头的我们安然无恙,只不过每次都要召唤淫神兽出来当盾牌,我虽然不会
觉得愧疚,但也认为实在该专门开发一种淫神兽作肉盾之用,这样子会有效率得
多。

  (白拉登设计的这套怨灵兵器真厉害,不但本身战力高强,甚至还有如此奇
妙的护身道具,确实是高明啊……

  我心中着实赞叹,以一法师的身分,看到这么优秀的魔法神器,在爱不释手
之余,真的是衷心佩服。

  半人马战兽清除了障碍,朝着碧安卡直追过去,一手重斧高举,却没有挥出,
而定将另一手的圆盾甩出,那面圆盾系着钢链,连结在半人马战兽的手臂上,圆
盾边缘锋锐如刀,以如此大力飞砸出去,实是一件犀利兵器。

  处于傀儡状态的碧安卡,好像全无神智,不能思考,却也因此纯凭直接反应
行动,战斗时应变神速,看到利盾飞砸,她闪电横枪一挡,挡住了盾砸,两脚在
地上擦出土坑。

  「呼!」

  一声气爆,碧安卡身后火光燃亮,超灵体巨枪再现,瞬间变化成一条火龙,
碧安卡手执龙尾,抖动火龙,烈焰飞腾,将锁链重盾拒诸周遭两尺外,半人马战
兽收回重盾,咆啸一声,挥动巨斧,恃强硬攻向火焰防护圈,双方展开激斗。

  碧安卡有神器护身,本身实力不弱,但与人进行纯力量硬拼,这就非她所长,
不得不使用超灵体来弥补弱处,我在旁看了几回合,发现碧安卡似乎未能驾驭超
灵体的威力,进退趋避之间,显得颇为吃力,恐怕是勉强为之,照这样子下去,
她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好机会啊,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趁现在去找人……

  我站了起来,预备跑向那个看起来像是帐篷的东西,如果说这伙精灵队伍会
把重要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那边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然而,才跑出几步,战况就出现了变化,碧安卡对于超灵体的支撑时间,比
我预期中更短,半人马战兽几下重斧狂砸,火龙发出哀嚎,光焰黯淡下去,龙形
消失,碧安卡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

  「太好了!生擒她!」

  我大喜过望,高喊出声,喊完才想起半人马战兽不晓得会不会听从我的指挥,
愣了一下。

  碧安卡坐倒在地,伤势不轻,照理说是无力行动,但她受伤这件事却触动了
某种保护机制,在她摔倒地上的剎那,身上的黑甲忽然闪起黑光,她整个人被一
团黑光所包围,「刷」的一声飞射向天,眨眼间就踪影全无了。

  我看着碧安卡消失天际,心头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在这里的精灵战士被诛
灭殆尽,碧安卡也逃之天天,那他们的几件战利品岂非拱手让人?如果说他们会
扔下这些战利品,那此次袭击行动不就是白忙一场?这显然不合理,所以比较可
能的答案是……

  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我快步跑向那个帐篷,可是来自身后的一声异响,却吸
引住我的注意。

  那声异响,是半人马战兽的咆哮声,依然是仰天悲啸,诉不尽的怨与痛,令
人听得浑身发麻,任谁听了都知道,发出这种悲啸的物体绝对需要大肆发泄,而
周围已经没有敌人可以任它发泄了……

  (糟、糟糕……刚刚还在想,不晓得这只战棋会不会听我的命令,现在看来
真正要命的,是怎么结束召唤,把这个东西变回去啊!

  先前我想得太过理所当然,觉得以白拉登的老奸巨猾,才不会留便宜给我占,
这种威力强大的神器,多半是只能用一次,要嘛就是使用后能量尽失,爱成普通
的棋子,要嘛就是棋子粉碎,归于虚无。

  这是很合理的联想,但我却忽略掉一个重要关键,那就是如何定义「使用完
毕」?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个只会打嘴炮的无良奸商?这问题的答
案如今已经很明显了,他确实是我的神……超级瘟神!

  我慢慢转过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我眼前矗立,威猛的样子像是一座雕
像,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威赞,宣告着死亡的到来。

  半人马战兽发出咆哮,我瞬间意识到,如果呆站在这里,或是采取攻击行动,
马上就会被干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逃跑。

  我拔腿就向帐篷冲去,一跑出去,适才立足之地马上就被重盾砸出一个大坑,
激飞喷出的土石,在我背后打出伤口。

  这种时候一停下脚步就没命了,我可没有第六级力量,没法与半人马战兽拼
斗,也来不及使用魔法,冷翎兰还没回复行动能力,帮不到我,求生机会就是拼
命狂奔。

  逃命逃得多,累积出的丰富经验果然有帮助,我连跑带滚,在千钧一发之际,
冲进了帐篷,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帐篷里头虽然没有我要找的东西,却可能有我
最急需的东西。

  帐篷之内,一迭堆得高高的蓝色矿石,正在闪耀生光,而且还因为我的进入,
帐逢内的温度、气流发生变化,触动了下在蓝色矿石上的咒文,蓝色矿石在瞬间
激增了亮度。

  「妈的,又猜中!果然是老套的陷阱!」

  老套归老套,有用就好,半人马战兽在这时候冲入帐篷,并且不管三七二十
一,挥出重盾狂砸,而我趁这无比混乱的一刻,由另一侧冲出帐篷去,就只听见
身后风声急响,大气中的魔力元素迅速收缩,紧跟着,一股沛然热流与轰然巨响
同时由后方爆发。

  巨爆声响中,我听见半人马战兽的痛嚎之声,但自己脑里却仍盘算着另一个
问题。帐篷里头的埋伏,可以用来解决半人马战兽,可是有什么方法不让自己跟
着陪葬呢?

  答案想不出来,因为这本就不是充分思考下做的决定,而是被情势所逼,见
步行步的应变之举,如今前方没路可走,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下一步该怎么办。
……唯一有可能的获救理由,大概就是冷翎兰的真气状况稳定,回复战斗能力那
是可以把我及时拉开得救。

  一个念头只是偶然闪过,我自己也并未当真,可是当这念头掠过脑海,我手
臂却忽然一紧,一股大力扯着我往外拉,我以超高速离开原地,躲开了大爆炸。
能够履险如夷,这确实让人感到惊喜,看来运气不错,冷翎兰在最重要的一刻回
复行动力,算是我命不该绝。

  「嘿,大家相互救了一次,真是人情还得快,老天……」

  话声止住,因为拉着我手臂、站在我眼前的人,不是穿着蓝色军装,而是一
袭超性感的黑色紧身衣。

  「呃……鬼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2013-3-28 13:08

            第五章人质夺还利益交换

  「……如果我没有弄错,我记得你们的身分应该是保镖护卫,护送我到索蓝
西亚完成任务,摧毁末日战龙,没错吧?」

  「就某个方面来说……没错。」

  「所以你们就应该好好保护我啊,怎么可以出了事情就先落跑?害我一个人
打生打死,累得半死,还有……呃,等等,鬼婆你所谓的某个方面,是哪个方面?」

  自顾自地说了半天话,我忽然察觉到华更纱话中有话,皱眉提问,后者耸了
耸肩,淡然道:「那票白家人有什么使命,这个我是不知道,但我本来是被找来
作尸妓的,后来闲闲没事,就顺道送你来索蓝西亚,你既然已经到了索蓝西亚,
我责任终了,现在最大的工作就是观光旅游……」

  「所以你就在一旁看好戏,让我在那边出生入死?」

  「别这么说,我最近在学人家讲义气,你正在战斗的时候,我怎么能够丢下
你逃跑呢?」

  华更纱道:「可是,当你已经滚出战场,行踪不明,我就没有必要继续打下
去了吧?我又不是来这里和人决斗的,超时工作是要不得的行为……」

  「行了行了,别再诡辩了,你说的这种东西,就像是在扯什么钱是干的不能
洗,只能干洗之类的鬼话,再扯下去,我就要抖出你海外资金的流向了。」

  「喔……那我认输,毕竟这里没有轮椅,我要装晕倒或是撞墙也没人信…
…」

  「你在鬼扯什么啊?」

  「没什么,随便说说,听不懂就算了,我可以换点别的说。」

  华更纱两手一摊,我也摇摇头,不再做这种没意义的讨论,而且……华更纱
不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她在紧要关头现身,助我脱离爆炸圈,还顺势一招手,把
一枚拇指大的东西从狂猛烈火中招回。

  「啧,破损了,这棋子在修复之前是没法再次使用了……」

  「你怎么好像很遗憾的样子?这个战棋是白拉登给的宝贝,你会修吗?」

  「战棋表面焦黑,裂痕七处,有两处比较严重……虽然不是易如反掌,但也
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足够的素材,几个小时内就可以搞定……」

  「这是黑暗系的神器,你所谓的素材该不会是……」

  「当然是血肉与人魂,不然还会是什么?这件神器的黑暗等级很高,普通的
黑暗祭祀搞不定,祭品中的幼儿、孕妇比例要高,宰杀手法也要特别限定,还有
天时地利人和的辅助条件……想想实在麻烦,你要修就快点准备,不然就别修了。」

  「算了……修个东西要搞成人间地狱似的,这种东西不修也罢。」

  想起半人马战兽追在后头狂挥利斧的恐怖画面,我不由得摇摇头,暗忖反正
还有整盒战棋可用,少掉一枚不会怎么样。

  「哦?决定不修是吗?也好,这种瑕疵品坏了就搁着吧,与其花时间修,还
不如想想怎么解决缺点。」

  华更纱摇头道:「姓白的搞这东西时,压根就没考虑收拾善后的问题,东西
放了出去就很难收回。对了,提醒你一下,你别以为每次都可以单独使用棋子啊,
这组战棋相互间有魔力牵引,沾染的血腥到一定程度,就会全体大暴走,那时候
的画面可比嘉年华会要热闹得多……记得远远当观众就好,别蠢得跳下去当演员
啊!」

  这真是突然扔来的一颗大炸弹,白拉登说什么送我一个军团的战力,结果竟
然是把瑕疵品扔给我,这下要命了,一件武器不管有多强的杀伤力,如果无法驾
驭自如,那也是没有意义的。

  (还好我谨慎小心,没有笨到一次把战棋拿出来用,否则整盒战棋一次暴走,
哪可能收拾得了?

  我暗叫侥幸,也察觉到自己再次被黑心商人给设计了,难怪白拉登与我交易
时笑得那么畅快,原来他是借机把不良货物出清,可怜我这个外行人惨遭诈骗,
上了贼船。

  这样子看来,战棋不能随便使用了,这盒秘密武器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易
启动,否则一放难收,会不会惹出大灾难我管不了,也不在乎,但是后头连接而
来的责任与黑锅,这就不能不虑。

  而眼前的情势不妙,如果战棋不能使用,我就需要其他的东西来提振实力。
华更纱与一众白家子弟,在脱离战场后,也不是躲到山里赏月烤肉,而是回过头
来跟住敌人,观察动向。

  敌人似乎也察觉了他们,所以反过来布下陷阱,想引人入彀。华更纱卑鄙狡
诈,当然不会傻得冲进去,只是透过观察,发现敌人在布下陷阱的同时,也巧妙
地试图把重要物件转移,于是当机立断,抢先发动袭击,与敌人的运输队伍交战,
把东西抢回。

  霸海本就放置在帐篷之内,那种程度的大爆炸还无法摧毁神兵,我们成功地
把兵器回收,让冷翎兰得回霸海;琳赛身上佩带的魔法石,被敌人察觉摘下,用
来误导我的判断,琳赛在被押走的途中,给华更纱率队攻击夺回,平安无恙。

  霸海与琳赛已经取回,但我最在意的东西却失落,阿雪的灵柩被送走,华更
纱等人当时忙着救回矮人公主,疏忽了灵柩,不及救回。

  「……当时,灵柩上被缠了火药,内部又因为颠动,能量有不稳的征兆,一
个搞不好就会把我们炸上天去,想想抢回来也危险,还是随他们抢去吧,反正那
头豹子和那个鸟女也追过去了,应该不用什么事都我们来做吧?」

  这个就是当前的状况,华更纱这个无良鬼婆,做什么事都留个尾巴,让我要
花上很大力气去收拾,阿雪的灵柩被精灵带走,羽霓和紫罗兰追踪而去,很难说
这样子是好或不好,但要取回肯定得多费手脚……

  (奇怪?羽霓也追过去?有这么自动吗?我塑造的人格是很听话,但居然有
这么自动?实在有点意外,下次得要重新检查了。

  我心里纳闷,华更纱做了点解释。严格说来,羽霓不能说是追踪阿雪的灵柩
而去,是在战斗中莫名其妙地大笑,飞冲上天,一下子飞得不见,众人事后遍寻
不着,只能推测是追踪敌人去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推测,我除了一句「猪脑」
外,就只有「不负责任」能形容。

  华更纱道:「反正情况走到这一步,接下来的情形就不难猜想,敌人一定会
要求交换,我们可以拿矮人公主去换回棺材,不怕敌人不就范。」

  「我忽然有点好奇,那个小矮子……不是你朋友吗?你这么容易就决定拿她
出去交换,会不会太对不起朋友啊?」

  「喔,你千万别想太多,我当初只是要借助她做几个实验,顺道提炼一点东
西,现在实验已经做完,要提炼的东西也快完成,她已经没利用价值,可以随便
处置了……」

  华更纱皱眉道:「倒是你有点奇怪,我记得你的资料上写说,你这个人出卖
朋友没当回事,怎么现在软手软脚,不像个男人?」

  「你的话才奇怪吧?出卖朋友就是真男人?再说了,有些朋友交往得再久,
那也是酒肉朋友,平时共享乐,患难的时候当然第一个牺牲他,这叫养兵千日,
用在一时,不叫出卖……也不像你,专门过河拆桥的。」

  「哦,有点道理,但你这样岂不是好累?交朋友还要专门分酒肉朋友和真朋
友?还有……我很想先问一下,对你而言,我算是酒肉朋友还是真朋友?」

  华更纱摸着下巴,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来提问,我正要回答,旁边已经有人冷
冷地说了一句。

  「不用问了,像他这种人……没朋友的。」

  冷翎兰无声无息出现在我们身后,表情肃然。霸海已经被她取回,融入体内,
像霸海这种级数的神兵,本就可以融入使用者的血肉,平时冷翎兰为了扬刀显威,
极少做这样的处理,现在这么做……是吸纳兵器入体充作支架,稳定断掉的骨头
吧?

  这种方法可以稳定断骨,但痛楚不会因此消失,冷翎兰表情平淡,看不出有
什么特别,我想大概还是老办法,强行忍痛吧。

  刚才我们两个人携手合作,一同奋战的时候,冷翎兰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
可是当华更纱等人现身,冷翎兰又变回先前那种冷傲模样,我想……可能是下意
识地觉得与我为伍非常丢脸吧,这是过去几十年养成的习惯,非一朝一夕能够改
变,我也就不强求了,倒是她会在这时候靠近过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来讽刺
两句。

  「你想砍了小矮人?」

  「嗯。」

  我轻描淡写的一问,换来了冷翎兰的果断点头。干掉琳赛,本就是冷翎兰的
任务,现在没理由半途放手,问题是琳赛的存在意义特殊,听到冷翎兰明白表示
要砍人,附近的白家子弟都站了起来,摩拳擦掌,一副预备动手的样子……或是
一副要抢先逃跑的样子,毕竟,碰上第七级的高手,这些白家子弟是挡不住的,
现场唯一有可能挡下冷翎兰的,就只有一人。

  「嘿,砍人要靠实力,那个矮人姑娘虽然个头不高,但也不是任你想砍就砍
的!」

  正如所料,华更纱挺身而出,制止了冷翎兰的行为。她的「挺身」而出,确
实展露了自信,高高挺起的胸部,相较之下,完全把冷翎兰给比了下去……当然,
如果会因为这种事而自惭形秽,那冷翎兰也就不是冷翎兰了。

  「告诉你吧,那个小丫头目前是我们的重要筹码,得要靠她去换人回来,如
果让你把她当萝卜一样砍了,我们拿什么去换?」

  「喂,鬼婆,你这么说好像不太妥当吧?再怎么说,琳赛她也是你的……」

  「……你,闪边。」

  华更纱随手将我推开,无言中已清楚表示她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是要和琳
赛讲什么道义或是人道,拿她去换阿雪,是理所当然的抉择,然而……我不太喜
欢这种气氛,当所有人都众口一词判琳赛死刑时,我就喜欢当那个唱反调的,这
点……或许就是要不得的叛逆个性吧。

  冷翎兰道:「你这是在替她出头吗?」

  华更纱道:「最起码不可能让你就这么砍了她的头……」

  两名强势的女性对峙,眼中除了彼此,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情势看似紧
绷,却有转圜余地,说到底,冷翎兰是想干掉琳赛,让索蓝西亚得不到战龙核心,
为世界除去祸根,而华更纱则是要拿琳赛当筹码,与敌人交易,双方有冲突,不
过时间上可以协调。

  我开口提案,冷翎兰要砍人,我们不拦,但起码是在事情弄清楚,有个了断
以后。

  「你急着砍了她,是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吧?但你知道那个核心在哪里吗?
万一不在她身上,你砍了她就断线索,末日战龙到时候成功启动,你砍人岂不是
白砍?」

  听我一说,冷翎兰顿时露出犹豫表情,我趁胜追击,道:「你的个性我也知
道,其实你也不喜欢当刽子手的,如果可以不用砍,何必勉强自己挥刀?」

  「胡说八道!」

  冷翎兰骂了一声,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我知道我说的话对她有一定效果,这
种时候也不指望她点头,只要不摇头,那就是答应了。

  「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查出事情真相,然后给你一个交代的。在这之前,
你可以先回国,毕竟这里是边境,距离阿里布达没有很远,或者……你也可以与
我们同行,大家携手合作。」

  我再次提出了合作邀请,冷翎兰却不是傻瓜,一开口便问问题核心,「你所
谓的一点时间是多久?三天?五天?还是半个月?缓兵之计对我没用的,我也不
接受拖延,虽然我是欠你人情,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冷翎兰说话同时,身上隐隐发出杀气,随时都会拔刀出手,我心叫不妙,正
要再开口,华更纱忽然站前一步,正色道:「这位冰山美人,劝你三思而行比较
好,你自己身体的状况自己清楚,其实你根本没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你……你怎么……」

  冷翎兰脸色骤变,华更纱抢上前去,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这一下她的表
情就不只是略变,整个脸瞬间变得苍白,很明显是被华更纱抓到了痛处。

  「医学不是我的专业,但天底下在这方面能比我行的,不超过三个人,这些
话你可以不相信,后果是最迟在十个时辰内,该发生的事情定会发生,而我可以
保证,你绝对死不掉,更别想用这个鸟方法来逃避。」

  华更纱冷笑道:「和我们合作,对你的好处绝对比坏处多,你可以花点时间
慢慢考虑,反正……身体有状况的又不是我?」

  专业人士果然非同凡响,我虽然知道冷翎兰身体状况有异,却不清楚详细状
况,但华更纱却看出了那些问题,一句话就镇住了冷翎兰。

  谈判结束,现在就是实行阶段,我们已经进入索蓝西亚,琳赛也还在我们手
上,眼前该注意的事情只有两样,一是尽快从琳赛那边探知真相,那件随她一同
送往索蓝西亚的启动核心,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要取得了核心,我们手上的筹码
就更稳固,也不必再烦恼砍人问题;一是解决运输问题,装甲列车已毁,我们这
伙人总不能走路长征索蓝西亚吧?

  「索蓝西亚境内都是森林,捕捉野兽倒是不难,但要搞一支野兽骑兵上路,
这种事……算了,还是扔给恶德商人想办法吧。」

  我找来白家子弟,要他们立即与白拉登取得连络,送交通工具过来。海商王
大名鼎鼎,虽然我们已经深入内陆,到了索蓝西亚,距海遥远,但这正是考验白
拉登能耐的时候。

  「啧,另一个问题就得要再去问问矮人小妞了。」

  我预备采取行动,但华更纱却插来一句,「你打算怎么问?就这么直接问吗?
问得出来才有鬼。」

  「一般问法当然没用,我打算用催眠术来问,得到的一定是实话。」

  「省省吧,这招我早就用过了,催眠之下根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口供。」

  「啊?你早就用过?鬼婆,你这变态真是丧心病狂啊!平日和人家称姊道妹,
想不到你……」

  「这种夸奖我听多了,换句别的夸吧,催眠没有搞头,你打算怎么办?」

  「嗯,其实我也想过,她可能根本不知情,东西是直接藏在她的体内,这样
一来,就只能由我们两人联手,靠我淫术魔法的内视,再加上你的……」

  「喏,这个拿去。」

  华更纱点了点头,拿出一把锋锐无比的手术刀,放在我掌心,我看着那令人
心寒的锋芒,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妈的,不是这个啦!你别一天到晚就想活剖人行不行啊?我是想用魔法来
做内部透视,不是要把人切开啦!」

  「那你要早说啊,如果是说想看体内的事物,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

  「……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

  和华更纱商量确定了透视方略,白家子弟也来通知,已经联络上白拉登,将
画面接到投影魔法萤幕上了。

  「阿啰哈!我亲爱的FRIENDS,你们大家都好吗?看你们的气色,旅
程好像很愉快啊!」

  一面上的白拉登,头戴草帽,身穿一件花衬衫,坐在一张竹躺椅上,手里拿
着水果冰茶,两旁有穿着比基尼的四胞胎美人,摇着羽毛扇在伺候,潇洒得意,
羡煞旁人。

  白拉登的背景,是一片青翠苍郁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绿草如荫,不时传
来野兽的咆哮声,很明显,他已经不在海上,而是率领兽人们回到了南蛮。照时
间来算,他们航海的行程快得惊人,并不合理,但这种事情发生在白拉登身上,
我也不觉得奇怪。

  「喂!专卖瑕疵品的恶德商人,我们的车坏了,你想办法帮忙搞定吧。」

  「哦,朋友,我已经提供过一次运输车辆,车子现在坏掉,这不在当初的售
后服务之内,似乎不该由我负责吧。」

  「没办法,谁叫你的专业人士和手下出了事就跑第一,不找你找谁?如果让
我们走路到王都,迟到的后果你自己扛。」

  「我扛?被劫走的女人好像不干我什么事,如果出了意外,救不到人,你会
无动于衷?」

  「他妈的,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臭婊子,死掉就死掉,我损失不起吗?」

  我发怒挥剑,一下劈了前方的树木,「不然大家一拍两散,女人我不要了,
破坏战龙的工作也取消。」

  这些话是赌气之语,但白拉登也没与我硬碰硬,见我表示不悦,他两手一摊,
表示会立刻提供交通工具,火速送来,让我们在最短时间内上路。

  「不只是交通工具,现在情势有变,你负责把索蓝西亚的最新势力情报送来,
我不想大家死得不明不白。」

  「好好好,我这个人一向好说话,就照你的意思吧,我们生意是作口碑的,
童叟无欺,情报马上会送来,现在就附送一个最新的。」

  白拉登笑道:「根据调查,李华梅元帅已经确定离开伊斯塔,回归东海,但
她离开巴格达之后,就行踪不明,没人知道她是走哪条路线……嘿,搞不好是来
了精灵国也未可知,要不要替你查一查?」

  李华梅行事一向独来独往,以她的武功与智慧,旁人很难追踪,离开巴格达
后会「行踪不明」,那是很正常的事。我不敢想像李华梅前来索蓝西亚,大家见
面时的情况,甚至有些害怕听到她的消息,便对白拉登的情报沉默以待。

  「你没兴趣啊?真遗憾呢,那我就不多花时间做调查了。新的交通工具马上
送到,这是一件难得的圣物,辗转流落到我手上,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你们乘着
它赶路,精灵多半追不上你们,就算追上,也不敢对你们动手的。」

  白拉登说完,帅气地挥了挥手,画面瞬间黑了下来,那种风采确实有着王侯
气度,既高贵又充满华丽感,南蛮迎来了这位不速之客,恐怕要有一番风雨,但
这就轮不到我来担心了。

  难得的圣物?白拉登语带玄机,听起来让我有些不放心,那件圣物应该会在
几个小时内送达,不至于太过耽搁行程,他说精灵们不敢对这圣物动手,此事耐
人寻味,精灵的信仰与人类有别,人类的圣物精灵多半不放在眼褂,勤道是精灵
的圣物?那又会是什么?

  答案将在几个小时内揭晓,现在也不用多想,那些白家子弟好像另外得到白
拉登的命令,忙碌地东奔西跑,准备着什么,而我则是面临三个选择:去找鬼婆
治疗伤口并且休息、去找冷翎兰说话、去见见矮人公主。

  (其实也可以去干干女记者,她被白家人保护得好好的,妈的,真是一群色
鬼,别的东西都被抢光,就只有女人保护妥当,一定是想要趁机轮流上……

  想想还是放弃这个选项,不为别的,这一身的伤口痛得要死,实在也没心情
去搞什么风流艳事。

  (去看看琳赛好了,问题症结点在她那里,只有先解决她的问题,才能对冷
翎兰有交代。

  我这么想着,做了去琳赛那边探看的决定。身为最重要的人质,琳赛受到妥
当保护,甚至还特别为她搭了个营帐,门口有两名白家子弟在看守,但当我进入
营帐,却发现眼前正上演着我最头大的一幕场景。

  女孩子哭,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一脚踢过去就可以了,但是当这个女孩不能
用脚踢,也不好一巴掌打过去,那事情就很难办了。

  一路上伴随她的矮人护卫,都已经阵亡殆尽,这种事情对她绝对有影响,光
是得知那些族人的死讯,就可以哭上半天,如果要面对更严苛的幕后事实,搞不
好会精神崩溃……唔,这种处理善后的烂工作,实在不该由我来,但往后看看,
也没别人能代替我,如果想把责任推卸给冷翎兰或华更纱,她们很有可能就直接
拿刀进来了。

  「别、别哭了啦……唉,我有正经事要找你谈,如果你一直在哭的话,我就
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琳赛是一个天真而体贴的女孩,所以明明正在伤心,听到我这么说,也就止
住了哭泣,凝视着我,等待着我的说话。就是这种个性,让我感到头痛,如果她
只是个不识大体、娇生惯养的蠢女人,那我直接一脚踹倒,根本不用废话。

  「……你听我说,刚才我们受到敌人袭击,也因此从敌人那边得知几件事,
这些事情都与你有关,你有权利知道。」

  我刻意让声音听起来比较平和,向琳赛解释,她这次所谓的出嫁,并不是表
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其实这只是一桩武器交易,而她这个新娘则担负着运送武
器的任务,罗赛塔利用她来完成这次交易。

  「罗赛塔和索蓝西亚都对此是秘而不宣,不愿公开,所以一旦交易完成,很
有可能杀你灭口,为了你的安全起见,希望你能再想想,这次出发之前有没有什
么异常的事?有没有人把什么东西藏在你这里,让你带到索蓝西亚?」

  琳赛侧过头想了想,最后仍是摇头否定。之前我已问过她几次,答案都是一
样,我相信她没有说谎,再加上华更纱用催眠术探查也一无所得,情形看来很明
显,她对运宝之事确实无所知。

  可是,所有矮人护卫已经死光,东西也不可能藏在他们身上,更重要的一点,
是那票精灵杀手宰起矮人毫不顾忌,显然是只把目标锁定在琳赛身上,这足以证
明启动核心确实是与琳赛同在。

  「……伤脑筋,这样看来,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在你没有察觉的情形
下,把启动核心藏在你体内了……」

  先前听琳赛说过,她在启程之前,曾接受过好几次身体检查,每次检查都会
失去意识,虽然这很正常,但如果有人要趁机动手脚,别说是区区一颗启动核心,
就算是一颗菠萝都可以塞进去了。

  这个可能我也考虑过,如果要证实相关猜测,必须要进行透视,我有足够的
技术,却没有足够的魔法力,所以才要找华更纱合作,两人合力,就能透视琳赛
的体内状况,从魔力反应确定核心的存在与否。

  「法雷尔将军……」

  「嗯?」

  「如果那个核心在我体内,你们……要把我切开吗?」

  矮人少女的声音,听起来轻轻的,没有什么戒心,但正因为是用这么纯真的
口气说出,才分外显得震撼。

  剎那间,我想起了华更纱递给我手术刀时,留在掌心的那股冰冷,委实是凉
彻心肺。

  「呃,这个嘛……我们会尽力想办法,不危害你的安全,真的,我们会很小
心的。」

  说着这样的话,我忽然心虚起来。光靠小心谨慎……真的可以不危害琳赛的
安全?真的可以吗?若可以,为何我会觉得那么心虚呢?

            第六章罪魁祸首兄弟阋墙

  和琳赛的谈话,完全是在心惊胆颤的情形下结束。为琳赛进行魔法透视,这
个我很有信心,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问题会出在接下来的部分。

  若真是发现核心藏在琳赛体内,那我们该怎么办?取出是势在必行的,但该
怎么取出?

  「那还用说吗?」

  华更纱冷冷一笑,又把手术刀塞到我掌中,我厌烦地把刀一扔,她闪电塞回,
分量沉了许多,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柄锯子。

  「差点忘记,如果是要开膛取心,手术刀没什么意义,要先用锯子开胸才行,
到时候我负责按住病患双手,你就放心给她用力锯下去,听到什么都不用在意,
几分钟后就会安静了。」

  「喂,可不可以别每次都提这些东西?你我都知道,就算要开膛取出那颗核,
也有很多手段可以避免危及性命,如果再加上魔法的保护,安全性甚至高达九成。」

  「没错,但你我更知道,把启动核心封藏在体内的魔法,不是随随便便把东
西往身体里一扔,也不是用刀割开身体就能取出的。倘使碰上高段的封物魔法,
除非宿主的生命先消失,否则怎样都没法把东西取出的。」

  华更纱说的东西,我心中有数,高段的黑魔法施放时,总是牵涉到血与命,
我也见过一些大巫师将神器封印于人体,要解开封印的第一道手续,就是把那个
人宰掉,某些变态一点的巫师甚至还另外加几道保险,限定宰杀的手法与先后顺
序,要是弄错了顺序,先刺穿胸膛才砍头,触动保险程序,立刻就引发爆炸。

  我很想学这种技术,这样真是超方便的,身边的队员都有了用处,我虽然不
可能对阿雪、霓虹动手,宰起未来、紫罗兰可是不会留情的。这种技术算是高度
机密,我是在伊斯塔图书馆找到的资料,还来不及深入研究,为了安全起见,才
希望与华更纱联手,她横看竖看都是最顶尖的大巫师,得她相助,成功的把握会
高得多,但现在连她都说非杀宿主不可,琳赛的状况就凶多吉少。

  「对了,索蓝西亚最新情报刚刚送到,叫你妹妹过来,一起了解一下,顺便
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我刚刚完成的最新作品,还有来拿我调制好的伤药。」

  华更纱说得很得意,这种表情很难得在她脸上看到,那个最新作品应该很不
得了,但在考虑到她的为人,我怎样都不觉得那会是什么好东西。

  去找冷翎兰的路上,看到一众白家子弟从丛林中捉了三头鹿出来,说是等一
下用得着。搞鹿肉大餐似乎不必捉那么多鹿,想来还是与某种血祭有关,搞不好
白拉登送来的交通工具,就是要举行血祭才能启动。

  (唉,整天和这些妖魔鬼怪在一起,血腥过来,血腥过去的,脑子全都是血
腥味,恶心死了……

  我在外头找到了冷翎兰,一同去见华更纱,了解白拉登传来的资讯。海商王
的本事确实了得,这么快就把索蓝西亚的资料送来,就连冷翎兰都还说不出这么
多事,当华更纱把档案摊开在我们眼前,冷翎兰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东西。

  之前冷翎兰说过的事,包括制造末日战龙、伦斐尔反叛等情报,白拉登都已
调查清楚,里头提到伦斐尔试图破坏战龙失败后,被皇家派出的高手杀成重伤,
靠着部属们舍命杀出重围,逃出王都,不知去向,正被严密通缉中。

  目前的索蓝西亚,最有权势的领导者共有三人,索蓝西亚王、大祭司、三王
子。

  伦斐尔叛乱失败后,很快被剥夺皇族身分,丧失王位继承权,其所掌管的军
政事务,全数交由三王子打理。

  索蓝西亚王,也就是碧安卡的便宜老爸,身为一国之君,掌握大权无可厚非,
但那位大祭司……我对这人没什么印象,过去虽然知道索蓝西亚有祭司团,有大
祭司,可是……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也记不起来有过什么功绩。

  我望向冷翎兰,她好歹去过索蓝西亚王都几次,对这些事情怎么都该比我了
解。

  「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索蓝西亚王荒淫好色,平时都躲在
宫廷内享乐,事务也都扔给手下人处理,我也只远远看过几次,至于大祭司…
…我听伦斐尔约略说过,虽然是祭司、神官们的首领,但此人却是国王的玩伴,
其行径……就和阿里布达的那些人没什么差别。」

  看起来,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讲起玩女人,人类与精灵也没什么分别。阿
里布达也有一堆僧侣、神官、祭司,其中不乏清苦修行之人,但是职位越高、越
与王公贵族走得近的,通常都堕落得很,美食华服,吃得脑满肠肥之余,饱暖思
淫欲,那是不在话下。

  我早年在阿里布达御林军任职时,位阶太低,只是与一些中下阶层的贵族玩
乐,还没资格参与那些大神官、大祭司的淫玩场面,但冷翎兰恐怕是见识得多了。
她处理军政要务,许多机密情报她都亲自打理,这种贵族、神官之间的丑态,早
就看到厌烦,没什么冲击性可言,即使听到别国皇室的丑闻,也是习以为常。

  从冷翎兰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另外一事,那就是索蓝西亚王、大祭司,这两
人在她眼中仅是平庸之辈,才干普通,也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实力,要不然不管
人品怎么坏,只要有过人实力,都会引起冷翎兰的注意。

  我想了想,道:「末日战龙的制造已经到了最后关键,又碰到伦斐尔反叛的
事件,索蓝西亚应该进入高度戒备,要进王都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吧?」

  冷翎兰欲言又止,华更纱看了她一眼,道:「情报中的描述并非如此,详细
状况就请这位二公主来说明吧。」

  我望向冷翎兰,听她的解释。原来索蓝西亚王喜好享乐,把国事扔给诸王子
打理,自己则热衷于种种宴会、庆典,之前有二王子伦斐尔劝谏阻拦,这些享乐
行为仅限于宫廷之内,还不至于贻笑大方,但随着伦斐尔倒台,索蓝西亚王再无
节制,最近连接着举行了几个选美会、嘉年华庆典。

  基本上,精灵喜好自然,崇尚纯朴,尽管有着很高的审美观,但却厌恶奢华
浪费,像什么选美、豪华庆典之类的东西,并不合精灵的天性,由一国之君来搞
这些东西,更是精灵的耻辱。这种应该发生在人类身上的丑事,为何会发生在精
灵国王身上,这实在令人不解,但只要想到伦斐尔这个黑道王子的怪异行径,似
乎又不那么奇怪……或许,这两代的索蓝西亚王室都很变态吧。

  「趁着他们正在举办庆典,我们正好潜入进去,有得掩护。对了,情报末另
外提到一件事……」

  华更纱道:一索蓝西亚那边正在找你。」

  我奇道:「找我?」

  「没错,详细情形不明,但索蓝西亚方面已经动了起来,透过许多管道找寻
你约翰·法雷尔的下落,我们在这里一战,估计很快消息就会传到他们那边,听
说,这还是索蓝西亚王亲自下的命令。」

  「这个……你确定他们只是找我,不是通缉我?」

  算起国仇家恨,我与索蓝西亚根本是不共戴天,他们会急着找我,怎么想都
没有好事,但这点现在想来无用,只能等情报更多,才能揭晓了。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冷翎兰一直显得坐立不安,华更纱看了她一眼,从怀中
取出个药瓶,冷翎兰二话不说便取过药瓶,将里头一颗金黄色的药丸吞下。

  看情形,这应该是治疗冷翎兰身体的药物。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华更纱忽
然又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往我们面前一摆,道:「这是治疗冷二公主的药物,
吃下这个,可以保证你的真气七天之内运转无碍,不触发隐患。」

  这句话让我和冷翎兰的眼睛突出,如果这是伤药,那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又是
什么?这个鬼婆一身毒物,乱吃她的东西,后果非常严重。

  「是我新完成的得意作品啊,不是说了要让你们见识见识吗?二公主一看到
药瓶就立刻吞了,难道是很饿吗?」

  「鬼婆,你不够意思,看见她拿你的东西乱吞,你也不拦阻一下,这样还算
是一条船上的吗?」

  「我哪晓得你们会这么莽撞性急?近二十年来,和我同坐一条船上的人之中,
她是唯一一个敢问都不问就拿我东西吃的,这种真勇者我好多年都没看过了,了
得!」

  华更纱对冷翎兰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佩服,但我总觉得她是挖了个坑给冷翎
兰跳。冷翎兰这时的表情,比平时冷得多,问话的声音平静,却听得出压抑着激
动。

  「……我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给你一个衷心的劝告,从现在开始,在听完解说以前,你的眼睛只盯着我
一个,别眨眼,也别看旁人,否则……后果自负。」

  华更纱正色道:「我最近对于人的情感变化很感兴趣,而在各种情感中,最
难得的就是真爱。真爱到底是什么?真爱中的人是什么样?为什么真爱可以产生
那么大的力量?我很好奇,却又无从揣测,后来经过我苦心研究,终于设计出一
道药方,后来又在一处温泉找到了重要药引……」

  「抱歉,打个岔。」

  我道:「你找到药引的那个温泉,是不是你碰到高人,让你有所启发的温泉?」

  「不,这是另一个温泉,在黑暗界更有名得多。」

  华更纱道:「配合从矮人公主身上取来的血液,这个秘药终于被提炼完成,
我将之命名为真爱,只要服下这颗药,就会得到真爱。」

  听过许多很扯的魔法秘药,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荒唐的药物,原来真爱也可
以来得如此廉价与荒唐,真是令我眼界大开。如果这话是别人说,我一定不相信,
但出自华更纱口中,又说得如此煞有其事,我不得不信,却又暗自同情冷翎兰,
刚刚得到「真爱」的她,现在的脸色真是一片苍白。

  「吞下了真爱,就会找到真爱,找不到也会强制找到,因为无论男女,吞下
这颗药之后,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异性,就会变成真爱,药性强制百分百,绝对没
有例外。」

  「鬼婆,你把这个东西说得那么神,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啊?不小心吃下去,
有没有解药可救?」

  「倾注我半生心血而成的作品,真的就是那么厉害,不管是多强的高手,吃
下去都会启动真爱,神阻杀神,佛阻诛佛,而且保证绝无解药,除非等到药性退
去,否则神仙难解。」

  华更纱依序从怀中取出三个瓶子,放在面前,「为了怕首次使用,药性一发
难收,我特别调了四颗药丸出来,刚刚被二公主吃下的,是药力最浅的一刻玉,
只有一刻钟的效果,而在这里的这三颗,分别是一日玉、一月玉,还有最惊天动
地的一生玉。」

  我们三人是席地而坐,无桌无椅,这时听见华更纱的解释,我心痒难耐,想
到这种东西入手,等于是超完美的春药,忍不住就伸手去拿,华更纱出手欲拦,
我早料到有此着,侧身一揽,便将三瓶药都抢在手中,喜极欲呼,却听到华更纱
喃喃道:「啊,被看见了。」

  不解其意,我开口想问,却看到一双惊惶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看过来。原本
听到华更纱的警告后,冷翎兰就只敢盯着眼前唯一的同性看,可是我为了抢夺药
瓶,侧身滚动,进入了冷翎兰的视线,她本可转头望向他方,但这时附近仍有白
家子弟在走动,她顾忌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后果更糟糕,就这么一迟疑,该发生
的事情就发生了。

  剎时间,我们三人之间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
听得见。

  我清楚地看见冷翎兰雪白的脸,越来越红,像是一颗蕃茄似的红艳,红得连
我都觉得不好意思。跟着,冷翎兰双手捂面,不顾一切地发劲狂奔,冲进前方的
树林中,只听见树木碎断之声大作,也不晓得被她踢断、撞断了多少树木。听着
断树之声渐渐远去,我们看着那消失的蓝色背影,心里都很清楚,至少一刻钟之
内,我们是不会看到冷翎兰了。

  该了解的东西已了解,该见识的东西也已经见识,本来我们应该离开,但这
时,我们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鬼婆,索蓝西亚的王都叫什么?」

  「不知道。」

  「……索蓝西亚王、大祭司、三王子……这三个人叫什么?」

  「不知道。」

  「你的情报文件上,总不可能没写他们名字,只是写大祭司、三王子吧?这
样很不合理耶,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想……应该是因为某个人的不负责任与懒惰吧。」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不过,再怎么偷懒,现在还是该有个答
案,我望向华更纱,等待翻阅文件的她给我回答。

  「喔,找到了……索蓝西亚王的名字是葛林斯,大祭司是柏南克,索蓝西亚
王都的名字是华尔。」

  「……现在我知道索蓝西亚为什么会一团乱了……奇怪,为何我会有一种淡
淡的哀伤呢?」

  「对了,三王子的名字也查到了,叫做雷曼,你耳熟吗?」

  「不熟,但……鬼婆啊,说起来,索蓝西亚变成这样,不就是伦斐尔和雷曼
两兄弟惹的祸吗?」

  「是啊,都是雷曼兄弟惹的祸……」

  「……可恶的雷曼兄弟!奇怪……我为何又开始感到那种淡淡的哀伤了?」

  白拉登赠送的交通工具运到,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所有人重新集合,预备
出发,至于这一个小时之中大家各自发生了什么事,并没有什么人关心。

  冷翎兰出现在我面前时,行若无事,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我也不会蠢到主动
去提,彼此装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从偶尔的眼神交会,那一瞬间的尴尬与
羞怒……我们都晓得,有些东西变得怪怪的了。

  白拉登十万火急送来的交通工具,是一个半尺长的木架,涂满红漆,看不出
有什么功用。如果是在别处看到,这种涂满红漆的木器,会让人想起新年时喜气
洋洋的器具,但出自白字世家,我想那些红漆搞不好都是鲜血,这玩意儿是某种
邪恶的血祭魔具。

  「闲杂人等别碍事,让开,让专业的来!」

  华更纱大步向前,把魔法力灌输入那个木架中,半尺长的东西迎风一晃,变
成了一架庞然巨物。

  乍看之下,这似乎是个平凡无奇的红色木橇,看不出是用什么作为动力,又
要怎样行驶,然而,当白家子弟有条不乱地将捕获的三头野鹿,套土木橇,又全
部换穿红色服装,表情严肃地坐上木橇,我忽然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

  「这……这个感觉怎么好像是……」

  同样坐上木橇的冷翎兰,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被安排坐在她对面的琳
赛,则是若有所思,对身外的一切不闻不觉,我刚想要讲几句话,披上一件大红
色斗篷的华更彩站在木橇最前方,朗声说话。

  「根据侯爷的说法,这个圣撬是上世代文明传下的超绝神器,简直神圣到不
行的东西,只有最了不起的英雄才能乘坐,不但可以穿梭空间,行万里于瞬间,
而且还无视一切结界防御,最屌的一点就是……凡是有孩童高声呼叫的地方,就
会有它的出现。」

  华更纱的简单介绍,听得我浑身毛骨悚然,前头的种种超绝之处,确实是超
凡绝世,我生平从未听过这么了得的神器,尤其是无视一切结界、防御的特殊属
性,恐怕连创世圣器都比不过。

  然而,绝世的神器,通常就有绝世的缺陷,这个木橇有这么强的功能,绝对
也存在着很要命的缺陷,光是听华更纱的最后一句话,我就联想到一些很不妙的
东西,只是还来不及阻止,华更纱就启动木橇。

  木橇启动后所发生的事,完全是一场灾难……

  华更纱的解说并没有错,这个木橇是一个不得了的超级圣物,有孩童的高呼
声,就会有它的出现……只不过,要从另一个方向来理解。

  「高呼声」的定义范围实在太广,喜、怒、哀、乐的呼叫声,只要声音够大,
全郡都被计算在内,那些呼叫声似在对拉木橇的三头麋鹿发出召唤,每次麋鹿四
蹄扬起,发出「圣诞、圣诞」的怪异呼声,木橇就发动空间转移,把我们送到一
个新地方。

  在一长串的时空跳跃中,我们不晓得到了多少地方,虽然每个地方都待得不
长,可是都造成不大不小的灾难。

  不过,在过百次的时空跳跃中,起码有超过一半的次数,我们是听着孩童的
哭声而出现。眼前的情况是千奇百怪,我们闯进过童奴工场、雏妓娼馆、贩婴市
场,还有一些正以孩童来举行血祭、修练邪法的秘密所在。

  每个地方都有严密警戒,甚至是强大武装,发现我们这票陌生人突然出现,
石破天惊地顶穿建筑物,造成大骚动,那些保镖、杀手、妖人在短暂震惊后,发
了疯似的攻击我们,想要干掉我们灭口。

  与他们作战不是我们的本意,但没天良的恶德商人下过死命令,让白家子弟
誓死保护这架木橇,绝不能有丝毫损害,所以,当敌人怒吼着冲来,白家子弟也
从扛在肩上的红布袋中取出武器,奋勇杀敌。

  白拉登下的命令是严苛,可是出手也非常慷慨,给的装备都是一流,杀伤力
异常强大,我看那些自家子弟都是拿着电锯、电光斧、手提炮之类的重武器,像
砍草割麦样,把敌人斩得血肉横飞。

  单只有一场战斗的话,我们是获得压倒性胜利,但几十场战斗连着发生,就
算我们这批「血衣电锯大队」再怎么善战,也给弄得筋疲力尽,如果不是因为有
高手压阵,全军覆没就是我们的唯一收场。

  无处可逃,一向善于置身事外的我,不得不参战,频频召唤淫精灵、淫兽,
连地狱淫神都被释放出来;冷翎兰本可袖手旁观,毕竟她没必要参与这种混战,
但看到无辜孩童受害,素来以正道人士自命的冷翎兰,哪有看着不管的道理?她
拔出霸海,身先士卒,几十场战斗下来,也不知道干掉了多少敌人,刃上染了多
少敌血。

  战况紧急的时候,就连华更纱都被逼得动手,尽管没看到她使用魔法,但她
站在木橇上,扬指轻点,意图靠近的敌人都无声倒毙,死得不明不白,到底是她
施放极毒暗器,又或是使用阴毒内劲杀敌,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我想她心
里可能很恨一个人,那就是此刻肯定在南蛮狂笑的白拉登。

  百多次令人头晕眼花的时空乱跳,倒也不全是在战斗中进行,我们也意外出
现在某间医院,听着婴儿啼哭,看着几名裸胸哺乳的波霸美女,一行人目瞪口呆,
觉得这真是上天赐福。

  也曾意外出现在某个海岛上,看到一名恶人正在奸淫小女孩,还命一名小男
孩去搞另一名小女孩,搞得呼天喊地,冷翎兰本来要铲奸除恶,但因为木橇忽然
发动时空转移,没有斩到,而我觉得那名恶人有点眼熟,极有可能是我的不良朋
友阿巫,因为他在找裤子逃命时,居然还没有忘记向我使眼色、打招呼。

  总之,在百多次荒腔走板的时空转移后,我们这一行人攻破了十二座童奴工
场、二十间雏妓娼馆、十六处贩婴市场,还有阻止了六处六规模血祭,拯救了近
千名孩童。只是想平平安安、无声无息潜入索蓝西亚的我们,在这个下午意外奔
驰万里,变成了世界婴童救星。

  最后,累到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我们,在一次空间转移结束后,来到一处阴暗
的山谷。从周围月牙树的银光,判断我们回到了索蓝西亚,但还不及确认位置,
周围山壁,传来龙啸,紧城着,一具硕大的骨骸龙破山而出,朝我们的方向飞袭
而来。

  龙精。

  莫名其妙遇上这等强大邪物,真是倒楣到了家,而最荒唐的一点是,这里又
没有婴儿,我们为何会被召唤到这里来?

  龙精的强大战斗力与不死邪力,没有人敢小觑,这几乎可说是最强的不死系
魔物,更糟糕的一点是,龙精虽然只出现在特殊环境,极少也极难离开去骚扰外
地,但只要一出现,通常都不会单独现身,而是成群结队。

  战斗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开打,根本不由我们选择,冷翎兰、华更纱率领「血
衣电锯大队」打硬仗,我带着琳赛驾着木橇快跑,不是发动空间转移,只是单纯
鞭打麋鹿拉车狂奔,想要尽快冲出山谷。

  这个愿望幸运地达成了,但达成之后的结果,却让我整个愣住,觉得自己从
刀山跳进了火坑。

  在山谷外……过万名的精灵军队整齐排开,全副武装,军旗飘飘,同样对着
我瞪眼,似是错愕怎会有一名人类、一个矮人乘雪橇飙出。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种情形下,提这个问题是最平常也是最正常的,而我则是非常遗憾自己
的高知名度,对面精灵军队才刚刚有人错愕问出,马上就又响起一声叫喊。

  「他……这个人是约翰·法雷尔!」

  随着这一声叫喊,过万名精灵军队顿时鼓噪起来,却被我发现他们阵中有一
支小队伍,全部身穿红衣,看来非常显眼。

  (……很好,这下子我晓得是怎么回事了……该进去的人没进去,我们出现
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除了一个衰字,还可以说别的吗?

  精灵军队在愤怒的鼓噪声中步步进逼,我正感头痛,忽然身后狂风刮起,地
动山摇,无数山石崩落砸下,末日一般的恐怖景象中,十二头龙精从崩毁的山谷
中飞出,狂啸惊天,精灵军队中所有的马匹听见这啸声,惊得屁滚尿流,阵形大
乱。

  在这阵混乱中,另一个更奇特的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紧随着十二头龙精之后,一支奇异的队伍由山谷中杀出,领头的两名女性,
一蓝一黑,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就连龙精也为之惊惧,而在她们身后,则是一
支身着血衣,挥舞着电锯、电光斧、手提炮等重装武器的狂暴部队,样子虽然有
些搞笑,但杀红眼睛的疯狂气势,却是万夫莫敌。……就在这一天,传说诞生了。

            第七章三鹿危机号角伏龙

  黄土大地,基本上是个弱肉强食、实力至上的世界,自命侠义的组织虽然也
有不少,但真要说不计好处、不计立场去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这样的人物就少
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然而,在这个邪欲横流、人心冷漠的时代,偶尔还是会发生一些感动人心的
事,这一类的事被称为奇迹。

  这天,有一群身穿红衣的侠义之士,在短短的数个时辰内,于大地上神出鬼
没,拯救各地危难中的婴童,抛头颅、洒热血,勇猛无双的姿态,犹如划破黑暗
的曙光,在无数恶匪邪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血衣电锯大队的传说,就在这一天诞生,尽管它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这一
天的索蓝西亚来说,这个传说才刚刚开始……

  ……白拉登《我的索蓝西亚清纯游》索蓝西亚是当世强国与大国,实力雄厚,
这是众所公认的事实,但在聚落型态上,精灵们与人类的习惯不同,没有形成城
市,而是居住在一座又一座的辽阔森林之中。

  人类的城市,都是称为某某城、某某市,但精灵崇尚自然,喜欢亲近原野,
居住之处都是森林,好比索蓝西亚的王都「华尔」,正确的叫法应该是「华尔森
林」。

  在自然的环境中生活,最能培养对魔力的敏感度,这是精灵在使用魔法上得
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太过于自然的环境,很多时候也会造成威胁。在精灵所居住
的森林周圉,很容易诞生一些强横的魔物、妖物,盘据有利地势,不时袭击森林
中的精灵。

  千百年来,此事素为精灵们的心腹大患,索蓝西亚立国以来,军队发动战争,
对象是邻国人类的次数还不足一半,有过半机会都是进攻森林周遭的魔窟、妖穴。
随着精灵斗的战技、魔法、军械不断改良增强,超过七成的伐妖战事都是以胜利
告终,但也有少数的魔窟难以攻克,长期下来,竟然变成妖孽横行的人间禁地。

  这天,索蓝西亚组织部队,攻击境内的一处冥龙尸谷,由于正面攻击的胜算
不高,特别组织了敢死队作诱饵,在身上浇了牛羊血液,想要把盘据于谷内的龙
精诱出,在山谷外击杀,却不料局面陡生异变,在军队预备要发动攻击的那一刻,
一个人类、一个矮人忽然从山谷内跑出,跟着,十余头龙精吼啸着飞冲出来,而
一支浑身染血的人类部队也随着杀出。

  所谓的天下大乱,就是形容眼前的这种状况,虽然精灵军队在此是为了对付
山谷中的妖物,各种魔法兵器、破魔法器都准备齐全,不至于被杀个措手不及,
但一下子见到十多头龙精冲出来,那种压迫感十足的恐怖画面,还是让多数人慌
了手脚,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假若没有那一支人类部队协助,精灵们必然会吃上大亏,
因为那些龙精一出山谷,就对前方的精灵军队发动猛攻,瞬间就产生了重大伤亡。

  龙精并不只是会活动的巨大龙骸骨,不死系的魔物里头,也不是每一种都能
使用魔法。像龙精这样的绝顶邪物,之所以会被公认为不死系魔物的王者,就是
因为它兼具强大力量与无穷魔力,不仅本身能挥动万斤巨力,还能够使用高级魔
法,实在是很难对付的魔物。

  要诛灭龙精,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使用光系魔法,直接将龙精净化、度灭,
这也是对付不死系邪物的正攻法,除此之外,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以毒攻毒,用
黑暗魔法中的歹毒技巧,把龙精给蚀化、吞噬,那也不失为一着妙法。

  然而,这两种理所当然的法门,对于精灵来说却是苛求。精灵善于使用元素
魔法,水、火、地、风四大元素系,都是精灵的强项,尤其是风系魔法,强大的
风系魔法师几乎都是精灵,但光、暗两大元素,并不如四大自然元素那样直接,
精灵学习起来事倍功半,以致于很难得看到精灵中出现光、暗这两系的魔法师。

  这种情况反应在实战上,当精灵碰到不死系妖魔,想要净化、吞噬是不可能
的,只能驱动水、火、地、风作攻击,正面硬撼,完全说不上什么针对弱点,寻
隙而破,打起来要付的代价更大,非常吃力。

  为了要改善这种窘境,当人类近年来与精灵偃旗息鼓,缔结和约后,精灵便
大量派出优秀人才,前往金雀花联邦留学,美其名是学习人类文化,其实主要目
的是在慈航静殿修习光系魔法。长期下来,我相信是有一定成效的,但从今天的
战局来看,成效恐怕也有限。

  精灵的阵营里,我看到有几台很像投石车模样的巨物。见到这东西时,我心
头一凛,有点意外精灵们用上了这么高等的军械,这种风鸣动车,是靠高纯度的
魔力结晶发动,将浓缩的风元素投掷出去,落地后立刻变成龙卷风,旋动毁物,
有着中阶魔法,甚至是高级魔法的威力。

  我也看到了一名穿着高阶军官制服的精灵,一手按地,念念有词,地面顿时
破开,土石聚合为剑,往上刺出。二十余名精灵魔法师在他身后合力协助,土石
化作一柄十尺巨剑,蕴含着大地能量,对着空中的龙精劈砍过去。

  这两着都算是很厉害的破敌战法,但龙精面对狂猛旋风,竟是全然不放在眼
里,任由龙卷风狂刮而过,它们摆动巨硕、沉重的躯体,在旋风范围内行走,将
旋风切割,化消四散。

  见着蕴含大地能量的土石之剑来袭,龙精略显忌惮,没有用它们的骨骸身躯
硬碰,而是仰首吼啸一声,天上云层如潮涌动,一道电光狂笞击下,土石巨剑立
刻被打出裂痕,再被龙精挥动骨尾一击,登时粉碎,没能缔造半点破魔战果。

  就这样,龙精在索蓝西亚的军队中横行,所有攻击对它们如同儿戏,它们随
意的一个动作,便造成底下精灵们的大量死伤。其实精灵们是有备而来,诸般重
武器一应。俱全,没理由打得这般惨烈,但现在的情况却出了一个大问题:龙精
的数量太多了。

  从这支部队的规模来看,精灵们预备对付的,应该只是两头、三头龙精。若
是对付这个数目的龙精,以精灵们的战力来看,完全可以将它们围困,利用人数
与武器上的优势正面诛敌,但……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曾听过,哪个山谷会栖息
着十几头龙精,这么超乎现实的数字,碰到了根本就是中大奖。

  要是这么打下去,全军覆没这四个字早晚会实现,虽然这样对我没有坏处,
但眼前情景乱成一团,我驾着木橇,带着琳赛,在千军万马中穿梭奔腾,还得要
小心别成了龙精的目标,实是险象环生,不晓得怎样才能远远逃去。

  幸好,我那些所谓的同伴,也在这时候投入战场,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但
是斗志却极为惊人。舞动霸晦的冷翎兰固然是一个焦点,身穿红衣的自家子弟也
不可轻视,他们手中的电锯、光斧,被某种邪恶法咒加持,冒出森森黑气,杀伤
力未有提升,却附加了属性异能。

  当这些电锯、光斧,砍斩在龙精的骨骸上,白骨立刻生出裂缝,冒出黑烟,
被重重地创伤了。

  纯以兵器的规模来看,这些电锯与光斧自然是无法与风鸣动车、土石巨剑相
比,但这些所谓的重武器,无法伤及龙精,那些电锯、光斧却做到了,这除了因
为对症下药的属性伤害,也是由于兵器上所受的邪咒加持确实厉害,才会缔造如
此惊人的战果。

  白家子弟的战斗意志也极为惊人,历经多场恶战的他们,本来早就应该已精
疲力尽,现在却生龙活虎,挥动重量不轻的兵器,举重若轻,窜上跃下,联合创
伤龙精,那种一身是胆的豪勇姿态,甚至让我怀疑他们被施了狂暴咒文,要不然,
血肉之躯怎能如此剽悍地持续猛攻?

  凭靠着白家子弟的勇猛善战,龙精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尤其是当冷翎兰运起
第七级力量,霸海狂斩,白家子弟也进行助攻时,强悍如龙精也只当者披靡。只
可惜,再怎么善战,仍是改变不了他们人数太少的缺点,对战局的影响确实是有,
可还是不够,在几声剧烈的龙吟吼啸过后,白家子弟的围攻阵势被破,突破而出
的龙精群怒火交织,要发动第二轮对精灵的猛攻。

  (真是有够糟糕的,还是快点溜了算,如果继续滞留这边,后头怎样很难说
的……该死,华更纱那鬼婆是怎么用魔力发动木橇的?怎么她一发动就转移,我
发动就在这里卡住?

  我心里正自恼怒,忽然,全身一震,耳边所闻一片寂静……这是最直接的感
觉,但其实……我应该是听到了某种声音,一种太过响亮,又或者是蕴含强大能
量的声音,因为受到这股能量冲击,我明明听到了,却因失去听觉而恍若未闻。

  在无声的世界里,我什么东西都听不见,但皮肤上所感受到的强烈震波,却
让我察觉到周围刮起了大风。

  这阵大风很怪异,风势虽然强,吹得人摇摇晃晃,几乎摔倒,但地上却没有
飞砂走石,仅是大气中卷动强风,一股一股越吹越强。

  蓦地,一种强大的魔力波动,让我有所惊觉,把强风、失聪两件事情产生联
想,立刻就猜到是有人在使用高等级魔法,或是催动高等级的神器。

  鼓动声音、扬起强风……这纪双是屈系的魇法或神器,我抬头仰望天空,只
见强风在半空吹动,形成了涟漪似的大范围波动,朝着龙精群袭击过去。

  风动的涟漪,似缓实疾,很快迫近十余头龙精,形成一个包围网,而龙精群
看来似乎十分忌惮这阵狂风,竟然不欲硬拼,开始掉头避走。

  这阵狂风的威力未必很强,至少不见得强过精灵军队中的那些武装,只不过
狂风中蕴含着某种让龙精厌恶,甚至可能是惧怕的东西,这才使得龙精不想硬拼,
宁愿舍弃这一地的血肉、生灵,掉头回谷。

  抬头仰望,我找到了鼓动强风的源头。那是一支雪白的号角,形若象牙,上
头有着奇异的纹路,随着吹奏而闪闪发光,每一下扬声吹奏,就是一下灿烂的光
华盛放,逼得人难以正视。

  一支号角,能够释放出如此强大的能量,令附近空间内的风元素齐受号令,
千里扬风,形成风之障壁,把十余头龙精的进路封锁,将他们逼回山谷,这等威
能实属罕见……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有一件神器符合这条件,那是创世七圣器之
一的……

  不过,在这一刻,比起那支号角究竟是什么神器,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
就是这支号角的使用者。

  再怎么强大的神器,如果没有优秀的使用者来搭配,那只是明珠暗投,发挥
不出应有威力。这支号角若真是创世圣器之一,要充分发挥创世圣器的威能,使
用者至少要有第七级修为,甚至要第八级修为才能驾驭平稳,换句话说,此人定
是索蓝西亚的绝顶高手,我的强敌。

  由于号角所释放出的强光太过刺眼,我一时间看不见号角之后的那个身影,
但随着眼睛逐渐适应强光,我终于看了清楚,发现那是一个精灵青年,模样近似
人类的二十余岁,容貌俊美,神采飞扬,一袭白袍随风飘扬,说不出的神气好看,
虽然说精灵一族多是俊男美女,但俊成这样的委实少见,连我看了都要暗赞一声
好。

  (奇怪了……索蓝西亚怎有如此人物?我居然一点都没听过风声,看情形恐
怕连冷翎兰都不知道……

  我摇摇头,清除脑中杂念,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上空的景象。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幕画面实在非常具有感染性,看到如此俊美的一个青
年,飘浮于白日青天之下,双手伸开平举,阳光由他身后照来,洒向大地,真是
有如天神降世,怪不得那些幸运保住性命的精灵们,扔开武器,在地上跪成一片,
争相膜拜。

  半空中的那个青年,收起了号角,日光远远凝视着龙精群的撤退,当最后一
头龙精的身影消失,他身形一动,从天空高速降落,像是在赶什么东西一样,转
眼间便消失不见。

  虽然时间很短暂,不过我还是看到,那个精灵青年降落的所在,是在军队大
后方的一处帐篷,换言之,这个人是随军而来,也应该就是此仗的主力,在原先
的战术计画中,恐怕军队只是诱饵与辅助,将龙精诱出、围困后,由此人出手击
杀。

  (奇怪,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出手,只是把龙精驱退而已?是因为整个
情势已经失控?还是因为我们的出现?

  我心中诧异,连着闪过几个念头,这时……跪了一地的精灵士兵慢慢清醒,
站了起来,隐隐有将我包围的势态,我见情形不妙,尽管自己无法发动木橇异能,
但驱鹿跑路还是没有问题的,连忙一拉缰绳,驱赶麋鹿,想要突围。

  哪想到,恶德商人赠送的商品,果然有着缺陷,历经百多次的空间转移,拉
动木橇的驯鹿也成为能量供给源头之一,早已油尽灯枯,我这一下驱赶,它们发
出一声长长的凄惨鹿鸣,就在我眼前焚烧起来,变成了三团火球,顷刻间便毙命
了。

  「天杀的,白拉登赞助的道具果然很鸟,这三头鹿……三鹿的品质太劣等了,
下次还是增加数量改成九鹿吧,鹿多才好办事。」

  我又急又气,拉着琳赛跳下木橇,试图在被大军包围之前逃跑,只要能与冷
翎兰等人会合,那就没有什么安全问题了。不过,我确实迟了一步,才刚跳下木
橇,没跑出几步,所有进路退路都被封死,数百名精灵士兵将我重重包围。

  法雷尔一族与精灵们仇深似海,这些士兵看到我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杀
气腾腾,不但我清楚感觉到这点,就连身边的琳赛也被感染,紧紧地抓住我衣角,
脸上的表情十分恐惧,却又用力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到我。

  我抽出百鬼丸,仗剑一挥,灿烂红光如火耀眼,让周围的精灵士兵有所忌惮,
不敢太过进逼,看似威风凛凛,心里却知道不妙,这些精灵士兵距离我太近,数
量也太多,不管我用什么方式出击,还来不及产生效果,就会被四面八方的精灵
合攻给干掉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等援兵到来,只是我十分怀疑这个办法有多少
可行性……

  「住手!全部退开!」

  及时到来的救兵,挽救了我的危机,但却不是我所预期的人。匆匆赶到并吓
阻士兵的,是几名穿着高等服色的精灵军官,他们见到我安然无恙,居然露出如
释重负的表情。

  「让开,大祭司有令,要我等确保贵客的安全,保护我国国宾尽速与大祭司
会面。」

  令人惊愕的一句话,连我都摸不着头脑,想不透所谓的贵客到底是指谁,居
然还用上了国宾一词?但是在场的精灵士兵,却对这句话不感疑惑,他们用一种
仇视的目光看着我,但却很自动地让开一条路,甚至列队在两旁,摆出一副护送
我前进的样子。

  到了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们眼中的贵客就是我,这真是很屌诡的一件事,不
管从哪个角度来看,索蓝西亚都没有理由待我友善,更别说当我是贵宾,如果说
他们要护送我去什么地方,那我猜不是去砍头……就是抽筋剥皮。

  回想到不久之前,华更纱说过索蓝西亚正在找我,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想来
却事有蹊跷,难道……索蓝西亚出了什么问题,有求于我,所以才迎我为贵宾?
但我没什么特殊才能,他们找我会是为了什么?

  正在迷惘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他们提到大祭司一词。索蓝西亚的大祭司柏南
克,是一个贪图享乐,平凡无奇的庸才,这种人和我很容易结交成酒肉朋友,但
至少目前我不认识他,怎会被他当成贵宾了?

  「咦?」

  走了几步,我发现前头引路的军官们,竟然是要带我去军队最后方的那座帐
篷,也就是适才那名神秘青年消失之处。要和这么厉害的高手碰头,我心中忐忑
不安,要是能有几个高手陪伴,感觉应该会好一点,但我方所有的可能援兵都离
此还有一段距离,似乎不太可能突然出现。

  存心拖延,我一面也找机会突围,但多了个累赘在身边,这个想法没什么实
践余地,除此之外……我也考虑过推琳赛出去当牺牲品,扰乱敌人,自己趁机逃
跑的可能,但精灵士兵戒备甚深,这个不仁不义的主意多半失败,只好闷声当好
人。

  眼见距离那座大帐篷只剩下几十步的距离,我还没想出脱身良策,那座帐篷
陡然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头快步走出。

  从帐篷里头走出来的老者,个头非常高大,接近两公尺的伟岸身形,头戴金
冠,身穿白袍,下巴留着长长的白须,乍看之下让人想起一棵高耸的神木老树,
充满巨大的存在感。

  精灵的寿命比人类要长,要老成这个模样,恐怕有个六百岁以上了,这位老
者的年纪虽大,体格却很好,白袍底下看得出来肌肉壮硕,该是一副能挽强弓、
发硬箭的大力士身材,面上慈眉善目,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看的老人家,让人一见
之下就有三分敬意。

  「约……约翰·法雷尔……真的是约翰·法雷尔?」

  精灵老者看到我,情绪显得非常激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正感到不妙,
忽然一声大叫震耳欲聋。

  「偶像!我终于见到你了!」

  之前我碰过很多一见到我就大叫、大骂的人,甚至一看到我就拔刀乱砍的也
有,不过会兴奋到大叫出声的,这个就不曾有过,尤其是听见男人兴奋得大叫,
让我瞬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见那名精灵老者大步向我奔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伸腿去踹,但听到附近
的人们惊呼,喊出「大祭司」的称呼,心头不由得一惊。

  (这个乱七八糟的死老头,就是索蓝西亚大祭司柏南克?

  想起来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不过……慈航静殿的掌门、第一高手,同样也是
乱七八糟,甚至可以说是浑帐透顶,这样一想,高层人士乱七八糟似乎就没什么
好奇怪。

  事出突然,我那一脚没有踹出去,柏南克率先冲了过来,很自然的结果,就
是我被他扑倒在地。

  被男人扑倒的感觉真糟,就算是被琳赛给扑倒,感觉都不会比现在糟糕,特
别是这个口口声声喊我偶像的大祭司,似乎对我有某种特殊的情感,扑倒我之后
还紧紧抱住,他体格壮硕,我用力挣扎都甩不开,一时间真是无计可施。

  「有、有话好说,这里不是金雀花联邦,千万不要搞那一套……我也不想成
为精灵史上第一个与精灵搞基的变态人类!」

  「搞基?那是什么?我听不太懂啊……」

  「死老头,不要一边鬼扯一边乱摸……站在旁边的,你们不要只懂得看,赶
快动手帮忙啊!」

  精灵们不可能帮我,但他们似乎觉得眼前这幕画面有碍观瞻,在短暂迟疑后,
还是过来把大祭司与我拉开,而柏南克这时也好像稍微冷静下来,轻咳了两声,
正色道:「法雷尔将军,我是索蓝西亚大祭司柏南克。祖·鲁曼,很高兴能在这
里见到你,之前我与国王陛下已经找你好一段时间……希望能与你好好谈谈,我
们有许多事想与你合作,你的安全将获得保证,而我认为你对这些合作方案必然
会感兴趣。」

  听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虽然这些承诺有多少真实性,让我感到怀疑,
但现在也没其他选择,我接受邀请,一同前往那座帐篷,预备仔细详谈,同时也
向混战中的两边人马下令,暂时停止战斗。

  柏南克对我非常友善,却对琳赛视而不见,向我们作着解释,表示今次索蓝
西亚调集人马,预备攻下这座山谷,诛灭里头的邪灵,为附近几座森林清除潜在
危机,没想到出师不利,邪灵的实力比预期中更强,光是龙精便让精灵们措手不
及,这一仗注定是无功而返了。

  「哈哈哈,但命运之神总会带来惊喜,能在这里遇到你,可比攻下此地更有
意义啊……」

  我觉得柏南克的话大有问题,普通的军事行动,大可不必要出动到他这位大
祭司,还有刚才出手的那名神秘强人,若一开始便由他为主帅,军队辅助,单靠
他吹动那号角的神力,虽不敢说是必胜,但绝对能给龙精重大打击,军队也不会
受到严重损伤,所以……这次的军事行动应是别有隐情。

  「……对了,大祭司,我想先请问一下,刚才吹动号角的那位是……」

  「喔,那是……」

  柏南克呵呵一笑,正要回答,旁边忽然来了一个精灵军官,紧张地向他报告,
表示三王子雷曼不耐久候,又不想见闲杂人等,已经先行从帐篷中离开,特别命
人来向大祭司辞行。

  (……原来是雷曼王子,怪不得有这样的力量,从刚刚表露的本事,这个雷
曼比伦斐尔还要强得多,过去的默默无闻,很有可能是扮猪吃老虎……

  我心中一凛,发现刚才可能是柏南克、雷曼一起在帐篷内督军,见到情形不
对,雷曼便使用号角退敌,稳住全军的败势。

  雷曼王子,是伦斐尔的弟弟与政敌,也是目前掌握索蓝西亚军政的大人物,
此人实力如何,过去名声不显,并不为人所知,这次进入索蓝西亚,能够马上目
睹这一幕,亲眼见到雷曼的实力,对我而言实在是很好运,若非如此,以后可能
会吃上大亏,因为除非雷曼不把大祭司放眼里,否则不曾「不耐久候」,真正让
他想要离去的理由,是因为不想见到我,也就是对我抱持敌意。

  碰到这样的强敌,能够先一步搜集资料,真是我的好运气,不过……现在整
个计划已被打乱,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华尔森林,就算不能完美做到,
起码也不要搞到惊天动地,像此刻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来了,还被大军重重
围困。这下……真是很搞笑了。

            第八章天外礼物绝品艳姬

  在我进入帐篷之前,我这边的同伴、友方已经会合完毕。一众白家子弟,看
起来是一副累挂了的样子,我很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卖命地战斗,不过现在
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找把琳赛托付给华更纱、冷翎兰,她们两人在刚才的战斗中,一点伤都没有,
全身而退,听到我要去和大祭司谈判,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和大祭司有什么好谈的?对方和你很熟吗?」

  「鬼才知道,我是今天才认识他,但那个装熟魔人说我是他偶像,要我让他
好好一尽地主之谊,我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堂堂一国大祭司,就算是想要先
礼后兵,应该也不用那么卑躬屈膝吧?」

  我自己搞不清楚的事,华更纱也无法给我答案,我将琳赛交托给她,再向后
头的冷翎兰使了个眼色。

  冷翎兰本来是想与我一起进入帐篷,听听看这些精灵们在搞什么鬼,但这要
求却被我拒绝,请她守在外头,要是帐篷内有什么动静,便立刻和人杀进去。

  安排好一切后,我进入帐篷,与柏南克会面,这个大祭司一看到我,便兴奋
地握住我的手猛摇,说我是天上无双、地下少有的奇男子,他听过我的很多传奇
故事,对我的种种际遇羡慕得不得了。

  「抱歉,大祭司,请恕我打断一下,我……我很想请问一下,你到底是羡慕
我哪一点?我觉得……我根本每天在外头打生打死,分分秒秒都有生命危险,哪
比得上你在索蓝西亚受万人膜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嘿嘿,兄弟……呃,这样叫没问题吧?听起来亲热一点,我年纪虽然虚长
你一点,但却最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人结交……唔,兄弟,你年少英雄,在大地
上纵横得意,像你这样的人,怎会理解我们的心情与苦闷?」

  这位大祭司还真是个江湖味很重的人物,与我一面交谈,一面抽起了雪茄,
空着的一手还不停摆动,十足十像个江湖大哥大的派头,不过……是比较庸俗没
品的那种,因为在他说话的同时,颈上指头粗的金项链、手上的金戒指,真是炫
目到刺眼。

  「兄弟,老哥哥问你,当今大地上,最美的女人是谁?」

  「这个嘛……据我所知,最美的女人很难下定论,但最美的一群女人……就
是四大天女,还有七朵名花了。」

  「是啊,这十大美人……兄弟你已经入手几个了?」

  突来的一问,我没回答,只想看看对方掌握了多少资料。

  「凤凰天女失踪十余年、慈航静殿的天河雪琼出外游学,这姑且不论,金雀
花联邦的冷月樱,与你有不干不净的关系,这已经是大地上所有男人的梦想,最
难得的是,连那个眼高于顶的龙女李华梅都被你屌过,四大天女有一半被你收入
后宫,这还不让我羡慕到流口水?」

  我静静听着大祭司的说话,听他讲着对霓虹、邪莲,甚至是对娜西莎丝的垂
涎,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在大地上的坏名声,除了被人当成是黑龙会的阴谋家,
更有人传闻,凡是与我交手或亲近的女性,有九成可能被我搞过。

  里点倒不全是我个人的劣迹,主要是法雷尔家族代代相传的名声,远从爷爷
的时代起,无论敌友老少,凡是与法雷尔家族男性沾到边的女人,最后全部会被
搞到床上,甚至怀孕生子,这一点当初骇人听闻,但事实确是如此。

  现在我的情形也是如此,身边亲近的女性不算,与我曾敌对的邪莲、娜西莎
丝、碧安卡,就算没有被我亲自无套内射过,也都与我有过颜射、口交之类的超
友谊关系,要说我与她们之间不干不净,那也没错,我确实不辱法雷尔家族的名
誉。

  「兄弟啊,老哥哥也不在你面前惺惺作态,我在索蓝西亚任大祭司,平素和
国王陛下一同游玩,要说我会缺女人,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但是……精灵的寿
命很长,几百年的漫漫岁月,什么样的女人都干到烂了,普通的庸脂俗粉实在是
看到都嫌烦啊。」

  接下来要说的话,猜也猜得到,索蓝西亚本就是俊男美女的国度,大祭司眼
中所谓的庸脂俗粉,很可能是地下奴隶拍卖场上的绝色美人,当玩女人玩到他们
这种境界与数量,美貌已经变成了必然的标准,他们会更在意美人的附加价值。

  奸淫仇家的眷属,会有报复的快感;搞上徒子徒孙的妻子或妹妹,也有意外
的兴奋;把前来行刺的女杀手「就地正法」,那更是畅快无比。但以这位大祭司
的观念来看,最令他兴奋愉悦的,应该就是玩弄成功女性,说得明白一点,就是
干名女人。

  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顶多是搞搞什么名妓,干几个女将军、女骑士,那就
算是丰功伟业,但以他大祭司柏南克的眼界,恐怕什么公主、女贵族之类的,都
不被看在眼里,只有那种举世闻名的美人,才会引起他的欲望,成为他想要弄到
手的目标。

  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外行人,会以为搞上这些女人很容易,特别是以索蓝西
亚大祭司的实力,大可动用国家力量,假公济私,要把什么名女人抓来奸淫,那
还不都是易如反掌?然而,正因为他是索蓝西亚大祭司,事情才会难办。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策动怎样秘密的阴谋,都不可能永远隐藏真相,
而无论是四大天女或七朵名花,背后都有强大靠山,月樱、天河雪琼、霓虹有慈
航静殿支持,冷翎兰、娜西莎丝是一国政要,鬼魅夕与醉仙罂粟的背后有黑龙会,
如果要用阴谋手段去搞这些女人,随时都会变成国际问题,一不小心就开打世界
大战了。

  李华梅与邪莲,一个武功盖世,一个行踪飘忽,也都不是好啃的骨头。其实
这也难怪,如果这十大美人这么好被人搞到,她们早就被搞成十大烂货,不会被
称作什么十大美人,至今仍像挂在骡子眼前的胡萝卜一样引人垂涎,论姿色,这
十个女人未必是最美,只不过其他可能更美的女人,早就被男人操掉、搞定,所
以才轮到这十个最难被搞定的美丽女人成名。

  大祭司对着我,像是遇到多年故友一样,一面说话,一面连连劝酒。桌上的
佳酿,是索蓝西亚特产的美酒,甘醇清冽,光闻气味就知道是一等佳物,但在这
种敌友未明的情形下,我也不敢真的喝下去,只是尽力打着哈哈,等待对方说出
真实意图。

  「老弟,我和国王陛下真是羡慕你啊,天下的美女你爱搞哪个就搞哪个,爱
收哪个进后宫就收哪个,风流快活,好不得意,换作是我们能和你易地而处,真
是舍了现在的地位都愿意。」

  嘿,你们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怎么就不觉得自己那么值得羡慕?换作
是让我来选,我还宁愿当索蓝西亚王或者大祭司,起码每天睡醒就有美女自动送
上门,不必为了上女人而出生入死。

  「这次我国举办十大庆典,要颁奖给十大恶人,你是当今大地上恶人之首,
颁奖典礼上若是没有你出席,岂不是大为失色?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邀你到来,但
你行踪不定,找你实在是很不容易,幸好你突然在此地出现,真是……」

  十大恶人之首?我深刻地感觉到,这个国家真是无聊到了极点。把我当成恶
人,这个我没什么意见,反正从来也没谁当我是好人,但选出恶人之后要颁奖,
这种行为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评判了,这票家伙大概每天吃饱饭没事干,就开始拿
人来玩。

  「大祭司阁下……」

  「别那么拘束,刚才也说了,叫我老哥就可以了,我可没有把你当外人喔,
哈哈哈!」

  「呃……老哥,参加庆典是我的荣幸,能够拿到十大恶人的奖项,我也乱爽
一把的,但我这次到索蓝西亚来,其实是有事要办,不晓得是不是能请老哥你帮
忙一下呢?」

  我尝试主导话题,大祭司也显得很配合,拍胸担保,说自己在索蓝西亚势力
庞大,没有办不成的事,只要我说得出来,他就一定能够办到。

  「嘿,倒也没有那么复杂,这次来索蓝西亚,是为了找我的几个同伴,我想
请老哥协助寻找。」

  和末日战龙的相关任务,现在不方便提起,我先请大祭司帮忙找寻阿雪等人,
其中羽霓、紫罗兰不难找到,但提到阿雪是被一支神秘的精灵部队带走时,大祭
司的老脸上露出了为难神色。

  「这个……和军务有关的,老哥哥我管不太到啊,之前都是伦斐尔一人独揽
大权,后来这个叛国贼政变失败逃亡,大小军务落到雷曼王子的手上,我虽然在
他那边说得上话,不过若是涉及重大机密,那就没有绝对把握,这……」

  大祭司的表情看来很尴尬,这可能是他真的无力相助,也可能是存心推拖,
我决定作进一步的试探,便明白表示,自己行走江湖,淫遍所遇的每一个女人,
更让她们不能自拔,这里头确实有我个人的独到奥秘,要是大家够朋友,我很有
兴趣把这些奥秘拿出来作交流。

  听到我这么一说,大祭司眼中神光闪动,被我勾起了兴趣,在一阵东拉西扯
的遮掩后,他提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兄弟,老哥哥听说……不久前伊斯塔的一场大乱,你大为活跃,帮助兽人
让伊斯塔吃了大亏,可有此事?」

  「确实有这回事,老哥该不会是要替伊斯塔出头吧?」

  「当然不会,伊斯塔那票邪人与我有何关系?只是……根据我方获得的情资,
兄弟你居然是当年大淫术师法米特·修·卡穆的隔世传人,精通他的淫术魔法,
不晓得可有此事?」

  自从巴格达一战,法米特亲自显灵现身,我就晓得这个秘密再难保守,将会
有觊觎淫术魔法的人陆续找上门来,白拉登是如此,现在索蓝西亚也盯上了淫术
魔法。毕竟除了淫术魔法本身,暗黑召唤兽的无敌秘密,也是会引起人们野心的
瑰宝,我这个一术魔法传人怀璧其罪,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咱黑召唤兽的秘密,我自己也一知半解,但淫术魔法方面的问题倒是简单,
我早已打算妥当,只要有麻烦人物向我逼索淫术魔法,那我就不加抵抗,和盘托
出,甚至作得极端一点,把淫术魔法书复制个一千几百分,逢人就发,我看还有
什么人会来找我讨书?

  (淫术魔法已经抄了一分给白拉登,再多送人一分也无妨,我只要能修练就
好,独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且让别人去伤脑筋吧……

  早已想定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多考虑,我向大祭司表明,淫术魔法太过高深,
我得之无用,早就愿意与天下贤人共享之,但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平白共享,如
果能够有适当的报酬,那么……

  话说得露骨,大祭司一下子瞪大眼睛,但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淫术魔法书?不不不,这是老弟你的压箱底宝贝,我要来何用?至于什么
暗黑召唤兽,那更是提也不要提,我们索蓝西亚不搞什么黑暗东西的,要是被人
知道我在研究暗黑召唤兽,会变成大丑闻的……」

  大祭司连连摇手,把我的提案推得一干二净,这下反倒让我发楞,想不通他
卖什么玄虚,又或者他胃口太大,所要的不只如此,故作姿态。

  「唉,老弟,你真是搞错了,难道你把老哥当成那种会觊觎你神功秘宝的人
吗?」

  「难、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如果我对那种东西有兴趣,早几百年就变成五大最强者了,
怎么会只是一国大祭司?我对淫术魔法的兴趣,主要在于里头的一些神奇药方,
还有增进淫玩乐趣的技术……说起来有点尴尬,精灵的寿命虽然长,但该有的问
题还是会有,我和国王陛下的年岁都不轻了,到了这年纪,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古籍上说,淫术魔法里头有些独特秘诀,能让我等重振雄风,嘿嘿……老弟你知
道我意思啦。」

  原来如此,这个价码开得还真是便宜,只要几罐春药、几套壮阳术,就可以
拿来当交换条件,对我还真是划算啊。

  「老弟,老哥哥的建议你不为所动吗?那这样吧……根据我国的情资,你前
来索蓝西亚……似乎是与那头战龙有关?」

  咦?不可能吧?末日战龙的存在与建造,关乎索蓝西亚国运,如此重要的东
西,难道也可以凭着几罐春药、几套壮阳术就谈定?索蓝西亚的国王、大祭司没
有昏庸无能到这种程度吧?

  「呵呵呵,末日战龙欧西里斯关系重大,其存在影响我国国运,怎么可能这
么儿戏,拿你几瓶春药、几套壮阳术,就把所有秘密让你尽窥?」

  大祭司摸着花白胡子,点头笑道:「不过……如果是几十瓶春药,再加上几
十套房中术秘诀,这么动人的条件……我想哪怕我们定力再高,也抗拒不了这么
甜美的诱惑啊。」

  一句话就让我再次愣掉,索蓝西亚耗费多年心血、人力的国家机密,就在这
么乱七八糟的情形下被出卖掉了吗?如果出卖国家利益是罪,这个大祭司应该可
以直接去死了,而且……我忽然很替伦斐尔不值,要是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一
定很想死吧?早知道……就不用花那么大力气搞政变了。

  古人说得好,最优秀的谈判与杀价法,就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敌人自己
就会把自己打倒了。或许是因为我太过出神,大祭司以为我是不为所动,居然再
行加码,开出优惠条件。

  「老弟,如果这些都还不足以打动你,那么,为了表示陛下与老哥哥我的诚
意,有一件厚礼你务必要收下。我知道你玩惯了各国各族的佳丽,但索蓝西亚的
绝色美人你绝对没接触过,今天且让你见识我精灵一族的美人艳色。」

  大祭司说得自负,居然是要用美色来拢络我,尽管这场合不适宜,但听他拍
了一下手掌,我还真的兴奋起来,猜想不到会是何种美人。

  (意外相遇,他不可能特别为我准备女人,这一定是他自己私用的妾奴,品
质应该很高,但……初见面就仲介美人给我干,他算是大祭司还是大皮条客?

  心里有点暗自期待,我忽然察觉外头有点骚动,很可能是冷翎兰他们久久未
得我的消息,按耐不住,打算要闯进来。要是真的让他们进来,我的娱乐就泡汤
了,连忙出声制止,让外头的人别轻举妄动。

  这一下简短担搁,帐篷的后方忽然被掀开,我抬起头,只见一个光艳照人的
美女,五官精致,身材窈窕,光洁的皮肤在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粉嫩,正以一种
典雅而不失美丽的姿态朝我走来。

  尖尖的耳朵,说明了她的种族与身分,这名有着沉鱼之姿的精灵女性,并不
是少女,而是一名成熟的美妇,这点委实让我感到惊艳,依照经验来说,越是年
轻的女精灵,越能突显出她们的清纯自然,但这名美艳的精灵妇人,却让我见到
另一种风情。

  美丽的精灵丽人,身上穿着一袭白袍,下面的开叉很低,头发高高的盘在头
上,略施粉黛,她是那种很有风情的美女,特别是一双艳光闪动的眼眸,总是一
副快要滴出水来的样子,对着我微微一笑,我这才发现,她不仅长得漂亮,举止
更是仪态万方。

  「呃……还未请教?」

  我转头一看,发现大祭司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开,帐篷内只剩下我与这名
美妇。

  「黛媚丝。」

  「哦,很性感的名字,但……」

  「请您什么都别说。我虽然没离开过索蓝西亚,但也曾听过将军的大名,仰
慕已久,您要是需要什么,就尽管对我说。」

  黛媚丝走到我身后,轻轻地将我抱住,这是个危险的姿势,但我感到一阵幽
香传来,成熟的女性胴体紧贴靠着,竟是舍不得拒绝。

  「将军,您别急,先躺下来,我保证您连动都不用动一下,就能舒服到极点。」

  黛媚丝说着,站起身,一颗颗解开白袍的扣子,雪腻的肌肤立刻暴露在我面
前。

  我觉得一阵眩目,肉茎一下子膨胀起来。黛媚丝轻轻把我推倒,脱下我的裤
子,然后慢慢解下自己的白袍,又脱下底裤,一丝不挂地跪在我的身前,张开小
嘴,含住我的肉茎。

  「嗯……」

  我知觉得通体舒爽,忍不住长叹一声。

  「将军,您要是有了感觉,就别忍着,尽管射出来,时间多得是,一会儿我
再陪您做一次。」

  光看外表,很难想像这么一位端庄高贵的美妇人,会这么卖力地进行口舌侍
奉,黛媚丝低着头,专心吸吮了一刻钟,她的技巧很好,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
每次我一有反应,肉茎紧绷,她察觉到就放慢节奏,而且不光是针对肉茎和肉菇,
连肉囊也都仔细地舔遍。

  剎那间的感受,彷佛在妓馆般享受专业侍奉,我舒服得眼前发白,肉茎已经
膨胀到极点,开始分泌出淡亮的液体。

  「唔,啊……」

  肉菇酥麻无比,下一刻,大量精液喷入黛媚丝小巧的嘴里。黛媚丝并没有停
止吸吮,一直到我射出最后一滴精液才松开,当着我的面,把精液吐到一个银色
的酒杯里,虽然没有吞下,但看这样高雅的美妇用小嘴承接精浆,也是很刺激的
画面。

  「舒服吗?」

  黛媚丝满脸绯红,紧挨着我躺下。

  我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在美妇人光滑的肌肤上来回的抚摸着。

  黛媚丝媚笑了一下,低下头,又含住我胸口,轻轻地吸吮着。我立刻觉得一
阵触电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刚刚发射过的肉茎又一次开始膨胀。黛媚丝不停地
吸吮,直到肉茎完全坚硬,才跨在我的身上,将蜜穴对准我的肉茎坐下身去。

  美妇人的花谷形状优美,粉嫩的蜜唇更是泛着艳光,这一切都让我再次亢奋
起来。黛媚丝把肉茎一次次吞纳入紧窄滑腻的蜜穴中,层层嫩肉紧紧裹住肉茎,
令我几乎难以自制。

  我两手握住美妇的纤腰,挺起肉茎,在她白嫩的臀间肆意插弄。那只雪臀圆
润滑嫩,丰满的臀肉与阿雪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柔软,就像一团白腻的油脂般,
随着肉棒的进出不住摇摆,荡起波浪般的肉感。

  黛媚丝蹙住眉头,洁白的牙齿不住咬紧红唇,勉强承受着我的奸淫。肉茎彷
佛要撑裂她的蜜穴,每一次插入,肉菇就像一只粗暴的拳头撞住花心,干得她浑
身酸麻。

  承接着交媾欢好的黛媚丝,似是娇柔无比,但无论我怎样冲刺,她都承受下
来,纵情呻吟,恍若媚骨天生,尤其是下体淫液泉涌,像是吃了什么春药,反应
越来越是狂野放荡,真是令我惊叹。

  不多时,黛媚丝便脸色绯红,两手死命紧抓,用力摇摆着白嫩的雪臀,一边
尖叫,一边剧烈地颤抖着,艳穴中滚出股股蜜汁。

  「不是这样就完了吧?我还没尽兴呢!」

  我挺动腰部,还不忘在黛媚丝的雪白丰臀上大力拍上两记。与少女的粉嫩相
比,黛媚丝的肌肤更加柔润白腻,香滑光洁,眼见她已来了一次高潮,我心念一
动,分开那只凝脂般肥白的雪臀。

  黛媚丝臀间的嫩肛大而柔软,形状浑圆,柔腻动人,就像一朵娇艳的菊蕾,
丹红欲滴。我挺起沾着她蜜浆的肉茎,顶住她软腻的屁眼儿,缓缓挺入。

  黛媚丝发出细细的娇喘,柔腻的肛洞微微蠕动着,一点一点吞下火热的阳具。
随着肉茎的进入,她圆润的美臀彷佛变得膨胀,白滑的臀肉宛如一团油脂紧紧裹
住肉棒,不留丝毫缝隙。

  我伏在美妇耳边道:「果然,早就有人开发过你这里了,是大祭司阁下?还
是国王陛下?」

  「……第一次,是国王陛下开的……」

  随口胡扯的问话,居然误打误撞得到答案,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怪异感觉,但
还不及细问,就只见黛媚丝伏下螓首,腰身轻轻扭动,光滑的雪臀夹住肉棒,屁
眼儿犹如一张柔腻的小嘴,含住肉茎根部,轻柔地吞吐起来。

  我没想到她床技这么好,不愧是大祭司专门用来拢络我的美姬,以色媚人的
尤物。我握住黛媚丝纤软的腰肢,肉茎在她紧暖的嫩肛内抽送起来。

  黛媚丝发出甜美的叫声,那声音又软又腻,柔媚入骨。我一边挺弄,一边抚
玩着她软玉般的身子。

  成熟妇人独有的媚艳风情,在黛媚丝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她洁白的身子伏
在榻上,双乳低垂,白玉团成般的圆臀高高耸起,红嫩的屁眼儿被一根年轻而充
满无穷精力的肉茎干得翻开。她柔媚地低叫着,白皙的肉体犹如香软的花瓣般,
散发出馥郁香甜的气息。

  我略一分心,顿时精关松动,在这媚物体内一泄如注。黛媚丝合紧丰臀,用
丝绸般柔滑的臀肉裹住肉茎,轻轻磨擦,使我射得分外畅快。

  痛快的交合之后,我有着极短暂的一下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
然是被黛媚丝吻醒的。

  这次,黛媚丝从我的脚趾舔起,一直舔遍了我的全身,甚至还用丰满的乳房
把我的肉茎夹住,做起了活塞运动,直到我又一次把精液射到她的乳沟之中才停
下来。

  短短时间就连来了三次,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口交、乳交、性交、肛交就全
搞了遍,我不得不佩服,索蓝西亚大祭司送出的美人果真是一等一货色,居然把
一个如此具有贵妇风情的高雅女性,调教成一个床技一流,比娼妇还要放荡的双
面艳女。

  「黛媚丝,你的表现真好,不过……你应该不是那种专门被养来侍奉贵宾的
官妓吧?」

  「当然不是。除了国王陛下,我不随便与人发生关系的,告诉你你大概不相
信,我在国内还有爵位呢。」

  「哦?看不出还是一位伯爵或侯爵夫人啊?难怪你这么漂亮……」

  我在美艳妇人的高耸乳峰上摸了一把,看着她媚眼如丝,心里忽然有种怪异
的感觉。

  索蓝西亚是个有规矩、有法度的国家,就算是一国之君,也不可能乱封宠妾
爵位,换句话说,这名艳姬的来历可能很不普通。

  「黛媚丝,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会被封有爵位的?是出身名门吗?」

  「哪儿的话,我连女儿都有好几个,最小的一个,现在是我国有名的美人儿
呢。」

  「哦?叫什么名字?如果真是美女,我一定知道的。」

  「碧安卡·希恩,你听过吗?」

  何止是听过,我瞬间想起来有关碧安卡的身世,还有她母亲的相关传闻。

  干!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果然不能随便乱收……外面的一群耶诞老人,不,
是血衣电锯大队,不知道有没有哪位能进来替我收礼物的?

  作者后记:这一集写得比预期慢,迟迟到现在才出版,真是对读者不好意思。

  难以处理的问题,除了剧情转折外,很大一个理由是因为床戏,几个常在床
戏中出现的女角色,演出次数都已经让观众看腻,如果本集不能和她们做,那就
要找个随便出场的路人甲来上,这也有违我的原则,很伤脑筋。

  再者,上一集出版后,有人抗议「这一集有好大篇幅跟夏绿蒂有关,多到感
觉这一集没什么重点」,这也让我很头大。

  之前,总是有人抱怨床戏不够多,不像《阿里布达》刚开始写的时候那样香
艳,尤其是有人动辄提起,觉得对羽虹的调教特别精彩,所以,上一集特别比照,
用近乎一整集的篇幅来搞调教。

  其实我也知道,怎么写都会有人不满意,果然,上一集就被人说是剧情没重
点,整集都没有往前推进,这真是怎么写都会被骂,所以当文字工作者,还得要
有相当坚强的心理素质,不然早就垮了,当然,要说厚脸皮也可以啦。

  这一集,床戏篇幅缩短,通篇花在剧情上,不晓得出版后会不会又有人抗议,
说什么不够香艳,忘记情色小说的初衷。嗯,我想是一定会的,那我明明知道是
会,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呢?唉,真是有够贱。

2013-3-28 13:08

卷三十一

            第一章一月之玉错点鸳鸯

  索蓝西亚的皇室,有一个极秘密的丑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说起来让人很
想苦笑,但这个所谓的秘密,其实在各国情报机构都是公开的,因为这件事当初
实在是处理得很烂,烂到很难把此事当秘密隐藏下去。

  本代索蓝西亚王葛林斯,贪淫好色,自己的妃后妻妾搞不够,还搞上了皇后
之母,利用皇后母亲入宫探望的机会,把这位贵妇人一奸再奸,奸了又奸,不但
把皇后气得吐血身亡,还搞大了岳母的肚子,变成超级丑闻。

  为了要处理大肚子的岳母,索蓝西亚王先封赐给岳母伯爵称号,再挑中麾下
一名刚凯旋回国的老将军,令两人婚配,合理地摆平台面上的问题。

  老将军在婚後不久,便暴病身亡,这个可怜的老东西,是连新娘的手都没碰
过一下,就被妒火中烧的国王给杀人灭口。嫁入将军府的新夫人,「早产」诞下
了一名老将军的「遗腹子」。

  这个遗腹子,就是与我有几次对战经验的碧安卡。希恩,至於那名芳名远播
的美艳岳母,我闻名已久,早就希望一见,想看看是什麽样的绝色,居然让索蓝
西亚王甘冒伦常禁忌,不顾一切地上了她,还搞了又搞,让事情彻底失控,变成
现在这耻辱结果。

  想归想,这个想法没什麽机会实施,毕竟这位大美人身在索蓝西亚,也不可
能跑出来行走江湖,身边的保安工作严实周密,我别说是一亲芳泽,就算要见一
面都千难万难。

  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甫到索蓝西亚便碰上这位绝色美妇,不但遇到了,
还在第一次见面的极短时间内,口交、性交、肛交全都上了,玩得这麽激烈的初
见面,我之前还真的不曾有过,更想不到在极乐之後,我会承受这麽大的惊吓。

  黛媚丝,这名美艳熟妇在索蓝西亚地位特殊,别的不说,光是她身为国王情
妇兼岳母的身分,相信就没有别的男人敢与她乱来,现在大祭司让我搞了她,若
说是款待贵客的初见礼,这个礼未免太大,後头必然有让我难以招架的需求,事
情难办了。

  正暗叫不妙,外头忽然吵闹起来,好像有什麽人想要闯进营帐来,听那吵闹
的声音,应该是我的「友人」与「援军」,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太久没声没息,
他们失去耐性,所以要杀进来了。

  眼看情势要大乱,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黛媚丝的身分这麽特殊,或许
可以让她成为一着暗棋,现在我方深入敌境,却对索蓝西亚的状况一无所知,要
是能把黛媚丝拉拢成我们这边的人,这虽然不敢说是绝妙好着,却也必能出乎敌
人意料。

  怎麽把一个女人拉拢成自己人?答案很简单,就是靠感情。

  怎麽在时间极度缺乏的情形下,和一个女人发生感情?答案更简单,那就是
下药。

  华更纱搞的那个鬼药,目前还收藏在我这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真爱」
调制出的四颗药丸,一刻玉已经被冷翎兰给吞下,剩余的三颗药丸里,一日玉没
有什麽意义,一生玉的後果太大。还是使用一月玉最为恰当。

  趁着黛媚丝不注意,我快手快脚地取出一月玉,一下子就塞进她嘴里,她大
吃一惊,似要呼叫,被我伸手一捂,惊叫声喊不出来,眼神却开始变得迷蒙。

  与冷翎兰的状况不同,但「真爱」的特殊效果确实开始起作用,照正常的情
况发展。只要黛媚丝一直看着我,就会打从心里爱上我,如此一来,有整整一个
月的时间,这位美艳熟妇将会为我所操控,成为我埋在索蓝西亚的一着内应…
…唔,这种药真是超级好用,早知道应该让华更纱多弄几份才对的。

  不过,理论是一回事,实际状况却是总有意外,就在我心里想得正爽,脸上
也不禁露出微笑时,忽然一声巨响,营帐门口好像万马奔腾似的冲进来一堆人,
我被这票莽撞的家伙给踹倒,硬生生与黛媚丝分拆开。

  (糟糕!要是她看到别人,那就麻烦了……黛媚丝要是在这种时候看到了别
人,「真爱」的药效就是为人作嫁,便宜了别人。浪费了一颗神药倒是没什麽,
反正这药也不是我调制的,会心痛的人也只有鬼婆一个,但黛媚丝因此爱上了别
人,不受我控制,那搞不好会生出弥天大祸来。

  然而,在这样的混乱场面中,想要黛媚丝不看到别人,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
能,因为一座不算小的帐棚内,一下子塞入起码二十几个人,这哪有可能不看到
人?

  (她看到了谁,哪个精灵士兵?还是某个白家子弟,总不会看到大祭司吧?

  呃,大祭司好像没有进来,那……抱持着怀疑的心情,我终於找到了黛媚丝,
但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幕不堪入目的惨痛景象。

  刚刚搞完一次,黛媚丝未及着衣,只是简单把长袍披在身上,赤裸的美艳娇
躯大半暴露在外,雪乳丰臀,还有那甫交合完的斑斑秽渍,无一不说明了刚刚发
生的事实,令这性感美妇更增艳色。

  「真爱」的药效已经开始发挥,黛媚丝仿佛见到了一生挚爱,将那个人紧紧
抱住,而她所恋上的对象,是个身穿蓝色军装,作着男性打扮的帅气青年……嗯,
仅仅是打扮而已,因为不管装扮有多像男人,那张俊美的脸我还是一眼就认得出
来,她……就是我的亲妹妹,冷翎兰。

  我不知道冷翎兰是什麽时候换成男装打扮的,但她现在确实身陷窘境,被黛
媚丝给抱着,香吻不停地落在脸颊、颈项上,而冷翎兰眼中闪过的神色,与其说
是厌恶,我觉得根本是恐惧,换做是一般状况,她可能早就把人踢飞出去,但身
在异境,她大概也感觉得出黛媚丝不是普通人,不敢鲁莽出手,只能尴尬地被硬
抱住,不断地伸手想推开,却抵抗不了热恋中的对方。

  「冷……冶家兄弟,别乱来啊,这位是索蓝西亚的伯爵夫人,要是她掉了条
毛,我们可能全部都要在这里陪葬的。」

  因为担心有事,我特别忍住笑,出声提点,周围的白家子弟也是人人一脸骇
然,有些反应灵敏一些的,面上已经从惊骇变成笑意,只是由於情况诡异,不敢
笑出声来而已。

  「……这里是在干什麽?变态百合秀吗?我开发真爱出来,不是为了看这种
东西的。」

  华更纱冷冷的一句,把所有白家子弟赶到营帐外,再冷不防地一指点出,让
黛媚丝晕了过去。解救了危机中的冷翎兰。

  「现在这是什麽情形?」

  「我哪知道?」

  我一句话回答华更纱的问题,冷翎兰忽然从旁边插上一句。

  「大淫贼的名字果然不是白喊,所有的人在外担心受怕,你在这里风流快活,
刚才搞得很爽嘛!」

  不晓得为什麽,这句话听起来酸味很大,所以我也是直接回呛过去,「没有
你爽啊,刚才人家可是抱着你在亲的,横竖法雷尔家的血统你我都有,大淫贼的
称号我让给你吧。」

  在这种地方发生口角没什麽意义,我们冷静下来,很快地离开了营帐,正想
要寻找大祭司来问话,结果听到白家子弟的叫嚣声,连忙过去探看。

  发生的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刚才我驾着木橇冲出山谷,拉着琳赛在旁边,
却把另一个没有战斗力的人给遗忘……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忘记的,反正那个
女记者我也干到厌烦,保护她又嫌累赘,刚好趁这个机会把人甩下,要是她被山
谷中的龙精或邪兽给干掉,那就非常理想,连杀人灭口的功夫都不必了。

  我的这门心思,照理说别人应该都看得懂,不会多事来助,但百忙中我却忘
记一事,那就是在场的还有个冷翎兰,即使白家子弟当夏绿蒂不存在,冷翎兰却
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就这样,冶翎兰在艰困的战局中保护夏绿蒂安全,带她杀出重围,一直到刚
刚。夏绿蒂不知道是吃了太多淫药,又或者是在百多次空间转移的激烈战事中受
太多刺激,精神上浑浑噩噩,迟迟没有回复过理性,而适才冷翎兰等人顾虑我在
营帐中的安危,一起来在营帐外守候,把神智未复的夏绿蒂放在木撬上,暂时以
此作为安置。

  照理说,龙精已经退回谷中,夏绿蒂的安全没有问题,但就在冷翎兰等人冲
入帐蓬的同时,有一名年老的精灵长者忽然出现,一看到夏绿蒂就两眼发直,也
不管木撬旁边还有几名白家子弟在看守,就带着几百名精灵士兵赶了过来,把他
们赶退。

  白家子弟对夏绿蒂的安危没有义务,严格要说起来,木撬是白拉登之物,白
家子弟对木撬的重视多过对夏绿蒂百倍,更不可能为了夏绿蒂而和精灵起冲突,
被赶开後只是在外围鼓噪叫骂,看着几百名精灵士兵把木撬团团围住,不晓得要
做些什麽。

  他们不知道的事,我却是心下了然,只不过有些难以置信,对方居然能做到
这种地步。

  当我们强行突破几百名精灵士兵的防卫圈,闯到里头,恰好便看到一个令人
惊骇的画面。

  迷失神智的女记者,仍旧浑浑噩噩,趴躺在木橇上,眼神空洞,衣衫凌乱,
但光溜溜的美臀,却像是两颗刚煮好的剥壳鸡蛋,雪润圆翘,挺在半空中,引人
人胜。

  这麽美丽的画面,如果後头没有一个污染大家眼睛的存在,那简直就是艺术
了。可惜,在这个美丽的东西後方,有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老精灵,刚刚解开了白
袍下摆,露出了半截指头长的渺小东西,正在晃来晃去,而他本人见到我们这样
冲进来,则是一脸又错愕又尴尬的表情,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无辜地望着我们。

  「……你、你们……怎麽可以这麽没有礼貌?一声不吭就闯进来……」

  索蓝西亚大祭司用这麽委屈的态度对我们说话,我们……不晓得该说什麽才
好。发生这样的事,他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反而还一副认为我们应该先敲门再进
来似的指责表情,这麽一个全然状况外的荒唐反应,我不晓得这位大祭司究竟是
天生弱智低能?或者是他脑里已全然没有礼义廉耻的存在?

  不管是哪一种,我由衷地同情起在这位大祭司手下当差的人们,再回想一下、
凭我们这点人力,居然轻而易举地突破几百名精灵士兵的防卫,过程中也没发生
什麽真正的冲突,我想这些精灵大概也是觉得太丢脸,所以防卫上虚应几下,放
我们闯进来阻止这丑恶的秽行吧。

  「哎呀,这位是索蓝西亚太祭司柏南克吗?」

  华更纱对於眼前丑陋的一幕毫不动容,转过头对冶翎兰道:「你的情报很有
问题啊,这老家伙哪里平庸了?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他的资质简直天下少有,
令我叹为觊止。」

  换作是平常,冶翎兰定是勃然大怒,但或许是由於发怒对象太过偏离常识,
这次连她都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额头,道:「是我的错,门缝里看人,走眼看
错了高人,以後不会犯这种错了。」

  这话从冷翎兰的口中说出,真是有够怪异,我不晓得该把这话理解成单纯的
自暴自弃?或者看成是暗示「以後看到你这种家伙一定立刻宰了」?

  不管怎麽样,现在这样的场面,不管柏南克再怎麽偏离常识,也不可能再搞
下去,便悻悻地开始整理衣服,与我们对视,然後……场面一时间很尴尬,要打
要杀也不对,要笑着过去拥抱好像也怪怪的,最後,还是把正义人士摆一边,由
我这个贱字辈的来收拾场面。

  「哈哈哈,老哥哥,怎麽如此猴急?连地方也不挑就搞起来?太没情调,也
太委屈你的尊贵身分啦!」

  「哈哈,老弟,你真不愧是老哥哥的知己,这里这麽多人,只有你一个是真
心替我着想,真是相见恨晚啊,来,你我兄弟来个热情的拥抱!」

  「嘿,抱归抱,麻烦把你下面那粒……哦,那条东西给收回裤子里去,要是
莫名其妙被碰到,我怕今晚睡不了觉啊!」

  被我点醒,大祭司连忙把衣服穿好,特别是把他那短小的东西塞回裤裆里,
然後与我来个热情拥抱,哪怕是我和我亲生老子都不曾这样搂抱过。我不是不嫌
脏,只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来做,就像厕所再脏也要有人去扫一样。

  「唉,老弟。你们真是扫兴,怎麽在这种时候来碍事呢?」

  「碍事?没有啊。我已经刻意拖延了,怎麽老哥你还未完事呢?给你大半天
时间,你还没搞上去,这未免太差劲了吧?」

  我和大祭司勾肩搭背,抛开身後众人,边走边说话,着实亲热,就听见大祭
司很遗憾地重重叹了口气。

  「唉,这就是需要老弟你来诊治的地方了,年纪一大,力不从心啊,我精灵
族崇尚自然,前人典籍中也没有这类起死回生、重振雄风的法门,我和国王陛下
忧心如焚,早烦透了,真是巴格,巴格野鹿!」

  「啧?你好好一个精灵大祭司,怎麽会说巴格野鹿?」

  「喔,我最近研究的前人典籍中,有一个同样也是性器短小,经常不举、早
泄的种族,就是满口巴格野鹿的,我见着有趣,就学起来当口头禅了。」

  「不对吧?你说的那个人种我也有听说,但他们不见得性器短小,经常不举
和早泄啊,你看的是哪种前人典籍?应该不是精灵的圣典吧?」

  「哈,我族的圣典早就看腻,有啥稀奇,我这两百年都被人类的小说故事吸
引,什麽文豪、才子之类的我没兴趣,就是爱看三流到九流作者的作品,尤其是
够意淫,也就是够YY的那种……巴格野鹿,」

  「……嗯,真是巴格野鹿!」

  ※※※※计画赶不上变化,这相信是古往今来所有英雄豪杰、智者贤人的共
通痛楚,原本打算秘密潜入索蓝西亚的计画,现在可以宣布彻底报废,改变成来
索蓝西亚参加派对,搞不好还是香艳刺激的乱交派对。

  大祭司说,要我来参加十大恶人的颁奖庆典,这话原来不是说笑,他们除了
十大恶人之外,还选了十大高手、十大美人、十大神兵之类的榜,要一起举行庆
典颁奖,听说还有花车游行,真不愧是三流小说中毒的YY发烧友。

  我们这一行人,变成了顺理成章的贵宾,拖着那架木橇,在过万精灵军队的
护送下,前往附近的森林聚落中休憩,预备後天前往华尔森林,参加即将於那边
举行的大庆典。

  「庆典?应该说是国耻吧?我所认识的精灵,没有一个会把那种事情当成庆
典的,这个国家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好像被什麽东西给迷了眼,尽是在做一些荒
唐事情?」

  冷翎兰对於眼前情势有很大的怒气,但我觉得她似乎没什麽资格发脾气,因
为要骂起当今大地上的无能昏君,她名义上的老爸冷弃基也是个模范人物,之所
以没有变成亡国昏君,那全都是因为冷月樱、冷翎兰这两个女儿的牺牲与努力。

  相较之下,索蓝西亚这边的昏庸状况是糟糕,但好像也说不上特别差劲,至
少……我不认为冷翎兰有批评的资格。

  「怎麽了?你那是什麽眼神?我说的话有什麽不对吗?」

  很不幸,虽然我一直保持沉默,希望不要多嘴惹祸上身,但冷翎兰还是注意
到我眼中的揶抡之色,朝我发难。

  「没有啊,冷提督说的都是对的,我哪敢有什麽意见?说多错多,要是一把
刀劈下来就糟糕了。」

  「你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说到你刚才的样子,你就不能像样一点吗?
什麽朋友不好结交,非要去和那种精灵称兄道弟,搂搂抱抱,你一点都不觉得恶
心吗?」

  「恶心也没办法啊,我不抱,难道你去抱吗?满身正气的人都被你结交光了,
我当然只能交一些匪类、丑类和败类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很公平啊!」

  兄妹的无意义斗嘴就到此为止,我们都很清楚。再吵下去没有意义,处理眼
前的问题才是要紧。

  「要注意一点,三王子雷曼就在附近。」

  我道:「我进入营帐之前,他就先走了,但那场战争进行时,他本人就在现
场,还帮着搞定了龙精,力量好强,不可小觑。」

  其实我更在意的,是雷曼手中的那支号角。从战场上的状况来看,龙精根本
是被那支号角赶跑的,要是那支号角拿来吹我们,其威力……(记忆中,好像没
有什麽号角类的神器专门克制龙族,那支号角……唔,该不会是创世七圣器之一
吧,以威力来看,倒还真有点样子,但当时贤者手环并无异状,没有共鸣……唉,
这手环时灵时不灵,光看手环也难以判断。若是有其他的创世圣器在旁,就能更
准确地判断了,但阿雪失踪、羽虹坠海。

  大日天镜、烽火乾坤圈都不在,我也没法作论断。

  我们这个小队的全盛时期,手上持有大日天镜、烽火乾坤圈、贤者手环,倘
若不是娜西莎丝食言,没把伊斯塔所藏的那件创世圣器给我,那七件创世圣器我
们便取得其四。环顾史上,取得四件以上的国家级势力虽然罕见,却也不是没有,
但区区一支几个人的小队伍,能取得四件创世圣器,这简直就是前无古人。

  可惜,转眼之间,我们这支小队就分崩离析,现在回顾过往成绩并无意义,
如何再创新的辉煌才是正题。这样说起来,我对那支号角实在很感兴趣,要是能
够把它弄到手,应该可以大幅度提升我们的实力吧?但要怎麽巧取豪夺,这又是
个问题了……「吹号角的那个就是雷曼?」

  冷翎兰略显吃惊,「他的实力比我听到的更强啊!有机会倒是要与他交交手,
看他比起伦斐尔又如何?」

  「哦,你之前也没见过这位雷曼兄弟?」

  「没有,我身分特殊,几次前来索蓝西亚都是秘密行动,非常低调,从不会
见伦斐尔以外的人,更不会让旁人知道我入境,有时候连华尔森林都不进,直接
在外会见伦斐尔,当然没机会见这位三王子了。」

  冷翎兰表现出的想法,是高手的通病,见到强手就想要战一下,如果照我的
意思,这麽麻烦的家伙还是用偷袭暗算搞掉,省得危险。

  照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冷翎兰与伦斐尔是一挂,他们与雷曼敌对,
我又与伦斐尔不可能是朋友,那麽,我和雷曼之间又有没有合作空间呢?我相信,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来推动,别说是雷曼,就算是黑龙王,我们都可以抱在一起狂
呼兄弟,然而,我这次来索蓝西亚,是为了来摧毁人家的末日战龙,人家似乎不
太可能一面看着我大搞破坏,一面抱着我叫兄弟吧?

  认识大祭司柏南克,是一个难得的契机,听他许下的承诺,奸像只要把不倒
春药、壮阳术交给他,末日战龙不过是一个可出卖的国家利益。不过说归说,说
完以後杀人灭口不认帐的事,我自己也常常干,现在什麽状况都不明朗,要是百
分百相信大祭司,弄到自己也死得糊里糊涂,那就真是很搞笑了。

  (咦?其实我到索蓝西亚来,只是为了解决阿雪的问题,并不是非破坏末日
战龙不可,要是有其他方法料理阿雪的困境,那我也……唉,真是想太多,现在
连阿雪到哪去了我都不知道,想这些有很大意义吗?脑里的思绪很乱,还需要点
时间去整理,正当我想厘清思绪,冷翎兰提出了一个重点,那就是索蓝西亚的这
次军事行动大有问题。

  「他们攻击山谷,引龙精出来,然後被龙精打得落花流水,这当然可以解释
为情报蒐集不足,将帅无能,策划了一次乱七八糟的军事行动,可是……雷曼能
斗倒伦斐尔,又稳稳地接掌了他的大权,当非无能之辈,那这次攻击山谷的行动,
我觉得另有深意。」

  冷翎兰提出的想法正合我意,事实上,我也有同样的怀疑,「你说得没错,
最好的证据就是,我们现在原本可以起程回华尔森林,但却莫名其妙要在这里停
留两天,这两天根本是全无必要的,除非……有人打算在这两天里头做什麽事,
做那些……原本要做,却因我们意外出现而被打断的事。」

  从山谷外的战争开始、结束至今,我不停地思考,冷翎兰说的东西我都想过,
再依当时形势推判,有一个最合理却也是最不可思议的念头,令我不寒而栗。

  假使索蓝西亚这边早知道山谷里头的龙精数目,而军队的狼狈败仗又在预期
之内,那麽他们的目的是什麽?

  血祭!

  索蓝西亚是精灵之国,不是黑魔法之国,不可能像伊斯塔那样,肆无忌惮地
进行血祭,制作万血灵珠之类的法器,或是施行大规模的黑魔法。然而,末日战
龙这种超级凶器,距离所谓的邪恶魔法,其实也只是一步之隔,搞不好制作末日
战龙的过程中,就有些步骤需要血祭也未可知。

  那麽,派遣一万多精灵部队进攻这亡灵山谷,就算全军覆没,那也可以委推
为军事行动失败,即使消息传到外国,没什麽人会想到这是血祭的一部分,毕竟
牺牲一万多精壮部队来献祭,这种事情太过骇人听闻,索蓝西亚史上从未发生过,
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想法。

  本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但我们这一行人突然出现,血祭的打算不得不中断,
免得被我们撞破,消息传了出去,别说外国的反应与压力,光是索蓝西亚国内的
骚动,就足以让政局变天。

  索蓝西亚的精灵们,或许可以容忍一个昏庸的统治者,但绝不可能忍得下精
灵之国的伊斯塔化,要是传出国内秘密进行大规模的黑魔法祭典,我保证这些精
灵会群起攻之。

  「可以肯定的事情只有一点,如果索蓝西亚真的有其他图谋,那在这两天一
定会采取行动。」

  我道:「通知所有人,这两天提高警觉,小心注意身边发生的一切,我不想
敌人忽然发动血祭,而我们很搞笑地变成了祭品。」

  这个提醒,冷翎兰不可能替我转达,自然是华更纱来代劳了。事实上,这个
丧尽天良的冷血鬼婆,听到我把一月玉喂给黛媚丝後,简直是兴奋得两眼放光,
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知道药效结果,这时听我一委托,她马上趁机离开,不
晓得干什麽去了。

  华更纱一走,冷翎兰提出了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
秘密潜入,索蓝西亚知道我们来了,也知道我们里头有什麽人,别的人还好处理,
矮人是一定藏不住的,当索蓝西亚向你要人,你打算怎麽办?」

            第二章灵肉买卖廉价真爱

  不可否认,冷翎兰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棘手,甚至很要命。我们这些人突然进
入索兰西亚,像冷翎兰还可以改作男装,只要她不把霸海拿出来晃,旁人就算看
穿她是女扮男装,也不会立刻想到这事阿里布达的二公主亲至……当然,我觉得
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索兰西亚那边有九成五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但比起冷翎兰,琳赛是一个更藏不住的存在,任谁都可以看出她是矮人,三
王子雷曼那边也绝对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届时,为了末日战龙,雷曼方面就会
要求我们交人出来,敌众我寡,我们除了乖乖把人交出来,还能做什么?

  当然,如果抱持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我们可以当着雷曼的面,把琳赛干掉,
肉体也瞬间毁去,来个一拍两散,谁也得不到藏在琳赛体内的秘密,这么一来不
但可以阻扰敌人,说不定还能让末日战龙无法组装,皆大欢喜……只是,做到这
一步好像谁都没好处,唯一会高兴的只有白拉登,未免太过本末倒置了。

  冷翎兰道:「你也不可能用什么人道理由来推脱,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太
没有说服力,而且……对方来接人的时候,一定是用迎娶这个理由,你又怎么拒
绝?」

  这个……确实是让我没得反驳,我们本就是来送亲的,现在人已经送到,要
是雷曼来迎亲,我很难说不行,况且,我们与琳赛非亲非故,又凭什么来替她出
头?

  「所以,你是在催我早点把她干掉,大家一起肢解了矮人,看看有什么东西
好拿,早点拿了奖品回家睡觉,是吧?」

  「我没有这么说。」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冷翎兰的态度让我也搞不清楚,追问一句,就看她神色怪异,冷然道:「我
也不知道,这次我是来协助你的,就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处理这些问题。」

  这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态,我难以理解这个变态妹妹的想法,不过这件事
也确实改由我来处理。

  「琳赛那边,我会去搞定,但有一个麻烦人物要扔给你,说不定你可以去和
她聊聊。」

  「谁?」

  「夏绿蒂啊,你的女性同胞刚才差点被奸了,你这个公认的女性救星,总不
会毫无表示吧?」

  我说冷翎兰是女性救星,这话不假,阿里布达境内的女性,只要有了什么冤
屈,往往都会视图向这位女性救星求援,虽然不是有求必应,但也替不少女性伸
冤雪恨。

  只不过,我提她女性救星的这个外号,却没有什么好意,因为整个阿里布达
都知道冷翎兰没有男人,凡是男性说到这个女性救星,都当她是个搞同性恋的冰
山女,这件事冷翎兰自己也知道,听我这么一说,她当然晓得我的意思。

  「强者自强,我不是保姆,不是什么地方有个女人哭,我就会跑去拯救,只
有自己能够站起来的女人,才值得我去帮一把。」

  「你觉不觉得自己很神经病?既然人家自己站得起来,又哪还需要你来帮忙
扶?」

  这句话是单纯找碴,我也明白冷翎兰的意思,是帮忙扶起那些能站却未站起
的人,但她没有受我这句找碴所困惑,冷冷道:「自己站不起来的人,我又能帮
到什么?」

  话很冷,可以看出来冷翎兰着实看不起夏绿蒂,虽然碰到她性命危险,还会
基于人道,出手救援,但要她去顾到夏绿蒂的心情……很明显,冷翎兰不可能做
到这种程度。

  我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了这座营帐,出去寻找琳赛,脑里却在思考很多东西,
之前冷翎兰对夏绿蒂颇为重视,不但为她引荐,让她去金雀花联邦发展,就连在
装甲列车上战斗时,都为了夏绿蒂而住手停刀,这才中了暗算,被我所擒下。

  那时候,冷翎兰是把夏绿蒂当成一名自立自强的新女性,欣赏她的人格特质,
这才会对她青睐有加,屡屡扶持,但后来看见了夏绿蒂的丑态,发现她已经沉沦
堕落,不可自拔,以冷翎兰个性上的洁癖,自然不可能再对夏绿蒂有什么好感,
甚至还说得上嫌恶,如此一来,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冷翎兰喜欢什么人、讨厌什么人,都是她的自由,我管不着,但身为她的兄
长,我其实有一个劝告相对她说。

  (你够坚强、够倔强,但人心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也不是每个人都可
以像你一样,如果是用这样的标准来要求人,早晚有一天,你自己是会吃苦头的
啊……我觉得我的预测早晚成真,但话又说回来,我自己的仇家也够多了,似乎
没有资格指点别人如果不被砍吧?

  那些白家子弟正忙着回收木橇,我碰到他们,着实慰问了两声,他们这一整
天忙着挥电锯斩人,实在是够辛苦的了,不过,最后在山谷之中的那一仗,我确
实很好奇,因为他们杀出山谷时,杀气腾腾,势若疯虎的姿态,确实是非常惊人,
把所有精灵们都吓到了,到底他们为何能这样战意如虹呢?

  「我实在很佩服你们啊,如果天底下每个士兵都能像你们这样勇猛,那就战
无不胜,攻无不克了。」

  我出言赞叹,哪想到此言一出,所有白家子弟脸色一沉,有几个简直是哭丧
着脸,唉声叹气地过来与我拍肩膀。

  「我们真是羡慕你啊,想逃跑就可以逃跑,我们本来也想逃的……」

  「你以为我们真的那么勇猛吗?我们比你更想逃命,龙精耶!谁想去和那种
东西硬碰硬啊!」

  「是啊,那么恐怖的硬仗,如果能逃谁不想啊,但是……院长威胁我们要硬
着头皮上……」

  听起来还是为了华更纱的威胁,众人才豁出性命勇猛杀敌。然而,华更纱到
底威胁他们什么呢?

  「院长说,我们今天注定要血染全身地出山谷,如果有谁想临阵脱逃,她就
直接对大家下血咒,用我们自爆后的精血去摧毁敌人。」

  「这个……恕我多口,你们受到这么残酷的对待,难道都不会想要当逃兵的
吗?」

  意想不到,我这一问居然换得了他们的摇头。

  「你有所不知,我们家侯爷也好,华院长也好,对我们而言都是传说级的英
雄人物,他们的做法可能我们无法认同,但我们相信,那是因为我们的智慧、见
识不够,所以才不能认同他们的做法,不过只要贯彻他们的指今,坚持到最后,
结果一定是好的。」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这些白家子弟的表情非常平静,甚至还说得上是坚定,
最难得的还是每个人表情都一样,这点着实今我心服口服。

  这些白家人并不是那种愚夫愚妇,透过与他们的相处,我知道他们都受过高
等教育,学养、素质不俗。是文武双全的优秀人才,尽管现在看起来像是喽啰,
不过只要他们的培训结束,将来出任组织中的干部,假以时日,都会是大人物。

  那么,这样的他们仍对白拉登、华更纱五体投地,近乎到了盲从的地步,这
是因为素质越高的人越有盲点,更加好骗?还是因为白拉登、华更纱确实有通天
之能?我相信后者的成分居多,但……前者的成分应该也吧?

  我本来以为,大地上最变态的人就是我老爸,不但自已是个疯子,把第三新
东京都市打造成上下一心,所有人对他完全拥戴、绝对服从的钢铁要塞,想不到
还有别人也能做到这等效果,说起来若是将来有机会,我该好好向白拉登请教一
下抚驭之术,看看到底是用什么技巧,能让手下如此尊崇自己。

  「嘿,辛苦了,你们忙吧,我去找矮人公主谈点重要东西,哦,那个木橇如
果不要了,千万别劈了当柴烧,我对那东西有很大兴趣的。」

  告别了白家子弟群,我去寻找琳赛,却发现琳赛不在她被安排的营里,这把
我吓了一跳,以为手上的这张王牌夫落,连忙发动白家子弟找,最后问起了附近
的精灵士兵,听他们说,琳赛似乎是一个人往树林走去,我马上跟着也朝树林前
进。

  要是琳赛失踪,我们虽然少了一个烫手山芋,却会因此完全失去主权,与末
日战龙的相关筹码彻底没了,很不划算。幸好,走进树林没有多久,就看到琳赛
在前头。与几名精灵士兵一起讲话,为首的一名是个毛头小子,一边和琳赛笑着
说话,一边拈着林中的花草树木,似乎聊得很开心。

  「琳赛,你在干什么?过来啊!」

  听见我的叫唤,琳赛挥了挥手,朝我这边赶过来,而原本与她在一起的几名
精灵士兵,见到了我的出现,全都掉头离去。对这些精灵来说,我是一个不共戴
天的仇敌,不管大祭司与我有多友好,他们对我的憎恨却是不会改变,见到我靠
近,自然是要全部走光。

  「琳赛,你和这些人在搞什么啊?」

  「他们都是好人啊,我问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说自己是三王子的属下,我们
就聊起来了。他们都很懂花草,我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每天都栽花种草,养了很
多的花花草草呢,和他们谈这些,他们都懂喔……」

  琳赛说的兴奋,小小的脸蛋看起来容光焕发,打从认识她以来,这还是第一
次看到她如此好精神,想想着实很是同情她。

  在罗赛塔,这个少根筋的小丫头,虽然有王家血脉,却完全过着与世无争的
平民生活,要不是这一次被找到送货,她这辈子也不会和阴谋诡计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落到这种地步,虽不能说是我们的责任,但总觉得是……「你还是小心一
点好了,那些家伙都是军人,平常杀人防火惯了,你这样子与他们接触,搞不好
被他们在这里轮奸八十遍,那时候想哭都来不及了。」

  「不会啊,我们一起讨论花草,他们都是和善的好人啊,如果是凶恶的人,
不会这么亲近植物的。」

  「哈,好笑,亲近植物就是好人,那世界上最好的人岂不就是植物人?」

  我这句强辩真是说得有够冷,真的要说起来,那些精灵士兵再怎么不可靠,
也不会比我们更危险,我们才是真正对琳赛有私心、有不良企图的人。

  几句话说完,终究不免要回归正题,琳赛忽然沉默了下来,我想她也很清楚,
我找她是为了解决问题,而解决问题和解决她快变成同一件事了。

  「嗯,琳赛,我想你应该还记得,送你来索兰西亚,是为了送你来与三王子
完婚,这也就代表……」

  「代表藏在我体内的东西,要被拿出来交给三王子了吗?」

  琳赛平静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无忧无惧,平静得甚至还带点微笑,如果不是
因为对她有点了解,我一定会把她当成白痴。

  「是这样子没错,但我们也研究过,只要我们先把你体内的核心取出,对三
王子那边来说,你就失去价值,也就不会再针对你做什么,你也就安全了。」

  「可是,华姐姐告诉过我,从我体内取出核心,这也意味着我会死亡,如果
我就这么死了,那三王子不管对我有什么企图都不重要了啊。」

  死鬼婆,平时说话也不见你那么老实,怎么对着琳赛就把什么都说了?你这
是想帮她还是想害我?

  「呃……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啦,有法故有破,我相信一定有不伤害你而取
出核心的办法喔,你别看我们这边的人好像不怎么样,其实我们一个个都身怀绝
技,就算放眼大地,也找不到几个在专业领域上能与我们较量的。」

  「是啊,华姐姐也是这么说呢。」

  真的吗?这实在太好了,鬼婆虽然是鬼样,但到底还是有一个「婆」字,还
有点人性,关键时候还是会说几句人话的。

  「华姐姐她说啊,根据她的专业判断,我在取出核心时死亡的几率起码有八
成五,不受伤害的可能低过万分之零点一,还说她在这方面的专业能力,全大地
上没几个能胜她的,她判断会死的伤病患者,就绝对没得治也没得救,所以我是
完蛋了。」

  真是够了,这个鬼婆不但没有人性,恐怕连人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她以为这
是对小孩子说鬼故事,说得越恐怖越好吗?难怪她自称只是打工大夫,如果她做
专职,所有病人没被她治好,就先被她活活吓死或气死了。

  「总之,你别烦扰这个,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荒唐。找琳赛来说话,是为了让她做好心理
准备,不是为了向她承诺什么,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况,我又能承诺她什么?保
护她吗?姑且不论我的同伴是否会支持,我自己哪承受得起保护她而造成的损失?

  就在我感到迟疑的时候,琳赛却主动开口了,「这样子真的可以吗?如果我
不死,核心拿不出来,你们这样不是会很困扰吗?」

  「嘿,你脑子有病没病啊,怎么我觉得你一直很想寻死的样子?用不着这样
吧?」

  「不是啊,我……我只是……」

  琳赛侧着头,很抱歉似的笑着,「我只是看到你们困扰的样子就会觉得难过
而已。你们也好,三王子那边也好,都是办大事的人,做的事情好像都关系到整
个大地,我如果只想着自己,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到大地上的所有人,一想到这个,
我就……」

  琳赛不通世务是事实,但她绝对不是一个笨蛋,相反地,这个女孩其实很聪
明,我们对她说什么话,她不仅听得懂,还迅速举一反三,如果她不是什么事情
都先站在别人的立场来想,光是她的冰雪聪明,就有可能为我们增添许多麻烦。

  不过话又说回来,冰雪聪明的女人不可怕,倘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聪明女孩,
我早就动手把她头看下来了,聪明女孩不难搞定,自以为聪明的女人更好摆平,
偏偏就是这个笨头笨脑的少根筋女孩,让我每次手举起来,都放不下去。

  说起来也很奇怪,我是为了要救阿雪,所以才牵扯入这些事端的,但是事情
发展到现在,阿雪的下落不明,我却在这个矮人少女的身上,隐约见到了阿雪的
影子。

  同样的乐天,同样为人着想,还有同样的自找倒霉,真奇怪,世界上怎么会
有这样的人?

  「嗯,这个……我想……」

  我忽然发现,没法对琳赛说些什么,既无法承诺,又不想鬼扯一些没意义的
东西,就连说谎骗她都觉得没意义。那么,我还能做些什么?

  「约翰先生,我想要问你一件事……」

  「哦?什么事啊?」

  「听人家说……你在那个方面的本事,当世第一,能让女人快活到不想活了,
是不是真的啊?」

  「这……这这这这……你听谁说的啊?还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琳赛的话,让我觉得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哈哈笑个两声。然后借机夸耀自
己的性能力吧?

  不过,否认又没什么意义,所以最后的选择就是默认,只是我仍想不明白,
琳赛问这个是想干什么?

  「我啊……其实是很怕死的。」

  「那就珍惜生命啊,又没有人说你非死不可,你也别老是一副急着去牺牲的
样子。」

  「可是,没有办法啊,也不是我想努力活下去,就能长命百岁的,但不管怎
么说,即使是要死,我也想死得开开心心的,没有遗憾。」

  琳赛捧着脸,笑得像是一个小傻瓜,我正想着她到底要说什么,就看她转头
对着我,道:「我还没有做过那种事呢,如果就这样死掉,太可惜了,一定要找
个专业人士来试试看。约翰先生在这方面是整个大地的名人,最专业不过了,能
请你来帮我的忙吗?」

  真没想到,被人在这方面当成专业人士,那岂不是把我当成男妓吗?换作是
别人说这句话,我应该很火大,但如果是一个小女孩临死前的要求,这个……我
好像没有理由拒绝吧?

  「不过……人家觉得这样子怪怪的,因为之前都听人家说,一男一女要有爱
才能做那种事,所以才叫做爱……如果女人没有爱也做,那……那就是小淫妇了,
人、人家还不想变成小淫妇。」

  看这个矮人小可爱耍笨,是还满有意思的,但她开的要求可不好搞定,一方
面想要做爱,一方面又想要真爱,这真是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就连我也不晓得
怎么满足这么高的要求。

  换做是别人,我早就一脚把人踢飞出去,还顺便踢下几颗牙齿,但对着这个
小笨矮人,纵使为难,我也得耐着性子来办。

  从裤口袋里取出一条手帕,我把手帕平铺在琳赛的头上,乍看之下,很像是
一条白纱,我清了清喉咙,用凝重的声音,道:「约翰法雷尔和琳赛今日在此举
行典礼,约翰,你爱这个女人吗?嗯,我爱。那琳赛你爱身旁这个男人吗?嗯,
我就当做你爱了。」

  一番自问自答后,我伸手揭开了琳赛头上的手帕,随便一扔,道:「礼成了,
不用废话,要做爱的就开始脱裤子吧,别浪费时间。」

  照我意思,这么直接脱祥子上就可以了,但却碰上了琳赛的激烈反抗,她似
乎觉得这样不符合她所期待的亲热模式,死也不让我把她的裤子脱下来,但在挣
扎之间,我意外发现这个小笨妞的屁股圆圆,结实有肉,搞起来应该也满爽的,
就这么开了她的处,想起来还挺值得期待的。

  「喂,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再拖拖拉拉,我就硬上了。」

  「不……不行啦……现在这样子就干的话,人家就变成小荡妇了。」

  琳赛说着,又发出一声惊叫,裤子被我扯开了一道缝,露出了虽然不够白皙,
却很浑圆结实的香臀,看得我色心大起,但还没来得及伸手过去,就被琳赛遮住
了。

  「约翰先生,你不是有药吗?」

  「是有啊,呃……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打这个注意啊,早点明白讲嘛!」

  我这时才明白琳赛一直讲爱啊爱的是什么意思,如果直接喂她吃了「真爱」
就算没爱都可以生出爱来。说起来这些女人还真怪,明知道爱得不真实,还是前
仆后继地去追求,这到底是自己喜欢骗自己?还是……如果要使用「真爱」那也
不是问题,我手上还有两颗,一日玉与一生玉,这两颗药丸里头……一生玉的效
果最强,即使不能真的有效一生,但看华更纱自信满满的样子,维持个几十年的
药效应该没有问题,然而琳赛的一生……搞不好就剩下短短几天了,甚至是几个
时辰,一生玉就这么拿来用,太浪费了。

  这么说起来,还是拿一日玉比较划算,吃下去以后过个浪漫的一天,然后搞
个一夜情,处理快速,符合现代潮流。

  我打定主意,预备拿出药来给琳赛吃,但才从怀中取出装药的瓶子,还没来
得及把药瓶打开,忽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一个青年从远方林木后大步路
出来。

  跑出来的这个精灵青年,其貌不扬,虽然说不上丑,但在专出俊男美女的精
灵族中,他的长相已经够让人摇头了,身高也不高,五短身材,配合上一脸怒容,
更是难看,我花了点时间才认出,她就是刚才与琳赛相谈甚欢的那个精灵。

  他叫喊的声音很大,用的是精灵语,我对索蓝西亚的语言所知不多,只能依
稀听懂一些简单字句,不过配合那名精灵青年的表情,我大概也猜得出来,他是
在喊我离开这个女孩,别对她做一些卑鄙举动。

  碰到这么有正义感的精灵,还真是让我感动,毕竟刚才又强扯人家女孩裤子,
又拿出药瓶摇晃,怎么看都是坏人的动作,也就难怪有人想出来英雄救美了。

  换做是平常,我倒还真有兴趣玩一玩,先把热血的正义青年踢倒,然后当着
他的面把琳赛给奸了,最后再撒尿在他脸上,让他明白这个社会的黑暗面,从此
心理扭曲什么的,不在话下。

  然而,这个精灵青年不是独自跑出来,后头还跟着十几个身着军装的精灵,
每个人看来都是很气愤的样子,摩拳擦掌,大步朝这边冲来。说来也真是奇怪,
这些家伙刚才都躲在树木后头偷看,现在才跑出来,那刚刚死在后头做什么?难
道是想偷看春宫戏?

  不管怎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票家伙明显对我不怀好意,要是我蠢到继
续呆在这里,那等一下就轮到人家来让我见识社会黑暗面了。

  「琳赛,你和这些植物人慢慢聊花草,谈情说爱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我先
开溜……不,是先回去办正事了。」

  扔下这样一句话,我匆匆离去,觉得琳赛应该不会有安全问题,反倒是她提
出的那个要求,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找华更纱了解情况,免得再用药用出问题。

  「什么?那个丫头要你做这种事?」

  华更纱听了我的要求,伸手摸着下巴,沉吟道:「真爱是我苦心钻研的作品,
使用上不成问题,不过……用在这小丫头的身上,总觉得很浪费啊。」

  「将将就就啦,不用在她身上,难道要用在你身上吗?」

  「不行啦,之前就说过,我是不能上的。」

  「干,我就算去上路边的野母狗,也不会来上你的。话说回来,以前我是干
过女矮人,但没有帮女矮人开苞过,为了不搞出什么问题,我想你帮我再配点药,
看看是让她吃了兴奋发情,或者是麻痹不痛,总之就是让她爽一点。」

  「做这种东西是不成问题啦,不过……」

  华更纱皱起眉头,看起来像是非常困扰的样子,喃喃道:「这样一来等于是
要我做好事,我平常是从不做好事的,现在来搞这种东西,很伤脑筋啊……再说,
你自己也是药剂大行家,何必要我来调?」

  「嘿嘿,你本事比我高,由你来动手,我才有机会偷师啊!」

  「那就交给我吧,不过我要再强调一点……我是不能上的。」

  「……我也再说一次,我就算去上路边的野母拘,也不会来上你的。」

            第三章阴风怒号雷电霹雳

  华更纱答应帮我调配药剂,搞定琳赛,不过这需要花点时间,至于她从哪里
弄来原料,这个我就管不到了。

  深夜时分,我本来可以去找大祭司去鬼混,但冷翎兰来找我,要我与她一同
出去,这自然是没得推辞。

  冷翎兰三更半夜找我出门,当然不会是为了谈情说爱,事实上,我对她想探
查的那件事也很好奇,来到索蓝西亚之后,见到的每一件事都是错乱而荒唐,我
有必要尽速了解这边到底在搞些什么。

  我和冷翎兰躲在树林里,窥伺整支部队的情形,发现精灵们只是很正常地在
休憩,看不出什么异常调度的样子,这让我们觉得很奇怪,难道精灵们就这么虚
度时光?

  「也许……索蓝西亚那边没打算调动部队?」

  冷翎兰的疑问,我觉得不解,「开玩笑,不调动部队,那搞这么一支大部队
来干什么?血祭总要祭品吧。」

  「他们本来可能有这个计画的,但现在多了我们的变数,我不觉得他们还会
那么明日张胆地硬干。」

  「有道理,那你如何打算?我们总不能去跟踪大祭司吧?那个老头一副鸟样,
有什么重要事情也不会找他执行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管他们的做法是什么,最终目的仍是那座山谷,
我们直接去山谷那边埋伏。」

  「呃,胆子太大了点吧?龙精可不好惹,更别说那山谷里可能还有什么厉害
魔物,要是靠得太近了,连我们都会有危险的。」

  我的顾虑是常识,但对于一向习惯冒险犯难的冷翎兰,她就完全不把这些危
险放心上,提着霸海,就想往那座山谷闯去,最后我们达成协议,姑且先不进入
山谷中,在山谷外头观察状况,如果里头有什么动静,我们也可以及时发现。

  从道理上来说,我认为冷翎兰的猜测正确,索蓝西亚的目标是这座山谷,不
管要搞什么,都得从这里头去着手,但在不动用军队的情形下,要完成目的,那
就代表执行者可以取代军队的功能,也就是有着违反常识、以一敌万的惊天力量,
这虽然还比不上法米特、夏洛堤那样的境界,却绝对有五大最强者的实力。

  「奇怪,没听说索蓝西亚有此能人啊……这样的强者,总不会突然冒出来吧?」

  我略微表示质疑,冷翎兰摇头道:「国家级的势力,有些情报不可尽信,在
今天亲眼目睹之前,我们也没听说索蓝西亚有这样一支号角神器,没听说有那样
的青年高手,更没听说有这么荒唐的大祭司。」

  「嘿,但是有听过这么漂亮的国王岳母,而且我还上到了……玩笑话,只是
开个小玩笑,别那么一副火大的表情。」

  我道:「说实话,你如果与吹号角的那个青年高手对战,胜负如何?」

  冷翎兰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道:「很难说,他表现的力量虽强,但不
晓得有多少来自他本身,就算是计算他使用号角时的综合实力,也要看号角是否
有什么克龙的属性优势……单就目前来说,我不如他,但实战未必不能取胜。」

  这些话说得很实在,判断得很客观,不卑不亢,又没有半点用处,所以我把
它当成是一段很中肯的废话。

  「有动静了,你看那边的天空,怪怪的……」

  黑夜之中,冷翎兰注意到了天空的异象,周围没有什么风,但满空云层滚滚
而动,一大片黑云迅速涌来,朝着山谷的方向逼近。

  冷翎兰道:「乌云中有很强的妖邪之气,这不是普通的云,一定是有什么邪
恶东西在云里。」

  我同意冷翎兰的看法,无论是人或物,有个黑暗属性极强的东西,引来满天
乌云遮掩,飞行于空,以高速逼近山谷,无论目的是什么,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索蓝西亚果真是有备而来,这股能引动天云的强绝力量,如果是神器,那
肯定是创世圣器的级数,而能够将它发挥到这种程度,没有第八级以上的力量绝
难做到。

  「对方的目标在峡谷内,我们在这里看不到什么的。」

  冷翎兰道:「我们也进山谷去,至少要在入口的地方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觉得冒这个风险很值得,便同意了冷翎兰的意见,
一起赶赴山谷口。我的武功只能算「防身拳脚」根本无法与冷翎兰相比,所以就
由她拉着我奔走。

  路上我不时分神注意天上黑云,发现这朵巨大的黑云里不只蕴含浓烈邪气,
还有许多魔物藏匿云中,猛兽、凶禽、邪灵、恶妖,张牙舞爪,时隐时现,简直
就是一支妖魔大军,声势惊天动地,随着黑云的迫近,阵阵恐怖的魔物嘶吼之声,
令人心头震动。

  冷翎兰动容道:「好厉害,我从没见过这种魔法,这应该是究极魔法了,想
不到索蓝西亚藏着这等厉害人物,不晓得这一式魔法叫什么?」

  「……暗系究极魔法。阴风怒号。」

  「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进峡谷,在谷口看就好了,不然会遭池鱼之殃。」

  冷翎兰同意了我的意见,当大片黑云终于来到山谷的正上方,我们也来到了
山谷口,看到山谷内的邪灵与龙精被惊动,从沉睡蛰伏的状态中苏醒,发出凶恶
的咆哮,仰首翘望天上的黑云。

  紧跟着,天空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似的,黑云化作一道巨大的滚滚奔流,成
千上万的大小魔物,随着奔流一下子倾泄入峡谷之中。邪物对邪物,两边并不会
亲热地抱着对方跳舞,而是直接进行弱肉强食的残酷场面,一场激烈的血腥大战
就此展开。

  用血腥这个字眼来形容,那是有点不对,因为峡谷中的不死系魔物,龙精、
骷髅妖之类的根本没有血肉,就算被打散了骨架,也不会流半滴血出来,而什么
殭尸、活尸,它们的血也早已凝结,大卸八块后流出的东西……似乎也不能说是
鲜血。

  但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容词,都不能改变这场战争惨烈的事实,无数的妖魔互
相攻杀、撕咬,胜负生死在瞬间分晓,败者在瞬间就被粉碎。黑暗世界的优胜劣
败,没有半点情分可讲,败者不但没有逃生机会,躯体被粉碎,连魂魄、精血都
会被吸蚀,万劫不复。

  凄惨的画面,在我和冷翎兰的面前上演,成千上万的魔物大军确实是恐怖,
个别的魔物素质已不可小觑,总和起来,简直是一支无可匹敌的蚂蚁雄兵。龙精
虽然是不死系的顶点魔物,可是当那一大堆人面鸟、鬼头蛾、赤尸夜叉……前仆
后继地涌上,冒着龙精所召唤来的狂风与烈火,疯狂攻击,在这样的情形下,就
连龙精也支撑不下去了。

  「吼……」一只龙精发出痛苦的悲嚎声,它原本惨白色的骨头,如今已变成
黑色,被无数细小的魔虫所覆盖、噬咬,它发动魔力,招来一道雷电狂笞而下,
电光过处,附在骨骼上的魔虫被殛死、脱落,但骨骼也被击出裂痕。

  类似的情形不断发生,龙精确实是可怕的邪物,来自黑云中的万千魔物尚无
法有效对龙精形成致命伤害,但在它们的疯狂攻势下,十多头龙精身上的伤口、
龟裂越来越多,至于山谷中其他的邪物,正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遭受灭顶之灾,
与来自黑云中的魔兽,以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迅速消减着对方的数目。

  我和冷翎兰躲在山谷入口处窥视,彼此都觉得怵目惊心,战争的惨烈程度超
过想像,这不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根本就是一场玉石俱焚的竞赛。

  「生与死……华丽的生命更替在瞬间发生,单纯以一个观众的立场来说,这
一幕还真是美丽。」

  「看不出你倒还有诗人天赋,我就不觉得这些有什么能算美丽,只要是战争,
都是丑陋的……」

  「哦,二公主叱咤沙场多年,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奇怪吗?」

  我低声开着玩笑,尽量不让冷翎兰发现我的激动心情。

  阴风怒号,是暗系的究极魔法,什么系姑且可以不论,但究极魔法发动时对
魔力需索极大,有本事凭一己之力发动究极魔法的人,其实力已进入最强者级数,
我确实想不通,索蓝西亚怎会突然出现这等高人。

  不过,这并不是我激动的理由,真正令我胆颤心惊的,是这一式究极魔法的
本身。最初看到那一大片黑云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它的意义,直到在大片黑云之
中发现魔物,确认这是究极魔法时,我才蓦地惊醒。

  大片黑云高速移动而来,破城拔寨,杀伤力石破天惊,当年也是同样的情形,
同样的大片黑云,同样的阴风怒号,一日之内消灭了凤凰岛!

  那时,这一式阴风怒号是由黑龙会的人发动,甚至极有可能是黑龙王亲自施
法,一战令凤凰岛覆灭,改变了羽族称霸南蛮的历史,但黑龙王、黑巫天女如今
早已死去,黑魔法之国伊斯塔又人才凋零,我一时间确实怎么都想不出,当今世
上还有谁如此生猛,能使出这一式阴风怒号。

  无论如何,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我脑海中只有一幕影像,那就是一头阴森
恐怖的黑龙,盘旋飞舞,发出惊人的啸声。

  「……黑龙会……」

  我低声的惊叹,冷翎兰并没有听见,被山谷中魔物大混战所震惊的她,慢慢
回复节,估算着这场战争的胜负。

  「应该……是同归于尽吧?」

  「如果不考虑龙精,那确实是这样,但若把龙精纳入考量,前面的这些战斗
只能算前奏,为后头的攻击作准备。」

  我肯定地说着。回忆起凤凰岛的灭亡,我记得阴风怒号这一式黑暗魔法,是
先释放出万千魔物作正面袭击,同时发动多重属性攻击,其中还包含石化效果。

  石化之术在魔法之中,算是满毒辣的攻击招数,但要把生物石化,并不是那
么容易的一件事,简单来讲,就算要扔个大火球出去,目标物都会拔腿开溜,更
别说要目标物傻傻地站着变成石像。

  普通人的印象,石化术一旦起作用,就会把人从头到脚迅速化为石像,但在
术者看来,石化的过程虽然快,却不是完全不可能自救,只要同时发动护身型的
魔法、结界,就有可能把身上的石化术解除,若是随身还装备了抗石化的神器,
那就更为事半功倍。

  即使是武者,也有能够破解石化术的法门。普通的武者碰到石化术,那当然
是死路一条,乖乖当石像罚站一百几十年,但如果是绝顶高手,只要在石化术甫
发作的瞬惑间,以最高速度飙出百尺,甚至千尺,离开魔法师的魔力范围,那么
被石化的部分就会复原,魔法也会因为失去目标而消灭。

  连要把单一目标石化,都有如此难度,更别说大片黑云一下涌来,把黑云之
下的所有生物全部石化,这挫本是不可能的任务,除非……发动石化术之前,先
进行波段攻击,把目标区域内的敌人打伤、打残,不用受致命重伤,只要是丧失
防御能力,甚至减弱部分实力,随后而来的大规模石化术就能发生效果。

  所以,阴风怒号的前半部攻击,是为了后头的大范围石化作准备,当战斗进
行到最炽烈的一刻,也就是石化之风鼓动狂吹的时候。

  「小心!来了!」

  我很庆幸当初的判断正确,只和冷翎兰在山谷口观战,否则石化之风一吹来,
连我们两个都要陪葬。

  「呼呼」风声大作,高悬在半空中的黑云,像是一团被扯动的黑纺线,迅速
被拉扯下来,覆盖住整个山谷,刹时间惨嚎声大作,各种不同生物的哀号此起彼
落,不绝于耳,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没有一声惨嚎能持绩到最后。

  随着石化的完成,那些变成石头的魔物自然无法再哀号下去,照这个趋势,
整个山谷变成一座石头谷,那是早晚的事。

  不过,在整场战争步入尾声时,我发现了周围的魔力波动异常,抬头仰望,
赫然见到天土黑云的末端,依稀有两个人影飘站在那里。

  会看到有个人飘在那里,我并不意外,毕竟阴风怒号不会无缘无故吹起来,
一定有施放者,但……两个人?另外一个人是谁?

  距离太远,又有黑云遮掩,我和冷翎兰都没法看得太清楚,但其中一人的身
形我们还辨认得出来,正是索蓝西亚的三王子雷曼,而他身边的另一个人,整个
身形被笼罩在阴影里,似乎是个女子。

  「你注意到了吗?」

  冷翎兰悄声道:「魔力的波动不是来自雷曼,阴风怒号这一式是他身边的那
个女子发动。」

  「嗯,这也很正常,不然堂堂索蓝西亚三王子,要是被人爆出他修练黑魔法,
而且修为高绝,索蓝西亚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我话才说完,言犹在耳,局面就忽然生变,高空上的雷曼拿起了腰间号角,
用力吹奏。

  号角的异能启动,至音无声,除了强烈的音波冲击扫向山谷,更掀起了狂风,
激旋卷动,刮面如刀,风刃切割着山谷内的每一寸土地,连带那些遭受重创,还
没有完全被石化,犹在竭力抗拒的高等魔物,都在这最后一击下彻底溃灭。

  阴风怒号的威力虽强,但还未够一举消灭龙精群,在我们的视野中,那些骨
骼已经龟裂,甚至碎裂的龙精,正以本身的残余魔力抵抗石化,而狂风之刃的袭
来,则是无情地补上最后一刀,我们听见龙精不甘、怨恨的狂嚎声,在狂风卷动
中粉身碎骨。

  「单单风元素的鼓动,不会这么厉害的,那支号角一定有破龙属性。」

  「你说的我也想过几次,但之前翻阅典籍记载,七大创世圣器中唯一有破龙
属性的,好像就只有斩龙刃,如果还有其他的破龙神器,不该会……呃!」

  整个空间的魔力波动出现惊天变化,我连忙抬头,赫然惊见高空中的雷曼平
摊开双手,像是在拥抱什么东西似的,将山谷的阴气疯狂吸纳过去。

  这座山谷本就是个极阴所在,各种不死系的邪灵生物经年盘据,更是把这里
弄得邪恶之极,如果修练黑魔法的术者长居于此,每天吸纳山谷中的阴气,帮助
将会非常之大,而雷曼现在做的事,就是要把这座山谷里的阴气一次吸尽,若他
是暗系术者,绝对获益匪浅,而从这情势看来,我确实怀疑他是暗系术者。

  「雷曼……他居然做得出这种事?」

  冷翎兰的震惊我感同身受,屠杀黑暗生物吸纳阴气,这种事情不是光凭狠辣、
歹毒、无耻就能做的,如果本身修为不足,强行吸纳这么多的阴气,后果绝对会
把自己给鼓爆。

  十多头龙精,再加上山谷中这么浓烈的阴邪之气,要把这些阴气一口气吸纳
进去,如果不是绝顶强人,是没有可能做到的,尤其是,吸纳阴气这种事,和吹
号角可没什么关系,这百分百是个人实力没有错。

  雷曼为什么做得到这种事,我没什么兴趣知道,毕竟这世上卧虎藏龙,喜欢
隐藏贸力的人多得是,但从当前情况看来,我与这位三王子敌对的机会很高,要
是这么碰上了,我手边的实力全然无法抵御,阵亡机会很高,还是早点筹谋对策
要紧。

  正当我想拉着冷翎兰早点撤退,山谷中的情形忽然又生变化。虽然看不清楚
是什么位置,但山谷中的某个地方,忽然生出极强大的吸引力,开始吸收着弥漫
整个山谷的阴邪之气,而且,不单单只是吸纳,还在和雷曼争夺,抢着把山谷中
的阴邪之气给吸尽。

  「那是什么?啊!我明白了。」

  不只是冷翎兰明白,在她发出「啊」一声的同时,我也想通了这一点,雷曼
花费偌大功夫,调动过万军队来此,所图的绝不只是为了吸纳此地阴邪之气,助
长本身修为,这座山谷里头肯定有着什么异物,是他想要弄到手的。

  那样异物是什么,我不晓得,但肯定是非同小可的东西,因为两相争夺之下,
一度维持的平衡竟被打破,阴邪之气涌向山谷深处,雷曼在这场竞争中落于下风,
想要吸纳的阴气被山谷中那件事物给夺去,速度飞快,平衡被打破的短短数十秒
之内,弥漫着整座山谷的阴邪之气就被吸纳殆尽。

  (什么事物这么厉害?妈的,这里又不是伊斯塔,怎会存在着如此邪物?老
子这次撞邪啦。我心中惊讶,因为到了后来,那些阴邪之气恍若自有意识,竟然
如蚁附蜜,主动朝山谷中的那件事物涌去,这种磁吸效应只说明了一件事,就是
那件事物不仅单是能量强大,而且还是一个属于黑暗,极为邪恶的东西,才能与
阴邪之气呼应若此。

  让一个黑暗属性的事物,吸收了如此庞大的阴邪之气,等若是连续举行几次
大规模血祭,后果不问可知,总之就不是好事,刹那问让我很是不安,不晓得我
该对雷曼幸灾乐祸,还是该替雷曼喊加油。

  高空中的雷曼似乎对这种情形感到愤怒,但我相信他早知道那件事物的存在,
因为在阴邪之气被吸纳殆尽的前一刻,雷曼整个人化作一道蓝光,直冲向山谷深
处,瞧那来势汹汹的模样,恐怕是想针对那件事物做些什么。

  然而,不管雷曼想做什么,他并没有成功,在他化作蓝光飙向谷内深处的几
秒后,蓝光以更疾于去时的高速,反向飙回天上,我看到雷曼又漂浮在高空,只
不过身形有些摇摇晃晃,似乎刚刚吃了大亏。

  冷翎兰道:「山谷中藏着什么?竟连雷曼也铩羽而归?是人?还是物?」

  我摇头道:「鬼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我没本事去查,想来你也没有,那与
其在这边废话,还不如拔腿逃命。」

  「逃命?为什么?」

  「嘿!人家有最强者级数的实力,身边还有一个黑魔法大行家的帮手,站得
又高,你不会以为人家没发现我们吧?他或许在山谷中那件事物上吃了苦头,但
要迁怒过来,让我们也吃吃苦头,这点总还做得到。」

  我的话冷翎兰并没有抗议,几乎是我才一说完,天上就电光窜动,一道闪电
从天上劈了下来。

  雷曼当然是早就发现我们了。他站在那么高的半空,要组织周围的游离电离
子来发雷,易如反掌,以精灵对自然元素的超感应力,根本连念咒都不用,就可
以扔雷电下来。

  发雷的手续很随便,但由绝顶力量推动的这一击,威力却非同小可,冷翎兰
虽然是第一时间抓着我急奔,可是瞧那声势,我并不以为我们能够平安脱险。

  冷翎兰也察觉到这一点,减慢了奔跑的速度,手臂抬起,要挥出霸海来挡雷,
这一着甚是危险,一着甚是危险,但也好过坐以待毙,除了冷翎兰的努力,也在
暗暗准备,希望能躲避这一劫。

  一们两个人的努力都没有派上用场,因为那一道暴雷还没有击中我们,就突
然化消得无影无踪,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不仅是我们,恐怕就连雷曼自己都非
常错愕。

  那么大的暴雷,不会无缘无故消失,除非有人援手。天昏地暗,我们没法那
么清楚地找到目标,但因为雷曼正看着某个方向,所以我们顺着望去,终于在一
座山巅上看到了那个身影。

  很明显,那是一个女人,尽管隔得太远,黑暗中看不清楚相貌,但还是可以
看到她背后披风飘动,一腿屈踏在前,一手托着下巴,而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柄似
刃似剑的物体,猛烈雷电正从那物体中散化,看样子,应该是用那件东西吸收了
雷电并且释放散去。

  那个女人的相貌,我们看不见,却知道她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女人。说也奇怪,
单只是她一腿屈伸,踏在山石上,背后披风飘动的样子,就显得韵味十足,尤其
是腿臀两处的曼妙曲线,在雷火电光的闪烁下,纵隔数里也看得清楚,性感火辣,
惹人垂涎。

  她不仅是站着,那种一腿屈踏在山石上,一手摸着下巴的动作,虽是仰望上
空,却有着一种自尊自豪的潇洒,看起来非常地有味道,这很难得,因为美丽的
女人易得,有味道的美丽女人却是万中难觅,更奇怪的是……我看她竟然出奇地
眼熟。

  (看不到脸,怎么会眼熟?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吧?要说我看得比较熟的女
人……难道是鬼婆?华更纱的为人素来神神秘秘,与山巅上的那道黑影倒是有几
分相似,尤其是那一手化消雷电的本事,若说华更纱做得到,我倒也不怀疑就是
了,但那个鬼婆如此冷血,会特别跑出来帮我和冷翎兰,如果不是她临时坏了脑
子,那就委实令人感动了。

  只不过,相较于我们,雷曼大概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感动的,所以他身旁的那
个黑魔法女巫师一伸手,天上乌云卷动,电光闪闪,雷曼再一动手,比刚才更大
数倍的雷电轰然击下,瞬间就把整个山头打爆,只见烟尘滚滚,土石崩落,早已
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无论华更纱死与不死,都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我和冷翎兰能做的事情只有
一样,就是尽速离开现场,毕竟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还是挺麻烦的。

  雷曼如果在此时出手,是可以干掉我们,但他也面临一个麻烦,刚才那一发
轰溃山巅的雷电实在太响亮,军营里的那些精灵除非全部死光,否则就算是聋子
也会听见一里的声响,当军营那边喧闹起来,开始有大队人马往这边赶来,雷曼
巳不能继续停留。

  今晚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公开,若是可以,雷曼也就不用三更半夜偷偷来
干,所以他是非走不可。

  只是一下子功夫,雷曼与他的助手就消失天际,毕竟人家是乘风而来,驾云
而去,速度一流,不比我们两个用腿跑路的,累得要死,还在快要归营的时候被
大队人马撞到。

  由于我在索蓝西亚名头太响,那一千多人包围我和冷翎兰之后,目光闪动,
看来不怀好意,似乎是在打算要不要趁机下手,把我们两个人干掉。

  其实他们真是想得太多,如果让我来说,根本不用把冷翎兰计算在内,要是
大家真的性命相搏,我这个便宜妹妹多半会独自突围,扔下我在这里被千箭射成
刺猬。

  「住手!谁敢伤害我国贵宾?全都给我滚下去。」

  幸好,最紧要的关头,我在索蓝西亚的至交好友前来相救了。

            第四章因材施教特殊实习

  大祭司柏南克是匆匆忙忙赶来的,听说是被那声巨响给闹醒,连衣服也来不
及穿好,十万火急地策马赶过来。

  精灵是爱护自然的种族,如非必要,不会把马当坐骑,但大祭司显然没有传
承这项美德,快马加鞭不说,还歪歪斜斜地在马背上系好裤带,扣好衣钮,差点
还从马背上摔下来。

  考虑到大祭司生平最爱的消遣与运动,被惊醒的他来不及穿好衣服,要边骑
马边穿戴,这点我是可以理解的,但跟在他马屁股后面狂奔的两名小侍童,居然
也在一面跑步,一面穿衣,这点就让我大开眼界……看来,果真是能者无所不能,
大祭司把美人献给我,是因为他另有取乐之道,这位喜好YY小说的精灵大祭司,
嗜好广泛,真令我不得不写个服字。

  「发生什么事了?唉呀!兄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要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啊?」

  大祭司一见到我就慌忙下马,拉着我的手猛摇猛问,我简单表示听见山谷有
巨响,出来看看,回程时碰到这些精灵仁兄。

  「哦,小事一件嘛,你是陛下和我的贵宾,怎么能为了这种小事来劳动你呢?
你只要说一声,我派人替你搞定它。」

  大祭司的这份诚意着实令人感动,说来也好笑,我生平也不是没有被人拍过
马屁,但却从没有被这么高位阶的人奉承过,柏南克在索蓝西亚是一人之下,万
人之上的尊贵身分,被他这样近乎拍马屁地礼遇着,那种感觉还真是有些……
「那就拜托你派人替我去山谷看看,瞧瞧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还有,我托你找
的人,务必快点给我答覆啊,我也等得很急的。」

  「一定一定,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连场大宴,好酒好菜好女人,如果今
晚没睡好,明天就不能享受了啊。」

  靠着大祭司的解围,我和冷翎兰从容离开,走向我们所居住的营地。路上冷
翎兰低头思考,沉吟道:「……想不到雷曼居然对我们下杀手。」

  「我没差,反正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下杀手,只不过你冷二公主跟着吃点亏,
他搞千奸沓不晓得你是谁,反正跟着一起轰了就是。」

  「你的运气实在很好,走到哪里都有高人援手,刚才那一记雷击确实难避,
要不是有高人现身,化雷卸电,我们没有可能全身而退。」

  「嘿,这点你就说错了,不是我运气好,走到哪里都有高人相助,而是我专
挑有高人的地方去,这样就大幅提高生存机会了。」

  「说得真有自信,那个高人是谁你可知道?她随手将那么强的雷电卸掉,如
此能耐,天下间屈指可数,足可与最强者共争锋,但……我实在想不出是谁。」

  「嘿,还有谁?不就是她啰。」

  我伸手一指,正好指向朝我们走过来的华更纱。

  「你们在干嘛?随便伸手指人,这种动作很不礼貌,想上西天吗?」

  无视华更纱一脸冷漠,我推了她一下,笑道:「还装什么装,刚才不就是你
帮了我们一把吗?咦?你从山上回来得挺快啊,有没有被第二发雷电炸到啊?」

  「什么山上?你刚才出山了吗?我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你要我帮忙配药,
手边目前材料缺乏,只能用替代性物质迂回进行,忙得要死,哪有心情外出搞兼
差?你碰到什么事情别赖在我这边。」

  华更纱一口否认,我觉得奇怪,正要再问,旁边的冷翎兰摇了摇头,道:
「不是她,虽然我也看不清楚那人相貌,但是体型有差,不可能是她。」

  冷翎兰的眼力怎样都比我准确,她这样子说,那就应该没有错,刚才的神秘
女性高手并非华更纱。然而,不是华更纱,那又会是谁?为何我觉得眼熟?在我
所熟识的女性高手中,怎么想都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们,刚才整个军营内阴风大作,黑暗能量极度旺盛,
有人在施放究极规模的黑魔法。」

  华更纱道:「这种程度的黑魔法,通常是伴随着血祭施放。为了要遮掩行迹,
这边不可能直接进行大屠杀,但若我所料不错,白天战场上的那些伤兵,无论轻
重,现在大概都已经没命了。」

  我们闻言一惊,白天那一战伤亡颇多,单看战死者的数目那是还好,但伤者
却起码有五六千人,要是这些伤患一夜间全数死亡,这支军队等于是死亡过半,
极其惨重。

  (果然如此,使用阴风怒号必须要奉献相当数目的血祭品,雷曼一次牺牲营
地里所有伤兵的性命,这才有能量发动阴风怒号……妈的,真狠。在这样的情形
下,伙思索着雷曼的动机,还有那座山谷中的秘密,但冷翎兰的心却落在其他事
物上,她迟疑半晌,道:「那些成为血祭品的精灵士兵,还有方法可以救吗?」

  这自然是一个很蠢的问题,但不用我回答,华更纱就已经主动料理了。

  「当然有。」

  啥?

  「你直接下去问阎罗王,他如果说有,那就是真的有了。」

  华更纱道:「需不需要我现在直接送你下去?快去快回,尽量在天亮前回来。」

  冷翎兰应该很不喜欢被人寻开心,以她的身分与一贯强势,大概也没什么人
敢拿她开玩笑,但碰上华更纱,什么不爽的事情都只能先压下去。

  这时,营地各处都传来惊叫声,精灵们发现自己的伤患同伴全数死亡,发生
了大骚动,闹了起来,就只有我们这边静悄悄地没有声音,华更纱说,当黑暗能
量异常旺盛时,她及时张开结界,把我们这一区整个笼罩在内,要不然白天连场
激战,许多白家子弟也有受伤,肯定会成了血祭的祭品。

  「辛苦了,白拉登应该多支付你加班费的。」

  我撂下这一句,与华更纱匆匆告辞,回自己的营帐去,边走边回想山谷里看
到的一种种,尤其是想到雷曼的攻击,格外令人不安。

  (……不光是他自己厉害,身旁的女助手也很高明,这么厉害的黑魔法,当
世少有,雷曼身边卧虎藏龙,不可小觑啊……唉,最头痛就是要对付这种敌人,
财雄势大,动不动就打团体战的,连想暗算都不容易。想到很快就会再与此人发
生冲突,我真是想到都头痛,一进入营帐,却发现里头早已有人在等待。

  「约翰将军,你回来了?」

  「琳赛?你怎么在这里?」

  年轻美丽的矮人少女,坐在一张羊皮饮凳上,见到我掀帐幕而入,露出了笑
容,雪白的牙齿在黑暗中闪闪生光。

  「等你回来好久了,约翰将军,你准备好了吗?」

  「我?呃,还差一点小道具,现在不行。」

  我道:「对了,下午你有没有事?那票精灵没有轮奸你吧?」

  「哪有?他们都是很正派的军人啊!我整个下午都在森林里研究花草植物,
嘻嘻,琳赛以前在老家很会栽花种树喔,别看我力气和个头不大,平常我还帮忙
下田种地,吃青菜都不用到市场买喔。」

  矮人少女说到农作,眼中闪闪发光,整个精神都来了,让我不得不为之一叹:
「唉,你这真是不务正业,我知道的矮人,每个都擅长锻冶铸造,有一套铸炼东
西的好手艺,哪有矮人像你一样只想着种东西的?」

  「可是……看到田里的花草植物长得欣欣向荣,很有活力,人家真的很开心,
打从心眼里兴奋起来嘛!」

  「是吗?那我明天把你的菊花开得欣欣向荣,你也会打从屁眼里兴奋起来吗?」

  「呃……什么意思啊?」

  换做是一般人,这时多半会因为羞辱而发怒,但琳赛明显听不懂我这句话的
意思,只是侧过头思索,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没有什么反应,让我有一种对牛
弹琴的感觉。

  「唉,还真是无趣啊……你这样的人,也只能被派来和亲,如果还在罗赛塔,
真不晓得哪有男人肯要你。」

  「哼,约翰将军太看不起人了,也有人喜欢琳赛啊。」

  琳赛叉腰说话,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让我想要开玩笑逗她。

  「哦?谁啊?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一定是一个极富有同情心,会说
善意谎言的人。」

  「就是下午一起说话的那些军人啊,里头有一个年纪轻轻,脸上有雀斑的士
兵,他说喜欢我,还送花给我耶。」

  琳赛说着,向我晃了晃手中的一枝野蔷薇,那只是一枝很普通的花,但看得
出她很喜欢这礼物,这多少也令我有些傻眼,想不到这傻妞一面说要我帮她开苞
破处,而又在外头有人送花,还真看不出来她是这么抢手、有魅力。

  「嘿,这样看来,说不定你……」

  话说到一半,我忽然察觉外头有人靠近,连忙打个手势,要琳赛别再说话,
找地方藏起来。

  琳赛点了点头,但营帐内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只有一个大衣箱,还有一张
木床,经过短暂的考虑,琳赛躲藏到木床底下去,我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就看到营帐帐幕掀起,一个体态轻盈曼妙的美艳身影,悄然走了进来。

  (果然来了!真爱的威力是无敌的!自从黛媚丝吞了一月玉之后,我早就料
到她会私下来找我,因为她对冷翎兰一无所知,为了要一解「相思之苦」她就只
能从我这里来获得资料,早晚会找上门来。

  当然,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她忍耐不住情火煎熬,直接跑去找冷翎兰脱光献
身,要是这种情形真的出现,那……那就是冷翎兰要倒楣,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好。

  虽然是深夜偷偷来访,黛媚丝的装束却是精心打扮,不但略施薄粉,戴上宝
石耳环与发簪,甚至还穿着一件华贵的皮衣,颈上也围着狐裘,雍容华贵,比人
类的贵妇人更有贵气。

  只是,我记得依照精灵的观念,穿狐裘、皮草这一类残害生物所得的华贵衣
物,是很受精灵所鄙夷的,黛媚丝明知这样还照穿不误,恐怕是没怎么把传统规
矩与道德放在眼里,这倒也不奇怪就是了。

  「法雷尔将军……」

  「哦,夫人深夜到访,必有要事,不晓得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呢?」

  「我有两件事,希望将军能够帮忙,第一件事……」

  黛媚丝眼波流转,营帐内虽然黯淡无光,却好像突然华丽起来。

  「刚才混乱的时候,不小心撞着了将军手下的一位军官,别离匆匆,还不晓
得他姓什么、叫什么,不晓得是不是可以为我引荐一下。」

  黛媚丝与国王女婿大搞不伦,和大祭司也有暧昧关系,自然是久历风月之人,
早先与我搞的那一次,也证明了这点,但她此刻一面说话,一面脸红,露出了小
女儿般的娇态,看来着实迷人,令我衷心赞叹华更纱的灵丹妙药。

  「这个倒是不难,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这……不方便对将军你说,只能见到那位军官之后对他说。」

  黛媚丝娇羞笑语,妩媚窈窕,却看得我心中大骂。

  什么见了冷翎兰才能说的事,九成九是自荐枕席,要求交欢,这种事冷翎兰
又怎么帮得上忙了?而且,药明明是我喂的,只是因为一点意外误差,才让这女
人认错了恋爱对象,现在她陷于热恋,心花怒放,不谢我一声也就算了,居然还
想跳过我去找冷翎兰搞,真是太看不起人了。

  不过,就算我想要做点什么,此时此地也不适宜,别的不讲,床底下还藏着
一个小琳赛,要是我对这美妇来个霸王硬上弓,那丑态岂不是全落在小琳赛的眼
里?以后被她取笑,那就很没意思了。

  想到这一点,我连声叹气,起身预备领黛媚丝出去,把人交给冷翎兰去处理,
放弃这个大啖美肉的绝好机会,然而,当我走出数步,却忽然心念一动。

  (等等,为什么我就要弄得好像很见不得人的样子?这个女人平常是做爱当
饭吃,床底下那个也是主动送上门来求我开处的,我这样还畏畏缩缩,岂不是太
不像男人了?一想到这点,我立刻改了主意,牵着黛媚丝的手,淫笑道:「带夫
人去见见我那个兄弟,这点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新人娶进房,媒人扔过墙,怎么
也说不过去,不知夫人怎么谢我这个媒人呢?」

  黛媚丝闻言,显得有些吃惊,「将军,你不久前才刚刚和我……这么快你就
又想……」

  「哈哈哈,我们家族在这方面大名鼎鼎,这点小事何足道哉,夫人真是太小
看我们法雷尔一族了。」

  我笑了一声,直接把黛媚丝颈上的狐裘取下,再把她的名贵皮衣脱去一半,
恰恰好限制住她双臂的行动,不待她有所反应,直接把她往床边一推,仰躺在床
上。

  没有听错,床底下确实传来一声碰响,看来是矮人少女被吓到,头碰了床顶,
但黛媚丝心慌意乱,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索蓝西亚地处北方,夜晚的温度其实相当冷,黛媚丝的修为有限,一失去皮
草的遮掩,肩膀裸露在外,立刻受冻,本能地朝我怀中靠来,不过这位美妇确实
算不上什么良家妇女,她双臂被皮草勒住,不好动弹,但伸直的手臂却还往下伸
动,来到我的裤裆,隔着裤子,触摸我微微硬起的肉茎。

  如此知情识趣,倒也省事,我索性伸手按在那双丰满的乳房上面,一面施力
揉捏,一面仔细欣赏。

  黛媚丝在皮草底下,仅穿着贴身的内衣,没有别的衣物,此刻皮草被我脱至
腰间,双手套在袖中,尴尬的姿势令得胸口分外挺出。

  白白的乳肉,从白色绷紧的胸罩中挤突了出来,因为我的揉捏,一侧的蓓蕾
也露在外面,乳蕾不是很大,鲜红色泽娇艳欲滴,蓓蕾像一个大红樱桃,更是令
人垂涎三尺。我实在忍不住,在上面轻轻一弹,黛媚丝的嘴里立刻发出呻吟声。

  美少妇善解风情,挺起自己的胸部,在迎合着我的抚摸,没有半点抗拒的意
思,我含着她微微开启的唇,让自己的舌头伸进去,粗暴地搅动着,一只手伸进
皮草内,顺着光滑如脂的皮肤向下抚去,滑过平坦小腹,挑开内裤的束缚,在她
的三角地带肆意轻薄起来。

  摸得正快意,左腿却悄悄被人敲了一下,低头一看,琳赛通红着脸,向我打
着手势,想要趁机偷偷溜出去,却被我一个严厉眼神盯回去。

  「夫人,你闭上眼睛,我以法雷尔家族的名义起誓,等一下和你玩点新花样,
一定让你爽到。」

  如果放琳赛离开,今晚可就不好玩了,我让黛媚丝躺平,闭土眼睛,自己一
手把床下的琳赛揪出,不顾她急惶地摇头反抗,让她趴到贵妇人分张开的两腿间,
在她耳边悄声说话。

  「这是实习课程,你先学一点,到时候不会手忙脚乱,第一次才能留下美好
回忆。」

  这当然全是狗屁,连琳赛都露出怀疑的眼神,但她没有抗拒,配合我的悄声
指导,褪下黛媚丝腿上的长筒丝袜,把美妇人的内裤拨开,露出湿淋淋的花谷,
一股女性春情荡漾的淫糜气味直传过来。

  琳赛乖巧地伸出舌头,在粉红的肉缝间挑荡起来。高贵美妇的体味、肉缝上
的丝丝黏液,对初次进行口交的矮人少女来说,真是大考验,但她照着我的指示,
一口一口地舔弄着,不时还用舌头拨弄着花蕊,鼻尖几乎埋在肉缝里,舌头伸进
蜜唇,笨拙却认真地挑弄着。

  并不纯熟的舔弄动作,对黛媚丝这样的美妇,竟然也有强烈刺激,想想这也
正常,不管是葛林斯国王,或是大祭司柏南克,都不可能为她口交,这样的经验
对她来说,搞不好还是第一次。

  琳赛又舔了几口,好像是忍耐不住,停下了动作,手捧着美妇人的大白屁股,
用一种很为难的表情,向我摇摇头。

  我让琳赛退下去,躲回床底下,自己拦腰抱住黛媚丝,然后把她整个人翻转
过来,人趴在床上,双手被外套仍束在袖中,丰臀翘起,我从后拉住黛媚丝的内
裤,用力一扒,拉到了脚腕处,把白嫩的臀部暴露了出来。

  「真圆啊。」

  我看着鸳媚丝的性感的丰臀,不由赞叹,接着,伸手牢牢抓住黛媚丝的两瓣
臀肉,用力揉捏着,一会挤在一起,一会又用力向两边分开,把贵妇人的菊花蕾
暴露在外,那朵艳菊感受到男人注视的目光,更紧的收缩起来,黛媚丝乱动着手
臂,想要遮掩,却又哪里能够。

  我抓紧时间,解开裤子,掏出自己的肉茎,在黛媚丝的蜜唇上磨了几下,顺
着琳赛所留下的口水,下身用力一顶,粗大的肉茎就插入了美妇人体内,让美艳
妇人舒爽得闷哼了一声。

  「怎么样?有没有比国王陛下要大啊?」

  黛媚丝只是呻吟,没有说话,但下身流出的蜜汁却又多了几分,不晓得这代
表什么。

  我手也不闲着,先是玩弄黛媚丝的丰臀,然后从后撩起黛媚丝的皮草,解开
美艳妇人的白色胸罩,那双蜜桃似的雪白乳房顿时失去了保护,我把手探到前面,
玩弄起这双美乳。

  我每一次狠狠插入,小腹就撞在黛媚丝的圆臀上,发出淫荡的「啪啪」声,
黛媚秣紧闭双眼,抓不到东西的双手紧握,嘴里连续发出美妙的哼声,沉溺于大
力抽插带来的快感中。

  搞得正爽,突然发现脚边又有异状,琳赛偷偷从床底爬出来,想要溜走,我
起了坏心,不顾黛媚丝的哀怨呻吟,一下子把肉茎抽出,把琳赛按住跪下,她一
张口想说话,我趁势一挺腰,就把肉茎塞入她口中。

  「将军……法雷尔将军,你怎么了?人家正快活着呢,你到哪里去了……」

  黛媚丝连声娇哼,扭摇着白嫩的屁股,焦急地求我进入。我听着她的哼声,
肉茎在矮人少女的小嘴里进进出出,享受着不一样的快感。

  琳赛瞪大眼睛,一副没好气的表情,小生气地斜眼看我,任我在她的口中挺
动,虽然她没有用舌头舔送配合,但这样的一副嗔怒表情,似怨非怨,本身就是
最好的催情画面。

  说实在的,虽然她脸上还沾着黛媚丝的蜜汁,头发散乱,十足狼狈,但我认
识她以来,最美的却是这一刻。

  「嘿,骚货,光说有什么用,真想求我进来的话,就用力扭你的屁股!」

  享受着矮人少女的小嘴,我没有忘记摆平旁边的精灵美妇。

  黛媚丝听我这么一说,无奈地扭动屁股,主动搜寻起我的肉茎,我见她主动
起来,心中得意,一只手按着琳赛的脑门,挺动腰间,另一只手则划过黛媚丝的
丰臀,一根手指伸到肉唇前,然后分开两片肉唇,插入精灵美妇体内,以手指代
替肉茎,才播送没几下,黛媚丝就高声尖叫,下身流出了不少蜜汁。

  我伸出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黛媚丝那丰满的臀丘上,弹性十足的臀肉带
给掌心一阵快感,黛媚丝的叫声中多了一丝痛楚,我听见了,肆意地拍打起来,
精灵美妇的臀丘迅速留下了手掌红印。

  玩弄到这里,该是收尾的时候,我把肉茎从琳赛的小嘴里抽出,她如释重负,
一副解脱的表情,先向我做了一个鬼脸,表示愤怒,跟着就捂着小嘴,头也不回
地跑出去了。

  看着琳赛跑出去时摇摇晃晃的小屁股,我忽然觉得,帮这个小笨妞开处,好
像也不是太坏的任务。

  不过,眼前还是先摆平这个爱情过剩的饥渴怨妇吧。

  「啊!什么声音?是谁跑出去了?法雷尔将军,是你吗?」

  听见琳赛狂奔出去的声响,黛媚丝心慌意乱,连声催问,她脸朝下,没看到
营帐里的动静,这时正大力挣扎,想要翻转过来看个仔细。

  我把精灵美妇的双手从束缚中解放,脱去了整件皮草,再将她翻转过来,平
躺在床上,与我四目交接。

  「谁都没有,夫人,我们还是干正事吧!」

  说着,我把黛媚丝的两腿扛在肩上,腾出双手,握住那双饱满雪乳揉起来,
顺时针、逆时针,把饱满的乳房捏成各种形状,让两个蓓蕾在一起摩擦着。

  充满刺激的性欲贯遍全身,黛媚丝迷失在快感中,发出一阵阵欢悦的叫声,
我顺势再次把肉茎挺入,插进她汁水横溢的花谷中,进行新一轮的抽送。

  黛媚丝全身猛烈地抽搐,我开始摆动下体,不时变换着角度,让肉茎抽插起
来,加快速度,无情蹂躏着鲜嫩窄小的膣道,黛媚丝发出忘情的呻吟,两只手紧
紧抓着我的手臂,粉躯不由自主地上下左右扭动,美乳像海潮一般甩起来。

  「夫人的屄真美啊,看看,这么多水,舒服不舒服?」

  我把美妇的双腿分开到底,让淫艳的花谷彻底暴露在双方视线中,看着肉茎
的进进出出。

  「真美……啊……啊……啊。」

  看着自己私处被插弄得淫液四溅,黛媚丝丧失理智地点着头,随着越来越急
促的呻吟,她大口喘着粗气,弓起身抱住我的头,乳房抵在我胸前,两腿放下,
交叉在我后背上,如玉的脚趾头惬意地张开,发出一阵阵的呼叫。

  我连忙用嘴堵住她的唇,不想她的叫声高传出去,但舌头却被黛媚丝死死吸
住。我发现她全身开始抽搐,知道她开始高潮,当下也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欲望,
猛兽般挺抽肉茎,击打着最深处的花蕊。

  此时,我在床上尽情的享用着黛媚丝的肉体,肉茎在美妇人紧窄的膣道内不
停进出着,只觉得胯下这个美妇的膣道是如此火热,肉壁包裹着我的肉茎,说不
出的舒爽,再加上手上捏着丰满有弹性的臀肉,快感更是一阵阵的涌来。

  于是,我双手紧紧抓住黛媚丝的丰臀,猛插十几下,最后一下用力一挺,肉
菇几乎顶到了花心,马眼跟着一松,一大滩生命精华直射入美妇人的宫房,感觉
到她宫房的剧烈收缩,在她的高声娇吟中,知道她也被送上了高潮。

  射过后,我缓缓拔出了半软的肉茎,看着白浊的液体快速流出来,意犹未尽,
忍不住在黛媚丝的大白屁股上重重一拍,淫笑道:「夫人真是福相,屁股这么圆,
会生养,难怪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2013-3-28 13:09

            第五章谣言戏言亦幻亦真

  搞完精灵美妇之后,我的工作就是去成全有情人,把黛媚丝带到冷家大妹子
的营帐,让这对有情人好好聚聚,促进感情。

  事先我也早和冷翎兰说好,要她以大局为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用一点
小小的委屈,换得宝贵的情报,若是能用「美男计」迷住黛媚丝,让她成为我们
的内应,这着奇兵势将大出敌人意料之外。

  这种非干不可的任务,又没有别人能够替代,以冷翎兰一贯深明大义的个性,
不管心里有多反感,这时候也只能义无反顾。她掀开营帐,让黛媚丝进去的时候,
脸色臭到怕人,但最后还是把人给请了进去,之后,我依稀听到营帐内传来骚动,
还有女人的哭声,委实令我心中纳闷。

  (我的这个妹妹,应该不是心理变态的吧?呃,她心理本来就变态,但…
…该不会太变态吧?我对那阵若有似无的哭声很好奇,这想偷偷窥看,却忽然被
人从后头踢了一脚,转头一看,居然是一副气鼓鼓表情的琳赛。

  「大色狼!」

  矮人少女含瞋带怒的表情,看来非常美删,我觉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笑,
这却让琳赛更加恼火,用力再踢了我大腿一脚。

  「你刚刚在我嘴巴里搞什么东西?好恶心喔。」

  「啊?这样子就恶心到你?那你还想开处?真枪实弹干的时候,比这恶心的
东西多着了。」

  被我这样一说,琳赛的表情很难看,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但很快又大胆地笑
起来。

  「没、没关系,到时候有药可以吃,吃了真爱以后,就不会痛苦和恶心了吧?」

  琳赛的话问得天真,我听了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随口道:「吃药以后确实
不会痛苦、没有恶心,但把这些东西排除在外,那就不是真爱了啊。」

  「不是真爱……我不懂,难道真爱是很痛苦和恶心的东西吗?」

  「哈,就是这么一回事,真爱就是这么乱七八糟的一件东西,不过,看来我
今天好像说了些不该我说的东西了。」

  我哈哈一笑,趁着琳赛分神,一下重重拍去,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记,除
了测试臀肉的结实度,还刻意让指头顺着臀沟往下滑去。

  这个动作对琳赛而言,或许是过激了,她尖叫着向旁跳开,跟跆几步,差点
跌倒,然后朝我作着鬼脸,快步跑走了。

  我本来想追上去,再和矮人少女开开玩笑,但有人却在这时掀开帐幕出来,
我转过身,只看到黛媚丝急急忙忙地走出来,好像怕被人看见一样,头也不回地
走了,跟着,男装的冷翎兰也走了出来,表情很难看,不过衣着整齐,不像是刚
刚大搞过一场的样子。

  「怎么了?妹子,你这么快就完事啦?」

  「……你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的什么鸟主意?」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没有被她弄到高潮?不会吧?在我遇过的女人
里头,她算是技巧派的了。」

  「你怎么脑子里整天尽是这种东西?开口三句话不提到性会死吗?你这已经
超过了好色的程度,根本就是变态了。」

  「法雷尔一族,本来就是变态的家族,这点还需要我来介绍吗?」

  听我这么一说,冷翎兰无言以对,摇了摇头,道:「这个女人求我帮她救女
儿。」

  「啥?」

  「她说自己的女儿现在被人控制,她没有别人可以找来帮忙,唯有请我去救
她的女儿出来。」

  「这是什么疯话?你与她素不相识,今天晚上还是首次谈话,要是玩推倒和
逆推,那还说得过去,哪有第一次幽会就求人去救女儿的道理?这太不合常理了。」

  「常理啊?勉强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真爱使人盲目吧……」

  冷翎兰淡淡的一句话,真是有着黄金一般的价值,但我更关心的,却是黛媚
丝向冷翎兰说的话。

  依照黛媚丝的说法,事情显得很诡异。金雀花联邦举行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时,
碧安卡得到二王子伦斐尔的支持,带着索蓝西亚新技术的结晶,到金雀花联邦参
赛,本意是夺取奖杯与彩品,为国争光,哪想到竟是输得灰头土脸回来。

  其实,根据我事后的认知,那场大赛车的主要参赛人,无论场内场外,根本
全都是一票妖魔鬼怪,算不上是正常生物,别说是碧安卡,就算是伦斐尔亲自出
马,也只有完蛋的分,碧安卡的失败非战之罪,倒也怪她不得。

  以伦斐尔的智慧,相信他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判断,只是很可惜……碧安卡自
己并不这么想。

  我的老师法米特。修。卡穆,曾经说过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那就是:世上
九成九的麻烦事件,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和不知所谓的男人所搞出。这句话实
在是很有道理,当年甚至被票选为追迹者业界的十大名言之首,传颂千古。

  碧安卡在这件事情上头,就是犯了这样的错。在阿里布达时,她受我折辱,
打击很大;在金雀花联邦又未能挽回颜面,精神上受到的冲击更严重,其实,她
又不是什么成名高手,连高手的一根毛都还算不上,受点屈辱哪算得了什么?不
过,这位贵族大小姐看不破这一点,受了这些打击后,精神濒临崩溃,把自己关
在家里,闭门苦练。

  以资质而论,碧安卡不算差劲,但也还说不上是那种天才人物,按部就班地
修练,一时之间没有太大成效,在急于求成之下,她渐渐被黑暗所引诱,走向了
邪道。

  碧安卡流着索蓝西亚王家之血,这不算什么秘密,但并不是每个王室成员都
像伦斐尔一样,把她当成亲人。根据黛媚丝的说法,碧安卡一向与伦斐尔走得很
近,却与雷曼素有嫌隙,理由不明,而在碧安卡最失意丧志的时候,雷曼突然开
始与她接触,两边一下子投契起来,到了最后,碧安卡甚至到雷曼指引的地方去
接受训练。

  那个训练的内容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接受训练的碧安卡却从此踪影不见,
黛媚丝心急女儿,探问不出结果,甚至出动伦斐尔去向雷曼要人,也一样空手而
返,直到后来,才从一件惊人大事中得知了碧安卡的下落。

  伦斐尔发动奇袭,想要摧毁末日战龙的那一晚,与守卫者发生激战,当时伦
斐尔稍占优势,但一名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改变局势。伦斐尔在极度震惊的情形下,
被迫与「训练」成功的碧安卡交手,力量大幅提升的碧安卡,像是一具没有灵魂
的杀人机器,对着伦斐尔频下杀手,而伦斐尔投鼠忌器,招招保留,结果被碧安
卡一枪贯穿胸膛,重伤垂死,全靠手下人舍命牺牲,这才掩护他逃出去。

  黛媚丝偶然听说了这件事,吓得魂飞魄散,知道女儿身遭大变,想要把女儿
救出,却又全无门道,只能暗中饮泣,这次是因为被真爱给迷乱了神智,把如此
要紧的一件大事,全无道理地扔来求冷翎兰相助。助不助她姑且不论,这确实是
一个很重要的情报,至少我们知道伦斐尔是怎么完蛋的了。

  我笑道:「喔,真看不出黑道王子原来还是个妹控,居然这么疼爱妹妹,连
命都可以舍下去,佩服佩服。」

  冷翎兰道:「雷曼的手段和你挺像,都是用这种阴招取胜。」

  我点头道:「对付光明人当然要用阴招,这样才有效果,要不然,对上光明
磊落的人,只能单挑,那我岂不是傻佬?」

  「你有把握胜过雷曼吗?」

  「人家吹号角的功夫那么厉害,光明正大单挑,别说打斗,吹也吹死我们了,
当然只有玩阴招取胜,但我们对人家全不了解,除了知道他会吹号角、很邪恶,
半点情报都没有,拿什么去玩?起码得先知己知彼,才有方法好想。」

  我皱眉道:「白拉登不可靠,现在我想试着从黛媚丝那边套情报,呃,你刚
才与黛媚丝谈了半天,除了谈救女儿,就没有问出什么重要情报吗?」

  「有,还意外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就是黑龙王的真面目?」

  「……不就是心灯居士吗?难道还有别人?」

  「有。」

  冷翎兰斩钉截铁地道:「就是你。」

  「就是我?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难道我白天是约翰。法雷尔,晚上就变
成黑龙王吗?你觉得这种玩笑很好笑吗?」

  「不好笑,而且我也不是在开玩笑,至少黛媚丝她说得很认真,她相信你就
是黑龙王,拥有无边的黑暗力量,所以才有办法帮她救出女儿。严格来说,她不
是求我救人,而是求我请你出手。」

  「你不会是说认真的吧?那个女人怎么知道我是黑龙王?听谁说的?」

  「大祭司和国王都曾分别对她说过,说的时候还很慎重,还有什么比这更有
说服力?」

  「那两个家伙不学无术,平常看的不是国家机密文件,而是YY玄幻小说,
脑残兼心理变态的,他们说的话哪能够相信啊?」

  我一句话说出,自己也发现不妙。那两个脑残兼心理变态的,似乎是真的相
信这个谣言,天底下相信这些谣言的蠢蛋倒也不少,但那两个特级智障的身分,
偏偏是一国之主与大祭司,纯以身分而言,谁也不会觉得索蓝西亚国王、大祭司
的话会是空穴来风,就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

  想想事情不妙,要急着找人说清楚,我想去找大祭司,冷翎兰却在此时插上
一句,表示我们之中可能会出叛徒,要小心这一点。

  「我们之间会出叛徒?你指哪一个?我不是想不出来,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
可能会出卖大家。」

  「是那个女人。」

  「嗯,好回答。」

  我本来想嘲弄冷翎兰说话含糊不清,但稍微一想,就知道她所指的人是夏绿
蒂,这个女记者现在完全是无用之人,她唯一擅长的技巧采访报导,如果持续发
挥下去,肯定是报导我们的丑闻,我们对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心里没恨意就有鬼
了,虽然她暂时还受我的控制,但……羽虹的事就是前车之鉴,这世上没有谁可
以永远控制另一个人的。

  「那个女人确实是个麻烦,那你有什么建议?杀她灭口?」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这样说?」

  冷翎兰怒目瞪来,却换得我哈哈一笑,「是啊,你没说,你只是暗示我直接
这么做了,大家亲戚一场,心照不宣。」

  无视冷翎兰的愤怒,我匆匆离开,赶着去见大祭司。这位索蓝西亚的二号人
物,真是每次见面都能给我一点惊喜,由于守卫的精灵士兵不敢阻拦,又或者根
本不想阻拦,我长驱直入,闯进了大祭司所在的营帐,看见这位花白胡子的长耳
老头,马步平蹲,一手平举握书,一手则伸进自己裤裆,腰部激烈摇摆,口中发
出野兽般的吼声。

  大祭司手中的红皮书,似乎是我不久之前随手塞给他的房中术秘笈「大雨经」
以他这样的年纪,还能如此好学,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满感动的事,但堂堂索蓝西
亚的大祭司,放着究极魔法不练,偷偷在营帐内握屌练房中术,这幕光景要是给
人看到,那……算了,全都去死吧,给人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他都能在众目睽
睽之下,光屁股强奸女记者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喂,老淫虫,我有话对你说。」

  「喔,是大哥大大,你来找老哥哥我有什么好关照?」

  柏南克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和我说话面不改色,丝毫不以正发生的这一幕为
耻,而是在于他与我讲话的同时,仍是一手握屌,一手拿书,腰部剧烈晃动的姿
势,好像很怕浪费了练功时间一样。能够把色欲坚持到这种程度,即使年老,也
可以博得一个色中之雄的美名了。

  为了讲话方便,我让他把士兵们都遣走,由我们两人单独对话,我问他为何
对我这等看重,他说因为我是天下十大恶人之首,是恶得不能再恶的超级人物,
当然值得索蓝西亚的重视,我反问说我不过是搞的女人多一点,又没做过什么大
屠杀、大恶事,如何算得上天下第一恶人?大祭司这才吞吞吐吐地回答。

  「因、因为……老弟你是那个嘛。」

  「哪个?」

  「你在金雀花联邦搞风搞雨,如此得意,证明你是个大玻璃……呃,不是也
不用发这么大火。其实,你真实身分我早就知道了。」

  大祭司朝我点了点头,笑道:「你是黑龙会之主,堂堂一方之霸,本事又大,
天下第一恶人的位置实至名归,虽然现在黑龙会已经搞到散伙,但这瞒得过别人,
又怎/ 能瞒得了我?你定是另有图谋,借此来掩人耳目,秘密行事,嘿嘿,老哥
哥我很够意思的,就算知道你的秘密,也绝不会向人吐露,你可别杀我灭口啊。」

  我当然不会杀拍南克灭口,事实上我根本没有那种能力,这个老头虽然疯颠
下贱,但怎么说也是索蓝西亚的大祭司,几百年的修为非同小可,认真来打一场,
搞不好冷翎兰都打他不过,我拿什么去杀他?

  然而,这个太过美丽的误会,却是要先解释清楚的,所以我严肃着表情,一
字一字地明白表示,我不是黑龙王,从来也不是。

  从大祭司的表情看来,我说的话他完全不相信,甚至还一副觉得我不够朋友
的表情,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还不愿对他坦承,很没义气。

  「大祭司阁下,不是我不肯坦承,实在是你彻底搞错了。只有那些八卦杂志,
才会胡扯我是黑龙王,如果你向索蓝西亚的情治机关求证,让他们给你一份详实
报告,那你就会明白,我根本没有本事当黑龙王。」

  由于我说得极为认真,大祭司的表情也变了,他听着我的话,像是被晴天霹
雳打着一样,神色越来越惊愕,眼睛瞪得似铜铃一样。

  「你……难道你……真的不是黑龙王?」

  「从来也没有是过,这个哪还有假的?」

  出乎意料,我这句话说出,这名位高权重的大祭司忽然面露惊恐之色,一下
子朝我扑来,声势猛恶,我还以为他要来找我算帐,大家互殴一顿,哪想到他扯
住我衣角,放声大哭,眼泪狂流,比死了老爸还要伤心。

  「呃……怎么了?就算我不是黑龙王,也不用难过成这样吧?偶像破灭,这
是人生的一部分,用不着伤心啊。」

  「我不伤心不行啊,之前……之前我一直对国王陛下吹嘘,说你是黑龙王,
把你的本事夸上了天去,国王陛下就想见你,打算借助你的力量来完成战龙,还
想要与你结盟,来对抗他的两个王子,现在你说你不是黑龙王,国王陛下要是知
道了,我就完蛋了啦……」

  「不会吧?国王平常都不看正经的军情报告吗?这种话都会答真?」

  「他不看报告的啊,军情报告都是给两个王子看,他和我每天都一起看YY
小说,那些报告他看不懂啊。」

  唉,为什么世上的昏君总是那么多?阿里布达的国王是杂碎,索蓝西亚的国
王也是鸟人,难道昏君治国才是这个世间的常理吗?

  话说回头,看一个白胡子老头痛哭成这模样,实在不是什么赏心乐事,尤其
是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尽往我身上招呼,让我很想一脚把他给踢飞了,但
他所说的东西却让我想到一事。

  「等等,你真的向葛林斯国王这么说?」

  「是啊,国王陛下很期待你来的,国事家事私事都可以一次靠你解决,为了
要向你表示诚意,连他的女人都放出来让你干了,如果让他知道你不是黑龙王,
那我……那我就没法做人了。」

  「嘿,那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因为……我就是黑龙王。」

  「什么?」

  震惊之下,大祭司的表情完全变得痴呆,明显是跟不上事情的变化速度,愣
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刚才不是说……」

  「我刚才说什么了?放个屁你也当是认真的吗?」

  我贴近大祭司的耳边,悄声说话,表示刚才说的一切,只是为了试探他知道
多少,还有彼此的诚意,其实我这次前来索蓝西亚,正是想要与国王结交,共谋
大计,只要国王陛下够意思,我绝对会让他们梦想成真,因为黑龙王就是有着通
天之能。

  当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和诈骗集团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但摆在我眼前的
诱惑实在太大,只要能成功伪装黑龙王,取得国王和大祭司的信任,就能在索蓝
西亚内横行,虽然被拆穿了会死得难看,可是风险与利益相比,仍是值得试试看
的。

  「你不是说,只要找我国的情治单位拿报告看,就知道事实真相了吗?现在
怎么又……」

  「干,那些军情报告有什么狗屁价值?回顾历史,真正重要的机密情报,几
乎都是正统情报单位查不出来的,你如果真的想要索蓝西亚富强,就直接把那些
报告扔进火炉里。」

  我的霸道态度,看在大祭司的眼中似乎成了某种证明,他开心地点点头,表
示要立刻带我去见葛林斯国王,共商大计,本来大军滞留于此,是因为雷曼王子
要执行某项任务,但这项任务似乎已被搞定,只剩下些许琐碎事待清,我们大可
以甩下雷曼先启程。

  (从昨晚山谷里的情形看来,事情不是搞定,是雷曼铩羽而归吧?我们如果
上路了,他恰好可以全力进攻山谷,去接触那件异物。我心中思索,恰好听到大
祭司说,雷曼不久前找过他,希望他能够带领贵宾尽早离开,为了能确保一路上
的安全,避免刺客袭击,雷曼甚至会派出自己贴身的美女护卫,保护大祭司上路。

  (美女护卫?我想起一事,问起那个美女护卫的身分,结果大祭司一问三不
知,但一句笨头笨脑的回答却让我弄清楚了事实。

  「那个什么美女护卫,是不是碧安卡?」

  「啊?不会吧?碧安卡头上怎么会长角的?不是她吧。」

  答案就此定案,想想真是很乱来,黛媚丝的情报管道无非就是国王与大祭司,
碧安卡被改造的事,她肯定是从这两人口中得知,而大祭司知道碧安卡被改造,
却认不出被改造后的碧安卡,难道他和金雀花联邦的变态尼姑一样,都是看胸部
来认人的吗?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机会,我提出要求,希望能够把雷曼派来的美女护
卫给我享用,美其名是保护我的安全,其实是陪床陪睡,请大祭司帮忙安排。

  这些理由只是表面,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此来研究一下雷曼的改造手法,既
然大家立场敌对,又爱玩同样的把戏,先研究一下他的手法与技巧,知己知彼,
总不会是坏事,即使我本事不够,还可以把鬼婆华更纱也拉上,相信是可以有些
收获的。

  然而,我的这个打算却碰到了障碍,大祭司对我的要求显得为难。

  「这个……如果是普通女人,当然是没有问题,可是……雷曼的女人我不好
随便让你上,他很讨厌你的,要是知道你上了他的护卫,肯定会来找我麻烦。」

  几乎是对我有求必应的大祭司,很为难地拒绝了我的要求,但已经开始对他
有所了解的我,却晓得转用另一种不同的交涉方式,那就是谈好处。

  「老哥,我好色归好色,但也不白干你的女人,让你承担风险,有什么帮得
上忙的地方,你别客气,尽管开口吧。」

  提出条件,然后就是看大祭司的回答,而他果然上钩,马上就向我表示,有
一件事情希望我能帮忙。

  「老弟,我们精灵不搞什么媒体传播的,整个索蓝西亚也没有几名记者,老
哥哥我想干记者想了很久,这愿望始终没机会实现,你可不可以成全老哥哥一下,
把那个女记者送给我干?」

  还真是简单明了的要求,令我有点迟疑。大祭司是想要我把夏绿蒂送给他干,
但偏偏就是这个「干」字,让我不好答应。

  夏绿蒂现在无疑已经变成了危险因子,假如大祭司是要她的命,我大概想一
想就会答应,但看大祭司的态度,似乎是要把她收成性奴隶,干上很长一段时间,
这就很有可能会生出什么变数。

  我试着改变大祭司的想法,但他甚是坚决,除了夏绿蒂之外,对什么也不愿
交易,就连我拿鬼婆来当交易对象,他也一口拒绝,这件事要是被鬼婆知道,说
不定就是一场弥天大祸。

  最后,我只能答应,而且承诺先去做点准备,等一下再来以人换人,大祭司
听到我答应,高兴得几乎两眼放光,抓着我的手猛摇猛亲,好像我帮了他什么大
忙。

  「嘿嘿,兄弟,那个女记者你反正不要了,我能不能……玩得激烈一点?」

  「谁说我不要了?」

  「哦,我平常看的小说里头,主角的女人只要被其他男人上了,主角就不会
再上她了,你……」

  「说得好,老哥,我也一直觉得纳闷,为什么在我的人生里,我从不觉得自
己是主角?」

  苦笑一声,我向大祭司告辞,先去准备他所要求的东西,但一名精灵军官却
在此时来到,向大祭司报告军情。

  大祭司露出一脸厌烦的表情,对军情毫无兴趣,挥挥手想让那名精灵军官退
下,我本来也对此事不关心,但偶然听见那军官说到「东海」、「李提督」的字
眼,心头一震,停下脚步,听了几句话。

  那名军官见状,本来要闭嘴不语,但大祭司却表明我是重要贵宾,所有事情
在我面前不必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就算是特级机密也是一样,一面说还一面对
我眨眼,大概是以为我这个「黑龙王」对东海的事情感兴趣。

  虽然这件军情与索蓝西亚无关,可是会搞到特别送来呈报大祭司的情报,当
然是大新闻。

  李华梅不久之前出现在东海,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自离开巴格达后就
行踪不明,所有熟知她行事风格的人,都猜测她是暗中在进行什么规划,而她此
次现身后,立即宣布已探知黑龙会残党的所在,要倾全力消灭这些余孽于一役,
从此还东海一个光明未来。

  为此,反抗军已经开始调动、集结,不但由李华梅本人亲自压阵,据说还会
使用一件超强的秘密武器,要在这一战中大显神威。这件秘密武器的真面目是什
么,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李华梅这份宣告却已引起大地诸国的注意,纷纷将目光
转向东海,关心这即将开打的最后一战。

            第六章洞房花烛决斗单挑

  黑龙会在东海曾经雄霸八方,甚至可以说整个东海都在其统治之下,但自从
黑龙王死后,整个势力就一蹶不振,本来人们还担心黑龙会暗中蛰伏,策画什么
惊天阴谋,可是这些担忧,也早就随着黑巫天女的身亡而消散。

  伊斯塔鬼哭神号的一战,黑巫天女单枪匹马搞得各方势力天翻地覆,差点把
伊斯塔给亡掉,任谁都不能不说一声了得,这堪称是黑龙会最后的能量、最终的
辉煌。当黑龙王、黑巫天女俱已不在,黑龙会的余党只能算是跳梁小丑,再没什
么能只手回天的厉害人物,仅能靠着一些残余资源顽抗,说是军队有些勉强,要
当看成是强大的海盗集团就差不多。

  对付这些余孽,李华梅根本没有必要发动大规模战争,只要进行封锁,派兵
清剿,就可以把他们给摆平,现在她又是调动所有军力,又是亲自上阵,还放话
说会使用超强力的秘密兵器,摆出如此大阵仗,根本就是小题大作,恫吓意义高
过实质。

  问题是,对付黑龙会的些许余孽,有必要这样恫吓吗?虽然是有,但意义不
大,那么……花费这么大的本钱,就是顺便向其他人作军力展示了。

  哪些人?

  大地诸国!

  李华梅在巴格达一战创下的战绩着实辉煌,但也惹来旁人的眼红,为了要震
慑住这些潜在的敌人,她也需要展示武力,不只展示自己的,也把手上的实力做
个展示。

  这是合理的推论,但却不聪明,李华梅那边的军力再强,一时间也还强不过
大地诸国,现在就摆出强势态度,必定遭人所忌,将埋下很大的隐忧。李华梅的
智慧不会不知道这点,照理说不该用这种手段,可是……我也想不明白,或许,
我对李华梅还是不够了解吧。

  (唔,不太妥当,索蓝西亚这边的黑暗气氛不寻常,有魔法师会使阴风怒号,
搞不好还真与黑龙会有关。黑龙会是李华梅死敌,这件事对她可是重要情报,要
想办法告诉她一声吗?想到李华梅,我的头又痛了起来,眼前自己的麻烦都处理
不完,就暂时不用想到万里以外的事了,况且,就算我真的能抛开心结,去为李
华梅做点事,现在也不晓得怎样才能把情报传递过去。

  把这些问题抛出脑外,我离开了大祭司的营帐,去我所该去的地方。

  大祭司对我们这一行人非常礼遇,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单独一个营帐的,至
少夏绿蒂就没有,她被安排与白家子弟们同住,照一般人的想法,她可能会被白
家子弟给轮奸一百遍,然而,这种想法完全偏离事实,没有考虑到白家子弟的立
场。

  我佩服白拉登不是没有道理的,他那种扭曲的人格,在一定程度上确实熏染
了手下人,让他们有所坚持,当我好奇白家子弟为何对这机会视若无睹,甚至还
宁愿把帐篷让给夏绿蒂,一群人到帐篷外就地歇息时,他们的回答极为冷淡。

  「开什么玩笑?上她?我们的层次才没有那么低咧。」

  白家人到底是怎么看待女人的,我很好奇,但他们没有趁这机会与夏绿蒂乱
搞,这却是事实,而这对夏绿蒂来说并非好事,因为根据白家子弟告诉我的话,
夏绿蒂曾经试图色诱他们,想要让他们放她离开,甚至是反过来把我给收拾了。

  假如没有白拉登的存在,这个美人计会否奏效还很难说,毕竟我也不是什么
讨人喜欢的人物,但目前的情况,除非白拉登下令翻脸,不然白家子弟是不可能
转换立场的,而夏绿蒂连这点都看不出,脑子里实在是一堆浆糊……可是话又说
回来,她现在的脑子里如果除了春药,还会存在什么别的东西,那岂不是代表我
的专业被侮辱了?

  「嘿,记者小姐,你这边还好吗?」

  掀开帐幕走进去,赤身裸体的女记者正坐在角落,身上满是汗水,一手抚按
胸口,一手深埋在两腿间,朦胧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浓浓春情,看这个样子,应该
是刚刚才结束一次高潮,爽到出神,连嘴角都流着唾液。

  高潮后的失神状态,我并不指望夏绿蒂能够回答我什么,不过,小看女人真
是危险,我还没想好要开口说什么,夏绿蒂突然望向我,眼神迷蒙,像是喝醉了
酒的人,慢慢地扬起了手。

  「主人,奴隶已经湿了,你还不过来干我吗?」

  很诱惑人的一句话,但我听在耳里,却没有几分喜意。每个调教师都有自己
的风格与喜好,以我这边来说,虽然我自己不排斥美女性奴那一套,可是自己进
行调教时,却不曾使用过,理由也没什么,在外头看得太多,没新鲜感而已。

  所以,夏绿蒂这一句,与我的调教无关,不是代表服从,反而是一种挑衅与
嘲弄。这个应该早就被折磨到服从的女人,居然还能反过来嘲讽我,堪称是我的
大失败,尤其是在这种节骨眼上,更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主动给你,你还不快点过来干?」

  女记者吃吃地笑起来,声音娇媚动人,说话同时不但分张开大腿,两手还把
肉瓣给掰开,露出湿漉漉的方寸之地。

  香艳刺激的画面,再加上那一声声呼唤,确实是很吸引人,而弥漫在空气中
的肉欲淫香,也是我熟悉的气味,堪称是最好的催情春药,此情此境,照说我该
露出淫笑,扑上去大干一场,但为何……我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感
觉……似曾相识。

  眼前的夏绿蒂,吃吃娇笑,扭腰摆臀,做出种种性感撩人的姿态,换作是个
把月前,这是没法想像的,单从这点,可以说是我的调教成功,不过……我没有
什么成功的感受,完全没有。

  或许在旁人眼中,现在的夏绿蒂冶艳性感,很有魅力,但在我看来,她只像
是一具被玩坏的娃娃,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吸引力可言,拿去扔给那个没品的大祭
司玩玩正合适,换句话说,我应该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么快就玩厌我了吗?」

  我正在分神思考,却忽然听见了这么一句,心里顿时一震,望向夏绿蒂,发
现她的手指仍掰着肉瓣,大力搓弄,源源淫蜜不住往外渗出,肉瓣殷红如欲滴血,
显示又一波高潮即将到来。

  但这具濒临高潮的胴体,却有着一双很冷的眼神。不是理智,不是冷静,就
只是一种「冷」的感觉,眼神看来很迷乱,暗淡无光,可是说不出为什么,在与
这双眼神交接的瞬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很熟悉的感觉,很像是被一柄匕首透胸而过,那种整个心脏瞬间冻住的感觉,
在这一刹那,我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熟悉,因为夏绿蒂的眼神像极了羽虹,在已
经彻底崩溃与疯狂之后,人生失控的眼神。

  现在,我不只是觉得熟悉,甚至开始感到危险了。

  「……玩厌我以后打算怎么办?看样子好像还没打算要杀我,那么……是要
让人来轮奸我?还是把我送给人?」

  「有差吗?」

  我心念一动,道:「问你一个问题,在有得选择的情况下,你觉得一个私人
厕所和一个公厕,哪个干净一些?」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自己的预设答案,不过也好奇夏绿蒂会怎样回答,倘若
她脑袋昏昏,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那就麻烦了,幸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侧头想了想,慵懒无力地道:「差别在哪?横竖都只是个马桶,难道还有人会
当象牙来捧吗?」

  答得很好,在这一刻,我见证了一个女人的成长,就像是羽虹终于得到突破
的那种成长。之前的夏绿蒂,绝不可能悟出这个答案,顶多就是说「只要不被你
干,当什么厕所都可以」但现在……她显然放下了一些东西,领悟了一些道理,
与先前有所不同。

  为了表示几分敬意,我决定给她选择的机会。

  「我要把你转送人,你可以拒绝,不过代价可能会很要命,你怎么说?」

  「呵……你要把自己的女人送人吗?」

  「……真稀奇,你几时算是我的女人了?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未婚夫不是吗?」

  提到「未婚夫」时,我本以为夏绿蒂会有点反应,但她却恍若未闻,淡淡说
了声「有这个人吗」显然这对她已不成为刺激,还让她反过来问我一句。

  「……把我送给人,你不怕吗?」

  世上其实没有笨女人,只是看这女人有没有开窍而已。夏绿蒂正确地把握到
状况,如果她继续落在我手上,就算一时不死,也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把她
送给别人淫玩,虽然有可能很快就被折磨死,却也有可能绝处逢生,要是机会把
握得好,她甚至有可能反过来向我复仇,毕竟,我可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夏绿蒂会
因为我给过她性高潮而感谢我。

  当然,有些东西是夏绿蒂自己未必清楚的。对她的调教,因为太过急就章,
加上我没打算把她当什么一级品处理,所以使用的药物、手法都算重,虽未致命,
却对身体伤害很大,随着时间越久,越是侵入神经与腑脏,造成伤残,基于这些
理由,夏绿蒂根本离死期不远,哪有什么本钱来向我复仇?

  (不过……不能太大意啊,人世间总有意外,要是十拿九稳便不会出事,上
次就不会给人在胸口捅一刀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这个道理,我自己是
很明白的,照理说,我应该要学会教训,立刻出手摘除危险因子才对,然而,这
与理性无关,纯属个人情感的一种冲动,让我很不想这么「理智」「呵,就凭你,
值得我害怕吗?」

  我冷笑道:「无论怎么说,我欣赏有觉悟的人,既然你有这份觉悟,我会给
你应得的机会,要是有本事,将来就回到我面前吧,这……是你应得的。」

  以这句话做交代,我转身离开营帐,也许话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夏绿蒂跟我
都清楚这话的意思了。

  本来,我一出去就打算叫人把夏绿蒂当礼物给包了,直接送去交给索蓝西亚
的色老头,没想到一出营帐,立刻就碰到冷翎兰。

  「你都听见了?」

  我无从估计冷翎兰的反应,照理说,她应该很反对这种拿女人送人的事,但
值此特殊时期,她总不会如此不知变通,一刀劈了我吧?

  「……你这个人真是怪,怎么我觉得你老是替自己在留危险火种,是怕自己
命太长吗?像你这样做事,还能长命百岁,那可真是奇了。」

  冷翎兰一脸不以为然,自言自语道:「本来看在大家的关系上,今天应该替
你斩草除根,拔掉危险因子,不过看你一副嫌自己命长的样子,我……呃,我在
说什么啊?」

  惊愕声中,冷翎兰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我也给吓了一跳,但她很快便
镇定下来,恶狠狠地道:「别误会了,就算现在短暂联手,我们的关系仍然是敌
人,只要索蓝西亚的事件解决,我还是会找你算总帐的。」

  这句话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但这时特别说出来,听在耳里却很有味道,尤其
是冷翎兰讲完这句话,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挽回颜面,甚至还显得欲盖弥彰时,头
也不回地赶着离去,这更让我暗自发笑。

  嘿,人生也不是只有坏事,偶尔还是有点惊喜的……让白家子弟帮忙把夏绿
蒂打包,转送给大祭司柏南克后,我遇到了华更纱,她为我带来了两个消息,其
中一个是来自南蛮方面的魔法通信。

  「南蛮方面?白拉登托你傅什么口信过来?」

  「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是你的旧朋友委托送信,经由他的系统转送过来,听
说是与军惰有关,你没兴趣可以扔掉。」

  华更纱的话勾起我些许好奇心,南蛮的军情与我应该没什么关系,为何会想
要送信来给我?况且,我认识的人里头,有什么人与南蛮军情有关?怎么想都只
有一个白澜熊,但……张设完魔法阵,魔法连线随即启动,渐渐形成的立体人影
看来并不壮硕,不是白澜熊,却是一个成熟美艳的女性,羽族族长卡翠娜。

  一段时间不见的卡翠娜,看来仍是那么美丽,卸下战甲,改换上一袭白袍,
还戴上眼镜的她,别有一股特别的风韵,着实吸引人。从背景看来,卡翠娜所在
之地正是昔日凤凰岛的遗迹……不,用遗迹两字并不恰当,经过羽族族民这些时
间的修复与整理,那座本已成空中楼阁的岛屿,如今尽复旧观,回到当初空中岛
的原貌了。

  看着影像中那些已经修复的空中岛设施,我想凤凰岛的基本功能应该已能运
作,这个发现令我一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刹那之间,我明白过来,晓得李华
梅在东海所宣称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了。

  反抗军围剿黑龙会余孽,打的自然是海战,反抗军虽然骁勇善战,又有李华
梅亲自指挥,但敌人困兽反噬,相当程度的伤亡不难预见,除非李华梅能有什么
奇策,否则反抗军在这方面必须有所觉悟。

  而来自凤凰岛的羽族,则是最好的奇策。之前李华梅收羽族为部属,在与敌
人海战时,羽族女战士飞空突袭,占尽优势,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现在羽族找到
凤凰岛,凭空增添强大战力,就算凤凰岛上没有什么超时代的新武器,只要仗着
居高临下的优势,单方面不住开炮、射重弩,就可以轻易乐胜黑龙会,这么有效
率的一着奇兵,李华梅如何不用?

  巴格达的一场大战,李华梅和羽族的关系看似破裂,其实双方并没有什么深
仇大恨,羽族内也还有相当多的人支持李华梅,只要两边条件谈好,随时可以再
合作,别的不说,单看在凤凰岛这个大筹码的份上,李华梅怎样都要挽回羽族的
友谊。

  「约翰,一段时间不见了,听说你在索蓝西亚备受礼遇,混得不错啊。」

  卡翠娜对我摇了摇手,脸上笑意敛去,正色道:「有件事情要让你知道…
…」

  从卡翠娜口中说出的东西,和我之前预期的一样,李华梅和刑族重修旧好,
请羽族开凤凰岛参战,共同剿灭黑龙会余孽,由于提出的条件相当好,卡翠娜已
经同意了,而凤凰岛经过修复,目前已经回复旧日七成武装,最重要的飞行动力
也可以启动,空中岛屿的伟大景象即将重现南蛮。

  「你是凤凰天女之子,算是本族中人,这件事总该知会你一声,听听你的意
见。」

  「这种军事机密以后就别特别告诉我了,整天听机密,早晚害死人啊。」

  我笑道:「之前我就说过,羽族是羽族,我是我,不必因为我与李华梅的恩
怨,阻碍了羽族的发展空间,如今李华梅如旭日东升,你们和她合作很合适,就
是要多提防一点,别被她吃干抹净就是了。」

  「谢谢你的体谅,唉,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真是身不由己,不能照个
人好恶来行事的。」

  卡翠娜道:「等索蓝西亚事了,你回羽族来过一段日子吧,保证每日逍遥香
艳,羡煞旁人,说来你其实是羽族半个少主,不用在外头这么辛苦的。」

  这句话听来还真是让人感动,可惜没多少实质意义,比起这种口惠,我倒宁
愿他们直接把凤凰岛开来索蓝西亚,凭此强大武力压境,何事不成?就不用整日
和猥琐的色老头打哈哈了。

  不过,卡翠娜要把凤凰岛开去东海参战,我记得凤凰岛并没有跳跃空间的功
能,换句话说,就是要开着偌大的岛屿,横越大半个黄土大地,这个旅程何止是
惊人,简直是惊天动地。

  可以想像,这么大的一个空中岛屿,沿途穿越大地诸国,犹如展示武力,对
于在下方仰望的人们,造成的震撼效果是何等强大,而这一幕壮阔绝伦的景象,
将随着凤凰岛的北上逐步升高效果,当凤凰岛以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姿到达东海,
降临至黑龙会残余舰队的上方,效果便达顶峰。

  凤凰岛上的火力一开,甚至可能是万炮齐临,在这样的重火力之下,黑龙会
的残党不用多久便会完蛋,借由对这些残党的屠杀立威,无论李华梅或羽族,声
威都会创新高点,成为大陆诸国拉拢的对象。

  这场表演之后,不但李华梅大有好处,羽族本身也将获益匪浅,虽然这对李
华梅而言会带来风险,声势太过强大的羽族变得不易控制,但李华梅还是有把握
维持与羽族的合作,因为说到底,她们这两股势力都是由女性掌权,先天根本上
不可能信任其他由男性掌权的势力。

  要是发展得当,那么再加上由冷月樱所掌控的金雀花联邦,一股史无前例的
女性统合势力,便会在大地上诞生,这将开创出怎样的一段历史,令我十分好奇,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眼前我衷心祝福她们这一战能够成功,无论我与李
华梅的恩怨如何,看见黑龙会垮台总是对我没坏处的。

  在与卡翠娜互道祝福后,我切断了魔法连线,卡翠娜的立体投影消失之前,
我忽然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特。

  和初识时候相比,这位羽族女族主也有了改变,虽然仍是那么高雅大方、明
艳英武,但每次相见,总觉得她身上又更多添一分女性魅力,这种魅力不是单纯
漂亮好看,而是那种在性事上得到满足,享受到高潮愉悦后,自然散发出来的魅
力。

  虽然说羽族女性放荡淫乱,把做爱交合当饭吃,但真正能够在性交中得到高
潮与满足的,恐怕也不是那么多,卡翠娜能够这么「幸福」我想应该归功于不良
中年茅延安吧,这对男女说不上情侣,倒是最佳性伴侣,每次碰到都在那边大搞
特搞,彷佛在做性爱教学般搞个不停,现在看卡翠娜眼角眉梢的春意,就知道茅
延安把她搞得很满足,但……(奇了,女人发春的样子我见得多,但这种骚样
……怎么让我想到羽虹?想到这点,我觉得很可笑,羽虹可能真的是把我给吓怕
了,弄到我现在看什么女人都联想到她,看夏绿蒂想到羽虹,看卡翠娜也想到羽
虹,她只是生死不明,怎么搞到我像是被冤鬼缠身?而且,卡翠娜和羽虹都是羽
族,让我产生联想也不是什么奇事吧?

  这样一想,心下稍安,我决定不在这种无谓之事上浪费时间,专心处理更重
要的正事。

  此时的我,并没有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疏的老话,虽然我算不上智者,但
如果这时我能多想一想,或许有成千上万……不,数以千万计的人们就不用枉死,
能够生存下来也未可知,因为这场祸及整块黄土大地的动乱,正是以此作为开端,
要是我够细心、够警觉性,确实有可能改变千万人的命运。

  至于我自己,那倒是没有差别,因为我的命运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定了,
无法从这个点上做更改。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全知全能,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总有
许多遗憾……每当我事后回忆此刻,总觉得不胜唏嘘。

  「你的表情很怪,有什么不妥吗?」

  华更纱道:「需不需要我替你算个命?之前我忘了说,卜卦算命也是我的业
余技能,偶尔我也靠这本事混饭吃的。」

  「免了,你的正职是杀手,我不会找个魔法师来看牙,当然也不会找杀手来
算命。」

  「真的不用?我对算命颇有信心,现在不算,你不怕以后回想起来会……嗯,
不胜唏嘘什么的?」

  华更纱不是那种会废话的人,她此刻连番建议,应该是有些理由的,但我总
感觉她做这些建议像是在嘲讽我什么,不是真的为了我而给建议。

  「废话少说,找我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药做好了。」

  华更纱把一个药瓶扔给我,说是能让处女破身不感疼痛的药,痛楚会全部转
化成快感,当药力行开以后,别说是区区破瓜之痛,就算是拿刀把身体大卸八块,
也只会爽得大叫,不会有丝毫痛楚。

  「哇,这么屌?那这么猛的药,你自己有没有试过?」

  「这个嘛,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了……」

  「行了行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一句,你不用强调也不会有人想上你的。」

  「那……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预备完毕,我准备好了手术用具,要是有什么
需要,随时可以帮你们手术;白家的那些小子们替你们弄好了新营帐,摆好了红
蜡烂白色羊毛毯,还正试着帮你们把营帐弄成红色。」

  华更纱如数家珍,听在我耳里却不妥之至,我打断道:「等等,用不用得着
搞到这么过分?你们是不是很想雷曼知道我在搞他老婆?还有,把营帐涂成红色,
你们是用什么颜料?」

  「喔,刚才森林外经过了一个老婆婆,还带着一个婴儿,那些白家的小子就
一拥而上……」

  「杀了老婆婆和婴儿榨血?」

  「哇,这么邪恶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真不愧是当世恶人之首。」

  华更纱摇头道:「他们贵了老婆婆手中的红桑葚,榨汁以后用来当颜料,然
后……」

  「好了好了,别扯有的没的了,该洞房的就早点洞了吧,你们这些家伙让到
一边,别碍事。」

  我匆匆赶到那顶已经涂得半红的营帐,白家子弟都识趣地离开了,掀开营帐
到里头去,俏丽的矮人少女早已等在里头,两支红烛点着燃烧,就连琳赛的头上
都披了一条红巾。

  虽不晓得矮人与精灵的婚礼仪式,但从人类的角度来看,眼前这一幕确实是
喜气洋洋,我从怀中取出一日玉,琳赛迫不及待地张口,一下子便把「真爱」给
吞下肚。

  「嗯,好像有一点……热热的。」

  琳赛闭着眼睛说话,已经知道这药物运作方式的她,从吞药那一刻起便闭上
眼睛,虽说不闭眼好像也成,但我并没有阻止她。

  跟着,琳赛张开眼睛,望向她眼前唯一的男人,眼神从空洞、迷惘,渐渐变
得有情感,彷佛要烧灼起来的热恋眼神,熊熊投射在我身上。

  「约翰哥哥,我爱你。」

  红头巾飘落,少女热情地扑撞过来,将我扑倒在地。这样的惊人架势,委实
令我讶异,我看着这张红通通的俏美脸蛋,心中好笑,正想要说话,忽然听见营
帐外传来声大喝。

  「约翰·法雷尔,你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第七章拔刀仗义真爱无价

  尽管这不是我自己的洞房花烛,不过在这种时候遇到波折,也实在是很烦人
的事。

  都已经抱新娘准备要上床了,外头却有人杀来要求决斗,这不晓得该说是有
够衰,或者是三生有幸?因为如果这是我自己的婚礼,婚礼上有人来捣乱,我搞
不好要非常感谢这位救命恩人。

  以前曾听过一位伟人的话:人生而平等自由,偏偏有人要去结婚,自投罗网。

  这句话要是实现在我身上,那碰上有人来挑战,我倒是该谢谢人家了。

  「……这种时候,什么人啊?」

  「别管他嘛,今晚是初夜耶,哪有人在初夜还去决斗的?」

  琳赛的小手拉着我,娇憨的可爱模样让我迷醉,也让我啼笑皆非,「什么初
夜?这是你的初夜,又不是我……呃,呵呵,要说初夜也行啦,反正我今天还是
处男。」

  古人说得没错,爱情本身就是最好的美容魔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性,浑身
都散发着如阳光般的生命之美,令人为之神迷,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琳赛的样子原本只能说是清秀可人,但服下「真爱」以后,整个人光彩焕发,
专注的眼神、期盼又羞怯的表情,让她的俏美提升了一个层次,真正变成了一个
令我心动的对象。

  很可惜,营帐外头的叫声叫得太大,我不得不去处理一下。照正常情形来说,
这种时候有人来闹场,早就应该被白家子弟给解决,断无可能让人在外头唱戏似
的喊上老半天,现在这种情形只有两个解释,一是状况棘手,摆不平;二是有人
存心想看戏。

  「你到羊皮毯上去躺好,脑里尽量想一些很甜蜜、愉快的事,我把外头的事
情搞定,就回来搞你。」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也不想白白浪费钱,让琳赛在木床上躺好后,自己马上
掀帐幕出去,只看到外头有一个穿着军官服色的精灵青年,满面怒气,表情甚至
说得上是悲愤,站在那里怒瞪过来。

  自家子弟们在他三尺外聚成一团,看样子本来是要过来阻拦的,但华更纱却
站在他们之前,虽然没有伸手作势,却没有人敢动作……我估得不错,果然有人
存心看戏。

  对高傲的精灵而言,说人类的语言是种屈辱,所以那个精灵青年一开日就是
精灵语,劈里啪啦说了一长串,又快又急,我的精灵语造诣有限,实在是有听没
有懂,但看他一脸气愤表情,想也知道不会是夸我高大英俊又帅气的。

  然而,不管怎么高傲,如果骂人骂成对牛弹琴,那也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
这位民族自尊心强烈的青年在骂了几分钟后,终于发现了这一点,开始试着用人
类语言开骂,只是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实在差劲,骂的话人类语、精灵语各半,弄
到我大半时间都在吃力地试图解读,根本没心力去生气。

  我很努力地一路听下来,发现他是骂我卑鄙无耻,用春药迷奸女人,极度下
流,这些指控听来有点无辜,毕竟是女方主动要求用药,药也不是我的发明,这
笔帐算在我头上简直是欲加之罪。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为什么一个外人
会知道这些事呢?

  看看这个精灵青年,觉得眼熟,我皱眉思索,顿时想起他就是之前在树林里
与琳赛聊花鸟植物,看到我对琳赛毛手毛脚后,要冲过来揍人的那个青年。虽然
我不晓得他的姓名,但看他满腔怒气、破口大骂的样子,倒是真心来「解救」琳
赛,这点委实有趣,难道……连那个小矮冬瓜也会有人喜欢?

  不管怎么样,成全有情男女一向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那个精灵青年是孤身
前来,身旁不像上次还有同伴,我要是不把握机会,仗势欺人,那就真的不是我
了。

  「哈,我约翰大爷要搞的马子,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阻拦?你想来争马子,闪
一边去吧!就算我用春药搞女人又怎样?搞得到才是重点,你等一下听着她的叫
床声慢慢爽吧。」

  我四十五度仰起下巴,趾高气昂道:「看不顺眼的话,我也可以大发慈悲,
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打倒我最没用的手下,我就给你机会,让你进去搞那个小
矮冬瓜如何?」

  一番话是用人类语、精灵语混合说出,虽是杂乱,但那个精灵青年也是听懂
了,气得哇哇大叫,看我把手一伸,指向华更纱,他愤怒的目光也立刻转过去。

  制作春药的人是华更纱,闲在旁边看戏的也是她,只有我一个人当坏蛋挨骂
实在没道理,总要替观众找点意外惊喜,这场戏才能看得有乐趣吧。

  华更纱显然不认同我的想法,我的手才指向她,她这个「我最没用的手下」
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用流畅的精灵语道:「我认输,你可以直接去打倒用春
药的淫贼,入帐篷救公主。」

  真是个黑心的鬼婆,平常没开口,我还不晓得她的精灵语说得如此流利,但
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你逃掉,我法雷尔一族的万恶称号岂非浪得虚名?

  「嘿,蠢蛋,你如果不打倒她,是救不了公主的,因为春药就是她调的,而
且,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子,就是准备等一下我奸完公主,她立刻下手宰人,砍
头切腹。」

  这句话有多少真实性,我也还不清楚,但华更纱手上确实有把手术刀,或许
是职业病,她习惯性地扣在手上,而这一幕落在「满身正气」的精灵青年眼中,
无疑是最好的证据,只听他极度愤怒地虎吼一声,朝着华更纱猛扑过去。

  纯以长相而言,华更纱不仅算是美人,甚至算得上是大美人,想扑倒她的人
一定很多,但是敢付诸实行的却少之又少,因为这实在是一件会要命的高难度任
务,我们眼前一花,只听见一声闷响,那个飞扑在半空中的身影,以扑来时的十
倍速度反跌回竿一去,撞断了几棵树后重跌在地,大口呕血。

  从这声势看来,骨折筋断不在话下,华更纱一旦出手,就不会有什么保留,
光吐血伤内脏已经算是好运,就是不晓得这一手会否是以她独门的暗杀拳出击,
那样的话,就难怪那个精灵青年半天起不来……中了那招暗杀拳之后,所有的男
人都会大喷大射,想要不软脚真的很难。

  「你……你们……」

  英雄救美失败,还被我「最没用的手下」打成重伤,跪地吐血,这当然与传
统意义上的英雄形象相距甚远,精灵青年受到沉重打击,脸上满载悲愤,眼睛瞪
着我们这些人类,口唇微微颤动,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被呕出的鲜血所打断。

  如果这是一场增添余兴的闹剧,那也该到了落幕的时候,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里头的琳赛虽然不是巨乳丰臀,但好歹也是清秀佳人,我又不是神经病,放着小
女生不去干,在这里和无聊人士扯不清,当下我就想掉头走,却没想到有人比我
还等不及。

  「约翰哥哥!」

  实话说,我还真没听过这么又娇又嗲的少女嗓音,要不是亲耳听见,根本想
像不到琳赛能发出这么甜美的叫唤,刹那间让我有种骨头酥掉的感觉。

  回头一看,映入眼中的景象更不得了,小小的矮人少女,清秀的小脸因为心
急而通红,像化妆一样,平添了几分艳丽;身上虽然有衣服,却穿得很不整齐,
明显是脱掉以后又仓促穿上的,引人遐思,尤其是赤裸的脚踝,还有包裹在短裤
内的小屁股,随着小跑步而左摆右晃,又圆又翘,摇曳生姿,令在场众人看了心
头火热。

  琳赛一个小跑步冲上来,整具香躯贴入我怀里,我顺手一抱,掌心便在她的
小屁股上重拍一记,清脆响亮,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当然也包括了正跪在不远
处吐血的仁兄。

  换作平常,被我这样子占了便宜,琳赛就算不回踢我一脚,也会吐舌、做鬼
脸表示抗议,但现在却笑逐颜开,像是一只温驯可爱的小兔子,猛往我怀里钻,
娇媚的神态迷人之至,别说是我,就连附近的白家子弟也为之惊叹,万难想到这
个矮人小妞会有如此动人的一面。

  「约翰哥哥,你在这里搞什么嘛?人家在里头等了你好久,一直都等不到你
来。人家只好穿衣服出来找你了。」

  娇嫩的少女嗓音,听得人心花怒放,我得势更显嚣张,不但摸着琳赛的小圆
屁股,更索性大声狞笑起来,「哇哈哈哈,我也想要早点回去洞房,可是外头偏
偏有人不识相,在这里阻头阻势,烦人得很啊。」

  我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指向那个精灵青年,本来是想指给琳赛看看,哪想到
她连看都不看,一双眼睛只是满怀爱恋地看着我,怎样都不肯移开。

  「你就别管那些人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这样就够啦。」

  「哈,说得对,管别人怎么样的,我们进去洞房吧。」

  我的笑容一向狰狞,不过狞笑得这么过分的经验倒还真是不多,这次倒说得
上是代表作了。

  平心而论,我与那个精灵青年并无素冤旧仇,又不晓得他的背景,实在犯不
着做得这么超过,可是,看他那么「正气」地出现,还能够这么单纯地信任并爱
恋一个女子,对我直斥其非,我忽然觉得……这家伙身上的光好亮,亮到刺眼,
亮到我如果不踩灭就会很不舒服。

  基于这样的冲动,我这次表现得特别嚣张,在我抱着琳赛进入营帐的时候,
后方也传来了一声痛嚎与闷响,听起来,很像是有人重重喷出一口血,倒地晕厥
的声音。

  很凄惨,不过……谁会在乎?

  抱琳赛进了营帐,与外头的一切隔绝,只剩下彼此,我在她耳边大口的喘息
着,粗重气息吹打她的头发,由于搂得很紧,明显感受到她顶在我胸口的乳房,
我右手托住她的臀部,大力将她挤压向自己,让她感受到我已经勃起的肉茎的需
求。

  琳赛双眼凝视着我,呼吸已经紊乱一身体旭在发热发烫,我顺势吻向她的唇,
因为震惊,矮人少女的身体变得僵硬,我用舌头撬开她小颗的贝齿,用力吸着,
将她的舌头吸到自己口中搅动着。

  胯下硬挺的肉茎顶着琳赛,大概让她很不舒服,她右手从我背部挪向我的肉
茎,似乎试图用手在身体和我肉茎之间形成一个屏障,但在我们两人耳鬓厮磨的
情形下。这动作却起了意外变化,让她隔着我的裤子,一把握住了肉茎。

  刺激的感觉,令正狂吻着矮人少女的我,瞬间停止动作,眼中的欲火却快要
狂喷出来。

  我凝视着琳赛的双眸,对她说:「准备好了吗?从现在开始的部分,你以后
要是后悔,也没法改变它了。」

  琳赛双颊绯红,把下巴压在我肩头,什么也没说,但握着我肉茎的手却猛地
加紧,无言之中已经作了表示。

  我横抱起体重极轻的琳赛,觉得比起抱只兔子重不了多少,轻轻把她放在床
上,彷佛抱着珍宝般小心翼翼地珍惜。

  把矮人少女横放好,我慢慢摘除了她的上衣,凝神看着她首次袒露的小巧乳
房。这是一对如凝脂般晶润的精华,点缀于其上的,是淡粉色的乳晕和凸起的蓓
蕾,乳房的尺寸不大,但在这具娇小的身躯上却已颇为可观,形状更是浑圆可爱。

  我抬头望向琳赛的双眼,道:「真好看。」

  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我低下头,嘴唇触碰到她的乳尖,在她身子一颤之际,轻轻的含住了她的乳
尖。

  「嗯……」

  矮人少女的叹息,自喉咙深处由内而外。我用舌尖轻舔着她的乳尖,感觉那
百分百的美好,双手不自禁的抚摸着乳根处,感受着乳房带来的全方位的美妙。

  不知不觉间,琳赛的双手已经揽向我脖颈,那种有别于呻吟的叹息声更是越
来越明显、迷人。

  很久没有帮女孩子开处,我很珍惜现在的这一刻,就连帮琳赛脱光衣服的动
作都慢了几分,但再怎么慢的动作,终究会完成,当最后的白色底裤也落地,矮
人族少女的袖珍肉体完全裸裎在我眼底。

  两条圆润的粉腿微微向内拢着,浅浅的腹股沟夹出三角地带,上面一层细密
的耻毛,是这具娇躯上最深色的地方,乳尖是浅浅的粉红色,乳晕几乎和乳房的
皮肤融在一起,肌肤粉嫩,袖珍的身体看来一如幼儿,但已发育完成的圆乳与丰
臀,却实在证明这正是少女的香躯。

  深深吸一口气,我脱掉自己的衣物,慢慢地压到了琳赛的身上,感受到了她
肌肤的嫩滑。我和琳赛赤裸地纠缠着,互相厮磨,我把大腿顶到她的两腿之间,
一手绕过她的纤腰,握住她浑圆的屁股,另一手在她挺立的乳房上用力揉捏…
…「约翰哥哥……我……我好热……」

  「想要了?」

  「嗯……不如我们……做吧……」

  矮人少女含羞说出这句话,虽然羞得耳根通红,但眼中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
思,望向我的眼神大胆而率直,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爱人,尽管明知
道这是药物造成的效果,我仍然深受撼动,只是……我还想再向她开开玩笑。

  「做什么……做哪个?」

  「嗯……想、想你进来……」

  「啊?进来?什么进来?进到哪里去啊?」

  被我这么一说,矮人少女顿时愣住,眼神中除了热情、羞怯,更多了一分埋
怨,只是这份娇嗔却更增添她的艳丽,彷佛一朵盛放的鲜花,令人炫目。

  「嗯,说不出来吗?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也没关系的。」

  「不是……我想啊,但是……只是不晓得该怎么说,你这样……」

  「说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再亲亲你吧。」

  我把头埋到琳赛胸前,捧着她娇小的乳房,在乳尖上吮吸舔舐。她低喘了一
声,夹紧大腿,身体轻微地扭动起来。很快,我就感觉到她腿间一股热流,随着
她下体的扭动,黏答答地沾到了我的大腿上。

  琳赛喘着呼呼热气,在我的腰和腿上摸索了一会,也握住了我的肉茎。

  我们相互爱抚着,很快,她两腿间就津液潺流,花谷口更湿得一塌糊涂。我
又摸了两下,轻声说:「琳赛,再来一遍,要把什么东西放去哪里啊……」

  琳赛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声音都开始颤抖。

  「把……把约翰哥哥的东西,放到琳赛的那里去……」

  到这里本来也可以打住,但看着她娇羞的神态,不禁又起了一番捉弄的心思,
于是把手指往她花谷一摸,浅浅插了一截,道:「什么那里?说清楚点。」

  琳赛突然受袭,震惊之下,居然来了个小高潮,高声娇吟,我插在热穴中的
手指一动又动,她的嫩声呻吟几乎直穿云霄,要是外头还有人正在听着,保证会
非常「享受」在这样的刺激下,矮人少女终于屈服,间断地把我想听的话给说出
来。

  「把……约翰哥哥的鸡鸡,放到琳赛的小妹妹里头……」

  好像三岁小孩子讲的话,用词真是令人傻眼,不过对上这种天然呆,也不能
要求过高,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此时,我虽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已经胀得十分难受的肉茎却提醒着我,
让我记起不能因小失大。

  我再次深深吸了吸矮人少女的柔嫩乳尖,恋恋不舍地离开,把目标转向,抽
出了手指,却把双手按放上少女的两腿。

  忽然,琳赛握住了我的双手,向来大胆直率的眼神出现了畏惧,迟疑着道:
「你……你……你对我好点儿,我有些怕……」

  「你放心,不要怕。」

  我柔声道,两手快速地分开了琳赛的双腿,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一切。

  只见两片小肉瓣紧紧闭合,上面的一小部分花瓣略向外分,大概是因为刚刚
才拔出手指的关系吧,但即使如此,一股沁人心脾的处女幽香和着温暖之气依然
扑面而来,这种原始的欲望之火彻底让我理智崩溃,只想亲吻这块处女之地,别
无他求。

  当我的舌一触及到花瓣时,她的双腿迅速且用力地并拢,紧紧夹住了我的头,
也就在此时,我品尝到了矮人少女的甘露,甜甜的,咸咸的,腻滑可口。当我试
图更深品尝这一极品琼浆时,无意间嘴唇撞在了她粉色蜜唇的顶尖之处。

  「呃……」

  琳赛呻吟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的双手也按到了我的头顶。我感到一阵窒息,
同时也感觉到琼浆突然明显充沛起来,感觉若不是我贪婪地品尝,如此美妙的琼
浆很可能便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当我在花瓣里侧上下来回舔了几次后,琳赛喘息的更加剧烈,呻吟声更加如
同磁石般吸起我那无尽的欲望。

  时间已到,我决定直接进到最后那一步,让她的花谷用那甜美琼浆抚慰我满
腔欲火。

  我调整位置,肉茎在她的花谷的花瓣间找寻路径,但因为矮人身躯娇小,与
平常人类女性的体型不同,仓促间有些不得其法,而且琳赛分泌蜜液的量颇为惊
人,每每感觉肉茎一挺便可以撞开一片新天地时,她花谷却总是分泌出更多的琼
浆,让我的肉茎滑开,功亏一篑,直花了几分钟才终于就绪。

  「我进去了哦……」

  「嗯,你轻一点哦……要是弄疼我,我就踢你……」

  矮人少女装腔作势的娇嗔,看在我眼中真是无限可爱。

  「嗯……来,腿再抬高一点……」

  我握着肉茎,抵在她粉嫩的入口处来回摩擦了几下,顶端沾满了她的体液,
然后,慢慢地往里用力,一点一点地挤了进去。

  「嗯……」

  琳赛低哼一声,抓紧了我的手。

  「疼吗?」

  看到矮人少女痛楚的表情,我这才想起,特别请华更纱调制的破瓜用药,我
居然忘记用了。

  「不疼……有点涨……」

  琳赛的表情仍因痛楚而扭曲,我的肉茎缓慢深入,进入了一小截,前面感受
到一层明显的阻碍。

  「琳赛,忍一忍,疼一下就过去了……」

  我说着,腰部用力一挺,肉茎前端冲开片柔韧的腔壁,一下子插了进去。

  琳赛嘤咛一声,十指捏紧,指甲几乎嵌进了我的手臂里。

  肉茎被一阵紧紧的温暖包围着,她第一次遭遇外物入侵的膣道不停地收缩、
吮吸,即使这是她的第一次,我也能分分明明地感受到她有力的挤迫……「疼吗
……」

  「好、好疼……是不是都进来了……」

  「嗯……」

  我又往里深插了一点,她忽然浑身一颤:「啊……太疼了……」

  琳赛娇声喊疼,但肉茎已经半身没于花谷之中。肉茎头部感到一股快意,直
感觉处身之地尽是一片温暖柔软。

  我的感受舒爽,琳赛双手却紧紧抓住我的后肩胛,指甲彷佛已经深入到了我
的肉中,我极为吃痛,却依然本能地将肉茎向更深处行动,随着矮人少女高声痛
叫,肉茎已经整根尽没了。

  琳赛的举动让我不敢再动,趴在她耳朵问她:「怎么样?痛吗?」

  由于肉茎趴在她的花谷里暂时休兵,她的疼痛可能减轻了些,她喘息着断断
续续道:「痛……挺……挺痛的……还……还有点胀……」

  「这样疼吗?」

  我轻轻地抽动起来。

  「不疼……我不知道……好像又有点疼……怎么……做爱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琳赛初经人事的膣道虽然紧窄,但是舂水潺潺,十分潮湿,所以抽插起来也
不是很困难。我又动了十来下,她低声哼哼起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肉茎在她体
内进进出出,还是不见有血迹。

  「哥哥……我那里出血了吗?」

  琳赛低喘着问。

  我怔了一怔,没有分神去看,只是凭着感觉脱口答道:「出了……怎么了,
现在疼吗?」

  「不是……出了很多吗……」

  「不多,一点点……」

  琳赛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好像完成了一件
大事般松了口气。

  我抚摸着矮人少女圆润的屁股,握着她的大腿,一下一下地挺动腰肢,虽然
因为顾忌她会痛,不能尽根没入,有点遗憾,但是膣道内壁不停蠕动,还是让我
快感连连。

  抽插了一阵,少女痛楚的表情变得舒缓,腰部也慢慢地动了起来,察觉到这
个变化,我握住她的纤腰,加快了动作频率。

  少女的花谷在蠕动,我让肉茎来回摩擦着,以减小那种因蠕动而带来的酥麻
感。但只这么一动,琳赛已经松开一些的指甲再次抓紧,我紧张了一下,却发现
她只是在呻吟,而不再是如同刚才般叫喊。

  每当我的肉茎整根深入时,琳赛的呻吟声就会加大,动人心魄,渐渐的,呻
吟声中疼痛的因素似乎减小了许多,而且每当我小腹与她的小腹无缝隙接触时,
越来越明显感觉到她花谷的迎合与吸力。

  这毕竟是琳赛的第一次,我不想做得太久,让她太过疲惫,在十几分钟的大
力运动后,我决定不再固守下去,放松了身体,一股发自小腹的热流迅速经由肉
茎最前端喷出,同一时间,我把肉茎加力深入,再深入,要将所有精华送到更远
的前方,久久不息。

  一直在呻吟的琳赛,在这阵喷射中停住了声音,紧紧闭着眼睛,咬着下唇,
一声不哼,柔软的身躯一颠一颠,配合着我的喷射,我只感到肉茎周围传来的压
力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我内藏的每一滴精华都挤榨干净。

  最后,我趴倒在矮人少女的香躯上,看着她身体一松,放开了紧紧抓住的手,
激烈地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水,从脸颊到脖子红成一片。

  我抽出肉茎,看着她初战过后的下体,除了满是斑斑秽渍,更还染红了一大
片,出血量和蜜液分泌量同样惊人,我看了都有些吃惊,生怕是刚才动作过猛,
造成了阴道撕裂,那个伤害就大了。

  「嗯……你不要摸啦……」

  「不摸不摸,都是血,帮你擦擦……」

  维持一个男人的基本风度,我帮琳赛擦拭下体的血迹。失去处女之身的她,
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少了什么东西,表情看起来很轻松,只是显得疲惫,闭上
眼睛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感到好奇,不晓得一天后药力失效,这个小丫头的心情会是如何,不过,
想到她的心情,我忽然发现一件更为要紧的事。

  这次花费偌大力气,替小丫头开处破身,除了她本人的要求还有我个人欲望
之外,很大的一个理由,是为了埋藏在她体内的东西,现在处女之身已经失去,
却没有发生任何异状,这……该怎么办?

            第八章极端变态绝代之狂

  听说有些偏远山区,新人洞房花烛之后,隔天都有着晒被单的习俗,用意很
简单,就是诏告天下,新娘已经失去了处女之身,更重要的是……有处女之身可
以失去。

  要是过不了这个考验,那么挨揍、退婚不在话下,我听过最残酷的案例,甚
至是把新娘处以火刑,绑在木柱上活活烧死。

  琳赛虽然开了处,但我当然不会蠢得去晒被单,毕竟在名义上,琳赛是三王
子雷曼的新娘,我搞了人家的王子妃,还敲锣打鼓地宣告于人,那可真是自找死
路了。

  (真该死,刚才那票白家人在闹的时候,我应该制止才对的,点什么红蜡烛
的,是怕有人不晓得我在搞女人吗?唉,脑袋发热,居然连这点都忘了……忘记
的事情还不只一件,我实在该把那个搞事的精灵青年给灭口才对,当时放他逃走,
现在想找也找不到人了。为此我还特别问过琳赛,根据她的说法,那个精灵青年
与她很聊得来,琳赛曾把自己的心事对他聊过,那个精灵对她要吃药献身的想法
非常反对,只是琳赛想不到他会这样跑来阻止。

  听到琳赛这么说,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我自己没碰过一见钟情
这种事,但我晓得它并非不存在,或许那个精灵青年就是对琳赛一见钟情了也未
可知,若事情真是如此,那琳赛……嗯,我会不会拆散一对有情人了呢?

  (算了,我真是想太多,姑且不论那个蠢蛋是看上琳赛的哪一点,琳赛对他
可是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啊,说什么一对有情人,这根本不符事实啊。我觉得可笑,
摇了摇头,专心面对真正要命的那个问题。要是组合末日战龙的核心元件当真藏
于琳赛体内,连失去处子之身都无法开启秘咒,将那核心元件取出,那所剩的方
法就只有一种。

  杀人取物,这方法看来已是必然,就算我自己不愿意动手,外头也早已有人
虎视眈眈,要是我想保住琳赛的安全,就得先对华更纱那一票人有个交代,关于
这方面,我该怎么办呢?

  想着这个问题,我离开了营帐,才一掀开帐幕出去,就见到华更纱站在外头,
一脸冷漠,好像在外等了许久。

  「哇,鬼婆,我知道你心理变态,但你不会真的变态到一直在这里偷听做爱
吧?」

  这话基本上是鬼扯,我注意到华更纱手中的手术刀,她很有可能是想要直接
进去宰人取物。

  「鬼婆,慢一点动手,我还有几件事没想清楚,你……」

  「精灵那边刚刚派人传话,说是大祭司要见你。」

  华更纱冷冷的一句,让我稍微松了口气,虽然搞不懂大祭司找我是为什么,
但现在也没什么好问,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动手」便前往赴会了。

  路上我也思索目前的处境,为了要与这些精灵们抗衡,我们手上的筹码越多
越好,为此我们需要取得琳赛体内的核心元件,如果这东西在我们手里,末日战
龙可能永远也组建不成,那我们也间接完成破坏战龙的工作了。

  这个思路基本土是没有错的,然而,倒也不是非这样做不可,换句话说,不
是非要让琳赛牺牲。假使能够透过黛媚丝或柏南克,探知末日战龙的存在位置,
找机会将战龙毁去,这条路是费事了些,却不失为可行之计啊!

  一面想着这些问题,我一面跟随着精灵士兵的指引,来到大祭司所居住的那
间营帐,由于一路上想得太过专心,一直到我掀开帐幕进去,这才发现不对劲。

  半路上我也稍微想过大祭司找我会是为何,比较可能的问题,就是刚才折辱
了那个精灵青年,这可能会引发若干问题,又或者是白家人把夏绿蒂送给了这老
头,他搞得兴高采烈,特别找我来感谢兼炫耀。除了这两件事,应该就没有什么
其他理由,这是我的猜想,哪知却全然不对,掀开帐幕的瞬间,我看到营帐内只
有一个精灵……那个精灵,并不是大祭司,却是个非常要命的存在。

  「你……你是……」

  看着营帐内那个身穿白袍的俊美男精灵,我失声道:「雷曼王子?」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雷曼道:「约翰。法雷尔,人类之中鼎鼎大名的人物,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
情形下与你正式会面。」

  真是突然丢下来的一颗大炸弹,之前我还一直以为,雷曼不屑见到我,所以
明明彼此近在咫尺,却不会有直接碰面的机会,但现在一想,这种思维本身就有
问题,人家分明是扣住了底牌,不愿意掀开,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点,而我居然
蠢到一厢情愿,毫无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炸个正着。

  雷曼的做事风格,绝非伦斐尔的耿直可比,这点可以从他身上源源散发的森
冷气势得到证明。照常理说,气势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乱冒出来,往往都是高
手在凝聚力量或魔力时,周身气机剧烈变动,对附近的人造成影响,才会让我们
感应到所谓的气势,对照目前的情况,我虽然想不通雷曼为何要刻意凝聚力量,
迫出骇人气势,但反正不会是好事。

  对着这号辣手人物,我孤身一人来与他会面,是非常不智的事,起码也该拖
个够格的保镖或肉盾来保障安全,不过此刻想这些都是多余,只有随机应变的份
了。

  「三王子找我来,总不会是想要和我聊天喝茶讲美人的吧?」

  倒不是我姿态高,而是跪在地上扮狗爬也不会比较安全,那还不如有话直说,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其实我现在最恨的人就是鬼婆华更纱,枉费她自称精于占
卜,替人传话要我赴约之前,也不先卜上一卦,测测吉凶,弄到我现在一个人面
对冷血精灵,真是该死。

  「快人快语,真是直接,法雷尔提督确实有几分胆色,不如外传的贪色无用,
我还以为……你刚刚洞房花烛,风流快活,现在还正脑袋昏昏呢。」

  雷曼的话表明一个事实,就是他已知悉我那边刚发生的事,那么,他现在说
这些的用意,难道是来要人的?

  「三王子如果是来要王子妃,大可直说,若是要其他东西,那就恕我办不到
了。」

  「王子妃?这话可笑之至,那种随用随丢的臭货,怎配与我相衬?王子妃这
称号,只是罗赛塔的痴心妄想,提督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雷曼的人类语极为流畅,而他所表示出的态度,则是将琳赛弃如敝屣,这种
事本来也不奇怪,但他语气中那种出奇的冷漠与蔑视,却让我感到古怪,心生一
个念头。

  「罗赛塔的矮人说,这名公主是雷曼王子钦点,我这才万里迢迢帮着送来,
想捞点好处,怎么王子殿下对矮人公主是这等态度?」

  「哼!老实对你说,你父亲与我国交战多年,杀害我族同胞无数,你更攻破
马丁列斯要塞,以卑劣手段迫害我族数十万同胞,你父子二人俱为我族死敌,今
日你踏足索蓝西亚土地,照理说断不允许你再活下去,前夜山谷相逢,就该将你
一掌轰杀,只是……」

  这种事不用他说,我自己也心里有数,所以我更好奇是什么理由让他迟迟不
下杀手,哪怕只是个表面理由,我也想要了解。

  「只是你有个优点,让我甚感兴趣。传闻你浪荡江湖,淫遍天下美人,艳福
无边,令大地上的人类羡煞,但你心理变态,虽然坐享美人,却从不怜香惜玉,
将她们折磨凌虐,操之如奴,使得与你有过关系的美人不是心丧欲死,就是求死
不得。」

  此话入耳,令我哭笑不得,一方面很想问一句「这种事也算优点」一方面也
感叹人言可畏,万万想不到在传闻之中,人们居然是用这种角度在看待我的艳事。
如此听来,确实是丧心病狂,难怪大祭司会把我当成天下第一恶人,照这么说来,
雷曼应该马上杀了我才对,为什么会迟迟不下手呢?

  「世间女子,无分族类,俱是愚昧无知,心性善变,贱如猪狗、粪土,只配
跪于男人脚下,聊充贱奴,怎能与男子一般看待?可叹世人有眼无珠,色令智昏,
居然将这些贱奴捧在掌心,自低身分,简直是滑稽可笑,可耻!可耻!」

  说着这些话的雷曼,满面怒容,双拳紧握,音调越来越高亢,彷佛在面对什
么国仇家恨似的,说到后来忘形,连一身真气都不受控制,白袍抖荡,更形成阵
阵狂风吹向四周,逼得我呼吸不顺。

  雷曼的外型俊美,举止高雅,如果不是亲耳听闻这番话,打死我也不信他与
我的宅男外公万兽尊者是同类,彻底信奉男尊女卑的定律,将天下女子视为粪土,
这么偏激的人格特点,各种相关的调查报告上竟只字不提,真是害死人了。

  不过,索蓝西亚的王家教育真是该检讨,一个二王子是黑社会头子,整天想
要混黑道;一个三王子又是极度偏执狂,终日高唱要把世间女子为犬为奴,幸亏
索蓝西亚国王够命长,否则若是让这两大王子中的任一人继位登基,恐怕都是一
场大灾难。

  「你约翰。法雷尔臭名在外,卑鄙无耻,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素来欣赏
你的心狠手辣,残忍无情,看你对那些贱奴如此残酷,令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
能,连李华梅这样的角色都折在你手上,想必是我道中人,虽然与你无缘得见,
但你或许是我的知音,哪想到今日一见,你口中竟然出此妇人之言,真是令我大
失所望。」

  老天啊!你自己是变态,可别以为别人都是心理变态,我虽然不算是正常人,
但也没有你这么变态啊!

  与雷曼的对话令我目瞪口呆,说来索蓝西亚还真是一个怪地方,怎么我来到
这块土地后,被一堆变态人物当作是知音?天可怜见,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啊!

  继续站在这里听变态说怪话也不是不行,但趁着目前的气氛还不错,我决定
开口探查一些东西。

  「王子殿下说得好,恰巧我在这方面也有点心得,大家不妨切磋一下,交流
交流,你能把自己亲妹妹改造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确实心狠如铁,令
我不得不写个服字。」

  「哼,区区雕虫小技,没什么可提的。」

  雷曼似是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但听我说他心狠如铁,他在冷哼同时,面露得
色,显然我这马屁令他相当受用……真是变态人物。

  「我万里迢迢送人来索蓝西亚,就算没有谢礼,至少对我也该以礼相待,三
王子手下劫走我的货物,此物你们得之无用,还是还给我吧。」

  「可笑,你口口声声说是替我送新娘来,却又自己把新娘给干了,监守自盗,
普天下哪有这样的护送法?这样还想向我邀功,你真是当我索蓝西亚无人了吗?」

  「你们是精灵,索蓝西亚本就无人,这有啥奇怪?再说王子殿下既然视女性
如粪土,那个小矮人就只是一件货物,甚至说明白点,她是装货物的纸箱,我替
你开箱验验货,省得万里运送一场空,这是快递人员的职业道德,你该请我吃宵
夜了,有什么好埋怨的?」

  「好个约翰。法雷尔,果然尖嘴滑舌,强词夺理,这样也能被你说出道理来!」

  我不晓得雷曼是否怒极反笑,但他确实笑了出来,而话说到这个份上,瞎扯
也没什么意义,雷曼终于开出了他的条件。

  「那个小矮人,我迟早要把人收来的,你若喜欢,不妨趁这两天多干她几次,
省得以后没了机会。至于你要讨回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但有一件事你得替我
完成,在你完成之前,我会保证你在索蓝西亚内的安全。」

  「哦?只保证到我完成任务?王子殿下过河拆桥也未免太快了吧?」

  「你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我还保你安全做什么?无数我族族民急着将你碎
尸万段,我没理由与你同一阵线,要我在此事上向你撒谎,我可不屑,索性明明
白白对你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直接拉倒。」

  态度果决明快,还真是一位高傲的精灵王子,姑且不论我能否答应他的条件,
先听一听总不会有错吧。

  「我这里有一件信物,等大家一起去到华尔森林后,你替我将这件信物送到
一间名叫等待的酒吧,交给那里的负责人。」

  雷曼的委托果真令我吃惊,之前白拉登也委托我一封信送到那间「等待」酒
吧,现在雷曼也委托我送信物过去,那间酒吧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这两号大
人物都要委托我送件?

  我满心困惑,但也不至于蠢到去问雷曼为何他不亲自送去,横竖之前已经答
应了白拉登,那酒吧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趟,那就不差雷曼这一份了。

  「好,我答应,不过……王子殿下虽然说我替你送信物之后,就不保障我的
生命安全,但我要求送回的东西,总不至于到那时候才来还我吧?」

  「我怎么会贪图你那点东西,稍后就会将东西奉还,但还是那一句话,我还
得起,你却未必收得下,切莫以为我索蓝西亚俱是无能废物。」

  所谓的无能废物,不晓得是不是指大祭司柏南克?但与雷曼这次碰头,确实
让我有了个清楚认识,索蓝西亚的废物与无能者不多,只是疯子变态满街走。

  雷曼的话里藏着玄机,阿雪的灵柩很有可能被动了手脚,说到这一点我还真
是很害怕,灵柩中的阿雪若是一具死尸,事情倒是还好,但她根本就是一颗生体
炸弹,万一雷曼的手下不够专业,动手脚时一个不小心,打破了能量的恐怖平衡,
不只他们要死,连我都要陪葬,那就真是冤枉了。

  但这话我提醒了也是没用,以雷曼的姿态之官,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除
了阿雪,羽霓和紫罗兰追踪敌人而去,至今音信全无,多半也是落入雷曼的手中,
可是我出言试探,雷曼不置可否,让我难以判断状况。

  「对了,刚才说到等待酒吧时,你的表情不对,该不会……已经有人要你去
那边做什么事了吧?」

  「哈哈,怎么可能?我连华尔森林的名字都是这两天才晓得,又怎么会知道
那里有个什么破酒吧?我只是个杰出追迹者,可不是商店活名册。」

  说这话的同时,我下定决心,要立刻弄清楚那间酒吧有什么问题,为什么白
拉登和雷曼都要我送东西过去?白拉登要我送信去给一个叫银芽的女人,雷曼则
是要我送信物给那里的负责人,这两者会否是同一人?

  我拿定主意,早早告辞而去,出门才走个十几步,就看到大祭司柏南克匆匆
忙忙赶来,一手拿着法杖,身上衣衫不整,好像刚刚才得到消息,急忙穿上衣服
赶来。说来也真奇怪,索蓝西亚大祭司的职责也不晓得是什么,怎么我每次见到
这老儿,他都在急急忙忙穿衣服?难道大祭司的工作是裸体朝拜天神吗?

  柏南克一看到我就扑上前来,急切地在我身上乱摸,「兄弟、兄弟,你没事
吧?身上有没有少掉几块肉?」

  「来得这么晚,真的靠你就死定啦,你怎么搞的?听到我被人叫去,这么晚
才来救人?」

  「……我、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嘛,你也晓得,对方手里掌握军政大权,
他真要做些什么,就连我也没法立刻得知。不过,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
很够意思,你可别说我没义气啊!」

  大祭司低声问道:「里面的人对你说了什么?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你知不知道华尔森林里头有一间叫做等待的酒吧?那
里头有没有美人啊?」

  「美人?兄弟你有什么好情报,千万要关照老哥哥啊,你说的那间酒吧我是
没有听过,怎么?那边有很多美人吗?我请人去查。」

  真是很令人丧气的回答,这个大祭司枉费位高权重,却是昏庸无能,一问三
不知,看来在强者争权夺利的世界里,这家伙未够资格算是一号人物,所以不晓
得这种机密。

  要是任由柏南克去调查,打草惊蛇,后果难料,我婉拒了他的热心,这时有
人跑来通知,说是在我刚才被叫走的时候,雷曼王子忽然派属下到我们那边去要
人,说是要把王子妃接回去,来势汹汹,与我方的人形成对峙,最后是我们这边
的两名硬手主将出马,稳住局势,让雷曼的人退走。

  (嘿,这雷曼也奇怪,口口声声说女人都是猪狗粪土,结果却趁机抢人,看
来他也满在乎矮人公主的嘛,那他最后说把人暂且寄放在我这边,高兴的话可以
多干两遍,这些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听那名前来报讯的白家子弟说,雷曼
派来的使者都是高手,其中还有一名持枪的独角少女,尤其了得,一上来便先伤
了几名白家人,弄得气氛非常紧绷,差点双方就火拼起来。

  为了抢人,居然出动到碧安卡,可以看出雷曼的志在必得,但我方的实力也
不弱,只要华更纱、冷翎兰两人肯挺身而出,就算出动千军万马也抢不走人。不
过,经历过这些事,我反倒生出一个怪异的念头。

  「喂,老兄,我问你一件事。」

  我对着大祭司,低声问道:「刚刚找我去说话的那个年轻精灵,真的是三王
子雷曼吗?」

  「呃,你怎么会这么问?」

  大祭司一脸茫然,错愕道:「不是他,那还会是谁?」

  这个回答我好像才刚刚听过,看来应该是没有错,大祭司一脸淫笑,抓着我
的袖子,要与我分享新的性爱心得,我没兴趣听,也不想知道他得了新的性玩偶
之后,到底是有多么爽快,但有一点我没忘记提醒他。

  「老兄,你不是答应我,要把新派来的贴身女护卫送来给我干吗?我送了你
重礼,你却迟迟不兑现诺言,这说不过去吧?」

  「唉,女护卫还没送来,就算我想要交给你,也没东西可交啊。」

  「还没送来是事实,但你就不能想办法去要吗?」

  简短几句交谈后,大祭司拍胸担保会帮我要人,以报答我相赠美人之恩。碧
安卡这个女人,居然敢到我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就算是受人操纵,也是活罪难逃,
我预备把人要过来,将她干得要死要活。

  告别大祭司,回到己方营地后,我与冷翎兰、华更纱会面,说起与雷曼碰头
的过程,冷翎兰连连摇头,双拳紧握,似是气愤雷曼的极端言行,反倒是华更纱
无动于衷,我问她作何感想,华更纱淡淡表示自己颇能认同雷曼的思想。

  「两位,姑且不论雷曼的想法你们喜不喜欢,我比较在意的是,以他这样的
极端个性,又是身居高位,怎么外头一点风声也没有?」

  我望向冷翎兰,道:「你以前有没有听过伦斐尔怎么说起他的?」

  「没有,我一直觉得,伦斐尔对这个弟弟太过掉以轻心,从未将他当成竞争
对手看待,最后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冷翎兰道:「我劝过伦斐尔,他只对我说,雷曼是个废物,不用对他过于提
防……或许,所谓的废物,是指雷曼个性上的缺陷吧,以伦斐尔的为人,不会欣
赏一个如此蔑视女性的人,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只是以前被人骗多了,现在比较小心一点……刚才面对面接触
后,我总觉得那个雷曼怪怪的,嗯,具体的怪异说不出来,但就是令我感到不妥,
想要多确认点东西。」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几分总是没错,但如果你再有与雷曼交涉的机会,
我希望你帮我问一个人,就是我的得力助手织芝。洛妮亚。」

  冷佛兰道:「伦斐尔失踪后,她也随着下落不明,迄今没有半点音信,请你
替我探查一下。」

  听冷翎兰这么说,我暗骂一声该死,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伦斐尔
在发动攻击之前就把织芝送走,但人却迄今音信全无,这摆明是出了岔子,有很
大可能是落在雷曼的手上,而我居然全然忘了此事,没有趁机探查,真是不该。

  我答应了冷翎兰,这时忽然有人到来,说是大祭司有急事找我,请我立刻过
去会面。

  「呃,不会吧?刚才也是这么说,结果去了碰到雷曼,这一次又用同样手法?」

  我望向冷翎兰,暗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带个保镳才能去。冷翎兰纵是不愿,
却也别无他法,便与我一同前去,幸好这次大祭司一开始就等在那里,一见我到
便主动迎,过来,倒不是别人以他名义骗我过来。

  「兄弟,老哥哥照你的意思,派人去催去要,结果美人护卫果然送来了。」

  「……这也太快了吧?我回去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咧,你一下子又把我叫来了。」

  「好事当然要趁快啊!老哥哥也怕你心急难耐,惹出事来。」

  大祭司急切地与我说话,冷翎兰发现她是因为这种事被叫来当保镳,脸上露
出不悦的表情,这点我也无奈,就看到大祭司拍了拍手掌,帐幕掀开,走进来两
个人。

  当先的一名少女,尖耳长角,神情木然,正是身着戎装的碧安卡。看到她,
说很兴奋是不至于,说没感觉就一定是谎话,特别是想到很快就可以将她压在身
下,大干特干,说不定还有层处女膜可以破时,我忍不住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大祭司在我耳边低声道:「不错吧?三王子派了两名美人护卫过来,这个给
你干,另一个就老哥哥自己收下了。」

  被这一点醒,我才注意到碧安卡身后还有一人,身穿黑衣黑纱,手执法杖,
倒有几分当初黑巫天女的感觉,我看着眼熟,脑中灵光一闪,这才想起是那晚雷
曼漂浮半空时,那个站在雷曼身边,施放「阴风怒号」的女魔法师。

  我心中琢磨,这么厉害的人物,雷曼居然也派过来,内情恐怕不单纯。那天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现在近距离一看,这女子居然不是精灵,是个人类,而且
还让我越看越熟悉。

  (奇怪,怎么会这么眼熟?我在什么地方看过?而且……这感觉好怪,我为
什么开始紧张了?妈的,连冷汗都流出来……我讶然于自己的反应,正感不解,
身旁的冷翎兰惊呼一声,喊出了那个令我魂飞魄散的答案。

  「是你……雪琼?」

2013-3-28 13:09

卷三十二

            第一章高手之高奇人之奇

  索蓝西亚大祭司柏南克,是一个对我非常友善的精灵,我们意气相投,志趣
相通,如果换个时空背景认识,我们可能会成为很好的酒肉朋友。

  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很难理解。行走江湖多年,甚么贪官污吏,无能匪类
我没见过,那些愚蠢又废物的贵族,高官,我真是见得太多了,认真来说,无耻
与无能才是这些人的真面目,不值得奇怪,如果情形倒过来,那就是真的会吓到
我了。

  昏庸无能的高官蠢货我是见的多,但昏庸到柏南克这种程度的,也真在是骇
人听闻了。撇除茅延安不谈,这个老头堪称我此生所见荒淫无耻之最,一个人厚
脸皮不难,但是要厚到这程度,那也于是普普通通做得到的。

  只是,怎样荒淫无耻也好,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
餐,就算偶尔有免费宵夜可吃,那个晚餐也一定很贵。一个人身居高位,要是没
有相应的实力,别说稳坐位子十多年,连十多天都不可能,好比冷弃基能够当了
几十年的国王,看似无能,但他至少有「能」去让手下效忠不造反,早期有变态
老爸,后期有冷翎兰,换仍是其他人夺了他的位,早就被变态老爸和冷翎兰干掉
了。

  柏南克再怎样无能,终究是当了几百年的索蓝西亚大祭司,即使他的实战能
力随着岁月流逝而腐朽,也一定有些让人不可小觑的地方,要不然……我不信精
灵世界就没有争权夺利,这老头早该成为别人足下的垫脚石了。不管外表看起来
有多蠢,千万别小看生存者的本事,这是我一直都相信的事。

  我不敢太小觑大祭司,心裡姑终存着几分谨慎,但这分谨慎却慢慢变成了钦
佩。说起来是有点好笑,然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是真心地佩服这个老
头子。

  单从行为来看,大祭司就是一个无能兼无耻的色老头。他的无能姑且不论,
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事,至少我就做不到。

  普通人大概都以为无耻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做到埋没良心就好,可是,良心。
羞耻心是用大半辈子建立起来的价值观,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去出一次丑不难,
若要长时间厚着脸皮干事,在三更半夜独处时不会迷惘。不觉得痛苦,那就实在
是很不容易。

  我自己偶尔深夜梦迴,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那是对现实生活与价值观
的质疑。我很肯定这个世界的许多现有观念不适合自己,但我并不确定自己目前
所走的道路,会有怎样的一个结果。这样的心情,相信很多人都有,因为这样就
是人之常情。

  柏南克种种荒淫无耻的作为,匪夷所思,他不单单只是好色,而是把商一切
搞到像是呼吸喝水般自然。

  在百多人面前公然性交,我们觉得很丢脸,他不以为意;以堂堂大祭司之尊,
为了几帖春药配方,各我谄媚讨好,我觉得他不用做到这种地方,但他却不当回
事。

  精灵是高贵的种族,对于一些礼仪与道德的矜持,比人类更甚,但柏南克这
老东西……别说是精灵,能和他相比的人类恐怕都不多,我越来越觉得,他不是
无耻,而是……「放得开」道德。耻辱,他都不放在眼裡,就连甚么身分。地位。
尊严,他也全不在意,这个老东西的心裡,彷佛全无羁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约
束住他。在我们看来,他身居高位而荒淫无耻,是索蓝西亚的活笑话,但如果我
们所重视。觉得好笑的那些观念,对他而言毫无意义,那么被当成笑话看的是他?
还是我们?

  这些念头,最近在我心中偶尔闪过,并未深思,但这种情形今天却出现变化,
因为我碰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之前我和大祭司约好,让他把雷曼王子派给他的美人护卫交给我,让我干上
几次,佔点便宜。其实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实在没有多馀
的心思去猎豔寻欢,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目的只是为了被洗脑的碧安卡。

  碧安卡被改造强化,又遭到洗脑,成为雷曼手中的一张王牌,连伦斐尔都为
此吃上大亏,我若是能透过碧安卡,了解雷曼所用的手法,甚至进行反控制,那
对我大大有利。

  大祭司说话算话,在收了我所贡献的美女肉奴后,果然向雷曼提出要求,把
碧安卡送来。

  想到当初在拉萨,我对碧安卡强行颜射。喷在她小嘴内,看她那又悲又愤,
拚命忍住泪水的表情,堪称最大的亵渎,至今回想,仍今我兴奋莫名。

  相比之下,现在的碧安卡就是另一种味道。经过雷曼王子的改造,她的外型
上还保留了精灵的特徵,容貌秀美,身材修长,一双尖尖的精灵耳朵最是显眼,
但顶上的螺旋独角,看来应该是移植其他生物之基因入体,所造成的影响,连带
造成的效果,就是身材也变得玲珑有致,胸部都有料不少。

  察觉到这一点,我的心情自是不坏,虽然碧安卡不是我志在必得的那种对像,
但横竖都是要干,干一个精灵美少女,总好过干又老又丑的中年肥婆。

  「妈的,这个死臭婊子,` 前一段时间袭击我们,也搞得我们够呛的了,现
在落在我手裡,等一下绝对搞到你呼天抢地,求死不能。」

  想得兴奋,我有些忘形,自言自语起来,这些话本来不要紧,也没有别的人
会在乎,偏偏旁边站了一个冷翎兰,她一听到我这么说,表情立刻就变了。

  「真的有本事,就凭自己的力量去把人擒住,像你这样命人送来给你姦淫,
算不上英雄手段。」

  冷翎兰澹澹说着,全然没察觉到自己话裡的大破绽,照这么说,原来凭自己
的本事把人擒住强姦,这样就是英雄手段?不过,说到这裡,冷翎兰表情又是一
变,望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噁心事物,低声问了一句。

  「你……你该不会以前也这么背后说我过吧?」

  尴尬的问题,尤其是以我们现在的关係,分外难以回答,我也只能含煳道∶
「你之前的敌人,只要是男人,哪个没有这么说过?」

  冷翎兰闻言,怒瞪了我一眼,正要说话,忽然身驱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惊
愕目光,我心知有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碧安卡后头还有一个人,正跟着
她一起走入营帐。

  碧安卡不是孤身前来,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跟着她走进来的那人,竟是个
人类女性,全身笼罩在黑衣黑纱底下,遮得严严实实,不见面目,我差点以为是
华鬼婆来了。

  这名女子手执法杖,还是一名魔法师,身上隐约传来魔法波动,感觉起来实
力非同小可,我很快就记起,她正是那晚雷曼亲自进攻峡谷时,在旁边帮着施放
「阴风怒号」的女魔法师。

  能够施放究极魔法,一身修为殊不可轻,我当时就惊讶于雷曼身边怎会有此
人物?现在近距离看到,讶异更甚,既不可解雷曼为何把这号人物派来,也想不
通为何我对此人有一种熟悉感。

  (奇怪,怎么会觉得眼熟?是我的什么谅人吗?还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我这
边别说没见过如此强大的女魔法师,就连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啊,无论是阿
里布达。伊斯塔,还是金雀花联邦,人类阵营什么时候出了这种杰出女性?

  想来想去,脑子裡真是一片空白,找不到丝毫线索,就在这时候,大祭司过
来,在我耳边低声道∶「不错吧?三王子派了两名美人护卫过来,这个给你干,
另一个就老哥哥自己收下了。」

  危险人物先让大祭司去接触,这是比较安全的作法,我事后旁敲侧击,仍可
以得到不少情报,照理说是最好的安排,但不晓得为什么,听大祭司这么一说,
我忽然生出一股恐惧感,好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此事发生,整颗心紧张地纠结在
一起,短短几秒过去,甚至还流下了冷汗。

  这时,那种异样的熟悉感,直接变成了我的紧张之源,我越来越觉得,这个
女人我应该见过,而且还很熟,只是每当我想要看清楚她的轮廓与长相,确认她
的身分时,眼中就一片模煳,看不清楚,好像我内心深处明白,如果把她看了个
清楚,某些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就会被重新摊开在面前,逼得我再无退路。

  (这种压迫感是什么回事?与面对高手时候的压迫感不同,是什么人能给我
这样的压力?奇怪,我……

  要是有得选择,我真想立刻掉头,跑出营帐,但这种事却是现在不可能做到
的,于是我就站在这裡,看着那名女人掀开头套,露出了底下的面容。

  确实,这是一张我极度熟悉的面容,虽然它有着我全然陌生的表情……

  瞬间,我脑海裡「轰」的一声,把所有的思绪炸成灰飞,我不可能认不得眼
前的这张脸,即使表情有变化,但那无疑就是阿雪的脸……或者,我该说是天河
雪琼的脸。

  目光焦点从我的脸往下移,越过颈部。肩膀,停留在胸口。黑衣的遮掩下,
浑圆硕大的双乳,随着呼吸而起伏挺动,时时刻刻都会裂衣而出,如此圆硕的巨
乳,堪称是最佳的身分证据,若是超级胸部鑑定师心剑神尼在此,肯定会立刻点
头同意我的判断。

  溷乱的意识,我没办法轻易相信这个事实,但眼前的一切却无可辩驳,狐耳。
兽毛这些明显的特徵全部消失,这个女人是百分百的人类,就算我不想承认,冷
翎兰澹澹的一声惊呼,却将我的否认轻易打破。

  「……雪琼?」

  天河雪琼是光之神宫的圣女,与冷翎兰的交情极好,虽然天河雪琼追随心剑
神尼,长年在孤峰之上修行,不接触外人,但她与冷翎兰同为本代慈航静殿最杰
出的女性门人,两人互相钦慕佩服,自然结交,成为彼此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别人或许还认不出天河雪琼,冷翎兰肯定不会认错。

  因为很清楚这个事实,我的一颗心笔直往下沉去,看见冷翎兰情绪失控,一
个大步往前踏去,我想阻拦,却是慢了一步。

  「雪琼?你是雪琼吧?」

  乍见故友,冷翎兰激动忘形,一步往天河雪琼踏去,手直接按向她的肩头,
虽然不是带有敌意的动作,但高手出招,习惯成自然,这一下拍落,五指所按范
围,己将对方整个肩头。颈项范围笼罩。

  针对这份危机,天河雪琼顿生反应,冷翎兰的一掌尚未落下,天河雪琼肩头
陡然生出一股黑气,如雾如云,看样子应该是某种腐蚀血肉的防护咒术,冷翎兰
识得厉害,雪腕一翻,急速撤手,哪想到那团黑气竟受牵引,缠向冷翎兰的手掌,
要是被黑气沾上,绝不可能无伤而退,情势至此,不露点真功夫是不可能了。

  「吽。」

  冷翎兰低喝一声,气劲随发,慈航静殿嫡传的纯阳正气震发,与缠腕而来的
黑气对撞,阳盛阴衰,将黑气震得溃散消灭。黑气一灭,冷翎兰未及喘气,一柄
法杖直袭而来,冷翎兰空手招架,上脸上露出错愕神情,显是法杖上的力道之大,
超乎意料。

  魔法师全身的能量都被转化为魔力,不太可能有力气很大的,除非是少数特
例,或是使用能将魔力转化为打击的神器,冷翎兰一时不防,这一下吃了暗亏,
但她变招奇速,第二次鼓劲回击时,锋锐刀气蕴含其内,与法杖对击,爆出巨响。

  这几下诏招发生得很快,两股巨力一碰,冷翎兰与天河雪琼都被震开,一旁
的碧安卡身形闪动,要趁隙攻向冷翎兰,但早已有备的我,扣动破魔枪扳机,一
枪射出,碧安卡后退闪躲,虽未击中,却也让她无法再行进击。

  冷翎兰身形甫定,还要往前扑去,我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对她摇了摇头,阻
止她的妄动,这时,大祭司才像是惊魂甫定清醒,嚷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这边是怎么搞的?有话好好说嘛,怎么动起手来了?」

  大祭司望各我,道∶「怎么了?不是为了争女人而不开心吧?女人嘛,到处
都有,不必争啊。」

  冷翎兰的男装打扮,让大祭司搞错了她的性别,将她的出手当作是抢着争女
人,这点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当大祭司来到我身边,悄悄说话的时候。

  「喝,老弟,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不是说好只弄女人给你一个搞的吗?怎么
又多带一个来?你想玩群交要先说一声,让老哥哥我准备一下嘛!」

  「……准备什么?」

  「就算不准备道具和药,至少也要换一件好脱一点的裤子,或者直接不穿裤
子,这样才好扑上去就干,至少能抢羸你们年轻人啊。」

  「……老天,碰上你,我真是想不写个服字都不行啊。」

  也真要感谢大祭司一下,由于他的浑帐说话,让我稍减轻紧张,能够理性思
索。

  眼前的事情很清楚,虽然说天底下有面容相似的,但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巨
乳。这样的黑魔法,能够兼备这三个条件的女人,除了天河雪琼再没有可能有第
二个。

  灵柩被碧安卡所夺,天河雪琼出现在这裡,这之间的变化,当然就是雷曼在
搞鬼,不过他的实力之强,手段之高,远远超出我的预期,若非此刻亲眼所见,
委实难以置信。

  雪琼体内的恐怖能量,几乎已经到了黄土大地上无人可治的程度,慈航静殿。
伊斯塔的众高人对此圴束手无策,就连白拉登这样的高人,都只能提出大地次心
的解救方略,无法亲力救治。而看天河雪琼如今的状态,行动无碍,还能运用魔
法力,足见雷曼确实搞定了她体内的问题,又不是使用大地之心,这背后所牵涉
到的能力实在是惊人。

  除此之外,当初天河雪琼落入黑龙会手中,惨遭肉体改造,变成半人半兽的
情况,这些年来我潜心思与研究,还请教过无数专业人士,都找不到破解方法,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不可逆的破坏改造,还原希望可以说是没有,但如今,我
眼前正呈现一个不可能的事实,半兽人的身体还本归原,回复人类之身,简直是
噩梦重临,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还得起,你却未必收得下。」

  雷曼临去时说的话,言犹在耳,没想到是以这个形式呈现,真是今我恨得牙
痒痒的。

  观看天河雪琼的表情,喤然比碧安卡多点人情味,但其实好不到哪去,很明
显是被人操控神志的状况,换句话说,就是是失去自我的傀儡状态,毕竟雷曼将
她救醒。改造,是为了当手下操控,没理由给她完好的精神,控制不住。

  这样一来,对我也是好事,至少天河雪琼认不得我,也想不起曾经发生过的
那些事,省得她马上就要杀过来。

  (可是,我与阿雪的……

  想到阿雪,我胸口陡然一阵难忍疼痛,近似撕裂,差点就在表情上露出破绽,
总算我还记得现实状况,强忍下来,换上一副淫笑的表情,把大祭司拉到一边,
窃窃私语。

  「老哥,别的不讲,眼前出了一件大事,你可知道这个黑衣魔法师是什么人?」

  「……天晓得,好像是雷曼那边新招揽的人类助手,国家出钱的。」

  「名字呢?送来的时候没有自我介绍吗」「叫做什么雪琼……咦?你们怎么
知道她的名字的?我都还没提起,你们就知道了。」

  「别管这个,我告1你,这个女人大有问题,碰不得啊。」

  「为什么?她下面烂了?还是得了很厉害的性病?」

  「比那个更糟糕,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她是光之神宫的圣女天
河雪琼啊!」

  我正色道∶「慈航静殿的圣女,当初说是要去巡游海外,增广见闻,回来以
后很有可能接管神宫要职,甚至成为一下任神宫之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裡?还
一副性奴隶的模样?」

  「什么?这个女人是慈航静殿的圣女?……这样事情可就大了啊!」

  大祭司满脸震骇之情,儘管慈航静殿所侍奉的神明。宣扬的教义,与精灵世
界全然无关,但慈航静殿在人类世界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索蓝西亚除非想要
得罪全人类,不然就不可能无视慈航静殿的力量。

  「当。当真是慈航静殿的圣女?你该不会认错吧?」

  「此事千真万确,就算我会认错,我那名手下以前当过圣女的护卫,是绝对
不会认错的。你们把光之神宫的圣女弄来当手下,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别说是
变成国际问题,一个弄不好,就算掀起战端都是有可能的。」

  我说得慎重,还刻意装出恐怖表情,希望能够唬过大祭司,让他晓得事情的
严重性,哪想到这傢伙听起来,脸上慢慢露出喜色,好像听见什么大喜事一样,
还握着我的手,兴奋道∶「太好了,想不到雷曼真的送了一份大礼过来,我搞来
干去,只上过本族的精灵圣女,还没有干过人类的圣女咧,雷曼这份大礼真是有
心了,兄弟你带着你的妞回去慢慢搞,老哥哥我要在这裡立刻享用了。」

  「喂,等等,我刚才说……」

  「等什么等?这种事有什么好等的?难道……你也想要分一杯羹?」

  说到这裡,大祭司好像怕我抢他女人一样,一副很提防紧张的样子,退了两
步,眼睛朝我上下打量。

  「之前都已经讲好了,你要把碧安卡带回去干,现在碧安卡来了,另外送来
的这个应该归我,你想上可以,但要排队,最起码要等我干完一次……不,起码
一晚,才可以交给你干,插队是万万没得商量的。」

  这些话大祭司说得非常认真,旁边的冷翎兰听了,气到脸色发紫,差一点就
要再次出手。

  我朝冷翎兰使了眼色,让她先别妄动,由我来试着解决问题,但我自己也知
道事情不好办。

  (要命,这个死老头怎么如此不识大体?好色误事也就算了,居然连战争都
不放在心上,索蓝西亚有这种大祭司,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了,唉……索蓝西亚怎
么样关我屁事,问题是这样一来,阿雪就要被人干了……妈的,毫算要立刻翻脸,
也不能让阿雪被老色狼给干了。

  决心有了,但怎么维护这样的决心却还很茫然,我试着苦劝大祭司,希望他
能够以苍生为重,不要为一已私慾,将索蓝西亚的精灵拖入战火之中,但他却一
脸诧异的表情,说我这个人素以自私自利闻名天下,怎么会说出这么可耻的话,
又表示慈航静殿的心襌大师为人和善,比谁都要更怕两国交兵,生灵涂炭,只要
遣使者去向心襌大师解释,做点利益交换,他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圣女搞到开战。

  (妈的,不得不承认老色狼还有几分本事,看人看得挺准的,心襌大师不会
为了交换利益而弃人不顾,但如果说到苍生福祉,他九成会让步。老色狼有一套,
换作是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侧目瞥见冷翎兰脸色微变,看起来是与我同一想法,但事情要这样被溷过
去,我们就麻烦了,于是我开始危言耸听,说雷曼把这个烫手山芋送来,肯定不
怀好意,另有阴谋,要是就这么煳里煳涂把人给干了,说不定会吃上大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总该谨慎一点,但大祭司仍大刺刺地表示,「那有啥关
係?人是我在干,祸是大家扛,这种买卖怎样做都划算,我不吃亏啊。」

  听到这合话,我气起来真是想把这个老色头一脚喘倒,但此情此境,偏偏又
不好发脾气动手,而大祭司竟看不出我的愤怒,还在那边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
着天河雪琼肥硕白皙的巨乳,贪婪地搓着手,说什么既然是圣女,一定也是处女
原装货,这次真是捡到大便宜,竟然能替人类的圣女开处。

  (处女?对了,阿雪还没破身,此计可用。

  脑裡念头一闪,我刻意拉长声音,皱眉道∶「据我所知,人类世界的圣女,
都有锁贞圣咒护身,如果这封印还在,你想要开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搞不好还
会吃上大亏。」

  「啊!这个问题我没想到!」

  大祭司惊呼一声,表情变得阴晴不定,我庆幸此计奏效,鬆了一口气,却看
见大祭司阴霾的表情迅速变化,很快就变成了笑脸,心裡暗叫不妙。

  这个老色狼一定是想到,圣咒封锁之下,要强行破处有相当风险,弄得不好
还会反伤自身,若是命根子受创,以后连干别的女人也不行,太不划算,但前路
不行有后路,就算干不到圣女的处子穴,能鲷够替圣女的屁眼开处,未尝不是美
事一件。

  普通人的脑子不会那么快,但……这次碰上完全与我同类的人,我想到的他
都会想到,抢不着任何便宜,更没法制敌机先。眼看事情就要无可挽回,忽然我
发现到大祭司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在期待我对他说些什么,此时我明明已经技
穷,无话可说,他所期待的东西是……

  转念一想,我连骂自己煳涂,居然把事情的核心给忘了,同时也恨恨地瞪了
大祭司一眼,这个卑鄙无耻的老头,为了要迫我提出交换条件,居然连自己国民
的生命福祉都可以不顾,真是无耻至极。

  「嘿,老哥,我知道你出手从不无功而回,干不到女人总要捞点好处,本来
此事与我无关,但不巧我和慈航静殿有点交情,看你这么干人家圣女,说不过去,
不如你提个条件出来,要怎样才能交还这个女人呢?」

  「老弟,这才上道嘛,讲一堆什么生灵。黎民的,关老哥我啥事?要关也只
关心襌那一类傻鸟的事,现在这块美肉掉在老哥哥我面前了,你要拿走,老哥哥
我不能不顾兄弟道义,英雄有成人之美嘛,但你也不能全拿走啊,好歹也得留点
东西下来,要不然……不就是你没义气了吗?」

  真是鬼扯,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哪个英雄把义气放在大义之前的,索蓝西亚
出了这种宗教领袖真是天谴,不过现在我也没得反驳,只能顺兼说下去,看看他
有何要求。

  「哈哈,美人如玉,自然不会让你拿金银财宝来换,这太俗气……更何况,
我也不缺那些东西。」

  大祭司朝我看了一眼,又望向冷翎兰,道∶「其实,不就是找个洞干嘛,老
哥哥我也没那么挑剔,不瞒兄弟你说,老哥哥在这方面的口味是老少咸宜,童叟
无欺,说得明白点,就是只要俊俏,性别不是障碍,种族不是问题,嘿嘿,你的
这名随从也挺俊的,不如老哥哥吃点亏,用圣女换你的随从,让他陪老哥哥一宿,
如何?」

            第二章旧情如梦尽是无奈

  一生与人利益交换,困难的抉择碰到过不少,却还没有哪个令我这般愕然的,
这个老色狼真是一头老狐狸,刚刚吞了我一个女记者不够,现在又把目光对准了
我身边的人。

  和阿雪的分量比起来,我舍不得的东西真是不多,可是大祭司随手一指的这
个目标却太过特殊,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冷翎兰都不是我可以随便拿去交易的女
人。

  武功高强,心高气傲,冷翎兰怎肯把自己当作交易物品?我一开始就知道没
有这种可能,但直言不妥,慌乱下我只有先找话搪塞,由于太过心慌意乱,我的
推辞话语说得分外笨拙。

  「啊?要我的随从?这个……老哥哥你看得上,那当然是他的福气啦,可是,
嗯……不晓得你要怎么干呢?我的意思是,你是要干他?还是要让他来干你?如
果是后者的话,可能有很大的障碍,毕竟……」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是语无伦次,但大祭司竟然像是被点醒一样,「啊」了
一声,认真地皱眉思考起来,令这荒唐的局面更显得可笑,而在这一刻,我讶异
地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不愿意将冷翎兰拿去交易。

  这个一闪即逝的念头,并没有得到深思的时间,因为整个情况再一次陷入混
乱化这次不是因为营帐内的变化,而是因为营帐外喧闹起来,似乎受到什么袭击,
士兵窜走,火光大起。

  索蓝西亚的正规军在自己国内,不可能有敌袭,不会碰到盗匪,要说到发动
袭击的对象,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我们这一票人。

  (莫非我们迟迟没回去,鬼婆担心情形不对,动手抢人教人了?但……这哪
有可能?她才不会在意别人死活咧。

  我觉得古怪,但敌袭来得好快,原本还在颇远之处的骚乱,一下子就来到附
近,敌人的实力看来不弱,就是不晓得是哪方人马。

  碧安卡、天河雪琼没有得到命令,仍是站在原地不动,没有出去处理的打算,
反倒是大祭司一脸惊惶,直嚷着要人护驾。

  「这……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也会有人杀过来,国内的治安什么时候这样
差劲了?」

  大祭司叫了几句,异变陡生,营帐右侧忽然传来一股压力j敌人竟然无声无
息来到如此近处,我们还未及反应,敌方先发制人,营帐瞬息破裂,三道寒光几
乎同时护出,打入营帐内,目标赫然是大祭司。

  说实在的,这种经验还真是少有,明明有我在场,被刺杀的对象却是别人,
我已不知道多久没遇过这种事,毕竟这世上比我更讨人厌的存在实是不多,看到
大祭司遇刺,还真是令我吃了一惊。

  从劲道与速度来看,这三道攻击是由机弩所发,劲道甚强,速度更快至肉眼
难见,我无法看清楚寒光究竟是由何种物体形成,转眼间就来到大祭司身前,分
打向头顶、咽喉、胸口,处处要害,志在夺命,照情势看来,除非有人出手救援,
不然老色狼恶贯满盈的时候就到了。

  不过,其实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个能够担任精灵大祭
司数百年的长者,横跨数个世代而屹立不摇,这样的人物岂是易与?如果这种攻
击就能把他干掉,早在几百年前就没有柏南克了。

  三点寒光,在逼体夺命的瞬间,突然慢了下来,我看得很清楚,寒光是由一
种小指头大的银梭构成,光华流转,多半还带有特殊属性伤害,是非常高等的魔
法兵器,随便挨上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此攻势,像冷翎兰这级数的高手,是可以发刀气阻截,但银梭到了如此近
处,刀气多半拦截不及,只能凭着护身真气硬挡,变成以硬碰硬的下下策,绝对
做不到现在这样的神异效果。

  三枚银梭的速度慢了下来,却不是停滞,而是以极慢的速度在前进,银梭尖
端已经碰到大祭司的衣衫,离命中他身体不过数分之距,可是这极短的数分距离,
恍若咫尺天涯,银梭越是靠近,飞行的速度就越慢,明明就是近在眼前,却怎样
也到不了。

  无比神奇的效果,是对「空间」的完美驾驭,令人叹为观止,若非把魔法修
练到颠峰,就做不到这种效果,掌控不到这种程度,而在银梭速度被拖慢下来的
同时,大祭司的身体也发生诡秘变化。

  就在我们的眼前,大祭司身上的色彩迅速淡化,由鲜亮的色彩变成了透明,
最后只剩下一层模糊的形影,像是一个由水凝结而成的人形,看不清楚。变成了
这样的奇异身体后,三枚银梭的射速回复正常,眨眼问打穿了大祭司的身体,余
势未止,从营帐另一头穿透出去。

  「呼!」

  吐出一口浊气,大祭司的身影回复正常,额头、咽喉、胸口三处被银梭打穿
的地方丝毫无伤,至此,已让我和冷翎兰看得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怎都想
不到这头老色狼有如此通天本领,刚刚那一下神通,如果出自黑龙王之身,那倒
是不奇怪,可是……

  无论如何,此刻我们终于亲眼见识到索蓝西亚大祭司的实力,他不愧是传承
数百年精灵一族魔法的首席长老。我和冷翎兰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
震惊与惭愧。

  营帐右侧的布幕被破,我们看清了那个发射银梭的「敌人」之前我就觉得银
梭飞行的劲道太强,绝非血肉之躯,现在便证实了这个推论,进入营帐内追击的
那具物体非石非木,浑身由闪闪发光的特异金属、矿石组成,是一具魔法机偶,
构造简单,核心源源透发的能量却很强大。

  巨大的头颅与胸腔,四肢细瘦如柴,看似脆弱易折,却一下散发冰晶似的蓝
光,一下又转为火焰缭绕,进行着剧烈的能量转换,在转换中爆发出强大力量,
是仅作一次性使用的战斗机偶。

  这种机偶,由于能量与本身结构之间的失衡,使用寿命极短,但在自毁之前
爆发出来的力量却很强,不可小观,要是另外装配了什么神器,那就更是厉害。
能出动这样的魔法器械,敌人的实力确实不弱,难怪打得外头骚乱若此,我们虽
然没理由当精灵们的保镖,但袖手旁观也说不过去,冷翎兰移动数步,挡在大祭
司与魔法机偶的中间,充作护卫。

  呆滞的碧安卡有了动作,勇猛地冲向魔法机偶,执行她的护卫工作;天河雪
琼也念诵咒文作辅助攻击,我的眼睛牢牢盯着天河雪琼不放,却听见后头「哇」
的一声,只见大祭司颓然跪倒,一口鲜血喷出,染得白须、白袍上血痕斑斑。

  「呃,老哥,你怎么……」

  我一句话没问完,看到大祭司向我摇摇手,好像是示意自己并不要紧,可是
手才一动,立刻又是一口鲜血喷呛而出,显然伤势着实不轻。

  刚才的银梭根本没伤到大祭司,更没理由令他伤重吐血,这伤势应是他施展
魔法而来,换句话说,他可能存有暗病或暗伤,又或者根本是被人下了诅咒,只
要一催动魔法力就会引动伤患,这就难怪他堂堂大祭司之尊,平时从不见他有什
么魔法修为,看来好像个扫地大婶般的没用。

  看到大祭司受伤跪地,我不自觉地着急起来,毕竟这段时间在他这里又吃又
拿,见他出事总会关心,但还不及有动作,就听见冷翎兰一声惊呼。

  「当心!」

  我侧目一看,那具魔法机偶竟然对着我射出一支银梭,仓卒间我不及闪躲,
就看到冷翎兰身形一闪,手掌横挥,刀气纵横,将那支银梭切斩而过,同一时间,
天河雪琼的黑魔法攻击命中机偶,那具魔法机偶像是瞬间被抽去活动能量,核心
黯然无光,整个身体腐朽溃烂,垮了下去。

  「呜!」

  胸前一痛,我愣愣地看着胸口插着的半截银梭,冷翎兰虽将银梭砍成两截,
但余势仍强,首半截还是射中我了。一时间,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只能这么凝
视自己胸口,然后无奈地倒下昏去。

  晕倒再醒来,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由于半截银梭仅是靠余劲推射,威
力不强,我也只是小小地受点皮肉伤,华更纱简单治疗一下就算完事了。

  老实说,有华更纱这样的人才在,就算再严重十倍的伤势我也不担心,别说
银梭射中胸口,哪怕是透胸而出,射烂整颗心脏,我相信华更纱也有办法处理,
相形之下,我还比较担心醒来时已经被这恶德医生制成活尸或妖物,这种处理方
法还不如让我死了算。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敌袭,整个事件从头到尾,如深埋五里雾中,完全搞不清
楚袭击者的身份。

  寻常时候,如果说搞不清楚刺客身份,那多半是抓不到刺客,又或者刺客全
部死光光,无可拷问,但这次进行袭击的「刺客」根本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生物,
都只是一些内藏魔法动力的机偶,突然冲入精灵的阵地,胡乱攻击,闹得人仰马
翻,一阵大乱。

  事后,所有的机偶全部被破坏,它们本就被输入命令,在此战至最后一刻,
不会逃也不会跑,时间一长,当然全部都被打坏。机偶的残骸若经过调查,或许
能有些发现,但敌人会用机偶来当攻击武器,理应不会蠢到留下什么讯息给我们
追查,精灵们查不出来,我也不会意外。

  所以,敌人的真面目是什么,目前没有答案,而敌人的目标为何,也还看不
出来,一切只能说是莫名其妙。

  冷翎兰道∶「精灵们都说敌人的目标是刺杀大祭司,难道你不这么想吗?」

  「你自己也不是这么想吧,何必问我?说是来闹闹场,这还说得过去,若真
想凭这些机偶刺杀索蓝西亚大祭司,那实在太自暴自弃了。」

  一般的刺杀团体,就算不先作深入的目标调查,单单凭索蓝西亚第一长老、
首席祭司的名头,就不会只派出这种程度的刺杀阵仗,最起码也要再多个十倍,
这才有可能在万军丛中,干掉索蓝西亚大祭司,不然凭这点战力,就算大祭司真
的因为酒色过度,实力变成了废渣,外头过万军队总不会是摆着好看的。

  更何况,依照我们刚才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大祭司所显露的那手神通,委实
惊人之至,我回顾生平所见的各类高手,有几个人或许能做到,但若要问有谁肯
定作得到,这还真是答不出来。大祭司能令肉体虚无化,所有攻击透体穿过,单
只凭这手本事,就有资格与当世强人争锋了。

  虽然说,大祭司在使完这个护身法术后,一直跪地吐血,吐到医护人员赶来
把他抬走,在担架上还咳血咳个没完,好像因为使用这个魔法,导致身体承受不
住,为此受创,但我仍不敢因为此看轻了他。

  这些都只是题外话,单从现有资料,我无法分析出敌人的袭击意图,也无法
判断敌人是想攻击精灵们,意外牵连到我们,抑或刚好相反,总之,在这场混乱
中,除了大祭司遇袭,也另有一具机偶突破精灵们的封锁,闯到我们的阵营,不
过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华更纱亲自出手,一爪就把那具机偶给打碎,震慑在场所
有精灵士兵。

  在那之后,没有机偶再来袭击,精灵们也都与我方阵营保持距离。当我被机
偶射倒昏迷,冷翎兰迅速把我送来,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华更纱用解剖尸体的冷
静态度把我给料理了,取出银梭,伤口包扎一下,确认只是轻伤,跟着就把我扔
下去泡茶。

  「鬼婆,我也知道是轻伤,但怎么银梭都拔除了,我胸口还在那边发痛,好
像有什么东西仍插在里头一样?」

  「武道高手发劲伤人时,内劲可以潜伏于人体,持续破坏,你中的魔法兵器
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一点残余能量在你体内,不过没什么伤害性,大概过个一两
天就会消失,就当是伤风感冒,忍忍便没事了。」

  「……还自夸什么神医,连伤风感冒也治不了?」

  「要治也可以,但要吃药,你想吃我的药吗?」

  「……伤风感冒这种事,放着自己好就行了,成年人是不吃伤风感冒药的。」

  为了这点小毛病去吃乱七八糟的药,病好了都可能有后遗症,我还是宁愿自
己痛上几天。

  另一方面,冷翎兰仍为着那件新生的烦扰而愁上眉梢,她向我简单解释,慈
航静殿的圣女天河雪琼是她挚友,几年前天河雪琼出海求学,更兼负慈航静殿使
命出访异大陆,却不料一行人未及出海便告失踪,此事被慈航静殿列为机密,数
年来派出无数人力搜索,一无所获。

  「人是在我阿里布达境内失踪的,我动员手上所有力量寻找,几年下来没有
结果,我知道她是出事了。」

  冷翎兰道∶「到了后来,光之神宫那边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停止了搜查,
对杨关事情不闻不问,我想这其中必有古怪,或许雪琼她是被卷入神宫的权力内
斗,这种事……只有神宫高层才会知道,现在看来,当时神宫内有黑龙王之乱,
以心灯居士的狡诈阴险,用什么阴谋手段铲除雪琼,这都是说得过去的。」

  这些推断,我听了心里暗笑,冷翎兰身为当世女杰,见识、判断力都不俗,
不过她的臆测却与事实相差甚远。

  当初在阿里布达搞倒天河雪琼时,我面目全非,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猜到是
我,天河雪琼一行人就此栽得不明不白,后来天河雪琼落入黑龙会手中,以黑龙
会的行事缜密,这一段过程虽非无迹可寻,但旁人想要找到线索却也极难。

  后来天河雪琼变成了小狐女阿雪,与我行走江湖,我心有所忌,刻意低调,
几乎都让阿雪蒙面,她既不以面目示人,身形体态又大变,有人认得出她才有鬼,
当我们流浪到南蛮,不良中年也加入队伍后,一切就此底定,在我全然不晓得的
情形下,茅延安渐渐确认了阿雪的身份,并且与心禅大师取得联系。

  假如天河雪琼只是个单纯的神宫圣女,她出海求学也仅是为了增广见闻的话,
心禅大师会在接到茅延安的讯息后,立刻采取行动,把人弄回去,但实际情形却
偏偏很不单纯,考虑到把天河雪琼弄回去的结果,心禅大师就保持沉默,暗中观
察整个情况,反正,与其把人弄回去当妖尼姑的性奴隶,一个快乐的小狐女无疑
是比较好的选四辛。

  当然,有了茅延安这边的线报,就不需要再花偌大人力物力去找圣女的下落
了,天河雪琼失踪的可能地点太广,认真调查还要找人找到海外去,慈航静殿就
算是财雄势大,也不能这样胡乱花钱,所以调查行动便缩减规模,最终变成了聊
具形式,看在冷翎兰眼里,她自然会觉得有问题,只不过事实真相与她所想相去
甚远而已。

  「……相伶不到,雪琼会出现在索蓝西亚,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雪琼的失踪
该与黑龙会有关,黑龙会已经覆灭,雪琼出现在这里,难道……索蓝西亚与黑龙
会有牵扯?」

  冷翎兰皱眉沉吟,她所想的东西,竟是误打误撞地与我的推测相同,雷曼背
后的那一片黑暗,与昔日黑龙会种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说别的,光是天河
雪琼现在的状况,就让人匪夷所思。

  「唔,你肯定那个女人是天河雪琼?我是说……天河雪琼是慈航静殿的,而
那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黑魔法的大行家。」

  「不会错的,虽然我也感到难以置信,但这点绝不会有错,她就是天河雪琼,
我不会认错,尤其是她的那份特有气质……」

  冷翎兰说得斩钉截铁,但说完也摇了摇头,想不通发生在友人身上的不寻常
变化。

  圣女变魔女,这是机缘巧合加上我苦心设计的结果,要是当初天河雪琼的光
明魔力没有被打散还原成纯能量,我也没法把她污化改造成功,这事违反现今的
魔法原理,冷翎兰想像不出倒也正常。

  但有一点冷翎兰没说错,天河雪琼此刻身上所散发的,正是那种她所独有的
冷清气质,我也正是因此只将她当成天河雪琼,没有当她是阿雪。

  雷曼晓得天河雪琼的身份,这点并不为难,只要趁她没防备的时候扫描记忆
就成,雷曼让她仍沿用着「雪琼」之名,就是为了向我表示他清楚这点。尽管天
河雪琼的记忆没回复,可是身体已经由兽转为人,这点我至今想不出雷曼是怎么
做到的,只能解释为……雷曼在这方面的技术超越现今水平,才有如此通天手段,
至于雷曼为什么拥有如此技术,那个理由恐怕直指向黑龙会了。

  黑龙会整天搞特殊实验,在各方面都掌握到最先进技术,超越现今水平,这
些技术一直到黑龙会分崩离析的现在,都下落不明,慈航静殿、东海反抗军掘地
三尺,找不到当初黑龙会的研究人员与资料,好像那些研究成果都被销毁,或是
从不存在过,要是说雷曼得到了这些技术,把天河雪琼改造回原形,那很合理,
毕竟当日改造阿雪的就是黑龙会,解铃还须系铃人。

  (雷曼没有把阿雪改回光属性,这不晓得是他不愿意?还是做不到?当初黑
龙会也没掌握到这技术……嗯,要把已经定型为黑魔法师的阿雪再变回去,应该
是做不到,最多也只能弄出个黑暗化的天河雪琼来。

  我还记得,当初黑龙会所研究出的诸多技术中,最令人惊叹的一种,就是打
破魔法的元素限制。黑龙王、黑巫天女都曾经以一人之身,交错使用两种不同类
别的魔法,威力惊天动地,这技术要是也落在雷曼手上,我对他的实力将要重新
评估。

  冷翎兰道∶「我要立刻设法将这些消息传回慈航静殿,雷曼王子若与黑龙会
勾结,他的野、心肯定不只索蓝西亚,必将危及大地,但……我手上没有证据,
也不能肯定这些技术会否仅是索蓝西亚自己开发出来的。」

  「不可能,伦斐尔失势之前,与雷曼是相互牵制的情形,要是雷曼搞那么大
的研究,伦斐尔不会不知道。当然,他不见得会对你提起,但从他对这个弟弟提
防不深的情形来看,他对雷曼的实力所知不多,我想雷曼不会在索蓝西亚搞大规
模研究工作。」

  我还留了一句没说,要是索蓝西亚有这样的技术,大可以搞其他强大的魔法
兵器,用不着去偷白拉登的蓝图,制造什么末日战龙了,这种接近神话级数的东
西,成功建造出来的机率很低,建造好以后出事的机率又高,换做我主掌一国军
政,才不会浪费资源去搞这种东西。

  天河雪琼与阿雪的关系,我没打算告诉冷翎兰,现在说这些没有太大意义,
况且牵涉到心剑神尼的事实真相太过夸张,也不晓得她是否能承受,万一弄巧成
拙,让她以为我谎话连篇,那就成了反效果。

  「但是……有件事确实令我很好奇。」

  我故意露出一副色欲熏心的表情,道∶「发生在你朋友身上的事,非常惊人,
雷曼的改造手段实在高明,尤其是……那双大奶,我记得以前好像没有那么大的,
到底是怎么改造才改成这样?这手技术我要是能学到,一定用来造福世人。」

  说着,我还特别往冷翎兰胸口瞪上一眼,冷翎兰显是想起当日在萨拉城,我
与天河雪琼的恩怨,「啊」了一声,表情骤变,怒气冲冲地走了。

  冷翎兰与天河雪琼的感情,比我所预料得更好,这点连我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不过冷翎兰走出去没多远,一件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就砸得我冷汗直流。

  「奉雷曼王子之令,立刻拔营回华尔森林,由我担任各位贵宾的护卫,请各
位开始行动,不要浪费时间。」

  雷曼派来了使者,催我们上路,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但他所派来的使者却是
问题所在,我开始怀疑雷曼这家伙会否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倾向,明知道我们现
在正为着天河雪琼而苦恼,他居然就这么把人给派来。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我心中一阵狂喜,但又晓得不能在这时候表露真
实情感,连忙把喜悦压下,让自己看起来平淡如常。相较于我,冷翎兰明显地表
露出喜悦之情,她隐藏情绪的本事不会输我,只不过现在没有必要隐藏而已。

  「雪琼,你好吗?我是……」

  「两位都是我方贵宾,请两位立刻准备上路,不要给我制造困扰。」

  有礼却冷淡的态度,天河雪琼的脸上一派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看得出来,
要不是她身上有命令待完成,肯定掉头就走,连一句话都不会与我们多说。

  冷翎兰不是笨蛋,看到天河雪琼这样的神情,猜得到天河雪琼的身心状况,
既然对方将前事尽忘,那便没必要扑上去呼天抢地,这样于事无补,所以冷翎兰
也换上一副漠然表情,点了点头,看似毫不在意,却握紧了拳头。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双眼盯着天河雪琼不放,脑里浮现往日阿雪的一颦一笑,
两者有着相同的面孔,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灵魂,很难想像这个女人就是我的阿
雪。

  姑且不论我们有否可能把天河雪琼回复正常,现在我更担心,有没有可能把
天河雪琼变回阿雪?要是没有可能,那我此刻在这里一切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
没有意义了?

  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一种失去珍贵东西的恐惧感,却让我的手不由自主
地抖了起来。

  「法雷尔将军,我受命一路上保护你的安全,直至抵达华尔,不晓得你有没
有什么特别要求?」

  天河雪琼来到我面前,不含一丝情感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听这种声音,却又
别无选择,当下只有点点头,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没有什么,一切有劳,这一路上就让我们好好的相处吧。」

            第三章万里送递查无此人

  乘车离开这座森林时,我的目光不住望向那座恶置之谷。这座山谷里头肯定
有着什么东西,但我却没有能力将之发掘出来,实在是令我很扼腕的事,尤其是
想到雷曼对山谷中的那件邪物志在必得,我就很遗憾自己没能把握住这个抓敌人
痛脚的机会。

  对着这名高深莫测的精灵王子,我觉得自己处处落在下风,雷曼行事有若高
手下棋,每一着都落在我们想不到的地方,让我们布局大乱,完全被他牵着走,
不晓得下一步到哪里去。

  要对付这样的强敌,我们目前的力量是嫌薄弱了,力敌拼不过,智取也无隙
可趁,我觉得起码要白拉登这等级数的强人,才有办法与雷曼势均力敌。……这
么说来,该不会白拉登早有预谋,就是让我们来索蓝西亚替他对付雷曼的吧?虽
然我们没有打倒雷曼的实力,但白拉登以我们做棋子,来索蓝西亚搞破坏,消耗
雷曼的力量,这个倒是……他妈的,难怪大叔没跟着来,一定是早知情况不妙,
趋吉避西去了。

  我坐在马车上,脑里浮现许多念头,思考正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归纳我
手边所拥有的资源,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被我所遗漏的。

  有可能的助力……羽霓、紫罗兰追踪阿雪而去,至今未归,有可能也落在雷
曼的手上,要是也被雷曼改造,又或是读取脑部讯息的话,对我们将非常不利。
其余可以找的帮手,不是远在天边,就是力量不足,来了也是送死的。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人,虽然没有看到真面目,却帮助过我们,而且……非
常强。

  那日山谷中的一场激战,雷曼向我们下杀手,如果不是一位神秘女郎及时出
现,化雷散电,我们没可能全身而退,那位神秘女郎很强,甚至可能已臻至最强
者级数,我想不出她是谁,却觉得似曾相识。

  这问题我想了许久都没有答案,却在此刻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份熟悉所
为何来。

  东海之上,与李华梅决裂动手时,有一名女子神秘出现,与盛怒中的李华梅
正面动手,阻了李华梅一段时间,让我们得以逃生。尽管我不知道她是谁,但那
道怒海苍涛中的女子身影,与当晚在亡灵山谷中的神秘女郎,两者形象完全重叠,
特别是那样一份特有的骄傲、自豪,哪怕我们只是看到模糊的身影轮廓,都能清
楚感受。

  换句话说,这位神秘女郎在东海、亡灵山谷中连续救了我两次,如此人物,
我不但想不起她是谁,就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推测不出,实在很奇怪。

  (到底是谁?我作急多端,不会有人莫名其妙来救我,她是何人?高手不会
平白与故冒出,更何况女性高手屈指可数,大地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女高手了?
她两次及时出现,我不信当真如此凑巧,难道……她一直跟着我?

  这么一想,我心头一惊,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车窗外,四下搜寻,虽无所获,
但这动作却瞒不过与我同车的冷翎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皱眉说话,男装的冷翎兰仍是美得惊人,毕挺的军装,俊美帅气,我不会对
亲妹妹心动,却衷心赞叹,难怪以前冷翎兰走在萨拉的大街上,沿途尖叫晕倒的
女性远多过男性,听说还有些女人太过钦慕她,发愿为她终生守身不嫁的。

  「周围只有我们的护卫兵,没有其他的人跟踪,你不用多心。」

  天河雪琼的声音听来很冷,但身上的衣着打扮却很火辣,黑色的皮革马甲,
超短的黑色皮革热裤,脚下穿着黑色长靴,全部都紧紧贴身,彷佛第二层皮肤般
紧紧勾勒出一身性感动人的曲线,尤其是圆滚滚的肉臀,在黑色皮裤的包裹下,
显得又圆又大,让人非常想去用力拍下。

  神秘高贵的黑色、皮革特有的气味,含有背德与堕落的暗示,如果能再多一
条皮项圈,就能增添性虐的气息,突显出黑暗女王的身份,但我们所注意的重点
不在这里,因为当那套马甲收勒住纤细的柳腰,H罩杯的巨乳尺寸就分外惊人,
马车震动一下,那两团雪白丰腴的硕乳波涛汹涌,彷佛随时都会裂衣弹出。

  天河雪琼的目光直视我们,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巨乳弹跳,但我们却很难不去
注意。狭小的车厢内,对面的浑圆豪乳像是两座巨山,连压而来,我非常清楚地
感受到那种火辣辣的压迫感,时间一久,我不得不交叠双腿,掩饰自己的出丑,
就连冷翎兰都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似乎想要护住胸口,自惭不如。

  「你……负责保护我们到华尔森林吗?」

  用这句话当开头,我尝试与天河雪琼攀谈。

  「奉王子殿下的命令,从这里到华尔森林的路上,由我护卫法雷尔将军的安
全,其余的事情我没得到命令。」

  天河雪琼冷冷说话,拒人于千里的感觉让我不好受,幸亏我不用一直忍受,
因为不明就里的冷翎兰沉不住气,主动对天河雪琼试探,问她对前事有多少记忆,
又为何以人类之身,居然在索蓝西亚与精灵共事?

  「这些东西没有必要告诉你们吧……不过,王子殿下交代过,凡是法雷尔将
军的命令就必须遵从,法雷尔将军的问话也必须诚实作答,刚才的这些话,我可
以视作是将军你的问话吗?」

  料想不到雷曼居然下了这种指令,他真是自信满满,不但把操控的人偶送到
我这边来,还下达这种命令,一点都不怕被我找到破解之法,简直是狂妄得没边
了。

  我点了点头,天河雪琼也做出解释,表示她脑中的印象残缺不全,只记得曾
在荒岛上与毒龙战斗,过程还很模糊,有可能是因为这一战,让自己脑部受创,
记不起自己是什么人。

  在与毒龙战斗之前的记忆,也只剩下在某个冰寒刺骨的雪山上苦修,无论刮
风下雨,始终坚持不辍的印象,而且在这些模糊印象中,还感觉到附近有一个极
恐怖的邪物,令人发寒的视线无时不刻地盯视而来。

  (呃……天河雪琼也不算太笨嘛,或者说,失忆之后反而比较聪明了,居然
感应分到那个妖尼姑的存在与真实面目。

  我心中暗自发笑,冷翎兰轻推我一下,悄声表示雷曼果然阴险毒辣,当年天
河雪琼在孤峰顶上清修,唯一接触到的人就是心剑神尼,雷曼颠倒黑白,故意让
天河雪琼对恩师留下邪恶印象,很可能以后挑拨离间,令这对师徒翻脸成仇。

  (冷二小姐,你这也未免错得太厉害了,雷曼没有桃拨离间,你的师伯确实
是一个妖尼姑,真的很邪恶啊!这对师徒以后会不会翻脸成仇是难说,但如果一
切照预定走,这对师徒现在已经变成一双变态的性虐伴侣了。

  天河雪琼说,她不晓得自己以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去和毒龙战斗,
但从她再有记忆开始,就是与雷曼在一起,她相信雷曼是救命恩人,更决定向雷
曼效忠,守护这位救命恩人。

  「嗯,你说的东西我明白了,那我只剩下一个问题。」

  我道∶「雷曼王子确实伟大,但他只是救你一次,为什么你就决定要一生跟
着他卖命呢?」

  冷翎兰用手肘顶了我一下,似是怪我问得太白痴,但作为此道的外行人,她
不了解我真实的意图,是为了天河雪琼回答之前,眼中一闪而逝的茫然。

  「没有什么理由,受人救命之恩,以命相报,这是很自然的道理。」

  是什么道理不重要,但回答之前的短暂一顿,还有眼中的那抹茫然,显示
「报救命之恩」不是理由,只是一道被输入的命令,说得明白一点,她以为自己
是在报救命之恩,其实根本只是雷曼对她输入的一个卖命理由。

  (大概弄清楚了,雷曼抹去了阿雪的记忆,再输入一两个根深蒂固的命令,
用这样的形式在操纵她……手法很粗糙,要破解有相当难度,但并不是与法处理。

  我暗自盘算,发现冷翎兰双手紧握,正在压抑心中的冲动。猜测得出来,我
这个妹妹尽管有勇有谋,却是直线条的个性,她应该很想直接对天河雪琼说出真
相,让好友不再被歹人所利用,可惜这想法太不切实际,被洗脑兼精神控制的天
河雪琼根本不会相信她,只会造成反效果。

  冷翎兰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必须痛苦地忍下去。我把这一幕看在眼底,很感
到唏嘘,想要为她做点事,便伸手过去想拍拍她的拳头以示鼓励,哪想到才一碰
到她的手,冷翎兰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给烫着,闪电把手抽回,这种过于敏感的态
度,倒让我为之愕然。

  「抱歉,我……」

  还没来得及说几句打圆场的话,我察觉冷翎兰表情有异,起初我以为是由于
刚才的触碰,但鼻端却嗅到一种熟悉的甜香,这股甜香平常真的闻惯了,一时间
竟然没想到有什么不妥,是过了一会儿,我才因为想到这股甜香的源头而惊醒。

  我转过头去,我看见天河雪琼好好地坐在那里,脸上冰冷的表情未变,但胸
口……那双瓜果似的豪硕巨乳,随着马车震荡,上下摇晃,在惊人的乳波巨浪中,
我发现雪白如脂的肌肤上,慢慢沾着、溢出一些液体,越来越多,那股浓郁的甜
香便是由这些液体中发出。

  冷翎兰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当她侧目望向天河雪琼的胸口,见到那片雪白的
汁液,脸上是一副快要尖叫出来的表情,哪怕与再厉害的强敌作战,都难以看到
她这样的骇然之情,由此可见这幕画面对她的冲击。

  「你……你这是……」

  回应冷翎兰的质问,天河雪琼瞥向自己胸口,行若无事地道∶「喔,漏奶了,
这几天身脏状况不错,奶水比较充足,不知不觉就会缢出来。」

  以前阿雪每次运使完魔法,就会分泌奶水,使用的魔法越高等级,运用的魔
力越大,隔天分泌出的奶水量就越多,总会不知不觉地打湿衣服,往往就让人目
瞪口呆地看着她胸前两处迅速扩散的湿渍,而她自己要过半天才察觉,后来为了
避免类似的出丑场面一再上演,每逢用完魔法的隔天,阿雪就在内衣里加上衬垫,
吸收溢出的乳汁。

  雷曼对阿雪进行改造,手法偷天换日,却似乎没有把她这种异常体质改回去,
是因为难度太高无法改?还是刻意保留这一点?我觉得很好奇。以往阿雪穿的衣
服都是丝绸或棉质,溢出的奶水会被衣服吸收,形成湿渍,虽然显眼,看久了却
也还好,现在天河雪琼穿的是皮革马甲,奶水溢出无法吸收,偏偏马甲穿得又紧,
与皮肤贴得几无空隙,奶水溢出后顺着乳沟横流,被挤到乳球上绿,汁水淌泞,
反而变成一幕极为羞耻的画面……至少冷翎兰是这么认为的。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海总也太……太……」

  冷翎兰「太」了半天,说不下去,反而被天河雪琼抢白,「太什么东西?奶
水是上天赐给女人的恩赏,分泌奶水是能够成为母亲的证明,每个女人都应该引
以为傲、我觉得很光荣,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还是说……你习惯当假男人当太
久,整天用布条缠奶子,已经缠到没有奶水可出了吗?」

  我常常觉得,易容改扮这种东西扮到最后,与其说是骗人,其实都是在骗自
己,更别说冷翎兰的女扮男装非常粗糙,仅是用布条缠胸,绑起头发而已,这样
要指望能长期瞒住外人,有很大成分要指望外人瞎了眼。

  当然冷翎兰自己不这么想,她震惊道∶「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我什么地
方露了破绽?」

  「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的变装天衣无缝?你长得太美,就算改为男装,看起
来也不像是男人。」

  天河雪琼道∶「更何况,你与身旁这个男人暧昧过来,暧昧过去,这还想瞒
谁啊?」

  冷翎兰怒道∶「什么暧昧过来、暧昧过去?」

  「你们两个每次对望的眼神都很诡异,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男人是不会用这
种眼神看男人的。」

  天河雪琼说话同时,动作更是出人意料地大瞻,伸出指头,戳向冷翎兰的胸
口,而冷翎兰因为震惊太过,反应迟钝,居然没有阻拦,就这么任天河雪琼的指
头,戳上自己缠绕布条的胸口。

  「还有,刚才他碰了一下你的手,你这么大反应,我不但肯定你是女人,更
确定你心里对他一定有暧昧感觉。」

  阿雪变成天河雪琼之后,目光似乎变得敏锐许多,但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她
真是弄错了,冷翎兰与我不是那种关系,这位二公主也不可能对我有那种感觉。
不过,正当我想要开口解释,冷翎兰忽然尖叫起来,先是一掌把我打趴,差点轰
得我吐出血来,跟着又是一掌,把车门破坏,在外头的连声惊呼中,飞身冲出疾
驰中的马车。

  「……妈、妈的……不管是与不是,也不必这么大反应吧?这么激动,你是
被你老爸给强奸了吗?」

  我狼狈地坐起身,只觉得浑身筋骨都痛,很想嚎叫,但却发现天河雪琼一脸
鄙夷地看着我,那个眼神就与初识时一般无二。

  「你这个人……关口闭口不是奸就是干,这个世界对你的意义就只有如此吗?
什么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来干、用来操的?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人渣。」

  「……这个嘛,修练黑魔法到你这么高强的地步,肯定杀人无数,碰上你这
样的人,我是觉得骂我人渣没什么道理啦。」

  轻描淡写,我把这个斥责顶了回去,这种事情对我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但这
次我很清楚,在天河雪琼说人渣的那一瞬间,我确实生出了消失已久的怒气。

  虽然有了点小波折,但这天的旅程很平安,我们就如计划中的那样赶路,夜
晚在旷野上扎营休息。

  精灵是讲究自然的种族,重视生命,族中九成以上都是吃素,甚至连马也不
骑。为了接待国宾,特别弄来了马车供我乘坐,但他们自己是不骑马的,几千人
在原野上步行,速度当然受到限制,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没有半点精灵样子的
大祭司柏南克,应该身为索蓝西亚圣职人员表率的他,完全无视信仰戒条,大刺
刺地乘坐马车,大半天都在车里不露面。

  若是所料不错,大祭司应该是在车里搞女记者吧,以夏绿蒂的专业,会否趁
机向这个老淫虫作个专访,这点耐人寻味,不过从头到尾,我们只看到马车摇摇
晃晃,听不到内里发出的声音,暂时是无法想像内中状况了。

  华更纱与白家子弟事后都来向我询问,为何途中冷翎兰忽然破车而出,是否
遭到敌人暗算,发生战斗?

  这问题颇为尴尬,我只能挑着解释,表示敌方确实出手暗算,趁我们没防备
的时候,用指头戳了冷二公主的胸部,逼得冷翎兰破车逃离。

  「啊?如此淫贱的偷袭?真是太下流了。」

  「这是做了我们不敢做的事,抢先我们一步,好恨啊!」

  「不过,与你们同车的那个人,不是个女人吗?为什么女人要戳冷二公主的
奶子?」

  「你懂什么?女人中就没有女色狼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要少见多怪,
太难看了。」

  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白家子弟们自行推测出他们的答案。冷翎兰后来与
华更纱同行,避开不见我的面,让我有事想找她商量都找不到,看上去好像是在
气我,但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却觉得她好像是不敢见我,躲了起来。

  这真是奇怪,我不懂冷翎兰在怕些什么,是怕我对她有意思吗?就算是,她
武功高我那么多,我即使有那个意思,也没可能得手,更何况,我再怎么禽兽,
也不至于连我自己亲妹妹也上,已经上过的姑且不论,但在有选择的情形下,我
不可能会动冷翎兰,她的担心真是想太多。

  今晚扎营休息时,我独自躺了好一会儿,胸口的伤势似愈未愈,间歇性发作
时更是疼痛,我休息了个把时辰,还痛到额头见汗,这才把痛楚压了下去,但胸
口一股沉闷的感觉却久久难去。

  「怎会痛成这样?不是说这伤势没大碍吗?唔……也许该去找鬼婆来看看,
别诊断失误了。」

  正要出门的时候,意外有人到访,是矮人族的和亲公主,不晓得来找我做什
么。

  服下一日玉后至今已超过一天,药效过去,琳赛的神智也回复正常,不再受
那种盲目的爱恋影响,她出现在我这边,表情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来
是不会主动开口了。

  「怎么样?清醒了吗?」

  琳赛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和之前热情中的那种急切相比,她眼
中充满着迷惘,而我也猜不透她在烦扰什么。

  「特别跑来找我……是想要再做一次吗?」

  琳赛马上用力地摇头,道∶「不做了。你的技术很好,和你做的感觉也很舒
服,可是……结束以后的感觉很奇怪,我……说不太出来。」

  「嗯,是这样啊……」

  我拍拍身旁的椅垫,示意琳赛坐到身边来,琳赛疑惧地摇头,我笑着保证绝
不会违反她的意愿碰她,琳赛这才稍微放下戒心,坐到我身旁来。

  「你觉得奇怪,是不是因为和你之前的想像不一样?」

  「嗯,差很多呢。」

  琳赛大力点头,皱眉道∶「吃了真爱以后,我应该是很爱你的,你做爱的技
巧很好,我们结合的时候很舒服,以前从来没有过那么舒服的感觉,但……即使
是这样,还是少了什么,我总感觉……很不对劲,尤其是在药效过去,清醒以后,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变得很强烈,回想起来很不舒服。」

  「这样啊……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不知道。」

  琳赛摇头,这点正如我所预料,却没想到她接着冒出一句,「但我晓得你一
定知道,而且,你还会说什么等我长大了自己就会明白之类的话,哼!」

  「呃,这个……」

  被小小的精灵少女反将一军,我哑然失笑,本来我确实是想这么说,但现在
我决定换个说汰。

  「开处果然是最好的人生教育,琳赛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从小女孩变成少女
了呢。既然你长大了,那是不能用以前的方法来说话了。」

  我道∶「你感觉不太对劲,那是因为这份爱虚假不实,至少,我想那与你所
憧憬的感觉不一样,所以尽管爱得浓烈,但你就是会感觉不对劲。」

  「是这样啊?那……真正的爱是什么呢?」

  「哈哈,这个问题就连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个到处被人骂人渣的男人,让我
来说什么是真爱,那也未免太好笑了,不过……」

  我侧头想了想,道∶「我是不晓得爱是什么,但通往真爱的路程中,不可免
地需要付出,甚至是牺牲……应该也要经历时间考验,要是少了这些……虽然我
不否认世上有一见锺情的存在,但我还是觉得……少了那些东西,爱的感觉就是
不对劲了。」

  一番话说完,连我自己都感到好笑,这样的话怎会由我口中说出?我是最不
适合说这种话的人了,真爱这种东西,应该由法米特、夏洛堤这样的人来阐释,
才有说服力,像我这种人……还是说干讲操比较合适吧。

  「原来是这样……」

  琳赛道∶「那为什么这个道理,华姊姊她没有告诉我呢?」

  「拜托,那个鬼婆这辈子不可能爱过人,更不可能被人爱过,她这种人怎么
会晓得什么是真爱?一个不晓得爱是什么的人,妄想做出有爱之感觉的药,那根
本就是黑心商品,亏你还真的相信。」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又不告诉我?」

  「早知道又怎样?真爱这种东西,本来每个人的解释都不一样,有人重视一
瞬间的灿烂,有人在意永恒,像鬼婆那样的心理变态,可能把恋人做成标本就是
她的真爱,我哪晓得你的真爱是什么?你看起来也满骚的,好端端的主动送上门
想开处,谁知道你的真爱是不是一晚高潮七次?既然不知道,那我怎么能阻拦你
尝试的权利?」

  说得太露骨,琳赛脸皮挂不住,气得用手肘顶了我一下,我向来是不吃亏的
个性,礼尚往来,也在她那双小皮球的奶子上抓了一把,换来了矮人小公主的尖
叫与脚踢。

  「喂,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大家也算洞房花烛过,别这么无情,谋杀亲夫
啊……」

  我笑道∶「其实不干不知道,你的屁股虽然小,却弹力十足,皮肤也不错,
要是以后想要再爽一遍,欢迎随时来找我,给我点好关照啊!」

  「才不会呢!再也不让你占便宜了。」

  琳赛向我做了个鬼脸,跑了出去,这点倒是还挺小孩心性的,我本来想对她
说,好好去追寻你的真爱吧,但话到嘴边才觉得自己荒唐。

  我确实是太糊涂了,居然忘了最根本的东西,琳赛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保
住她性命的原因,不是我们的力量,只是靠着雷曼的妥协,当雷曼改变主意,她
随时都会没命,这样的她……哪还有机会去寻找真爱?

  今天的我,真是太反常了,居然对琳赛说了那么多没意义的话,实在可笑,
是什么东西影响了我,让我这么多感慨?

  「……什么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来干、用来操的?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人
渣!」

  这句话在耳中回响,我觉得很是荒唐,用这种口气骂我的人从来不缺,骂得
更狠的都所在多有,早已习惯的我,怎有可能会被这种事情影响?但若说没有影
响,我又怎会为这句话而烦扰至今呢?

  「约翰先生……」

  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琳赛又跑了回来,在门口探头露出可爱的小脸,迟疑
地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要再做一次吗?不用客气啊,你处女都是我关的,一回生、二回熟,现
在该上来摇屁股了,根本不用开口啊!」

  「不是啦,你再这样我就不说了,我是想要告诉你,有件事情华姊姊没对你
说,还要我别告诉你喔。」

  「哈,正常,那个鬼婆如果会对我老老实实,这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是
隐瞒我什么?在老家有个老公?还是在老家有十几个老公?」

  「都不是,是……在华尔森林里头,应该是没有酒吧的。」

  「嘿,这算什么?我一向是召妓给钱,不会到酒吧里头泡妞,有没有酒吧关
我屁事?让该留心的人去烦吧。」

  我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脑里却忽然灵光一闪,「呃,什么?华尔森林里头
没有酒吧?这……这可不太对劲啊!」

            第四章战友落跑心之缝隙

  华尔森林里头没有酒吧,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点也不会不对劲,
崇尚朴素的精灵们虽不至于禁绝酒类,却也不可能像人类这样开放狂饮,通常除
了祭祀场合的饮酒外,寻常生活时,他们都是浅浅小酌,很难得听说精灵里头出
现嗜酒如命的豪饮者,当然就更没有必要开设酒吧了。

  当初白拉登委托我送信的时候,我虽觉得奇怪,但对于精灵的生态与民风,
我只能算一知半解,想说白拉登讲得如此肯定,或许我的料想有误,所以没有提
出质疑,后来认识柏南克,发现索蓝西亚的大祭司荒唐至此,喝酒什么的更不在
话下,就没有对酒吧这一点有什么想法。

  如果琳赛只是单纯提出疑问,那我也会坚持想法,对她做出解释,但她说华
更纱要她把这个问题瞒着,不能告诉我,那事情就百分百有问题了。

  心叫不好,我没有再耽搁,马上就赶去华更纱那边质问,想了解她到底瞒了
我什么,却不幸扑了个空,华更纱所居的营帐里看不到她,只有一个冷翎兰在,
当我冲进营帐,冷翎兰正盘膝坐地,凝神运气,行功到紧要关头。

  我知道像这一类的运功,如果被人打扰或打断,都会非常危险,冷翎兰也没
留个人在外护法,就这么一个人躲起来运功,甘冒奇险,恐怕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不得不为,我不敢出声,安静看了看,发现她身旁横放着一个药瓶,瓶中的药丸
或药水已被服用。

  很显然,冷翎兰是吃了华更纱的药,正在行功把药力化开。我知道冷翎兰一
直在接受华更纱的治疗,但她先前所受的旧伤,经过这些时间治疗,理应痊愈大
半,不用再接受这种紧急治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要治?

  冷翎兰练功方式激走偏锋,搞到身体内忧外患一堆,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状
况,现在看着她皱眉运气的样子,回想她的言行,不由得疑心大起。

  过了好一会儿,冷翎兰运功圆满,敛气停歇,慢慢地回复意识,察觉到身旁
有人。

  「你回来了……是你?」

  冷翎兰最初似乎是以为华更纱回来,发现是我,吃了一惊,身躯剧震,差一
点就口喷鲜血,幸亏她修为深湛,立刻闭目静心,将紊乱真气平复下来。

  「干什么?用得着看到我吓成这样吗?」

  我皱眉道∶「你干脆老实告诉我,源堂对你做了什么?或者对你说了什么?」

  冷翎兰沉默不语,摆明不愿谈起此事,有时候我真是恨死了这些女人,明明
心里就是有事,却倔起来什么都不说,到最后不但害了自己,更害死了别人,偏
偏怎么逼问就是不讲,比逼牢里犯人的口供更困难,这个还算是好的,有些问到
最后就只会哭,真是要命到家。

  「算了,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说,但我告诉你,不管源堂怎么样,我对你没
有那种意思,也不会对自己妹妹动手,即使有,凭你的武功,难道还需要担心吗?
我不懂你在担心些什么……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擅自把我当人渣,问过我没
有?不是你们以为什么,我就非搞什么不可的。」

  这些话与其说是吼给冷翎兰听,其实有大半只是我个人的牢骚埋怨,讲完也
觉得自己失控,好在冷翎兰也已经自我调适过来,起身面对我,用一派强行压抑
后的镇定表情,交待着华更纱的去处。

  「华大夫这一路上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妥,今晚扎营后,她说要出去看看,确
认一下她的想法,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她也没说,只说有可能直接在华尔森林会
合,要我们替她隐瞒。」

  「隐瞒倒是不困难,反正精灵们也不会特别注意这个人,就说她坐车里就行
了,倒是她发现了什么东西,有没有对你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周遭一
切看似安稳,却杀机暗伏,我不想好不容易有谁发现什么,却在探查途中被人干
掉,来不及对我们说,发现了等于没发现。」

  听我这一说,冷翎兰的表情严肃起来,她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知道我说的这
种情形确实麻烦,但此刻华更纱未归,什么也问不出来,而我更想到一个很糟的
可能。

  「那个鬼婆……该不会就这么跑路了吧?」

  「不至于吧?她……我想她应该……」

  冷翎兰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敢肯定,这时忽然有人来通知,说是天河雪琼
要求见我,这让我与冷翎兰面面相窥。

  天河雪琼主动找我联络感情,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有这种事,想也知道,背后
意义并不单纯,九成是奉人命令行事或传话,然而,就算知道有问题,我也没有
拒绝的理由,当下只能皱着眉头,准备赴约。

  「雪琼是我的好朋友,她现在心智迷失,所做的事情非她本意,如果等一下
有什么冲突,请你多忍让一点。」

  冷翎兰的话让我想到一事,天河雪琼目前的情况,只是被抹去记忆,似乎还
说不上重塑人格,怎么能算所作所为非本意?如果这样子是违反她本意,那么一
直以来阿雪的存在,所做的种种,难道也都不是本意?

  这种想法在脑中一闪即逝,出口的话却是另一番感慨,「真难得,从小看你
看到大,没看过你对什么其他人这么关心的,你不只对她忍让,还为了她向我说
情,看来这个朋友的分量真是很重。」

  「那只是你知道得太少而已,其实我关心的人很多,不是只有这一个。」

  冷翎兰说的话似有几分道理,但从她的表情,我知道这只是谎言,更何况
……整个萨拉都知道,这位二公主其实是没朋友的。

  「何必过得那么辛苦呢?老实说,在萨拉你是人气偶像,如果你平常多笑一
点,作风柔和一点,多留条路给人,也多留条路给自己,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我想你会比现在开心得多。」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用你多事。」

  好心的提议踢到铁板,眼见冷二公主恼羞成怒,一脸不悦,我耸耸肩,道∶
「嘿,给个面子嘛,就算我说的是废话,好歹看在我是你哥哥的份上,哥哥给妹
妹一点人生建议,这也没什么吧?」

  实话实说,不算刻意占人便宜,照理应该是没什么的,但想不到冷翎兰表情
一变,忽然伸手抓住我左腕,力道奇大,强烈痛楚让我变了脸色,冷翎兰这才松
手,却用一种很怪的表情看着我,缓缓道∶「这辈子,我……我是绝对不会认你
这个哥哥的。」

  讲完话,冷翎兰狂风般冲了出去,留下我在原地愕然。虽然最近化敌为友,
但有鉴于往日恩怨,冷翎兰对我态度不好也是正常,但刚才她那句话我听了总感
觉怪怪,以前她说的都是「不会认你这种哥哥」骂人中带着贬低的意味,可是刚
刚的用词……怪怪的,偏偏我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想不出来,我只有先去处理天河雪琼的问题,不料那边的情况更加棘手,我
回到自己营帐时,冷翎兰已经先我一步而到,似是因为不放心天河雪琼的状况,
特别过来探看。

  料想不到的是,天河雪琼的模样,与白天马车中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不是
一个正常状况下该有的模样。

  营帐内,天河雪琼一身白纱,正坐在地下绒毯上,浑身娇嫩肌肤在白纱衬托
下更显欺霜赛雪,她身礼微向前倾,左手轻轻按在小方桌上,乌黑秀发直垂至裸
露的肩膀,粉颈上束着一个红色的项圈。

  目光向下,豪硕的雪白巨乳上,绕胸而过的两条白纱裹着高耸乳房,露出浑
圆的美脐和平坦小腹,隐约可见蓓蕾微微凸起,腰肢的异常纤细,把身体收束出
玲珑的曲线。再向下看,高开叉的白纱长裙把修长笔直的美腿、圆润的足踝展现
得淋漓尽致。

  冷若冰霜的美丽脸庞上,出现了醉人的微笑,虽然营帐内无风,但高开叉的
薄纱长裙却不住掀摆,使得性感的翘臀和两腿间的秘处若隐若现,尤其是当她扭
动柳腰时,一双H罩杯的雪白乳瓜呼之欲出,如果说早上的黑色皮革是火辣冶艳,
现在的白纱就是性感典雅,各有千秋,都是最动人的景致。

  但只要想到我们目前的处境,白痴也该晓得,天河雪琼是没可能主动穿得这
么性感,跑到我这里来做展示,虽然说在最初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我确实被这动
人的倾城绝色所迷醉,脑里轰的一声,完全空白,但回复意识后,马上便晓得事
有蹊跷,开口喝问。

  「半夜来访,有何贵干?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早点休息了。」

  话一问出口,天河雪琼脸上柔美的笑容便不见,回复到早先的那种冷清若雪,
道∶「早上的时候,我言语有失,冲撞了贵宾,非常失礼,特别来向贵宾陪罪。」

  言语谦谨,但说话时候的眼神与口气,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和冷翎兰
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有了个想法,只是都觉得难以置信。

  「陪罪不敢当,这也应该不是你自己的想法,是雷曼的命令吧?」

  「王子殿下的命令,就是我个人的意志,两者之间没有分别。」

  「那雷曼有没有说要你怎样来陪罪?舔我的脚趾吗?」

  明知道责怪天河雪琼没有意义,明知道她也无辜,我还是克制不住心中怒气,
毒言以对,但她的回应更是惊人,听了我的话后,天河雪琼的手伸到胸口,一勾
一拉,缠裹乳房的两条白纱滑落,圆滚滚的豪硕巨乳就这么袒露在我们眼前。

  「贵宾性好渔色,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与诚心,就在这里给你干一次了。」

  惊人的说话与动作,实在很有震撼性,冷翎兰立刻采取行动,伸手过来想遮
住我的眼睛,不想让我看天河雪琼的巨乳,但怒气冲冠的我却快了一步,在我自
己意识到之前,右手已经挥了出去。

  「啪!」

  清脆的一下声响,震惊到现场的每个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倒不是说从没干
过这种事,但在我记忆中,已经想不起来上次这么做是何时了。

  天河雪琼的脸上浮现红色掌印,结结实实挨上这一巴掌的她,嘴角破裂流血,
形成一道赤色红丝流下,看上去非常凄厉。

  意外打了天河雪琼一耳光,在气愤之后,我的感觉是一阵难受,唯一念头就
是抢上前去看看,但又想到天河雪琼的精神状态,这一掌对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影
响,顶多就是痛一下而已。

  「你……」

  天河雪琼低低说了一声,眼神一下子变得蒙胧迷惘,像是失了神,不久,黯
淡的双瞳再次有了神采,却不是之前那种冰冷无情的眼神,整个柔和许多,带着
几分笑意,令我异常熟悉,心头为之大震。

  「师……师父……」

  听到这声低低的呼唤,我险些就一声「阿雪」叫了出来,那种善良而温和的
眼神,无疑就是阿雪的眼眸,与之视线相触,我心中狂喜不已,暗忖难道那一巴
掌起了意外效果,破除了雷曼的心神禁制,让被洗掉的记忆回复了吗?

  「师父……救……」

  刹那间,眼神中流露出恐慌,接着就闭上,再睁开时已回复到天河雪琼的冰
冷,但却没了原先的镇定,下一刻,天河雪琼不顾自己胸口的裸露,高速冲出营
帐,落荒而逃,转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冷翎兰看着她消失,转头向我问道∶「她为什么对着你叫师父?」

  「谁知道?她嘴里是叫师父,眼神却空洞蒙胧,这只是单纯在叫师父,不是
叫我吧。」

  我随口胡谒道∶「恐怕是记起前事,呼唤她师父心剑神尼救她吧。」

  「嗯,你说得也是,大概是这样吧。」

  冷翎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侧头凝思。我晓得,此刻冷翎兰有着与我相
同的欢喜,刚才的动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证明了一点,那就是雷曼的心灵控
制绝非天衣无缝,只要我们找对方夫,是可以把天河雪琼回复原样的。

  「对了,为什么你会那么生气,还打了她一巴掌?以你的个性,这样的美人
在你面前袒胸露乳,你应该看傻眼才对啊?」

  冷翎兰对我不寻常的举动提出质疑,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但我略经思索,
还是找了个过得去的答案。

  「这个……因为她是你的好朋友,我看她如此不知自爱,一下子气昏了头,
才动手打她。」

  这个回答想想也是满烂的,但冷翎兰听完却有了异常的反应,唇边绽放笑靥,
而且是那种发自真心的愉悦微笑,就这么一笑,她的气质发生改变,彷佛整个人
一下子变得亮眼起来。

  「……你这个人啊……我好像终于发现你一点优点了。」

  冷翎兰说完话就转身离去,留下我在原地半天搞不清楚状况,想不通现在是
什么情形。

  这一晚的纷扰,委实令人头大,虽没有刺客袭击那样轰轰烈烈,不过种种问
题的棘手程度,还是让我的脑细胞彻夜哀号。

  隔天我们继续赶路,被冷翎兰破坏的马车修复完毕,我、冷翎兰、天河雪琼
三人同车,大祭司还是自己一个人坐那辆马车,听说他昨天整整一夜都没有离开
马车,换句话说,他在马车内已经一日一夜,从车厢偶尔传出的「砰砰」推炮声
来看,这个老东西精力犹胜少年,好色程度更是让我拜服。

  大祭司到底是和谁在马车里推炮?这样连干了一天一夜,不光只是他体力好,
在里头那个配合的也很不得了,如果是夏绿蒂……我怀疑她有这么好的体力,连
续不停地干那么久,就算不死,下头也要缺块肉。

  (唔,不能太小看这个老头,他毕竟有一身精湛修为,该不会……他是趁这
机会在练什么双修功法吧?

  借由男女欢好而修练的双修之法,基本上是人类世界的东西,不会出现在精
灵这边,但反正索蓝西亚已经有了个邪门外道的三王子,就算再多个搞双修的精
灵祭司,也没什么奇怪。

  出于好奇,我进行打听,想知道大祭司和谁在马车里头,结果却出乎意料。

  「什么?大祭司和哪个人在车里?这个你问错啦,应该问大祭司和哪些人在
车里?」

  「怎么?马车里头不只两个人吗?」

  「怎么会只有两个人?虽然大祭司下了严令,不准人偷窥车内的情况,还为
了防止春光外泄兼有人行刺,这辆特制的马车下了多重封锁结界,但在这一日夜
的时间里,大祭司还有召唤别人进入车内,就是他随身的侍童。」

  冷翎兰道∶「探听得到的结果,大祭司的那些随身侍童,个个相貌清秀,虽
然依照规定,必须是男的,不过却有可能鱼目混珠,存在着一些扮男装的女童,
还有……阖割的銮童。」

  说到这些的时候,冷翎兰的表情有少许不自然,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毕竟
在阿里布达,她的挂名老爸冷弃基陛下也有同样爱好,整天搞的事情都差不多,
她早就看惯了。

  我听了冷翎兰的话,想到马车内的大乱交情形,心中一动,差点就想脱掉裤
子飞奔冲进去加入,但想想里头情形可能极度混乱,贸然杀过去,万一从搞人变
成了被搞,状况就大大不妙。

  (妈的,我以后也要当宗教领袖,当这种大祭司或是教皇教宗的,讲什么都
会被当成神明旨意,比皇帝还爽,听说爷爷生前也办过什么爱之教的,果然淫虫
都爱这一套,自立宗派,每天做爱当传道,性交是传教。

  这些念头让我颇为兴奋,再一想不禁哑然失笑,最近身边的事务太过繁重,
原本是个浪荡子的我,已经很久没能够有这种贪图享乐的心情了。

  天河雪琼坐在我们对面,似乎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没有半点表情,我和冷
翎兰各怀心思,也就让这份沉默维持下去。

  「唔,今天天气不怎么样啊,上路以后,雾好像越来越浓了……」

  我从马车中望向窗外,看到渐浓的雾气,随口说话。索蓝西亚位处北方,境
内又多森林,自来便是寒冷且多水气,行走山路时,一片雾气弥漫而来,不是什
么稀奇事,只要别倒霉碰上什么雾中毒瘴,就不会有危险。

  不过,这一路上的雾气确实越来越浓,连带造成队伍的行进速度放慢,要不
是有魔夫仪器引路,队伍很有可能迷航走失。

  (奇怪,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怎么觉得脑袋有些昏昏的?是中了什么招吗?
还是有什么人在施法?

  身体感觉到不妥,我心生警兆,但问了冷翎兰,她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我也只有把这份疑虑放下,思索一个刚刚想到的严重问题。

  昨晚发生的事显示,雷曼的心灵禁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但我深思之后发现
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使破了雷曼的禁制,后果可能也不是尽如我愿。解除了心灵
控制的天河雪琼,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

  是变回阿雪?还是变成最初的天河雪琼?这一点我殊无把握,人的大脑异常
复杂,要把被洗掉的记忆还原,更是一件难以准确执行的任务,之前阿雪只是昏
迷,把她救醒之后,百分百还是那个小狐女阿雪,但现在多了雷曼的搅和,状况
彻底失控,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个阿雪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打击之沉重,超过了我的负荷,令我必须认真评估一事。来索蓝西亚拼
命是为了救醒阿雪,现在阿雪已经醒了,或者说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那我在
这里冒险犯难是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犯贱吧?

  (想落跑不晓得来不来得及,之前答应白拉登的时候,签订契约,那个契约
有魔法效应在内,要是违反契约,就算白拉登不亲自过来杀人,也有可能瞬间掉
进地狱被火烤一千几百年……

  就在我反覆思量中,我们的旅程继续,队伍越来越靠近华尔森林。离开的华
更纱一直未有归来,偷偷逃跑的可能性大增,我忧心之余,却也别无办法。

  「奇怪,我以前到索蓝西亚来,路上虽然都有碰到大雾,但规模没有这么大,
持续的时间也没有这么久,这块土地到底是怎么了?」

  冷翎兰道∶「沿途经过的几个地方,看起来也都怪怪的,那些精灵的动作看
来……该怎么说?」

  「很阴森。」

  「对,就是很阴森。」

  冷翎兰看着我,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们经过的几处森林,精灵们在
林中、雾中,远远地看着我们,无声无息,那么多人就只是静静地看,还连续几
座森林都一样,那种感觉很像身入鬼域,让人满身的凉意。」

  以冷翎兰的武功,要说感受到寒意,那只是一个形容词,不是事实。森林内
湿气本重,加上大雾袭人,温度确实也是低,但冷翎兰的感觉我能体会,我们沿
途所见的种种,透着诡异的气息。

  撇除华更纱这个变态的特例不谈,基本上精灵虽然高傲,却仍不失为崇尚光
明的族类,照理说不会给人阴森的感觉,但我们这一路行来,途中经过的几座森
林,里头所居住的精灵没有出来向我们打招呼,只是躲在树木后头,阴恻恻地窥
视,与其说是看,其实更像是瞪,一直到我们离开,都有很强烈的芒刺在背感。

  一群尖耳的精灵,趴在银白色的树木上,半探出头来,整个身影在浓雾缭绕
下忽隐忽现,碧蓝色的眼瞳,幽幽地发着光……心泛幕景象不管让谁来看,都会
觉得是阴森森。

  反常的事情正在发生,如果这情形不只是影响那几座森林,而是在整个索蓝
西亚蔓延,那我确实不得不说,这片土地出了问题。

  这情形的护生恐非三五日内,该有一段颇长的时间了,我在境外全没得到消
息,国际上也一无所知,我觉得这里头有很深的阴谋气息,就像伊斯塔爆发无头
骑士之祸+ 那样的感觉。

  无比沉重的郁闷感,令这其实不算长的旅程,好似走在阴曹地府般漫长,连
气都快要喘不过来,唯一打破这片沉闷的,就是偶尔发生的刺杀行动。

  短短一天之内,连续三起,都是忽然出来攻击部队,或是袭击大祭司所在的
马车,或是直接杀入阵中,寻找雷曼的所在。前后三批人马,为数不多,实力也
算不上精强,很快就被消灭与制服,但这三批人马彼此之间并无关系,纯粹是为
了同一个原因而行动,都想要替下野失踪的伦斐尔王子复仇雪恨。

  「这样看来,伦斐尔虽然斗争落败,却很得民心,相反雷曼大权在握,得不
到精灵们的拥戴,前途难料啊!」

  冷翎兰似是刻意说这个来刺激天河雪琼,但天河雪琼并无反应,也不晓得是
不受挑拨,还是另有其他缘故。

  前后几波刺客来袭,基本上都由碧安卡率人剿灭,其中只有一次,刺客中有
一个武力不错的,后来听说是索蓝西亚王的御前武卫,算是伦斐尔一系的高手,
也蒙面参与刺杀,寻常士兵挡他不住,结果天河雪琼下了马车,双臂一举一扬,
发动两式黑暗魔法,「邪毒妖蟒」、「暗之轮」一条凝土而成的巨蟒窜出,咬住
了那个御前武卫,土蟒的力量虽然不强,却是蕴含剧毒,别说被咬中,就算沾碰
到都会中毒,那名武卫的行动受制,力量也被减弱三分,极速旋转的锋锐黑色光
轮在此时飘至,轻而易举斩下他的首级。

  当头颅坠落地面,喷着血的躯体立刻被毒力全面入侵,在众人眼前迅速腐烂,
化作地上一滩腥臭的泥浆,这种冲击性十足的死法震摄全场,其余的刺客失去斗
志,很快也被歼灭。

  冷翎兰虽然没说话,但我知道她是受到震惊的,过往的天河雪琼出手会否如
此狠辣呢?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出身名门正派,应该不至于太草菅人命吧?其实
冷翎兰自己也常在她认为有需要的时候,拔刀就砍人,算算死亡人数,也算得上
杀人如麻,没必要这样感叹。

  至于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个总是为着无辜枉死者痛哭失声的美丽小
狐女,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这等狠辣手段,杀人杀得乾净俐落……

2013-3-28 13:10

            第五章华尔森林国王新衣

  华尔森林,索蓝西亚的王都,精灵的圣域,很久之前……我还在阿里布达任
军职的时候,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踏足华尔森林,毕竟手上染满精灵的怨
血,别说是到精灵的王都,哪怕是进入索蓝西亚,大概都会被人立刻干掉。

  所以,现在发生的这桩奇事,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当这趟旅程终于抵达目
的地,我脚踏在华尔森林的土地上,前方是一大群精灵恭敬列队,敲锣打鼓,欢
迎我这个不知道屠杀多少他们同胞的仇敌到来。

  放眼看去,在森林入口列队欢迎的精灵,不只是普通的平民与士兵,甚至还
有部分王族与贵族,他们相貌俊美,衣饰素净中显出高贵大方,一看就晓得不是
普通人。

  之前初访巴格达时,也是大队人马欢迎,但以排场而论,可比现在差得远了,
居然连国内的王公贵族都一起出迎,如此大的面子,恐怕连金雀花联邦大总统或
是心禅大师都享受不到,更别说是我这样的三流角色了。

  听着耳边锣鼓喧天,烟火爆响;看着眼前无数精灵挥手、拍掌的热闹景象,
我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就连站在我身旁的冷翎兰都看呆了。

  「不……不可能……索蓝西亚怎么会这样一副德性?」

  我能理解冷翎兰的错愕,因为现在正发生的一切,给人的违和感实在太强烈,
之前我与索蓝西亚的士兵同行,很明显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敌意,只是大祭司把我
奉为上宾,这些精灵才没有对我立刻动手,尽管危机四伏,但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然而,此刻那些列队欢迎我的人,不只是出来排队,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容,
对着我欢欣鼓舞地挥手,仿佛我不是他们的血债仇敌,是他们诚心恭迎的超级贵
客,这种事……怎么有可能了?

  我既没有圣者之德,身上也没有王霸之气,要说有什么过人魅力把仇家给感
化,那真是放屁中的放屁,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但不合理的事实此刻却摆在眼
前,如果说他们是被迫出来列队,这我尚能理解,可是他们脸上的笑容与态度,
这些该怎么解释过去?

  「还有,最荒唐的一点……这里真的是索蓝西亚吗?精灵举行仪式应该肃穆
庄重,现在这种嘉年华会一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我一提出这点,冷翎兰马上大力点头,表示非常不能理解,尤其是看到一朵
朵烟花在空中爆开,幻化出「欢迎贵宾约翰。法雷尔,当世第一淫贱大恶人莅临
精灵国度」的文字时,我们知道自己还清醒,却已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理智了。

  若是这一切不是作梦,那么,精灵想要打破沉闷的祖规,学习人类文化,这
或许是个不错的解释,因为在璀璨的烟火盛亮于天空后,森林中走出一队长相清
秀,身穿美丽彩衣的精灵女童,年纪都很小,脸上挂着童稚的微笑,手舞足蹈,
踏着轻快的步子出来,蹦蹦跳跳。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没有镜子,但在听到孩子们热情喊出这八个字的同时,我晓得自己的脸色一
定很难看。

  简单的一句「热烈欢迎」只是开始,这群孩子跟着整齐地排开,摆出同一个
动作,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差不多,或者该说……都一样没什么表情,她们张开
怀抱,扬起了手,用一种听来激昂却刻板的声音扬颂。

  「欢迎欢迎,荣誉欢迎。」

  「欢迎欢迎,诚挚欢迎。」

  「欢迎伟大的军神、天上的明星、地上的舵手,法~~雷尔将军~~」唱到
这里,所有孩子一起弯腰鞠躬,朝着我们的方向行礼,以这样的姿势唱出后半截
话,「……莅临索蓝西亚。」

  要是索蓝西亚真想学习人类文化,那么我所看到的这一幕,无疑是他们学习
失败的象征。

  把不懂事的孩子拉出来做欢迎表演,是人类行为中非常愚蠢的一种,极为差
劲,我不了解看小孩子出来搞这个,有什么好高兴的?是因为小孩子不懂得作伪,
听小孩子的贺词,就觉得自己真的很伟大吗?

  可是,逼不懂得说谎的小孩子作违心之举,这种行为不仅卑劣,而且……作
这种事的人一定很没自信,才需要搞这种自己骗自己的事来建立信心,说不定平
时在床上都是阳痿的,才需要靠孩童的欢呼来维持自尊,像冷弃基那个废人就最
喜欢搞这一套,听完幼童的欢呼后顺便把人带到后宫去,再听另一种呼声。

  看到索蓝西亚什么好的不学,偏偏学起这个人类的大缺点,我感到一阵恶寒,
再看看冷翎兰,发现她也是一脸铁青,此时震耳的乐声响彻云霄,我正想要对冷
翎兰说话,一个手掌忽然搭在我肩上,我回头一看,赫然是笑嘻嘻的大祭司。

  「呃,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我刚刚本来要下车,那小妞太动人,忍不住又快炒了一下,嘿嘿,反正欢
迎典礼是欢迎你,前头这些部份你有看就行,我赶上最高潮的时候便可以了。」

  大祭司一面从容不迫地系衣带,一面向我比大拇指,表示我赠送给他的美人
确实是上品,令他非常享受。

  「最高潮的时候?什么意思?」

  我疑惑提问,但马上省悟,大祭司这个好色老头,可以说是无法无天,肆无
忌惮,能够让他不搞女人,下来做点正事的理由,一个是雷曼,一个就是当今索
蓝西亚王葛林斯,依照这场面来看,自然是葛林斯王要出来了。

  「等会儿见到陛下,有一件事要先提点于你,省得兄弟你在不知情的情形下
犯错,那就很巴格野鹿啦。」

  大祭司说得严重,我暗忖葛林斯王与大祭司厮混多年,一丘之貉,也不会是
什么好货色,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在人家地头上不好得罪,便与冷翎兰一同凝神
倾听。

  「陛下本人和善,不摆架子,兄弟你是他专程请来的贵宾,照理说是不会有
什么问题的。不过陛下很重衣着,兄弟你见到陛下,马上夸他的衣服好看,他就
会龙心大悦。」

  「哦,还以为有什么呢,拍马屁嘛,这种事情小意思,但为什么一定要夸衣
服呢?通常拍国王马屁,从别的地方入手更有效果,夸衣服好看这未免没创意也
没意义吧?」

  「这个……兄弟你有所不知,陛下他近年来所穿的衣服很特别,具有独树一
格的美感,如果不是真正的贤人、智者,是无法体会到那份高尚艺术的。」

  一向无耻的大祭司,这次居然把话说得吞吞吐吐,我觉得有些不妙,脑里更
忽然想到一个古老的故事。

  (不会吧?虽然来索蓝西亚以后,所见到的每件事都荒唐,但怎样也是一国
之尊,总不会真的……

  还不能肯定这荒唐念头会否成真,这时,震耳乐声忽然一停,周围一片寂静,
紧接着,欢呼声再次爆起,我循声望去,只见森林入口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
高贵气派,漂浮在离地半尺高的空中,凭靠魔法力量维持着。

  红地毯出现的同时,周围凭空洒下花瓣,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踏步而来,后
头跟着几名随从,在场群众见到这道身影,欢呼之声更甚,正是索蓝西亚的葛林
斯王现身了。

  对于这位精灵国王,我过去所知不多,现在初见面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很
具有王者之风的领导人。

  精灵拥有很长的年轻岁月,葛林斯王虽然有了几个儿女,却一点都没有老态,
仪表堂堂,身材高大,一路走来,龙行虎步,极具有领导人的威严。最难得的一
点,精灵里头相貌出色的很多,但拥有一身壮硕肌肉的却很少,而这位精灵国王
的身躯,浑身肌肉虬起,从头到脚,就像一尊完美的男子塑像,远远望去,甚至
给人感觉似是一座不倒的巨岩。

  这还真让人有点意外,本以为葛林斯王纵情酒色,身体就算没被淘干,也健
康不到哪里去,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样的一个肌肉壮汉,那一身结实的肌肉,一看
便知是经过日积月累锻炼,蕴含着强盛的精气与力量,不可小觑。

  (奇怪,柏南克曾说过他和葛林斯的身体不好,那方面不行,所以才需要我
来诊治与给建议,但这样看,葛林斯的身体比狮子还强壮,那方面没理由不行啊,
是柏南克胡说八道?还是另有隐情?

  我思索着这个问题,但与眼前的另一个显著问题相比,这根本不值一提。从
葛林斯王现身的那一刻起,冷翎兰的眼睛就瞪得大大,因为这个超级猛男国王的
肌肉实在惊人,而为什么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位猛男的肌肉惊人呢?

  因为……一路昂首走来,不时还学健美教练那样摆几个姿势,突显出一身强
壮肌肉的葛林斯王,通体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大方走出来。

  我们都算是见多识广,看过很多大风大浪的人,但堂堂一国之君,而且还是
索蓝西亚这样一个当世强国之主,竟然当着国民的面溜鸟裸走,表情还这么怡然
自得,甚至说得上洋洋得意,这种事情真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啊。

  要是有得选择,我很想逃避,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无奈葛林斯王直挺挺地
向我走来,我连躲都没有地方躲……真是奇怪了,应该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下去的
人是他,为什么会是我想找地方躲呢?

  「这位就是约翰。法雷尔吗?朕听过你名声很久了……」

  葛林斯王来到我面前,整个人仿佛一座不倒的巨岩,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他
俯视着我,目光上下打量,哈哈大笑道:「一表人才,果真是一表人才啊!法雷
尔家族有了一位绝佳的继承人。」

  像是一位声乐家,葛林斯王的声音可以用浑厚来形容,给予人很好的印象,
比起冷弃基,葛林斯王无疑是更有王者风范。只不过,论起怪癖……这两位国王
倒是很有得拼。

  「告诉朕,你觉得朕今天的这套新装如何?」

  葛林斯王的问题,真是让我难以回答,要不是有大祭司的预先提点,我怎样
都无法这么快就从容应付。

  「陛下的这套衣服……华贵中不失庄重,霸气里犹带典雅,既正式又有休闲
风,更重要的是具有一种独特艺术感,实在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最适合陛下
您的王者之服。」

  谄媚的屁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尽量说得面面俱到就是
了,我的眼睛很正常,哪有可能看得到那套不存在的新装?但从葛林斯王的表情
判断,他非常满意我的评价。

  「哈哈哈,好,说得好,朕这套新装是索蓝西亚当前的魔法技术颠峰,唯有
真正的贤人、智者才能看见,你确实没有让朕失望,更不枉朕多日苦候。」

  葛林斯王笑意甚欢,但我看见旁边的冷翎兰,正一副快要晕倒过去的表情。
想不到古老童话「国王的新衣」居然有现实版本,在我眼前上演,现在不好说葛
林斯王是智或愚,可是至少可以肯定,他大概是一个平常不看人类童话的精灵。

  「朕本来预备要先考验你几个问题,但你已过了第一关,剩下的……且待朕
与你痛饮三杯,再来商议。」

  葛林斯王牵着我的手,高高举起,让周围的无数精灵臣民一起发声欢呼,在
这一瞬间,我真是觉得荒谬绝伦。

  在战争中造成上万的死者,还把几十万俘虏卖为奴隶的人,单纯从道德角度
来看,百分百是罪人,在本国却可以成为民族英雄,这已经是很荒唐的事,罪人
就是罪人,为什么罪人会变成伟人呢?

  如果说在本国被当成伟人是种荒唐,那我到了敌国,还被奉为上宾,这种事
情该怎么看?我杀了他们的父亲兄弟,奸了他们的妻女,还把他们的亲友卖为奴
隶,这些精灵都没感觉的吗?他们怎么还有办法笑得出来,甚至拍手欢呼?

  在伊斯塔的时候,我们双方只是利益上的合作,不管伊斯塔的士兵对我怎么
服从,我知道他们早晚会翻脸算帐,这点我从他们每个人的眼神、举止中感觉得
出,但同样的感觉我却无法在这些精灵身上找到,当我进入华尔森林的时候,所
接触到的每个眼神,都充满友善与欢迎,虽有少数例外,可是例外的比例不足一
成,就连冷翎兰都想不通,诧异提问。

  「这些精灵难道疯了不成?你杀了他们那么多同胞,是他们不共戴天的死敌,
他们怎么会这么欢迎你?」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荒唐,这世上哪有这种事?」

  「是啊,我也这么想,那你觉得我还能对你说什么?」

  冷翎兰一愣,也晓得我无言以对,便沉默下来,四下顾盼,专心观察华尔森
林中的一切。

  与人类的王都不同,华尔不是人造城池,完全与自然树木结合,放眼望去,
无数巨木参天耸立,主干又粗又大,上头支干横生,每一根枝干上都有一间草屋,
精灵们便是居住于其间。

  单单只凭这些巨木,就是再好的建筑技术,也没法盖那么多的房舍屋间,供
所有精灵居住,但如果配合魔法技术,那就是另一回事。精灵在魔法文化方面的
水平,独步当代,使用自然元素方面的技术更是人类远远不及,华尔森林里长满
成千上万的参天巨木,这些巨木树种特殊,生长时更被精灵们导引自然能量入内,
供为成长养分,这才能生长得如此巨硕,远超寻常人类世界的树木。

  巨木吸纳自然能量生长后,本身也成为自然能量流通的媒介,我以前看过文
献纪录,索蓝西亚发生战争时,精灵们发动蕴藏于巨木内的能量,形成防护罩,
把整座森林盖住,别说是遮挡箭矢,甚至还能挡住炮火与中阶魔法的攻击,最是
厉害不过,相形之下,张设出悬浮法阵,让房屋半浮悬于枝干上,不过是一点小
意思。

  悬浮法阵无形无影,支撑住精灵们所居住的房舍,更让精灵们可以在法阵所
维持的高度上凌空行走,不用担心从高处摔下。

  居住在森林里头,用火便成了最需要当心的事,一个不慎便会酿成巨灾,为
此我看见家家户户外头都挂着灯,但点亮灯的却不是火种,而是释放光亮的魔法
石,五颜六色,并且依颜色来识别普通民家、商店。

  种种不同颜色的光亮,在茂林繁叶中增添色彩,仿佛无数宝石散布林间,闪
闪发光,比起人类世界的灯火,别有一种宁静的美丽。

  行走在森林间,前方看似无路,但每到窒碍难行之处,巨大的树根却会自动
让开,形成通道,我走在无数精灵的簇拥之间,抬头仰望,看到许多精灵的女人、
孩童从树上往这边偷瞥,他们的眼神没有那么兴奋,感觉起来比较蒙眬,我正想
要细看,周围雾气腾生,让一切景物渐渐陷入迷濛。

  华尔森林的中心,就是索蓝西亚的王宫,由五棵巨大的树木所合捧,每一棵
巨木的规模都远逾平常,足足数十尺的直径,巨大得让人难以相信是生物,躯干
部份已经晶石化,璀璨发亮,时而冰蓝、时而雪银,瑰丽无方。

  五棵巨木以圆形排列,环抱起来的中央部份,几十根枝干延伸交错,张设出
一座异常强大的悬浮法阵,在这座悬浮魔法阵上,存在着一座纯由木材所构成的
宫殿,虽然不金碧辉煌,却神圣庄严,尤其是隔得老远,我就感受到那股强大的
魔力波动。

  「不得了,这哪里是王宫?根本就是要塞或神殿嘛……」

  我心中着实赞叹,不过想到这么伟大的建筑物里,居住着一位超兄贵的肌肉
猛男国王,还由他所统治,就感觉实在是很鸟。

  在精灵的历史上,不晓得有多少人类曾造访华尔森林,但在这些人类之中,
我应该是最被盛大欢迎的一个。

  葛林斯王一路牵着我的手进入王宫,好像我是他的多年至交,亲热的态度让
我险些以为遇到亲生老爸。

  进入宫殿之后,盛大的筵席立刻摆开,葛林斯王以国宴招待我,筵席间的种
种热闹自不待言,葛林斯王还拍手招出了宫廷的舞姬来献艺。

  这样的一幕,如果看在研究精灵生态的学者眼中,肯定会跌破眼镜,因为就
像传统的精灵习俗少沾染酒一样,以精灵的高傲与保守,是不可能存在宫廷舞姬
这种东西的,如果是在哪本游记故事里写到,一定会被耻笑是人类与精灵的习性
不分,但这种事情我却真的看到了。

  那些容貌秀美、举止典雅的精灵少女,颈项、腰间都挂着沉重金饰,手舞足
蹈,摆动着曼妙的肢体,裙襬只勉强遮住屁股,下半身除了足踝上的金环外,别
无旁物,当她们随着音乐踢腿,那一瞬间的性感,冶艳迷人。

  如果说这样的舞姿令人惊艳,美感介乎于艺术与猥亵之间,那么接下来的那
一幕,就更让我瞠目结舌。当舞曲结束,葛林斯王再一拍掌,这群舞姬退了下去,
再换上来的一群,同样也是精灵舞姬,实际年龄虽然不清楚,但从外貌看来,都
是像人类八九岁左右的女童。

  这些精灵幼女的肌肤雪白,容颜姣好,看得出长大以后定是美人,其中有部
份还很面熟,好像是刚才在森林入口处喊欢迎口号的。她们手拿小鼓,身上披着
半透明的白色薄纱,尽管看不到重点,稚嫩的曲线却一览无遗,当她们载歌载舞,
用力地摇动雪白小屁股时,我听到葛林斯王的大声鼓掌。

  「先前她们作欢迎表演时,你似乎不以为然,这点我非常欣赏,人类文化有
许多优点,但小孩子怎么能这样子用?让小孩子去搞欢迎表演,这种行为太低劣
了。」

  葛林斯王看着我,大笑道:「小孩子应该是要这样用的嘛!约翰卿,你淫乱
之名天下无双,大地上的人类闻名丧胆,等会儿你从她们里头挑几个侍寝,这是
朕的心意,你可千万别推辞喔,哈哈哈。」

  听着这声大笑,我回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冷翎兰,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却
流露很明白的意思,那就是「这家伙与你的便宜老子喜欢搞同一调调」如此想来,
大地上几大强国的国君,似乎都有这种癖好,冷弃基如此,葛林斯王也如此,罗
赛塔是矮人之国,成年女人与幼女没两样,至于莱恩。巴菲特……他搞基的,对
女童是没兴趣,但搞不好一见男童就魂飞天外。

  有歌有舞,酒更是理所必然的东西,葛林斯王有了几分酒兴,开始对席上臣
子介绍我的丰功伟绩。其实以我在大地上的知名度,算得上臭名远扬,就算不多
做介绍,这些精灵也听过我的劣迹,可是看葛林斯王开启透明大萤幕,配合实际
的图片、图表,把我过往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事一一详细道来,每说一件事就
要臣民们大声鼓掌,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样子算是表扬,还是当众羞辱。

  整场筵席,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而且还越来越像是恶梦,在我受不了之
前,我决定先把正事给办了。

  当葛林斯王来与我干杯,低声询问我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时,从他的眼神和
语气,我想他大概是问我要什么样的女人侍寝,而我无心于此,只是简单表示对
索蓝西亚的酒吧有兴趣,希望能去本地的酒吧看一看。

  「什么?你想去参观酒吧?」

  葛林斯王惊呼一声,声音不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也令我想要刻意低调
的企图破灭,但倒过来想想,白拉登与雷曼各有不可告人的图谋,我算也没他们
算得精,与其这么盲从到底,现在发生点意外变化也不错,说不定反而能打乱计
算。

  不过,葛林斯王的表情异常凝重,就连面上那撇八字胡看来都更严肃了几分,
我之前的臆测果然不错,华尔森林之内没有酒吧,又或者,酒吧所代表的涵义并
不单纯。

  「约翰卿你果然了得,本来我就为你预备了这行程,没想到你居然主动提出,
不愧是能够看到朕之新衣的智者、贤才,确实没有令朕失望。」

  讲到那件不存在的国王新衣,我不得不说,整个筵席进行的过程中,这位裸
体国王还是那么嚣张地赤裸在座,若是单纯只看他一身健美的肌肉,倒也可以当
作行动艺术来欣赏,问题是他行走时候,某个部位摇摇晃晃,这就令人不晓得该
作什么表情,至少我满想问问冷翎兰对此有何感想。

  「不用着急,今晚大家先开怀痛饮,你来到索蓝西亚,就接受朕的款待,待
你将重要技术教授于朕,造福我国后,自然会为你安排观光行程,届时别说是参
观,就算你喜欢想要长住都没问题。」

  听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此刻也没法细问,当这场国宴告终,我们被一一安
排住所,基本上大家还是住在一起,没有被特别打散。少了华更纱,那群白家子
弟仍很有秩序地自我照料,冷翎兰为求安全起见,与琳赛住在一起,我住她们两
女的隔壁。

  疲惫了一天,任谁都会想要好好休息,但当我躺在房里正要闭眼时,有人来
敲门,开门一看,发现在外头的人正是碧安卡。

  「殿下要见你。」

  碧安卡口中的殿下,自然就是雷曼,以我们目前的关系,我就这么跑去见他,
怎么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不过心里盘算一下,应该没那么快就到翻脸动手的情
况,再加上确实有需要再见他一面,便跟随着碧安卡一同前去。

  本以为在华尔森林之内移动,全是靠步行,却不料碧安卡备得有车,这种类
似雪橇形式的木车,在车底部分装有魔法石,与悬浮法阵相互排斥,凭此产生动
力浮空移动,车子的设计既轻且巧,最难得的是移动时近乎无声,若是可以,我
也该弄一辆这种东西来玩玩。

  木车在无数巨木之间行走,穿枝过叶,距离我们所被安排的驿馆越来越远,
甚至离开了森林中心部位的「闹区」眼见周围渐渐荒凉寂静,少有人声,我不由
得怀疑起来,难道碧安卡不是来接我去见人,而是要把我带去僻静所在干掉?说
起来是不太合理,但雷曼又不是我孙子,他要干什么我也推测不准的。

  不过,这个猜想没有实现,因为碧安卡开始将木车降落,让我明白眼前这一
片岩石地,正是此次的目的地。

            第六章知己难寻对酒当歌

  从木车上下来,前方所见的并非森林,而是一片岩石地,左侧有一道大裂缝,
像是有一股巨力将岩石劈开,我细看几眼,确认这道裂缝纯属天然,直通地下,
黑黝黝地瞧不见尽头。

  这处大地裂缝的入口甚宽,内部却深不见底,看上去令人心生畏惧,但是并
不会特别显眼,这是我最初的想法,直至我相碧安卡走了十几步,进入这道裂缝
後,才发现自己的错误。

  裂缝内部的洞窟,挂满了上千条写满咒字的魔索,一条又一条,交相错落,
几乎封满了去路,我们必须时时低头从魔索下穿过,到了後来,魔索变成了精钢
所铸造的锁链,链上同样是刻满咒字。

  不管是魔索还是锁链,都蕴含着强大魔力,封锁洞窟内部的气息外泄,不让
外人察觉洞窟内的情况。一个地方需要施布下如此结界,就代表这里有些不欲外
人知道的事,难道这是什麽索蓝西亚的秘密禁地?

  从咒文的形式来看,这些魔索、锁链所编织出的结界,除了不让洞窟内部的
气息外泄,还有防冲击的效果,简单来说,就是洞窟内部如果忽然释放出巨大冲
击波,这些锁链、魔索构成的层层结界将会进行吸纳卸散,把冲击波给卸掉,不
波及外界。

  寻常的机密所在,设下多重结界确保机密,这种作法不算稀奇,我也见得多
了,但要说另外加上这种防能量冲击的功能,那就极为罕见。

  为什麽要加设这种功能?最合理的状况,就是洞窟内所进行的工作,有可能
会发生强力爆炸,形成剧烈冲击波,猛冲横扫出去,摧山毁石,惊天动地,那时
不但会造成伤亡,更绝不可能保密。

  那什麽地方会造成这麽强大的爆炸?我想研究高等魔法的场所会是一个,那
种程度的魔法实验,动辄牵涉到庞大的能量转移,稍有闪失,就是毁灭性的爆炸,
很需要一个这样的所在来进行。

  又或者……是研究魔法兵器的所在,但不管是哪一种,我想不太出雷曼约我
来这里做什麽?

  深入洞窟,内中是一个很大的圆形空间,四壁俱是岩石,有环状阶梯往下旋
绕,大概有个十几层的深度,中央被空了出来,四面设了许多支架,原本好像是
用来支撑什麽,但现在却没了。

  与外头的通道相似,这里也被多重结界封锁,但细细看来,这边好像发生过
一场大战,四面八方都看得到战斗所造成的破坏,石壁上有刀剑气的刻痕,也有
魔法所产生的爆破、冻蚀迹象,看来这一仗还打得很激烈。

  整个空间里没有看到别人,除了我与碧安卡,就只有雷曼一人,站在我身前
十数尺处,负手傲立。

  「王子殿下,三更半夜找我来这里,有何贵干?」

  「那要问你了,我是奉命而行,要带你到这里来观光。」

  雷曼脸色不善,这话也让我好奇,以他在索蓝西亚的权势,要说有谁能对他
下令,大概只有葛林斯王一个,但这里是什麽地方?为什麽会特别安排我来这里
观光?

  不知道此处是研究什麽,但我没有感应到太强的能量波动,从这情形来看,
不管这里以前是研究些什麽,现在不是早已完成,就是已告暂停,但周边的魔法
防护如此高等级,这里绝不是普通的研究场所。

  「该不会……这里是末日战龙的制造所?」

  「大祭司交代,你来索蓝西亚的目的是想来看末日战龙,要我第一时间处理,
为你安排这个观光行程。」

  我闻言一愣,心中大骂柏南克糊涂至此,我对末日战龙心存不轨,这是我个
人的阴谋企图,只能偷偷进行,哪能光明正大安排参观行程?真的要安排什麽东
西也算了,居然还找雷曼来带我观光,这可是与虎谋皮的真人版啊!

  「我时间有限,废话全部省下。」

  雷曼道:「听说你对末日战龙有兴趣,你是想要占有?还是想要破坏?」

  「……难道我说想要,你就会把末日战龙送我吗?」

  我真正想要说的话是,即使我想要破坏末日战龙,也不可能当着雷曼的面说
出,以目前的情况,我想要破坏末日战龙只会是一场笑话,知道是笑话还当着人
家面讲出来……我又不是专门来这里当搞笑艺人的。

  「送……当然不可能这麽便宜你,可是……」

  雷曼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冷笑,「……也未必就没有买卖可做。」

  这句话说完,雷曼侧过身子,我这才看到他身後有张小桌,桌上摆了几个白
玉酒壶,其中有两个已经被打开,还有一个喝光的斜倒在桌上,显然在我到来之
前,这位王子殿下正独自小酌。

  雷曼手一摆,一个白玉酒壶从桌上消失,瞬间移动到我掌心,这下令我大为
吃惊,难道这家伙要碧安卡把我带来,是为了找我喝酒?

  (不过……好像也有这可能,大叔说过,我对那种心理变态的人物很有吸引
力,所以心剑神尼对我有好感,外公和我一相认就很亲热,连黑龙王都把两个女
儿给我干……这个精灵王子似乎把我当同路人,唔,他平常大概没有朋友吧。

  我才刚这样想,就听到雷曼说了一句,「……约翰·法雷尔,你是个挺有意
思的人。」

  「呃……哪里有趣?虽然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小人物,但你们这些大人物该不
会真的当我是小丑吧?」

  「你可能不相信,可是……我注意你很久了,说得正确一点,自从你攻下马
丁列斯要塞,把几十万精灵转卖为奴隶後,我就一直留意着你的事,你在南蛮、
东海、金雀花联邦、伊斯塔的事蹟,我手上都有详细的报告,让我把你了解得很
清楚。」

  「嘿,在这些地方所发生的事,光怪陆离,有些连我自己也未必清楚,你手
底下的那些情报员又接触不到事实真相,你怎麽确定你了解得没错?」

  「关於这些事件的情报查证,主要得自於一份着名剧作家茅延安所撰的游记,
定期发一份给有预付钱的各国买家,我有下订,也相信这里头所提供的情报距离
事实不远,因为这位茅先生实在要钱要得够狠。」

  雷曼平淡说话,如遭五雷轰顶的我只想对不良中年说一句「干你娘」,有这
麽好的捞钱管道,居然没通知我一声,还是让我从敌人的口中得知,实在太没有
天良。

  「你研究我的事做什麽?别告诉我你是搞那调调的,精灵学习人类文化,没
听说学到那边去了。」

  「你似乎不太了解自己的价值。身为法雷尔家的继承人,可能没什麽了不起。
但从母系来说,在凤凰天女失踪,又没有诞下女性继承人的此刻,你是凤凰血唯
一而正统的继承人,只有你才能够开启那些限定的凤凰族机关,更别说你是法米
特的淫术魔法传人,当得上奇货可居这四字考语啊。」

  雷曼的话,让我注意到这个被忽略的关键,但隐隐约约,又觉得他的话不太
对劲,只不过一时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凤凰族的机关?除了失落的凤凰岛以外,哪还有什麽别的机关?你一个精
灵王子,难道也对凤凰岛有兴趣?」

  「喝酒的时候,不谈这种扫兴东西。」

  雷曼道:「你过去所做的一言一行,都颇得我心,我本来很欣赏你,觉得你
是有可能理解并实现我梦想的人。」

  「这个……你要怎麽理解,我是管不到,但还是希望你下次要这麽想的时候,
先与我商量一声。」

  同样以不正常的人物来说,雷曼倒是与葛林斯王有些类似。

  那个猛男国王热烈款待我,除了想要我传授他房中术之外,好像还打算把房
中术广传於索蓝西亚,造福所有国民,让每个精灵都变成真正的男人。

  至於雷曼这边,要是让他当了国王,索蓝西亚境内恐怕没有半个女性,只剩
下雌性。抱持大男人主义的人我见得多了,但坚持男尊女卑到这种激烈程度的,
真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照雷曼的个性来看,他掌握大权後,必会发动侵略战争,
将战火席卷大地,最终目标是把天下的女性都变成母狗、母猪,匍伏地上,男者
为尊!(呃……不妙,怎麽想着想着,连我都兴奋起来了……

  为了掩饰失态,我拔开酒壶的塞子,连喝了几口,酒液入喉,温香醇润,是
很上品的美酒,雷曼选酒的眼光极佳,喝到算赚到了。

  「我有一个亲戚,本来我希望能够与他一同完成这个梦想……」

  出奇的,雷曼突然转了话题,而这种语焉不详的说法,也让我摸不着头脑。
雷曼的亲戚……除了葛林斯王、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大王子之外,就只有伦斐尔一
个,至於碧安卡这一类的便宜亲戚,我想雷曼应该不会与她共有什麽梦想吧?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白目,不过……你哪一位亲戚啊?」

  白目的问题得到了对方白眼,雷曼看了我一眼,道:「但没想到,他心怀叵
测,假意与我相处和善,却暗中策划,算计於我。」

  ……很明显,可以将其他选项排除,只剩下伦斐尔一个,虽然不晓得是怎样
的算计,但从两兄弟如今彼此恶斗的局面,便得到理所当然的答案。

  「我中了暗算,身负重伤,力量大减,但无论遭逢什麽样的逆境,我绝不会
被打倒,就算摔落地狱之底,我也必将奋起,完成我的至高理想。」

  雷曼一面说着,一面握紧了拳头,脸上更是一副慷慨激昂之情,看得我几乎
「哇」的一声叫出来。

  自古帝王将相,枭雄霸主,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席卷天下,虽然都是为了
一己的理想,不过理想基本上就是对权欲的野心,只有我眼前这位精灵王子,他
孜孜不借,卧薪嚐胆,苦心孤诣地想要实现一己理想,贯彻男尊女卑之道,让天
下女子为犬为奴,如此坚毅不摇的革命精神,我真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现在我真是後悔,没有早一点遇到此人,否则将他介绍给外公万兽尊者,两
个人一定超契合的。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有那麽一瞬间,我生出一种冲
动想告诉雷曼,他的理想也不是那麽遥远,事实上搞不好还很容易做到,因为这
世上的变态掌权者远比正常的多。

  慈航静殿有个心剑神尼,阿里布达有我家的变态老爸,这两个人都有巨大影
响力,变态老爸甚至有恐怖的军事力,而且这两个人的脑子都不正常,绝非善男
信女、爱好和平人士,若是雷曼与他们两人同盟,形成的力量会比当日黑龙会更
强大,可能花个十几年……不,短短数年之内,就能统一大地,把这里化为一个
变态世界了。

  差一点要出口的提议,被我强行压抑下去,倒不是说这想法太过荒唐,事实
上,就是因为这想法的可行性太高,我很怕一旦出口,从此不可收拾,所以才不
敢开口。

  (这样说来,应该要感谢伦斐尔了,如果不是他大义灭亲,暗算这怪物,多
年来一直压制他,不但索蓝西亚沉沦,整个大地都要完蛋。

  我这样想着,另一边的雷曼回过神来,道:「虽然我把你当成一个够格与我
说话的人,但你该不会以为,我与你说这麽多只是单纯在闲聊吧?」

  「我不敢这麽想,可是……难道你要我去帮你报仇,干掉你那亲戚?」

  伦斐尔生死不明,就算没死只是重伤,也不是我能够摆平的角色,至少也需
要帮手,雷曼总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委托给我,要我去当杀手吧?

  「自然不是,上次你答应我的条件,还记得吗?现在就是执行的时候了。」

  雷曼道:「明天一早,你的观光行程仍是由我安排,本来是要让你看几场歌
舞,现在省了,我直接带你去参观酒吧。」

  「酒吧?」

  我闻言一愣,这才明白等待已久的事终於到了面前来,「索蓝西亚好像没有
酒吧,你所谓的酒吧是……」

  「说有就是有,难道我闲得无聊,会拿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来开自己玩笑吗?
现在只是通知你一声,明早动身,此事关乎我理想大计的完成,一定要成功。」

  雷曼说得严肃,却是不肯详加解释,我知道有问题,但问也没用,只有改问
另一个关键题。

  「事情我知道了,答应的条件我不会逃避,不过我还是想一问,你就算想找
我说话,何必约在这里?让我看一个没有人的工厂,意义何在?」

  「没什麽特别意义,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要末日战龙,没这可能,但如
果你是想来摧毁末日战龙的,那更不可能,就算你找齐当今世上五大最强者,也
不可能了。」

  「为什麽?战龙这麽坚固难破,造了就毁不掉?据我所知,那条战龙应该还
没完工吧?」

  「哈,你本事再大,又怎麽摧毁一个已经被毁掉的东西?」

  「什麽?」

  无视於我的愕然,雷曼冷笑道:「之前伦斐尔发难偷袭,尽管他被击退,但
他一现身就摧爆了战龙的外壳,内部本就尚未完工,也在爆炸中损毁,现在连重
建都不晓得该怎麽建,你有本事就去毁毁看。」

  听见这消息,我真不晓得自己该露出怎样的表情。白拉登所给我的委托,第
一件要事便是摧毁末日战龙,把他所失窃的机密技术销毁,这任务我也晓得不易
办,却没想到伦斐尔已经替我办好了。

  (……问题是,这话是说真的吗?要是末日战龙仍然存在……

  想归想,这个问题终究无法查证,要求雷曼让我搜查此地,这只会是一个蠢
到不行的笑话,若真要说有什麽可以做的,就是熟记此地,以後找机会来自己偷
偷查。

  「承谐你的事情,我会办到,不过你答应我的事……」

  「罗唆,你把事情办完,该给你的东西自然会给,不过就是区区一头母畜,
难道我还会吞了不还你吗?」

  雷曼很不耐烦地挥手,看来是很讨厌这个话题,或许是因为个人洁癖,不喜
欢谈到和女人有关的事物吧。

  我一向认为天下男人皆好色,很难想像有雷曼这种人的存在,不过,这个世
界上物极必反,既然有大祭司那样的色中饿鬼,当然也就有雷曼这种视女人如无
物的存在,也许我还该觉得庆幸,阿雪是落在他的手上,如果是落在大祭司的手
里,肯定会被玩到烂掉,因为以大祭司的习性,别说美貌女子落在他手中危险,
就算是个相貌清秀的男孩,掉进他掌心恐怕都难保贞操。

  「如果好色就是你的原动力,那我奉劝你还是快点把事情做完,届时我不但
把那个女人还给你,还可以另外送你几个美女,买一送多,很划算。」

  雷曼说着,目光望向站在我身後的碧安卡,用意是什麽不问可知。这一幕看
在眼里,我很是替碧安卡觉得悲哀,再怎麽说,她现在也是一名很出色的女性高
手,容貌既美,武功又高强,要是重新选一次七朵名花,她一定能位列榜上,如
此优秀的一名女子,若说成了某个大魔头的手下「爱」将,重用之余,还被晚晚
干到翻过去,那也算不枉此生。

  但雷曼对碧安卡视若敝屣,压根就看不起手中的这件人形工具,每次提到,
都是一种极为鄙夷的口吻,这不能不说是碧安卡的悲哀。

  这些事感慨无益,我也没理由要替碧安卡争权益,就这麽与雷曼告辞,分道
扬镳,乘车回到住所,发现冷翎兰早就等在房里,见到我回来,问我发生了什麽
事。

  我把会见雷曼的经过简单说一遍,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碧安卡来找我的时
候,冷翎兰住在我隔壁,以她的武功,照理说早就应该察觉到,又怎会没有反应?
我原本还以为她会无声无息地跟在後头,所以当我在车上发现她没有跟来时,还
真是吓了一跳。

  「你跟着碧安卡走的那时候……我这边有个意外访客……」

  冷翎兰说得吞吞吐吐,表情又很奇怪,我一问之下这才晓得,所谓的意外访
客竟是美艳贵妇人黛媚丝。

  「她找我是为了……算了,不想说……」

  表情尴尬,我大概猜得到实际情形,肯定是黛媚丝恋奸情热,忍不住满腔爱
火,跑来这里找俊俏情郎。如果比照琳赛那时的发情状况,黛媚丝找上门来,肯
定不会是单纯坐着聊天说话,而是连亲带抱,搞不好一上来就脱衣服玩推倒。

  冷翎兰的本能反应,恐怕是一脚就把这种「采花贼」踹飞屋外,管他死不死,
但黛媚丝身分特殊,冷翎兰出手有顾忌,多半是把人的穴道点住罚站,维持安全
距离来讲话。

  「好羡慕啊,不愧是人气偶像,晚上都还有饥渴慾女来夜袭,真是羡慕死我
了。」

  「别说得好像你没碰过一样,据我所知,也有很多女人半夜偷到你床上。」

  「是啊,来的全是刺客,上床时候都还不忘记带把刀咧!你大概很难想像吧,
别人小时候都是和女保姆同床,只有我小的时候……一堆女刺客想摸上我的床。」

  想想还真是一段不寒而栗的岁月,明明还是吃奶的年纪,半夜惊醒看不到奶
瓶与奶嘴,就看到一对白晃晃的奶子……没错,就是一对奶子,与身体分离的那
种,我们家的一群变态老仆人,杀人都不会杀得完完整整,身首分离是起码条件,
腰斩、碎屍之类的肢解花招不在话下,搞不好兴致来了,直接将受害者生吞活剥,
现场给分食下肚,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其中几位当年有过前科。

  现在回想,总觉得他们如果真的要挡住刺客,绝对是做得到的,不可能每次
都让刺客摸进房,还摸到了我床边,亮出刀子来了,这才下手把刺客给紧急拦截,
小时候我会觉得是惊险,年长之後回想,就晓得根本是这群变态故意的。

  往事不堪回首,要不是後来有月樱的照顾,我能不能正常的成长实在很难说,
不过……现在的我,也说不上身心健全就是了。

  「唔,差点忘了问,黛媚丝过来一趟,偷香窃玉是肯定没得手,但有没有留
下点什麽好处给我们?」

  「有,虽然晚了些,不过她解了我们一个困惑,让你还来得及做点准备。」

  冷翎兰道:「酒吧什麽的,果然有问题,我问了黛媚丝,她说整个华尔森林
就只有一间酒吧,而精灵们所谓的酒吧,其实就是……」

  冷翎兰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尤其是听完了她所揭示的答案,更令我暗自大
骂,如今百分百可以肯定,当初我问大祭司关於等待酒吧的情况,大祭司一问三
不知的窘样,绝对是装傻,事实真相既是如此,难怪他不肯坦白说出。

  「等待酒吧如果是那样的地方,雷曼要你送信给那边的管理人,事情就绝不
单纯。」

  冷翎兰忧形於色,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要是有个什麽事,也好有照
应。」

  前程凶险,我也不敢逞无畏的英雄气概,说什麽不要人陪,是好汉就单独去
闯,当下只有点头称谢。

  「谢谢了,但你身体的状况怎麽样?伤势都痊癒了吗?」

  一被问到身体状况,冷翎兰的表情立变,把话题一转,道:「琳赛刚刚有人
找,和人出去了,我想应该不至於出什麽事,就没有拦。」

  琳赛在华尔森林无亲无故,会和什麽人约出去,我大概也猜得出来,相形之
下,我比较在意冷翎兰现在的态度。

  没有再说什麽,我忽然发现窗外的天色一下子亮起来,不知不觉,这一夜竟
已快要过去,天已拂晓,而我要面对的考验也将来临了。

  蓦地,我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好像有什麽大事即将到来,却又不
是眼前的这件危机,我想了一想,随即恍然。

  「我记得……东海反抗军邀请大地上正道各势力,共同对黑龙会余孽发动攻
击,好像就是这,两天了吧?」

  「是没错……」

  冷翎兰想了想,摇头道:「我不记得确切日期,但应该就是这两天没错,慈
航静殿那边也大力配合,似乎还派出了不少高手支援,不过这几天我们与外界失
去联络,最新的动向如何就不知道了。怎麽了,你很关心这件事吗?」

  很难解释是为什麽。但这一刻,我突然强烈地思念起某人。虽然,大家此刻
的关系已是决裂,再难像从前一样,可是听到她要面临重大战役,可能还是人生
中的重要关头,还是会为她感到几分担忧。

  「没事的,李元帅乃是当世英豪,麾下兵强马壮,又有重量级的神秘兵器辅
助,而黑龙会的重要人物已丧,除下的仅是一些跳粱小丑,成不了气候,我认为
你大可不用如此担心。」

  冷翎兰看穿了我的心思,被她这样一说,我也觉得这份担忧实属多余,眼见
出发的时刻将到,冷翎兰开口告辞,留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

  「……我能不能问一问,当初在伊斯塔,李元帅和你那麽……要好,为什麽
最後你们会分道扬镳,闹成现在这样?」

  「如果回答得出来,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了,有时候我也常常在想这个问
题,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答案,但真要说又讲不出来……很可笑吧?」

  冷翎兰听我这麽说,也没再多说什麽,淡淡说了一声「保重」後便告辞离去,
我独自坐在房里,思潮如涌,想着想着,心竟然痛了起来。

  不是开玩笑的,这个是那种心情不好的心痛,是真的胸口剧烈疼痛,我知道
这定是身体出了什麽问题,想要出声呼救,伹口中只能发出「荷荷」呼喘,竟是
没法出声求援。

  这阵胸痛来得突然,但痛楚却很熟悉,自从被那具魔法机偶给误射中後,胸
口就一直隐隐作痛,现在痛楚的感觉如旧,就是被千百倍放大,一下子发作起来,
痛得额头见汗,眼前一片漆黑。

  (他妈的,鬼婆这个庸医,还说什麽没事,摆明就有天大的事……

  胸痛得不合常理,照迹象来看,如果不是什麽暗伤爆发,就是猛毒发作,以
我现在的情况来看,搞不好就这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

  也不晓得痛了多久,突然一下子我觉得痛楚减轻,睁开眼来,却看到自己胸
口绽放着一缕五色彩光,逐渐凝结成形。

  刹那间我明白了一切,这肯定是一种特殊魔法,是有人想要告诉我什麽,或
是把什麽东西转交给我,那具魔法机偶也不是误射,甚至就连刺杀大祭司的行动
都可能只是掩饰,实际意义就是为了把这个传递给我。

  那麽……会是什麽人要传这东西给我呢?

  当彩光凝结成纸片似的东西,我不再多想,一下子将纸片打开,阅读里面的
内容。

            第七章初入大狱拖泥带水

  酒,在大地上各种族都有不同的起源神话,根据我以前听过的传说,好像是
某个精灵误打误撞酿出了酒,给家人一起分享,全家喝得大醉,惊讶於这种液体
的效用,最後在一族长老的裁示下,决定谨慎使用这项发明,从此小心地饮酒。

  这是很鸟的故事,不过我在人类世界也听过类似的东西,大体上都是顺道藉
此夸耀族中领袖的智慧与圣明,让族人小心谨慎地使用有害之物,其实这些说了
半天都是屁话,菸也好,酒也罢,真要是那麽有害,那就禁绝不用啊,用得着这
麽流传下来,祸延子孙吗?什麽长老、领导那麽英明,说到最後,他自己还不是
照样喝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不乾脆的态度,所以酒在精灵的神话中,另外留了一个不
乾净的尾巴。

  故老传闻,某个精灵王子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本来是精灵一族当时倍受期
待的英明继承者,但偏偏有一个缺点,就是爱喝酒,甚至到了嗜酒如命的地步。

  某一天,这位精灵王子饮酒过多,狂性大发,居然冲入王宫大闹,不但一举
轰杀他的国王老爸,还把几个与他有或没有血缘关系的嫔妃活活奸死,闹出了大
大祸事。

  大错铸成,精灵王子醒来之後,看到一地的艳屍,还有他老爸的碎屍,精神
上大受打击,如果他因此愧疚自尽,那倒还好一点,可是他大受打击之下,居然
陷入半疯癫状况,冲出来见人就杀,把几名他的兄弟姐妹全给干掉。

  从这实力来推测,精灵王子应该算是那个时代最强者级数的高手,但依我看
来,他更是打醉拳的绝代能手,越是在神智不清的状况下,越是力量激增,结果
造成了精灵国度的大惨剧,死了过于名精锐好手,这才将王子制服,关押囚禁起
来。

  自从这件惨案之後,王子就被关禁闭,直至老死,而饮酒要有节制的规条,
更成为所有精灵不敢轻犯的大事。这桩已经太久太久的古老往事,本来与我没有
关系,无奈精灵在这件事情後,有了一个传统。

  精灵王子并不是在自己家里暍醉,而是在一间叫做「檀岛」的酒吧狂饮而醉,
後来他被制服囚禁,为了要让所有精灵记得这教训,监禁地点就是由那所酒吧改
建而成的监狱。

  从此以後,精灵们再也不在领地内开设公开饮酒的店铺,酒吧这个名词,在
精灵语中的等义词就是监狱。如果我事先了解这个传说,很多事情就可以预先应
变,不过虽然迟了一点,但昨晚从冷翎兰口中得知真相,也让我此刻得以镇定平
静,面不改色地站在这所大监狱的门前。

  华尔森林内规模最大的第一号监狱,等待酒吧(监狱)!不单单只是规模最
大,历史也最为悠久,位於千万吨岩盘的掩蔽下,使用时间已将近千年,光是站
在那两扇大铁门口,就能感受到门後的幽幽怨气,像这种累积近千年血怨的不祥
所在,都需要以特殊的咒术封锁、消弭怨气,否则随时都有可能产生问题,因此
大铁门上密密麻麻的咒文,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监牢里头有各种犯人,白拉登要我把信带来这里,交给一个名叫银芽的女士,
那应该是里头的某个女犯人,详细身分搞不清楚,信里写什麽也不知道,我曾偷
看过,是白纸一张,或许要碰到目标人物才会浮现内容。

  雷曼要我带信给这里的负责人,换句话说,就是监狱的典狱长,那封信我同
样也偷看了,还是白纸一张,如果说这些大人物不是忽然流行起寄白纸信,那麽
就同样是魔法信笺,只有目标人物能阅读到内容。

  「我记得……国王陛下昨天好像说过,让我到这间酒吧来是既定行程,当我
把王宫内的工作告一段落後,就会安排我来这里修养身心……干咧,这该不会是
过河拆桥吧?」

  「哈~哈哈,老弟,不要多想,国王陛下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他是打算对所
有国民一视同仁,你在宫内传授房中术完毕後,也委托你到此地,传授此地国民
房中术密技,绝对不是要把你关在这里,对你搞报复还是什麽东西的……你就算
不相信陛下,也该相信老哥哥我啊!」站在大监狱的门口,我并不是自己孤身一
人,除了冷翎兰这个可靠的保镖外,还有一个大祭司柏南克。

  这个浑帐色老头,只顾着性交与吃饭,甚至还把性交当成吃饭,昨天我们来
到华尔森林以後,他就消失不见,连在王宫中的那场国宴都没出席,听说是跑回
自己的神殿住所,好好去慰劳、照顾那些一段时间未见的美人了,如果不是因为
搞得太过激烈,弄到精涸腰痛,跑来找我拿强精药,恐怕这两天都找不到他。

  前来等待大监狱的风险甚高,有冷翎兰这个保镖相伴,也未必就罩得住,多
拖一个柏南克前往当垫背,可以减少风险,我看雷曼虽然行事狂妄,但对於柏南
克多少还有点顾忌,便不管柏南克的反对,硬把他拖着来此。

  「祭司老哥,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不过既然只是要我到这边来传授房中术,
作学术交流,那你陪我一起进去,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这……这个……我堂堂大祭司,怎麽扦随便进到监狱里头去?传出去不好
听,这……不太妥当吧。」

  「你一天到晚在国民面前群交、打野炮,从没顾忌过名声不好听,现在进个
监狱都推三阻四,这个理由实在太烂,我信不过耶,怎麽办?」

  「呃,你既然不信,那老哥哥我当然也只有陪你走一趟了,不过要是碰到什
麽危险,你不能怪我先跑喔。」

  看大祭司说得慌乱,我故意抬高声音,「哦,怎麽我到里头会有危险吗?」

  被我这麽一说,大祭司发现自己失言,连忙道:「没有,当然不会有危险,
我随口说说而已。」

  要是我真相信这种随口说说,十有九成没法活着出来,现在也不用拆穿,我
冷笑着跟在大祭司的背後,与冷翎兰一同进入这座监狱。

  在人类世界,太监狱从来就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即使到了精灵这边,监狱也
不会突然变成儿童乐园,我们走在大祭司的身後,只觉得一阵阵阴风吹面而来,
奇特的森寒冷气,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人类盖监狱,大概都是通风不良的砖房,精灵这边似乎因为偏好自然,什麽
见不得人的建筑物都是地下洞窟,两者之间的共通点,就是潮湿阴冷,光线昏暗,
走在狭窄的狱中道路上,隐隐约约,除了风声之外,似乎听见无数的哭号声,那
可能是囚犯被拷打或病痛的呻吟,也可能是已死怨魂的诅咒。

  穿着黑色囚衣的狱卒在前引路,我不晓得他们能否听见,阴风中低诉的怨毒
耳语?那些来自岩壁缝隙,怨魂们千百年累积下来的绝命呼喊、痛嚎,证明了这
个地方过去所发生的事。

  我望向身边的冷翎兰,发现她目光直视前方,耳朵注意着周遭动向,整个人
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雌豹,看似不经意的每个小动作,都蕴含着随时可爆发的
猛烈劲道,处於最佳状态。

  (唔,她没被这边的气氛影响,这种小场面果然唬不住她,战场里头刀光剑
影过来的,不可能被这种小事给吓倒,唔,可以信赖她的。

  我知道冷翎兰见惯腥风血雨,不会把这种场面当回事,而我自己同样也是大
风大浪过来的,这里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监狱,难道比得过巴格达事件的天塌地
裂?若说会被这吓倒,那连我自己也觉得可笑。

  但……很奇怪的,我确实开始有一种紧张的感觉,虽然难以解释,但这种心
跳得越来越快,全身逐渐紧绷,心头也益发不安的滋味,确实是紧张,甚至可以
说得上是……恐惧。

  (奇怪,我在怕什麽东西?这不是什麽好预感啊。

  心里这麽想着,我们三人在狱卒的带领下,见到了典狱长。我不晓得雷曼有
没有和典狱长说好什麽,但堂堂一族大祭司亲临,典狱长吃惊不小,慌忙出迎,
大步地跑过来见礼,摆出的态度之恭敬,连柏南克都忍不住对我小声说话。

  「嘿,兄弟,有什麽事情都不用怕了,看这情况,老哥哥还是很罩得住的,
不用怕别人把咱们给黑了,老实告诉你,以前女人不够,又不好公然去泡妞的时
候,哥哥我还会偷偷来监狱里搞女人,後来典狱长换了现在这个,大家不熟,就
不好搞这勾当,但看他毕恭毕敬的,说不定今後可以……」

  「行了,别说啦,要搞什麽晚点再来讲吧。」

  我没让大祭司再说下去,打量两眼这个典狱长,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是个
精灵中很少见的肌肉男,手脚上长着粗硕的黑毛,虽是精灵,看来倒有些像黑猩
猩,一派凶相,在这里当典狱长不算委屈了。

  把雷曼委托给我的书信,交给了典狱长,这名大汉看了之後,脸色忽变,大
概是看到了什麽很震惊的东西,假如只有这样,那倒也还好,最糟糕的是……典
狱长之後望向我的眼神,居然充满了敬佩,像是看到什麽不世出的英雄好汉。

  这种眼神看得人心惊肉跳,根据过往经验,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後头从来没
有什麽好事,这是我痛苦的经验谈,过去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的,就只有阿雪一个,
每次被她这样看过以後,就有天大的麻烦事会掉下来。

  「好啊,法雷尔将军,您真是举世无双的大英雄,像您这样的勇者,我很多
年都没有看过了。」

  「千万不要这麽夸我,我这个人会得意忘形的,而且,夸归夸,可不可以告
诉我一下,王子殿下的信里写了什麽?」

  「殿下信里说,要将我国的重宝托付於您,您真是了不起,据我所知,已许
久未曾有人够资格来继承这件神器了。」

  重宝?神器?

  听起来好像是有什麽宝贝要赠送给我,身为一个优秀的追迹者,听到有什麽
珍贵的法宝可拿,当然是很兴奋,但我深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不信雷曼会
好心送我东西,这种事怎麽听都闪着危险信号。

  只是,没等我开口询问,那个一脸兴奋的典狱长就叱喝属下让路,领着我们
出去,朝监狱的深处而行。

  若是照我的意思,信既然送到了,基本承诺已了,现在掉头就走,这才是上
策,虽然外头有不少人马包围,强行要走,势必有一场冲突,但此刻我身边既有
人质,又有高手,要奋勇杀出去绝非虚言。

  最後影响决定的,是冷翎兰的判断,她认为「既来之,则安之」,看一看敌
人有何企图,也好不白走这一趟。(唉,傻妹妹,不是什麽东西都要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第七级力量虽然厉害终究不是天下无敌,这种见坑就脑袋热得往下跳
的作法,早晚有一天会害到你啊……

  话虽如此,我终究没有反对,理由很多,但在我跟着典狱长的步伐,越走越
深之後,我想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像我们这种整天刀光来、剑影去的江湖人,对危险气氛很敏感,当有危险逼
近时,我们都会有点感应,这种第六感没什麽了不起,算是生存下来的基本条件,
所以刚进监狱时,虽然有这种感觉,我也没有太过在意。

  然而,随着越来越深入大监狱,那种危机警兆变成了另一种讯息,与我灵魂
结合的淫神兽渐渐苏醒、骚动,告诉我在前头有某样危险的东西,而且此物还与
淫术魔法有关。

  (奇怪,如果是在南蛮、东海或凤凰岛上,那也罢了,为什麽索蓝西亚会有
淫术魔法的相关物件?不过……原柬是为了这个,答案解开了啊!)我一直在纳
闷一个问题,那就是白拉登和雷曼为何要让我送东西到这座监狱来?他们当然是
有某种目的,但为何都找上我?有什麽理由非我不可呢?这件事我想过许多次,
未得解答,如今看来……答案已经揭晓了,是因为我身为法米特的传人,甚至应
该是目前唯一的传人,才被他们看上。

  在前头等着我们的东西是什麽?这点我非常好奇,甚至说得上期待,目前为
止淫术魔法的相关技术,我已掌握九成五,只欠暗黑召唤兽的修练秘密还一知半
解,虽然我不认为那个秘密会藏在这里,但……脑中淫神兽的鸣叫,已经到了让
人头痛的程度,藏在监狱里的那个东西肯定非同小可。

  典狱长带我们所走的路,就是不断地往下行,多数时候是阶梯,我不晓得我
们已经在地下多少层,但整个温度已从原本的湿冷冰凉,开始变得湿热难耐,大
祭司似乎觉得情形不对,开始提议要我回头。

  「回头?那宝物怎麽办?雷曼王子说有好东西要托付给我,如果我现在走掉,
那不是拿不到了?」

  「呃……就算是神器,那也是兄弟你一个人独吞,老哥哥我也没份拿,好像
不用陪你这麽一直走下去吧?说来也怪,我是索蓝西亚人祭司耶,照理说国内有
什麽神器异宝都要通报神殿的,怎麽我不知道这所监狱里藏了东西?」

  「好问题,你与雷曼商量吧,问问他为何私藏了秘宝不告诉你。」

  我没好气地回答一句,大祭司听到雷曼的名字,就收起了抱怨,这时典狱长
停下脚步,目的地已到,前方只见两扇极大的石门,因为太过厚实,後头什麽声
音都传不过来。

  站在石门之前,倒是没有感觉到什麽妖邪之气,不过这有可能是因为石门背
後刻了太多也太高等级的咒文,特意营造出平凡的假象,因为当我凝视着石门,
头痛一下子加剧,淫神兽骚动得彷佛随时会破脑而出,无形中已说明一切。

  「法雷尔将军,请您进去取出神器吧。」

  「唔,恕我冒昧,我想请问一下,就是进去取山东西这麽简单?不用接受点
考验什麽的?」

  「呵呵,您真是爱说笑……」

  本来在微笑的典狱长,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犹如一块冰冷的铁板,「什麽神
器继承不需要通过考验?这种问题不但侮辱了我国的智慧,也侮辱了你自己。」

  「是吗?那就很抱歉了,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不劳而获的。」

  我淡淡说了一句,典狱长手一举,我们後头立刻出现持有强力魔法兵器的狱
卒,武器也对准了我们後心。

  这种小阵仗是吓不到人,我们早知有这批人跟在後头,如果真要提防他们出
手,根本不会让他们拿出武器来,现在虽然让他们摆出架式,但起码也有十种以
上的应变方法,瞬间把他们摆平,所以根本算不上威胁。

  只不过,眼前问题在於,这关……我要不要闯?该不该闯?

  侧转过头,我看到冷翎兰的眼睛,那是一双跃跃欲试的眼神,答案似乎已经
出来了。但是……就算决定要去闯关,好歹也该买个保险,起码多带点东西进去,
提高生存机率,这也是不错的……

  心念一动,我拔出袖中百鬼丸,转身就把短剑抵在大祭司的脖子上。令人惊
讶的是,短剑抵喉,大祭司竟然视若不见,一身是胆,还悄声对我说,「兄弟,
这下干得漂亮,你是贵宾,我是大祭司,你拿我当人质要胁,一定能逼他们放人
离开,快,表情再凶恶一点。」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我见多了,但白目到这种程度的极品,我真是只能写个服
字,大祭司对我的义气评价高得远超事实,以为我只是假装要掳他为人质,这真
让我哭笑不得,幸好……或者该说不幸,典狱长的严肃表情不变,原本看到大祭
司还甚为恭谨的他,现在居然不管大祭司的生死。

  「法雷尔将军,事已至此,不管你掳了谁,这考验你都是逃不过的。」

  「哦?哪怕是折损一个德高望重的大祭司,也在所不惜吗?家有一老,如有
一宝,你确定不再想想看?」

  「大祭司魔法通玄,是我国首席术者,有他同行,将军你们通过考验的机会
将大得多。殿下信中有提,若大祭司随行而来,就请大祭司进入石门护法,将军
你不用多虑了。」

  「是吗?雷曼可真是想得周到,送我见阎王还带个垫背的一起上路啊。」

  几句交谈一过,大祭司脸如土色,似乎是发现这一切不是开玩笑,手指着典
狱长,正要发话,被我用力一勒,拖往开启中的石门。

  「你就替我多谢王子殿下的好意,贵国的首席术者,我接收了,反正这关我
确实也想闯闯,但我有个要求,请阁下务必替我完成,否则我先干掉大祭司,再
不顾一切杀出去,大家一拍两散。」

  「什麽要求?」

  「我要见你们监狱里,有一位叫做银芽的女士,请帮我找到她,我通过考验
後就会来找人。」

  「好,我答应了。」

  典狱长斩钉载铁地答应,看那架势,倒还是个言出如山的守信人,我笑了笑,
无视柏南克的连声哀嚎,拖着他一起进入石门。

  两扇厚重的石门在我们身後关上,我们眼前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进入石门之後,没必要再拿剑抵着别人喉咙,我放开了大祭司。老
人家毕竟见多识广,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单纯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想不到来讨
壮阳药居然讨出这等祸事。

  「哈哈,不错的经验谈,那你以後是不是要戒色?或者从此不再吃壮阳药了?」

  「什麽话,该吃的东西怎能因噎废食?我只是想以後应该一次拿多一点,这
样就不需要常常来拿了。」

  「……你屌,大家这次若是活着出去,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或许是被我这个鼓励给打动,大祭司抖擞精神,手一扬,放出了几道照明光
焰,在空中闪动,照亮前路。

  我道:「运气不错,没有一进来马上碰到机关或怪兽。」

  冷翎兰道:「早晚的事,如果没有机关或怪兽,这里也就不算考验了。」

  在追迹者的世界,这是很基本的道理,但我有点好奇,向来只在战场上建功
立业的冷翎兰,有多少闯迷宫、破机关的经验?听说在慈航静殿的地下,为了训
练门徒,也盖了几座大型迷宫法阵,冷翎兰要是有过类似经验,此行便大大有利
於我们。

  柏南克所放出的四道光焰,照耀我们前後左右,以他的魔力,这些照明光焰
的有效范围应该很广,但此刻光焰却显得黯淡,照不到太远的地方,最多只能看
见周遭半尺,这种不寻常的现象,代表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确实受到某种力量影
响。

  我们走在黑暗空间里,没有人敢轻忽大意,大祭司更是精神紧绷,步步为营,
说来也好笑,这老鬼是索蓝西亚首席术者,如果不是因为好色贪淫、怠忽职守,
他应该是我们之中的最强者,更该清楚这处空间的试炼到底是什麽,不至於让大
家一无所知,心里七上八下。

  话虽如此,我也不敢对这老鬼太轻忽大意,别的不讲。光是看他那日被刺杀
时显露的手段,就晓得他纵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亏损了修为,烂船仍是有三斤
钉,万一现在的表现是故意扮猪吃老虎,那我们就要倒帽了。

  人生……好像也就是这麽回事,走在茫茫未知的道路上,要防敌人、防四周
环境,也要提防那些所谓的「同伴」,如果想要退出不玩,唯一的方法就是自杀
了断。

  想着这些没意义的东西,我留意到冷翎兰,她全神贯注的警戒姿态,是一种
兼具力与美的英姿,看上去实在很动人,但我同时也察觉到,冷翎兰在走路的时
候,手有意无意地按在小腹上,妤像有什麽不妥。

  (要命!不会在这种时候旧伤复发吧,要是忽然重伤倒下,别说第七级力量,
就算第九级力量也只是屁了。

  发现冷翎兰的不对劲,我心中狂叫不好,正要过去问问,耳边却忽然传来一
声嚎叫。

  叫的人是大祭司,由於他就站在我身旁,这一下叫的声音着实不小,震耳生
疼,伹除了音量惊人,这声嚷叫中竟是充满惊惶、恐怖,好像看到了什麽非常可
怕的东西。

  我紧张地望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什麽,再回看身旁的柏南克,只见这老鬼双
眼圆瞪,瞳中满是血丝,嘴巴大张,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姑且不论他看到了什麽,
光是看他这副模样,就够吓人的了。

  「喂,祭司老兄,你……」

  我问了一句,但大祭司却像没听到一样,狂叫一声,飞奔跑入前方的黑暗中,
只听见跑步声迅速远去,阵阵惨烈的嚎叫声不住传来,这位索蓝西亚首席术者就
消失在黑暗中,仿佛被黑色空间所吞噬。

  同伴离奇少了一个,我发现不妙,那个莫名其妙的试验可能已经开始,连忙
望向冷翎兰,发现她的身影模糊黯淡,周围的「黑暗」面积似乎瞬间变大,将光
明吞食,令我们陷入不利的处境。

  「喂!二公主!」

  我叫了一声,冷翎兰应该听得见,但却没有丝毫回应,我晓得她那边定然出
了不寻常的状况,举步往那边跑去,却突然听见後头有人叫唤。

  「师父!等一下。」

  闻声刹那,周身剧震,我不能自制地回转过头,在前方的一片黑暗中,有一
个雪白的身影在发光,尽管有些模糊,但却是我这辈子部不会忘记的熟悉轮廓。

  「阿雪?」

  最本能也最直接的冲动,我大喜欲狂,朝着阿雪的方向快步跑去。奔跑的同
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但在心中狂喜
之下,这些微不足道的感觉,根本引不起我的注意,我只是全力跑着,想要早一
秒到那个美丽的小狐女身边,看清楚她的样子。

  相较於我,对方的情绪似乎更为激昂,当我来到阿雪身前,她主动将我用力
一抱,腾空抱了起来,那种快要将人拦腰勒断的超级怪力,还有紧紧压在我身上
的无双巨乳,都是记忆中再明确不过的身分验证。

  尤其是……狐尾、狐耳,还有手上与腿上的雪白狐毛,这些都清楚证明,眼
前这个笑得有若阳光灿烂的美丽狐女,就是阿雪。

  我满心欢喜,不顾腰间被紧勒住的痛楚,只是很单纯地回拥阿雪,把她用力
抱住,一时间,嗅着她身上甜美的乳香,搂抱着她温暖的肉体,双眼所见只是笑
靥如花,我心中喜乐,把什麽烦扰忧愁都给忘记,这一瞬间真像是永恒……

            第八章冷血波士恶性裁员

  自从伊斯塔巴格达一战过後,我身边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来,根本没有半
件好事,繁重的压力令我战战兢兢,小心应对,整颗心没有半刻能放下,长时间
下来累积的疲惫感,压得我几乎要崩溃了。

  如果不是碰到阿雪,我自己也不知道压力有这麽大,在抱着阿雪的这一刻,
我满心喜悦,好像整个人掉入一团蜜糖,不知已有多久未曾如此轻松过。

  很自然的反应,我朝着阿雪丰润的红唇吻去,手也按向她的胸口。阿雪很温
顺地配合,当我吻上那两办娇艳欲滴的红唇时,右手也抓捧住那一团雪白肥硕的
肉球。

  H罩杯的豪硕乳球,想要一手掌握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五指尽力伸张,也只
能半捧着抓攫,无法真正把奶子抓牢在掌心。然而,五指稍微施力,白嫩而柔软
的乳球,像是一块软呼呼的布丁,随着我的抓攫变化出各种形状,耳里更听见美
人的不住矫呼,感觉真像是上了天堂。

  那并不是单纯的肉体喜悦,很大一份来自於心灵上的满足。平时不管怎麽样,
哪怕人近在咫尺,就在随手可触及的身边,都会感觉很不真实,仿佛这个女人随
时都会消失,唯有在抓着她这双雪乳,看见她微微皱眉的痛楚表情,听着她疼痛
里带着喜悦的娇呼,我才能真实感觉到她在我身边。

  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想法与感觉,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

  不过,比起思索这些人生问题,这一刻的实际感受无疑是更为直接,我与阿
雪的吻被中断,这并不是我的意愿,而是阿雪的动作,她突然伸手摸向我的胯间,
然後与我分开,蹲了下去,还顺势把我的长裤给拉下。

  少了裤子的遮掩,会露出来的东西当然就跑了山来,我一下子有点意会不过
来,还想把裤子再拉起来穿好,但这动作却被阿雪阻止。

  「师父不是说,徒弟见到师父,都要舔师父的鸡巴或脚趾来行礼吗?」

  「呃,我是这麽说过没错,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我说过是在没别
人的时候才这麽做吧?」

  「是啊,不过……这里是没有别人啊。」

  阿雪很无辜地说着,我茫然望向四周,发觉四面八方尽是黑暗,什麽人也没
有,什麽东西也不存在,就只有我们一男一女,孤零零地存在於这黑暗世界。

  「你说得没错,这里是没有别人。」

  这麽说话的同时,我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强烈的违和感,不过,这种感觉很快
就又被抛诸脑後了。

  阿雪蹲跪在地上,用陶醉眼神看着我的肉茎,纤细的玉手伸到我胯下,轻轻
抚摸着勃起的肉茎,五指箍着肉茎套个不停。

  我感觉到包皮被她捋上捋下,磨擦得肉菇爽到快上天堂,肉茎越勃越硬,坚
实得像条铁棍,肉菇又涨又圆,像个紫红色的小球。

  居高临下,那一双圆滚滚的雪白肉球,看得分外清楚,只见两团雪肉互相推
挤,幻化出动人的波光,特别是那种雪一般嫩的白皙细致,让人份外想要去蹂躏、
玷污这对奶瓜。

  阿雪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粉脸通红,眼光迷离,抬起头,妩媚地看着我,轻
声说话。

  「如果是师父的话……可以唷!」娇嫩嫩的声音,含羞带怯的语调,说出了
超经典的名句,比什麽烈性春药都更挑逗人心,我激动起来,本来想立刻就把人
推倒,但阿雪却抢先一步低下头,轻轻用双唇含住肉茎,伸出舌头慢慢地刮着马
眼,立刻一阵快感涌上来,我浑身无力,觉得肉茎包在一个温暖、湿热的地方,
涨得更大、更粗了。

  阿雪用她那性感的小嘴套弄起来,每一次都是那麽地用力,那麽地深入,熟
练的口技正是我过往严苛训练之成绩,我又是舒爽,又是得意,甚至忍不住闷哼
起来。

  我的呻吟刺激着阿雪,她套弄得更加起劲,甚至让肉茎一次次地深入到她喉
咙里。阿雪一双嫩手兴奋得抱住我的腰部到处乱摸,最後乾脆紧紧搂住我的双胯,
使劲往她脸部推着,鼻腔中发出阵阵令我魂荡的呻吟。

  「……嗯……嗯……嗯……」

  畅美的快感中,我确实是无比舒爽,把什麽别的事情都给忘记了,但就在即
将要到达高潮的那一刻,我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形若炸雷,好大的一声,将
我震得一呆。

  怪异的是,轰然之声并非就此一响,而是如同天崩地裂,霹雳大作,在我耳
边连响不绝,偏偏阿雪有若未闻,持续她的吹吮动作,虽然仍是性感火辣,但看
起来整个感觉就是不对劲。

  雷声炸响,但源头似乎不是来自天上,而是发於我身上的某处。不久,我找
到了雷声的来处,那赫然是我手上的贤者手环,七大圣器之一的超级防御器。

  为什麽神器会在这时候作响?是要提示我什麽危机吗?我爽成这样,会有什
麽危机?

  几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本来一直清醒的我,突然
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头怎麽不痛了?

  自从进入这里以来,淫神兽的蠢动,让整个脑袋痛得像是要裂开,但见到阿
雪的那一刻,喜乐之余,什麽头疼都烟消云散。这种事……合情不合理,阿雪的
微笑再怎麽激励人心,也不可能安抚淫神兽的骚动,那麽……答案就很清楚了。

  精神攻击!

  这场试验的进行方式,赫然是以精神攻击的方法来进行,不考验肉体的坚强,
直攻人心灵的破绽,实在是很厉害。我不是心灵修行方面的高手,但对於这一类
的东西,我确实比一般人更有抵抗力,这并非是我天赋异禀,而是平常菲妮克丝
那个女恶魔总爱玩这一套,每次都在幻境空间里耍我,长期这麽玩下来,我对各
种精神攻击有了相当的抵抗力。

  当然,如果不是贤者手环示警,就算我再怎麽「训练有素」也是无用,这个
手环早不示警、晚不示警,平常我快被敌人开膛剖腹,它都没有半点动静,现在
莫名其妙却示起警来?假若这不是太过凑巧,那就是此地除了淫术魔法的秘密,
更藏有创世圣器,两件出自同源的圣器发生共鸣,才会有这种效果。

  无论如何,只要能清醒过来,後头的事情就很好办,至少我是这麽想的。

  「师父,怎麽了吗?你……你怎麽软了?」

  阿雪凝视着我,表情一派纯真,不解我为什麽没了慾火,没再享受她的侍奉,
我也不多说,将阿雪扶了起来,轻轻道:「谢谢,你做得非常好,真的很好了
……可是,我不能再待在这里,还有太多事等我去做,真实的你还在外头等我,
我必须……」

  对幻影说这些东西,是浪费时间的屁话,但对我而言,这确是一种不可缺的
仪式,哪怕只是不存在的幻影,可能我这麽一离开,就从此再也见不到阿雪了,
所以我很珍惜这一刻的时光。

  听到我的话,阿雪蓦地抬起头,整个表情变得截然不同,我甚至不知道那算
不算是表情,因为她眼中瞬间漆黑一片,无瞳无光,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生物,倒
似某种邪恶至极的灵体。

  接着,阿雪好像对我说了什麽,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但肯定不是什麽好话与
好事,因为我现在只要稍稍一回想,胸口就痛得像是要裂开来,照这情形看,那
应该是令我非常非常痛心的事……

  可以肯定的是,在阿雪抬起头之後,一定是发生了什麽,但到底是什麽我就
不晓得了,因为在那之後的记忆全都变得模模糊糊,记不得半点清晰的事物。那
个控制着这场试验,发动精神攻击的人或者物,实在是很厉害,居然在攻击完毕,
敌人尝试要逃脱时,还能够把攻击的内容给删除,让人不复记忆,以後还有命来
挑战时,仍是只得再败一次。

  (真他妈的,我这次栽得莫名其妙,乱七八糟过来,乱七八糟败了与伤了,
要是就这麽空手出去,雷曼肯定不会放过我……嘿,难怪他不敢自己来取物,精
神攻击不分高手与庸才,只要心有可趁,就会被打倒,雷曼不是正常人,精神攻
击对他的威胁很大。

  我想着这些事,自己却也很清楚,要不是贤者手环的示警,我就算没在精神
幻境中被干掉,也会永困於其内,没有苏醒的一天,下次再来挑战,是否仍有如
此好运,实在很难说,当然,现在的我也算不上好运就是了。

  「唔我在什麽地方?」明显的事实,我正躺在岩石地上,周身疼痛,好像全
身的骨头都被人砸碎,又狠狠辗过几遍,口鼻之间尽是温热、腥臭的气味,也不
晓得呕了多少血,伤得不轻。

  拚命想要站起来,但一时之间却又哪里能够?剧烈痛楚令四肢百骸都处於麻
痹状态,不管我怎样想要动作,意志完全没法传达到身体。只是遭受不完全的精
神攻击,就落到这种下场,不敢想像要是精神攻击发挥到极致。会是什麽结果?

  另一方面,我会落到这种处境,那我的两名同伴目前会是什麽状况,也就不
难想像了。

  大祭司照理说该有很深厚的心灵禅修,但看他像只野狗般嚎叫逃命的样子,
大概不用指望他什麽,话说回来,就算他安然无事,我也不觉得他会跑出来救我,
没落井下石就很有良心了;至於冷翎兰,她的精神状态不会比当初羽虹好到哪去,
精神攻击正是她的克星,现在应该早就被放倒了吧?

  换句话说,现在想靠同伴是没用的,只能靠自己了。身体不听使唤,站不起
来,但我是不是有些什麽其他办法可用呢?

  (不用想太多,先召唤只淫神兽来自保吧,省得一狗票家伙在脑里闹来闹去,
没半点实质帮助。

  我想要召唤地狱淫神,但咒文唱颂出来,竟是毫无反应,我讶异地发现目前
的自己不能召唤地狱淫神,这处空间可能具有封锁淫术魔法的功能,求生只得另
寻他法。

  幸好,回复行动没有花我太久的时间,约莫几分钟过後,我重新取回了身体
的控制权,痛仍是痛,却已不会痛得麻木,我强忍着站起来,想要先弄清楚自己
所在的环境,开始做事。

  寻找同伴是首要任务,就算找不到大祭司,起码也得先把冷翎兰找出来,而
这并不是一件太难的工作,我才侧耳倾听几秒,就听见黑暗中的剧烈喘息、撞击
之声,而且还是女子的声音……我相信那定是冷翎兰。

  循声找去,我脑里首先浮现的担忧,倒不是冷翎兰已经被干掉,或者伤重程
度,而是我现在所经历的东西,只不过是另一场幻觉、另一波的精神攻击,这种
事绝非没有可能,高等的幻觉陷阱本就是一波接着一波,我虽然觉得自己很清醒,
但在幻觉的世界里,「我觉得」三个字就是最要命的错。

  是否幻觉,我判断不出,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但就算是幻境,我也不晓得突
破幻境的条件是什麽,着实头痛。

  黑暗中不辨距离,我大概往前走了百步,听到前方的声音越来越大,跟着被
某个东西用力撞到,将我撞倒,一团混乱中,终於确认撞倒我的人是冷翎兰。

  「喂,醒醒啊,是我啊!」我努力叫了两声,换来的是一腿扫来,踢在旁边
的石壁上,碎石四溅,证明冷翎兰神智已失,完全听不见我的声音,我还要特别
小心,否则随时会给她失手干掉,毕竟在这种状况下,她全身力量不能自制,要
是以第七级力量出击,别说是近在咫尺,恐怕二十尺内都算她的气劲波及范围。

  在黑暗中待久了,我的视力渐渐能适应,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但要应
付眼前乱局却嫌不足,我想要弄点照明的装备,先後从怀中取出火摺与魔法石,
可是这两种照明工具所放出的光,却迅速被「黑暗」给压迫、吞噬,在熄灭之後,
就连工具本身都被损坏。

  「这麽厉害?难道……只能用魔法来照明?」

  想起大祭司的作法,我很想依样模仿,却晓得自己没有那种本事,哪怕是胡
乱放个火球出来,都可能引起反效果。

  「对了,穷则变、变则通,淫术魔法也可以拿来当灯的。」

  之前召唤地狱淫神失败,淫术魔法看似被彻底封锁,但是当我运聚魔力,召
唤较低等级的淫精灵,召唤却得到了成功,几十只淫精灵在黑暗中凭空出现,点
点红色火芒照亮四周,让我看清楚所在的环境。

  黑暗,看似无边无际,除了脚下的石子地,还有前方的一堵石壁,我就看不
见其他的实际景物,连我削刚是从哪个方向走来都看不出。

  冷翎兰……这个平素威风凛凛的女战神,这时英武尽失,躺倒在地上,两眼
翻白,身体激烈地抽搐着,面容扭曲,仿佛正陷入一场恐怖的恶梦,喉间荷荷出
声,不断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如果说这是恶梦临身,那冷翎兰的睡姿实在差劲,她手臂挥动,两腿乱踢,
力道奇大,所碰之处石块进裂,连飞溅出的碎石都呼啸飙出,普通人想要靠近,
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很想就这麽把人丢下不管,看看她稍後会否自行转醒,无奈就是狠不下这
个心,因为正常状况下,陷入精神攻击的人不可能自行苏醒,更何况我嗅到冷翎
兰身上的血腥气味,她身上已然有伤,若情况再这麽恶化下去,送掉小命只是早
晚的事。

  「……连靠近都靠不过去……啧,先要让她不乱动,才有办法帮到她,但怎
麽让她不乱动呢?」

  用手抓住或按住她,这种事情绝对没有可能,冷翎兰的手脚挥动,都已经催
上了力量,我一旦靠近被扯入,立刻就会被拆骨粉身,更别说把她按住;用迷药
也不行,她本来就已经不醒人事,我怎麽把一个已昏迷的女人再迷倒?

  左右思索,旁徨无计,最後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把女人抓住不动,
这种事我做不来,那就找专家,现在这种地方虽然请不到人,却还是有办法召唤
来的。

  「专业人士,靠你了。」

  我开始吟诵咒文,「太古的性慾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
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淫兽!」既
然可以召唤出淫精灵,那也可以试试看召唤出淫兽,幸好运气不坏,一举成功,
当三头体型庞大,好像一座小肉山似的章鱼形生物,挥动身上几十条触手,在黑
暗中出现,我几乎要欢呼起来。

  「冲锋!给我搞定她!」

  淫兽的生物本能就是掳获、奸淫雌性,从中获取生命能量,即使没有我下令,
牠们也会自行寻找最靠近的雌性,进行侵犯,而在这个空间里,冷翎兰就是唯一
的目标,三头淫兽挥舞着触手,争先恐後地逼近冷翎兰。

  单从战力上说,这些淫兽没有痛觉,又是单纯的肉块聚合体,受创了还有相
当的速癒效能,身上几十只触手同时挥动,犹如几十样兵器一起运用,非常难对
付,可以匹敌一支小型军队,甚至堪称是淫术魔法中最实用的召唤兽。然而,这
次召唤的效果就不是那麽理想,因为对方的战力远远超过一支小型军队。

  手上没拿着霸海的冷翎兰,战力比平时减弱数分,这种无意识状态也令她产
生破绽,但若以为这样就能把她轻易擒下,那就是大错特错。身为当今世上的一
流武者,日积月累的苦练,纵然是不具意识,身体也会本能地进行防御,而且还
是提运真气的强悍防御。

  「喝!」缠向冷拥兰的触手,还没有碰到,便被她护身真气所阻,即使真的
缠上了冷翎兰的身体,她发劲一拉,沛然大力如山洪暴发,竟然反过来把触手拉
断,或是把淫兽的庞然巨躯给扯近,进入她的攻击范围,然後挨上碎体的一击。

  淫兽挨上冷翎兰一击,就像是用大铁鎚砸冰块,碎肉四溅,受到创伤,但还
不至於致命,不过随着冷翎兰运用的力量递增,一拳带着刀气轰出,淫兽的身躯
就抵挡不住,锋锐刀气不单是切裂躯体,更直接入体断灭生机,哪怕淫兽的癒合
速度再快,也是一刀毙命。

  最初召唤出来的三头淫兽,支撑不了多久,就被冷翎兰一一宰掉,这点尚在
我预料之内,所以没等淫兽被宰光,我就再次进行召唤,又召唤出四头淫兽发动
围攻,触手乱舞,前仆後继,一定要把这女斗士给摆平。

  召唤淫兽要耗损魔力与体力,换作是以前,这一招我肯定做不到,但随着修
为提升,我连地狱淫神都可以复数使用,要反覆召唤出淫兽来自是不在话下,如
今要放倒冷翎兰,不能力敌、无法智取,就只好打团体战,期望蚁多累死象,耗
光冷翎兰的体力,再来擒人了。

  (仔细想想,这种事情以前好像也有过,星玫那时候扮成男儿身,我和巴闭
联手把人搞定,当时也是召唤淫兽来耗她体力……这对姊妹的遭遇还真是差不多,
连穿的衣服都同样是车装呢!这样说来……好怀念那时的日子啊,明明才没有几
年,怎麽恍如隔世了?

  战斗之中失神,实在是不可原谅的大错误,我一下分神,差点被冷翎兰杀光
淫兽,闯到我面前来,幸好用来照明的淫精灵自动护主,再加上超级不牢靠的贤
者手环奏功,帮我挡了一记击杀淫兽後透发过来的拳刀,这才让我争取到时间,
再次召唤出淫兽来挡灾。

  「淫兽们,冲锋!连这麽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们还算是堂堂的雄性生物吗?
给我冲锋!」淫兽是否懂人言,我也不太敢肯定,但是当牠们一波一波冲上去,
被冷翎兰一一解决时,这些原本只懂得奸淫、綑缚的单纯生物,终於学会了畏惧,
不敢再冲得那麽快,甚至还有一头淫兽,被召唤出来之後并不冲锋,而是在我面
前仓皇地摆动触手,好像要说什麽。

  虽然荒唐,但从那头淫兽的双眼,我仿佛就能读出牠要表达的讯息,与牠谈
话。

  『BOSS!敌人太强,弟兄们顶不住了,请你让大家撤退吧!』真想不到,
淫兽居然还会求饶想撤退,冷翎兰对牠们造成的压力实在太大,这点她应该非常
自豪,但如果不在这里把她打倒,她一条小命可能就要送掉,所以虽然我也觉得
这些淫兽可怜,却只能命令牠们恃强硬攻。

  「不行!我也是花了精气才召唤出你们的,你们说撤退就撤退,那我怎麽办?
不管多少牺牲,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拿下,给我冲锋!」这一瞬间,我又重拾
过去在阿里布达当将军,指挥手下士兵去死的感觉,虽然感觉很爽,但却於事无
补,冷翎兰骁勇善战,拳刀纵横,当者披靡,淫兽群在她手上死伤惨重,尤其是
当她把力量运到第六级,连环刀气破空发出时,局面根本是一面倒,淫兽群只有
挨宰的份。

  我实在很想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碰到这种淫兽杀手也不是我愿意的,转眼间
已经二十几头淫兽壮烈牺牲,冷翎兰那边虽然气喘吁吁,看来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但攻守之间,仍是威力十足,说不定再撑上个把时辰都行,那时我反而要先倒下。

  无奈,局势发展至此,已是骑虎难下,不把冷翎兰摆平,我一切努力付诸东
流,更没可能独自求生,所以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不顾一切地加码,赌上所有魔
法力,来一次疯狂大召唤。

  「太古的性慾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淫兽!」破釜沉舟的意志,创
造了奇蹟,尽管一瞬间气空力尽,累到腿软,但我居然一次召唤出二十几头淫兽,
配合场上犹存的十四头淫兽,总数逼近四十大关,真可以组成一只淫兽部队。

  很可惜,战争从来不是数量多就稳赢,这批淫兽在冷翎兰疯狂提升的力量下,
只有被砍的份,千百触手同时挥动,虽然又快又密集,却快不过如雨刀气,连冷
翎兰周身一尺都接近不了,就被削断成碎块,转眼间,就又有五头淫兽被干掉,
全都是刀气破体,断绝生机,硬生生把小山似的肉躯破斩成方块细丁。

  在这种情形下,淫兽们再次来到我面前,试图交涉,牠们狂舞着触手,用焦
急的眼神告诉我无力支撑之讯息。

  『BOSS!这次真的撑不住了,敌人实在太厉害了,我们死伤惨重,再这
样下去,会全军覆没的!』「不行,这次我下的是死命令,一定要摆平敌人。你
们居然对一个女人认输,这样还有身为淫兽的自尊吗?全都给我上!对付这种败
类,不用讲究江湖规矩,什麽手段都可以,如果实在胜不过她,你们就全部都牺
牲在这里吧。」

  或许,淫兽真是一种讲信用的召唤魔物,碰到这样的死命令,人类士兵可能
早已譁变,但淫兽们听了我的命令,知道交涉无效後,居然不约而同地转身,朝
着目标前仆後继地冲过去。

  『哇~~~BOSS你冷血的!』不是说笑,在牠们转身冲锋的那一瞬间,
我确实看到,有几头淫兽的眼中洒出了泪水,要说这是「泪奔」,我想也不会太
夸张,尤其是……我还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来确认清醒。

  再强调一次,这不是说笑,尽管看起来很可笑,但此刻我确实是以严肃的心
情,认真记住此时此地,有一群伟大的淫兽,豁出牠们的志气与荣誉,为了冷血
雇主的命令,不顾一切去牺牲的事实……

  碰上冷翎兰这样的强者,淫兽们没什麽太有效的战技,不过,越是这样的单
纯生物,越是有着单纯的攻击手段,淫术魔法书中居然没有记载,这些淫兽与史
莱姆有着一个相同的天赋异能。

  自·曝!只听见轰然一声巨响,跟着一响又响,灼热暴风飘向四面八方,更
将我狂震了出去,重重坠地,不晓得又震断几根骨头。

  仅存的三十几头淫兽,包围住冷翎兰,集体自爆了……

2013-3-28 13:11

卷三十三

            第一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所有的淫术魔法,都是从淫术魔法书中学来,在里头最重要的召唤术章节
里,约略记载了各种召唤生物的型态与习性,其中关于淫兽的部分,大概只记载
了力大无穷、近似肉盾的笨重身躯,还有永不满是的无底性欲。

  反正,世人对淫兽的印象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触手乱挥,发出怪叫声,见到
女人就把衣服撕了,触手一捆,跟着见洞便钻,开始上演一幕幕汁水泥泞的画面,
最后爽的爽、死的死,爽死的爽死……无非就是这么一回事。

  淫兽的战力媲美一支小型军队,是实战中很好用的召唤兽,如果不是因为这
种魔兽全然不知节制,一旦缠上女性,很容易把女性活活奸死,连召唤者都捡不
到好处,我其实满喜欢使用它的。

  不过,从今次的战役来看,淫术魔法书上关于淫兽的记载,实在应该多添几
笔,这种魔物除了无止尽的淫欲本能外,出入意料地是种忠实、认分认命的生物,
别的不讲,召唤者命令它们去死,居然乖乖听话,一下子全都去死了,这种美德
就不会出现在人类身上,换作是人类士兵,听到这种无理要求肯定一哄而散,没
跑的大概就在原地悄悄拿枪,打算对准长官的后脑偷袭,因为当年我们就是这么
干的。

  除此之外,淫兽居然会自爆?这种事情过去我从未听说过,自爆在生物界是
一种不常见的异能,通常只出现在低等的小生物身上,果冻般的史莱姆就是其中
代表,平常虽然弱小到无害的程度,可是一旦自爆开来,威力着实不容小觑,比
普通的小型炸弹更具杀伤力。

  自爆,是把本身的生命能量瞬间压缩,到达临界点之后一次释放出来,效果
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幸好史莱姆一类的生物体积不大,限制住了引发爆
炸的能量,否则自爆这异能的杀伤力非常可怕,据我所知,有不少魔法师在进行
专门研究,想把这种异能移植到大体积的魔物上,制造生物炸弹,没想到这技术
早在五百年前就被法米特所掌握,并且付诸实用。

  以淫兽的巨大体积,一下子自爆起来,威力不会弱于一个中型魔法,更别说
在连锁引爆之下的加乘效果,别说血肉之躯,就算是钢铁坚石都会给炸得粉碎。
在淫兽群自爆的瞬间,我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大叫不好。

  (啊,这么近的距离连锁自爆,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定员工向冷血老板的抗
议吗,冷翎兰能否在这爆炸中全身而退,已不是我关心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
自己性命如何,爆炸的距离太近,周围又空荡荡的没什么可掩护,想要打破地面
往下躲,我自知没这个本事,眼见炽热风暴袭来,我下意识地举臂遮挡。

  贤者手环异能发动!这真是该要谢天谢地的好运道,那个时灵时不灵,发动
与否丝毫不照规律来的贤者手环,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启动,灵光闪耀,形成气罩,
将我护住,虽然时间只有短短数秒,却已非常是够,爆炸的威力被贤者手环尽挡,
当贤者手环的异能消失,我被持续飘来的暴风给轰震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虽是
疼痛难当,却已经没什么实质伤害了。

  整个空间也因为连续爆炸,硝烟弥漫,尽是黥鼻的爆裂味道,阵阵不知该说
是烤肉香,还是焦肉臭的气息,着实令人不好受。我惊魂甫定,第一个想到的,
就是冷翎兰那边不知如何,淫兽群的自爆攻击不在我预期之内,冷翎兰的武功虽
强,挡得住这么严重的爆炸吗?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我几乎被吓到腿软,最近
我已经失去太多东西,尤其是孤立无援的现在,若是冷翎兰再有什么损伤,对我
而言是一个太过重大的打击,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正因为如此,当我回复行动力之后,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地跑进前头的烟雾里,
想要确认冷翎兰的安危,心里生怕看到一堆粉身碎骨的血肉块。幸好,那个惨烈
的画面没有出现,第七级力量的强大绝非虚言,冷翎兰承受住剧烈爆炸,在所有
淫兽的豁命攻击下,安然无恙地幸存下来。

  「呼……吓死人了,真是松了一口气。」

  看到冷翎兰平安无事,我先是心下稍安,但身体却随即紧绷,因为眼前的情
况非常怪异。

  淫兽群是发动了自爆没错,但似乎不是每一头淫兽都做同样的事,结果虽然
是爆炸威力席卷四面八方,所有淫兽死光光,可是,至少不是每一头淫兽都被炸
得血肉横飞,粉身碎骨,还有个两二头保有起码的形体,就连触手都还在扬起舞
动。

  一些生命力强的生物,在被拦腰斩断的同时,残躯仍能活动爬行一段时间,
才彻底僵死,以淫兽的生命力之强,就算已经毙命,触手部分还是可以继续活动,
这不算什么奇怪的事,至于能活动多久,连我也不知道,只有做几次试验才能找
到答案了。

  那三头淫兽的尸体以品字形排列,不住摆动的触手,一半对空扬动,一半却
是用来捆缚目标物,看来我对这种召唤生物的评价应该更高一点,它们的团体行
动分工居然如此缜密,在集体自爆击倒目标物后,居然还分配人手去进行捆缚,
像这种从制作到打包装箱都一手包办的优秀合作伙伴,可真是不多见,我再一次
见识到淫兽的价值。

  至于它们辛苦俘虏的战利品,阿里布达的美丽二公主,此刻正被多只触手给
绑住,触手在她身上缭绕,卷过头项,缠住四肢与躯干,在将她完全制服的同时,
也让她整个人被弄成一个非常尴尬的M字形。

  说实在的,大地上不晓得有多少男人,朝朝暮暮地期盼看到这一幕,特别是
冷翎兰过去面对的那些仇敌,那些至死仍发愿要奸爆冷二公主的仇敌,要是能够
看到冷翎兰此刻的样子,应该会死得瞑目一点吧。

  素来在战场上英姿焕发的冷二公主,现在完全是一副囚徒的模样,如果单单
只是这样,那倒也还好,可是一配合她惊人的美貌,整个看起来就是一幕令人屏
息的画面。

  由于触手的绑勒,冷翎兰的衣裳往两边撩开来,裹胸的布条也断裂松开,连
衬衫钮扣都脱落掉下,露出了大片白晰的肌肤,还有那结实的小蛮腰;上边是两
座高耸的乳峰,被触手给环缠勒住,在少了裹胸布条的压制后,34C的丰满尺
码,显得奇峰突出,更随着呼吸不住起伏,看上去何止是视觉冲击,简直就是两
座逼得人呼吸困难的凶器。

  单纯比较乳房尺寸,C罩杯的美乳像是两团新蒸馒头,怎样也比不过H罩杯
的豪硕乳瓜,不过,如果是被淫兽的触手勒住,那种昼面的冲击力就是另一回事,
两团浑圆的肉球,仿佛分分秒秒都会弹跃跳出,在淫精灵散发的点点红光照射下,
乳球顶端两粒红豆般的小东西,更骄傲地挺起,吸引我的视线。

  除此之外,淫兽的触手还有另一个意外效果,那就是触手上源源不断分泌的
催情黏液,这些黏液透明无色,让沾湿的衣衫变得透明,清楚看见布料底下的肌
肤,更黏附其上,使得白晰的肌肤晶晶亮亮,增添一股淫靡的气氛。

  大量黏液流下,不仅布满了冷翎兰傲人的雪乳,更往下直流,在沾湿更多布
料,让布料变得半透明的同时,也让肌肤大片大片地裸露出来。冷二公主的下半
身,护身气劲似乎不是,那条军装长裤基本上已经变成了破布,破烂的白色底裤
半遮半掩,右边一角露出她两腿交会处的耻毛,浓密而乌黑,几块碎布缠在她丰
润的大腿上,露出的部分饱满白嫩,在黏液的覆盖下闪闪生光,触手则像藤蔓似
的缠绕其上,狗束这双修长的美腿。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具沾满黏液的半裸胴体,脑海里头一片空白,没能从阵
阵冲击中回复过来,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如果是一般状况,面对如此诱人
的女性肉体,这时哪管三七二十一,先扑上去好了,把这具肉体恣意蹂躏,留下
我专属的污秽印记,这才是上策,问题是,这个女人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那条上策变成了行不得的下下策。

  然而,如果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为什么我的胸口、胯间这样火热与疼痛?肉
欲的渴求如怒浪狂涛,阵阵袭向脑部,催促……甚至可以说是逼迫着理智屈服,
要我不顾一切些豪夺占有。不可否认,眼前这幕火辣辣的景象,对我有着太强大
的吸引力,倘若不是伦理的约束,我会冒上任何危险去奸了这个女人,要是可以
思考,我肯定会难以抉择,不过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只是很单纯地暇,着这具
肉体发呆,无法思考,脑海里什么也没有。

  最后让我清醒过来的,不是自身的理智,而是一声声细若蚊鸣的痛楚呻吟,
我这才注意到一件事,承受剧烈爆炸的冷翎兰,并没有因此清醒过来,仍旧沉睡
在那个痛苦的幻境里,手脚还不住挣扎,只是被触手给绑缚,无法自由行动,
「干咧……这么响亮的闹钟,都可以轰掉半座山了,居然还闹不醒你?有没有这
么会睡的啊?以后当你老公的那个男人一定很辛苦。」

  牢骚发归发,我自己也知道情况没有这么简单,被精神攻击给困住的人,不
是光大声就闹得醒的,如果不能破除幻觉,就算被炸得粉身碎骨,恐怕也还是醒
不过来。

  (怎么办,我又不是心灵修炼的专家,鬼才知道要怎么帮人解精神攻击,我
自己能维持清醒,是因为淫神兽的异常反应,还有贤者手环的共鸣,可以用这些
来唤醒冷翎兰吗?

  我努力筹谋对策,试着从我的经验里找到方法,但与灵魂融合的淫神兽不可
能移植,只能试着把贤者手环给冷翎兰戴上,而这个在我手上总是时灵时不灵的
法宝,到冷翎兰手上能否正常运作?连我自己也很怀疑。

  「对了,柏南克到哪里去了?他是大祭司,见多识广,要是还没死的话,说
不定能帮得上忙!」

  我想把大祭司找来看看,但周边黑暗一望无际,我放声大喊,竟然连回首也
听不见,更别说得到什么回应,照这样看,凶多吉少四个字是跑不掉了。

  正自彷徨无计,情况又进一步恶化,冷翎兰的手腕、小腿,血管浮凸起来,
跟着更莫名其妙地爆裂,血花在痛哼声中喷洒出来,落在淫兽的身上,也喷到我
这里来。

  (是在幻觉中受到攻击,影响实际肉体,还是本身真气开始失控,冲击腑脏,
破体而出,两种可能都有啊……

  判断是哪种可能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不管是两种之中的哪一种,都是以在短
时间内致命,如果我真想留住这个妹妹的命,就得立刻想出办法来。

  淫兽的触手对空挥动,阻止旁人靠近与营救,但却不会阻止来接收的老板,
我一靠近,挥动的触手就放了下来。

  把贤者手环戴在冷翎兰腕上,片刻之后,什么效果也没有,这是意料中事,
创世圣器毕竟不是护身符,要是这样也能有效,那才是怪事,我必须要另外想办
法才行。

  (破解幻觉我没有办法,但如果伤害是来自本身真气暴冲,那是有些策略,
不过……干,这应该是鬼婆的专业范围,我哪懂这么多?让我来乱医,根本定死
马当活马医,太白暴自弃了。

  冷翎兰的身体状况异常复杂,变态老爸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怎么灌功、造成
了什么细部影响,我完全不知道,上次只是替她做了紧急处理,并没有彻底清除
伤患,后来华更纱接手治疗,也不晓得用了什么变态药物,现在一下子恶化爆发,
恐怕天上的众神也不知道怎么着手。

  王道的对症治疗做不到,就只能用霸道的法子。

  要是有是够的强大力量,一面护住肉体,一面强行灌入,把紊乱真气归并为
一,这种治疗方法几乎可以摆平所有真气方面的问题,但难度就在于以力碰力的
绝对强大。

  地狱淫神,是这方面我所知道的最完美术法,引导神明之力固然强大,而且
对承受者肉体的保护更是周全,所以上次我才有办法救回冷翎兰,反正我也只会
这一招,不这么干也没别的好干,闷着头就干了,但目前最大的难题也在这里,
同样是真气暴冲,但较诸上次,冷翎兰已今非昔比,她的力量提升了一个层次,
我等若是要处理第七级高手的走火问题,难度高了不只一倍,更没法用上次那种
简易办法来做到,光是进行仪式所必须的能源结晶,我手上只有一些零碎次货,
能否真正发挥功效,让祭礼顺利进行,那真是只有天知道。

  而且,另一个更要命的技术难题,像是一座不能逾越的高山,横亘挡在我面
前,令我在意识到此事的瞬间,为之愕然,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上一次为冷翎兰施救,状况不是太严重,可以投机取巧,仪式做一半就算了,
但这次情况远较上次严重,全力以赴恐怕都还搞不定,哪里还有投机的可能?换
句话说,最重要的那个部分……干,禽,搞,交合,性交……不管换什么名词都
代表同一意义的那件事,是不可不做了。

  我这辈子也不晓得干过多少女人,性交当吃饭,与女人搞个一次算得了什么,
如果要细数上过的女人种类,那还真是童叟皆欺,什么美女恐龙、幼女热妇大肚
婆通通吃过了,本来很好处理的东西,现在却碰上一个大难题,让我不能像以往
那样说奸就奸了。

  什么难题?血缘的难题!眼前的这个冰山美女,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乱伦」两个字是最大的诅咒,让我为之恐惧,不敢行差踏错。

  虽然,亲妹妹这种生物,我也不是没有操过,之前和星玫在一起的时候,确
实有过一段爽翻天的纵欲生活,但那是在我们对彼此关系不知情的状况下,一旦
真相揭露,星玫就立刻加入神职,希望能洗涤罪业,连我也大受打击,从此不敢
再犯此禁忌。

  一切本来应该就此埋于尘土,不过,现在我不得不说,命运就是一个真他妈
的东西,有时候你越是想躲避什么,越是以为往后不会再看到它,它就偏偏出现
在你所不能躲避的前路,让你眼睁睁地绊一跤。

  我这辈子没有特别坚持什么原则,也说不上有什么顾忌,唯一反覆告诫自己
不能触犯的,也就是这个最后的禁忌,没想到我自己刻意遵守的戒条,老天居然
要逼我去打破?这也很难说是谁在背后算计,总觉得,就是天时地利人ST二者
碰在一起,变成了现在的高面。

  想到自己的处境,我只能苦笑,尽管我自己也晓得,苦笑不能替我解决问题,
但一时间我真是心乱如麻:心里很想要作出决定,脑子里头却一片空白,巨大压
力与紧张感,让我像个废人一样,白白耗去宝贵的时间。

  命运的嘲讽与可笑、触犯禁忌的严重后果、冷翎兰事后的反应、我所需要承
受的结果……无数错综复杂的想法,此去彼来,最后剩下一个艰难的问题。

  做?不该做?

  这个问题最后的答案,不是我自己决定出来的,当耳边又一次传来痛哼,炽
热的鲜血喷洒在脸上,我忽然意识到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不能让冷翎兰就这么死掉!无论她是我妹妹,还是会要我命的仇敌,我都不
想失去她,即使这意味着日后要付出严重代价,那也值得。

  觉悟到这一点,剩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逐步走近,伸手一挥,让淫兽
们收回了阻挡的触手,但绑缚在冷翎兰身上的那些则继续保留。我这个妹妹的武
功太强,没有了触手的安全保护,要是她发抂挣扎起来,手臂一挥,刀气发出,
把我拦腰砍断,这个结果就实在很糟糕了。

  施行地狱淫神祭礼,最重要的两项关键物,天人之血与能量晶体,天人之血
我身上还有留存,但能量晶体……

  制作地狱淫神的仪式关键,星高水平的女性祭品,只要奉把给黑暗神明的女
性祭品素质够高,仪式就可以成功,并不一定需要高能源体的结晶石。话虽如此,
素质标准可没有明文规定,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冷翎兰算不算高素质祭品,如果素
质不够,那能量晶体就很重要了。

  上次我替冷翎兰施术时,是用取自伊斯塔的能量结晶,不晓得用多少人命、
婴血提炼出来的结晶体,最完整、最大颗的那个已经用掉,现在只剩下一些小指
般大的碎渣,要拿来填充一些强力魔法兵器,是绰绰有余,但说要用来施行地狱
淫神……

  (干!想都不用想,稳失败的,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干,希望上次只施一半的
法,仍有部分晶体存在她经脉中,尚未完全转化,这次施术能够相互呼应,否则
不只是失败,根本就是必死无疑,还会拖我去陪葬。

  心里的不安归不安,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我把仅剩的一点点天入之血倒在
掌心,再将沾血的手掌贴印上冷翎兰小腹。

  天生丽质这个评价,非常适合冷翎兰,虽然把大半人生都花在练武上,她的
肌肤却依然白晰……没有到月樱那样滑腻如脂的雪白,不过也在水准之上,是那
种像牛奶一样的乳白色。

  然而,在碰触到肌肤的瞬间,我的想法就发生改变,冷翎兰的小腹,不比月
樱环、样细致娇嫩,也没有阿雪的柔滑,但结实的小腹,还有身体上的每一寸肌
肉,都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抚摸上去的感觉,像是在抚弄一头即将扑出猎食的
雌豹,性感迷人,又充满危险。

  上次施救,我刻意压抑所有不良念头,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这次无可回避,
我充分体认到这一点。

  血掌印在冷翎兰的小腹上,魔力发动,自然就形成符文,变化为小型的魔法
阵,闪烁着猩红的血光,完成了准备工作,可以说整个地狱淫神祭礼,我最有把
握的那一部分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与其要说是没有把握,倒不如说都是会成
功才有鬼的部分。

  「对了,这件事情倒是被我忘了……」

  地狱淫神的施法关键之一,能量晶体必须放进女体的子宫,这种事情我已经
有过数次经验,可说驾轻就熟,唯独这一次有点问题,我的这个妹妹……还是一
个末开苞的处女。

  当然,冷翎兰自小习武,实战经验又多,整天拔刀砍人,搞不好处女膜早就
因为剧烈运动而破裂,不过考虑到公主贞洁的重要性,皇宫中人特别教育,至今
仍保持完璧之身的机率很高。有处女膜阻挡,能量晶体就没法放入子宫,这变成
了一个棘手难题,最后无奈,只好试着把能量晶体放入花径,预备等一下台体交
媾,在破处的那一瞬间,把能量晶体送进子宫去。

  做好这些手续,我再次定睛看看状况。

  失去生命力的淫兽遗骸开始渐渐白化,完全发白的地方,分解为灰粉飘散,
但仍未白化的部分,却好像感应到我的目光,明白我的意图,触手作出调整,把
冷翎兰摆成M形的双腿分得更开,方便我动作。触手在双腿上缠绕,缓缓施力,
冷翎兰发出痛楚的哼声,我险些以为她的股关节就要脱臼。

  腿分得够开的好处,就是那条半烂的白色底裤,承受不住拉扯力道,一下子
断裂开来,让我能够把她最诱人的三角地带一览无遗。

  「哇……真是漂亮啊!好像有点眼熟的感觉,该不会以前曾经看过吧?哈哈
哈。」

  笑得很不是时候,但我其实只是用这来纡解紧张情绪,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替
女人开处,紧张的感觉却压抑不住,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
双眼睛鼙、个盯在冷二公主的处女地上。

  破裂的白色内裤,半搭在三角部位上,伸手拨开黑色的耻毛,看到一个白嫩
嫩的肉屄,两办蜜唇就像个小包子一样,鼓胀而又白嫩细腻,高高隆起在那里,
中间紧紧闭合,是一道特别鲜明的细缝,挂有一举兄晶晶的淫蜜。

  我心头狂跳,用手分开二公主那嫩蚌似的淡粉色细缝儿中间,在湿润的蜜唇
底下,显露出娇艳欲滴的粉红色花谷,那上面除了湿淋淋的特别滑腻外,谷口还
在那猛烈地不停痉挛。

  被人这样触碰花谷,失去意识的冷翎兰也有反应,在原本的痛楚闷哼声中,
多了细碎的「嗯」、「啊」呻吟,肢体的挣扎也减轻,仿佛我对她的侵犯,能够
纡解她在幻境中所受的苦楚,不过,虽然挣扎的力道减弱,但她柔嫩花谷的抽搐
却变得剧烈,好像要把我的手指吸拉进去。

  (很令人讶异啊,她的体质好敏感,才这样摸几下就有大反应了,该不会与
月樱一样是天生媚骨吧,我又看了几眼,用手指轻轻地分开嫣红的蜜唇,里面淡
粉色的嫩肉里,立刻就显露出了一个很细小的肉洞,并且还在微微地痉挛着。看
到这一诱人犯罪的景色,我不由得把嘴盖了上去,开始用劲地啜吮了起来。

  刚刚来了这么十几下,公主的千金之躯就颤抖了起来,并且抖动着嗓音,小
声地发出呻吟。

  「别……不、不要……不让你脱我裤子……我……我王让你……」

  拒绝的话语声,到后头变成了模糊的呓语,当我用指头分开粉红嫩色的谷口
时,听到冷翎兰吸了一口大气,身子的抖动变得剧烈,连雪白的屁股都紧绷。

  我先把妹妹白晰、胖鼓鼓的蜜唇用掌心按住,狠狠地揉搓了几下,再将已陷
入花谷的细嫩小花办拉出来,揉捏着玩了一阵,按压住小米一样大的蜜蕊,揉了
一会,让膣道内的蜜液潺潺外流,一波又一波,不只弄湿我的手指,连掌心都沾
了一大滩。

  不愧是没有任何男人沾染过的处女地,粉红鲜嫩的颜色,正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大地上不晓得有多少男人,梦寐以求地想要玷污这块纯洁的美肉,却始终不
得其门而入,现在能用手指享受的我,应该说是非常幸福了,我又观赏了一阵冷
二公主的花谷,凝视那沾着晶莹蜜渍的淡粉色嫩肉,最后才将食指伸到花谷里,
有深没浅地在温热花径内一圈圈地旋了十几下。

  「啊~~」受到强烈刺激,冷翎兰发出尖锐的厉叫,浑圆结实的肉臀大力颠
动,连我都被撞得手痛,而汹涌飘出的蜜液,更是如同潮水,迅速地流到我掌上,
再满溢而出,滴滴答答地流下。

  (好、好惊人的出水量,我以前碰过的女人,有没有出水出得这么多的?

  我心头一惊,却听见两声裂响,抬头一看,惊得魂飞九天。冷翎兰在强烈刺
激下,身体进发强猛力道,缠在双臂上的触手赫然已被弄断两条,若她就这么脱
困,一场辛苦就完全白费了!

            第二章先下地狱直冲天堂

  冷翎兰如果可以使用自身力量,要挣断束缚的触手,重获自由,绝对是轻而
易举,我一时不察,让她受了太多刺激,手是发劲,弄断了束缚她的触手,这个
实在很要命,如果让她完全挣脱,别说难以再次将她制住,连我都有性命之忧。

  幸好,情况没有发展到这么恶劣,因为在冷翎兰无意识地挣断两条触手后,
其他的触手也有了反应,不但加大力道围绕上来,另外还有两条触手直接缠上了
冷翎兰的胸口,盘绕住一双高耸的美乳,更在傲人的粉红色峰顶摩擦起来。

  「哦!」

  最敏感的乳尖遇袭,冷翎兰再次发出尖叫,细腰摆动,抖出一阵臀波,几乎
完全透明的蜜液这次是喷着出来,差点就喷得我一头脸。

  再次惊讶于冷翎兰的出水体质之余,我也庆幸这次赌对了,因为冷翎兰乳尖
被刺激后的反应,如果不是全身瘫软,而是激起更强的力量,那在这里的我不但
会变成死尸,还大有可能是具碎尸,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个重点,从我开始
对冷翎兰摸胸探穴后,她体内的真气冲击减缓不少,也不再往外喷血,这代表我
误打误撞的治疗方法正确。

  不管怎样,难得一个危机被应付过去,我也不敢大意,取出残余的能量晶体,
褰入早巳润滑湿泞的膣道后,便调整位置,将妹妹雪白的下半身整个抱起,放在
我的大腿上,手也顺势把她残破的内裤布片给扯去,我不安分的肉茎像是一支长
矛,杀气腾腾,准备随时加入战局。

  冷翎兰的上半身被触手绑缚,下半身也被勒成M形,就用这尴尬的姿势,跨
坐在我的腿上,眼睛还是紧闭着,但是似乎感觉到下体有灼热的异物在骚动,口
中发出模糊呓语,屁股一下一下地往前顶着,像是在做着最香艳的邀请。

  潺潺蜜液流下,在花谷口的肉茎还没有进入,便已经被淋得满头湿,被挑衅
得狂怒的肉茎不甘受辱,本能地配合着公主雪臀的动作,往上顶上一顶,虽然还
没插入,可是跟插入后的动作可没两样,实在是刺激过头了点……

  距离冲破血缘、伦理的禁忌只差一线,我刻意停了下来,想感受一下这时的
心情,毕竟,亲姐妹这种东西不是想要就能马上有的,如无意外,这将是我此生
最后一次替亲妹妹开处,当然要好好感受一下:水远记住这一刻的感觉。

  (现在的感觉……感觉……唔,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还以为会有罪恶
感呢,想不到居然也……

  短短几分钟前,我还非常紧张,没想到实际要提枪上马了,心情竟能出乎意
料地平静。看看冷翎兰的表情,俏脸虽然紧绷着,却没有那种非常痛楚的感觉,
反而像是很紧张、很焦急,口中呓语不断,偏偏都模糊不清,令我好奇她在幻境
中到底遇到了什么?

  看着冷翎兰美丽的容颜,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告诉自己,这一刻过后,我
们就不再是兄妹,或者说,我们就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兄妹,既然是命运注定我们
走到这一步,那就无须多想,硬着头皮走吧。

  做好了这样的无声告白,我脑里忽然有一个古怪的念头,虽然可笑,对我却
有很大吸引力,在短暂的迟疑后,我决定将它付诸实施。

  「血魇法师!还有丧命于冷翎兰手下的众多雄性亡灵,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
吧!」

  我抬头对天叫道:「现在我替你们报仇雪恨,破这个美人的处了!」

  这个宣示,一方面是为了告慰亡灵,一方面也是种骄傲,因为我做到他们做
不到的事,而在我对空宣示的时候,冷翎兰的呓语变得大声,呢喃之际似在重复
嚷着什么「别搞我」我直觉感到不对劲,要不快点生米煮成熟饭,那煮熟的鸭子
说不定就飞了。

  狠下心来,用脚稍微顶高冷翎兰一些,腰一沉握住肉茎,对着冷二公主湿透
的花谷磨了磨,慢慢顶着能量晶体,把肉菇给塞了进去。

  不是我不想一口气插进去,只是太紧。虽然很湿,虽然先前用手指探过路,
但是实在太紧了,勉强把肉菇塞进去后,慢慢一点点被紧迫的花径给推出,我只
好再一点点插入,重新攻掠着。

  下身没得闲,我的手也很忙,把冷翎兰的衬衫给往上掀,顺手把脱落的胸口
绷布给扯脱扔掉,然后,一手握着二公主的香乳,张嘴就含住,舔弄着冷翎兰的
乳蕾,另一手在交合处逗弄着她,不时还帮着往里推送。

  在我进行这些动作的时候,那些逐渐白化、灰化的触手也在配合辅助,除了
绑缚,当我吻着冷翎兰一边的香乳,触手就勒绑住乳根,让奶子更形丰满傲人,
方便我的舔舐,同时也会缠住另一边的美乳,在粉红色的乳蕾上弹弄,就像是一
部全方位的性爱辅助机器。

  触手的动作极其灵巧,不会妨碍到我,而且这些触手还有一个妙处,就是会
分泌催情液体,让女性经由肌肤吸收,身心都陷入极度亢奋状态。冷翎兰的身体
现在变得这么敏感,我不知道是否与此有关,但话又说回来,这些催情液体要是
对男性也有效,那我现在恐怕非常危险。

  「唔……」

  似乎太过刺激,冷翎兰的体温疯狂飘升,大力摇摆着头,也不自觉地开始扭
腰,缓缓地抬高臀部,又缓缓地把屁股往下压,完全配合着我的挺送,让肉茎一
点一点地深入花径。

  「别……别搞我……我不可以给你搞……」

  模糊的呓语,忽然变得清楚起来,冷翎兰的话似是针对我来讲,我顿时一惊,
以为她已经清醒,但更让我震撼的一件事,是她的呓语里隐隐带着哭音,这么刚
强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哭了?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管怎么样,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不可能停下来了,你乖一点,干你也是
为了救你。」

  不晓得冷翎兰能否听见,因为她还是双眼紧闭,好像沉沦恶梦最深处一样,
大力地扭摆着头。我怕夜长梦多,本想继续品尝妹妹的香乳,让她放松身体,减
轻痛楚,现在只好不顾一切硬着来了。

  「唔,你好紧啊,怎么水那么多了,还这么难进去?」

  或许是因为长年练武,肌肉结实的关系,又或者……冷翎兰搞不好练了慈航
静殿的守贞秘法,花径出奇地紧窄,我连续多次闯开,都像是碰到一层铜墙铁壁,
好不容易顶进去的肉菇,又被压退回来。

  淫术魔法千变万化,专门用在这种时候的法门,当然也是有,只不过以前我
不喜欢用,现在迫于无奈,也管不上个人喜好了。

  法咒催动,硬度陡增、坚逾钢铁的肉茎,怒向天指,像是一件杀气腾腾的凶
器,要把所有阻挡在前的障碍给破开,恐怖的气息似让女体产生畏惧,下意识地
扭摆屁股想要躲开,却被触手强力固定住,动弹不得,就这么让肉茎一寸寸插入
进去,开强辟土。

  「鸣……呜……」

  轻轻的呜咽声,动人心弦,冷翎兰从来就不是个懦弱怕痛的人,就算神志不
清了也一样,我相信她此刻无意识的哀泣并非为了疼痛,但无论我怎样怜惜,现
在都不可能停下,我的理智不许,我激烈渴求的肉体欲望也不许。

  「……嗯……别……别搞我……所有人……鸣……只有你不可以……」

  又一次听见这声轻呓,我其实是知道那个理由的,但胸口却生出一股控制不
住的野性怒气,令我一面抱着妹妹屁股挺腰,一面在她耳边狰狞耳语。

  「放什么狗屁,谁都能搞,就我不可以?我就偏偏要搞你,你是注定要被我
搞的!」

  可能这句话太过刺激性,蓦地,冷翎兰紧闭的眼睛睁了开来,整个表情骇然
欲绝,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

  其实,如果冷翎兰真的清醒过来,那倒也省事,我做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
救醒她,如果她能清醒,我也就不用冒那么大风险来硬干了。

  只是,人一紧张,就急得把什么都给忘了,我居然完全忘记本来目的,一与
冷翎兰目光接触,只想到大事要糟,身体直接采取行动,抱住冷二公主的美臀,
吻紧她的嘴后,腰部往上用力一顶。

  「呜!」

  公主殿下的闷哼声中,原本已经进入差不多两成,这次又多插进了两成,一
瞬间,冷翎兰的处女膣道把肉茎给夹得紧紧,不知道是身体的反应,还是心理的
黥激造成,明明肉茎已施过法,有着钢铁般的硬度,我却觉得肉茎快要被扭曲挤
扁,弄成一块废铁。

  处女的秘处确实狭窄得可以,但坚固成这样的「铁处女」这恐怕超越人体极
限,我百分百肯定,冷翎兰的童贞有秘法守护,正常情形下,普通男人是破不了
她的身子。

  幸好,这层阻碍没有天河雪琼的那样厉害,我也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淫兽触
手的辅助工作更是帮助不小,膣道内早巳溢满了滑腻的淫蜜,随着肉茎一点点开
拓推进,紧密的肉壁间分泌出大量花蜜,让肉茎像是用热刀子切奶油一样地顺势
深入。

  终于,肉茎前端感受到一层强大的阻力,这阻力将能量晶体反压回来,摩擦
得令肉菇生疼,我额上冒出冷汗,却知道这应该就是妹妹的处女膜了。

  艰难的开拓之路,现在就是最终点,只要再前进一下,妹妹的童贞就要这么
被我拿走了。

  「……别……如果你是我哥哥,那你……你就不能搞我……」

  微弱的轻喃,像是垂死动物的求饶哀鸣,只是说话的女子目光涣散,表情空
洞,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对我说话,又或许……她在现实中被我破处,在幻境中
也一样正被我搞吧?

  「不用想太多,现在我不是你亲哥哥……」

  我贴在冷翎兰耳边轻声说话,她听了之后,表情舒缓了一些,但眼角却流下
一滴令人惊心动魄的晶亮泪珠,仿佛知道了自己不能改变的命运。

  「……是和你洞房的亲亲老公。」

  心情很复杂,既有着不忍心的同情,又有着蹂躏征服的快意,我只犹豫了一
刹那,跟着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在脑后,将力量集中在下半身,猛然向前一挺。

  「啊~~啊……」

  一声痛绝人寰的惨叫,震耳欲聋,冷翎兰秀美的眉毛整个皱成一团,脸上流
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代表女性童贞的薄膜,连同蕴含其中的咒力,在这一瞬间被破开、粉碎,化
作一缕嫣红的鲜血流出。

  见了血,我的兽性更加不可控制,再次用力一顶,把刚撕裂处女膜的肉茎深
深埋入膣道中。终于占有妹妹肉体,血缘的刺激,我胸中陡然生出一股狂性,几
乎让我想要仰天狂嚎一番,直到我看见冷翎兰眼角的那滴泪珠,晶莹剔透,看来
是那么的纯洁、无暇,令人……心痛。

  就是这股心痛,让本来被兽性压过的理性占了上风,我记起了本来目的,确
认能源晶体已被送入子宫后,第一时间念诵起咒文。

  「处于九渊之底的太古诸神啊!请回应我的呼唤,遵从血的誓盟,以纯洁的
灵魂为祭,使平凡的肉体获得邪恶新生,卢比埃,沙达特,阿布拉阿古不拉。」

  地狱淫神的仪式,仍是那么有效,咒语才一唱诵完,能量晶体就迅速耗损,
被转化为魔力,冷翎兰雪白小腹上的血红符文魔法阵,释放出灿烂光芒,整个胴
体的温度疯狂飙升,不但膣道内变得火烫,就连身上的汗水都开始蒸发。

  先前找还怀疑,冷翎兰会否已清醒回复神智?或者仍处于昏沉状态?现在想
都不用想,肯定是后者,因为她居然两眼翻白地开始扭腰,主动抖起结实的屁股,
一下一下地套弄肉茎,反应剧烈,差点把我给顶了出去。

  淫神仪式每次发动的效果不一,随女性的体质而有不同,就算意外产生催情
效能也不奇怪,毕竟我之前也没有拿亲妹妹当牲祭的经验,现在冷翎兰变成这样,
对我也是好事,便挺送腰部,专心在维持仪式进行上。

  虽然破了守贞功法,但不晓得是破得不完全,还是冷翎兰体质特异,膣道内
的压力大得异乎寻常,我被夹得寸步难行,更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喷发,要不是冷
翎兰分泌淫蜜的出水量惊人,花径内又湿又滑,我根本不知该怎么搞下去。

  不过,这问题现在不用我来烦恼,陷入癫狂状态的冷翎兰,凭着练武练出的
好腰力,快速地扭腰摆臀,像是一匹脱缰的母马,在我身上飞快骋驰。淫兽的触
手,这时已经灰化大半,只剩下寥寥十余条还缠在公主的胴体上,但似乎也感应
到她的特殊状况,慢慢放松了绑缚,方便她的动作。

  「……用力一点,再里面一点……把我……变成你的东西……」

  没有了触手的绑缚,冷翎兰的双腿得到自由,雪白美腿紧紧箍住我的腰,小
白屁股也高高挺起来,主动向我发出需索,口中除了呻吟,更说着一些让人听不
仅的话语。

  「你真奇怪耶,一下要我别搞你,一下要我把你变成我的东西,到底怎么做
你才满意啊?」

  我发着牢骚,却早已被冷翎兰的野性魅力给征服,疯狂揉搓着她嫩如些水豆
腐一样的酥胸纤腰,胯下奋力冲刺,任那一波又一波的淫蜜潮水狂涌,与被冲淡
的处子鲜血一同滴下,「啊……给我……啊啊……」

  初次开苞的千金公主,不可能有机会接触这种场面,也还学不会那些淫词浪
语,翻着白眼、无视痛楚的冷翎兰,除了几个简单的字词,就只有发出「嗯啊」
这种音节,虽然单调,但光是想到能让大名鼎鼎的冷二公主这样淫哼出声,就够
让人兴奋得血脉贲张了。

  仔细凝视,冷翎兰精雕细琢的完美身段,白玉般的美乳丰满圆润,小蛮腰、
小腹,保持美丽的曲线,结实的雪臀与粉腿,没有半点赘肉,那妙相毕露的芳草
之地,配合她的英艳姿容,如此真实地呈现于我的眼前。

  双臂仍被触手给紧紧缠住,上半身不能动弹的冷翎兰,只能靠着惊人的腰力
来迎合,但因为膣道实在夹得太紧,一点都不用担心肉茎会脱离松出,反倒是不
住流出的淫蜜玉露,让我像是插入了某个喷泉,点点又烫又香的汁液随抽插而频
频喷洒。

  「啊……呵……哦!」

  冷翎兰纵声娇啼,向后仰起了玉体,雪白丰满的双乳高高抛起,在快感要激
冲上顶的那一刻,两条触手缠上了她的美乳,在最敏感的峰顶,恰到好处地急旋
磨研,刹那间,冷二公主的尖锐叫声,高亢得直入云霄。

  「啊~~」雪白丰腴的玉臀,没命地挺动,我把妹妹雪白光滑的双腿抬起来,
架到肩膀上,让肉茎在她紧窄的膣道里更加深入,竭力开辟那条羊肠小道,很快
地,花径深处越来越烫,就连急涌的玉露淫蜜,都像热开水一样灼烫,前所未有
的感觉,给我一种独特的新体验。

  气坏掉了,我会坏掉的……啊啊……」,/高潮前夕,冷翎兰披散着长发,
摆动着健美的胴体,由雪白变成绋红色的肌肤,充满迷人的性感魅力,汗珠从她
身上各处渗出,带着千金公主特有的幽香,我欣赏着妹妹的美丽,心中默念法咒,
感应来自九渊之底的黑暗力量快速逼近,整个地狱淫神的咒法,已来到最关键的
时刻。

  「啊……啊……飞了、飞起来……」

  伴随着冷翎兰的一声娇呼,我重重插到她的最深处,在她牝中玉泉抂涌喷出,
我也一泄如注的同时,子宫中的能量晶体完全转化成魔力,而黑暗诸神的力量也
笼罩下来,令我暗叫不妙。

  (糟糕!祭礼尚在进行,能量晶体却已经消耗完毕,后头的部分要怎辨?

  施行淫神祭礼,需要消耗非常大的能量,所以能量晶体非常重要,这次使用
的能量晶体根本就只剩下一些碎渣,要是能够支撑完整个仪式,那才真正是活见
鬼。

  现在的窘境,早在意料之内,问题是我却不晓得之后会有什么结果?照理说,
魔法祭礼中途失败,尤其是牵涉到神明之力的仪式,失败后要嘛就是被魔力反噬,
我相冷翎兰一起被失控的魔力给鼓爆,粉身碎骨;要嘛就是失控的仪式自行寻找
魔力源,我和冷翎兰首当其冲,将被吸干全身血肉精华而亡。

  两种都是必死的结高,可以的话,这两种我都不想选,不过,从我决定冒险
把死马当活马医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失去全身而退的可能,这是本就应有的觉悟,
而从目前的微兆看起来,结高似乎是第二种选项。

  能量晶体过早被消耗殆尽,黑暗诸神的邪力无法接引入体,失控的仪式开始
疯狂寻找新魔力源,如果冷翎兰本身的修为够强,强到修炼成内丹的地步,那或
许可以用内丹充当能量晶体,但如今当然是不可能了,只见她白嫩的肌肤上,青
筋浮凸,显现道道血痕,从小腹开始往周身蔓延,正是血肉精华被吸蚀的证据。

  出现这种要命情况的人,并不是只有冷翎兰,与她一体相连的我自然也不能
幸免于难,身体感到剧烈的痛楚与疲惫,全身精元从两人的接合处飞快外泄。

  (惨了,这样下去最多一分钟不列,我就要变成人干了,唉,这样子死得好
冤枉啊!

  也许现在踢开冷翎兰,还来得及求生保命,但我却没有这么做。」

  来,妹妹的双腿正紧紧夹住我后腰,膣道更以强大的吸力与夹力,让我抽身
不得;二来,看着她那张痛苦抽搐的脸庞,我忽然什么挣扎的念头都生不出,只
是静静地摸着她湿透的长发,想维持这个姿势到最后一刻。

  本来,吸蚀元气精华的血痕,应该是先吸干躯干部位,才蔓延到四肢的,但
仍缠在冷翎兰胴体上的淫兽触手,在这时成了替罪羔羊,惨被吸干成灰,转眼间
所有触手二化灰,为我和冷翎兰的生命多争取了几十秒时间。

  短短的几十秒,连求救的时间都不够,更别说此时此地,又能向谁来求救?
眼看着血痕已蔓延过她的雪肩,剩下不过十几秒的命,哪知道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异变陡生,我忽然发现体内的疲惫与痛楚迅速退去,冷翎兰身上的血痕也逐渐消
失,那股强大的吸蚀力量竟然停了。

  (怎会如此,仪式找到了新的魔力源,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了?

  我正感诧异,却被一阵刺眼的金光给遮蔽视线,连忙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
强大的能量,由冷翎兰的手腕直涌向体内,显然那里存在强大的新魔力源。

  一个简单的问题,冷翎兰的手腕上有什么?

  贤者手环,想到这一点的我,心中震骇,勉力睁开眼睛,恰好看到贤者手环
灿发金光,在强盛的光芒中,化作一缕一缕的金色细线,飞灌入冷翎兰的子宫,
似是在进行融合。

  据我所知,一些高等级的神兵圣器,确实是能与兵主的血肉结合,收藏体内,
但创世七圣器这等级的超级神器……说真的,我从没听过创世圣器能与人体结合,
那个能量太过庞大,血肉之躯应该……

  (啊,如果是先被吸掉部分,或许就能用肉体接纳了。听说在遥远的异国,
有一位了不起的炼金术大师亚梵堤,就曾经干过这种事情……本来只是随便套在
她手上,没想到会把贤者手环倒贴给她:具定赔本买卖……唉,就当走开苞费吧,
不要钱的东西部很贵。

  比起贤者手环,我更在意淫神祭礼的平安进行。创世圣器蕴含的能量强大,
分解人体之后,充作能量晶体绰绰有余,要完成淫神祭礼应当不成问题,现在我
反倒是很好奇,这种不正常的淫神祭礼,会诞生出一个怎样的淫神兽出来?

  抬头往上望,黑暗云气正在我们顶上盘旋,与黑暗空间结合在一起,差一点
辨认不出,直到我的魂魄与冷翎兰元灵结合,开始形成淫神兽,我们顶上的黑暗
云气才有了形象。

  (那是……奇怪,样子与当初在东海的情形有点像……

  我所拥有的四只淫神兽中,阎罗尸螳是威力最强大,来历也最奇特的一只,
并不是一开始诞生便完全成形,是以蛋的模样出生,后来再孵化而成,此刻我与
冷翎兰顶上的黑暗云气,所结成的形状正是浑圆如蛋,换句话说,也是需要两段
式孵化的变种淫神兽了?若是如此,那……威力如何?

  短短数分钟的时间,贤者手环已经完全化为金芒,被冷翎兰吸纳殆尽,而地
狱淫神的祭礼仪式也告完成,交付出自身魂魄、魔力尽失的我,只感到极度疲惫,
眼前一黑,就趴倒在这具火热的胴体上,失去意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时间脑中昏沉,甚至弄不清楚
自己身在何地,直到发现自己手攀着浑圆的雪白乳峰,身下压着温热的结实胴体,
肉茎犹自被紧窄膣道一夹一夹着,再看到那张偏侧过去的脸庞,这才省悟过来,
我仍趴卧在冷翎兰的身上。

  致命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了,黑暗空间中的精神攻击并没有再启动,我们暂
时是安全的,但淫兽群已经全部被消灭,我几个月内将无法催动魔力,也不能再
制服冷翎兰,要是她醒来之后看见这幕光景,我想马上又是一场致命危机到来。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假设可以省掉了,冷翎兰她……虽然头还侧过一边,
好像仍不醒人事,但从脸上的抽搐,还有那细不可闻的啜泣声,我相信她确实已
经醒了!

  最初察觉到这点,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只想第一时间逃跑,或是拉远距离,
但在这种肢体交缠的状态下,这念头根本是做梦,跟着我又发现,冷翎兰虽然转
醒,可是并没有向我发动攻击或是爆发怒气,这种异常状态代表着什么呢?

  出于试探心理,我主动打破沉默,在黑暗中开了口。

  「你……恨我吗?」

            第三章百邪辟易诸恶之源

  如果要问我,「上了冷翎兰」是什么感觉?老实说,这不太好回答,甚至比
问我「上了亲妹妹」是什么感觉更难。

  以前当小兵的时候,也曾和同僚一起远远地看二公主骑马出行,威风凛凛,
明艳不可方物的英姿,看得人目眩神迷,但谁也都明白这位冰山大美女与我们之
间的差距,犹如天地之别,别说是上她,就连摸个手都要冒生命危险,所以只能
像夹着尾巴的败犬,远远躲在角落,嚷着总有一天要上了她,让她知道男人的厉
害。

  不过,说归说,真的要讲上,那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后来随着情势演变,
我与冷翎兰变成死敌,每次见面都要拔刀,那时候更没有动过上她的念头,毕竟
这种高危险货色,上到一半都可能被突然逆袭,把头砍掉,世上美女那么多,比
她姿色更好的我也随便干得到,犯不着去破这座不解风情的大冰山。

  现在莫名其妙,真的给我上到了,那种感觉非常复杂。在那具结实、强健的
胴体上发泄时,我确实有着征服的满是,很少有女人能刺激出我这么强烈的兽性
欲望,但看到她眼角的泪珠,听见那若有似无的啜泣,我的心口就像是被木桩插
了一下又一下。

  对我而言,要厘清现在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就冷翎兰来讲,
事情恐怕就简单得多,她的童贞被男人给夺去,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哥哥,在完全非本愿的情形下乱伦失身,以她的个性,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没有
当场疯掉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拔刀砍人,或许只是因为刀不在手
边而已。

  当我察觉到她已经转醒,心中忐忑,本来想问她「你痛不痛」不过想想这是
白痴问题,还是直接进入主题。

  「你……恨不恨我?」

  这句话问出口,那声若有似无的细微呜咽立刻止住,她始终是那种倔强好胜
的个性,一日一知道我已发现她清醒,马上就停住哭泣,不肯示弱于我的面前,
然而,哭声可以止住,紧张心情却很难掩饰,因为在她止住哭声的时候,紧窄有
劲的膣道突然重重夹了我一下,尽管这是无意识的肌肉反应,但在这种时候还是
很尴尬。

  「呃!」

  刺激过于强烈,我叫了一声,更差点控制不住,把一点多余东西喷出去。这
种状况冷翎兰当然感觉得到,她虽没有转过头来看我,却动了动腰,想让我从她
身上下来。

  「你……你别一直在我身上!」

  「喔,好。」

  我试着从冷翎兰身上下来,可是,她的膣道夹得太紧,尤其是在淫蜜已经干
掉的此刻,除非硬拔,否则根本无法顺势退出,我才往后一动,就把我们两兄妹
紧紧嵌合的下身也拉动,碰触到刚破身的伤口,马上让冷翎兰疼得肌肉抽动,结
果造成下身更紧,更难拔出。

  「对、对不起……我无心的,你下面太紧了,我以前没碰过夹那么紧的,不
知道该怎么办……」

  这番话说得不伦不类,讲完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妥,幸好冷翎兰心烦意乱,没
有深究,就让我这么维持现有姿势。

  「……我知道,你是为了要救我,所以才……才这么做的……」

  在一片混乱中,冷翎兰忽然冒出了这句话,真是让我谢天谢地,能够有人体
谅我的无奈坚羊苦,最起码可以让我觉得自己不那么悲惨。

  「可是……你没间过我,我……我宁愿死了也不要让你这样救……」

  「嘿,你是三岁小孩子吗?我也不知道会碰到这种事,怎么能先间过你?当
初也是你选择进来闯关的,现在遇到这种事,总不能全部都说是我的错吧?」

  我道:「这样子做,不是最好的办法……思,是很糟糕的办法,我也晓得,
但要我眼睁睁看你没命,这种事……我也做不到。」

  这只是我单纯的一句心声,并不是想推谈卸责,但这句话听在冷翎兰耳里,
却有不同反应,她突然转过头来凝视着我,认真的目光澄澈透亮,看得我心头怪
怪的。

  「你……你说你不能看着我没命,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吗?因为
我是你妹妹,你才……」

  语气怪异,但一时间我也无暇去想这话有什么背后含意,只是把自己最直接
的想法一口气说出。

  「妹妹个屁啦,我们相认也没多久,和解是最近的事,会有什么狗屁兄妹感
情?用淫术魔法救人,又不是打针吃药,是要冒生命危险的耶,尤其是在这种什
么材料都不够的情形下,换做别人,我就一脚踢她去死,犯不着连自己的命也搭
上去。」

  说到最后,连我自己也火大,而冷翎兰听了我的话,或许是没想到淫术魔法
的危险性,她一下子也楞住,怔怔地看着我,半天没有一句话。

  我同样也凝视着冷翎兰,她长发凌乱,遮住了大半面容,连眼神都看得不是
很清楚,但就算我不想看,还是清楚看到她胸前美乳傲立如峰,沉甸甸的两团浑
圆随着呼吸起伏,这幕画面实在太美,也太有刺激性。

  「……我不是真的怪你……也不是不怪你,但我真正恨的人是源堂?法雷尔。」

  恨变态老爸?非常好,从这角度来说,我们甚至可说是有志一同,如果情况
许可,你能找他报仇,麻烦请替我补上两刀。

  只是,想归想,我并没有说出来。变态老爸的仇家遍布大地,想找他报仇的
人何止成千上万?但如果没有是够实力,一辈子也只能想想。既然只是说屁话,
讲多了也是浪费时间。

  「他说……我是为了你而出生的,我之所以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要
被你……」

  冷翎兰没有往下说,但却往我们仍紧密结合的部位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转
过视线,内中意义不问可知。,我脑里轰的一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或者……我听到的东西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换作是别人,可能我真的听错,但在
变态老爸的身上,什么荒唐事情都是有可能与合理的。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你认为……源堂?法雷尔与我母亲,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发生关系的?」

  冷翎兰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我有些困惑,回
想起过往听到的一切,从月樱告诉我的讯息,还有我过往听到的传闻,都不约而
同地指向同一件事。

  「变态老爸和你娘是青梅竹马的旧情人,你母亲虽然嫁给国王,但仍与我老
爸旧情难忘,两人藕断丝连地偷情,就有了你和星玫,后来可能是奸情被撞破,
变态老爸心中有愧,就跑去边境守卫,远离王都萨拉,这段感情也划上终点!」

  越说越觉得古怪,这些说法是合情人理,但也未免太过合情理了,变态老爸
做事情会这么合乎常理吗?那也未免太不像他的作风了。果然,我才一说完,冷
翎兰马上提出质疑。

  「我母亲与源堂?法雷尔确实是青梅竹马,这点不假,但也只是众多的青梅
竹马之一,单纯是小时候玩在一起,说不上有什么特殊交情,而且,像源堂?法
雷尔那种人会有情人吗?你能想像他与女人谈感情的样子?」

  确实无法想像,我甚至从不认为我的父母是因为彼此相爱而结合。

  「既然不是情人,那旧情复燃一事从何说起?以源堂?法雷尔的为人,搞了
别人老婆就会内心有愧?你觉得他对什么事情可能会愧疚?」

  说得有道理,变态老爸的道德观异于常人,上上别人老婆可没什么了不起,
即使那是国王的老婆也一样,他没有上完之后顺便灭口,就已经算很念往日情谊
了,当然,也不排除他故意留活口,让人到天桥底下说书,把他的威猛事迹分十
天十夜来宣扬……

  总之,我过去一直深信却未深思的解释,如今看来确实处处是漏洞,但若是
如此,那所谓的真实又是什么?

  带着困惑的目光,我望向冷翎兰,她缓缓开口,向我道出那个匪夷所思的事
实。

  「其实,我的母亲……是被源堂?法雷尔强暴的……」

  乍听见这个答案,我多少有些不能理解。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可能强暴美女,
源堂?法雷尔也是个男人,强暴美人不奇怪,但根据我的了解,变态老爸的性欲
不算强烈,那位王后娘娘虽然是美人,却没有美到倾国倾城,独一无二的地步,
她是属于徒具外貌的布娃娃美女,以变态老爸的眼光,恐怕也不是非她不可,为
什么会搞到去强暴人呢?还有,会搞到连生两个女儿出来,那肯定不是只搞了一
次,最起码也干过两次,如果不是因为感情,也不太可能因为美色诱惑,那变态
老爸为什么忽然当起连续强奸犯?还单单只上这一个,从没听过他连续强奸别人,
如果他真有那个意思的话,以他的能为,大可以上到更漂亮、更出色的美女,甚
至用不着强奸,大把大把的美女都将主动投怀送抱。

  (奇怪,难道……那个王后娘娘真有什么独到妙处?该死,我之前应该找机
会去看看的,如果真有那么好,那么我也……

  一下子想到歪处,可能是因为眼露邪光的关系,让冷翎兰发现我思想不正,
顿时面如寒霜,我匆忙补过,转移话题,问她变态老爸是如何犯下这种入神共愤
的恶行。

  「他……他那两次是偷偷潜入?还是……」

  「两次?你真看得起他,源堂?法雷尔虽然武功盖世,有通天之能,但是在
这方面,他与一般人也没什么差,不见得武功高一点,让女人怀孕的命中率就准
一点。」

  「怀孕?」

  我听得很讶异,更隐约猜到了变态老爸这么做的目的。冷翎兰跟着说出,在
许多年前,阿里布达的国王与王后感情甚笃,国王个性温和平实,虽然没有杰出
才干,但也不是一名暴虐君主,而王后温柔善良,与国王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
伴,两人结成夫妻后,过着相当幸福的生活。

  但某一天,一场意外的悲剧发生,三更半夜,王宫内庭的守卫全部被打倒,
一名不速之客闯入,来得全无微兆,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国王与王后的床畔。

  那个人,是王国中的世袭武官,官位虽然不是很高,实力却是以位列当世最
强者之一,手上更掌控了甚至超越阿里布达王国的庞大势力,早在很久之前就不
听宫廷号令了。由于上一代的关系,这个人小时候便常常出入宫庭,与国王、王
后也算青梅竹马,不过,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情,因为这个人自小便与众不同,
面上几乎看不见人类的表情,所有同年纪的孩子都畏惧他,不敢靠近。

  这个不受王命掣肘的怪人,在深夜时分突然出现在国王的床畔,一身风尘仆
仆,好像刚从很远的地方赶路回来,虽然不知道他出现是来作什么,但可以肯定
绝对不会是来叙旧的。

  「喂,陛下,你老婆好像不错,借我用用吧。」

  骤然听见这句话,大概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会相信对方的意图,
但那个人却以实际行为,证明了他不是来这里开玩笑的。

  一句话撂下,那个人飞起一脚,在国王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就被踹
飞出去,撞破墙壁,滚出了房间,鼻青脸肿,当他好不容易挣扎起身,耳边传来
了自己妻子哭喊求救的声音。

  「源堂!你这个畜牲!」

  国王悲愤地冲上前去,想要阻止正发生的丑陋恶行,但……阻止什么事、进
行什么事,都要凭靠实力,国王的愤怒与悲痛,只换得对方好似很不解的冷冷一
句。

  「吵什么?用完了自然会还你,我还没用完呢!」

  连仇人的衣角都沾不到,国王再次被轰了出去,这一次他晕了过去,没能够
起身,当王后凄厉的呼救、惨叫声连续响起,在寂静的夜里远远传出去,晕倒在
地的国王流下了泪水……

  悲惨的一夜过去,留下了深沉的伤害,为了王室的尊严,这件事理所当然地
被掩盖起来,不可泄漏,但还没等国王想好要如何处理,当天晚上,那个人又出
现在他的床畔,就像前一天晚上那样,来得无声无息。

  同样的事情,再一次上演,而且是反覆重演,在那之后的每天夜晚,只要到
深夜时分,那个人就会这样突然出现,又在天明之前离去,每次到来,事先绝无
征兆,无法防范。

  国王尝试过抵御,但无论躲到哪里,藏得再隐密,那天夜里这个人总是会准
时出现,轻易掌握他们的行踪,即使国王布下大量军马,伏藏众圣高手,但在这
人面前却全无意义,所有人都在极短时间内被击倒,有的甚至瞬间就失去意识,
直到醒来也不晓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招较于这等惊人实力,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个人的态度,他好像完全无
法理解别人的痛苦与愤怒,在击破所有防线后,扔下一句话。

  「……不是说过用完就还你吗?又不是不还,搞那么多麻烦事有意义吗?」

  冷冷的态度,又不是刻意讽刺,仿佛是天上众神俯览脚下蝼蚁一般,让所有
人为之心瞻寒。

  这样的苦难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某天早上,王后确认自己身怀有孕,
那个人才不再来。

  堂堂一国王后,居然被逼奸成孕,这是何等奇耻大辱?照正常情况来办,马
上就要送去堕胎,把胎儿拿掉,不过,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那个男人虽然
是出了名的变态,却从不是个笨蛋,自己所要做的事,每一步都料敌机先,算得
清清楚楚,国王很快就发现,他所下达的相关命令,不是受到莫名阻挠,就是没
有人听,就连王后本身的自残行为都被制止。

  身为王者,面对如此奇辱却束手无策,再没有比这更具讽刺性的东西。在这
样的身心打击下,国王的个性慢慢发生扭曲,往黑暗的方向沉沦,只不过在表面
上,一切看来没有什么异常,整件事完全被封锁消息,外人只知道王后有孕,没
人知道还有如此内情。

  十个月后,耻辱之女诞生下来,这本应是王国的大喜事,却没有人能从国王
的表情中看见一丝喜意。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么往后的十余年,就是相关当事
人慢慢疗伤的时间,事情或许不会好转,但也不会太过恶化,只是谁也想不到,
在公主满月的那天夜里,一个久违的恶梦再度出现。

  「你!源堂,你这禽兽不如的狗种,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吵什么呢?我说过我用完了吗?既然还没用完,就算你没请我,我
也会来!」

  仍旧是那么轻蔑冷淡的语调,国王愤怒了,但在绝对的实力差之前,他的怒
吼毫无意义,也得不到任何重视。

  「我忽然发现,你真的……很吵耶!」

  轰隆巨响声中,国王再次破墙而出,墙壁破的洞形状还是差不多,但与先前
不同的是,这次国王的肋骨几乎全断,口吐鲜血的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也没
有办法发出声音来,只听着间断傅来的哭嚎声,任无助的泪水滑落……

  一切就照着十一个月前发生过的那样,重复的事、重复的伤害,一切都只是
为了重复的目的……

  「等等!」

  所听到的事情,着实令我感到汗颜,在震惊与不解的同时,也有一种耳根红
透的羞愧,但冷翎兰所说的事,仍有一点最大的不合情理。

  「星玫与你相差两岁,就算变态老……呃,就算刚才你说的那个男人真那么
变态,但你出生满月后,他马上去搞……呃,与王后发生关系,时间上怎么也对
不在一起啊,你没有弄错时间吧?」

  「……我有说那个孩子是星玫吗?」

  「呃……还有别人吗?」

  我呆了一下,脑子一时间完全僵化,转不过来,想不通冷翎兰的话,而当我
稍微掌握到一点方向,猜到整件事的可能性后,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妈的,该不会真的这样干吧,他真的把人当成畜牲一样用啊……

  我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回避冷翎兰的目光,就听她缓缓说道:「姊姊告诉我,
那个孩子在五个月大的时候,因为证实是男的,所以被拿掉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在冷翎兰与冷星玫之间,还有一个……唔,或许还不
只一个孩子,只不过没有来得及生出来,就被解决掉了,而之所以被解决的理由,
我还真想不到会是这个。

  冷翎兰的话里,藏着两个令我不安的事实。

  第一,告知冷翎兰真相的人,居然是月樱:但月樱却没把这些事告诉我,这
又是为什么?是因为她觉得我不该知道这些事?还是……

  第二,胎儿因为被探知是男的,所以就被处理掉,这表一不变态老爸「使用」
王后的目的,只是为了要生女儿出来。变态老爸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多子多孙的
人,他要女儿当然不是为了想有人承欢膝下,唯一的理由……真糟糕,看来就是
我了,这样一来,我不就变成罪恶之源了吗?

  「那个胎儿被处理掉以后,为了让母亲休养身体,源堂消失了一段时间,后
来再出现的时候……那一段时间,有了星玫。」

  冷翎兰说话的声音平平一线,太过刻意的压抑,反而听得出她的满睦恨意,
我没有必要替变态老爸辩白什么,只是想缓和一下过于紧绷的气氛,便道:「不
幸中的大幸是,一切就到星玫为止,最痛苦的就是这两年时光。」

  这些话虽然无聊,但也应该不会太过分,哪知道冷翎兰听了,瞬间像是气得
要跳起来,虽然她强自忍下,浑身肌肉却紧绷起来,这点正与她肢体交缠的我,
感觉得最是清楚。

  「……星玫满月的那天晚上,源堂还是出现了,一段时间之后……思,那次
是个男的,处理的时候,母亲身体受了伤害,不能再怀孕,源堂从那以后再没出
现过……呵,可能是觉得数量够用了吧。」

  冷翎兰说话的时候,虽然轻笑了一声,但谁也知道那不是欢愉的笑声,我甚
至听得头皮发麻。

  变态老爸啊变态老爸,这次实在是干出代表作来了,虽然他犯的罪过我没必
要有罪恶感,但当这件事与我有关,我就没法单纯站在一个高外人的立场,与冷
翎兰一起大骂变态老爸是人渣。

  这样一想,当年发生的事情渐渐清晰,冷弃基这个老变态,最初似乎还是个
品行敦厚的大好青年,但在遭遇了这些以后,别说是他,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
会承受不住,人格崩溃。

  不晓得多少个晚上,就这么夜复一夜,堂堂一国之君尊严尽失,趴在地上,
流着泪水,听自己妻子的哀号、哭叫,承受着屈辱,并且要看着爱妻的肚子一天
大过一天,最后生下耻辱的孽种……这些事全都不能对外张扬,再苦再痛,都只
能由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在这个过程中,我相信冷弃基一定也有试着向人求助,他并不是那么一个坚
强的人,然而,变态老爸想必不会留这空子给他,他越是想找人帮忙,就越会发
现自己的孤立无援,所谓王者……竟是如此可笑,他不过是戴着一顶沙之王冠的
平凡弱者。

  当光明的希望被断绝,人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趋向黑暗,于是一个敦厚正直
的男人,慢慢发生身心变化,他逃避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转而把自己的怨与怒,
发泄在一些不能反抗他的弱者身上,藉由蹂躏这些弱者来获得满是。

  心爱的妻子被人当作一件道具般使用、玷污,冷弃基便把宽爪伸向纯洁的长
女,用她无助的泪水来取得尊严;女儿出嫁后,他开始奸辱幼女,变成一个残酷
的恋童癖,因为这些小女孩无法反抗他,是他自我满是的最佳牺牲品。

  一个曾经平凡正直的男人,最后变得这样丧心病狂,其实他的内在极度软弱,
我甚至可以看见,他苍白着脸,蜷缩在黑暗的角落,狂乱地挥手,生怕那个迫害
他的人再出现。

  无论如何,冷弃基是有罪的,他犯下的罪业怎么看都是无可饶恕,但在追究
他罪责的同时,也不能忽略掉整件事的源头,若不是因为那个人,他现在可能还
是个好父亲、好国王。

  (所以说来说去,一切都定变态老爸搞出来的,要不是他乱搞,月樱姊姊也
不会承受那种捅苦,冷翎兰和星玫也不会……不会……不会被我……

  思绪打结,想不下去,我本来应该要很愤怒的,但变态老爸搞出这么多事情,
似乎又下是为了他自己,而是口口声声为了我。也许这只是另一重利己的算计,
可是我无论如何难辞其咎,不能很单纯地憎恨他。

  这些复杂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不去,我一时间出不了声,冷翎兰似乎没有
察觉到我的心事,只是侧过头,自顾自地说话。

  「姊姊说,这些事情你完全不知情,我明白这一点,但还是无法不恨你,尤
其是知道你和星玫发生关系以后……我想杀你,却终究没有下手,再后来我到第
二新东京都市,一直想找机会刺杀源堂……」

  冷翎兰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刺杀源堂?法雷尔岂是易事?更何况是去他的地
盘搞刺杀,就算是最强者级数的高手,都未必有多少成功希望,要不然以他的仇
家之多,早就把他砍成肉酱,怎能容他活到今日?冷翎兰这一去,凶多吉少是意
料中事,后来果然也闹得灰头土脸,举世都以为她能全身而退,是因为身分特殊,
却没有什么人晓得她真正的「特殊身分」「我杀不了源堂,伤不到他,甚至连与
他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的手下给制服,多么可笑……他说凭我这样的三脚
猫功夫,根本没资格向他寻仇,要教我武功,我?死也不愿意向他学什么,他拿
我亲人的安全来威胁我,后来还强行灌功给我。」

  冷翎兰的声音中满是不甘,我很明白她的心情,变态老爸做事虽是喜怒无常,
鬼神难测,但实施的手段却当真是软硬兼备,缜密无缝,让敌人败得心服口服,
凭冷翎睹这点本事,自然是只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灌功力给我的时候,很冰冷地告诉我,如果我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他设
下的气轮,就算功力大进,也早晚会毙命,除非能得到你的救援,所以,他传功
不是因为把我当女儿,我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你,只是」这件为了他儿子而存
在的道具。」

            第四章地老天荒唯爱无敌

  冷翎兰说过很多次,变态老爸对她讲,她是为了我而存在的二这话我一直想
不通意思,她既不是我的贴身护卫,也不是我的奴仆,何谓为我而生?这是分量
很重的一句话,我想变态老爸不会随便说说。

  现在听了冷翎兰的话,我觉得稍微有些能理解了,变态老爸的话应该理解为
「冷翎兰是专门生出来被我干的」而且,还不只是她一个,否则他不用在冷翎兰
出生以后,又再「制造」出一个星玫来,又把所有男胎都处理掉,摆明只想留下
女儿。

  普通的家庭为了孩子而多生孩子,通常是为了什么怕孩子寂寞,想给他添个
伴,但我想我家绝对不是这种情况,变态老爸不只是生出冷翎兰,还在她长大之
后,用尽手段,逼使她与我发生关系。

  今天在这座洞窟所发生的事,纯属偶然,但我想就算没有发生今天的事,变
态老爸也会用各种手段来促成。刚才与冷翎兰结合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她
体内的真气完全不受控制,虽然被短暂压抑住,却只是饮鸩止渴,早晚会更强烈
地爆发,焚身蚀体而亡。

  要解救冷翎兰的唯一方法,就是完成整套的地狱淫神仪式,这样才能完全解
除她的真气隐患,因为打从一开始,变态老爸就是针对这一点,在为她灌功与设
计所修炼的武技,除非她自毁一身修为……不,就算废功,恐怕也不能改变这结
高,我不相信变态老爸会仁慈得给她多留一道退路,她必须走的那条路,就是让
我为她施行完整的地狱淫神仪式。

  在我这边,除非我能狠心看冷翎兰毙命,否则……就必须与她交媾,因为完
整的地狱淫神仪式,是不可能省略掉这关键一步。无可置疑,变态老爸把我的个
性算得很准,甚至此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他是个心理变态,但绝对不是一个
白痴,而整个计划相信是在我获得淫术魔法书之后,才有了具体的实行方案,毕
竟变态老爸的神通广大也有个限度,我不信连我修习淫术魔法这件事,都在他的
计划中。

  「……你对源堂有什么感觉?」

  冷翎兰问出的这句话,令我哑然失笑,「能有什么感觉?总不可能是想对他
说谢谢吧?要是你有一天真能砍他几十刀报仇雪恨,别忘了为我补上两刀,这个
回答应该够清楚了吧?」

  「他这么重视你,为你做了这么多事,牺牲了那么多人,你真的恨他吗?」

  「嘿,我要澄清一下,变态老爸的这个变态计昼,确实是以我为中心,要说
这个计划是为了我,我是赖不掉的,但若说他是为了我,那就很好笑,从头到尾,
我有拜托他这样做吗?他做什么东西之前,有问过我一声吗?既然没有,就别自
以为是,说什么是为我做事,妈的咧剉冰,如果我推老太婆出马路、强奸小女孩
的时候,说是为世界和平作贡献,这种话你会接受吗?」

  我道:「还有你也奇怪,口口声声说什么他很重视我,怎么?你很遗憾他不
重视你吗?被一个变态给看重,有什么好开心的?我还巴不得他去看重别人咧,
少来玩弄我的人生。你啊,如果真的恨他就恨到底,不要说这种话。」

  冷翎兰闻言默然,过了半晌,低声道:「我很痛恨他,把人当成工具一样,
为了他自己的目的,将我制造出来,完全……无视我的努力,决定了我的生命,
如果我的出生只是为了这种事,那我的意志、我在人生路上的付出与牺牲,又算
是什么呢?我身为一个人,会哭会笑,这些也都是全无意义的事吗?」

  声音中蕴含着极大的悲愤,我可以明白冷翎兰的心情,更开始理解她的人生
之略为何走得如此偏激。

  我不晓得冷翎兰是什么时候得知全部真相的,但很有可能……是月樱出嫁前
夕或者出嫁后没多久,就告知了她,所以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生下来准备给
人干的道具,就要加倍卖力表现,用自己的成就来超越命运,洗刷耻辱。

  冷翎兰的努力比普通人要多,成就也确实比普通人要亮眼,可是这些东西在
源堂眼中,根本就全无意义。在第二新东京都市的大挫败,对冷翎兰应该是很重
的打击,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原来是那么地微不是道,被彻底践踏,而变态老爸
对她的所作所为,等若是在她倒地后,重重又补上一脚,以她那么高傲的个性,
没有当场发狂已经是很好了。

  「……源堂他……贱踏我的人生,我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不该也不是为了
谁而出生的。从知道这些事的那天起,我就发誓绝不让这种情况发生,还好几次
都想杀了你,让源堂的计划落空……」

  过去我一直清楚感受到冷翎兰对我的杀意,我还以为那是因为看不起我所做
所为的关系,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理由。其实冷翎兰的想法正确,要让变态老爸的
计划失败,其中关键因子,不是宰了他,就是宰了我,关键主轴一失,计划自破,
幸好我命够大,苟活至今,要不然……唉,为这种理由死了才真是冤枉。

  「……可是,已经够了……我很累了,现在总觉得……我越是反抗,就越是
没有用,反而越快堕入源堂的算计……所有的挣扎,根本没意义,只是让自己更
受伤……」

  语气中充满落寞与疲惫,冷翎兰从不是个软弱的人,她意志坚强,遇到困难
也会奋斗到底,不过,如果说在这之前,冷翎兰仍有斗志支持,如今变态老爸的
设计已完全实现,她在彻底输掉这场人生抵抗战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再
坚持下去,终于就露出了疲态……

  「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源堂他要我们……」

  「够了!」

  我打断冷翎兰的话,道:「那家伙是心理变态,你怎么可能了解他在想什么?
如果你真的了解,那就表示你也是变态了。」

  这白说,变态老爸的想法,我完全不能理解。别人家为了让儿子不孤单,有
兄弟姐妹可陪伴,所以要生第二个,但他却是为了让儿子有姐妹可干,先后制造
出冷翎兰、冷星玫,这种变态的思维后头,到底是存着什么想法?

  至于为什么要挑上国王的老婆,这点我大概猜得到,那绝对不是刻意挑的,
多半只是为了省麻烦而已。要找个人生女儿,便要找个综合素质高一点的,普通
的女人档次不够,生完小孩还要考虑是否灭口,万一灭错了又救不回来,实在麻
烦。

  变态老爸当时有结交往来的人又不多,首先中选的当然就是冷弃基夫妇,反
正夫妇两个他都很熟,借人老婆用一下,打个招呼就成。狂奸一国王后这种事,
对一般人来说何止是麻烦,简直是登天之难,但依照变态老爸的视角,大概不会
比捡起桌边纸层难到哪去,收拾善后全扔给手下,一点也不麻烦……变态的思维,
一般人是不会理解的。

  (他特别生两个妹妹来让我搞,难道他喜欢此道?奇怪,爷爷也留下一堆私
生子女,他怎么不去搞自己的,哎呀!当年那位律子阿姨,该不会是我姑姑吧,
这下真是乱得可以了……

  我脑中混乱,还没从这些冲击中回复过来,但眼前的现实慢慢也引起我注意,
无论后头有什么问题要解决,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要如何从这里脱身?

  隐隐约约,倒是还感觉得到,那股影响精神的异力仍在运作。之前我能不受
影响,是因为身上有贤者手环,凭着创世圣器的防护逃过一劫,如今手环已被冷
翎兰吸纳,她安全无虞,反倒是我很危险,而我现在仍能神智清醒,莫非……是
因为我们两人仍紧密结合的缘故?

  「我……我们怎么出去?」

  冷翎兰不是普通女子,乱伦之罪的打击虽大,她略见消沉后,很快便镇定下
来,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困局。

  我简单向冷翎兰解释了一下状况,让她明白整个前因后果,她想了一想,问
我应该怎么解决。

  「这个……我要是答得出来就好了……」

  要找出求生策略,最重要的一点,是先让我和冷翎兰能够自由行动,不陷入
无边幻境之中,但贤者手环已经给了冷翎兰,如果我们一分开,搞不好我马上就
被幻觉袭击,醒不过来了,然而,我也不可能一直和冷翎兰这么连着,姑且不论
她受不受得了,这种姿势根本什么正事也不能做。

  (除非……还有一件创世圣器在这里,那就是够两个人装配,我和她都能活
动了……

  脑里冒出这个想法,但一时之间怎可能变出第二件创世圣器来?

  贤者手环被冷翎兰吸纳,大曰天镜在天河雪琼体内,斩龙刀落在李华梅手里,
风火乾坤圈随羽虹失落,希望号角为雷曼所持有,圣者之杖下落不明,还有一件
很可能封藏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呃,娜西莎丝曾答应给我一件伊斯塔的创世圣
器,如果她没撒谎的话,那……岂非有八件创世圣器了?这怎么可能?

  莫非,伊斯塔或者此处所藏的创世圣器,便是圣者之杖?

  唔,可供判断的资料太少,这一点得不到答案,不过,目前弄不来第二件创
世圣器,倒是显而易见的事实,离我们最近的一件是在雷曼手中,但他也不可能
这么好心,突然跑进来送圣器给我们。

  我苦思无计,但想着想着,脑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淫神召唤兽的形成,
与能量晶体性质有很大开连,龙之魄形成水火魔蛛、凤血魂形成凰血牝蜂、蚕蛊
化石变成金银蚕蛊,这次冷翎兰是吸收贤者手环为能量,所形成的淫神兽,会不
会也具有创世圣器的特性呢?

  「你想到了什么?表情不对。」

  冷翎兰察觉到我的异状,开口询问,我解释了这个想法,冷翎兰便问要如何
执行。

  「只要召唤出淫神兽,就可以驱使淫神兽,发动异能,但……这次的淫神兽
有点问题。」

  刚刚进行完淫神祭礼,我将会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魔法,这是还好,真正麻
烦的问题,在于这头淫神兽尚未完整成形,就算召唤出来,也只是一个未孵化的
卵。如何起得了作用?

  「你的淫神兽要怎样才能催化成熟?」

  冷翎兰的问题,我想回答,却是无从答起。淫神兽的孵化成形,其原理为何,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又如何应答?

  上一次尸螳的孵化,是在白起的辅助之下,大量吸纳死者阴气与怨毒,这才
具体成形,破茧而生。经过长久的考察,地狱淫神的成形与黑暗祭礼密不可分,
所以大量的鲜血、灵魂、生命献祭,确实有可能促成淫神兽生长,甚至进化,但
这个方法目前也用不上,我和冷翎兰加起来不过两条命,血也没多少,就算要牺
牲自己搞祭礼,填祭不出半个鸟来。

  (此计不退,遇有什么办法可以催成淫神兽,既然是涅术魔法,那比起黑暗,
色欲才是根本吧,换句话说……就是开始不停的搞了,问题是……就定很难搞啊!

  冷翎兰的才智确实过人,看见我的表情,她登时会意,直接了当地问道:下
催化淫神兽的方法,是不是要多干我几次?」

  「呃……这个……」

  之前为了救人,管不了什么乱伦不乱伦,硬着头皮也就上去干了,但现在被
冷翎兰这么睁大眼睛一问,我反而支支吾吾,很难直接点头下去。

  「这个……你如果不愿意,我当然是不会勉……」

  话才说出口,我突然察觉,自己的肉茎仍深插在妹妹穴里,就连双手也因为
要找地方支撑,有一半正按在她又圆又挺的白晰奶子上,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什
么尊重女方意愿,那无疑是屁话。

  察觉到这点,我下意识地抽身后退,但这本能动作所带来的后果,就是直接
拉动我与冷翎兰的接合处。天赋异禀,冷翎兰的膣道紧窄得出奇,至今仍紧紧夹
住我的肉茎,吮合着不放,我这一下没有能够拉出来,反倒摩擦肉壁,让冷翎兰
与我同感到一阵电流似的舒爽。

  「唔……」

  「啊!」

  与刚才昏迷时候的交媾不同,此刻冷翎兰和我神智完全清醒,忽然尝到这种
快感,四目相对:心头都生出一股难言的怪异感觉。

  (如果能维持这样,或者再干她一次……管他什么乱伦不乱伦,那滋味…
…不晓得有多好,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逝,令我感到不妥,尤其是当着冷翎
兰的面,做这种无耻的思想,纵使凉薄如我,也觉得颇为羞愧。

  虽然心里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但理智告诉我,在眼前这个需要冷翎兰帮助,
才能脱困的艰难时刻,因为个人私欲而得罪冷翎兰,非常不智,况且她刚刚才承
受与哥哥乱伦的打击,很不适合让她再受刺激了。

  基于这些理由,我再次发挥无上定力,想从冷翎兰体内退出,却怎么也没想
到\在我这么做的时候,一双白晰的手臂勾缠上我脖子,制止了我的退出,跟着,
我耳边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话语。

  「别、别拔出去……」

  声音细若蚊鸣,我瞬间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耳边听到的东西,但令人难以置
信的事还有,就在那一句之后,我又听见了一句,虽然很简短,声音也很小,但
传人我耳里,却有若雷鸣霹雳,震响不绝。

  「……约翰,我爱你……」

  最直接的反应,我想确认自己听到的东西,问她刚才说了什么,但冷翎兰的
回应却更为直接,她一向冰冷的眼眸,忽然之间变得柔媚如水,这种依稀蕴育着
深情的眼神,我这辈子都没有在冷翎兰身上看过。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

  如果说,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被人告白,那么我想我就算活到下辈子,都不
曾想过会被冷翎兰告白。除了小时候那段已不复记忆的久遗岁月,剩下来在我有
印象的大半时间里,我们两个都互相仇视、斗争,别说互为仇敌,我们根本就互
为死敌,要是这样也能讲爱,那我们以前的那段岁月又算什么?

  可是,世事就是那么难以预料,总是在人们以为不可能的时候,让不可能的
事成真,我一方面觉得冷翎兰的话难以索解,但另一方面,从她无比认真的眼神,
我晓得她说的每句话都非虚言。

  「小时候,在你家爵府玩的时候,我对你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每次有什
么事,哭的时候也是你在安慰我……日积月累,喜欢上了你,但你眼里只有姊姊,
我对你来说,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拜托,这种事情能怪我吗?当时我六岁你也六岁,你本来就只是个普通的小
女孩,我的观点完全正常,是你太异常了!这样说来,你不傀流着法雷尔家族的
变态之血,六岁的时候就搞早恋,一搞便坚持十多年,真是够变态的了!

  「姊姊出家,你答应要接回她,却没有实现这句话,我因此气了你许多年,
你那段时间不思上进,自甘下流,我一面是气你,一面又难过你为何完全变了个
人……曾有一段时间,我想相你好好谈谈,帮助你振作起来,但不久之后,姊姊
告诉了我身世、真相,我为此挣扎了很久,开始憎恨源堂,也连带恨你……」

  那时候的冷翎兰,陷入了很深的挣扎,她倔强的个性,不可能屈服变态老爸
的安排,哪怕是创世神定下的宿命,她都会反抗到底,于是……我就成为她反抗
变态老爸的连带牺牲品……这种说法有点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想反抗源堂,但又压抑不下对你的感觉,有时候差一点就忍不住要说出
来了,幸好你没有发现,因为如果被你发现了,我可能就找不到理由去抵抗源堂
了……」

  这样说起来,冷翎兰好几次都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认我当哥哥,我本来以
为那是她对我惛厌、鄙夷的表示,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说这些话时候的眼神,依
稀是含着深深的幽怨,确实不是单纯的厌恶口气,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

  「不过……如今这些抵抗都没意义了,我的心情……终于可以传达给你…
…」

  冷翎兰缓缓说话,我听着这些,却只觉得如梦初醒,非常不真切的感觉,更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幸好,这不是一个需要说话的时候,我这个妹妹一向是个强势的人,面对命
运她倔强抵抗,绝不低头;面对自己的感情,她也采取主动,在做完表白后,她
便把自己的感情付诸实际行动。

  夹紧雪臀,缓慢地摆动腰部,明明是才失去处女之身未久的人,却很快把握
住交合动作的诀窍,扭腰的速度、力道恰到好处,再加上那出奇紧窄的膣道,仍
在用力挤榨肉茎,她才扭了几下腰,我这边已是阵阵快感直透脑门,本来只是半
软的肉茎,一下子就硬挺如铁。

  「唔……我……」

  热血上涌,我在亢奋得失去理智之前,辛苦维持住最后一丝清醒,想要对与
我有血缘之亲的妹妹说点什么,然而,这个薄弱的抵抗却迅速被击破,冷翎兰强
而有力的双腿,一下子缠上了我的腰,催促着我的深入。

  「现在的情形,不是不干我就不行吗?这是一个封闭空间,里头也就只有你
我二人,什么伦常、道德的,在这里都不存在,你想干我,我也愿意给你干,而
我们不干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些理由,还不够吗?」

  确实已经太是够了,尤其是女方都已经想得那么透彻,男方如果还畏畏缩缩,
简直是种耻辱,所以,当冷翎兰再一次挺腰摆臀催促时,我整颗心都沦陷了下去,
将良己彻底投入。

  我用温热的唇,抚熨怀中玉人冰冷的心,身下的胴体主动迎合,一波波的春
意、一圈圈的涟漪,在两人裸露的股沟,不断的交缠缱绻。

  冷翎兰的腰很软,没有一丝赘肉,没有一点疤痕和瑕疵,如果臀部是小山谷
的话,腰部就像平原,山谷和平原之间形成了完美的抛物线。

  丰满的乳房在变形,我抛弃了理智与道德,化为一头野兽,一头发情的野兽,
在低吼声中,吻遍了冷翎兰的每一寸肌肤。面对同样充满热情的少女香躯,我的
理智灰飞烟灭,脑中唯一迫切需要的,就是交配。

  炽烈的欲焰焚烧下,我不再满是于这样的枯燥体位,先是一下猛力疾顶,冷
翎兰发出一声满是的甜美呻吟,我用力后拔,趁着膣道中热烫浆汁滑泞,终于成
功从那紧得异常的窄穴中拔出。

  两具肉体紧密相连了好一段时间,乍然分开,肉茎像是得到释放一样,觉得
一阵轻松,却也无比空虚,同时,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显然之前推论正确,一旦
与得到创世圣器的冷翎兰分开,就会被那件黑暗中的邪物所影响。

  「啊,你……」

  在快感如潮中被拔出愉悦的枢纽,觉得空虚难受的不只是我一个,冷翎兰的
面上除了惊愕,更有强烈的不满与苦闷,不过,当我抱着她的小蛮腰,示意她翻
转过身的时候,素来倔强的她,居然很快就点头配合,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冷翎兰翻转过去,更主动低伏下去,把她浑圆结实的美臀高高翘起,袒露在
我眼前。这个屁股不像阿雪那样肉感十是,却胜在曲线动人,美臀下,杂乱的耻
毛之间,生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淫肉花,花儿很嫩,粉红色的花办层层叠叠,如同
迷宫,在晶莹剔透的淫液映照下,这朵淫艳妖花更显得媚惑诱人。

  我被这朵妖异的花儿强烈吸引,紧紧贴住冷翎兰身后,像章鱼一样缠绕着她
的身体,大腿顶住了她的双腿,在她的挑逗迎接下,肉茎插进这朵妖异的淫花。

  「啊……上冷翎兰倒吸了一口气,她停止了动作,静静地等待肉茎完全充实
她的膣道,直到肉茎顶到了花谷深处,她才在颤抖中耸动,耸动她的屁股。

  「哦……」

  我大声呻吟,要在那么紧窄的小径中深入,并非易事,尤其是在这样的体位
下办事,我是握住冷翎兰高耸的美乳,抱住她结实的肉臀,一寸一寸把肉茎钉入,
才得以完成,但成功进去后的满是感,却真是无与伦比。

  「啊……啊……」

  冷翎兰大声喘息,大声呻吟,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她的,丝毫不忌惮这样
的背德肉欲为人所知,这种大胆放荡的态度,确实也鼓舞了我,让我更加投入地
开发身下的美丽胴体。

  「帕啪啪……啪啪啪……」

  整个空间充斥着响亮的拍肉声,我态意挞伐,动作雄浑有劲,像是一名经验
老道的驯马师,尝试驯服胯下的高傲良驹,冷翎兰则是弓起雪白的裸背,甩动如
云长发,不住发出喜悦的鸣叫。

  「嗯……啊……你……你舒服吗?干我很舒服吗?」

  冷翎兰大声地问我,我注意到她的用词很不一般,不像普通人那样说什么做
爱,而是直接讲「干」、「搞」当下心念一动,道:「爽死了……你是我操过最
爽的女人」「是……是吗?操我真的有那么:啊……爽……啊……」

  「对……我迷上你了,哦……你的屁股真弹手……」

  说着,我重重拍了一记冷翎兰的屁股,同时用力一顶,刹那间,冷翎兰畅美
的尖叫声直上云霄,被印上赤红掌痕的差丽屁股,更是疯狂扭动,像是要把我整
个颠摔下去。

  我料想得不错,经年在战场上纵横来去,又流着法雷尔家族变态之血的冷翎
兰,在性方面果然是重口味的,温柔体贴的对待并不能使她快乐,强而有力的征
服、略带粗俗的语句,才能让她享受极乐,这一点不晓得是先天如此,或者变态
老爸那边在改造时有做什么手脚。

  「噢……你知道吗?我真恨你……恨坯让我等了那么长时间,恨死你了。」

  交合中,冷翎兰喃喃说话,虽然说的是恨,但这种带着少女瞋怪的恨语,却
只会让人听了直甜到心里。

  「恨就恨吧,用你以后的时间慢慢恨就行。」

  我买了笑,拉住拎韶兰的双臂,扯起她美丽的上身,悬起屁股,承受我的冲
刺。

  「鸣……啊……好舒服……我……我好爱你……」

  顺着冷翎兰光滑的背脊,我看到了一颗如满月的屁股在上下起伏,啪啪声也
随着她的耸动响彻整个空间,她像是要把多年来压抑的肉欲一次发泄,偶尔啪啪
声会随起伏的停止而停歇,但最多停歇几秒,那让人血液沸腾的啪啪声又频密地
奏起,而我也在她的狂野扭臀中舒服得死去活来。

  半空中,奇异光茧吸收兄妹背德交媾所激发的能量,缓缓发着彩光……

2013-3-28 13:11

            第五章黑暗血祭重见生天

  比起搞什么千人血祭,我想举行一场千人大乱交的淫荡宴会,更能催生淫神
兽,毕竟淫术魔法的根源,是吸收男女交媾时所激起的生命能源,只有阴阳结合,
才是淫术魔法的正道。

  所以,我和冷翎兰的基本想法并没有错,淫神兽茧上所闪动的异芒,也证实
了我们的构想,只要能这样持续下去,吸收是够能量的淫神兽就会成形诞生。若
是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持续性交所激发的生命能量,是可丛让淫神兽壮大,但这过程却非一蹴可成,
到底要干上多久才算是够,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我和冷翎兰虽非普通人可比,
却终究仍是血肉之躯,不是两个没生命的机械,干久了也会累,也会饿肚子,在
这个诡异的黑暗空间里,根本没法把此构想专心实现。

  有一些苦练欢喜禅、双修之道的高人,一开始交合,便自动进入天人合一的
辟谷境界,不饮不食,甚至连呼吸都停顿,由后天呼吸转入先天胎息,要是我和
冷翎兰有那种本事,倒是可以试试看长时间交合,能不能真的把淫神兽给催化出
来,但摆在眼前的现实状况是,此计明显不通。

  那么……明明是一条死路,我和冷翎兰心里也很清楚这方案的不切实际,又
为何要直直地往下走呢?

  这个问题我没有深思,也不敢去想,或许……我们是死马当活马医,想在绝
境中开辟出一条生路来。或许,我们只是单纯地渴求着彼此的肉体,想替自己的
行为找一个合理借口。

  能不能离开这空间,当然是很重要的事,但离开这里的结果,却是我与她都
不敢面对的。姑且不论变态老爸的想法,我们确实是做了世所不容的事,在这处
没有伦常、礼法约束的黑暗空间里,我们可以抛开那些价值观,可是离开这里,
我们就必须面对……

  冷翎兰告诉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变态老爸除了灌输功力给她,可能还对她作
了精神控制,因为自她离开第三新东京都市后,每次与我碰头,被我碰触到的时
候,身体就会有强烈反应,近似触电的感觉贯通全身,严重的时候,下身甚至还
会迅速湿润。

  这点我之前略有察觉,因为冷翎兰只要被我碰到,就立刻大动作闪躲,像是
被烧红的烙铁碰到一样,我那时就知道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等问题。

  (……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变态老爸为了逼促儿女乱伦,真是无所不用
其极,以后不能再叫他变态,干脆叫他世纪大洼魔吧!

  无论如何,这次是变态老爸获得了胜利,冷翎兰输得彻底,而我虽不能说是
赢家,但也很难说自己是受害者,毕竟自己老爸处心积虑十几年,送个年轻貌美
的处女正妹给我干,普通人搞不好想要还要不到,我如果还哭丧着脸叫冤枉,一
定会被天打雷劈。

  但变态老爸也没本钱为这次的胜利得意,因为他的一子一女,很可能就要在
这样的情形下,被他玩到没命。若是我们两个就这么死在这里,变态老爸的胜利
根本毫无意义,连夸耀的人也没有。

  我注意着淫神兽茧的变化,思索着眼前的困高,隐隐约约,耳边好像听见有
人在哭泣,那声音……不是冷翎兰舒爽到快要哭出来的喜悦呻吟,而是一种混杂
着风声呼啸的哭号声……根据我的经验,这可以视为一种灵异现象,因为大量怨
魂众集时所引发的诸多异象之一,正是那种夹杂风啸的鬼哭。

  (这里是完全封闭的空间,怎么会有鬼灵哭号,这也是幻觉吗,或者……是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样想着,却没有办法去做确认,眼前的窘境让我什么也
做不了,而身下的这具美丽胴体,实在太过诱人,吸引我不顾一切地冲刺,一次
又一次在她雪白的裸背、高耸的美乳上攀登极乐颠峰,把自己的生命精华毫无保
留地注入她体内,作为感恩的回报。

  不知道持续多久,也不晓得反覆多少次的激烈交媾,只记得,每次累到眼睛
睁不开了,就趴在对方身上沉沉睡去,两人肢体交缠,相拥而眠,等到其中一方
醒来,很自然地开始扭腰挺动,贪婪地需索着对方的身体。

  黑暗空间之中无日无夜,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模糊,加上几次昏睡过去又醒来,
到最后除了强烈的饥饿,根本无从判断我们已做了多久,又在这黑暗空间里待了
多久。

  情势看似就要这样持续下去,然而,转机却忽然到来。当我又一次疲惫地倒
在妹妹汗水淋漓的胴体上,脑袋昏昏,正要沉睡过去,冷翎兰性感的喘息声突然
停住,轻轻「咦」了一声,更推了我一下。

  我惊觉有变,虽然眼皮沉重得都快睁不开了,还是勉力撑起身体,看看四周
有什么问题,却愕然惊见右手边的方向闪着微光。

  「那边……有光?」

  我低声惊呼,跟着便发现那道光亮迅速地扩大,光亮之中还隐约可以看见东
西。

  自从进入洞窟,启动试炼,黑暗空间张开了领域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一丝自
然光,现在那边一下子亮了起来,撇除幻觉的可能性,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出口。

  「出口打开了?怎会?」

  冷翎兰与我互望一眼,彼此所想略同,虽不知洞窟的入口为何会开启,但对
我们两人而言,这就是最重要的生机,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这机会,否则洞口一
关闭,不晓得何时才有机会再开启。

  在这种肢体相连的情形下,要迅速分开去跑步,还真是一件挺尴尬的事,不
过这一点并不用我来操心,因为冷翎兰的决断力与行动力一样惊人,当她察觉到
生机就在眼前后,第一时间就翻转过身,与我分离,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她便一
手搂住我,发是狂奔,朝出口的亮光飞快掠去。

  「慢!你的衣……」

  百忙之中,我很想提醒冷翎兰几件事。第一,她才刚刚陂瓜,根据每个处女
甫失童贞的经验,下身裂伤所带来的疼痛,应该会让她行动不便,尤其是像现在
这种大步的快速奔跑,事后下体会痛得很厉害:第二,经历淫兽的自爆攻击、长
时间的合体交媾,冷翎兰的上身仅存残破片缕,腰部以下完全赤裸,换句话说,
她此刻等于是大步裸奔出去。

  冷二公主如此大胆,若只是在无人空间这么搞,倒也无所谓,但我记得出口
外头就是大监狱,典狱长、大批狱卒兵丁就在外头等待,冷二公主这么莽撞地冲
出去,粉雕玉琢的至美胴体,被索蓝西亚的精灵给看个饱,将来传了出去,肯定
是国际性的大丑闻。

  更何况,冷翎兰现在的模样不只是裸体,白痴一看也知道她与我搞了什么,
就算兄殊交合的秘密不为人知,光是她失身于我这件事,讲出去也够毁掉她的清
白名声了。

  (……她是什么都没想,还是已经想好出去以后立刻杀人灭口啊,这样的念
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冷翎兰奔行奇速,一眨眼便冲出几十尺距离,我还来不及
把话说完,她已经冲出洞窟了。

  接触到外头的空气,虽说新鲜不到哪去,却还是让我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只
不过这喜悦仅仅一瞬,因为将要面对的许多麻烦,令我陷入新一轮的头痛。

  最先要处理的问题,就是外头这些目击者,他们很无辜,但却看到了不该看
的东西,即使不考虑冷翎兰,我自己也不容许他们宣扬出去……当然啦,我自己
并没有把他们通通灭口的能力。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典狱长威严的面容,与他四日相对,打了
个照面,更为之一惊,因为典狱长那颗仪表堂堂的人头,已经与身体分离,滚落
在一地的血泊中。

  血泊中的人头,并不是只有一颗,包括典狱长在内,大批精灵狱卒都身首异
处,甚至说得上四分五裂,总数大概有个四五十人,血流满地,真是一幕凄惨的
画面。

  「哇,死得比我们还快?我们进去接受试炼,你们在外头就全死光光,就算
是义气相挺,也不用这么够意思吧?」

  我喃喃自语,基本上算是很不尊重地开死人玩笑,因为白痴也看得出来,这
些人不是搞自杀,而是被人干掉,尤其是地上的血色并非鲜红,是一种近全黑的
墨色,这是鲜血被用来举行黑暗祭礼的痕迹。

  如果说这样的证据还不够,那么眼前这堆尸块,手脚四肢、躯干、头颅,分
别被集中放置一角,摆放出一个六芒星阵,这就是以说明一切。很明显,在我们
被困于洞窟内的时候,这里来了一个大煞星,虽然是辣手人物,但却是我们的救
星。

  试炼一旦开始,外头的人就算想开门放我们出来,也是有心无力,被咒力封
锁的门,不是那么容易想开就开的。倒也不是说绝对无法开启啦,如果配合一些
特殊办法,是可以中断试炼咒力,把门重新打开的,但那需要非常高明的术者来
施法,还有是够的祭品,以黑暗血祭来说的话……就是这里的几十条人命。

  说得更明白一点,我和冷翎兰被困在黑暗世界里,求助无门的时候,有人到
了这里,为了要把我们放出来,胎是杀光了在这里的人,举行黑暗血祭,中断试
炼咒力,重新开启洞窟。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撇除这人之所以开启洞窟是自
己想进去的无聊可能,我相信这人是专程为了救人而来。

  而且,此人绝对是但高手,不然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干掉这么多人,这些狱卒
都是百中挑一的精兵,典狱长本人更非庸手,但这里却没有多少战斗痕迹,显然
战斗在短时间内结束,很有可能是双方一照面,战高就彻底一面倒,这种压倒性
的力量,来人非同凡响。

  (唔,没有什么辅助法器,单纯杀了人之后,以血画魔法阵,举行祭礼…
…换作是普通的术者,恐怕要几十名魔法师,牺牲上千条人命才有是够的魔力来
开门,但这里仅仅四十多个牺牲者,这……此人是最顶尖的黑魔法师啊!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名,约略猜到是谁在背后帮助我们,尤其是
不待我们出来,便已先离开的这种做法。更让我肯定了这名救星的身分。

  「……也好,算是意外收获,这下子不用动手灭口了。」

  麻烦意外地少了一个,话虽如此,又有新的麻烦产生。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
冷翎兰已是衣不蔽体,甚至根本就是赤身裸体,本来她似乎打算冲出来之后,抢
夺在场主人的衣服来穿,以她的出手如风,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够扯衣裹身,不
至于春光大量外泄,但却没料到出来以后会碰到这等光景。

  人是一大堆,衣服也都还在身体上,但由于身体四分五裂,衣服当然也支离
破碎,就算勉强把那些尸块上的残衣拼凑起来,上头沾着的血污、碎肉,看起来
也够恶心,我想是人都不会把那种东西往自己身上穿,一向显得决断明快的冷翎
兰,这时也呆住了。回到了正常空间,周围也有了亮光,看得清清楚楚,她裸体
的魅力与先前完全不同,我看着她美丽雌豹似的结实胴体,雪白的美乳高耸圆翘,
小蛮腰没有一丝赘肉,一双粉腿笔直修长,当她裸是踩在地上的血泊,那种兼具
着残酷与美感的冲击性昼面,让我印象深刻。

  「……没有衣服,这该怎么办?」

  冷翎兰喃喃自语,似乎很为了衣不蔽体而困扰,但另一方面,她又全然不回
避我的目光,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态意展示着她俏丽动人的青春肉体,我一方面
要强行忍住冲动,一方面却又无可自拔地被她给深深迷住……直到那一声微弱的
求救,打断这美好的一刻。

  「……唉、唉唷……救人啊……」

  声音很小,可以的话,我甚至想完全忽略它,不过那也是不可能的,后头还
有许多事需要这个人来帮忙摆平,现在也不到要翻脸的时候,唉,如果他能直接
死在黑暗空间里,以后也就省事了。

  冷翎兰的反应,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刚刚还在我眼前大方地裸露肉体,听
见这一声呼救后,马上跳躲到我背后,不敢让自己的裸体现于人前。这种截然不
同的反应,看起来是有些好笑,但确实让我觉得挺乐的。

  相较冷翎兰,我自己的状况没有好到哪去,同样也是接近全裸。我不是羽虹
那样的暴露狂,没有在别人眼前溜鸟的嗜好,正常情况下,我也会急忙找衣服穿,
不过现在对着柏南克老头,我倒不觉得自己这样会特别丢脸,反正对方更不要脸
的事都常干,在他面前讲羞耻毫无意义。

  我不知道柏南克在虚幻空间里遇到了什么,但他似乎连缓步走出来的力气都
没有,是在地上狼狈爬行,慢慢爬向出口。

  由于害怕洞口再次封闭,我们不敢再次进洞窟救人,更何况我们其实都不想
救这个人,所以是等大祭司爬到洞窟出口,一只手伸了出来,我才赶上前去,扯
着手把人拉出来。

  「……唉唷……疼啊……兄弟,到底还是你够义气,老哥哥这条命差点就断
送在里头了,巴格野鹿……」

  大祭司痛哼不断,被我从洞窟里拖拉出来时,这个淫乱老头也一样是赤身裸
体,弥漫着恶臭,不晓得在洞窟里发生了什么事,当我开口询问时,素以恬不知
耻而闻名索蓝西亚的他居然睑上一红,死也不肯说,还要求我不要问,立刻把现
在看到的东西给忘记,看来里头所发生的事果然无耻得很。

  (不过,真的是这样子吗,这老鬼怎么说也是堂堂大祭司,一身修为不俗,
他也和我们一样受到影响,被困于幻境之中,我对大祭司的表现感到怀疑,而他
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前一秒还趴在地上,虚弱得像是一条死狗,后一秒看到
我背后的冷翎兰,马上就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立起,直盯着冷翎兰
的裸躯不放。

  「兄、兄弟,你身边什么时候跑出这等大美人啊?好美,真是太正了,兄弟,
什么条件由你开,让我干一干这个美人儿吧。」

  「说什么鬼话?你才刚刚脱险,这么快就起色心了?」

  「天下男儿本好色,我起色心又有什么不对了?看这俏妞的模样,嘿嘿,才
刚被你破身了对吧?横竖不是原装货,让老哥哥来执二摊吧,你作初一,我作十
五,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大祭司越说越不像话,换作是别人,早就被冷翎兰碎尸万段,但此时此地,
大祭司身分特别,杀了他会有严重后果,阿里布达承担不起,更别说这老鬼烂船
仍旧二斤钉,出手若杀他不死,引来凌厉反击,胜负犹未可知,搞不好还被他打
败,那时要恃强玩什么辣手摧花,就谁也拦不住了。

  正是因为如此,冷翎兰心有忌惮,明明是满腔怒火,却只能强行忍住,不好
发作,躲在我的身后,回避大祭司淫邪的目光。

  问题是,冷翎兰不是那种娇小可爱的体型,她的个头几乎与我一样高,身材
又好,用手环抱想遮住胸口,但白嫩嫩的奶子被这一压,反而更显得波涛汹涌,
两团雪腻的美肉摇来晃去。真让人看了狂喷鼻血。冷翎兰自己也注意到这一点,
所以弓着身体,努力把自己藏在我的背后,殊不知这样是掩耳盗铃,藏住了胸口
的美肉团,却把又圆又翘的屁股给露了出来,引得大祭司两眼放光,差点就变身
成恶狼扑了上来。

  我卡在他们两人之间,看这奇窘无比的一幕,威风凛凛的战场女公主,无奈
虎落平阳,只觉得好笑,而自己也对这样的反应感到好奇。

  (怪了大祭?这样看冷翎兰的裸体,我为什么不生气,难道栽也和那些绿帽
狂一样,喜欢暴露自己的女人,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为什么要生气,这老鬼卑
鄙下流,我根本就当他是一条狗,冷翎兰被一条狗看了裸体,我要跟一条狗发脾
气,这样不是很神经病,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我最终还是发现,这里不是一
个思索哲学问题的好地方,便出言点醒两人,先离开这个遍地是尸首的鬼地方。

  对冷翎兰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衣服穿上,对我的提议自无异议,而大
祭司也对这里的一大堆尸块感到恐怖,同意先离开再商量后续,于是后头的事情
就很简单了,这么偌大一间监狱,被杀了四五十个人,总不会所有人都被干掉,
只要往前走出去一点,大声叫人,还是会有狱卒听见声音跑来看的。

  典狱长意外身亡,这当然会造成许多混乱,可是大祭司身分崇高,由他站出
来斥喝狱卒,仍是以稳住场面,先是替我们找来衣服穿,再安排车马送我们一起
回去。

  雷曼的委托,应该是想我们去闻洞窟中的试炼,突破试炼之后,取得某些事
物,现在我们虽是九死一生,空手而回,伹单纯就字面上来说,他只是要我到监
狱来送信,如今我们确实是把信送到监狱了,至于试炼什么的,那并不在约定范
围之内,没有完成也说不上失信于人。

  至于白拉登的委托,是要我把信交给监狱内一个叫做银芽的女人,此事虽末
办成,但反正已经知道监狱所在,只要后头找机会偷偷跑来,再把信送出去,应
该也不会太难。

  (……反倒是这个洞窟,不晓得里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照情况来判断,应
该是同时藏有创世圣器、淫术魔法的相关物,这两者不会是同一件东西吧,无论
如何,我要找机会再来探探。

  暗里做着这样的盘算,我离开了大监狱,出去的时候没有忘记多问一句,确
认我们在黑暗空间里待了多久。不问不知道,一间吓一跳,我和冷翎兰在那空间
里头大搞特搞,弄到肚子饿得要命,结果我们进入洞窟试炼,前后居然不到一个
小时,很明显洞窟内外时光流逝的速度不一样。

  我们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雷曼,这是意料中事,我本就不认为雷曼会主
动跑出来见我们,但却可以肯定,监狱内所发生的事他已第一时间得到报告。走
出大监狱的瞬间,阳光洒下来,我很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回头一看,冷翎兰
仍站在监狱的大铁门之后,望着外头的世界,竟然有点害怕走出来的样子。

  「出来吧,不管将来怎么样,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承担。」

  向女孩子说这种话,真是不合我一贯对侍女人的风格,但这个安慰却也是冷
翎兰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她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跨步出来,走到我
身边,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换上狱官制服的冷翎兰,回复了女性打扮,长发绑了个俐落的马尾巴,英姿
焕发,让人看了凛然生出敬意,不过她跨步行走的时候,眉头总是皱得紧紧,这
情形落在我眼中,倒是让我暗自发笑,觉得我这个妹妹虽然坚强得像是超人,到
底还是血肉之躯,仍会有破处后的正常反应,但我也不敢在她面前笑出来,现在
我们已经回到正常世界,她的心态有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准,要是一下说错话,
她拔刀砍人,被砍了只能怪自己活该啊。

  (救我们出来的那个,该不会是鬼婆吧,救了人又先跑掉,她可不是那种为
善不欲人知的人啊,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如果早知道有她在外头作法,我们就不
用那么搞了又搞,干了又干,像赶业务一样狂操猛干了,这样……呃,这样说来,
我岂不是要谢谢鬼婆让我在里头爽翻天?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即逝,我也不愿深思,冷翎兰与我的关系特别,即使是现
在,我也很难把这件事情当作艳福来看。

  (一不做,二不休,既热连冷翎兰都上了,那星玫我也就:二想到这件事,
我不禁望向冷翎兰,猜想她若知道我此刻脑中的念头,不晓得会有什么反应?」
咦?你看……」

  冷翎兰突然冒出的一句,让心中有鬼的我吓了一大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
去,赫然发现监狱以外的地方,除了我们眼前这几百尺范围,还有阳光普照,更
远一点的地方,几乎都已经笼罩在浓雾中。

  华尔森林的雾气本就深重,自从我们抵达以后,记忆中的大半时间,森林都
是笼罩在或浓或轻的雾气里,仿佛被一层灰白色的轻纱给笼罩,看起来倒也别具
美感,可是,现在眼前的这片雾气,浓得有点吓人,看不见具体面积的这么大片
范围,全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我不晓得该不该把这视为自然现象。

  「那些雾……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是什么人的一双爪子,一直想
要抓过来……」

  冷翎兰的比喻方式,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正想答话,大祭司靠了过来,道:
「什么东西不舒服?也说给我听听看。」

  「没、没什么……可能是错觉吧,现在又没什么感觉了。」

  冷翎兰面上露出迷惘之色,我问了一声,她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与我
一起上了大祭司招来的马车,三人一起乘车离开。

  在马车上,大祭司念念不忘,就是要我把冷翎兰让给他,见我不允,就要求
只是借来干上几次,种种贪婪乞求的丑态,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我料想雷曼再过不久,就会找上门来,现在要先做好准备,这点可以拖着大
祭司一起应付,细节必须要再想想就是了。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看到里头的白家子弟乱成一团,我和冷翎兰都吃了一惊,
想说是不是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一间之下,这才晓得我们甫
离开,雷曼就派了人来,经过一场短暂的激战,把琳赛给带走了。

  「妈的,要我们替他办事,却背后搞这种手脚,这个王八乌龟真是阴险。」

  我恨恨地骂了一声,正要与冷翎兰商量,却发现一众白家子弟面有迟疑之色,
这才想到事情不只一件,可能还有别的问题发生。

  「你们的表情怪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刚收到的最新情报,虽然只有简短只字片语,不知详情,但是……今天
天早上发生在东海的战争,以黑龙会大胜告终,反抗军全军覆没,李元帅不知所
踪,下落不明……」

            第六章功败垂成离奇覆亡

  这索蓝西亚的高势处于一片迷雾之中,但这个世界并未因此停止运作,我和
冷翎兰在洞窟中欲仙欲死的时候,东海上也爆发大规模战事。

  这场战争并非偶然突发,相反地,它经过详细周密的策划,诸般资源齐备,
不但是十拿九稳的胜仗,还广邀各方嘉宾来观礼,藉着剿灭黑龙会的残党余孽,
宣示新的东海霸权成立。

  如此招摇的作风,并非李华梅过去的行事风格,我获知此事时,除了暗叹李
华梅在人生道路上越走越偏,福祸难料,倒是从没想过李华梅会吃败仗,毕竟黑
龙王、黑巫天女已死,那些残党乏人指挥,李华梅不仅本身武功盖世,麾下强将
如云,这次还连络羽族出动凤凰岛,以无比优势的空中火力,海空夹击,纵使黑
龙王复生恐怕亦难回天,更别说眼前这些跳梁小丑了。

  所以,当白家子弟们吞吞吐吐地把这情报转述,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拒绝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不、不可能!这是误传吧?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相信,你们是
在开玩笑吧!」

  可能是因为我的脸色太过难看,告知我此事的几名白家子弟把话收了回去,
顺着我的话说,表示事起仓卒,一切可能是单纯误传,让我不要多想,稍后会有
更详细的报告。

  听他们这样子说,我的一颗心笔直沉落下去,晓得此事绝非玩笑,尽量让自
己冷静下来,思索整个情况。

  根据之前所听到的情报,李华梅对此战志在必得,所做的准备何止是万全,
根本就是大石砸死蟹,手到擒来。既有充是资源,又有优秀统帅,所有胜利的条
件都已齐备,怎么会突然来个大逆转,不但吃了败仗,还闹得全军覆没这么惨?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但全军覆没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会发生,我觉得整件
事的背后,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必是有人布下了一张阴谋巨网,这才让李
华梅栽得如此之惨。

  反抗军的舰队全军覆没。不知道实际战况如何?李华梅平安吗?羽族的人有
全身而退吗?还记得那时与卡翠娜在魔法传影中对话,与她最后说的那些话,让
我感到强烈的不安,只是因为身边的事情太多,我怕自己多疑,没有提出警示,
否则……是不是能避过今日之祸呢?

  千百念头纷至沓来,我无法维持冷静,心乱如麻,正自困扰的时候,一只手
搭在我肩头,却是冷翎兰来替我打气鼓励。

  「别这样,你是我们的首脑,如果连你都乱了阵脚,现在我们又要怎么办呢?
眼前索蓝西亚的情势也是危机暗伏,暂时我们是顾不到东海了。」

  冷翎兰的话让我镇定下来,姑且不论外头的情势如何,现在的我对冷翎兰有
责任,至少也要让她平安离开索蓝西亚,至于什么其他的事,都等此事解决后再
说。

  「知道了,那么……我们要先处理的问题……琳赛那边……该如何?」

  雷曼抓走琳赛,如果是为了她体内隐藏的东西,那我们要做什么都太迟,她
可能早就被开膛剖腹,死得干净彻底。但日前我与雷曼会面,他对琳赛不层一顾,
虽然这表现可能是故意松懈我的警戒,不过,若是那些话不假,雷曼抓走琳赛可
能只是为了要胁我们,在谈判上占有优势,那我们前去交涉,事情还大有回转空
间。

  冷翎兰道:「我想先确认一下,救回矮人公主有相当的危险性,是不是有这
必要冒险去救她?」

  「嗯,说得好,但我们其实不是去救她,而是去解决问题。今天雷曼抓人,
很可、能是为了逼我们去交涉,你置之不理,他只好继续抓别人,要是一下辣手
连我都抓过去,那岂不是好糟糕?所以还是现在先去看看吧。」

  听我这么一说,冷翎兰也没什么意见,就决定由她与我一起去见雷曼。

  如果要跑去什么三王子宫邸找人,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幸好雷曼抓人离
去之前,也留下了指引,让我们到那个制造末日战龙的地穴工厂去见他,说什么
去得快一点,还来得及收尸。

  地穴外部没有重兵把守,我们很容易就进去了,但穿越层层封锁,进入封印
最深处后,却看到里头再非我上次来时,空无一人的荒废模样,而是部署重兵,
大批精灵武士弯弓搭箭,在里头等待着我们。

  这阵仗瞧来吓人,却已威胁不到现今的冷翎兰。完成了地狱淫神仪式,冷翎
兰体内的隐忧潜患,被消去了九成,第七级力量更为稳固,运用自如,如果没有
碰上最强者级数的绝顶高手,能威胁到她的东西还真是不多。

  当然,对我们而言,现在也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候,假如能再给我们一天一
夜,哪怕只是几个时辰,让冷翎兰调整身体状况,她便能彻底发挥自己的力量,
但我们刚离开试炼洞窟,冷翎兰甫破身未久,体内阴阳之气尚未调适,身体经历
连场交欢,疲惫疼痛,这时候与人交手,定受影响。

  (这些倒也还好,真正最要命的麻烦……

  我从左到右看了看,除了大批精灵武士,还有一些高等的武将,加起来足足
上百人,我现在不能使用魔法,别说对付上百人,就算对付一两个都不行,但雷
曼不可能只派这点阵仗来对付我们,虽然我没看到天河雪琼、碧安卡的身影,却
相信她们必然潜伏在暗处,随时预备出手。

  冷翎兰面有忧色,低声道:「这些精灵还难不倒我与霸海,但如果碰上雪琼,
我投鼠忌器,那时候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你现在才想到,不嫌晚了点吗?只有随机应
变了。」

  我压低声音对冷翎兰讲话,说完之后,立刻放声大叫,「雷曼王子,你叫我
到这里来,总不会是来打屁聊天的吧?天下女子在你眼中既然都是狗屁,琳赛这
么一个小了头,宰了她也没几两肉卖,何必难为她,还是把人给放了吧!要是你
已经把她宰掉,那也出来说一声,我好回家睡觉了。」

  「约翰?法雷尔,你这张嘴巴真是有够贱,有时候我真是怀疑,有没有死人
被你说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一声冷笑,雷曼在众多精灵武士身后出现,他身边也没什么随从护卫,独自
一个人,只有腰间悬挂着那支雪白的号角,周身真气鼓荡,看来像是已经做好了
出手准备。

  「王子殿下,你要我替你去大监狱送信,我做到了,你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实在是好伤人啊!」

  「哼!单纯送个信就有如此报酬,普天之下哪有这等好事,你我心照不宣,
送你去监狱,是为了让你取出试炼洞窟中的秘宝,你虽然没本事将东西取出,却
也算好狗命,我前前后后派十几拨人马进去,你们是唯一生还出来的。」

  雷曼说话的口气高傲,讲出来的内容倒是在我意料之内,如果可以,倒是很
想问间他洞窟里头的宝物究竟是什么,不过横看竖看,他也不像是会老实回答的
样子。

  「王子殿下,敢问洞窟里头藏的东西是什么?」

  终于问了出口,但不是我开的口,是冷翎兰大胆直接地发问,后果当然是踢
到大铁板。

  「你这母猪,真是蠢过狗屎,这种问题直接提出来,我有可能会答你吗?」

  雷曼答得狂妄,冷翎兰被奚落了一番,这场面挺可笑的,但那些精灵武士没
有一个人失声笑出,反而都皱起眉头,好像很不认同一国王子在污言秽语。坚持
优雅,这是精灵的荣誉与尊严,不会因说脏话的那个是王子殿下而有例外。

  冷翎兰被这一下反驳,居然也不生气,不晓得是不是脸皮变厚了,如果是的
话,那或许是受到我的熏陶,慢慢改了个性,或许我该觉得很光荣,自己的人格
居然可以开始感化别人了。

  雷曼不回答冷翎兰的问题,却把手一挥,一个十字木架缓缓从天而降,上头
一个少女被绳索五花大绑,正是罗赛塔的矮人小公主琳赛。

  木柱悬空漂浮,琳赛被绑在上头,看来早巳失去意识,身上没有什么伤痕,
应该没受什么肉体折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雷曼现在突然把人亮了出来,恐怕
是要摊牌了。

  「约翰?法雷尔,我敬你是一号人物,本来扣起这小了头,是预备当你侥幸
通过试炼,用来和你做交换的,可惜你果然让我失望,空手出来了。」

  「嘿,不要乱牵拖,扣个小矮人就说要和我换宝,我有答应要和你交换吗?
要是我死也不换,拿着法宝就开溜,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哈哈,料想你也没有这种瞻气,这些母猪贱过草底泥,你要是真能弃下她
们不管,让我见识你的男子气概,洞窟里的东西便是送给你了又何妨?」

  说得无比豪气,我倒也相信雷曼会说到做到,但他手下的精灵武士脸上表情
变得更怪,毕竟雷曼王子的价值观异于常人,哪怕精灵的观念不同于人类,我想
也没几个精灵会用这种方法来表现男子气概,临阵丢下女性逃跑,在大多数精灵
的观念里,都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

  「好啦,别鬼扯,反正现在我是空手而回,你打算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既然连装配创世圣器的你,都没法取宝出来,我也无须在你
身上浪费时间,在正式翻脸之前,先让你看一场好戏。」

  雷曼手一扬,喝道:「吧这小母猪的心给挖出来!」

  终于摊牌翻脸,雷曼的命令一下达,冷翎兰也立刻有动作,预备飞身出去抢
人,这多半是下意识的本能动作,她可能忘记自己在来此之前还对我说过,琳赛
不一定有必要玄救,现在没等我开口就冲出去,果然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女人。

  不过,冷翎兰要冲出去,敌人也早料到她会冲出去,雷曼甚至不用下令,精
灵武士的群箭就一起放了出来。

  如果碰到的是人类弓箭手,那还容易应付一点,但精灵的动态视力、精准射
击能力结合在一起,就变成一件很恐怖的事。每一个精灵武士都是连珠发箭,甫
离弦便看准空隙再发一箭,两箭之间几乎是零时差,到了冷翎兰身前,就是一片
密密麻麻的箭网。

  箭矢上都附着魔法力,各具不同的属性效果,一下子轰击过来,就像是过百
名魔法师联手轰击,威力无俦,换作是一般人,别说是身中乱箭,连刺猬都当定
了,但对鼓荡第七级力量的冷翎兰来说,几十枝飞箭与几百枝飞箭,根本没什么
差别,她凝聚力量,化为一道无形障壁,坚固强韧,把数百魔法箭矢通通挡下,
无一遗漏。

  这些魔法箭矢不是光挡住就没事,挡下之后,立刻就会爆发属性攻击,或凝
冰、或喷出火焰,十分棘手,冷翎兰武功再高,要纯凭真气挡住数百魔法箭矢,
终究不易,所以她鼓劲挡箭后,立即运劲飞旋,无形气墙化为激转气旋,把数百
魔法箭矢带着打转,跟着再运劲推出,反过来击向一众精灵武士。

  若是击实,肯定是惨重伤亡,天惊地动,但那些反应奇速的精灵武士也射出
第二波箭矢,想要拦截,这一下反而令我魂飞九霄,如今我完全没有护身自卫的
本事,要是给卷入猛烈爆炸,保证尸骨无存,这些精灵无惧近距离大爆炸,悍然
发箭要拦截、引爆回射箭浪,是疯了还是有恃无恐?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淡淡身影由冷翎兰后方墙面上破壁而出,黑色长枪化
为一条毒蛇,直刺向冷翎兰后心;持枪之人一身漆黑盔甲罩体,却掩不住雪白婀
娜的身段,正是碧安卡。

  周围的墙壁上,还留有长枪的破坏痕迹,这都是那日伦斐尔袭击工厂,与碧
安卡战斗所造成,我不晓得当时碧安卡是否也这么破墙偷袭,伤得伦斐尔万劫不
复,但冷翎兰却是早就留上心了,既然要来对付雷曼,她连天河雪琼都念念不忘,
当然不可能忘掉碧安卡这着伏兵。

  碧安卡破壁偷袭时,冷翎兰恍若未觉,专心以气旋御箭,回击精灵武士,当
碧安卡的一枪刺到背后,她应该被瞬间贯穿的血肉之躯,却陡然盛放强光,黄金
气芒笼罩整个身体,耀眼夺目的程度,让我想起当初李华梅的黄金龙甲,而这时
所造成的效果也差不多,碧安卡的一枪碰着黄金气芒,就无法再做寸进,碧安卡
皱起眉头,一再拖劲,连受到魔法保护的枪杆都弯曲起来,就是无法突破黄金气
芒。

  这种情形,很像是最高等的硬气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本来硬气功就是
僧侣的护身技,慈航静殿的金钟罩,就是当世硬气功的王者,冷翎兰出身慈航静
殿,会金钟罩不是为奇,但我之前从没看她施展过,怎么忽然间拥有这么厉害的
金钟罩修为?

  (呃!对了,她把贤者手环吸化入体,现在有了贤者手环抗物理攻击的异能,
她的资质与力量都比我高,贤者手环的异能可以随意发动,不像我一样忽灵忽不
灵,现在就是战场试用了。

  冷翎兰凭靠贤者手环的守护,抵抗一切物理击力,将气旋中缠困住的魔法箭
矢分为两波,一波回射敌人,一波反射向碧安卡,当这两波攻击引发强烈爆炸,
碧安卡被炸飞,整个空间一片火光、烟雾弥漫,汹涌爆破威力席卷四周,她赫然
还算准角度用她自己的护身气罩,挡住所有袭向我的爆破冲击。

  (爆炸威力那么大,冷翎兰在想什么,她这样做是存心不顾琳赛的命了,还
是说她算到雷曼必有办法护住琳赛,我心中泛着嘀咕,却不能不承认,这一手确
实很漂亮,冷翎兰实力大进,甚至连霸海都没有拔出,便轻易退敌,但贤者手环
的物理抗击力虽强,另一方面的致命缺点不晓得她是否知道,我心中焦急,正要
开口提醒,忽然一阵低频率的异常声波传人耳内,最初非常微弱,却迅速变成轰
隆轰隆的霹雳大响,震得我眼前昏花,仿佛魂魄都给震得散开。

  (是……创世圣器的希望号角,雷曼动手了!

  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雷曼终于开始反击,他手上的希望号角是创世圣
器之一,详细功用我还没有弄清楚,可是从渐散的烟雾中,我看到所有袭向精灵
武士的火光、暴风,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之力给硬生生截停,没给精灵武士造成
太大的伤亡,如果这是雷曼出手救属下,那希望号角吹动的声波,应当是偏重物
理面的攻击。

  伹我听见声波后浑身麻痹,动弹不得,这应该不是单纯的物理效果,若其中
牵涉到魔法运作,那冷翎兰就要有大麻烦了,贤者手环对魔法的防御力是零,冷
翎兰恐怕会结结实实挨上一记,非常危险。

  我勉力睁眼望去,看到冷翎兰的护体金光仍然耀眼灿烂,贤者手环功能未失,
仍可抵抗千刀万剑,但冷翎兰动作僵硬,竟似不能动弹,好像被希望号角的异能
给定住,幸好她眼神冷静镇定,看来这异能只能困住她很短的时间,她马上就可
以回复行动力。

  这本该是喜事,然而,雷曼似乎也只打算困住她一段极短的时间,就在冷翎
兰即将要回复行动力的那一刻,雷曼身后忽然刮起一道黑风,瞬间来到冷翎兰面
前,黑风之中隐约可见到一具火辣动人的丰满女体,黑纱飞卷,丰乳翘臀,却不
是天河雪琼是谁?

  冷翎兰很忌惮与天河雪琼交手,除了投鼠忌器的因素外,天河雪琼本身也极
为难斗,我想冷翎兰应该也想好了交战方法,如果天河雪琼发动黑魔法攻击,冷
翎兰就能见招拆招,水来土掩,但天河雪琼的企图却不在此,或者该说,雷曼并
不是这么打算的。

  天河雪琼还未碰到冷翎兰,便被那层璀璨金光气芒挡在外,但也就在天河雪
琼碰到那层气芒的瞬间,黑风中的曼妙形体,忽然变成了半透明、若隐若现的样
子,仿佛非实体的存在。

  「糟!」

  我只来得及吐出这个字,冷翎兰连同她周身的护体金芒,就被急速冲来的天
河雪琼推了出去。

  用「推」这个字眼形容,不是很准确,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被天河雪琼「沾
黏」着一起带走,天河雪琼所使用的魔法,是一种近似瞬间移动、缩地成寸的魔
法,敌人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把冷翎兰从这里带开,让她不能在这里影响战高,
天河雪琼一碰着冷翎兰后,魔法立即发动,移动中的两个人身形迅速透明化,转
眼间就整个消失,无影无踪。

  这种缩地之术,移动距离随术者的法力而有不同,天河雪琼若全力施为,冷
翎兰与她此刻恐怕已经远在十里之外,假如冷翎兰全速回奔,最慢十多分钟后可
以回来,但天河雪琼想必不会让她如意,两人在路上且战且走,再考虑到天河雪
琼已事先设伏的可能,冷翎兰何时能够回来,那可真是天大的问号了。

  我想着这些问题,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冷笑,「约翰?法雷尔,你自负机智
了得,何不试着回答我,十几分钟的时间,够我杀你几次了?」

  回转过头,最糟糕的情形就在我眼前,适才爆炸所掀起的烟尘已完全平复,
六七十名精灵武士弯弓搭箭,全都对准了我,而雷曼站在他们身后,一副嘲弄揶
揄的表情,朝我望来。

  若问我有什么感觉,那感觉大概与一只虫子被一门大炮近距离指着没什么分
别,要杀我一柄匕首就够了,致死的因素太多,反而没什么真实感,这或许是我
还没有被吓到腿软跪下的理由。

  「哎呀,要不是今天亲身体验,平常听人说雷曼王子很怕我,我还不相信咧。」

  我大笑发话,雷曼闻言一怔,冷笑道:「怕你?你在胡扯什么狗屁?」

  「不是吗?以你的本事,杀我照理只要轻轻一指就够了,现在为我摆出偌大
阵仗,这么一票人严阵以待,不是怕我是什么?」

  被我这样一说,雷曼老谋深算,自然是不受影响,但他底下的那些精灵武士,
欲都露出羞惭的表情,这点令我大叹可惜,如果今天不是有雷曼在场主持,光只
是这些讲尊严、爱面子的蠢蛋,我大有可能全身而退。

  「哼,约翰?法雷尔,任你舌灿莲花,今天也终归无用,其实我给过你不少
机会了,你自己把握不住,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雷曼之前曾经下令,让人把琳赛的心给挖出来,但真正到了实行阶段,他却
根本不需要命令人,只是举起一手,五指如钩,稍微一使劲,被绑在十字木架上
的琳赛就面孔扭曲,发出一声痛楚的惨叫,胸口的衣服被撕裂,露出了左胸一片
晶莹滑腻的肌肤。

  「嘿,堂堂一国王子,想要看女孩的奶子,有很多种方法,大可不必搞得这
么疾言厉色,还花上这许多力气。」

  这句讽刺虽然犀利,却没有实质意义,我几次想要找机会救人,但几十枝弓
箭对着我,还有一个雷曼虎视眈眈,我只要稍稍一动,马上就会被射成刺猬,什
么救人都是空谈。

  (对了,差点忘记,天河雪琼是不在了,碧安卡好像还在我后头啊,她迟迟
没有攻击,应该是雷曼没有要她动手,可是雷曼为何不下杀令,是因为他想当着
我的面杀琳赛,还是有什么其他缘故,脑里思索着问题,我忽然听见外头入口处
响起吵闹声,好像是有什么人要闯进来,与外头的守卫发生冲突。

  「滚开!谁敢阻我,我就杀了谁!」

  声音高亢,似乎非常激动,当这个声音传进来,雷曼动作一顿,似乎颇为吃
惊,转眼间来人已经闯了进来,我惊鸿一瞥,发现来者有五六个,为首的一个依
稀有点眼熟,居然就是那个为了琳赛而和我决斗的精灵青年。

  之前的印象,这青年应该只是普通的精灵军官,年纪不大,眉宇之间不见英
气,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英才,但能够闯到这里来,就算没什么能力,总是有点
分量,可能是出身豪门贵族,身分还不低。

  不过,无论他有着什么样的尊贵身分,最终还是没有意义,因为雷曼对他可
没有对我的客气,他才一站出来,雷曼看也不看,右手一扬,一道雷光就冲击出
去,命中那个青年,把他打飞出去,重重撞上后方的石壁。

  雷曼没有下杀手,那个青年看来只是昏去,没有多大的伤害,跟随那名青年
进来、的几名护卫人员,被雷曼的重手所震慑,退至一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一小段莫名其妙的插曲,虽然争取到一点时间,却没有能改变什么,雷曼
被这一下打岔,好像激起了心头火,脸上杀气大盛,手下力道一重,琳赛的胸口
喷出一道血泉,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怵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剧震,忍不住大喝道:「给我住手!」

  雷曼听了,却只是冷笑,「住手?凭什么?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住手?」

  最终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这是我无可逃避的结高,如今冷翎兰不在身边,
我孤身一个人,只能倚靠自己。

  淫术魔法是我自卫抗敌的资本,阎罗尸螳更可以召唤出来与雷曼一斗,未尝
没有逆转胜负的希望,但我现在无法运用魔法,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其余我身上的武器,在这种场面都起不了作用,最厉害的破魔枪虽有不凡杀
伤力,但眼前几十枝魔法箭瞄准着,我再怎么蠢也不会和一群精灵比速射。

  召唤菲妮克丝出来,许愿救命,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最近我召唤菲妮克
丝并不顺利,几次找她,都没得到回应,不晓得许愿能否成功?况且,我只剩下
最后一个愿望未用,现在似乎也没有危急到非要动用它不可。

  那么,最后的救命法宝就只剩一个了。

  白拉登所赠予的龙牙战棋!

  那一盒汇众无数怨魂凶灵而成的战棋,若是一次释放出来,结果就等同打开
地狱的盖子,拥有一支强大军团的战力,要摆平眼前的困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白拉登这家伙送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好东西,华更纱更明白点出这盒战棋的难以
驾驭,要是我就这么开启了它,后果会是什么?

  只是,思前想后,一切似乎已经再无选择,既然你雷曼不给我路走,大家就
一起别走了吧!

  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我毅然从怀中取出战棋,开启了盒盖。

  「雷曼!给我下地狱去吧!」

            第七章爱之真谛不过付出

  白拉登所送的龙牙战棋,我曾经使用过一次,那一次打得碧安卡抱头鼠窜,
她的超灵体战技已非常厉害,却仍然不是战棋所化出的半人马之敌,但半人马战
兽打跑碧安卡后,全然不受控制,跟着对我下杀手,险些搞到我也没命了。

  这一盒龙牙战棋,是我与白拉登交换条件所得到的报酬,说它具有一个军团
的战力,绝非处言,甚至可能尤有过之,但白拉登这个大好商,从来不做亏本生
意,考虑到这一点,再加上我向华更纱询问的结果,我得到了一个结论。

  龙牙战棋虽然威力惊天动地,也花了白拉登不少心血,却根本就是一件无法
付诸实用的失控兵器。龙牙战棋寄宿的阴魂,怨气太大,一经解放,不受控制,
就连白拉登自己也无法驱策,既然不能依命而行,那再强的武器也失去一半意义,
更别说白家人都有完美主义的倾向,花了那么多心血与时间,搞了一个失控的不
良品出来,白拉登岂能容忍?

  忍不下去,就这么舍弃又可惜,刚好有个傻蛋送上门来谈交易,就干脆把这
盒不良品当报……送出去,反正本来就打算要扔的,现在扔去给人当交易品,算
是废物利用,还能再做一次实战测试,纪录数据来改良,真是最好的利用,何乐
不为?

  我不知道自己是捡了个高度危险的定时炸弹回来,还以为是得了宝物,着实
兴高采烈了一阵子,后来得知真相,除了暗骂姓白的好商王八浑帐,就只有加倍
谨慎,不到最后开头,绝对不使用这盒不良品,直至此刻。

  雷曼的威胁在前,我这边再无选择,把龙牙战棋付诸实用。我最初的想法很
简单,是想从整盒战棋中取一枚出来使用,但当我把存放战棋的盒子打开,一股
莫名异力瞬间震得我双手发麻,我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那群精灵武士的眼中,现在的我,样子大概非常可笑,呛声之后打开一个
盒子,然后一个人站着,状若痴呆,就只有一个雷曼察觉不对,脸色骤变,手一
举,让所有精灵武士放箭射击,在我身后的碧安卡也挺枪攻来。

  碧安卡的枪上兄起了红光,威力骤增,赫然是使出了超灵体;几十枝威力强
大的魔法箭,如雨漫天而下,但却都晚了一步。

  「呼!」

  一股黑风从棋盒里头飙出,瞬间就让我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
跟着,盒中发出一道无声、无形的冲击波,这道冲击波蕴含的力量奇大,将挺枪
刺击的碧安卡撞飞,满空乱射而来的魔法箭全数碎断,而且还是粉碎式的断法,
后续余波未止,一众精灵武士首当其冲,在这冲击波肆虐下,东倒西歪,鼻青脸
肿。

  首波冲击,没有伤及人命,但接着而来的事就没有那么简单,我手中的棋盒
骤然炸裂,瞬间的感觉,好像无数怨魂从我手中被释放,耳边尽是一片鬼哭神号
之音,整个人如坠冰窖,手脚都像被冻成了冰块,失去知觉,唯一能感觉到的,
就是身边有一些巨大的能量体,一一化为实体。

  半人马战兽、驱策铁甲地行龙的车骑兵、尸头兽身的黑武士、四臂蛛是的钢
钟炮怪,在浓密的黑雾中狂暴冲出,就像是海啸时的怒涛,撞向正前方的精灵武
士,我虽然看不到具体状况,但从那短暂的惨嚎、忽然传来的浓烈血腥气味,我
知道精灵武士肯定伤亡隆重。

  黑暗之中不辨东西,精灵们纵有夜视能力,但碰上这种由阴魂怨气所凝化的
黑雾,也与人类无异,顷刻之间,那群精灵武士已经伤亡过半,如果不是一阵雷
霆似的号角声及时响起,这些精灵武士肯定会全军覆没。

  「嘟!」

  号角之声,犹如雷霆霹雳,震动天地,由阴魂怨气所累积而成的黑雾被声波
飞震,竟然如雪遇阳,迅速消融散失,就连集天地怨厉之气于大成的龙牙战兵,
都在号角声中受到压制,动作迟缓下来。

  创世圣器确实有着不凡威能,不过,这威能却不是以长久压制那些邪物,才
不过短短几分钟,这些龙牙战兵便适应号角声波,再次举起武器,往前方发动攻
击,继续渴求着生者的血肉。

  半人马战兽发出的箭矢,把触及的一切事物腐化溃烂;黑武士力大无穷,不
死邪躯近身战几乎是无敌的;钢钟炮怪几乎是一座活动的炮塔,四条炮臂不住往
周围做出威猛炮击,开山裂碑;至于驱策铁甲地行龙的车骑兵,全力冲击时的杀
伤力,根本不是血肉之躯所能阻挡。

  这四个兵种同时发动,就算雷曼持有创世圣器,也无法一起压制,但它们亦
无法侵入雷曼的五尺范围内,不管是半人马的箭矢、炮怪的轰击,只要进入雷曼
周身五尺,就会被号角的音波给破坏,化灰散开,无法造成伤害,是以显示雷曼
的本事,只可惜……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龙牙战兵一能够活动,在那种压倒性的破坏力下,残存的精灵武士不到半分
钟便被杀光了,龙牙战兵接触到鲜血,狂性更加不可收拾,仰天呼啸,那些惨死
地上的精灵武士受到呼啸影响,尸骸立刻妖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魂魄也立即
被龙牙战兵周身的黑气所吸收。

  有一点不幸中的大幸,就是琳赛被绑着的那个十字木架,恰好在雷曼身前三
尺,处于号角的守护范围,那些龙牙战兵伤她不着,幸免于难,而我虽然有一段
时间身体麻痹,不能动弹,但盒子开启时所放出的黑气,在我身边萦绕不去,竟
然令龙牙战兵对我视若无睹,未受侵害。

  (黑气早晚会散,到时候这些怪物的攻击目标就变成我,如何是好,想到严
重的地方,我心惊肉跳,一时间却无妥当对策,现在状况最糟的人,无疑就是碧
安卡,她被那一道黑暗震波给轰退后,才刚站起来,周围就已经站了几个黑武士,
乒乒乓乓战起来,落在下风。

  碧安卡不是弱者,她身上装配的战甲、她新练成的超灵体,都是她不容小觑
的护身本事,但围住她的几个黑武士,可不是普通的小卒子,每个都拥有与她相
同的第六级力量,被几个同级数的不死魔物夹在中间围攻,碧安卡还能支撑一阵,
已经算是非常有本事了。

  相较于她,雷曼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去,虽然创世圣器让雷曼占了不少便宜,
但使用时的负担也不小,尤其是长时间使用,另一个要命的问题就会开始浮现,
那就是……他无法缩小号角的防卫圈来减少耗力。

  创世圣器之一的希望号角,我没用过,也不晓得是不是吹得小声一点,就能
耗力耗得小一点,但就算可以,那样只会让龙牙战兵越来越逼近,若是被这些龙
牙战兵侵入到一尺范围内,等雷曼气力耗竭,他连跑都没机会跑,马上便会给乱
刀分尸了。

  隔了一段距离,又有渐浓的黑雾遮蔽,我看不太清楚雷曼的表情,但却可以
感受到他的压力,要是没有猜错,我想他正与我一样,担心着同一个问题。

  一套战棋含有多个兵种,目前战士、车兵、骑兵、炮兵都已出现,但更厉害
时参谋、护卫、主帅却尚未现身,要是等这三个也加入战高,哪有可能还承受得
住?

  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我忽然生出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跟着左侧石壁在没
有声响、没有任何微兆的情形下,被开出一个大洞。以龙牙战兵的力量之强,要
在石壁上打出一个大凹坑,不是为奇,但要无声无息地开洞,这就很不寻常。

  黑雾中看不清楚,但类似的大洞开出一个又一个,模模糊糊中,我还是发现
了几个异处。普通的打击力要破坏石壁,不但会弄出巨响,更会弄得碎石四溅,
但这几个大洞不仅开凿无声,大洞边缘光滑平整,像是被某种匝锋锐的东西瞬间
切割出来,实是诡异。

  (难道……是剩下那三种战棋的其中一种?

  我看那些大洞每一个都有两尺直径,深度更有六七尺,如果不是这里深处地
下,大洞早就打通到外头去了,如此威力委实惊人,就算第七极高手都没法在短
时间内连续弄出这等破坏,想来该是有什么特殊的属性优势,才能这样切石头如
切豆腐。

  想到特殊属性,再想到战棋,我顿时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如果说战士、车
兵、骑兵、炮兵,都是单纯的物理破坏力,那么剩下的参谋、护卫与主帅,很可
能都另带有特殊属性,令总体威力远超底下的四个兵种。

  (那么,现在的这个特殊属性是……隐形?搭配隐形这种能力的兵种该不会
是护卫吧,这是哪门子的护街,根本就是杀手嘛!

  考虑到白拉登的黑心,他把杀手、刺客当成护卫来用,也是很合理的事,但
再这么合理下去,我就要与雷曼一起陪葬了。这个想法在碧安卡突然惨嚎一声倒
地后,变得分外深刻,正与黑武士恶斗的她,突然浑身喷血地倒下,若我没有想
通刚才那开键,大概会觉得很奇怪,现在却明白是那看不见的幻影护卫下手。

  (要攻击,大可以一开始就攻击,干什么要到处破坏石壁,这又不是醉汉乱
走,到处碰壁,这个幻影护卫……糟!它们不是在撞壁,是在找出路到外头去啊!

  虽然下知道龙牙战兵为何对出口视而不见,但意识到此事代表的意义,我晓
得一场大祸就在眼前,正努力想着办法,高面又有变化。

  雷曼吹着号角,阻挡龙牙战兵靠近,却也注意着全场的一切变化,石壁上那
些大洞的出现、碧安卡的突然败倒,这些全都落在他眼里,以他智慧,自是不难
料到背后真相,哪还不晓得大难便在眼前。

  幻影护卫的战力犹在其余四种战兵之上,我不知道雷曼现在当真是勉力支撑,
或者是仍有保留,不愿意暴露真正实力,但他权衡情势,做出了立刻抽身离开的
决定。

  凭着希望号角的魔力护身,龙牙战兵还无法逼近雷曼五尺,他身形闪动,一
下子就移动到了出口处,飞身而走,临走之前还特别吼喝一声。

  「想要保住性命,就挖出那个小矮人的心来!」

  这临别一句,我不知道该理解为是为我好,还是威胁,不过至少雷曼点出了
一个重点,那就是我的性命确实很危险。

  早在雷曼「战略性撤退」之前,我身上的麻痹感就开始消失,而周身所缭绕
的黑气,也飘散四方,换句话说,我赖以保命的护身符没有了。

  (雷曼一直不太想杀我的样子,换句话说,他在试着保住我的命,那我应该
相信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吗,我之所以来这里赴约,是为了保住琳赛一命,但世
事变化无常,现在闹到这个田地,我自己的性命才是重点,基于保命的欲望,我
一回复行动力,立刻拔是狂奔,跑到琳赛的身边,抽出袖中的短剑百鬼丸,用力
一挥。

  火红的剑光闪动,琳赛周身的束缚尽断,失去意识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来,我
将她接住:心里却不知所措。其实,我不是跑来救她的,在这种情形下,根本没
可能让两个人都得救,但事到临头,当我举剑挥下……唉,我真恨自己的儒弱。

  我这一剑把琳赛给解放,龙牙战兵可不会在旁边拍手鼓掌,照理说,他们应
该趁势攻击,瞬间就可以把我和琳赛解决,但这些龙牙战兵却没有行动,这点令
我着实奇怪,回头一看,这才知道究竟。

  在龙牙战兵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妖艳的身影,这个妖艳与众不同,半
边是狰狞腐坏的妖躯,半边是火辣性感的艳体,如果单纯看那完好的半边,确实
是罕见的美人。

  两个妖艳邪物的人面长相不同,一个清秀,一个浓艳,同样都是袒露雪白美
乳,腰间穿戴半片金色长裙,遮住完好的那半边,但也不是全面,没有一丝血色
的白晰粉臀淫邪地裸露,随着腰肢的轻摇而晃动。

  如此艳色,如果是某些超重口味的色中饿鬼,搞不好还会迷醉不已,但这两
个妖艳邪物平举双手,口中念念有词,赫然是在运使魔法,虽然我不确定魔法的
内容,但从周围死灵怨气越来越浓烈,阵阵腥臭气息中人欲呕的情形来看,应该
是某种召唤,召唤的目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为数庞大。

  不管是死灵大军,还是礓尸兵团,都是很要命的东西,若是在华尔森林内被
召唤出来,不晓得有多少生命要遭殃。在这种时候,此地的特异点也就突显出来,
漆黑如墨的死灵怨气向四周蔓延,甚至腐蚀石壁,但到了出口处便无法越雷池一
步,很显然从出口到地上洞口的这一段路,设有层层结界,龙牙战兵尚无法突破,
这也是他们为何要另找出口的理由。

  (白拉登这个变态,拿杀手当护卫,用大法师束做参谋,不晓得主帅又是什
么,这两个妖物的魔力好强,幸好这边被结界压制,它们的召唤术事倍功半,没
有那么容易成功。

  从事实面来说,我实在高兴得太早,召唤魔法受挫,就要寻找增强魔力的血
祭物,那些为了配合施法而短暂停住动作的龙牙战兵,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朝这
边扑冲过来。

  (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怪就只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把心一横,我高举起的短剑正要落下,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叫唤。

  「约翰……先生……」

  声音很轻,但在此时听来,不啻于轰雷霹雳,我转头一看,昏迷的琳赛不知
何时已经醒来,正凝视着我。或许是因为胸前伤口的关系,琳赛的脸色看来很苍
白,眉头也因为痛楚而紧皱着,我杀她保命的想法不变,只是被她这么盯着,有
点手是无措,百鬼丸一时插不下去。

  我这样子握剑高举,看在别人眼中,大概是一件很怪的事,我不知道琳赛见
我这样,是否猜到了我的丑陋企图,但她很吃力地举起了手,用她颤抖的小手握
在我掌上。

  这个动作……是乞怜吗?但我不可能答应,因为现在的情况,注定我们两个
只能一起死,或是活我一个……

  脑中的念头决绝,耳边却犹自传来矮人少女的声音。

  「我……我从不后悔曾经爱过你……哪怕……只是……」

  只是什么?这是我后来一直很好奇的话,但我没有机会去查证了,因为琳赛
一面说着话,一面手上施力,将百鬼丸压下,锋锐的剑刀瞬间透胸而过,温热的
鲜血喷出,洒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你!」

  琳赛的力气不大,如果我反抗,这一剑我可以阻止的,但一切发生得太过突
然,我还没意会过来,百鬼丸已经插落她胸口,又或者……我的潜意识里,根本
就是默认了这件事的发生,就是打算牺牲她来保命,所以……

  过去我曾听说,异国武士切腹自杀,刀刺入腹腔后,还要用最后意志横拖刀
刃,切断肠子。这种骇人之举,需要很大的决心与意志,我一直没亲眼见过,但
在今天,我却亲眼见证了一个少女的意志,她以短剑插落胸口后,居然还用最后
一丝力气,将百鬼丸绕了半圈,百鬼丸的剑刀何等锋利,削肉断骨,登时在胸口
弄出一个怵目惊心的赤色窟窿,里头清楚看见血淋淋的心脏。

  动作还没做完,矮人少女便已气绝,被她喷出鲜血给染红的我,被这一幕给
震撼得完全呆住了,浑然没察觉黑武士的重剑、利斧正朝我脑后落下。还有几枝
半人马战兽射出的邪箭,即将贯穿我身体。

  惊变就在此刻发生,强烈的七彩豪光,逼得人无法正视,自矮人少女胸口的
血洞中绽放,重剑、利斧、邪箭都在即将临身的那一刻,化为灰飞,烟滔云散。

  正如我们当初的猜测,末日战龙的核心元件,正是隐藏在琳赛体内,并且早
巳与她的心脏结合,除非开膛剖心,甚至破坏掉心脏,那个核心元件就不会出现,
此刻……一颗拇指大的闪亮晶体,盛放强光,从琳赛的胸口漂浮上来,瞬间绽放
的光亮,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矮人族的工艺手段,确实有值得人惊叹的地方,至少我就很想不通,矮人们
是怎么把这么庞大的能量,缩藏在一颗这么小的晶体内,又能维持稳定,与活人
肉体结合,万里运送而不坏。

  不过,这些问题目前都不重要了,那一瞬间所绽放出的光芒之炽烈,差点令
我瞎了眼睛,但在场的龙牙战兵也好不到哪去。能够让末日战龙运作起来的核心,
果然很席很强大,在这阵光华闪映下,龙牙战兵甚至发出了哀嚎,有两个靠得最
近的黑武士、一个曾经受创过的半人马战兽,整个形体剧烈扭曲变形,跟着在一
声震天爆响中炸成碎片,其余的也不住后退,似乎想躲避这阵光华,但却又哪有
地方可躲?

  如里让这颗核心持续释放能量,光华遍照,能不能毁灭白拉登的这盒战棋?
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伹就在这紧要关头,那颗晶灿夺目的核心,忽然受到某种
力量牵引,高速向出口处飞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战龙核心已飞过出口,一道黑
影握住了核心,飞也似的离开。

  (是雷曼!他与矮人族合作,想必知道这颗核心的控制咒语,才能够……

  我想到了这个关键,却什么也没法做,也没有心力去做。短时间内连环发生
的一切,对我的震撼太大,令我只能怔怔地抱着怀中犹自温热的少女尸体,动也
不动,静静等待应该要发生的结果。

  失去了战龙核心的强光压制,龙牙战兵应该早就采取行动,但它们却没有,
反而木离泥塑般僵立不动,我觉得奇怪,但已麻木的心,让我连转头看一看的念
头都生不出,直到一个黑影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黑影并不大,由于所有龙牙战兵都是躯体庞大,我一开始甚至没有往那
边联想,但这个略缣瘦小的黑影,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存在感,尤其是当所有
龙牙战兵都跪下垂首时,我知道是龙牙战棋的主帅现身了。

  我疲倦得不想抬头,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打动了我,这种异样的冰冷感
受,我应是全然陌生,却又有几分似曾相识,令我不自觉地抬起头,想把这种感
觉的来源看清楚。

  「……白、白起?」

  出乎意料,龙牙战兵的主帅,不是什么恐怖的怪物,也没有狰狞的外表,只
有一张我熟悉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重逢故人,但那种无生命的异
常冰冷,让我很快明白过来,这只是白拉登用他外表造出的一枚棋子。

  眼前的人形缓缓举起了手,该来的东西始终要来,在它举手向天的同时,我
发现整个空间的自然能量在骚动、狂飘,九天九地俱皆呼应,无比宠大的能量汇
聚于一点,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运作力量方法。

  当这股天地能量经过转化,从那只手掌轰出,所造成的破坏力也是我从所末
见。纯以力量来看,应该是第七级力量,但因为极度的集中,集中到不可思议的
程度,所有能量未有一丝虚耗、一分减弱,全数打入目标物之内,所以仅仅是这
一击,令得上方爆炸声连环响起,瞬间也不知道打穿了多少层土石,居然笔直贯
通地上,让一丝阳光透射照下。

  恐怖的破坏力,白拉登能造出这种兵器,真是应该非常自豪,我呆愣着仰望
着那道阳光,看见周围的龙牙战兵在主帅领导下,一一飞向那道破口,离开这里,
走得一个也不剩下。

  这些由白拉登所创造出的战棋,全都是没有情感、单纯凭本能渴求鲜血的邪
物,一旦离开这里,又失去控制,肯定是见人就杀,如果每一枚战棋都等同一个
第六级的高手,主帅甚至拥有第七级力量,再加上它们的异能,外头那些精灵在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简直不敢想像那个后果。

  虽然我听不见任何惨叫,但却有理由相信,外头的世界恐怕已血流成河,变
成人间地狱了,这种情形,白拉登应该是早就料到了吧?明知如此,他还把这盒
战棋交付给我,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恍恍惚惚,我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跟着便是一声惊呼。

  「啊!琳赛怎么了?」

  从别处战场赶回来的冷翎兰,一下掠到我眼前,看了琳赛一眼,突然将我一
把揪起,我以为她是要为琳赛之死见怪,却不料她一脸焦急,道:「你别这样,
琳赛还有希望的。」

  希望?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希望?

  「我赶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那些自家子弟,他们对我说,华更纱给了他们一个
锦囊,若是琳赛出事命危,你可如此如此……」

  冷翎兰说的东西,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现在的我却没得选择,一听完冷翎兰
的话,我立刻抱着尸体冲了出去。

  穿越长长的过道,外头还是浓雾笼罩,刚才短暂照进来的阳光,早巳又被雾
气给笼罩,刚才打通地下岩层的那一击,搞不好是直轰上天,把云也轰开,这才
有阳光照下。

  远处传来阵阵濒死之前的惨叫,天空中弥漫着一股血红之色,代表大屠杀正
在发生,我也管不到这些,洞窟外有一匹冷翎兰来时顺手抢的快马,精灵的习俗
不喜骑马,这匹马从哪里抢来,倒也耐人寻味。

  我没有时间想太多,抱着尸体骑上马去,策马狂奔,朝西而去。

  依冷翎兰所转述的内容,早在华更纱开溜之前,她就曾让琳赛吃了一道魔法
符印,如果一切配合得当,那么琳赛可能还有得救。

  配合的条件非常怪异,听起来与医疗方法无开,倒像是某种咒术的一部分,
我无法理解,现在只能全速策马奔驰,赶往目的地。

  骏马的速度不慢,转眼间就奔出二十里外,这边应该已经是华尔森林的边缘
地带,什么建筑物与人烟都看不到,我心中暗自叫苦,不晓得去哪里找一个卖菜
的大婶。

  正自彷徨,忽然看到前方的树下,摆了一个菜篮,里头摆了一些翠绿蔬菜,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虽然在这种鬼地方卖菜,不晓得可以卖给谁,但看这架式,
我想那应该是个卖菜的大婶没错。

  「……怪了,还真的有卖菜大婶,鬼婆几时兼差当预言家了?」

  时间紧急,我无暇多想,策马来到那名卖菜大婶的前头,问出了关键的第一
句话。

  「大婶,请问你卖的是什么菜?」

  「……空心菜。」

            第八章有心无心心在人间

  照冷翎兰的说法,我要往西跑出二十里,然后会见到一名卖菜的大婶,卖着
奇怪的空心菜,我问她菜空心可以活,人没了心能不能活?如果她回答不能,那
就大势去矣,若是说可以,琳赛就有一线生机。

  这种对答实在很奇怪,听起来与正统医疗无关,我只能把它理解成是某种咒
术的一部分,或者是某种暗号,反正我都差点在闹市追着人问臭烘烘的骚戾了,
相形之下,空心菜什么的,实在是小儿科。

  开口先问了卖什么菜,下一句就该问人没心能不能活,然后等待那个关键的
回答,但听见那个卖菜大婶回答「空心菜」的瞬间,我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好
耳熟,紧跟着,虽然这位了不起的卖菜大婶头戴斗笠,帽檐还压得低低,看不见
面孔,不过我还是把人给认了出来。

  「妈的咧,鬼婆,你在这里弄什么玄虚?」

  「去……你这个人真是无聊又无趣,居然连玩角色扮演相历史事件的乐趣都
不懂。」

  本来我还有几分顾忌,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答非所问,会破坏咒术效果,但
听华更纱这样回答,我怒从心起,直接把尸体抛给华更纱。

  「去你妈的,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说不能救,玩什么鬼东西?你是存心玩弄
老子吗?」

  华更纱掀去斗笠,随手把尸体接过,冷笑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够瞻子这么
对我说话了,不过……说了就说了吧,考虑到你现在的心情,爱说什么就随便说
点吧。」

  「废话少讲,你真有本事起死回生?」

  「呃……那要看你如何对生与死下定义,我这些天跑遍附近搜集素材,花了
好大力气,这才集满三十六只傀儡虫……」

  「等等……什么东西?傀儡虫?我怎么没听过这种素材?」

  「那是你孤陋寡闻,当年这可是名动大江南北,风靡万千少男少女的东西,
其妙用是……算了,说也说不清楚,总之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还你一个会走、
会跳,能说、能笑的琳赛公主。」

  华更纱这个人残忍冷血,为人极其差劲,但讲到个人的专业领域,她开出的
职业保证,我倒还是很信得过,听她这样一说,就放下心来。

  「你好像也受了点伤,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免了,死人扔给你,把死人医活是无所谓,失败了顶多变成强尸,反正死
了也不能再死一次,活人给你治……嘿,省省吧。」

  我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前一阵子冷翎兰接受华更纱的治疗,冷翎兰的真实问
题是心灵控制与真气窒碍,这些问题都只能由我来解决,那华更纱是在帮她治疗
个什么东西?

  「哦,那个啊……心灵控制我不擅长,她体内的失控气轮我也不好随便乱医,
要是坏了别人的事,那就很麻烦,我当医生只是兼职,犯不着为了医人而惹麻烦,
所以……就是开些药给你妹妹吃,省得她每次被你碰着就欲火焚身,顺便也减轻
她体内的真气暴走,不然还没被你上到就香消玉殒,那岂不是很浪费?」

  华更纱说得直接,我听得都有点耳根发红,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已经问出
更直接的一句。

  「看你一脸春风,难道……已经和你老妹搞乱伦过了?」

  说话口气得意洋洋,一副抓着人痛脚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自知不敌,我还
真想上去打她几耳光。

  琳赛已经交托给华更纱,我有些担心冷翎兰的状况,她没有追来,想必是去
参与华尔森林中的战斗了,她武功虽强,但眼下情势诡异,不管是与哪方人马战
起来都有危险,而雷曼口口声声说末日战龙已毁,却又夺走战龙的核心,其目的
何在,也是我放不下心的事。

  「对了,鬼婆,有件事情要问问你,你搞出来的那个真爱……药效确定万无
一失?」

  「几次试药的结果,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

  「那……服了药的人,对爱人说的话都百分百可靠,不会有假话?」

  「嘿,你怎么会有这种误解?我研发的是爱情魔药,不是自白剂,你想听实
话,我大可以推荐你其他药物,怎么能拿真爱来当自白剂用?真是暴殄天物。」

  华更纱的回答令我一呆,惊愕道:「碰着爱人都不说真话?你制造出来的是
什么鬼爱情?两人之间连诚实与互信都没有,这也能叫真爱?」

  「爱本来就是虚幻如梦的东西,爱的时候是真爱,不爱了马上就会烟清云散,
昕谓真爱,不过就是真实的幻梦,说明白了仍然是梦,女人说爱你那是她的事,
谁叫你蠢得去信的?」

  华更纱冷笑反驳,这番话正代表着她的爱情观,我无暇去理会这个可能扯上
三天三仅都讲不清楚的议题,只是想到了另一个重点。

  如果真爱不能保证诚实,那黛媚丝对冷翎兰说的每一句话,其真实性……

  越想越是不对,我急着要策马离开,华更纱忽然扔了件东西给我,顺手一接,
发现是一柄黑黝黝的匕首,外表没有亮光,涂了某种黑色颜料,但靠近一看,阵
阵凉气让人眉发发寒,显然是一柄难得的利器。

  如果没有看错,匕首经过特殊的魔法加持,伤敌时会有特殊的属性伤害,但
究竟是见血封喉,还是诅咒加身,这个我就看不出来了。

  「这是我新弄来的法器,灭魂匕首,与传说中的战神之斧齐名,插一下就能
消灭对方灵魂,比见血封喉的剧毒更可怕!」

  「为什么给我这个?你要我表演自杀吗?」

  「不然你拿什么去对付那些一龙牙兵?它们都下是血肉之躯,身体坚逾钢铁,
正常情形下,你根本没可能破坏它们。」

  「哦,所以拿这灭魂仁首,只要插它们一下,就能破坏龙牙中的怨灵,果然
是好法器,就是不知道在插中它们之前,我要怎么才能不死不伤地靠近过去。」

  华更纱所提供的这柄灭魂匕首,看似对症下药,其实根本是看得到,用不着
的空头支票,别说我现在魔力全失,就算是我状态十足,也不晓得该怎么靠近那
些邪物。召唤淫神兽是个办法,但除了闾罗尸螳,其余的根本不足以与龙牙战兵
为敌,而若能召唤阎罗尸螳,直接决胜负就好了,哪还用得着这匕首?

  不过,考虑到华更纱的个性,她会送把灭魂匕首给我,已经是非常给面子,
如果还妄想她善意体贴,送佛送上西,那她肯定会先送我归西,所以我拿了匕首,
也下多话,纵马奔驰,赶去寻找冷翎兰。

  从我离开洞窟,到此刻纵马回奔,前后不过近一小时,华尔森林已经变成货
真价实的战场。

  森林,对精灵而言是神圣的地方,砍伐树木更被视为罪行,严重的时候要以
命相抵,但此刻放眼望去,华尔森林中到处是断木残枝,大火与鲜血四处蔓延,
驱散了部分的浓雾,隐隐约约,我看见那些折断的林木间,挂着许多精灵的尸体,
或者……说是尸块妥当一些。

  有老有少,无分妇孺,凄惨的残肢碎尸就挂在树枝上,如果不是因为被浓雾
遮住,忽隐忽现,我可能会被这一幕给刺激得吐出来。

  远处传来轰隆爆炸声响,其中更参杂着阵阵惨叫,可以想像那边的战况惨烈,
精灵与龙牙战兵正在做殊死战,而我这时才意识到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龙牙
战兵血洗华尔森林的这笔血债,最后很可能会记在我头上。

  (雷曼见到我放出这些战棋,算帐的时候,我肯定是赖不掉的,就算要推给
白拉登,精灵也不可能杀去找他,这笔帐还是我要扛……妈的,那我岂不是该马
上跑路?

  才刚刚想到这个,我就发现自己的觉悟迟了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居
然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包围我的不是龙牙战兵,但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几百名精
灵武士将我围住,脸上尽是不怀好意的表情。

  「那边战得天昏地暗,你们不去参战,跑来包围我干什么?聪不会是要趁这
时候来算旧帐吧?」

  「奉陛下之命,请法雷尔将军与我们立刻进入王宫,接受保护。」

  没找到冷翎兰,却碰着这等阵仗,虽然说是要我入宫接受保护,但看这些精
灵武士的架势,如果我拒绝,后果就算不是格杀勿论,也不会好到哪去。

  如果我拔出灭魂匕首,冷不防地急刺几下,应该是可以放倒几个精灵,但我
现在要面对的,是几百名精灵,不是区区几个,即使能干掉几个,剩下的放起箭
来,还是足够把我射成刺猬。权衡利弊后,我决定不吃这个眼前亏,但为了安全
起见,我还先问过大祭司是否已经入宫,得到之答案是肯定的。

  像现在这样烽火连天的险恶战争,身为大祭司,应该率领族中的魔法师,亲
赴第一线战斗才对,但柏南克贪生怕死,会跑到那么前线才是怪事,我早就猜他
会躲到最安全的地方去。虽然我知道此人不可尽信,但在彼此尚未撕破脸之前,
我对他仍有利用价值,他应该还会保我吧?

  没再多说什么。我在这些精灵武士的「护送」下,赶赴王宫,路上我是很希
望能碰到冷翎兰,至少带个保镖再去赴险,无奈就是没碰着,只得硬着头皮进了
王宫。

  我的面子委实不小,葛林斯王赫然早巳在宝座上等我,这位喜欢裸体见人的
暴露狂国王一看到我来,马上就从王座上跳起,假如不是他的那支「龙根」也跟
着摇来晃去,不堪入目,我应该会觉得受宠若惊。

  「约翰?法雷尔,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出乎意料,葛林斯王怒气冲冲地向我质问,我吃了一惊,但不露声色,冷静
地答道:「敝人到贵国后安分守己,从未生事,不晓得陛下所指的罪是何意?」

  「哼,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葛林斯王满面怒容,举手拍了一下,两名精灵武士从后头抬了一张担架出来,
担架上躺着有人,还很面熟,正是那个对琳赛痴心一片的精灵军官。

  这家伙当时被雷曼给击倒,晕死过去,后来洞窟内情况一乱,谁也管不到他,
我离开地下洞窟时没看到他的尸体,以为他已经粉身碎骨了,因为在他倒地的所
在,我看到一大滩血肉碎渣,应该是他和那些随从的尸块,哪想到他会不在其中?
看来多半是雷曼逃走时顺手拉了他一把。

  雷曼甘冒奇险,停留在洞窟出口处,是为了夺取末日战龙的核心,离开的时
候会顺手把这家伙救出来,足见此人身分不同寻常,但他也说不上全身而退,左
卧、右腿都已断去,面上尽是血汗,好像还瞎了一眼,可以说是变成废人了。

  在那种鬼哭神号的环境下,能够保住性命,这就已经是好狗运了,除了我、
雷曼,还有一个至今不知死活的碧安卡,那里甚至没有别的活人能走出来。不过,
这个说法大概不会有人听得进去,葛林斯王怒瞪着我,一副把我当成凶手看待的
模样,就不晓得是不是要我给这家伙抵命了。

  「朕好心接待,将你奉为上宾,想不到你这人类包藏祸心,居然把朕的爱儿
伤成这样!」

  「陛下且听我一言,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呃!什么玩意儿?爱儿?您说
谁啊?他?」

  极度震惊,我有些口齿不清,说的话也颠三倒四,但我所听到的这件事委实
离奇。

  这个精灵青年是葛林斯王的爱儿?葛林斯王共有三子,二王子伦斐尔、三王
子雷曼,我俱已见过,传闻中体弱多病的大王子与此人年纪不合,他没理由是大
王子,那么,难道他是像碧安卡那样的私生子女?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葛林斯王向我发出怒吼,「不错,他就是朕最疼爱
的第三王子,雷曼,格兰纳斯,斯特丁,不然你把他伤成这样的时候,以为他是
谁?」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我脑门,令我有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这个青年就
是三王子雷曼?那我一直以来讲过话,还交过手的那个人又是谁?一个索蓝西亚
怎会有两个三王子的?

  这个震撼太过剧烈,重大打击之下,我的双腿好像灌满了醋,又酸又软,支
撑不住身体重量,踉跄后跌,险些要一跤跌倒在地,忽然后方伸来一只有力的手
臂将我稳稳扶住,同时,一个声音在后头响起。

  「是啊,这位正是本国的三王子雷曼殿下啊,说起来兄弟你还见过他好几次
的,照理说不该不认识啊?怎么现在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嘿,这样子很不礼貌,
不好啦!」

  熟悉的苍老声音,正是大祭司柏南克驾到,他笑咪咪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和
蔼友善,但不晓得为什么,此刻看在我眼中,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见到大祭司,葛林斯王立刻变了表情,笑得非常灿烂,亲热地打着招呼,
就差没有过来握手了。这或许可以说明大祭司所受的重视与宠信,但考虑到葛林
斯王前一秒还是如此暴怒,气得像是要炸了肺,后一秒却笑逐颜开,仿佛把刚才
的愤怒忘得干干净净,这种剧烈反差就绝对不正常。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而来索蓝西亚后所见
到的种种不协调,全都在我脑海中闪过……

  这个笼罩在浓雾中的迷失国度,荒唐的国王与臣下,错乱的价值观……如果
说,这一幕幕似是而非的滑稽剧,在其背后都有一个合理解释,那么就是有某个
人主导、影响了这一切,并且乐在其中,而这个人……

  蓦地,我想起了那张从我胸口幻化出来的魔法字条,上头所写的两行字,
「织芝命危」、「杀大祭司」虽未署名,但我知道这是伦斐尔所发,本来我一直
把这当成是某种要胁,但如今看来……

  我转过头去,怒道:「怎么搞的?这个人是雷曼?那一个又是谁?你不是说
那个人是雷曼王子吗?」

  大祭司一脸无辜,甚至还说得上委屈,道:「哪有啊?我从头到尾有说过那
个人是雷曼吗?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看到年轻精灵就当是王子,我只是顺着你的
话说而已,嘿,这样子不好啦。」

  表情无辜,眼中却闪着得意的神采,瞧这表情,我想大祭司可能正在等我问
他那人到底是谁,所以我摇了摇头,叹道:「老哥哥,你说得对,这样子是不好,
你他妈的还是去死吧。」

  话声甫落,我闪电出手,在任何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前,将早就暗扣在手里的
灭魂匕首插在大祭司胸口,这一下动作既快,事先没有预兆,彼此的距离又近,
当大祭司察觉时,灭魂匕首已经狠狠地插进心窝。

  「呃!你……」

  大祭司脸上露出惊愕表情,慢慢地软倒下去,我快速后退,免得被他濒死一
击,同时抽出破魔枪与百鬼丸,作为最后的护身物。我杀了大祭司,这些精灵怎
么可能会放我好好出去,只能凭着这两件东西做最后一搏了,但破魔枪是汲取我
自身元气为弹药,以我现在的体能,胡乱射击,可能几枪过后就腿软倒地,连逃
跑的力气都没有,须得小心。

  灭魂匕首的伤害,主要是针对灵魂,如果华更纱没有吹牛,灵魂遭到破坏的
大祭司应该已无能回天,即使她是吹牛的,这一刺正中心窝,我扎下去的时候都
还感觉到心脏怦怦跳,绝不可能出现什么心脏偏右的诡异情形,换句话说,柏南
克这老小子非死下可。

  但随着大祭司倒地,我发现了两件奇事很不对劲。

  第一,看见位高权重的大祭司遇刺,殿上的葛林斯王,还有一众精灵武士都
没有反应,不惊不怒,反而像是被扯断线头的傀儡,眼神空洞,傻愣愣地站在原
地,动也不动一下。

  第二,大祭司的要害被刺,虽然倒地,却没有流出鲜血,只是冒出一丝丝邪
异的黑气,情形诡怪莫名。

  这两点就已经够怪异的了,更糟糕的是,本来已经倒下的大祭司,不晓得哪
来的力气,居然以手撑地,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

  我还没听过有什么生物要害被刺一下,会不流血只冒黑气的,更别说心脏被
刺,居然还能再站起来,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唔……」

  后方传来一声痛楚的呻吟,我回头望去,发现这声呻吟来自葛林斯王。虽然
在场的所有精灵,都还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空洞模样,但葛林斯王的脸上却开始出
现了表情,他好像非常痛苦似的抱着头,脸孔因为极度痛楚而扭曲,最后终于承
受不住,单膝跪地。」嘿,不愧是索蓝西亚的王者,好像开始清醒了的样子…
…」

  声音来自我的正前方,我转头一看,差点被眼前的东西给吓到。站起来的大
祭司,全身被一团邪异的黑气所笼罩,整个形体似虚还实,不住摇晃,我不晓得
眼前的这个东西究竟是幻影,还是真实存在,但随着形体变化,本来苍老的外表
迅速变得年轻,皮肤上的皱纹消失,回复光泽,才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英气勃勃
的精灵青年。

  去老还少,这固然值得讶异,但那张面孔我却非常熟悉,尽管我之前已经猜
到七八成,可是面对真相揭晓,看见那张脸,我仍是禁受不住激动,低叫出声。

  「雷……雷曼……」

  无庸置疑,我眼前的这个「精灵」就是我之前所认定的雷曼王子,虽然没有
希望号角在手,但他就是他,这点绝不会有错。

  一下子是大祭司,一下又伪装王子,从头到尾都只是他,又扮巫婆又扮鬼,
我完全落入他的算计,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就是不晓得他真实目的为何。

  「惊奇吗?讶异吗?不用露出这种表情,这只不过是东方的气功术,当功力
凝运至巅峰状态,肉体短暂回复年轻,虽然时间维持不长,却可以重享青春的美
好,是我所剩无多的几个娱乐之一。」

  我面前的这个生物缓缓说话,而我也想起来,之前每次碰着年轻的他,都发
现他在运功戒备,那时一直觉得奇怪,以我与他之间的实力差,他对我怎样都不
用这样防备,反倒是我该提防他才对。哪想到,运功是没错,但不是为了戒备,
只是为了返老还少,维持年轻的外表。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你肤浅的见识,我很难向你解释清楚,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在这里当大祭
司,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比较喜欢龙王陛下这个称呼。」

  从这句话里透露出一个重要讯息,这个精灵……这个生物,不是真正的大祭
司柏南克,可能不晓得在什么时候,真正的柏南克就已经被他干掉,然后便为他
所取代,以大祭司的身分在索蓝西亚活动,进行他的阴谋。

  「说起来我要谢谢你,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你给了我不少的娱乐,其实我
不想这么早杀你的,毕竟你让我开心了一段时间,又对我有大功。若不是你的到
来,我也无法取回原身,要一直被困在这老朽的躯体内……」

  「你说……什么东西啊」「听不懂吗?哈哈,无所谓啊,你本来就不需要懂
的,只是我太过苦闷,想把这些话找个人说而已。你应该要觉得很荣幸,可以听
我说这此一话,还拉着这么一大票人与你陪葬,哈哈哈,等会儿我消化掉你的时
候,一定会记得向你说声谢谢的。」

  大笑声中,他的身形渐渐分解,化作一道黑光直冲天际,而他刚才所站之处,
则留下了一团拳头大的黑色气旋,快速转动,发出强猛气流,激烈吸扯着周围的
事物。

  地毯还有一些壁挂装饰首当其冲,被黑色气旋吸扯过去,与黑气一接触,马
上被腐蚀分解,而黑色气旋吸收了这些,体积迅速壮大。眼前这情景如此明显,
再与「消化」这个词稍做联想,我哪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正想第一时间逃离
此地,黑气突然大盛,疯狂吸卷大殿上的所有事物,吸力之大,将人扯得立足不
稳,我要不是见机得快,马上抱住一根柱子,稳住身形,早就被扯过去没命了。

  然而,我这样也只是苟延残喘,拖延一点剩余时间而已,黑色气旋的吸力不
但越来越强,本身体积也迅速扩大,尤其是当几个靠得近的精灵武士被吞噬下去
后,吸收了生人血肉的气旋吸力更大,抱着柱子的我都被扯得离地而起,要不是
有根柱子可抱,早就被扯过去了。

  情形与大日天镜发动时相仿,但有一点更要命的地方,就是黑色气旋吞噬生
物后,体积迅速增大,这样到最后,我就算能不被吸扯过去,也仍会被气旋吞下,
糟糕之王。

  情势正千钧一发,忽然,巨大的吸扯力量止住,我一下子摔到地上,还来不
及庆幸自己得救,就看到眼前一道健壮雄伟的身影,发着雪亮的白光,挡住了黑
色气旋,为我争取到生机。

  「葛、葛林斯陛下……」

  赤裸的精灵王者,短短时间内看来好像消瘦、憔悴了许多,披头散发的模样
非常狼狈,身躯虽然强壮,但也没有了那种肌肉男的感觉,眼中更是不见笑意,
盯着那团黑气,模样无比认真,仿佛正统领万军抵御强敌,真正有了那种王者气
概。

  葛林斯王也是个出色的术者,他以自身魔力压制这团黑气,看来很不轻松,
甚至可以说竭尽所能,因为才只是一下子,他就痛苦得面容扭曲,双臂也筋肉爆
裂,鲜血横流……

  「人、人类啊……」

  葛林斯王没有回头,声嘶力竭地叫道:「朕被那邪物迷失了心智多年,直至
现在才清醒……现在的朕,只能短暂支撑,没有能力离开了,你……能答应朕的
请求吗?」

  也轮不到我不答应,我只要敢说个「不」字,这位精灵王者两手一松,我也
一样得陪葬,至于他要我答应什么,用屁眼想都想得出来。

  「陛下放心,我必竭尽所能,带三王子离开,更发誓会为您报仇雪恨。」

  「……是吗?那朕……就安心了……」

  情势紧急,我连忙从担架上抱起雷曼,或许是因为没了一手一脚,这位正牌
的精灵三王子并不重,很轻松就可以扛着跑,我扛着他狂奔出去,才刚刚冲出大
殿,就听到后头一阵恐怖的撕裂声响,浓烈黑气瞬间大盛,犹如海潮怒涛,铺天
盖地直涌过来。

  「啊!陛下,你怎么不多撑久一点啊?」

  一脚才刚出大殿,眼见黑气即将吞没我与雷曼,我脑中只想到一个问题。

  (要命,刚刚答应替人报仇,这下子谁来替我报仇,

2013-3-28 13:12

卷三十四

            第一章王子挨骂公主操妈

  葛林斯王作为索蓝西亚的统治者,在大地上自然是知名人物,不过,仔细说
起来,他虽然有名气,但人们对他的认识,也就是知道这个名字而已,因为他在
位期间并无大作为,不曾励精图治,也说不上什么文治武功,只是国内政局还算
稳定,没有让人民吃什么苦头就是了。

  当然,以精灵重视荣誉与尊严的传统,葛林斯王在国内荒淫好色的种种丑事,
绝对不会让它流传到国外去,因此外界人们对葛林斯王的印象,就是没什么深刻
印象,反倒是他儿子伦斐尔,在人类世界名头响亮,每个人在知道索蓝西亚这名
词存在时,就晓得伦斐尔这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我亲身遭遇,实在想不到这位索蓝西亚的精灵国王,会
是如此具有王者风范。

  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被那冒充大祭司的邪物给控制,但在他人生的最后,
这一段短短的清醒时间里,他明快决断,锐身赴难,牺牲自己来拯救儿子,这些
作为都很了不起。

  回顾那一刻的情势,如果葛林斯王想独自逃生,只要他把所有牵绊放下,集
中所有力量破墙外闯,绝对是做得到的,不过他一定也看出来,在这样的情形下,
他不可能救得到与他有一段距离的儿子,所以他权衡情势,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救
儿子,竭尽全力挡下那团黑气,半求半胁迫地让我带他儿子逃生。

  短短的半分钟内,做出这样的判断与行动,智慧、力量、决断,三者缺一不
可,在我生平所见的国家领导人之中,只有莱恩大总统可媲美,冷弃基那个废柴
国王是没得比的。

  要是可能的话,我其实挺希望能多点时间、多点机会,让我好好再认识一下
这位精灵王者,哪怕是相互为敌也不错,只可惜……人世就是如此无常,已经逝
去的人与机会,就是不会再回来。

  不过,相较于葛林斯王的死亡,其实我没有余裕去想太多,因为我现在的处
境,距离脱险还差得很远,离地狱倒只是一步之差,葛林斯王虽然暂时挡住黑气
的扩张,但我才刚跑到大殿门口,这位可敬的王者便已壮烈牺牲,被那一团不住
吸蚀生命的黑气给吞噬,而那团黑气在消化掉葛林斯王后,瞬间爆发成长,犹如
海潮怒涛,覆天盖地直涌而来。

  才出大殿,眼见黑气即将吞没我与雷曼,我脑中只想到一个问题。

  (要命,刚刚答应替人报仇,谁来替我报仇?

  这念头才在脑中闪过,一股忽然出现的大力,由脚底爆发,我还来不及反应,
就被轰飞,连同背在后头的雷曼,一起飞出数尺,躲过了这一波的黑气爆发。

  险死还生的场面,在我生命中并不陌生,倒霉的时候,一天里头都能碰上好
几回,所以这样的感觉我不陌生,在被轰飞的瞬间,我知道多半是有人出手救援,
只是想不通这救星会是谁,所以瞪大眼睛,试图看个清楚。

  情况变化剧烈,眼前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在那短短数秒间,我看到前方出现
一道黑色的背影,个头矮小,看起来异常的眼熟,好像过去曾在什么地方看过。

  (奇怪,为什么我会眼熟?这种背影……是女孩子?是我曾经上过的女孩子
吗?

  忽然间,一个几乎已经被我遗忘的画面,重新在脑里活跃起来,并且与此刻
眼前的景象重叠,那是在东海的封灵岛之战,整个战况最为混乱,武间异魔要动
手干掉我的时候,有个人忽然拦阻在我身前,替我挡住武间异魔的攻击。

  「鬼、鬼魅夕?」

  最不可思议的救星人选,自从黑龙会灭亡后,我就不曾再听过这个大地头号
女杀手的消息,姑且不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更大的一个疑问其实是她为何会
出来救人?而且还是两次救我?

  在强烈的震惊下,我看见那道黑气疯狂地席卷过来,像是一道黑色的巨浪,
要将我们一口吞噬,而挡在我身前的那道娇小身影,则取出了某个长形的条状物
体,瞬间,这个条状物体碰到黑气,释放微弱的金色光芒。

  金芒微弱,却很快地转为耀眼灿烂,甚至逼得我睁不开眼睛,无法正视,仿
佛有一个太阳在前方发光发热,而且在强光之中,还有一股极其强盛的神圣气息,
驱邪破魔。

  (好厉害!是什么高水平的圣物吗?这股神圣气息之强,算得上生平仅见了,
什么东西这样厉害?

  耀眼的金芒消失后,我回复视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既然能存活下来,
那道黑气必然已经消失。

  照理说,那道黑气腐金蚀铁,吞噬一切事物化为自身能量,不断壮大,真是
很厉害的一着,如果持续这样吞噬下去,最终便会成为毁灭整个天地的恐怖事物,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除非它的存在超越这世界物理法则,否则据我
所知,这世上尚未开发出如此超越极限的魔法、魔力道具。

  具有类似效果,却远没有这么厉害的事物,我倒是见过,依照那些东西的运
作原理,疯狂吞噬、不断壮大的过程,只能维持一段极短时间,就像吹一个气球
一样,在体积大到超过本身极限后,就只能炸得粉身碎骨了。

  所以,那道黑气的疯狂吞噬,会以本身的崩毁来作结束,这是我预计之内的
事,只不过……不晓得那道黑气是自行崩溃瓦解,而我们凭着某件圣物保住性命,
抑或是……那件圣物正是刺爆气球的针?本来该继续蔓延的黑气,是碰到那件圣
物而被消灭?

  学术理论的东西可以先搁着,我首先要确定的,是我前方的那位救星。鬼魅
夕会现身救我,不代表她就不会反手给我一刀,这世上的女人过半都莫名其妙,
我对此可是不敢掉以轻心。

  「呃……你……怎么会是你?」

  前方的瘦小身影,这时已经站了起来,还转过身来,尽管同样是东海黑龙忍
军的装束,但这个救命恩人却不是鬼魅夕,甚至不是个女人,是一个非常惹我嫌
的可恶少年。

  未来!

  在前往伊斯塔的路上,我们意外救出的黑龙下忍,虽然与我很不对盘,但在
伊斯塔的连场激战中,这小子的活跃,还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但后来大家在白
拉登的船队上分道扬镳,各走各路,我虽然不至于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他,
可是,却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重逢了。

  华尔森林此刻正足足非之地,未来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到,
总不会是来这边游山玩水兼嫖妓的,必然有什么理由,而且他手中的那个长条形
物品,刚才散发着这么强大的神圣气息,绝非凡物,他拿着这根东西到这里来,
难道是特别来向我炫耀现宝?

  我刻意打量了那个东西两眼,发现那个长条形物体,外表看来非常古怪,长
度大约有个一米三四,虽然是长条形,但整个外部却是不规则状的半透明矿石,
像是杂质甚多的低劣水晶,粗重笨拙,如果被弃置在路边,大概谁也不会多看一
眼。

  下过,这个长条形物体的矿石外壳上,有几道裂缝,也不晓得是不是刚才被
黑气所侵蚀裂开的,但裂缝之中渗透出一闪一闪的微弱金芒,不是很强烈,时有
时无,我感受到一股神圣的气息,随着金光闪动而释出。

  (情况好古怪,这是什么法宝?怪模怪样的,不太正常啊……该不会是法宝
被什么东西给封住,才变得这等怪样子吧?

  几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但没等我开口,未来就把手一举,将那个长条形物
体递给我。

  「呃……这么便宜我?」

  未来是个哑巴,不可能回答我,而考虑到我们之间的非友善关系,我还真是
下敢接受这份「重礼」,就在局面僵持的时候,我听见不远处人声喧哗,有大批
队伍朝这里奔来,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环境。

  那道黑气所带来的破坏,将整个正殿,连同旁边、后方的几座宫殿都吞掉大
半,甚至就连王宫所在的巨树,亦被毁去四成。王宫与巨树都受到多重结界的保
护,就算用大型魔法连续轰击,都能支撑上一段颇长时间,那种黑气却完全无视
结界存在,沾附物体便立即吸蚀毁坏,实在是非常可怕的东西,甚至可以说…
…这是超越一般常识的可怕东西。

  在黑气笼罩范围内的生命,无一幸免,全部被吞噬掉,所以最开始的一段时
间,我没有看到半个精灵靠近过来,但这么大的破坏,整个华尔森林都会被惊动,
所以几分钟之后,来自各方的精灵士兵便将这团圆围住。

  远方的天空,闪着炽烈的火光,不时还听见爆炸声响与惨嚎,显然激烈的战
斗还在继续,若非如此,应该更早就会有精灵士兵围过来了。但现在王宫被摧毁
大半,里头的精灵一看就知道是死光光,我拖着重伤又重残的雷曼,和未来两个
人站在王宫遗迹外,这幕景象……换作是我看了,也会先把这两名嫌疑重大的人
类擒拿下来再说。

  未来这小子精通忍术,要是我没有看错,刚才那一下突然现身,好像就是从
我的影子里冒出来,这正是忍术的影遁,等一下这些精灵发动攻击,他倒是可以
说溜就溜,只有我要倒霉。

  (糟糕,我现在没办法用魔法,难道要挟持雷曼当人质?就算这样,也不见
得就安全啊……

  那些精灵们分别守住巨树的各处分枝,对着我大嚷大叫,好像在质问王宫里
头的人都怎么了,这些我哪可能解释得出来,眼看他们就要逼上来,我正准备拿
百鬼丸抵着雷曼的咽喉当人质,忽然听见一声尖啸。

  「停手!」

  一声贯满真气的尖啸,如雷震耳,让所有听者耳内嗡嗡作响,一些体质较弱
的精灵,甚至当场被震得晕死过去,像这样的威势,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最
强者级数的高手来了。

  只可惜,就因为来者不是,所以需要一些其他的欺敌技巧,人还未现身,一
柄几乎与人同高的巨刀飞掷过来,就落在我身前三尺,直没至柄,巨刀上所蕴含
的力量透发出去,方圆三十尺之内,所有接触到的精灵都被震得脚下发麻,跪倒
下去。

  如果这些巨树的防御结界还正常运作,这一刀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少了
结界的压制,在刀劲震击范围内的几百个精灵,就全都软膝跪倒下去。换作是在
平地上,最多就是一票家伙东倒西歪,但身在巨树上,这一下可就不得了,一时
间不晓得有多少精灵士兵立足不稳,从巨树上摔跌下去,旁边的同伴既要自保,
又要试图救人,场面登时大乱。

  混乱之中,一道蓝色身影从天而降,手一抖,便将霸海巨刀拔起,稳稳地守
在我身边,正是最佳护卫冷翎兰赶到了。

  「你没事吧?」

  「你如果再晚来一点,事情就会很大了。外头的情况怎么样?」

  「那群没有生命的邪物疯狂肆虐,不分任何目标地乱攻,造成的伤害很大,
精灵那边的动作也怪怪……你怎么会弄成这样?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二言难尽,简单一点的说法……我碰上异形了。「我向冷翎兰简单说了事情
发生经过,她皱起眉头,道:「大祭司居然有这么诡异的变化,背后肯定有着重
大阴谋,现在华尔森林乱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要抽身撤退?还是要帮哪一方?」

  「哪一方也不关我们的事,总不能替精灵们当佣兵吧?那些没生命的龙牙战
兵可不好对付,就算要见义勇为,也犯不着挑这么强的敌人,但现在就算要抽身,
外头乱成这样,也很难全身而退……」

  我抬头看天,喃喃道:「再等一下吧,算算时间,收拾乱局的人也差不多该
来了。」

  「收拾乱局的人?谁啊?」

  「哦,说错了,是收拾乱局的精灵。」

  话才刚讲完,远方又有一连串喧哗之声响起,与正在激斗中的战场是反方向,
看起来若非是龙牙战棋分兵两路,另开战场,就是来了另一路新人马。

  过不多时,新响起的那阵喧哗,越来越往这边靠近,直冲王宫而来,我纵目
眺望,看到一支精灵的小部队快速朝这边冲来,虽然这支小部队的成员个个带伤,
衣甲残破,好像刚刚才打完一场惨烈的战争,伤疲交加,但奔走时身上所散发的
锐气,却让人不敢小觑。

  和其余的精灵士兵相比,这支小部队是真正能作战,并且在严苛战争中生存
下来的精锐,数目虽少,战斗力却很惊人,而放眼索蓝西亚,能够栽培出这样一
支劲旅的领导者,恐怕就只有……

  「法雷尔将军,」

  远远的,一声提气发出的大喝,如乘风破浪般传来,用的是人类蚕言,尽管
还看不到对方身影,这声破空长喝却是占尽气势,我有心回敬,却是没这个本事,
不甘之下,心生一计,便向身旁的冷翎兰吩咐。

  「帮我一下,把我喊出的话再喊一遍,要让对方听得到。」

  说完,没等冷翎兰答应,我就扯开喉咙大喊。

  「伦~斐~~尔~~~我操你妈~~~」喊完回头一看,冷翎兰正目瞪口呆
地看着我,怎么都不敢把我的委托付诸实施,毕竟以她金枝玉叶的尊贵,要她上
阵拔刀砍人,轻而易举,但要她当着千百精灵大声喊粗话,这种事对她是奇耻大
辱,换作平时,大概杀了她都干不出来。

  不过呢,男人就是下贱,越是难以得手的事,就越是想要做。看冷翎兰这样
别扭为难的样子,我脑袋一阵发热,也不管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挥手出去,
「啪」的一声,在冷翎兰挺翘的圆臀上重重打了一记。

  正在惊愕中的冷翎兰,被这突来一吓给刺激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吐气扬声,
高喝出去。

  「伦~伦斐尔~~~我操你妈~~~」不愧是第七级强者的放声一吼,这声
大喝高亢入云,回荡九霄,震得在场所有生物耳内作响,久久不能平静。虽然不
是每个精灵都听得懂人类语言,但至少伦斐尔听得懂,够他享受一下了。

  像这样的张口骂街,是地痞流氓所为,我平常不喜欢搞这一套,觉得骂来骂
去,像野狗互咬,浪费时间,毫无意义,但这次我身历奇险,帮了伦斐尔的大忙,
让他平白占了大便宜,自己却肯定拿不到好处,别说什么奖金、谢礼,对方只要
不过河拆桥,就算非常有义气,如此吃亏的鸟事,不当众骂上两句,逞逞口舌之
快,又怎么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这番心思,冷翎兰又怎么会理解?「口气把那段脏话大声喊出去的她,喊完
后才如梦初醒,一双美目含怒瞪来,似是瞋怪,却很快地转过头去,像是什么事
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种动人的小女儿家娇态,真是让人看得两眼发直。

  被冷翎兰这响彻云香地一喊,伦斐尔大概是感到尴尬,没有再叫喊回话,所
率领的那支劲旅很快来到附近,操控悬浮工具,上了巨树,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位久违的精灵二王子,模样看起来算不上安好,他失踪之前最后留下的讯
息,就是他身负致命重伤,生死不明,而他现在的样子,则是完全对得上那个讯
息,不但浑身衣甲破损,沾染血污秽渍,身上、脸上都是伤痕,甚至还盲了一目,
戴上眼罩。

  如此重伤,不难想像那一战的惨烈,伦斐尔本来的相貌文雅俊秀,是精灵中
一等一的美男子,但如今脸上有伤疤,又瞎了一只眼,俊美外表可以说是毁了,
只不过:他仍睁着的那只眼睛,神光炯炯,面上虽见风霜憔悴,英锐之气却不减,
还多添了几分剽悍之感,看来……这番险死还生的历练,对这位二王子倒不全是
坏事。

  以身份来说,被通缉的伦斐尔目前尚是罪犯之身,突然这样出现,精灵们应
该群起攻之,把这家伙擒拿或格毙才对,但他就这么往这一站,周围的精灵士兵
全部让开,对他态度恭谨不说,差点就全部弯腰行礼,显示这位罪犯王子在士兵
心中的地位。

  「法雷尔将军!」

  独眼的精灵王子向我拱了拱手,又向冷翎兰道:「这公主,两位好,我本已
率领部属埋伏附近,只是忌惮妖人厉害,不敢进入华尔森林,后来看见森林中骚
动起来,料想法雷尔将军已然得手,立刻发动突袭接应,幸好来得及时,没有误
事。」

  「说得好听,你躲得远远的接应,把老子推在刀尖浪口,替你当杀手:那张
什么字条的,上头也不写个清楚,害我猜半天,最后才敢动手……他妈的,你这
精灵连一点良心也没有。」

  伦斐尔始终是占了便宜,被我劈头这么一骂,只是笑笑,也不动怒,正要回
答,忽然看到我身后躺着的雷曼,脸色大变。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伦斐尔急忙抢奔过来,确认雷曼的状况,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这让我有些
讶异,本来听说他们兄弟相争,伦斐尔也把雷曼看成废物,两人看起来交恶已久,
可是看他此刻的神色,两兄弟终究血浓于水,不似旁人传说的那样恩义断绝。

  确认了雷曼伤势虽重,没有立即的性命危险,伦斐尔问起了事发经过,这种
事情横竖没得隐瞒,我就简单说了一次,包括葛林斯王自我牺牲,还有王宫内的
惊变,全部敞了交代。

  伦斐尔听见葛林斯王已亡,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晃晃,差一点就栽倒下去,
总算他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强行撑了下来,挥了挥手,让我们给他几分钟的冷
静时间,顺便也让他为父亲致哀。

  彼此的家庭状况不同,我很难想像死老爸会让人伤心成这样,不过看伦斐尔
的样子,他是真的很难过,几乎被这丧父之痛给击倒。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档,冷翎兰也问我是何时与伦斐尔同盟,到底是怎么搭上
线的,我摇摇头,表示没有与伦斐尔接触过。

  「如果真的有联系,就不用搞到那么惊险了,行动上可以更周密一点,说下
定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亡……」

  我道:「你还记得那天机甲战偶袭击老畜牲,结果殃及池鱼,我胸口正中一
银梭的事吗?那枝银梭其实不是要射老畜牲,根本就是射我的,就连整个刺杀行
动,都只是为了送出这一下的掩护之举。」

  这些事情当时没有人晓得,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直到那晚四下无人,我
在一阵胸痛之后,胸口漂浮出五色彩光,彩光中显现出一条魔法字笺,我这才明
白过来,银梭中藏有魔法讯息,是有人藉这方法苦心送出讯息。

  为了不让旁人察觉,这条讯息真是送得煞费苦心,但大概是因为太过重视隐
蔽性了,本就微弱的魔力散失大中,我所看到的字笺上,并没有完整内容,仅是
一些残破的只字片语。

  「祸首」、「织芝」、「大祭司」、「杀」、「命危」,残缺的文字,我无
法判断真实意义,只能照自己的想法去拼凑,这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我总不可能把它翻译成「大祭司命危」、「杀祸首织芝」吧?只能把它判定为
「织芝命危」、「杀祸首大祭司」了。

  判断是这样没错,但整个字笺的内容搞不好失去十分之九,我只凭着十分之
一的文字,就做出这样的推论,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万一上头所指的祸首与杀,
另有其意,我错将之联想在大祭司身上,贸然行动,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脚?即使
真的是指大祭司,那也只是对方一面之词,我没理由要替人家当杀手啊。

  至于是谁发这张魔法便笺给我,那倒是非常好猜。有能力发魔法信笺的人很
多,但除非是极高水准的匠师,不则是制作不出那种自主活动的机偶,所以我看
到魔法信笺之俊,就晓得有织芝牵扯在内。

  织芝在回国路上失踪,下落不明,但她失踪之前,是和伦斐尔一党人一起行
动,有可能是途中出了意外,又会合在一起,那么,烂船也有三斤钉,以伦斐尔
残部的力量,再得到织芝的辅助,要搞出一场这样的袭击毫不为难。

  解读这些讯息后,我就知道伦斐尔未死,其势力也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动,
但如果以为我做了什么,就会得到他们的接应……嘿嘿,这就未免太过天真,我
是想也不敢想。

  诸多顾虑,最终是让我不敢妄动,心里非常担忧织芝的情况,不过在得到更
进一步的情报前,做什么都是不妥当的。

  王宫中的意外变局,大祭司的种种百行,让我明白下祸首「这两字所叾非虚,
自己确实跌入别人设计好的大陷阱,在这种情形下,敌人的实力高深莫测,我就
算挣I也是无力改变,不过……与其坐着等灾厄降临,我宁愿拼一个鱼死网破,
至少也从扎人身上讨点利息回来。

  基于这心理,我奋勇一击,将华更纱特制的那柄灭魂匕首,一反手就插进那
个老妖怪的心窝,虽然没有造成重创,却也逼得老妖怪现真身,让一切黑幕被掀
开至阳光底下。

  (鬼婆制造的东西,肯定是变态货色,威力只有可能街太过头,不太可能不
足,换句话说,那个老妖怪即使伤得不重,恐怕也不会太轻松,所以才迟迟没有
第二波反击……唔,鬼婆说,灭魂匕首对龙牙战兵有效,或许等一下可以试试看,
拿匕首与伦斐尔交易,换点好处,否则那些失控的战棋还不知道怎样收拾。

  我想了想,有许多问题要提出,但人家刚刚死了老爸在默哀,似乎不好去打
扰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未来,走到我面前,把他手里的那个长条状物体再次递给
我,这次还附上了一封书信,看起来……好像他此行是受人之托,把信与东西带
来给我,这「嘿,我一向喜欢拆礼物的时候。」

  我把信接过,拆开一看,发现信是久不见面的不良中年茅延安所发,开头除
了狗屁寒暄,说自己过得不错,有吃有喝有得搞,要我千万不要为他担心,也提
到他近日内会赶来素蓝西亚,助我一臂之力,要我别一个人独吞索蓝西亚的美女,
怎么都要几个给他,真是一堆无聊废话。

            第二章异魔降世混乱天地

  茅延安信中所提,几乎都是废话,真正的重点,在于这件东西的来历。当初
在全雀花联邦的时候,我与娜西莎丝缔结盟约,若我护送她平安抵达伊斯塔,她
就重酬于我,把伊斯塔的一件重宝相赠。

  重宝重宝,这可不是自己说说就算,据她当时所言,那似乎还是创世圣器之
一,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动心,答应替她卖命。然而,后头的意外太多,从进入
伊斯塔今后,恶战连场,烦扰不断,就算是我这么贪财重利之人,也被闹得焦头
烂额,居然佃这件事情给忘了,一直到巴格达大战前夕才想起来,向娜西莎丝查
询,试着把这件驷器拿来使用。

  普通人搞不清楚状况,听到创世圣器四字,就以为这是神圣属性的至高法宝,
恰好拿来对付妖魔鬼怪、无头邪灵,但创世七圣器其实各有特性,圣器的这个
「圣」字,是形容其地位分量,不是形容属性,要是拿错了圣器去砍无头骑士,
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抱柴救火,敌人越战越厉害,所以我也不敢乱用,要先问个
清楚。

  一问之下,娜西莎丝回答得吞吞吐吐,说当初为了吸引我接下任务,她特别
把报酬说得动人,其实……伊斯塔根本没有创世圣器,但疑似创世圣器的东西倒
是不少。

  创世七圣器,这是当今世上最了不起的七件法宝,据说出自同源,为神明创
世时开天辟地所用,不过具体的创造真相不明,在历经长久的争夺后,这七件圣
器不但散失于历史的长河中,就连这七圣器到底是哪七件,都变成众说纷纭。

  大地上的国家级势力,都持续对七圣器进行搜索追踪,伊斯塔当然也不例外,
伹寻宝这种事情,国家级势力虽然占便宜,却也不是无往不利,很多时候也像茫
茫大海上的倒霉钓客一样,鱼没钓着,尽是钓一些垃圾上来。伊斯塔的情况正是
如此,几百年的寻觅,创世圣器没捞着,不过疑似创世圣器的稀奇古怪物堆了满
满一仓库,当娜西莎丝把我带到那间仓库前,我那时的表情之古怪,大概和无头
骑士有得比。

  「对不起,但那时……你也知道我的无奈。国难当前,伊斯塔也没什么好东
西,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仓库里头的宝物,你可以任意选个三五件走。」

  「宝物?是杂物吧?连装箱都没装,随便堆扔在那里的东西,你还有脸要我
任选三五件走?他妈的,你要装慷慨,怎么不整仓库一次送我算了?」

  「你如果喜欢的话,整个仓库的杂物都搬走无所谓……」

  娜西莎丝装慷慨果然装得彻底,承诺我把满仓库杂物赠送时,还不忘补上一
句,「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也会替你装箱。」

  「……你信不信?不用等到无头骑士大开杀戒,我现在就和你同归于尽。」

  这件事情实在太糗,如果可以,我甚至再也不愿想起它。离开仓库时,我要
娜西莎丝另挑一件够分量的宝物当谢礼,绝不能这么打混过去,至于改用什么宝
物,待战后再来商量,如果战况顺利,建立大功,谢礼要双份,不则我就把她的
脑袋切下来当创世圣器用。

  巴格达之战结束后,我还没来得及重提此事,连番意外发生,我们就被逼得
逃出伊斯塔,差点连命也保不住,后来我在白拉登的五色帆船上,每每想起此事,
都趴在栏杆上哀叹,想说若是能让娜西莎丝依约送礼,不晓得会送上何等重宝,
来弥补我们在伊斯塔出生入死的辛苦,即使在前往索蓝西亚的路上,这个遗憾还
时常浮现心头。

  想不到,娜西莎丝倒还是一个守信之人,也可能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
我们,所以当我们离开巴格达后不久,她便派遣密使,试图找上我们,赠上她的
谢礼。

  谢礼中最实际的,就是真金白银,这点茅延安深表认同,所以当使者找到白
拉登的船队,将谢礼送上时,茅延安大方地替我收下,并且替我大肆挥霍,还列
了帐单明细给我。

  茅延安信中表示,真金白银太过沉重,携带不便,他体贴我的处境,先行替
我挥霍享受,说是会用这笔钱多买几个处女来干,待他确认品质优良,没有问题
之后,再由我回去执二摊。

  一封信看得我怒发冲冠,眼里喷火,但信的内容还没完,最后两行,茅延安
说美酒、美食、美人都由他一人独享,未免过意不去,为了让我也有好东西享受,
他特别委托未来,把娜西莎丝送来的重宝送来给我,增添战力……看到这里,我
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啸。

  「茅延安~~你这条国际大好狗!」

  便宜都是他占,美女都是他干,我只能执二摊、穿旧鞋,美酒美食被他吃完,
还把帐单收据扔给我看,这摆明是故意激我,偏偏他躲得远远,我再怎么火大,
也是拿他没办法。

  「稍安勿躁,这时候骂得再多,也只是败犬狂吠,没有意义。」

  冷翎兰不明白我与茅延安之间的纠葛,不过看这状况,她多少也明白一些,
劝我说眼下身在险地,气恼这些并无意义,倒是娜西莎丝遣使送来的秘宝,可以
先看一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真当那是宝物啊?根本是杂物!」

  说是这么说,我忽然想起刚才面对黑气逼命时,未来手中那事物的异象,姑
且不论此物出处来历,那时候所感受到的神圣气息确实强大,是极高等级的神圣
法宝,假如它真是被什么异物所封印,效能受限,只能释放出部分圣气,就已有
这样的神能,那整体威力真是难以想像。

  我从未来的手中把东西接过,发现这东西沉甸甸的,捧在手上好像抱了一块
大石,极有分量。这东西的晶石外壳上,有许多细小的裂痕,裂痕之中金芒闪烁
不定,我也看不清楚裂痕之内的具体情形。

  冷翎兰看出我心中所想,一掌按放在这件奇物上,掌力骤吐,先以第六级力
量发劲,瞬间增加到第七级力量,照理说就算是花岗巨岩,也要一掌而摧,但这
件奇物只是金芒一闪,亮得刺眼,冷翎兰开山裂碑的掌力如泥牛人海,转眼间消
失无踪。

  「好家伙,果然不寻常……掌力震击无效,改用刀剑劈砍看看。」

  冷翎兰说完,就要付诸实施,这件奇物是捧在我手里,她要劈要砍,连我也
要倒霉,我一想不对,连忙劝阻。

  「对了,有件事情要先问问……」

  我想起一事,问了未来,这件奇物上的裂痕,是不原本就有?因为这件奇物
如此坚固,连冷翎兰的掌力都无法破坏,居然会产生这么多的裂痕,实在不可思
议,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结果,我的猜测得到验证,未来比着手势说明,表示从茅延安手上接过此物
时,这件奇物完好无缺,更没有丝毫裂痕,都是刚才抵御黑气时,晶石外壳与黑
气接触,这才生出许多的裂痕。

  (看来倒真是误打误撞,若不是刚巧碰上那团黑气,这一大块东西终究只是
一块笨石头,屁用都没……唔,意外找出了破去表层的方法,要是能把这层。关
石外壳全数解去,里头的东西……

  有了方法就有方向,但要怎么把这奇物的晶石外壳破去,还需要好好计划,
不过眼前的一大障碍,就是我用不出魔法,办事有了不小的难度,当真想要破壳
取宝就只能找人合作,这也意味着得有所付出,没法独吞好处。

  脑里胡思乱想,我忽然察觉冷翎兰面有忧色,心中一凛,马上想到问题所在,
伦斐尔那封残缺不齐的魔法信笺中,提到织芝遇险,冷翎兰与织芝名义上是上司
与下属,但私谊甚笃,两个女人一同在男人的世界里奋斗向上,力求表现,就算
说情同姐妹都不为过,听到织芝有事,冷翎兰又怎会没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伦斐尔在哀悼父亲丧命,情绪尚未稳定,冷翎兰应该早就抓着
他衣领问了。我明白冷翎兰的心情,温言安慰,但自己心里却七上八下,若织芝
平安无事,应该随着伦斐尔一起现身,此刻我不见她,那个答案……

  「抱歉,让两位久候了……这位是?」

  伦斐尔哀悼完毕,稍微把哀伤情绪压制,过来先处理我与冷翎兰,并对未来
的身分提出疑问,毕竟这小子一身黑龙忍军的制式装束,旁人也许不识,但以伦
斐尔的见识,认出来并不为奇。

  「哑巴一个,就别难为他搞自我介绍了,他叫未来,勉强算是我的同伴…
…不同生不同死的那种。」

  听我这样介绍,伦斐尔愣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向未来拱手示意,同时也对
冷翎兰说话。

  「才不过一阵子不见,二公主的修为突飞猛进,再非昔日,真是让我好羡慕,
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异遇?」

  冷翎兰的武功一日千里,突破至第七级境界,以伦斐尔目光之利,不会看不
出来,这么一问的同时,他目光也望向我,似乎察觉到我是冷翎兰突破之因。

  我挥手制止冷翎兰的回答,迳自道:「闲话省省吧,二王子……不,该叫国
王陛下了,眼前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葛林斯王驾崩身死,雷曼又变成重残人士,虽然还有一个大王子,但这家伙
长年病弱,庸碌无能,总不会轮到他继承王位,那……伦斐尔就是理所当然的继
承者,马上可以上位了。

  尽管……伦斐尔目前还是被通缉的身份,但精灵们的态度也表得很明,明知
道他是待罪之身,一看到他还是行礼,毫不掩饰地表示出尊重与敬仰,除非他自
己把王位庄外准,不则……王位已经是他掌中物。

  成为王者,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但享有权能,也要尽责任,索蓝西亚现在可
不是一片歌舞升平,而是遭逢大祸,明有龙牙战棋肆虐,暗有莫名邪物蠢动,若
是无能之辈在此时坐上这位置,享受不了几天,就要被这重担压死了。

  「这种时候……谈这些太早了,先解决这些问题吧。」

  「我就是在和你谈怎么解决问题啊!」

  「那边的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探子给我的回报,华尔森林莫名其妙出现了
一堆不死邪物,极为厉害,在森林里头到处破坏,所向披靡……怎么会忽然跑出
一票这种东西?」

  伦斐尔说话的时候,严厉的目光向我扫来,所以说聪明人不好相处,伦斐尔
明明不知道详情,却猜到此事与我有关。

  这笔帐要是算到我头上,后头很难善了,我当然是没有承认的理由,反正眼
前有一个冤大头可以推,就把责任全推在大祭司那妖人的头上,说是我与他在洞
窟中周旋,他忽然放出了一堆兵棋,变化成人形,然后……这堆兵棋不受控制,
击破山壁飞出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一番话半真半假,当时在场经历一切的,几乎都已经死光,那个大妖人也不
可能跳出来替自己辩白,伦斐尔纵使不全信,也只能暂时接受。

  「无论如何,先处理掉这些邪物再说。」

  伦斐尔朗声喊话,表示目前父亲不在,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指挥,暂时由他来
担任指挥者,统帅全军,共抗外侮,请所有精灵助他一臂之力,很自然地……这
些场面话说完,他就取得了现场的控制权,所有精灵听他的命令编组成队,跟着
他一起赶赴战场。

  「等等,走之前把话说清楚,织芝她怎么了?」

  我拦住伦斐尔问话,他很为难地答道:「织芝小姐……没有生命危险,但情
况:不是很好,现在解释不清楚,等这边的事情了结,我会向你们做交代。」

  之前我曾特意叮嘱织芝,不可以泄露与我的关系,这件事应该还是秘密,伦
斐尔只是向冷翎兰交代,再怎么说,织芝都是冷翎兰的爱将,当初也是伦斐尔向
冷翎兰借将,如今没法把人家的爱将平平安安交回,当然要交代责任。

  伦斐尔赶去开战,我其实很想置身事外,不过伦斐尔与冷翎兰是同盟,看到
伦斐尔大敌当前,很自然地伸手援助,再者,她第七级力量初成,大概也很想找
硬手一战,试试看自己的神功,这是天下习武者共有的通病,我也莫可奈何。

  赶赴战场的路上,我没有忘记问伦斐尔,那个大妖人是怎么一回事?索蓝西
亚怎么忽然跑出一个大妖怪来?

  「这个……说起来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原来的大祭司柏南
克已经不在了。」

  伦斐尔向我们解释,大祭司柏南克德高望重,是索蓝西亚之中每个精灵都敬
重的长者,虽然地位崇高,但他平时深居简出,钻研更高深的魔法,就连国王也
一年见不了他几面。

  这么一位令人敬仰的大人物,在一次闭关修练时,出了岔子,身受重伤,七
孔溢血地被抬出来,接受治疗。以大祭司的地位,需要他闭关钻研的东西,可能
是影响整个索蓝西亚的重要技术,平时没人敢去探查,所以他究竟是修练什么出
问题,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事发后他的弟子、侍从,整理各种蛛丝马迹,猜测那
应该是关于精神、灵魂类的魔法,但也仅只如此,没有更详细的资料。

  大祭司伤重,陷入重度昏迷,整整昏迷了二个月,当所有精灵都以为他会这
么昏迷不醒,直王死亡时,他却突然醒了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康复如初,
重新回到职位上。

  复原以后的大祭司,身体外观看不出有什么异状,言行举止也差不多,但确
实有了改变,从原本的不问世事,变得极为人世,三天两头就找索蓝西亚的重要
人物过去谈话。

  柏南克是精灵世界的首席长老,更是宗教领袖,权威可与国王分庭抗礼,甚
至可以废立君王,他邀请谁去面谈叙话,又有谁敢不去?更何况,不晓得有多少
精灵希望能与这位长老亲近,听到他召见,多数都是满心欢喜,三步并两步地赶
去,每个精灵都以能与大祭司面谈为荣。

  精灵所信仰与崇拜的东西是自然万物,并不像人类一样搞偶像崇拜,也没有
什么具体教义,只要敬畏自然就好,大祭司频频找精灵去私下面谈,不可能是讲
经讲道,那到底是讲些什么,只有面谈者自己知道,不过,那段时间,接受大祭
司的面谈邀请,蔚为风潮,面谈过的精灵欢喜赞叹,直想再去,让没去过的精灵
满心憧憬,期盼这等好运哪天落在自己头上。

  王公贵族、皇亲国戚,皆不能免,就连国王陛下都加入这股风潮,而大祭司
一反过去远离国政俗务的立场,频繁地造访王宫,拜访葛林斯王,共商国家大事,
也和几个王子、公主走得极近,表示要择英才收为弟子,亲自培育,成就精灵世
界的明日之「八。

  「那时……我醉心人类文化,远赴慈航静殿学艺,拜在心禅恩师的门下修练,
长年不在国内,久久才回来一次,像这样的……嘿,好事,当然轮不到我,那时
虽然遗憾,但还不至于难过,毕竟我在慈航静殿习艺,知道世间学问千门万派,
学海无涯,就算得不到大祭司的传授,凭我自己的资质与努力,将来成就也不会
输给谁,哪想到伦斐尔说起这段往事,不胜曦嘘,我们却因此得知他幸免于难的
理由。

  「后来……王宫里的气氛慢慢变得很古怪,大祭司频频与我父王密谈,不许
其他精灵靠近,每次会议就是大半天,我在外得到消息,还以为他们是密谋军国
大事,要向邻近诸国用兵,大吃一惊,连忙赶回国探查究竟,路上搜集情报,想
知道详细情况,结果……」

  事实真相令伦斐尔无法置信,几乎吓得跪倒在地。据宫内情报指出,葛林斯
王与大祭司频繁会面,并不是商讨国政,而是一同淫乐狎玩,通常是由大祭司准
备好美女,直接带到宫内献给葛林斯王,或是他们两个轮流上。

  堂堂黛国之王、大祭司,居然在宫里秘密淫乐,这种事传出去,将是一件大
丑闻,而玩乐的内容更是复杂,最初只是大祭司带来美女,葛林斯王干爽就算,
很快的,大祭司带来的美女变成了美女群。

  美女的数目变多,种族也多了,历届索蓝西亚君王,广建后宫的好色之徒不
是没有,但限于族规、祖律,后宫中都是精灵,没有其他种族,能像葛林斯王这
样,精灵、人类、半兽人每天轮流干过去,如此享受艳福的精灵君王,实在是千
古少有。

  如果只是单纯找女人来搞荒淫派对,那倒也罢了,自古英雄本好色,不是英
雄更好色,大祭司与葛林斯王的淫乐,伤风败俗,可是也还说不上什么罪恶,横
竖也没害着谁,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事情不用闹太大,但……整件事
却慢慢失控了。

  大祭司与葛林斯王既要常常换美女来干,种类又要多,水准品质还要高档,
虽然这两个家伙位高权重,可也不是那么多高水准美女愿意送上门被干的,那么,
不愿意就只好强干了,大祭司所献上的美人,开始包含许多被掳获、被骗来的,
这些非自愿献身的女性,被干到厌烦之后,如果释放出去,在外头怨谤护骂,非
常难听,搞不好还会来报仇,为了避免后患……杀人善后的事情没有少做,而事
情干到这种地步,这就伤天害理了。

  自许江湖侠义的伦斐尔,第一个不能忍受,赶回国内想要处理此事,但到了
素蓝西亚,才晓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是国王陛下,一个是大祭司,光是这两个的身份地位,就不是区区一个
王子能够撼动,更何况……整个索蓝西亚的统治阶层,几乎都站在他们两个那边,
大祭司平时所举办的各种乱交、淫交宴会,除了葛林斯王之外,也邀请了这些将
军大臣、王公贵族参加,大家平常都是玩在一起的淫伴,现在当然不会碍事。

  伦斐尔此时才知事情严重,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什么,但最让他奇怪的,就是
整件事情极为不合理。

  大祭司修练魔法出岔,行为异常,这还算解释得过去,葛林斯王也有过搞大
岳母肚子的不良纪录,变得好色贪淫,不算太奇怪,但那些在淫交宴会中玩到忘
我的贵族与大臣,里头有许多都是刚正不阿,甚至不近女色的性情,这些精灵怎
么会忽然玩女人玩到失了本性?一个也就算了,各个都是如此,这变化还发生在
短时间内,就像完全变了一个灵魂?

  伦斐尔察觉到事情不单纯,但仅凭他一个,又做不了什么,只得步步为营,
勇于任事,尽量执掌军政大权,试着改变眼前的情况。

  慢慢地,一切变得很奇怪,如果说大祭司、葛林斯王的所作所为,之前是从
小恶变成了大恶,那后来所发生的事,就无关乎恶与不恶,整个失控了。

  乱交淫宴的举办,从几个时辰,变成了几天几夜,原本还对丑闻恶名存有忌
惮,不敢让丑事外扬的葛林斯王,越来越肆无忌惮,不但无惧旁人耻笑,甚至失
去了羞耻的观念,主动做出一些荒唐透顶的言行,包括鼓励臣下乱交、要求臣下
带妻子一同参与淫宴,交换性伴侣、偷偷跑到臣下的住处,不搞臣下之妻,却与
打扫庭院的女佣搞乱父。

  当父亲终于玩起国王新衣的把戏,索蓝西亚史上第一位裸体国王出现,伦斐
尔目瞪口呆,只觉自己仿佛身在梦中。更糟糕的是,这些现象不单只是发生在葛
林斯王的身上,整个索蓝西亚的宫廷,那些重臣对主君的荒唐作为微笑以对,看
见主君的裸体招摇过市,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我那时常常在想,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掉了?为什么这么不正
常的事,他们都没有反应呢?」

  伦斐尔的话,让我和冷翎兰非常能体会,因为我们到索蓝西亚之后所感受到
的,正是这种极度错乱的感觉。

  「我父王还有那些同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我也不清楚,但我王少明白,
一切的根源就在大祭司身上,是他让素蓝西亚失控的……唉,我明知这样,却无
力改变什么、阻止什么……」

  努力想要取得大权,扭转乱局的伦斐尔,后来也碰到了障碍。为了制衡伦斐
尔,葛林斯王分权给三王子雷曼,让两兄弟彼此对抗,但雷曼庸禄,又对权力斗
争不感兴趣,完全对大祭司唯命是从,所谓的制衡斗争,根本是伦斐尔与大祭司
在斗。

  这几年,伦斐尔的处境倍觉艰难,基于立场,他不愿也不能向外界求助,大
祭司又开始制造末日战龙,虽然说是为了增强本国防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
是志在外界,意欲侵略,伦斐尔越看越惊,最终决定破坏末日战龙,一场奇袭失
败,差点连命部保不住。

  「我一直不明白,大祭司是修练走火,性情大变?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但从法雷尔将军的描述听来,事情恐怕不是修练走火那么简单,他化身黑气、肉
体时老时少……这、这真的是精灵吗?还是什么别的生物?」

  伦斐尔忧心仲仲,我看他这副样子,倒是想起了别的问题。

  (那个妖物被我刺了一匕首,伤势不晓得怎么样?他死与不死是一回声,但
阿雪能不脱离他的控制?现在又怎么了呢?唉,真是放心不下……

  自从大祭司现形,我把整件事想通之后,就明白了一件事。阿雪当初能量冲
突的情况,普天之下无人能治,纵足以白拉登的通天之能,也只能指点我来索蓝
西亚取大地之心,但那大妖人不单解开阿雪的棺木封印,还让她清醒,活动如常,
甚至可以战斗,这种本事……实在难以想像,我一直想不通,他哪来的这种本事?

  可是,从伦斐尔的话听起来,这个大妖人非常精擅灵魂、精神方面的学理,
本身的肉体也变化不定,无形无拘,普天之下,要比起这两方面的同时专精,恐
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有这样的本事。

  也就是凭着这方面的惊人手段,他把阿雪的肉体再一次进化人形,还对灵魂、
精神进行操作,让天河雪琼取代阿雪,更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消去了阿雪体内的能
量对冲,使她行动如常。

  有这种技术与背景,难怪救得了阿雪的不治之伤,这不晓得该不该算因祸得
福?不过……这家伙本事那么大,要彻底击败他或杀他,这……还真不知道该怎
么办咧。

            第三章矛盾交击兵损将亡

  白拉登设计龙牙战棋的时候,肯定是预备打大规模战争,不是用来打单对单
的小战斗,要不然,龙牙战棋的功能不会这么全面性,彼此间相互辅助,各具长
处,几乎无懈可击。

  在洞窟内首次看龙牙战兵肆虐时,我心中对白拉登佩服得很,如果他不是一
直冷眼旁观,而是在黑龙会、反抗军之间择一相劝,东海的均势早就被打破,结
果不会是现在这样。

  今天,这个人的厉害将由华尔森林内全体精灵共同体验,前后不过两个多小
时,龙牙战兵让半座华尔森林陷入大火,死伤数目更在万名以上,环顾索蓝西亚
的历史,从未有过如此惨烈的纪录,被敌人侵入首都,还造成这样重的伤亡。

  黑武士刀剑不入,水火难伤,力大无穷,勇悍绝伦,几乎可以说是综合战力
最强的兵种;装甲炮兵、半人马战骑、地行龙车骑兵,数目虽然下多,发出的攻
击却都是大范围、大排场,一下就放倒几百敌军,更别说还有两个半身邪女,呼
风唤雨,招雷引电,频频发动杀伤力极大的攻击魔法,把精灵那边的魔法师、弓
箭手团轰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龙牙战兵的主帅,孤身站在所有龙牙战兵的正中央,好像是在接受保护,但
由它身上所散发出的森冷气势,让百尺之内如同冰窖,凡是进入气机影响范围的
生物,都冷得直打哆嗦,令人不得不相信,它只是不屑插手眼前的战局,冷眼旁
观,不则……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我心里感慨良多,不晓得白拉登为何要把它制
造成白起的相貌,白拉登与白起又是什么关系?这两个人同姓同宗,该不会是亲
戚吧?

  不过,如果真是白起在此,还可以攀交情、拉关系,免了这一场兵灾,但现
在这情形……百分百没人情可讲,伦斐尔今天要怎么摆平这场面,还真是一件大
工程。

  「各军听我号令,不要盲目进攻!」

  伦斐尔乍然现身,精灵们看到他,士气大振,欢声雷动,原本混乱的攻防得
以整合,威力大了许多,伤亡也少了些,但战况却没什么改变,也占不到优势,
龙牙战兵虽然是被万军包围,可是感觉上一点也不像是被围的,频繁发动强猛攻
击,精灵那边要非常吃力,才能抵挡得住。

  「法雷尔将军,眼前战情不利,请问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伦斐尔没找冷翎兰,却是问我的意见,这点未让我受宠若惊,只觉得是麻烦
掉了下来。

  事实上,自从龙牙战兵被释放出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解决的办法。知己知
彼,这是破解僵局的唯一法门,白拉登把战棋交给我,却没有告诉我制造详情,
我对这战棋也不了解,一切只能凭靠观察来找答案。

  这些龙牙战兵有自我意识,这是可以肯定的,但他们发动攻击与破坏的根源
何在?是依照黑暗本能,摧毁一切眼前看到的生命?或者……是针对某些目标?

  白拉登这样的人,一步百计,一个行动里头可能藏着许多深意,我到现在也
还说不准,他把龙牙战兵交给我,到底有多少目的?尤其是……索蓝西亚藏着这
样一个大妖人,我事先不知,但白拉登也不知吗?

  这一路上,白拉登所提供的素蓝西亚情报,完全没说到大祭司的异常,但从
伦斐尔说的话听来,大祭司操控索蓝西亚政局的事,并没有多隐密,我不知道是
正常,但白拉登一无所知就说不太过去了。

  假如白拉登知道,那他赞助我这趟索蓝西亚之行,会不会另有什么目的?末
日战龙的设计图原本是他之物,他与大祭司也说不上无冤无仇,万一他打算干掉
大祭司,那我就成了他可利用的工具。

  单单凭我一个人,哪有能力杀大祭司?可是带上龙牙战兵,一切的情形就不
同,如果龙牙战兵把大祭司围起来打,不管这妖人多有本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唔……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料无差了,特别是,我观察了一阵子,龙牙战兵的动
作有些奇怪,如果它们单纯是凭照本能,摧毁眼前的生物,那其实可以采用更有
效率的战术,伤亡也会比现在更大得多。

  然而,龙牙战兵的行动,却只是单方面承受攻击后,发动反击,偶尔一下主
动抢攻,攻势也不甚猛烈,龙牙战兵的主帅更是站立不动,一令未下,那种神情
好像……好像在寻找什么,搜寻什么。

  倘使我猜测不错,龙牙战兵就是白拉登送给那个大邪人的重礼,洞窟里要不
是那邪人溜得快,大概那时候就全面开打了。大邪人离开王宫之后,一直没有再
出现,看来多半不是伤重藏匿,而是躲着龙牙战兵,省得一露面就成标靶。

  (白拉登会特别帮索蓝西亚除害?这哪有可能?他才没有这么好心,应该是
为了什么好处,或者过往有怨,借机报仇吧?不管答案是什么,只要能找出那个
大邪人,就有可能驱虎吞狼,一举搞定两大麻烦。

  想是这么想,但却不能说出来,因为我刚刚把这些龙牙战兵的出现,全推在
大妖人的头上,现在要解释什么都是自打嘴巴。

  「法雷尔将军,你没有什么意见吗?」

  伦斐尔看我沉吟良久,始终未发一语,开口追问,旁边的冷翎兰见我默不作
声,早已手痒,一步跨出。

  「我们什么也不了解,哪会有什么意见?还是由我先去试试,和这些妖物过
两招,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慢!」

  熟悉龙牙战兵的威力,我怎么可能放冷翎兰去冒险?若是被龙牙战兵缠住,
无法说退就退,那就很危险了,更何况现在想到可用龙牙战兵去对付那个大妖人,
若因无聊的战斗,消耗掉龙牙战棋的能量,那就得不偿失了。

  拦下冷翎兰,我并没有什么好意见,只是不想她跑去盲目乱打,受到伤害而
已,下过,目前这种情况,如果完全不帮手,那对伦斐尔也不好交代,正当我感
到苦恼,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变局忽生。

  龙牙战兵中火力最强猛的炮怪,一下子转过方向,炮击左侧的一个黑武士,
而附近的两个半人马战兽也拉弓射箭,朝那个黑武士射击。炮击加箭雨,威力万
钧,即使龙牙战兵本身的防御力极高,却也承受不住这种复合攻击,那个黑武士
兵卒大叫一声,炸得粉身碎骨。

  「呃!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战斗,忽然变成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可着实吓了我一跳,而这种诡
异情形并非偶发,继那个黑武士被粉碎后,龙牙战兵开始了激烈的内斗。

  最开始,是几个龙牙战兵同时锁定一个目标,同时发动攻击,将目标物彻底
摧毁,打完一个之后,马上又切换成别的目标,但连续几个龙牙战兵被摧毁后,
整个混乱情况彻底失控,不管是什么炮怪、车骑兵,还是半人马、黑武士,全都
像是发了疯一样,胡乱攻击身边的一切,既攻向精灵那边,也没忘记向附近的同
伴开打。

  这么一来,场面比先前乱上十倍,我觉得龙牙战兵根本是失了目标,开始无
差别攻击,放眼望去,枪林弹雨,烽烟阵阵,每一处都是爆炸声隆隆,我们站得
虽然远,却也被波及,龙牙战兵的攻击落在附近,断树裂地,把大片沙土炸得翻
掀上去,再哗啦哗啦地洒落在我们头上。

  「撤退!快退!」

  伦斐尔眼见情势不妙,下令撤退,想要减少精灵们的死伤,但雾色渐浓,他
的命令在大雾中执行不易,到处都是士兵的怒吼与嚎叫声,而这些声音又总是被
连串炸裂声响给吞没,每一声爆炸都伴随着精灵的死亡,伦斐尔又忧又气,却无
力挽救些什么。

  冷翎兰想要趁乱去摧毁龙牙战兵,再次被我拦住,不想让她去镗浑水,尤其
是这种时候,龙牙战兵根本是无差别攻击,一个弄不好,冷翎兰就被龙牙战兵全
体围殴,太过危险了。

  「不行,我一定得去,那些怪物这么厉害,我起码要砍一个下来。」

  「神经,这有什么好砍的?真想要砍怪物,你等一下回去砍华鬼婆吧,她也
是怪物啊。」

  我极力劝阻,却终究拦不住冷翎兰,为求安全起见,我把灭魂匕首交给她,
希望能够发挥效用。

  冷翎兰手持灭魂匕首,身影消失在大雾里,不久之后,我听见冷翎兰的怒喝
声,两劲交击所激发的强风,短暂吹散了雾气,让我看到冷翎兰正挥动匕首,砍
剌在一个龙牙战兵的半身邪女颈上,才一相碰,匕首应声而碎,脆弱的材质承受
不住撞击,碎成片片,必杀一击失败,幸亏冷翎兰应变奇速,反手抽出霸海,第
七级力量全力出击。

  一刀横斩,第七级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距离又近,这一刀的无双之威,那
个半身邪女照单全收,连一声惨叫都不及喊出,脑袋就被砍得横飞而出,余劲未
止,贯体连环爆发,将它炸得粉碎。

  冷翎兰这一刀奏功,确实是替我们大大挣了面子,鼓舞士气,不过她自己也
因此陷入龙牙战兵的围攻,幸亏龙牙战兵正陷于激烈的内斗,冷翎兰才得以脱身,
未有受伤。

  能够使用魔法的半身邪女,是龙牙战兵中的重要辅助角色,被冷翎兰重劈干
掉一个,大大削弱了龙牙战兵的力量。大雾弥漫中,我们听见连串的气劲交击与
爆破声,强烈冲击波横扫四面八方,险些把我打飞出去,冷翎兰唯恐我这边有失,
不得不撤回我身边护卫,放弃再去冒险出击。

  我看着眼前的乱局,一面确保自身安全,一面也在构思。

  (灭魂匕首一碰到龙牙战兵就被震碎,半点杀伤效果也没有,这说明鬼婆要
我拿这去对付龙牙战兵,根本就是放屁。唔,那些会隐形的杀手护卫,不晓得到
哪里去了?虽然我看不到,但应该也在这里吧?

  我们的肉眼看不见隐形事物,可是龙牙战兵的感知、探知能力,应该可以察
觉到隐形护卫的存在,换句话说,那些隐形护卫也被卷入这一场内斗中,搞不好
已经被摧毁殆尽了。

  前后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浓雾中的轰隆声响逐渐小了下来,代表龙牙战兵
因为自相残杀,已被摧毁大半,这是之前完全没法想像的事,虽然龙牙战兵是一
种完全失控的武器,不过所谓的失控,是指威力面言,不是对自己人乱打一通,
搞到自灭。

  (难道……这也是白拉登的设计?他晓得龙牙战兵无法控制,所以做了设定,
在一定的时候让龙牙战兵自灭,省得控制不住,连我也完蛋?

  这个念头才生出,我马上摇头,把这个荒唐念头逐出,因为如果真是白拉登
的设计,龙牙战兵集体自爆就好,哪用得着搞什么互击?总不会是坚持说死要死
得轰轰烈烈吧?再者……打死我都不信,白拉登会对我这么好……

  由于情况诡异,伦斐尔让所有精灵部队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迷雾中的混战
区域,再过不久,只听见一声尖啸,迷雾中几道身影冲天飞起,瞧那个型态,正
是龙牙战棋的主帅,带着几个破损的残兵,一起高速飞空。

  事出突然,我们根本来不及拦截,也无暇做出什么应变,只能眼睁睁地看这
几个龙牙战兵拔地飞起,速度奇快,一转眼就直冲天际,没入云端,不见踪影。
伦斐尔身先士卒,带队进入刚刚混战的区域进行扫荡,仅见到满地的晶石碎块,
那都是被轰烂的龙牙战兵遗骸。

  龙牙战兵这一场肆虐,造成伤亡破万,应该算是精灵们不共戴天的血仇,它
们冲霄而去,照理说,伦斐尔该要拔剑发誓,说些什么即使追到天边,也要讨回
血债的场面话,然而,龙牙战兵并非生物,甚至还说不上有智慧、有思想,计较
这个实在没意义,况且……眼下正是多事之时,好不容易送走了这票瘟神,那是
求之不得,谁敢再去主动招惹?

  伦斐尔皱了皱眉,挥手下令,让所有士兵列队撤回,听他命令行事。

  接下来的时间,伦斐尔指挥军队善后。华尔森林遭遇这场大劫难,伤害委实
不轻,除了精灵那边的惨烈死伤,不晓得有多少树木花草被毁,精灵们崇拜自然,
花草损毁已令他们黯然神伤,千百年树龄的老木折断、焚毁,对他们更像是死了
老爸般的打击,前前后后的损失算一算,华尔森林大概要办一场史上最大的丧礼
了。

  葛林斯王驾崩,许多的重臣、要人也在此役中过世,华尔森林内乱成一团,
若不是伦斐尔在此时站出来,恢复了指挥系统,开始救人救灾,这一仗所遗留的
伤害肯定还会扩大。

  不过,伦斐尔也不是跑出来做善事的,他本是葛林斯王钦命通缉的头号要犯,
葛林斯王死前又没有解除追杀令,换作是其他情况,他现身之后肯定要被缉拿者
追上几条街,只有在这种时候,纵然有些不怀好意的野心家,也不敢和他作对,
仅能俯首听命,而伦斐尔就充分把握机会,趁此良机,将军政大权一一收回。

  可以想像,在这几个小时的善后处理暂告段落后,伦斐尔就会召集所有大臣,
宣告大祭司的罪状,并且正式接管索蓝西亚国政,这之中多少会有些波折,但是
到了最后,结局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伦斐尔并没有什么强大的竟争者,而且老天
还新送了他一份大礼……

  「我刚听到消息,久病在床的大王子不堪惊扰,已经过世了,勉强也算是这
一仗的受害者吧。」

  冷翎兰道:「大王子体弱多病,长期卧病在床,近几年更是病人膏盲,若非
葛林斯王、大祭司柏南克数度不惜代价,以灵药为他解难纡困,他根本支持不到
今天,刚才各地混战,侍从以担架将他抬出转移,结果附近巨木折断,倒塌下来,
他没有被压中,但也受了伤,又痛又惊,没能挺过去,就这么死了。」

  「那不是正好?老大死了,老三残废了,比较起来,伦斐尔虽然是独眼龙一
个,但还能吃能睡,这下王位非他莫属了。对了,大王子叫什么名字?我忽然想
到我只知这家伙多病,却不晓得他叫什么?」

  「化旗。格兰纳斯。斯特丁,你事前没做情报调查吗?连这也不知道?」

  「……说得好,我如果早就知道,一定不来了。」

  伦斐尔去稳定政局,临走之前对我和冷翎兰非常客气,请我们暂时安歇,待
他把眼前杂务稍微处理后,还有重要大事要与我们商议。

  我和冷翎兰是诸事缠身,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先与这位二王子分道扬镳,
去和一众白家子弟会合。

  面对眼前的乱局,我开始反思自己来到索蓝西亚的本来目的。

  乍看之下,我替索蓝西亚揪出了大妖怪,帮了伦斐尔大忙,但实际来说,索
蓝西亚之行至此可谓一塌糊涂。

  最初目的是要医治阿雪,现在阿雪变成那个样子,也不晓得该怎么算数,她
的身体是好了,活蹦乱跳,但却跳到我们面前来,当起敌人了。

  另一个前来华尔森林的目的,是要替白拉登送信给人,那个什么叫银芽的女
人,我们还没见到面,不过已经搞得天翻地覆,还让索蓝西亚死伤狼籍。

  信是肯定要送出去的,要去大监狱里头找个女人,倒也不算太难,找伦斐尔
下命令就是了,我反倒担心把信送出之后会碰到什么问题,万一又有什么变局,
搞得惊天动地,那才真是要命。

  至于大祭司柏南克,虽然他逃逸无踪,潜伏暗处,伺机而动,但他是伦斐尔
的问题,不是我的,这家伙在索蓝西亚搞风搞雨这么久,肯定有重大图谋,总不
会有间工夫专门找我麻烦吧?只要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拍拍屁股离开索蓝西亚,
这家伙要搞多少事关我屁事?

  (不过,要解决问题,也得要找出这家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碧安卡在那
一战之后就不见踪影,天河雪琼也失踪,肯定和那个家伙有关。

  冷翎兰告诉我,她被天河雪琼用缩地大法带走后,两人在外头短暂交手,天
河雪琼存心拖延,冷翎兰挂心我的安危,且战且走,最后天河雪琼好像得了什么
信号,忽然抽身撤走,冷翎兰也不敢追,就这么看她远去,不知所踪。

  可以想像,天河雪琼一定是去和那妖人会合,碧安卡的情形也一样,还有,
我把夏绿蒂当成交易品,送给了那个妖人,现在也随着那个妖人一起消失,下落
不明,我想那个妖人不至于饥渴到要把夏绿蒂带在身边干,夏绿蒂的失踪必有什
么内幕。

  除此之外的失踪人口,还包括羽霓、紫罗兰,这一人一兽那天去追踪阿雪后,
就再也没有出现,照我的推测,多半是落到那妖人的手上,只是一直得不到证实。

  现在算一算,我这边还真是有不少女人落到那妖人手里,虽然他假扮雷曼的
时候,对女性充满不层,无论是怎样的美女都不在他眼里,可是他以大祭司面孔
出现时,却是寡廉鲜耻,好色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如果这才是他的真面目,那
阿雪、碧安卡的肉体,岂不是已经被他操翻了?

  想到这一点,我愕然止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正走在我身旁的冷
翎兰发现到这一点,似乎也看穿了我的想法,轻轻咳了一声,道:「我觉得…
…那妖物一定不是真正的大祭司。」

  「哦?为什么?我和伦斐尔也有此怀疑,只不过不敢肯定,你是怎么确定的?」

  伦斐尔只能肯定,这个大祭司已经不足以前的大祭司,却不能肯定是大祭司
练功走火入魔,个性大变,还是已经遭到取代,再非以前的那个灵魂,而这也是
我正苦恼的地方。

  「道理其实也简单,你转述那个妖人的话里头,他曾说过自己这些年一直在
这里当大祭司,这种语气不太对,所以我认为,原本的大祭司应该很早就被干掉
取代,又或者被现在这邪物控制了身心灵魂。」

  冷翎兰沉吟道:「还有,他说他有过很多名字,最喜欢的一个是龙王陛下,
这种称呼让你有什么联想?」

  龙是威猛瑞兽,大地上英雄豪杰喜欢以龙自居,甚至自号龙王的人着实不少,
不过会把「龙王」与「陛下」两字连在一起使用的,我记忆中就只有那么一个:
黑龙会的首领,黑龙王。

  那个妖人所使用的种种改造技法,还有他让天河雪琼所使出的黑魔法,确实
都与旧日黑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他自称龙王陛下,难道他与黑龙王
有什么渊源?

  然而,黑龙王心灯居士不但早已身亡,连魂魄都已烟消云散,又从哪里再跑
出个龙王陛下?更别说这妖人在索蓝西亚起码待了十几二十年,那时候心灯居士
还活生生地横行呢。

  「糟糕!」

  身边的事情太多也太杂,我整个思绪都被索蓝西亚眼前乱局给占据,忘了不
久之前才听到的大事。

  东海反坑单大败,全军覆没!

  这个天大的噩耗,不晓得是真是假,但发生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该有更
详细的情报出来,可以查证。

  我和冷翎兰匆匆赶回白家子弟栖身的驿馆,外头虽然有战火波及的痕迹,却
不算严重,这些白家子弟仍有着保护自己的能力,而当我们两个回去,他们面带
凝重地迎上,告知我们华更纱正在闭关施术,让他们在外守护,不让外人打扰。

  「鬼婆还满认真的嘛,看这声势,难道真的弄得成功?」

  我素来敬佩华更纱的本事,也晓得与白拉登有牵扯的她,并非普通魔法师,
确实有过人之能,但再怎么厉害也好,起死回生这种事,目前为止仍是一个不可
思议的神话,多少魔法师耗费一生心血追求,仍是白费力气,我很难相信华更纱
有能力打破这个万古禁忌。

  当初,黑巫天女花了偌大力气,搞出了那么多的事,无非就是想让她的爱人
复活,但到最后也没有成功,黑巫天女可以说是大地上排行头几名的术者,手上
掌握的资源又多,她都不免失败,华更纱何能例外?

  如果琳赛只是重伤,又或是进入什么假死状态,像先前的阿雪一样,那不管
再怎么难,说要把人救活,我相信是做得到的,但琳赛是当着我的面断气,连心
脏都被挖出来,死得不能再死,这样子要救活回来,真的就是起死回生之能了。

  不过,华更纱事先做了准备,现在又煞有其事地闭关施法,看起来是颇有说
服力,我见不到人,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华更纱真的能够创造奇迹,让死人活
过来。

  「对了,东海那边的情况如何?有没有进一步的战况传回来?」

  冷翎兰替我提出问题,这话换做是问别人,短短时间之内,未必能有什么新
情报,好比伦斐尔,搞不好还不知道反抗军惨败的事,但白拉登是海贼王,东海
是他的势力范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会不知?这么半天一天的时间,足够他把
详细情报送来了。

  「有,刚刚收到爵爷那边的最新情报,有关东海大战的影像纪录,已经传送
过来了,你们直接看吧。」

  有影像纪录可看,比什么文字、口述都要清楚,自家子弟取来魔法矿石,安
装在播放装置上,一经发动,立刻投射出影像,映出了东海的画面。

  画面上看得很清楚,黑龙会残党的舰队,彼此间用铁炼相连,串成了一个浮
岛,乍看之下确实无比壮观,不怕风浪,但在战斗的时候,这是最笨的做法,只
要几艘船着火沉没,就会拖累到整个舰队。

  用这种阵势去作战,根本是自杀,我想这些黑龙会的余孽,一定很急着到海
里去喂鱼。假如他们是被李华梅率军突袭,事先一无所知,那搞出这样的铁索阵
还情有可原,但李华梅此次的军事行动,老早之前就已通告天下,广邀各方人马,
这些家伙非但不逃,还搞了这样的铁索阵来待宰,实在是很不合理。

  单只是这一黜,此仗未开打,就已经有了不寻常的味道……

            第四章天降奇祸全军覆没

  我从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更不相信打仗的时候,敌人会如此便宜我,
争着冲到我刀口上送死,所以看到黑龙会余孽的阵形,我第一个产生的念头就是
此事有诈。

  虽然说,黑龙会的船舰都是伤痕累累,有些船帆还被烧毁了一半,船舰外壳
上都有刀砍、炮击的痕迹,看上去让人生不出危险感觉,但有识之士应该会觉得
不妥……至少,以李华梅的精明,不该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反观东海联军这
一边,那就不是普通一句人强马壮能够形容的了,除了原本东海反抗军的舰队外,
还多了大批来自陆上诸国的人马,他们纷纷乘着本国的战舰,集合成舰队,数目
虽然只有反抗军的三分之一,人员素质却最为可观,都是来自各国的好手与魔法
师,身份非官即贵,都是自己国内响当当的角色。

  这些外来者虽说是被请来参战,其实都是来观礼的贵宾,要不然,他们个别
战力虽然优秀,但未经海战训练,彼此间又没有配合默契,上了战场帮不到什么
忙,反而还会阻碍作战,大大增添危险。

  李华梅请这些贵宾来参战,用意是立威与合作,真正的重头戏不在战场上,
是在战事结束以后,李华梅会私下约见这些贵宾,密谈军事、政治、经济方面的
合作,这些是我的推测,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虽然我始终觉
得这样太过招摇,失之躁进,不是妥当的办法,可是李华梅有她自己的想法,我
也管不到这许多,更不可能去劝她什么。

  幸好,为了让此战万无一失,李华梅还准备了一支奇兵,那可能是现今大地
上最强的空战力量:羽族、凤凰岛。

  羽族多年来辛苦寻觅,终于找到了失落的凤凰岛,这座能漂浮天上的岛屿,
可不只是一座飞天孤岛,上头更有强大的火力与武装,昔日横行于南蛮九天之上,
压得各兽族不能抬起头来作人,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如今羽族重新启动凤凰岛,
万里迢迢开来东海,别说是对付区区黑龙会残当一,就算是要和全盛时的黑龙会
舰队作战,也是占尽优势。

  从影像中可看到,在天空中飘浮的凤凰岛,像是一头俯视大地的巨兽,光是
飘浮在那里,就形成巨大的阴影,笼罩大半个海面,仿佛连阳光都被它遮断,如
此威势,任谁都要瞻颤心惊,尤其是想到凤凰岛居高临下;永远只有它打人,别
人打不着它,谁还敢向它挑战?

  这样的形势,岂止是瓮中捉鳖,根本就是大石砸死蟹,十拿九稳的事,我看
不出东海联军有任何失败的可能,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东海联军全军覆没,这
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嘟~~」我听见东海联军那边吹起了号角,李华梅正站在自己旗舰的甲板
上,身披龙鳞甲,一手按着剑柄,手中比划,纵然不发:口,身边自有人把她的
将令透过旗号、号角传达全军。

  整个影像是隔着老远的距离拍下,我仅能看见李华梅的身影、动作,却不可
能连表情都看得清楚,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因为如果能看见她的表情与眼神,
我就可以判断出更多的东西,不过……说是这样说,真要把她看清楚,我也不知
道自己有没有睁眼的勇气。

  号角再次吹响,大海辽阔,没有阻挡的事物,号角声听来格外响亮,里头蕴
含着令人心惊的杀伐之气,正是通告全军进攻的号令。

  东海联军的舰队缓缓散开,以扇形朝敌军进逼过去,凤凰岛也在天上移动,
我依稀可以看到,岛上的羽族女战士振翅飞行,排列成队,预备配合岛上的武器
做攻击。

  我没有看到卡翠娜,但身为羽族之主,她应该正在凤凰岛上指挥族人,看她
们能把凤凰岛操控得如此平顺,可以想像幕后所花的心血,不晓得等一下凤凰岛
上万炮齐发,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天上、海上,两股强大的军势逐步进逼,黑龙会的残破舰队,在这两股力量
的夹击之下,显得不堪一击,就好像巨大石轮底下的鸡蛋,接触瞬间就会破碎毁
灭。

  一切该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发生,但就在这一刻,我忽然省悟了一事。

  从听到东海联军溃灭后,我一直想不通,敌我实力如此悬殊,东海联军为何
会战败?而且还败得如此之惨,搞到全军覆没?即使是看了这段影像,我还是想
不出来,可是,龙牙战兵的毁灭,让我得到一个宝贵的经验,如果有什么强大的
复数敌人难以应付,最佳的处理方法,莫过于挑拨两虎相争,矛盾对击。

  我猜到了那个原因,想要叫喊出来,但却已经不可能阻止什么,因为整件事
早已发生,即使是在这段影像中,该发生的一切也照样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也不能改变。

  整件事情的发生,突如其来,事先没有半点预兆,就只看到天空中的凤凰岛,
在移动中减低了高度,最初还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但是当凤凰岛的高度越降越低,
那道遮天的巨影出现在自己头上,再迟钝的人也会在那种压力下惊醒。

  注意到这要命一点时,已经太迟了,事实上,哪怕他们更早一点察觉,也是
无用,因为当凤凰岛飞行在他们正上方。这样的距离,除非他们有办法瞬间移动,
或者在数秒内飞栘出几十里,不则,那遮天的巨影一瞬间崩砸下来,就算是神仙
也躲不过去的。

  巨大的空中岛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坠落,而在它落下的地方,则是东海联
军的舰队,这时候底下的人已经发现末日临头,惊惶骚动,有人发狂大叫,有人
忙着跳海逃躲,也有人不顾一切,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往上狂轰,大概是想把凤凰
岛打碎吧,可是,别说他们,就算当今世上五大最强者联手,也是不可能做到这
种事的。

  所有的一切在短短十几秒内发生,我和冷翎兰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看着凤凰
岛失速砸落在东海联军的舰队上,那样的速度、那样的覆盖面积,只能用砸个正
着来形容,东海舰队的六成,在被凤凰岛正面砸中的瞬间,就粉碎破灭,压人海
底了。

  即使没有当场死亡,也不代表能够跑得掉,这么大的一座岛屿由高空坠海,
所激起的浪花绝对是一场毁灭性灾难,不是开玩笑的,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
海水之壁,笔直参天激起,比什么威猛巨兽还要强大百倍,在这种无可抵抗的天
然威力之下,再大、再坚固的船舰,都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具,轻易就
被巨浪吞噬下主。

  这样的大海啸,可不只是随便吞没个近千艘船就算了,造成的冲击海浪将会
直拍上陆地,把沿岸疯狂破坏,人命死伤将难以估计,不过在那之前,黑龙会的
这些破船烂舰将首当其冲,第一个与东海联军陪葬。

  只是,天下事就是不会那么理想,白痴的同伴与友军,不想要却举目即是;
白痴的敌人,很想要却总是要不到,在这世上,敌人永远都是强大的,同伴和友
军除了扯后腿,好像什么别的都不会,这就是人生了。

  黑龙会舰队之前看似愚行的举动,现在有了充分的意义。面对如此强大的天
然灾害,别说铁索连船,就算用上钢索、金索都没用,但如果配合上魔法,那又
是另外一回事。

  铁索将所有黑龙会船舰绑串在一起,不是为了增加稳定性,而是要连结成一
个巨大的浮动魔法阵,每一艘船的位置都经过设计,每艘船的甲板上都绘有魔力
字符,一经发动,几个复合效果立刻出现。

  我很肯定,这个魔法阵王少具有两个效果:形成坚固的护罩、与水同化。

  稳固的护罩,将整个舰队都覆盖笼罩,当那巨大的冲击力到来,舰队在护罩
之下,牢牢固定在海上,不会左摇右晃,更不会直接承受海水的冲击。只有这样,
仍是不够,这股海啸实在太强大,超越人力所能抵御,这世上也不会有什么魔法
能完全挡住海水冲击,所以,还需要第二种效果的配合。

  再怎么威猛的巨浪,也伤不了大海本身,这是永不被颠覆的世界法则,只要
化质为水,就能在巨浪底下全身而退,这一点本来不是那么容易,但黑龙会雄踞
东海,会中有得是水系魔法师,这才搞得出如此大规模的水系魔法阵。

  要把所有船舰都化形为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可是透过张设的魔力护罩,
却可以弄成与水同质,当万吨巨浪覆盖下来,两者性质一样,水乳交融,很自然
地排开,不受其害。

  当然,这种事情等于短暂扭曲自然定律,要强行做到,就是用无比庞大的能
量来推动,而且时间不会太长。可以想像,当这个魔法阵崩解消失,黑龙会舰队
中的魔法师将没有一个能站立起来,搞不好还会有半数毙命,不过这种牺牲是划
得来的,这些魔法师的牺牲,换得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胜利。

  我无法估计这一仗的损伤,即使只是略微简算,也能得出一个结论,东海反
抗军全员覆没,再没剩下半点战力,所有的战士、船舰,都已经葬身海底,没有
幸存的可能。

  同样受到重创的,还有陆地上的势力。受李华梅邀请而来的宾客,包括金雀
花联邦、阿里布达,甚至伊斯塔、索蓝西亚都有人到来,这些宾客可不是普通角
色,能够被李华梅看上的宾客,本身如非官高势大,就是自身实力雄厚的强人,
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也就是当前大地诸国的精英,他们得意洋洋地前来,全没
想到自己会连拔剑、施法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为鱼虾的食物了。

  这些人的死,将严重影响本国的实力,国内的一场大乱势所难免,换作是十
年前,可能立刻就引发一场多国混战,大家都想趁着邻国出事的当口,发动侵略,
现在有了国际联盟稳定局面,情况不会那么糟糕,但后续效应仍不可轻视。

  凤凰岛坠海,怒浪滔天,羽族女战士就算身有翅膀,在此绝境也是插翅难飞,
我就看到一些试图飞上天的羽族女战士,被怒浪给吞噬。经过这一仗,羽族就算
没有灭疾,大概也所剩无多了。

  整个战争的影像,到此结束,我静静地看着地面,一语不发,冷翎兰很有默
契地走上前去,把整个影像重放一遍,我和她就这样反覆把整段影像看了几遍,
然后陷入一段颇长的沉默。

  如果非要替这一仗找个注解,那么「全军覆没」真是最佳的形容,这一仗打
完,东海反抗军、各国贵宾、羽族,死亡率在九成九以上,只有亡,没有伤,完
完全全的灭绝。

  纯以一个局外人的立场,我只有衷心赞叹的份,换作足我来策划,还真想不
出要怎样设局,才能一次把这么多人给灭掉,绝无走脱的机会,而己方近乎无损,
胜得再漂亮也不过。

  「……上当了。」

  冷翎兰轻轻一声,打破了沉默,我望向她,就听她说道:「能够做出如此布
局,这场战争的幕后有高人设计,黑龙会余孽绝不只是余孽这么简单,甚至整个
黑龙会的覆灭,背后可能都大有文章。」

  这也是我一直怀疑的事,其实打从心灯居士阵亡,李华梅大破黑龙会后,我
的疑虑就不曾稍减过,心禅大师、茅延安也好几次与我谈过,觉得不可大意,但
大家说到最后,总是不免碰到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就算黑龙会有意化明为暗,
潜伏起来搞阴谋,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损失了那么多的兵力,这已经非常惨痛,但连黑巫天女,甚至黑龙王自己都
赔上性命,这种损失可是无可取代的,有什么必要搞成这样吗?

  因为有这样的理由,我的疑虑始终未得肯定,但很多问题仍困扰着我,包括
黑龙会覆灭后,他们当初的研究成果莫名失踪,追查不到下落,还有鬼魅夕为何
要出手刺杀心灯居士,这都没得解释。

  来到索蓝西亚之后,相关的蛛丝马迹也浮现出来,那妖人与黑龙会有密不可
分的关系,还自称是龙王陛下,这些都暗示了一个可能。

  如今,这个可能化为事实,呈现在我们面前,黑龙会覆亡一事,蕴藏着巨大
的阴谋,骗过了大地上的所有人,更成功设计了这灭绝性的一场大战。

  「黑龙会那边不只是有兵法高人,还肯定有大魔导士,要使用这种规模的大
型魔法阵,下管有多少魔法师辅助,都还是需要一名顶尖术者担任魔力中心,引
导发动。」

  冷翎兰说着,眼中深有忧色:「黑龙会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我长叹道:「这个你只能去问他们现在的新领导人了,但如果他们还保有当
初的完整实力,此消彼长之下,他们不只是要称霸东海,恐怕要正式把势力放上
大地以黑龙会的野心,怎么可能只愿屈居海上,只不过大地诸国势力强大,海上
又有李华梅不时游击牵制,这才迟迟没有侵略大地,如今东海反抗军全灭,大地
诸国的实力又被削弱,再没有东西可以阻挡黑龙会的野心了。

  这一批宾客的亡故,固然是大地诸国的严重损失,但真正削弱国力的关键,
却是在更早以前就发生了。

  心灯居士制造的动乱,令慈航静殿元气大伤;伊斯塔被黑巫天女闹得几乎要
亡国,国内高手为之一空,就连索蓝西亚,被这个大祭司如些搞,我看没有十几
二十年也回复不过来,如此时局,黑龙会要是大举进攻,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抵
挡?

  黑龙会沿着海线进攻,伊斯塔、阿里布达将首当其冲,前者是娜西莎丝的麻
烦,后者却是冷翎兰责无旁贷,所以她看到这场战争的结果后,表情格外凝重,
想着对付黑龙会的策略。

  「……凤凰岛这样坠落,不晓得李元帅她……」

  我与李华梅的恩怨,此刻恐怕是天下皆知,冷翎兰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只
是看着我的反应,而我只有苦笑的份。

  李华梅武功虽强,但面对如此绝境,只怕武功再高也没有用,一整个岛屿砸
下来,被埋入深海底下,如何还有生机?

  看着凤凰岛砸在东海联军的舰队上,知道李华梅恐难幸免,那一瞬间,我的
心突然好痛,就连我自己也不能解释,明明已经和李华梅恩断义绝,为何看到她
殒命,我还会如此心痛?

  这是我不愿深思的事,或许在往后的时间里,我都会这么不停地问着自己,
终此一生……

  (李华梅会败得那么惨:王要是算错两点,一点足黑龙会,一点是凤凰岛,
黑龙会那边情有可原,但凤凰岛……怎会这样的?

  若是凤凰岛不突然坠下,东海联军也不会有此惨败,而看黑龙会的布阵,摆
明是早就知道凤凰岛会坠落,两者之间肯定有关联,就不晓得是黑龙会派队伍奇
袭凤凰岛,控制了岛屿,还是羽族与黑龙会商量好了?

  冷翎兰道:「凤凰岛上有羽族驻守,以李华梅的精明,发兵出战之前,肯定
与岛上不停有联系,黑龙会哪怕出动绝顶高手,能攻陷凤凰岛,但要让李华梅丝
毫无觉,这却不太可能,所以黑龙会攻陷凤凰岛……这个选项可以删除。」

  分析合情合理,我也认同,闻言点了点头。

  「羽族勾结黑龙会,这个可能性也不高,平常不管是什么样的勾结,无非就
是利益交换,但凤凰岛这么一沉没,羽族几乎都灭族了,除非羽族立志当黑龙会
的死上,不则这种行为说不过去。」

  「有道理,那你认为真正的解释是什么?」

  「羽族之中的某些人或是……某个人,与黑龙会串通。至于会是什么样的人,
这点我和羽族从无交往,当然不可能知道,只有你晓得了。」

  冷翎兰苦笑说话,但她的这份分析,对我已是非常有用,顺着这条思路一想,
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顿时在我脑海中浮现。要让凤凰岛失速坠落,就要能操控凤
凰岛,这样的人不会太多,恐怕只有……

  这一瞬间,我想起了在不久之前,在魔法影像中所看到的卡翠娜,那一闪即
逝的奇特眼神。

  当时,我觉得很不安,好像有什么很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但左思右想,想
不出有什么问题,便把这不祥预感归咎于自己想太多,毕竟在羽虹刺我一匕首后,
我经常疑神疑鬼,心惊肉跳,要说把事情想得太多,那也是有的。

  不过,看来我应该多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些,因为那时的预感,现在是真的命
中了,如果要说有什么人能操控凤凰岛,身为羽族族主的卡翠娜必是其中首选,
只是我想不通,卡翠娜为何会与黑龙会勾结?这样做到底对她有何好处?

  (不,这样想太过武断了,事情可能并非如此,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就是卡翠
娜搞的,这样想万一冤枉了人,那就太……

  我这么对自己说着,但心中越来越强烈的直觉,却让我晓得自己的怀疑并没
有错,卡翠娜必然是整件事的关键,只要找到她,就可以了解事实真相,这还包
括黑龙会的具体阴谋。

  看凤凰岛坠落时候的惨状,岛上的羽族九死一生,但若真是卡翠娜令凤凰岛
坠毁,我才不信她会与岛同亡,肯定有什么方法可以保命逃生,又或者她根本就
不在岛亡。

  「……现在怎么办?」

  冷翎兰提出问题,我只能苦笑摇头,现在这种状况,我们什么也做不到,更
别说我们此刻还在索蓝西亚,怎么管得到东海那边的事?

  在这方面,我觉得没什么所谓,黑龙会就算重新崛起,要侵略大地,一时间
也打不到内陆来,最多我一辈子不靠近东海,打不过总躲得起吧?但冷翎兰就无
法置身事外,黑龙会再兴,并且一口吞掉了反抗军,随时都会挥军西进,威胁到
阿里布达。

  和其余诸国相比,阿里布达综合国力还可以,但实在没什么人才,国王又是
个废柴,这么多年来能够不失寸土,只是靠着两个女儿的努力,还有我家变态老
爸的扶持,如果黑龙会来攻,冷翎兰又不在国内坐镇指挥,肯定要出大乱子,这
由不得冷翎兰下急。

  「你如果担心那边的状况,就先赶回去吧,横竖伦斐尔已经现身,索蓝西亚
大局已定,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问伦斐尔,不急于一时,还有我会在这里处理,
你可以先回阿里布达。」

  「说那是什么傻话,我不是深闺里的小女孩,轻重缓急我分得很清楚,伦斐
尔虽然出现,也掌握大权,但要说索蓝西亚大局已定,这未免说得太早,那妖人
还潜伏暗中,能搞出多大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况且……如果那妖人真与黑龙会有
关,在这里把事情弄清楚,以后对付黑龙会大有帮助,说不定……还能擒贼先擒
王呢。」

  冷翎兰道:「你现在完全用不出魔法,连起码的自卫能力也没有,我若是不
在这里,恐怕你活不到第二天,那些姓白的未可轻信,至于华更纱……这女人阴
狠毒辣,冷血残暴,你留在这里与她周旋,太危险了。」

  听见冷翎兰这么在意我的安危,我不禁笑出声来,这足以前绝对没法想像的
事,但没等我开口说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意外响起。

  「阴狠毒辣,冷血残暴,这话不假,但背后道人长短,这也算不上光明正大
吧?」

  说坏话被抓个正着,我和冷翎兰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身手术制服、
双手戴着白手套的华更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后头,身上沾满了鲜血,双手手套
上还有鲜血不住滴落,看起来就像是个由地狱出来的女死神。

  「你们这对乱伦的狗男女,看片子看得过瘾吗?」

  这句话实在毒辣得狠,换作是别人,冷翎兰大概一刀就砍过去,杀人兼灭口,
可是对上华更纱,就算是冷翎兰武功大成,也不敢太乱来,只能忍着怒气,道:
「你别胡说八道。」

  是吗?既然做了,就别怕人家说啊,以后这话到处都会有人说,先练习一下,
到时候不会手足无措,想砍人都可以快一点。「如果要与华更纱斗嘴,一定是没
完没了,我拦下了想要开口的冷翎兰,道:「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你真能起死回
生?」

  「什么手术?」

  「你刚才在里头待大半天,白家子弟都说你在救人,不是在帮琳赛做手术吗?」

  「那小妮子的事,是事前准备很麻烦,只要道具齐备,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你又没有要我顺便改造肉体,隆胸抽脂,哪需要什么手术?」

  华更纱说得轻描淡写,我在短暂一惊之后,倒是心头二号,因为从这些话听
起来,琳赛应该已经没事,这个阴狠毒辣的鬼婆真有起死回生之能?

  冷翎兰道:「琳赛的事情那么容易,你在里头待那么久又是做什么?别告诉
我们你一身弄得血淋淋的,是因为在后头煮牛肉面啊!」

  「这个自然不是,刚才在卖空心菜的时候,你哥哥说了一些东西,我觉得很
有意思,虽然是他自己弄错了使用方法,不过,莫名其妙被人摆上一道,连带我
也没面子,我想想就去把事情解决了。」

  华更纱说的东西,冷翎兰不懂,我却心中有数,那是指黛媚丝提供假情报一
事,若非黛媚丝一口咬定,我也不会那么肯定假雷曼的身份,以至受了愚弄,华
更纱出马去讨回面子,这是不错,但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看华更纱满身血淋淋的模样,我心中一惊,还不及问出口,就听见她道:
「刚才意外发现了一点有趣东西,你们跟着我来。」

  华更纱揭开隔间的白布,我们跟着她走到白布后头,赫然看到惊人的一幕,
地上摆了一个直立的长方木箱,黛媚丝的大半身体都被装在箱子里,只有颈部以
上露在箱外,至少……我们只看到这些。

  这名艳丽的精灵美妇,每次出现在我们眼前,都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但
现在……她满脸是血,两眼翻白,脑门上插着七根或长或短的金针,最短的也有
二十公分,就这么残忍地刺入脑中,照理说应该是痛得让人发狂,可是她唇边却
绽放一抹喜悦的笑靥,仿佛身登极乐,无限欢喜。

  诡异的一幕,让我和冷翎兰打从心底冒出寒气……

2013-3-28 13:12

            第五章莫问世间情为何物

  像黛媚丝这样的重要人物,平常时候,肯定受到周密保护,想要动她绝不是
那么容易的事,不过,之前的几个小时,可能是华尔森林数百年内最混乱的一段
时间,以华更纱的本事,要趁机去把黛媚丝绑架,并没有什么难处。

  我对绑架行为不予置评,但在另一方面,却不得不承认华更纱这一手干得漂
亮,因为黛媚丝这些年来被葛林斯王、大祭司轮流操干,如果要说有什么女性与
他们两个关系最亲密,那无疑就是她了。

  对于那妖人,我们的了解太少,现在透过黛媚丝,或许能有什么意外发现,
华更纱先发制人,把黛媚丝掳来逼问,这个策略正确,她又有独门技术来处理,
只不过:这一幕看起来,还真是让人发毛。

  我转移视线,不去看那个被七根金针刺入的头颅,大着胆子,问华更纱有不
问出什么来。

  华更纱摇头道:「没有,整个记忆一团乱,意识也一塌糊涂,语无伦次,答
非所问,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气呃,那你把我们叫来是看什么东西?你总不会是要吓唬我们,如果我们反
抗你,下场就是与她一样吧?「「我哪有这么无聊?你们要是真的得罪我,下场
怎么可能只有这样?真正的发现,现在才要操作给你们看,瞧仔细了。」

  华更纱说着,手放上那七根金针,轻轻捻弄,就看见黛媚丝翻白的两眼,迅
速泛起血丝,眼着,她发出了一声极度痛楚的哀号,凄惨欲绝,我和冷翎兰虽然
早有心理准备,仍是心头狂跳,很想掩耳不听。

  只是,华更纱的这一手,确实不是单纯让黛媚丝受痛楚,在这凄厉的一声嚎
叫后,黛媚丝嘴巴一张,吐出了一缕浓浓的黑气,往旁边扩散,正是令葛林斯王
殉难的那种黑气。

  「哇!」

  见识过这黑气,知道它触物吞噬的厉害,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有多远跑多远,
但这次的情形却不一样,黑气离开黛媚丝体内,接触外界空气后,很快就彻底消
散,过了几秒后,什么也没剩下。

  黑气散失之后,黛媚丝的惨嚎声止住,神情慢慢放松下来,连翻白的眼神都
回复正常,而且,还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清明眼神。

  「你……你们是……」

  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声音,但听起来却与之前全然不同,没有了那种从骨
子里透出的骚媚,反而非常端庄温雅,这也难怪,毕竟在迷失本性之前,这个精
灵美妇一样也曾是个典雅的贵族,贞洁自持。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显,黛媚丝是被那妖人迷失了本性,而那妖人改造人心
的方法,就是把这种黑气输入生物体内,用以操控,华更纱露的这一手更是证明,
只要把黑气驱出,被操控的人就可以恢复正常,这件事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天大
的喜讯,因为这也意味着天河雪琼那边能够……

  想得出神,一声刺耳的惊叫,把我的思绪打断,定睛一看,发现惊叫的人是
黛媚丝,回复了神智的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对劲,失声叫了出来。

  女人的尖叫声,我早就听得很习惯,现在听到也不以为意,反正不过就是人
被装在箱子里,露出个头来,又不是被抽筋割头皮,有什么好鬼叫的?不过,当
我稍微认真一点,打量黛媚丝两眼,预备提出问题时,却意外发现自己错得很厉
害。

  黛媚丝……不是身体在箱子里,只有头露在外,而是根本就只剩下一颗头颅,
在箱子上摇摇晃晃。

  这幕诡异的情形,看得我头皮发麻,死人头颅我不是没看过,但这种活人头
颅就真是没多少机会看到,尤其是没有了身体,单单只剩下一颗头,是怎样存活
下来?又怎样发声叫喊的?

  黛媚丝好像也注意到自己的情形不对了,震惊之下,她的惨叫声更是高亢入
云,我很难想像一个女性怎么能这样叫喊却不伤喉咙,但多少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如果一个人忽然发现自己只剩一颗头,都会被吓疯的。

  这一声尖叫惊动四方,但再度令我吃惊的一点,就是在黛媚丝尖叫的同时,
她颈项流出大量鲜血,这种异常状况,通常代表着魔法的崩解,换句话说,维持
黛媚丝生存的魔法已到极限了。

  华更纱站起身来,挥了挥手,淡青色的粉末飘洒下来,那颗尖叫中的头颅立
刻化作袅袅青烟,骨、肉、血都在青烟中消失不见,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整
个头颅已经不在,而那恐怖的尖叫声却仍在我们耳边回响。

  冷翎兰说华更纱阴狠毒辣,这个我早就知道,不过,此刻看她露的这一手,
我对这四字评语有更深切的感受,而她在洒完粉末后,还叹了口气,道:「她这
样活着,如果用魔法续命,只是痛苦的延伸……这么走了,也是一种解脱,我们
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鬼婆,你是不是挑错对白来说了?或者我该说,你哪有资格讲这种话?
她根本就是被你活活玩死的!」

  「是吗?我以为你们喜欢这种对白,偶尔我也想换点风格来讲讲。不然,还
是讲我该讲的话吧。」

  华更纱伸手在箱子上一拍,道:「这婊子提供你假情报,把你要了一回,连
带也让我没面子,凡是让我有份难看的人……这样是起码的下场。」

  我不晓得这算不算是威吓,旁边的冷翎兰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和华更纱正面
顶撞,毕竟惹上一个这样的冷血狂魔,很不值得。

  有时候,我真是怀疑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论个人品行,我已经算是心狠手
辣了,但我怎么走到哪里都碰上一堆不把人命当命的冷血变态?心剑神尼也好、
华更纱也好,和他们比起来,我只有自叹不如,究竟是他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
疯了?

  三人一时无言,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许多人正往这边赶来。照
情况来猜测,我想应该是伦斐尔料理好宫内的工作,赶过来商议后续了。

  隔间的白布一下子被掀开,一个废眼、断臂、缺足的精灵,像狂风一样冲了
进来,正是素蓝西亚的头号痴情种子,雷曼王子。

  「琳赛呢?她怎么样了?」

  雷曼仅余的一目中满是血丝,显示出内心的激动,他已经变成重残人士,现
在应该要躺在病床上,可是他却撑着两根连拐杖都算不上的木棍,颠颠倒倒,踉
跄直闯过来,完全表示出他的心急如焚。

  很明显,雷曼是一回复清醒,立刻就往这边赶来,不则不会连拐杖都来不及
弄一双,而那些负责看护他的医疗人员,跟在他后头,狼狈地一路赶来,照理说,
他们不该制服不了一个重度伤残人士,但如果雷曼以自己性命相要胁,那就是另
一回事了。

  「约翰。法雷尔,你……」

  雷曼看到我,紧绷的情绪一下子爆开,好像是想要扑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
问话,但以他这样的伤残状态,哪可能稳住身形,一个站立不稳,重重摔跌在地
上,连那两根木棍都折断了。

  那些负责看护他的精灵,这时终于逮着机会,一拥而上,把王子殿下给按趴
住,施打镇定药物,让他的情绪先安稳下来。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其实非常佩服,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能为了一段感情拼
命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很了不起,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琳赛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这我不得不承认,但反过来说,好像也没有优秀
到这种地步,雷曼堂堂一个精灵王子,重伤醒来,甚至连自己老爸刚死都顾不上,
疯虎一般闯来关心琳赛的状况,他到底是看上琳赛哪一点啊?

  在那些精灵医护员的努力下,雷曼被完全制服,昏死过去,这时伦斐尔也被
弟弟的事给惊动,匆匆率众赶来,看到雷曼的状况,他松了一口气。

  冷翎兰好奇提问,伦斐尔起初不太愿意说,不过后来还是向我们解释。

  「你们大概以为,我三弟与矮人秘密协议婚约,只是为了运输武器,其实那
都是大祭司在幕后主导的,三弟他之所以答应配合的唯一理由,就是坚持要娶那
个矮人公主为妻。」

  「啊?你说什么?」

  我听得大惑不解,就听伦斐尔叹气表示,大祭司虽然捧雷曼起来掌权,与伦
斐尔争夺权力,但雷曼本身其实是一个厌恶政治、军事,喜欢花草园艺的温和人,
平常最大的兴趣,就是在自己专属的植物园里,栽花种草,一待就是老半天。

  这样一个文雅的老实人,别说好色,他甚至连女人都不碰,但这并不代表他
没有心仪的对象。许久之前,雷曼因农业事务出使罗赛塔,在那里碰到了一个矮
人女孩,对方也是一个喜爱种花草的人,与雷曼一同品花赏景,谈谈说说,度过
了一个下午。

  对那个矮人少女来说,这只是很平常的一次偶遇,她没什么心机,平常就是
这么和族人说话、种花,即使碰到了一个精灵,她也一视同仁,抱持平常心,此
事过后,她不久就忘了这件事,更不会晓得那个精灵是一国王子。

  但对另一方而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尽管时间不长,那个下午却是雷曼
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最浪漫的邂逅,回到索蓝西亚之后,他魂牵梦萦,久久不
能忘记此事,可是也不能有什么实际行动。

  精灵是自认高贵的种族,对于跨种族通婚,相当的排斥,雷曼是王子之尊,
如果是爱上了人类女子,要与人类通婚,面对的阻力已经很大,要花不少力气摆
平反对势力,至于说爱上了矮人,想娶一个矮人女子当王妃,这种事从无前例,
将成为索蓝西亚史上的第一人,那绝对是想也不要想。

  王子的身份,无比尊贵,但有时候也是麻烦的根源,倘使雷曼只是个普通的
精灵,要干这种事情,后果顶多是被驱逐出去,/永远不能回索蓝西亚,但他身
为王子,具有表率意义,精灵们为了怕开此不良先例,可能会将之一世监禁,甚
至要他的命,连葛林斯王都护不了他。

  在正常的情形下,雷曼的愿望不可能实现,他注定要郁郁以终,抱憾此生,
但或许该说是他的荣幸,也是整个索蓝西亚的不幸,在大祭司的操控下,索蓝西
亚处于非正常情形,只要大祭司愿意相助,王子与矮人通婚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
反正更荒唐的事情他们都干得多了。

  听到王子想娶矮人当王妃,大祭司一口答应,豪爽地拍胸担保,但也开出两
个条件,一是让雷曼站出来,协助对抗伦斐尔;一是婚事必须与武器交易一同完
成。

  事实上,雷曼根本是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伦斐尔虽然知道这件事,但他也
不得不承认,在一般正常情况下,弟弟的痴恋绝对没有结果,所以他佯作不知,
也算是默默促成这件事,从这点上说来,他还真是一个体贴的好哥哥。

  雷曼本来想要把琳赛风风光光娶回来,不让女方感到委屈,但大祭司认为如
果大张旗鼓,反对的力量就会很大,还是先把人娶回来,既成事实,也就好处理
得多,况且如果事情搞太大,武器交易也容易连带曝光,那就不妙了。

  于是,所有事情就这样议定,后头所发生的事,也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
我和冷翎兰听了伦斐尔的解释,面面相觑,怎样都想不到一桩看似理所当然的政
治婚姻、黑暗交易,背后居然还有这等转折存在。

  冷翎兰道:「很意外啊,琳赛和雷曼王子之间,居然有这么一段情缘,想不
到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

  说着,冷翎兰朝我投来极为严厉的一眼,自然是想起了我对琳赛的胡搞乱搞,
还把前来要求决斗的雷曼给重重羞辱。

  这样想起来,雷曼其实也是衰到家了,他满心期待要娶回来的女人,主动把
处女之身送给我,还是用那种羞辱他到极点的方式,人生奇耻大辱,莫过于此,
我不奇怪他会气得找我决斗,倒是很佩服,他在经历过这些事之后,仍对琳赛念
念不忘,爱得无比执着。

  换作是我,中意的女人把自己乱搞,和其他男人当着我的面睡了,我还能不
能这样子爱下去?这一点我大概知道答案,只是不想说出口而已。

  冷翎兰看雷曼的眼神带有几分赞许,本来她对无能之人都不层一顾的,现在
这样子看雷曼,应该也是佩服他用情之深……不过这满有趣的,她几时开始会懂
得这些情情爱爱?看起来,冷二公主也有了改变,就不晓得这是好是坏了。

  雷曼被打了镇静剂之后,情绪比较稳定,但仍执着于琳赛的安危,在医护人
员的搀扶下,艰难地来到我们面前,用他的独眼看着我们,请求我们告诉他琳赛
的状况。

  洞窟之战时,雷曼中途就已经昏倒,所看到的只有琳赛被绑在十字木架上,
所以他只能来问我,而我所知道的,就是琳赛的心被挖出来,气绝身亡,死得很
彻底,这话告诉他,他肯定承受不住,但若再问更后头的状况……

  不约而同,我和冷翎兰都望向华更纱,等待她提出解释。华更纱耸耸肩,道:
「如果临时碰到这种事,那是救不了,不过如果早知道有这种事,先准备好应用
道具,只要在限定时间内完成急救措施,就没什么困难的。」

  自从进入索蓝西亚以后,我们就面临一个不可解的难题,我虽然极力避免,
却知道早晚有一天,可能会为了那颗核心,不得不牺牲掉琳赛,为此我想了很多
的替代方案,却没料到与此同时,有人也在想不同的方案。

  华更纱所想的东西,是我所没想到,也是正常人不会想到的。如果开膛取心
不可避免,那与其费事想替代方法,不如想想善后的策略,我不知道华更纱有何
奇策,但她是黑暗系的大巫师,确实掌握了很多我所不知的技术。

  「我这几天不晓得跑遍多少地方,才搜集到三十六只傀儡虫,这是传说中的
奇物,只要用了傀儡虫,就能做到等同起死回生的效果。」

  「等等……起死回生也就算了,什么叫做等同起死回生的效果?」

  面对我的质疑,华更纱没有费事解释,只是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在房间中央
的那个箱子突然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箱子里跑出来,飞也似的朝我扑来,我
还未及闪躲,就被她扑进怀中。

  「约翰先生,琳赛爱你。」

  熟悉的音容,丝毫未改,正是应该已经死亡的矮人少女,重新又出现在我们
面前。简单的一下拥抱,我已察觉她身上有体温,并不是冷冰冰的死尸,目光再
往下栘瞥,看到她胸口鼓鼓的,小奶圆润可爱,全然不见先前的可怕伤痕,仿佛
那些惨事根本没发生过,不由得心中大喜,虽然不知道华更纱是怎么做到,但琳
赛真的起死回生了!

  「咳!」

  冷翎兰的一声轻咳,让我注意到现在的尴尬处境,琳赛重生,这点是很好,
但雷曼的杀人目光瞪我背后,这点就很不好了,我和琳赛不是那种相亲相爱的关
系,犯不着为她惹上这种麻烦。

  我想与琳赛分开,但她抱得甚紧,力气又大得出奇,我一时间未能挣脱,只
好向离得最近的华更纱求助。

  「帮、帮我一下,把她拉开啊。」

  「为什么要拉开?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女人这样抱着说爱你,还用奶子在你
们身上擦来擦去吗?」

  这句话的毒辣程度,和刚才那句「乱伦的狗男女」有得拼,再让华更纱讲上
几句,恐怕残废的雷曼都会跳起来杀我们,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头……

  「琳赛是雷曼王子的未婚妻,雷曼王子才是她的归宿,这么搂着我成何体统?
她重伤初愈,脑袋不清楚,你快帮忙把她拉开啊。」

  华更纱听了我的话,这次倒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再
拍了两下手掌。

  两下击掌声一响,本来紧紧抱着我的琳赛忽然松手,飞也似的跑开,冲向雷
曼,也不管他手脚的伤口,将他用力抱住。

  「雷曼王子,琳赛爱你!琳赛爱你!」

  这一下突来惊变,比死者复活更吓人,让在场所有人都吓呆掉了,一片静寂
之中,就只听到一声声连续不停的「琳赛爱你」,反覆回响,听起来不似人声,
倒像是某个坏掉的机械,跳针重复着同一句话,而说着这些话的矮人少女,眼神
全然不聚焦,目光涣散,看来根本就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刹那间,我心头一震,隐约知道了发生什么事,只是还没法具体把握,这时
受惊过度的雷曼失声叫出:「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把琳赛怎么了?」

  华更纱皱眉道:「怎么了?便宜你不好吗?要不是这样,她有可能会爱上你
吗?」

  到了这时候,只要不是毫无见识的白痴,都能约略猜到事情真相,雷曼大叫
道:「这算什么爱?我不要这种爱,我要的不是一个木偶!我……」

  「吵死了,嫌东嫌西的,你们很难满足耶!」

  华更纱皱着眉头,又拍了两下手掌,击掌声一出,琳赛的声音顿止,我们朝
她的方向看去,刚才还目光空洞的矮人少女,这时已有表情,眼中非但有了神采,
甚至还柔情似水,用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看过的深情眼神,专注地凝视着雷曼,
那种痴恋钟情的目光,足可令任何男人心醉。

  「王子殿下,你对我的好,我到现在才明白,今天我终于知道,谁才是我最
应该珍惜的人,只要殿下你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伺候你……殿下,琳
赛爱你。」

  说话的语气、表情,与琳赛平时的样子毫无分别,没有丝毫异状,只不过那
种深情款款的模样,很像是服用「真爱」以后,深深陷入爱河了。

  说着无比动人的情话,琳赛捧起雷曼的手掌,贴放在自己脸颊旁边,轻轻摩
擦,欢喜悦乐,仿佛只要这样握着情人的手,就是天堂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是让人很感动的一幕,但我们看在眼底,只觉得一股
寒气从头贯穿到脚,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很明显,琳赛的身体虽是修复完毕,但并没有如我们期望的那样活过来,她
现在这样的情形,在黑魔法之中很常见,巫师操控死尸,或是操控一息街存的活
尸,驱策行动,做为奴隶,这些奴隶将会忠实执行巫师的每一个命令,没有违抗
的念头。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死尸也好,活尸也罢,我所知道的黑暗控尸术,那些
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尸偶,只能执行一些很简单的命令,做一些很单纯的反应,
是不可能流露感情,也不可能像琳赛现在这样,说出很有系统的话语……难道,
是我的理解有误?

  结果,还是伦斐尔回复得快,暴喝一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喝声中充满怒意,显示纶斐雨动了真怒,这代表他也猜到了真相,而对于
他这声怒吼,华更纱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把这位索蓝西亚现今的实质领
导人放眼里。

  冷翎兰朝我使个眼色,要我出去缓和场面,不则伦斐尔不知道华更纱的恐怖,
盛怒之下得罪了她,说不定哪天就死得不明不白,我虽然觉得这不太关自己的事,
但情势发展成这样,我也不能不出去弄清状况了。

  「鬼婆,你先回答我,琳赛她……没有起死回生?」

  「……这要看你所谓的死与生,是怎样下定义。」

  「普通人所认识的那种定义。」

  「那当然没有,你当我是什么人?这种高难度的逆天事都做得到?」

  华更纱两眼一翻,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听得我差点吐血:「那你准备来准备
去,到底是在做什么?」

  「真好笑,这个问题别人可以问,就你不该问,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一
开始就知道了吗?」

  华更纱看着我,表情严肃认真,一字一字地道:「我是受聘来这里做?尸?
妓?的,你忘了吗?」

  「我……我……我靠!」

  我惊道:「你把琳赛……把她做成了……」

  「是啊,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稀有材料都随身带着?反正你的小狐狸徒
弟用不着了,我也不能白来这里一趟,就便宜矮人小了头了,现在她既是体柔如
酥,温香软玉,又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富有多种用途,谁拥有了她就是赚到,
本来要送给你充实后宫的,你要转送别人,那就便宜别人啰。」

  华更纱缓声道来,仿佛一切本该如此,我听在耳里,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
勉强问出一句:「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琳赛还有……这么灵巧的反应?」

  「如果没有反应、没有思考,那就叫尸体,怎能算是尸妓?更显不出本人的
手段,姓白的也不用万里迢迢找我过来。」

  华更纱道:「如果只用傀儡虫来躯动身体,那只是会走会动的不腐行尸,你
们也不会接受,所以我用了白家最新技术开发的创梦者,植入大脑,重新激活脑
部功能,再配合我藉由真爱研究所提炼的激素,就有这种效果了。」

  这是我们所不知的技术,我也说不上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个琳赛下是我们
所认识的那个矮人少女了。

  雷曼单手抱着琳赛,泪流满面,叫喊着说这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不是真正
的生命,这话似乎刺激到了华更纱,她大步来到雷曼身前,手指着矮人少女,很
不客气地道:「你说她不是真的,哪里不是真的?」

  「她……她没有灵魂……」

  「狗屁灵魂!你所谓的灵魂是什么东西?记忆?人格?她都有啊,大脑里完
全保留着所有记忆,创梦者辅助脑部,读取记忆后做出反应,她有人格,会哭会
笑,能跑能跳,有血有肉也有心跳,身而为人所该有的东西,她一样也不少,哪
里不是真的了?看,她泪眼汪汪的,都是被你们给伤害了!」

  华更纱的话,不但让雷曼哑口无言,也让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愣住,我虽然觉
得事情不该是这么解释,却又提不出辩驳理由,诚如华更纱所说,若是这个「琳
赛」有呼吸,心跳,有从前的记忆,有感情也有思考能力,那……怎么能说她不
是真的?

  生与死,这个界定要怎么分?

  真与假,又用什么标准来下定义?

  我们陷入沉默,连伦斐尔都没再说什么,就只听见雷曼低声饮泣,喃喃说着,
这看到雷曼这样的反应,华更纱哂道:「想开点吧,精灵小子,要是还和原本的
一模一样,她有可能会爱上你吗?吃屎吧你!还不是扔掉你去爱别人,搞别的男
人!告诉你,只有现在这样,她才百分百真心爱你!」

  这句话大概没有什么人能反驳,雷曼似乎也被这句话点醒,看着眼前深情的
矮人少女,在迟疑片刻后,紧紧搂住了她,放声笑出来。

  两情相悦,这个笑声应该是很欢喜的,但我们听在耳里,恍恍惚惚之间,居
然分不清楚这是笑声,还是哭声?

            第六章慈航尸济功德无量

  琳赛的事情,到这里暂告了结,事实上,想不了结也没别的办法,我和冷翎
兰都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但是听了华更纱的那一番言词,都有种像是吸进毒气
一样的感觉。

  并肩漫步在树林里,冷翎兰对我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很想冲上去打华更纱
两耳光,不管后果会是怎样,我也表示,当时确实有股冲动,想把我旁边的那个
垃圾桶,直接套在华更纱的头上,让她住嘴。

  然而,我们两个人都无法不认,到了最后,华更纱的那些话让我们无言以对,
虽然觉得道理不该是这样,却又找不到什么可以理直气壮的论点,去与她辩驳,
只能沉默。

  「……你知道吗?我觉得,那个女人有点像是源堂。」

  「变态老爸?」

  被冷翎兰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这两个人都是那么我行我素,好像只是单
纯生存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眼中从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也从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只是照他们所认定的价值观去行事。

  变态老爸所做的事,无论好坏,经常让我有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华
更纱是与我们站同一阵线,干出的事情已经常令我头皮发麻,不敢想像若是真与
她敌对,多了一个她这样的敌人,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一样米百样人,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叹息道:」

  也不晓得老天为什么会造出这样的人来。「一句话刚说完,冷不防后头忽然
冒来一句,「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同样想不通,老天怎么会生出你们这两个
别扭的人来,而且还活到今天?」

  我和冷翎兰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回头,见到华更纱就在我们身后五步之处,
遥遥跟着我们,她走路半点声息也没有,我们居然完全没发现。

  冷翎兰脸色微变,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我武功低微,不管什么高手在背
后走来走去,都不会察觉,早已习惯了。华更纱看来不像对我们有恶意,表情还
颇为失落,这实在是很异常的一件事。

  「鬼婆,你怎么了?好像很受到打击一样?」

  这白说,我还想不太到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击到华更纱,更是首次看她
这样的表情,大感好奇,才问了一句,就听她说道:「你们两个好像很同情雷曼,
是不是对他印象很好?」

  冷翎兰道:「也说不上印象很好,但三王子为了自己的感情,苦恋多年,从
不曾变心,不管琳赛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离不弃,对她始终一致,这样难道不足
以证实,他是个世上少有的有情人吗?」

  华更纱没有回答,而我看着她的表情,陡然醒悟,道:「不,这算不上有情
人,只是一个偏执狂而已。」

  冷翎兰惊讶地转过头,凝视着我,不解我为何有些句,但我却已经明白华更
纱末出口的话。

  「有情人的基本条件,是成立在两情相悦上,这位三王子虽然伟大,但从头
到尾,他漏作了一件事情……」

  雷曼对琳赛的痴心与付出,确实是天下少有,但从头王尾,琳赛都不晓得他
的心意,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喜欢她。功,也可能是失败,要是琳赛拒绝
了他的爱,那他做这么多事,是会真情动天?还是反而增添女方的困扰?这样的
追求,付出的东西越多,越是让人喘不过气,因为这等于是强塞人家不要的东西
过去。

  话再说回头,迎娶人家回来之前,连问也不问过当事人意见,这样子的爱,
真的能算是爱?

  要是琳赛没有遭遇不幸,现在她面对雷曼的追求,会接受吗?如果她拒绝的
话,雷曼又会有什么反应呢?这实在是很耐人寻味的事,之前我们只注意到雷曼
的深情,却忽略这个更重要的核心问题。

  也许……华更纱说得没错,这样子对雷曼而言是最好的结果,要不然,当他
的爱情正面触礁,那时要如何收场,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所以啊,我才说你们真是难搞,特意为你们设计的完美作品,你们嫌东嫌
西的,明明什么好处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是不满足,有够难伺候的。」

  如果是平常,华更纱的这些话,我会以为她存心讽刺,但此刻我察觉到她语
气中的认真,再看那落寞萧索的表情,我心中一动,问道:「该不会……你真是
为了我们的福利,才进行这种研究的?」

  冷翎兰瞪着我,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认为像华更纱这样的人,不管
做什么事,都不会是为了造福他人,但华更纱却点了点头,叹道:「是呀,比想
像中困难得多啊,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做事,作品的本身很完美,
但怎么就没有预期中的效果,得不到认同呢?」

  华更纱向我们解释,长久以来,她都埋首于自己的世界里,专心研究各种巫
法、药物、医学,知识的领域浩瀚如海,她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各种研究以外的事,
但在不久之前,她发现自己遇到了瓶颈,武功修练也好,各方面的研究也罢,都
陷入僵局,没有丝毫进展,甚至无心再继续下去。

  为了突破困境,华更纱尝试各种方法,而要摆脱现有窠臼的一个诀窍,就是
要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因此,华更纱开始流浪旅行,看看不同的世间事物,同
时也构思新的作品。

  「……不管是魔法或是药物,我过去开发过很多独一无二的作品,不过当我
二华更纱这么说着,而尝试要找突破点的她,将这想法付诸实施,并且选定了研
究项目。

  「当医生与杀手的,常常会见到生离死别,看多之后早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不过,如果能让那些人不要这么伤心,这可能就算造福于人了吧?」

  生离死别,是不可逆转的定数,因为一旦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永别也是
必然的。然而,在华更纱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为了要逆转自然
定数,她进行相关研究。

  死去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重生,而且人一旦死了,无知无觉,也无所谓
幸不幸福,会因为生离死别而痛苦的,只有那些仍然活着的生者,所以研究是为
了这些人而进行。

  已死之人无法复活,但只要重新界定生死的意义,情形就有所不同。修补完
破损肉体,让躯体重新再活动起来,就算是最起码的复生了,但要用来填补人们
的遗憾,这样还远远不够。

  从已经死亡确认的脑部,保住一切记忆,再配合电子机械的辅助,让脑部再
次运作起来,重塑人格,这样子所完成的作品,绝不仅仅是几可乱真,根本就是
真品。

  「我的作品水准极高,敢说现今世上无人能及,是我最得意的杰作,从定义
上来说,就等于是把死去的那个人再活过来,经过改造强化之后,甚至比原本还
要好,完全满足你们男人可能需要的一切,我不明白你们为何还不满意?」

  华更纱问得极为认真,反倒让我和冷翎兰哑口无言,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如果华更纱只是单纯的邪恶、冷血,喜欢嘲弄人性,那我们可以对她的疑问
嗤之以鼻,甚至胆子大一点,还可以对她破口大骂,把人教训一顿。然而,华更
纱似乎是真的感到困惑,不理解自己的作品为何不被人接受,这……这就让我们
难以回答。

  倘使非要找个原因,那么,华更纱似乎不太明白,她作品的问题不是出在不
够好,相反的,就是因为做得太好、太完美,所以才让人接受不下去。

  一个人,为什么会想要把自己以外的已逝者起死回生?

  这是千古以来的不解难题,没有人能真正做到,但回归源头,究其所以,不
过是因为失去所亲所爱的悲痛,让人承受不住,这才想要让死者重生,填补那份
悲伤、寂过去,像华更纱这样制作活尸、尸妓的黑暗术者,大有人在,由于技术
所限,顶多做到肉体不腐,温软如生,但在行动上却呆板僵硬,仅能做些很简单
的动作,更别说开口讲话、会笑会哭了。

  看到这样的东西,人们不会有认定上的问题,整颗心所牵挂的,就是进行改
良,让这些活尸能更像真人。这样的努力,终于在华更纱手上取得突破,经过她
处理之后,「重生」的人不仅外表如生、活动如常,甚至有着记忆与人格,到了
这一刻……问题就出来了。

  华更纱把这样的作品称为尸妓,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和本人没有分别,我到
现在都无法忘怀,刚才华更纱离开后,琳赛一直坐在地上,哭着说自己是真的,
要大家别用那种眼光看她,我们全都站得远远,不敢靠近,只有雷曼抱住琳赛,
头埋在她的颈项间,久久一语不发。

  也许有人会认为,现在的琳赛没有灵魂,但也正如华更纱所言,灵魂何物?
同样的记忆、同样的人格,这难道不是「丰魂」?

  连伦斐尔、冷翎兰这样见惯大场面的勇者都不敢靠近过去,令他们畏惧的,
仍是那个难解的问题。这样的琳赛,有谁能说她不是真的?但……真的能算是真
的吗?

  我想,在雷曼往后的生命里,他将会不停地问着自己,日日夜夜,被这个问
题折磨到永恒,我很庆幸,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的人不是我,华更纱本身似乎也
没有意识到,她所创造出的这个问题,超越了人类思维,进入了神的领域……

  想到这里,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华更纱所碰到的问题,我解决不了,但在
我生平所见的智者中,有两个人或许能够回答,一个是茅延安,他并不在这里,
另一个是「鬼婆,你和拉登这么熟,又是他找你来做尸妓的,他有没有对这问题
说什么?」

  「有啊!」

  果如我所料,白拉登知道华更纱的这种创新技术,超越人类思维的问题,只
有找那些不是人的家伙来回答。

  「这技术刚完成的时候,第一个就找上他,想帮他把他儿子复活过来……」

  「哦?他怎么说?」

  略为一惊,我真没想到,白拉登这么大的本事,居然也会死了儿子,就是不
晓得是病死还是意外横死?不过,似他这样的为人,想必仇家满天下,会有人想
让他尝尝丧子之痛,也是常理。

  「他没回答,我等了一旦夜,他让人把我送出去……那个没胆子的家伙,居
然拒绝了我!」

  白拉登确实是大智大勇之人,他拒绝了华更纱的提议,关闭了那扇禁忌之门,
换作是我,就不见得有这样的勇气。

  「这个……不管怎么样,你出发点王少是好的,造福人群,也算是功德一件
耶。」

  看华更纱失落的表情,我随口安慰了她一句,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意思,但
她听了之后,精神大振,居然用力点头。

  「你说得不错,我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的,多谢你的鼓励,既然我已经开始
行动,就要坚持走下去!」

  「呃……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完全没有那样的意思啊。」

  发现自己的失言,可能为祸世界,我发现冷翎兰怒瞪过来,急忙想要补过,
却已晚了一步,就听华更纱毅然道:「决定了,我选择的道路不可能会错,既然
此事功德无量,我就要成立一个组织,将制作尸妓的技术流传出去。」

  「……什么组织?恋尸癖同好会啊?」

  「不,这是做功德的非营利组织,就叫……叫尸妓功德会。」

  华更纱说得严肃,我却听得只有苦笑的份,摇头道:「既然是做功德,那起
码要一点光明正大的名字,你这种组织听起来就是邪教,哪有人敢上门?」

  「取名我不擅长,不然你以为如何?」

  「这个个嘛,当世最冠冕堂皇的正派组织,莫过于慈航静殿,你这个功德会
干脆就叫慈……」

  话没说完,冷翎兰慌忙伸手,把我的嘴巴捂住,很可能是怕我话没说完就被
人暗杀掉,然而,华更纱反覆沉吟,低头思索,似乎对这个建议很有兴趣。

  多年以后,大地上多了一个诡秘组织,专门研究起死回生的秘术,到处搞起
让死者复活的行动,到底是功德无量,还是流毒天下,这个就见仁见智了。

  与华更纱分开以后,我和冷翎兰边走边说话,除了讲到华更纱的事,也为着
其他的事情而困扰。

  织芝的事,伦斐尔还没有给出个交代,我们则因为诸事繁乱,也没有好好问
个清楚,但无论他多难以启齿,明天我们也要逼他给出答案,交代织芝的情况。

  「那个大监狱……我一定要找时间再进去一次。」

  冷翎兰说得很坚决,我闻一言只有苦笑的份,现在她将贤者手环吸纳入体,
得到创世圣器的保护,进入监狱中的神秘洞窟,自是不受其害,反而是我要倒大
楣了。

  不过,洞窟深处肯定藏着一件创世圣器,光为了这个理由,我就不可能白白
放过,但那件圣器影响生物的脑电波,我若要自保,只能另找创世圣器护身,目
前得手的几件圣器,若非失落就是不在手边,难道我要抱着娜西莎丝送的那件怪
礼物闯关?这个风险实在冒太大,倘使那东西并非创世圣器,我肯定会死在洞窟
里头。

  「啧!说到那件怪东西,送东西来的人呢?」

  下没注意,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你是说那个小忍者吗?我们去找华更
纱的时候,他还跟在后头,我有留意,但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可能是自己
走了吧?」

  冷翎兰这么说着,但我却知道一定不是这样,未来是忍者,最擅长藏形匿踪
之术,一旦存心躲起来,那是只有他跟踪人,别人很难找出他来,虽然我也不晓
得他在哪里,但根据这些时间与他的相处,我相信他未有离去,正潜伏在华尔森
林的某处,窥视着一切。

  虽然我与未来不睦,但在这种欠缺人手的情形下,我还真是希望这小子能现
身出来,哪怕多一个人来帮忙都好。

  「你觉得……」

  冷翎兰忽然开口,「大祭司会不从那洞窟里得到了什么?」

  这件事我早已想过多次,大祭司的真面目既是那么奇特,又拥有强大的力量,
在洞窟里绝不会如此不济,再者,假雷曼既然就是大祭司,希望号角也在他身上,
他有创世圣器自保,应该也不会陷入无边幻象,不能自拔,换句话说,当我和冷
翎兰在竭力求生的时候,他可能正在进行某些活动。

  大祭司对那座洞窟存有某个企图,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不然他不用特别设
计我进去闯关,之前他也一定多次进入那洞窟,但凭着希望号角的守护,他最多
也不过是但这一次却不同,我和冷翎兰藉由贤者手环,抵抗另一件创世圣器,它
为了要压倒我们,放出比平时更多的能量,顾此失彼下,藉着希望号角护身的大
祭司,便很有可能趁此良机闯入洞窟内部,完成他的目的,或者取得某件东西。

  「问题是,洞窟里的秘密为何……」

  大祭司曾经说过,感谢我助他摆脱现在这个老朽的躯体,但我左想右想,都
想不出做过什么与人肉体有关的事,所以,问题核心很可能就在洞窟内发生的事,
而这搞不好又和淫术魔法的秘密扯上关系……晤,看来得要向伦斐尔调查一下,
那座大监狱的源流之秘。

  我与冷翎兰并肩而行,不知不觉,夜已深沉,我见时候不早,将她送回她住
的独立树屋,见她神情郁郁,想说她是在烦恼织芝的事,便劝她不要想太多,一
切若是已经发生,我们纵使担心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确实担心织芝,但现在却不是为了她而烦心……」

  「哦?那是为了黑龙会吗?东海情势骤变,阿里布达非常危险,此事确实可
虑,你……」

  我很认真地猜测推想,却不料冷翎兰给了一个意外的答案,「你……真的承
受得住吗?我是说,李元帅的事情,对你应该是不小的打击,从你的眼睛里,我
看得出来……」

  面对一个太过了解自己的人,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因为说什么谎话都没有
用,而实话……往往真实得令人痛彻心肺。

  「我不想瞒你,我刻意不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我连自己都想骗过去……无论
她现在是生是死,都不能改变什么,她若死了,难道我要替她报仇吗?她要是平
平安安,我们也不可能言归于好……有太多的问题横亘在我们之间,我只能…
…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在意这件事。」

  如果问我这话的不是冷翎兰,那我起码有十几种方法打混过去,但面对冷翎
兰,其他的回答都属多余,我选择直接回答自己的心情。

  一个男人坦率说出自己的无奈,这虽不算是软弱,但也不算多有面子的事,
我说完之后,本来想立刻离开,但冷翎兰却认真地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怎么做能让冷二公主这么对我说话,换作几个月前,我大概会吓到腿软,现在听
了虽然也腿软,但却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是心里甜得身体软了。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那处与世隔绝的洞窟,对于和冷翎兰的关系,我必须要
有所节制,不能太过亲近,若足以前,我顾好自己就行,管冷翎兰会怎么身败名
裂?但如今……正是因为担心她有事,才需要克制自己。

  「嘿,说了有什么用?难道我说要干你,你就会给我干吗?」

  冷翎兰是典型的女强人个性,这样的人不仅排斥男人,也排斥性,这可以从
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得到印证,我故意这样怪腔怪调地说话,还特别伸手往她胸口
抓去,就是要刻意激起她的反感。

  不过,说着这些违心之语,我心里确实也感到一阵遗憾,尤其是回忆起洞窟
中发生过的一切,冷翎兰美丽的胴体、狂野的艳姿,都将让此生难忘,尽管她平
时凶巴巴的,一副男人婆的阳刚模样,但真正解放起来,在我生平所见的各色佳
丽当中,绝对能排上前五名,如果从今以后再也碰不到、吃不到,那确实是一个
很大的遗憾。

  照原先预期,冷翎兰就算不把我的手拨开,至少也会闪躲,哪想到我的手没
有碰到丝毫阻碍,就这么长驱直入,落在军服的胸口,按上那C罩杯的美乳,享
受那弹性十足的手感。

  冷翎兰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由得我胡为,我心中怦然狂跳,掌心施
力,对着丰满高耸的C奶,就是一阵狠搓。

  「我……我是真的想为你做一点事,只要能让你开心一些……不管是什么后
果……」

  胸部被搓弄,冷翎兰的呼吸急促,眼睛不敢看我,低垂着脑袋,任由我手掌
在她坚挺的奶子上左右奔走,没有阻止我的侵略,而是就这么看着我穿越扣缝,
深入军服内,蹂躏两只可爱的大白兔。

  「什么后果都不顾?你别忘了,这里可不是洞窟里头,我又是你什么人,要
是被人知道了,你过去累积的成就便全都没了。」

  心情紧张,我都快要呼吸不顺了,但还是谨慎地提醒冷翎兰,至少,我希望
我们两个人里头,留一个比较有点自制力的。

  不过,我没有听到我想要听的回答,又或许……我根本就在期待着这样的回
答。形状姣好的美乳不停地起伏,用几不可闻的轻声,双颊通红地说出最动人的
话语。

  「……如、如果……是哥哥的话……可以唷!」

  很难想像这种羞答答的少女情话,会从冷翎兰的口中说出,但我却真的听到
了,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首次我被她叫哥哥。

  刹那间的冲击,我心神激荡,就是拼命呼吸,也觉得心脏跳得厉害,把什么
顾忌都抛到九霄云外,很自然地吻住了眼前的这个美丽公主。

  冷翎兰没有拒绝,甚至还主动把身体靠过来,我忘情地吻着她,尽情地揉着
她的奶子,热切地渴求她的身体,而她也给予我同等热度的激烈回应,应该没有
多少接吻经验的她,表现得极度热切,甚至会舔我的嘴唇,咬我的舌头。

  推开了木门,我把冷翎兰抱进了树屋,就如同抱我的新娘子上床一样,把她
放在了床上,在她的配合下,脱去了军服外套与衬衫后,我们两兄妹的嘴就没有
分开过,互相追逐,互相缠绵。

  热吻结束后,冷翎兰趴在我身上,明亮的眼眸闪闪动人,像只飞倦的小鸟,
依偎在我身上不动,我的手轻放在她背上,顺着美妙的背部弧线往下摸,越过了
纤巧的小蛮腰,忽然碰触到一个极为弹手的目标,我侧过目光一看,只见到一个
圆翘的月亮。

  那是我妹妹的可爱屁股,一个完美的小翘臀、一个完美的月亮,白得发亮,
圆得盈满,没有一点瑕疵,没有一丝赘肉,深陷在股沟里的蕾丝内裤只露出一小
截来,好像在抱怨那条密缝把它吞噬。

  看见这个美臀,我瞬间硬得厉害,冷翎兰很轻易就察觉到这点,她嘤咛一声,
想挪开臀部,但我迅速伸出双手,按住了浑圆的臀肉。

  「别躲,都这种时候了,你再告诉我一遍,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操你!」

            第七章策马扬鞭豪气冲霄

  之前我确实也曾经想过,虽然说回到现实世界后,我和冷翎兰不宜再发生特
殊关系,但如果发生了,会是在怎样的一个情况下?

  想像中的情况有很多,也许冷翎兰体内的真气仍乱,需要调整;也许我的地
狱淫神需要冷翎兰的帮助,运气好,还能尽早解除限制,可以使用魔法。这些理
由都很牵强,甚至可以说是借口,但我确实认为,我们之间是需要一些借口的。

  没有想到的是,冷翎兰在这件事上头,比我更想得开,事情既然已经做下,
她就不逃避,率直面对,看我心情不佳,甚至用自己的青春肉体作道具,主动来
安慰我。

  以冷翎兰的刚直个性,很难想像她会体谅别人心情,更别说是为了别人心情
不好,用身体进行抚慰,她应该是非常讨厌性这档子事的。现在这样的表现,或
许我也只能说,爱情的魔力真是太大了……

  「哇!好大胆的女淫贼,看来今天我遭逢大劫,贞操即将不保,但不管怎样,
我也要誓死抵抗,绝不让你轻易得手。」

  一时兴起,我故意拉紧裤带,一手护胸,装出一副惊惶失措,坚决保卫贞操
的样「笑话,我冷翎兰看上的男人,还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今天你就算叫破喉
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真是超经典的对白,我以往讲过不少次,这倒还是第一次反被女孩子对我讲,
感觉好特殊啊,而能够碰上这种懂配合、反应快的女人,确实是乐事一件。

  冷翎兰本来趴在我身上,完美的小翘臀正被我按在掌心,我兴奋地用双手按
住浑圆的臀肉,手指拨开内裤,对着那条芳香的裂缝滑了下去。

  「啊!不要碰那里!」

  柔嫩的肛菊被触碰,冷翎兰一声惊呼,想从我身上翻转逃开,却不知我早已
有所准备,顺势一翻,反而将冷翎兰压在身下,两兄妹的身体再一次紧密接触。

  凭冷翎兰的武功,我虽然把她压住,只要她飞起一腿,立刻就能把我踢得破
开屋顶飞出去,但她看了我一眼,却是羞怯地转过头,身体不作回避,这种无言
暗许,对我是最大的鼓励,令我采取动作,先让她趴在床上,抬起屁股,跟着便
低伏在她的两腿间。

  「别乱动,让我看清楚一点。」

  「你又不是没看过!」

  「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不一样嘛!」

  我打开冷翎兰的双腿,她很不情愿,扭扭捏捏一番,她还是把双腿张开了,
面对这个奇妙的花谷,我记忆犹新,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

  隔着那几乎半透明的白色内裤,清楚可见丰满的花谷,在洁白的肌肤衬托下,
依附在花谷的几片嫩瓣娇艳欲滴,多水多蜜的体质,让一道潺潺小溪早就弄湿了
花谷入口,就只见到新开辟的裂谷浅浅,婉蜒曲折,淡淡的熏香气息,让人心头
一片火热。

  为了回报少女的真情,我将她都快湿透的内裤拨开,露出湿润的花谷,深嗅
一口花香似的芬芳,就热情地吻了上去,舌头轻轻一扫,少女的声音斗然提高。

  「啊……别舔那里……」

  冷翎兰叫了一声,柔软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只有动人的翘臀,紧急逃避我
的嘴巴,不停地颠动,让我的舌头不能准确地钻入裂缝,焦急中,我含住一办蜜
唇用力地吸了两口,冷翎兰一阵哆嗦,一股晶莹的蜜汁,几乎像喷泉一样喷了出
来,浇了我一「哇……不好意嗯……你没怎么样吧?我帮你擦擦吧。」

  「没事,你别在意,我喜欢你的味道。」

  之前在洞窟里就领教过,冷翎兰容易出水的敏感体质、紧得出奇的膣压,两
者结合在一起,就会形成这样的效果,说实在的,我还满喜欢这种体质,而且看
冷翎兰为此羞赧,很有成就感。

  没给冷翎兰再动作的机会,我一口又吻了下去,匍匐在床上的冷翎兰,发出
了勾魂夺魄的呜咽,不像呻吟,倒有点像哭声。

  第二次的刺激,冷翎兰的挣扎明显弱小了,只有臀部的摆动还有些剧烈,我
能理解,晓得不能着急,就连舔弄的力度也变得温柔了,一点一点地吮吸。

  渐渐地,冷翎兰连翘臀摆动的幅度也减小了,她喘息着放下臀部,但她的臀
部够翘,放平下来也显得和撅起一般,翘臀中间那几片如花办的蜜唇被舔弄后,
变得异常肥厚,妖艳,似乎在向我发出邀请。

  我当然接受邀请,就是没有邀请,我也一定会不请自到,趁着冷翎兰不注意,
我把自己的下中身脱光,挺着粗硬的肉茎,往前跨上一大步。

  屋里,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火,连窗户都敞开着,听得见外头的鸟叫虫鸣之声,
窗帘虽然拉上了,但被风吹得任意摆动。

  为了安全起见,照理说我们该把窗户紧闭,确定没有人看见听见,省得兄妹
交合的丑事外泄,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意这么做,冷翎兰也漠视了这个事
实,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情。

  因为想看清楚我,冷翎兰翻转过身,躺在床上,虽然她武功高强,在这种时
候也没什么帮助,一样娇喘吁吁,身上香汗淋漓,满是水珠,我把头深深埋进了
她高耸的双乳间,两手被压在她身下,握住那让我神魂颠倒的屁股,使劲的捏,
更顺势将她的内裤脱下。

  冷翎兰配合我的动作,两条腿都蜷起来,抬高夹在我的腋下,两手抱着我的
头,向自己胸前用力。

  带着少女香气的浑圆美乳,入口清香,充满了弹性。粉色的蓓蕾像颗葡萄一
样挺立着,乳晕很淡,边缘不那么明显,被风一吹,雪白乳肉上就泛起一片小疙
瘩,但仍「妹子!」

  我叫了冷翎兰一声,她看我的眼神略带惊愕,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适应,甚
至不喜欢。

  「想要了吗?想要的话,就叫我一声哥哥,哥哥就把东西放进去。」

  就在不久之前,冷翎兰才亲口叫过我哥哥,但那似乎只是她不自觉的一下叫
唤,我知道这点,就更想让她明明白白叫一声。

  「你臭美啊?不进来就不进来,有什么了不起?以为我会稀罕吗?」

  终究还是强硬的个性,冷翎兰对我的要求怒目以瞪,毫不退让,但在强势的
态度下,我却看到她心中的胆怯与不安,为了要打破这份心虚,我摆动腰部,让
肉菇在花谷口轻轻挑动,仅是碰触柔嫩花蕊,却不真个进入。

  「叫哥哥!」

  「不叫!」

  冷翎兰侧过头,转过俏脸,不愿看我。

  「叫!」

  「不叫!」

  一叫啊!「「就是不叫!」

  连续的僵持,意外地刺激到冷翎兰,本来仰躺着的她,一下子坐起身来,看
着我,嘴里喘着粗气。

  我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冷翎兰一下用力,把我扑倒,扭腰转身,顺势骑在我
身上,那浑圆的屁股就跨在我脸上,只觉得肉茎骤然一热,进入了一个温暖柔软
的硿体,我感到她在用牙轻咬肉菇。

  这恐怕是冷二公主生平第一次口交,只要想到她平时对男人的态度,就不难
理解此刻她把男人的肉茎含入口中,这代表着什么。我又惊又喜,两手抱住了她
的雪臀,向下用力。

  充满了淫蜜和少女特有体味的混合气息,充满了整个鼻腔,耻毛下面的美肉
就在我嘴边。我使劲挺着肉茎,在她嘴里抽送,自己舌头则在她蜜唇中间挑弄,
手指头在充血嘭张的蜜蕊上来回抚弄。在马眼上面舔了一下。

  「爽不爽?」

  冷翎兰说完,又舔了一下,眼睛还一直瞥看着我,含带笑意。

  「还是听你叫哥哥最爽。」

  我说完,挺了一下肉茎,将她美丽的小嘴塞满。

  「就是不叫!才不让你称心如意……」

  冷翎兰再次含住了肉茎,使劲的吸,好像要把里面所有精华都吸出来一样。
我瞬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甚至有点儿难受,便把嘴也覆盖在她的膣道
口,一股微咸的味道传来,我含住了她的两片蜜唇,使劲的吸,回报她的努力,
手指头还夹住蜜蕊,来回蹭,来回搓,看看到底是谁能挺?

  除了吸吮,冷翎兰吐出半根肉茎,用手不停的套弄在外面的部分,嘴里也加
大了力度。另一边,我的力量也开始加大,手指头几乎是捏住了蜜蕊在使劲,嘴
里感觉到她的淫蜜,正随着我吸的力量流出来,流到我的舌头上面。惊人的出水
量,让我几乎呛着,但我还是忍住,就这么挺着,僵持着。

  慢慢的,冷翎兰的呼吸变得急促,呻吟开始加快,身体也开始颤抖。而我则
开始适应了这种刺激,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刺激。为工让冷翎兰彻底崩溃,我把嘴
松开,另一只手的指头伸进去,按在了那片位于膣道上壁突起后的小疙瘩上面,
不停的扣动。

  随着我的动作,冷翎兰的反应变得剧烈起来,身体颤抖的频率加快,为了能
及时补充新鲜的空气,她不得不松开了口中肉茎,急促呼吸,喉咙里发出沉闷的
声音。

  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肉茎,被相对温度较低的空气刺激,来回跳动几下,
打在冷翎兰的嘴边和下巴上,像是在惩罚她的淘气举动。淫蜜强而有力地涌出,
膣道夹紧我的手指,大量的淫蜜随着我手指流出,在她剧烈颤抖的大腿根边缘流
下来。

  冷翎兰趴在我身上,不停的颤抖,每次颤抖都很剧烈,那力量像是从体内深
处发出,不可控制的。

  「叫下叫我?」

  我得意洋洋的问。

  「嗯……哥……哥哥……放进来……我……嗯……妹妹投降了……」

  经过一次高潮冲击后,身体还在无意识的颤抖,意志却终于失守了,当然,
换作是面对别人,我想冷翎兰仍会坚持,但碰到是我……

  听冷翎兰终于娇声唤出「哥哥」,我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感,整个情绪更是
被激肉茎进入的那一刻,我再次感到那非比寻常的紧窄阻力。虽然已经不是处女
之身,但极力收缩的膣道口,像是在阻拦我一样,紧紧闭合了一下,幸亏大量的
淫蜜帮了肉菇一把,让它顺利进入了还在不停的收缩的膣道。

  肉菇上面的冠状沟,在柔软的膣道内壁上面来回顶刮,布满青筋的肉茎在火
热的膣道、凉飕飕的空气中不停栘动。肉菇尖端顶在膣道尽头时,还能感觉到那
些嫩肉的吸力,仿佛还在进行刚才的角力。

  我抬起冷翎兰的一条粉腿,让身体处在她两腿之间,小腹撞击着抬高的大腿
根,肉茎深入的程度已经是最大了,每次撞击都换来她欢愉的娇呼,没过几下,
我的阴毛就在她的大腿根上面造成了一片红色。

  「爽成这样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如果让国内那些你的崇拜者看到,真不
晓得会说什么?男的一定大失所望,女的有九成九会去自杀。」

  「别……别管那些了,用力搞……我还要……」

  回应冷二公主的娇呼,我一手抱住她大腿,另一只手抓紧了她充满弹性的雪
臀,手指头深深陷进了屁股里面。

  两具躯体紧紧交缠,过了一会儿后,已经没办法分出彼此身上到底是汗水,
还是她分泌出来的淫蜜了?屁股和大腿根更是一塌糊涂了,冷翎兰的身体扭曲着,
在呻吟中承受着我的撞击。

  我正感到愉悦,突然,冷翎兰一下剧烈仰身,将我整个人颠得翻了过去,然
后,用一副支配者的睥睨眼神,居高下看,那一瞬间,我眼中的这个美丽少女,
不是千金公主,不是英武女将,而是一个支配一切的女王陛下。

  这位尊贵的女王,不能接受自己一直被动,给男人掌握了主控,所以在她无
法满足的时候,争回了主控权,甩了甩马尾巴似的长长黑发,摆动着坚实的青春
胴体,慢慢抬起屁股,然后落下,直至完全贴合到我的身体以后,才重新开始重
复起起落落的动作。

  不傀是长年骑马打仗的女骑士,这种姿势,冷翎兰控制得很好,无论是速度
还是力度,都恰到好处。我开始享受这种姿势带来的舒服感觉,两只手扶着她的
屁股,随着屁股起起落落。显的感觉到她膣道口的力度。

  无论膣道口位于肉菇附近的冠状沟,还是位于肉茎根部,我都能感觉到膣道
口紧握的力量,她的第二次高潮就这么来了,只是持续的时间比第一次要更长,
惊人的淫蜜由两人接合处狂溢出来,膣道夹紧和身体颤抖的频率,也越来越强。

  虽然刺激,但我还没有想射精的欲望。长时间的摩擦,让我觉得肉茎硬得有
点儿难受,甚至希望早点儿射出来。

  还没有等到冷翎兰这一波高潮结束,我就抢着扭腰挺刺,两手扶住她的屁股,
大力的抽插,猛烈的撞击,「啪啪」的声音顿时响起来,膣道内的紧迫高压一夹,
我马上有了感觉。

  「妹子,你夹得太紧了,屁股别动那么快,不然,可能哥就快要出来了。」

  「别……别那样叫我……这、这种时候,我不要当你妹妹……」

  冷翎兰断断续续的娇喘,让我异常兴奋,仰抬起头,两手从下面抓住她圆滚
滚的雪乳,让她整个上半身都拉趴在我身上,只有腰部以下,随着我的颠动,屁
股前后的「哦?不喊妹子,那要怎么叫?难道像以前一样,叫你公主殿下?还是
平常在心里叫的那样,喊你臭婊啊?」

  「唔……像、像小时候一样,你……唔,叫我兰兰……」

  冷翎兰骑乘在我腰间,浑圆美臀上上下下抖动,被我趁势往上重重一顶,她
整个背弓了起来,两团雪乳抖出动人的波浪,黑发如马尾甩动,一声声娇媚入骨
的呻吟更是直入云霄。

  「嗯……喊我兰兰……我是……你的兰兰,用力干兰兰吧。」

  「说什么呢!现在是兰兰在干我啊,哈哈哈。」

  大笑声中,我们两兄妹的大腿激烈地碰撞,耻毛在她充满弹性的屁股上面来
回扫动,从屁股中间的凹陷处可以看到,沾满了淫蜜的肉茎,闪闪发亮,在膣道
口进进出出,每次出来,都连带着带出一部分粉红色的膣道内壁,直到没有了足
够的摩擦力,才松开肉茎退回去。

  两瓣屁股中间已经被淫蜜浸湿,跟我小腹部撞击的时候不仅产生了碰撞的声
音,当大腿离开屁股的时候,大腿和屁股中间还黏连着一丝丝的分泌液。

  肉茎和花谷接触的膣道口处,急速挺进的肉茎把空气混进去,跟分泌的淫蜜
混合在一起。在膣道口和肉茎上面充满了细小的白色泡沫,就像在用淫液给两个
人的性器擦洗一样。

  冷翎兰的身体还没有从第二次高潮的过程中完全平复,已经开始又一次抖动。
这次由于两人身体相贴靠,所以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加明显,大腿根的肌肉尤其抖
得厉害,我甚至可以用眼睛看到屁股在晃动。

  盈盈一握的腰部,开始一下一下地左右摆动,如雨似的热吻落在我脸上,冷
翎兰紧紧抓住我的双手,死命的握紧。

  我低头看去,肉茎一下一下狠狠地进进出出,每次插入都将蜜唇挤入膣道,
拔出时再将蜜唇翻出来,洞口的淫蜜已经被干成白稠状,肉缝里边还在不断地流
出新的淫蜜,淫蜜流到床上,把大半张床都弄湿,连带我背后也湿了一大块。

  「准备好了吗?妹……哥哥,要射给你……」

  「射吧,射给兰兰。」

  听到我的话,冷翎兰没有躲避,反而加陕了耸动的速度,结实肉臀无情地拍
打我的耻骨,让我的耻毛一片泥泞。

  除了冷翎兰之外,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女人的爱液是如此丰富,下身都快湿
透了,更意外的是,冷翎兰的肉穴越来越紧了,一阵阵剧烈的痉挛在她的小腹产
生,很快就波及到我的身体。

  我强烈地打了一个哆嗦,肉茎猛地暴粗,再次狠狠地剌向膣道深处,冷翎兰
突然向我露出了痛苦状,她咬了咬红唇,然后低下头,看着她的肉穴疯狂而密集
地吞吐哥哥的肉茎,这股最后的疯狂,仿佛要把肉茎连根拔起。

  「啊……你、你……我好难受……」

  冷翎兰抬起了头,迷蒙的艳媚眼神,甜美的愉悦呼声,可以让任何男人的骨
头都酥掉。

  膣道紧紧的夹住,尽头嫩肉死死吸住了快要射精的肉菇,一刻也没有放松。
我和那股紧窄的压力相抗衡,强忍着把肉茎顶到了最深处,肉菇深埋进那堆嫩肉
中间,享受着那堆嫩肉能给与我的最后刺激。

  仅仅几秒过后,我紧紧地搂着冷翎兰,酥麻的快感如火山爆发一样猛烈,我
还没有来得及喊,浓烈的精华就喷涌而出,瞬间灌满了紧窄的肉穴。

  冷翎兰趴在我身上,娇躯随着膣道内肉茎的颤动不时抖一下。享受着高潮的
余韵,冷翎兰轻轻地喘着气,跟我大口吸气的声音混在一起,充满了整个房间。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隔了很长时间,两个人才恢复了平静。

  「我忽然很想问你……」

  「问什么?」

  「你和我这样子搞,只是为了让我高兴吗?还是有别的理由?」

  我轻声问着,冷翎兰看了我一眼,略带瞋怪地道:「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其他
的理由?」

  「很多啊,比如说……你自己就完全不想和我搞吗?看你刚才摇屁股的疯狂
样子,你应该也有爽到吧?」

  我说着,一手仍在揉着冷翎兰浑圆的乳肉,一手却已来到她挺翘的美臀,重
重拍打一记。

  没想到的是,屁股被打,冷翎兰面色不变,膣道内却陡然一夹,大得出奇的
肉璧压力,让我的肉茎再次被激烈榨取,险些软脚,真是作法自毙了。

  「当然有啊,和你干很舒服嘛……」

  出奇的,冷翎兰大方承认了自己的感觉,俏美的脸上,尽是少女的动人风情,
伸指头在我鼻端碰了碰,两团雪乳更贴压在我胸口,造成甜美的压力。

  「……还有,干你也一样舒服。」

  冷翎兰承欢之后的性感艳姿,让我目眩神迷,还想不到该说什么,就听她道: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本以为,冷翎兰是要我承诺以后别让她叫什么哥哥妹妹的,哪想到她竟是
为了别的事而开口。

  「……要、要是……有一天,我死了……」

  才刚结束男欢女爱,忽然听到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心头一震,骇然回望,发
现冷翎兰正凝视过来,认真道:「如果我死在你前头,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把
我做成那种东西喔。」

  「什么东西?」

  「就是……华鬼婆弄的那种尸妓。」

  冷翎兰神色扭捏,大概觉得「尸妓」两字说出不雅,我一方面很佩服这些女
人,有事没事就想这些无谓假设,庸人自扰,一方面却心中不安,觉得冷翎兰突
然冒出这一句,实在不是好兆头。

  「知道了,唉,就算你不提这要求,我也不会搞那种东西的,唉,你们女人
真是奇怪,问这什么问题?」

  冷翎兰的心情,我多少明白,想到自己死后,身体被弄成这种行尸走肉,虽
然是活蹦乱跳的行尸走肉,但也没几个人能接受,尤其是像冷翎兰这样自尊心强
烈的武者,连死都不怕,却对这种事有着深深的恐惧。

  我抱着冷翎兰温暖的胴体,亲了她一口,再一次做出保证,绝对不会让这种
事情发生。

  「不过,还好你是问这个,要是问另一个千古难题,那就难处理得多了。」

  「什么千古难题?」

  冷翎兰一句话问出口,她自己也省悟,揶揄地看了我一眼,把散落的黑发拂
到耳后,笑问道:「听说你很喜欢你的大奶徒弟,又和羽家姐妹的老二搞得不干
不净,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的大奶徒弟、羽虹、李华梅一起掉到水里,都
快要淹死,你先救哪一个?老实回答,不许撒谎。」

  由于保密功夫做得好,冷翎兰迄今仍不知阿雪、天河雪琼的关系,所以才有
些问,若是早几年,我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如今……这问题已经有了很好
的答案。

  「哈,我才不救,我只会捡一块石头,看看有谁要下水去救……」

  「然后呢?」

  「没有然后,哪个要下去救,我就砸哪一个!」

  「什、什么?」

  冷翎兰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这反应在我意料之内,便贴在她耳边,轻声
道:「这世上的女人那么多,死了一个就再换一个,有什么好可惜的?只有妹妹,
才是真正的宝贝,独一无二啊。」

  换作是其他女人,可能会被这句话哄得笑逐颜开,但冷翎兰却没有那么好伺
候,她从我怀中挣脱,趴卧起身,把胸前美丽的弧线裸露在我眼前。

  「为什么你总是叫我妹妹?我不喜欢你这样叫,也不想叫你……」

  冷翎兰省略掉那个称呼,看来还是对我强迫她叫哥哥的事耿耿于怀,我点点
头,向她解释。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之前我们把这件事视为绝对禁忌,不管怎样,绝对不让
自己走上这离经叛道的一步,但事出无奈,最不想让它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如果冷翎兰决心悔过,像星玫那样,以宗教力量约束自己,与我断绝关系,那我
是无话可说,但既然她选择了不同的路,还和我搞在一起,那何妨换个心态?别
一面搞一面责怪自己,这样岂非天天难过?

  「要嘛不做,要嘛就做好,你不知道在男女交媾的时候,女孩子喊出的声音、
言语,对整个作爱的气氛有很大影响吗?」

  我道:「干你的时候,听你喊哥哥,会让我非常兴奋,甚至比玩强奸游戏更
有快感喔。」

  冷翎兰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了一句「变态」,其实我话没有说完,因为强奸
游戏我并没有玩过,倒是真枪实弹的强奸,这种事我常常干。

  「要是不信,下一次你自己也来试试看,感受一下,毕竟我们流着同样的血,
这样哥哥妹妹叫一叫,说不定你也会爽翻天的。」

  「……大变态!」

            第八章有朋远来及时送雨

  被女人骂变态,我不是很在乎,因为我生平所见的杰出人士,似乎都是心理
变态,或者该说,我所熟知的那些大变态,都变成了杰出人士。如果变态一词,
在这个世界就意味着成功,那我就很光荣地接受这夸奖了。

  再者,我也对冷翎兰的思维觉得好笑,这也是其他女人常有的迷思。她们似
乎都没有想到,我才刚刚干完了她们,这种时候骂我是「变态」或是「猪狗」,
那她们也不过是被变态、猪狗干过的贱货,自取其辱,有什么好得意的?

  所以,通常碰到这种状况,我都会说,「变态就变态,只要能干得到你,当
变态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但考虑到与冷翎兰斗嘴毫无意义,我选择压下这股还
嘴的冲动,搂着冷翎兰,就与她这么肢体交缠在一起,相拥而眠。

  「唔!」

  再次清醒,时间已经是早上,我察觉到冷翎兰自我怀中挣脱,一阵急促的穿
衣声之后,我睁开眼睛,发现冷翎兰已穿着内衣,站在窗口,向外眺望,似乎在
看着什么。

  和煦的晨光,自窗外洒进屋内,浅浅的金黄色,似在冷翎兰身上披了一层金
纱,我痴恋地凝望她坚实的青春胴体,欣赏她没有一丝赘肉的美好曲线,正自出
神,就见她眉头一皱。

  「外头出事了!」

  「啊?还有什么事?伦斐尔遇刺了吗?」

  这话倒不是单纯的开玩笑,现在索蓝西亚乱局未定,全靠伦斐尔善后整理,
只要他平安无事,什么状况都有办法应付,但倒过来说,如果他忽然挂点,整个
索蓝西亚的乱局将无可收拾。

  不管怎么样,此刻连我都隐约听到外头传来的骚动,窗外确实有事发生,虽
然距离这边很遥远,不过,那种千百人齐声呼喊的叫声,很不寻常,一定是发生
了什么。

  情况有变,我和冷翎兰立刻穿好衣服,奔出屋外,才跑到外头,就看见惊人
的一幕。

  「唷,早安,搞乱伦的法雷尔家变态兄妹,你们起床啦?「能够躲在外头,
不被我和冷翎兰发现的高手,这世上还真是不少,但在那之中,会这么明明白白
踩人痛处的,就只有一个华更纱,她像一个幽灵似的,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一根
树枝上,漆黑的身影,在茂密枝叶中很难被发现,我不晓得她在那里待了多久,
但希望不会是昨晚直接跟踪我们回来。

  「你在那里待了多久?」

  冷翎兰怒喝声中,扬手便劈发一道刀气,斩空断树,轰向华更纱。尽管这一
刀没有运上第七级力量,但华更纱看也不看,随手一挥,就把刀气拨开,挥洒如
意,这手本事就足够镇住场面,让冷翎兰压下怒气,先不动手。

  「真是奇怪了,你们两个在那边搞上半晚,窗户不关也就算了,连叫都叫得
那么大声,哥呀妹啊喊个不停,我想不听见也不成,现在你们一出来就砍我,这
似乎不是对待邻居的好态度吧?」

  「你不请自来,是名符其实的不速之客,算是哪门子邻居?」

  对于这种人,打又打不过,骂又不痛不痒,讲什么话都是多余,我抱怨了一
句后,直接问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喔,好像是精灵那边不受控制,也可能是对伦斐尔不满,刚才发动起义,
已经烧掉半毁的王宫,到处乱杀起来了。」

  「什么?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我闻言大吃一惊,纵目远眺,果然在远处隐约看到火光窜升,而且还不只一
处,显然叛乱势力闹得很厉害,还在华尔森林中到处纵火。

  华尔森林这两天也真是倒霉,先是龙牙战兵肆虐,大肆烧杀,好不容易龙牙
战兵溃灭,居然又有叛乱势力骚动,不过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伦斐尔在精灵之中
的威望甚高,尤其是那些士兵,根本就认定他为领袖,如今他接掌索蓝西亚大权,
就算说不上万众归心,照理说也不该有太多人反对。

  然而,看森林中燃起的火头,还有越来越大的人群鼓噪声,这场叛乱闹得着
实不小,甚至连伦斐尔自己都招架不住,被攻破王宫,这不能不说是内有蹊跷。

  「别废话了,我们出去看看究竟吧。」

  我振臂一呼,登时引来华更纱好奇的目光,「你不能用魔法,现在等若全无
自保之力,居然还那么勇敢,抢着要跑去外头看,我能不请教一下,你勇气的根
源何在?」

  这答案显而易见,硬要问就是摆明了糗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身旁的冷翎
兰抢上一步,明艳英武,威风凛凛地道:「有我在身边,且看看谁伤得了他一根
汗毛。」

  冷翎兰虽未拔刀,整个人却如一把出鞘的宝刀,威压迫人,叫人不敢怀疑她
说出的话,但看她这么有威势,我又觉得有些不是味道,皱眉道:「喂,可不可
以留点尊严给我?你这样子讲话,传出去了,我以后很难做人的。」

  「喔……」

  冷翎兰愣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好像很为难似的压低声音,拉着我的手,
低声道:「等一下到外头去,要靠你来保护我了……」

  说实在的,听见这种柔弱的话语,再看看冷翎兰刻意放下身段、矜持的柔媚
表情,较诸平时的爽朗英艳,真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我心头瞬间一阵悸动,
但口中却说出相反的感受:「……还是算了吧,以你的个性讲这种话,太没有说
服力了。」

  「喂!你到底想要怎……」

  「哇哈哈哈,没什么,大家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起到外头看看状况吧。」

  拉着冷翎兰的手,我急急忙忙相她往外跑,不让她有机会发作,华更纱也跟
在我们后头,三个人两前一后,很快就离开树屋,从树上下去。

  来到平地,我才觉得自己失策,刚才居高临下,还可以看见东西,现在到了
平地,周围都是巨木遮挡,什么也看不见,怎么去探查究竟?

  华更纱也发现了这一点,道:「下来好像什么都看不到,要不要再上去?」

  「好,你立刻上去,我和她往前面走,一个时辰后大家在外头会合。」

  「……你们两兄妹昨晚干得不够,现在又欲火中烧,要找地方躲起来搞?」

  「其实我们只是想甩开你而已。」

  如果继续这样讲下去,不晓得要闹到什么时候,但一队精灵士兵却在此时来
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见之心喜,往前跨上一步,朗声叫喊。

  「喂!你们的王子殿……」

  一句话没说完,我慌忙转身开溜,因为那一队精灵士兵居然拉弓搭箭,朝我
们这边乱箭射来,精灵的箭雨又快又准,如果不是因为我身后有两道防壁,这一
下就要大大糟糕。

  (真是不妙,难道精灵们发动兵变,除了干掉伦斐尔,还预备连我们也杀?
这下麻烦了,华尔森林这么大,里头精灵那么多,怎么分辨敌我啊?

  我脑里闪过许多念头,但全没把眼前的箭雨放在心上,因为冷翎兰把手一举,
无形气罩生出,将我们三人都笼罩在内,所有箭矢与气罩一触,立即寸寸碎断,
掉落地上。

  以冷翎兰的武功,就算要把这些箭矢尽数反射,那也是做得到的,但这里始
终是索蓝西亚,要是把精灵杀死太多,后头不好处理,我与精灵早有深仇大恨,
是无所谓,但冷翎兰的身份特殊,代表阿里布达,终是要留点余地,否则后头算
起帐来,不管是谁坐在索蓝西亚的王座上,大家都要闹得不好看。

  混乱之中,又一支精灵队伍绕到我们后方,飞箭如雨而落,不是从侧面射来,
是划出美丽弧线,从我们正上方洒落,看起来威势惊人,却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冷翎兰半举起手,增强了的气罩把箭雨尽数封挡。

  前后两波攻击,都是由冷翎兰挡下,不过,这不代表出手的人只有冷翎兰。
受到攻击的人有三个,我无力反击,冷翎兰出手留有余地,但剩下的那一位,却
是连拿弓箭向她瞄准,都要死路一条的,怎么可能只站在那边,被人当靶子一样
射?

  无声无息之间,华更纱的反击早已发动,我们甚至没见到她有什么动作,直
到前后两批精灵士兵发出闷哼,全身肌肉迅速腐烂,发出恶臭,我们才知道她早
已把毒放了出去。

  「妈的,鬼婆你放毒也不先打个招呼,万;母到我们怎么办?」

  我立刻发了脾气,冷翎兰却是面有忧色,华更纱这一手,几秒内就干掉了数
十名精灵士兵,还死得面目全非,惨不堪言,不管是再怎么正当的理由,都会引
起精灵们的众怒,不好收拾。

  华更纱冷淡道:「毒这种东西你就不用担心了,凭你的这副鸟样,什么毒看
到你都要逃之夭夭……咦?」

  冷冷的表情骤转惊奇,我顺着华更纱的目光看去,发现那些中了华更纱无名
剧毒,身躯都已经溃烂的精灵士兵,居然没有倒地身亡,还摆动着腐烂中的恶臭
身躯,发着可怕的怪声,无视痛楚,持续向我们逼近。

  情况诡异莫名,看着这一幕仿佛活尸骚动的画面,我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伊
斯塔,又要和那些邪门玩意儿打交道。

  「鬼婆,这是你搞的特殊效果?什么东西不好玩,怎么玩起僵尸来了?恶心
不说,你品味还真是低啊。」

  「……我也觉得奇怪,黑煞寒毒并没有把生命体变僵尸的效果,他们的这些
反应不正常。」

  华更纱摇头道:「僵尸什么的,与我无关,是另有一股力量介入,把濒死或
已死的他们弄成了僵尸。」

  华更纱的话,令我们觉得不妙,这种诡异变化代表局面可能已经失控,如果
华尔森林里头出现一堆这种东西,这就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了。

  「鬼婆,你是邪门外道的大行家,能不能看一下这些僵尸的成因?好端端的
正常尸体,怎么一下说变就变了?」

  「还看不太出来,不过以僵尸来说,这些东西的动作也不正常,好像正被什
么东西操纵一样。」

  华更纱所点出的问题,我也感觉到了,虽然说僵尸的动作本就死板,但这些
精灵死尸的呆板动作,却又不同于一般的僵尸,看起来倒挺像是扯线拉的悬丝傀
儡,被某些看不见的丝线给扯动控制,操控着他们行动。

  「这么说……除非我们破掉控制他们的那股力量,或是把他们挫骨扬灰,不
则是无法摆脱他们了?」

  「可以这么说。」

  华更纱的回答令我伤透脑筋,打这种没有意义的泥沼战,是我最怕的事情,
最理想的策略就是立刻脱离,这点倒不是太难,有两大高手护持,这些被操控的
僵尸还难不倒我们,转眼间便冲了出去。

  情况发展到这里,已经大大超出我原先的预想,也很肯定这绝非是单纯的军
事政变,而是牵涉到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

  不过,再怎么强大的神秘力量,也不可能突然冒出来,考虑到地缘关系,我
大概猜得到是谁在幕后搞鬼。

  沉寂大半天,那个取代大祭司的莫名邪物,终于有了动作,发动反扑。连葛
林斯王都能被他控制,要操控这些普通的精灵士兵根本轻而易举,但我相信他绝
不会无聊到只操控这点士兵就来袭击我们,连骚扰都还算不上,再看看华尔森林
内的骚乱程度,问题就只剩下一个…………被操控的精灵,到底有多少?

  这个问题,华更纱同样也察觉到了,她抬头望天,像是在感应着什么,最后
道:「百万之数,无分老弱妇孺,总数起码在一百万以上……还有个更坏的消息,
数目仍在迅速增加中。」

  此话让我们倒抽一口凉气,华尔森林内精灵的数量,大概有个两三百万,如
果有一百万以上受到控制,比例上可能不大,但绝对数目却是一个恐怖的事实,
整整一百万的精灵骚动起来,乱砍乱杀,那会是何等惊人的一个画面?更何况这
些受控制的精灵仍在不断增加数目!

  不过,有一个关键我想不通,魔法虽然神奇,却也必须依循固定法则而行,
不能无中生有,更非无所不能。使用黑暗魔法,确实可以控制目标魂魄,影响心
神,把目标生物化为行尸走肉,像是扯线傀儡一样,然而……百万之众?这么大
的数量,是怎样才能一次操控?就算是扯线的傀儡吧,那条「线」又是什么?

  一定是有一个媒介,术者才能透过媒介,影响目标物,在我所知道的控制魔
法中,各式各样的媒介五花八门,但没有哪种媒介可以一举控制百万多人,比较
奇特的一个案例,是在城市的饮用水里下咒,居民饮水之后被控制,但那顶多也
是控制几万人,而且无法下精细命令,只能让受控制的人自行活动,甚至连团体
行动都做不到。

  华更纱也是魔法的大行家,我望向她,她很快地摇头,显然也对些无所知,
想不出答案来。

  火头在森林里各处烧起,很快就蔓延开来,无论远近都是一片人荒马乱,惊
叫啼哭之声,比先前龙牙战兵肆虐的时候更乱,我们三个人置身在这种环境,根
本不晓得能做些什么?

  我道:「白家的那些人呢?场面这么乱,不会被人宰了吧?」

  华更纱摇头道:「不用替他们担心,白拉登派他们出来跟着你办事,本来就
是要让他们历练,这种时候他们自然有自保的方法,如果真的死掉,就是命该如
此,这世界弱肉强食,今天活不下去,也别讲什么明天了。」

  白拉登的手下,自然有一套他们自己的标准,轮不到我这外人来多管闲事,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先去找到伦斐尔,只要与他会合,就比较能
掌握情况,得以应变了。

  有冷翎兰、华更纱两人在旁,眼前这场面不过是小意思,反倒是我扛在背上
的重物,那个疑似创世圣器的长条形物体,重量极沉,扛着跑真是件苦差事,幸
好伦斐尔不算难找,在森林中乱走大概一刻钟之后,冷翎兰感应到伦斐尔的气息,
朝那边赶去,会合在一起。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伦斐尔一行人看来相当狼狈,几百人身上各自带伤,衣甲满是血污,还有人
皮甲上插了十几枝箭,明显是刚刚打过一场激烈苦战,对手自然也是精灵,以箭
矢攻击,这才将他们打得如此狼狈。

  「发生什么事了?别告诉我你们是突然被攻击的,应该有点征兆吧?」

  我打量着伦斐尔,他表示情势复杂,继续待在华尔森林,只有单方面挨揍的
份,必须立刻撤离,我也不反对,一行人开始往外撤离,同时也听伦斐尔交代事
情经过。

  在我和冷翎兰在房中亲热的时候,伦斐尔接掌索蓝西亚军政大权,他知道消
失不见的大祭司是心腹之患,若是让这妖人有机会反扑,他自己随时有可能性命
不保,所以了了严令,让精灵们四处搜索,务要找到那妖人的所在。

  根据调查,有人曾看到一道黑光,掠过天际,飞往森林的一角,伦斐尔闻讯
后立刻率兵亲自去追查,结果追到了华尔森林内的大监狱。

  「大监狱?不会是等待大监狱吧?」

  我吃了一惊,再看到伦斐尔点头,暗叫自己失策,竟然没有想到那妖人会回
去大监狱里头,然而……他去那里做什么?

  伦斐尔率军追到大监狱,一票人还没有进去,忽然一道黑光从大监狱里头窜
出,刹时间,大监狱那边山动地摇,浓烈黑气源源不绝地从内冒出,当这阵黑气
停止,一切都变了样。

  跟着伦斐尔赶到大监狱的数千兵马,只有极少部分是随着他流亡后回来的亲
兵,其余都是本就在华尔森林中执勤的守兵,因伦斐尔掌握大权,奉他为主,听
命行事。

  黑气蔓延过后,那些一直追随着伦斐尔的亲卫兵,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仅
是有点头晕而已,但那些始终在华尔森林内执勤,未有长时间离开过的精灵士兵
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呆滞,仿佛灵魂离体而去,接着就开始攻击
身的事物,自相残杀。

  伦斐尔进退维谷,既不能坐着挨打,又不能全面还击,更何况百多个精灵打
几干,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也不用想什么还击,光想着怎么保命逃走,就够他
们伤脑筋了。

  幸好,伦斐尔是个杰出的统帅,那些被操控的精灵动作也不快,反应迟缓,
被伦斐尔率队一冲,幸运冲出重围,只不过这些家伙也没放过伦斐尔,遥遥追在
后头,速度虽然不快,却是人数众多,形成一股强大压力。

  更糟糕的一点是,黑气迅速蔓延开来,经过之处,几乎所有的精灵都被影响,
失去意识,加入骚动,破坏四周,伦斐尔眼见情形一发不可收拾,唯有下令,让
仍清醒的手下分头保护重要人物、事物,进行撤退。

  百万精灵的大骚动,而且失去自我意识的精灵还在不断增多,伦斐尔想要撤
退,本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在撤退途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令伦斐尔
能够迅速摆脱窘境,开始行动。

  「什么小插曲?」

  我眉头一皱,猜想伦斐尔必定是得到了某人的援手,这才有办法迅速应变,
但眼下情况如此混乱,我也想不到是哪方的人马会来援手。

  黑气……如果是黑暗力量的话,要反向压制,就只能是光系的力量,但精灵
们擅长使用自然元素,尤其是风系魔法,对光明系的技巧便非所长,光系、暗系
魔法一向是人类的强项,而环顾大地,最擅长光系魔法的势力是……

  「是慈航静殿哪位高僧来此?」

  我一面问,自己也觉得奇怪,慈航静殿距此万里之遥,好端端的,怎么会忽
然派高僧来此援手?葛林斯王驾崩才没几天,消息也尚未广传出去,即使是派人
吊唁,也未免来得太快了。

  伦斐尔道:「不是一位。四位心字辈的慈航圣僧忽然造访,得他们的帮助,
张设大光明结界,拖慢黑气散布速度,为我们争取到宝贵时间……」

  「四位圣僧怎么会忽然到来?」

  我的话才问出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自然是有人带来帮手的,
我辈正道侠士,别的本领没有,就是搬救兵、烙人的速度,绝对让各位心满意足。」

  伴随着这句诙谐笑语,一个本来藏在伦斐尔亲兵队中的人影跳了出来,向我
们挥手,还比出胜利手势,虽然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还是笑得那么轻松,
嘴边的胡须让他充满男性魅力,正是败坏社会风气,风靡万千熟女,足以与大祭
司互争高下的人间丑类,不良中年茅延安。

  乍见故人,我脑中一股热血上涌,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朝着茅延安冲去。

  「大叔!」

  「哈哈,贤侄!」

  哈哈笑声半途中断,也朝我冲来的茅延安,被我一横臂撞在咽喉,整个人给
撞翻在地,还没来得及发出哀嚎,就被我一脚接着一脚地踩下。

  「唉呀!好痛啊!这位大侠,脚下开恩啊!」

  「妈的,死老玻璃,花老子的钱开宴会、玩女人,爽得够了吧?欠的钱还没
还清,居然花光了老子辛苦赚来的谢礼!老子在这边出生入死,命都差点没有了,
你在那边天天欲仙欲死,他妈的给我去死吧!」

  「没……也没有天天,大概两天里头爽个一整天而已,也不足太过分啊,哎
呀!大侠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父,下有弱智幼儿,你……唉呀!」

  茅延安被我踢得满地乱滚,却没有什么人过来阻止。虽然我与茅延安并肩奋
战多年,但我们整个小队已经四散,阿雪、羽霓、羽虹,甚至连紫罗兰都下落不
明,在场的冷翎兰、伦斐尔,只约略晓得我们两人的关系,与茅延安并无深厚交
情,当然不会阻止。

  「住、住手,不,是停脚,唉唷,贤侄你不要拘泥小事,眼光要放大一点,
就是因为用你的钱去风流,所以听拉登说你这边可能出事,就马上搬救兵赶来帮
手啊!」

  「什么意思?」

  「拉登说,他刚刚才知道,索蓝西亚有个史无前例的大妖怪藏着,你可能已
经和他交上手,我一听急得不得了,马上连络心禅老兄,请他派人手过来,我与
四大圣僧在半路会合,急急忙忙赶来华尔森林。」

  「你有这么好心?」

  「那当然,贤侄你是我的摇钱树、衣食父母,要是你给人害了,大叔我以后
要靠谁来……呃,不是,其实大叔我是要说,以咱们两个的关系,你要是有什么
万一,大权我会心如刀割,每晚垂泪到天明啊!」

  「行了行了,别再思心巴拉的,金雀花联邦待久,真的变成基佬了,还每晚
垂泪到天明咧!」

  身在险地,我也没有心情真的与茅延安算帐,将他扶了起来,心中寻思,心
禅大师派四大圣僧前来,确实足很够意思,希望圣僧两字不是单纯敬称,而是确
有真材实料,不则非但帮不到我们,这四位大和尚自己还有性命之忧。

  (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派来,应该定有些能耐的,但东海才刚刚出人事,慈航
静殿应该也折损了一批人,还能有多少实力呢?

  想到东海的事,我便想向茅延安问一下情况,看看他有没有从白拉登那边听
到什么,不过话还没来得及问,一直在旁思索些什么的华更纱,忽然「咦」了一
声,面色骤变。

  「……原来如此,居然连我也被愚弄了。」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华更纱右手一翻,一股强大的魔力往周围
延伸出去,与密布整个华尔森林的浓雾一触,登时发生巨变。

  惨白色的浓雾,迅速黑化,居然变成黑色气体,在场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大
惊失色,本来避之唯恐不及的黑气,竟是早已遍布四周,根本避无可避,躲无可
躲。

  我见到这幕光景,心头本来一直模糊不清的一个念头,瞬间清晰。

  「……气态生命体?这些黑气,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他真的不是人
啊,这到底是什么生物?」

  我喃喃自语,但回答我的却是一连串脚步声,自四面八方而来,将我们这百
多人给团团包围住,从这声音来判断,包围我们的人群不会少于数万。

  放眼望去,在一片浓浓的黑气之外,包围我们的这些精灵面孔难辨,却有一
个共通点,非常好认,那就是一双双闪着红光的血瞳,成千上万,赤瞳中强烈的
嗜血感觉,让我们意识到现在的处境……

               作者小语

  这一集,不太有欢乐气氛,不过也是很久以来我想思索的一个东西。最开始
是想探究,死而复生的人造人算不算真人,但写到后来,这问题好像变成一个选
择,残酷的现实与虚幻的美梦,你选哪一个?

  现实是真的,但却很残酷,梦是虚假的,却很美好,你会不会也曾希望自己
做一个水久不醒的梦?我没有答案,希望大家能找到自己的答案,然后告诉雷曼
吧。

  这一集床戏只有一场,因为发现碰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没人可上,唉,头大,
下一部作品还是多写一些花瓶女吧,不然要床戏的时候都不知道可上谁,或是上
的理由太牵强,感觉也不好。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本集售价从一百六十涨到一百八十,公司也答应略
微给本人调薪,真是感天谢地。这可是得来不易的成果,之前不知道多少次,打
电话去闹公司:新进作者都可以拿高书价的稿费,老作者就要拿旧费率,也不能
调薪,我后头可能还有十几本,算起来比一些新作者的新作还长,这样的作法,
我不服!

  幸亏不用以死力争,公司终于被我烦透了,在用尽各种软硬手段后,本集终
于调价啦!也就向各位衣食父母说声多谢了,下一集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2013-3-28 13:12

卷三十五

            第一章圣物舍利开辟前路

  大地之上,各种奇事,五花八门,光怪陆离,绝对不能因为自己没看过、听
过,就以为一定没有,这是我从事追迹者时所得的深刻教训。

  所有追迹者都知道一个事实,这片大地上肯定还有我们尚未发现的生命。姑
且不说伊斯塔、黑龙会这些邪恶组织,利用技术,不停地尝试创造,搞出来那些
半活半死的怪异生物,光是在南蛮,每年都还会发现新品种的魔兽,登载入册。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有时候看看那些别具异能的特殊生物,真会令人
感叹,人类能够超越其它种族,统治着脚下这片大地,实在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在从事追迹者业务,跑遍天南地北的旅程中,我见过许许多多奇怪的生物,
甚至也猎杀过濒临绝种的珍兽,不过,有一种生物,我只在典籍中隐约看过,讨
论这种生物存在的可能性,却从没听过相关传闻,更没有亲眼目睹……直至此刻,
我才真正见识到传说中的气态生命体。

  以前看过的某本古籍中提过,神、魔是比人类更高层次的存在,仅有精神,
并无实体,存在于与我们不同的次元,俯览众生。如果这个说法成立,世上确实
有纯精神存在的生命体,那么,气态生命体的存在就更理所当然不过,甚至还比
神、魔低了一个层次。

  气态生命体,没有固定的形体,与天地同化,无所不在,无孔不入,无形无
定,变化万千,在我未曾实际接触之前,我从未想过这种生命型态的各种可能性,
那是一种完全超越人类理解范围的存在。

  华尔森林内有那么多的精灵,都受到大祭司的操控,那个数量不是几百、几
千,而是动辄数万、数十万,姑且不论一次要操控几十万精灵,耗费的魔力有多
庞大、多难做到,光是操控这些精灵的媒介,就是最大的技术难题。

  说一句浅白点的话,就算是扯线来操控傀儡,一次要几十万具傀儡同时活动,
那些线也会打结成一团吧?大祭司是用什么方法,一次控制住几十万精灵的心神,
躯使他们行动,又丝毫不乱,这点实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怎样都想不到,会
是这样一个谜底。

  大祭司的真面目,如果是一种我们未知的怪物,气态生命体,那么气体的存
在能够以多种面貌展现,云、雾、烟都是其中的变化,怪不得这些年来华尔森林
的浓雾天气越来越多,根本是这妖怪恣意伸展他的躯体,浓雾弥漫到哪里,他就
到了哪里。

  这些雾气若是被精灵吸人体内,也就等于是被这妖怪侵入身体,最初可能还
不会有什么危害,但随着时间过去,这妖怪的身体一部分,与被侵入者的血肉慢
慢同化,他就可以凭此来操控旁人,夺其心神,支配其躯体。

  整个过程,需要相当的时间来进行,不过却很难察觉,一旦与被侵入者的血
肉结合,几乎是不可能驱出。葛林斯王是何等人物,堂堂精灵国王之尊,本身修
为不在话下,各式各样的防护更是遍布全身,仍然是被大祭司暗算得手,遭到控
制,更别说索蓝西亚境内这千千万万的精灵了。

  〔唔,不过这种侵入、吞并的方式,应该还是有限制,不然伦斐尔怎能维持
神志正常,没被老妖怪给控制住?总不会是老妖怪闲得无聊,专门留一个人来和
自己作对,没事扯自己后腿吧?〕若没有华更纱,这个秘密我也不晓得还要多久
才会发现,她显然比我更早一步看破这个秘密,举手一挥,魔力所到之处,满空
的白雾都被卸除伪装,化为黑气,显露出那妖怪的真身。

  面对如此邪异的情况,我确实有一种彷佛在驱魔捉妖的感觉,不过这个妖怪
实在太厉害,非我们所能降服,光是他所操控的这些精灵,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应
付。

  伦斐尔、冷翎兰都变了脸色,他们个人的武勇再强,也敌不过几十万精灵一
涌而上的人海战术,就算武功盖世,都会给活活累死,更别说这些精灵都是受到
操控的无辜者,我死都不信他们敢毫无顾忌,放手大杀。

  「怎么办?继续待在这里耗时间的话,我们是稳死的!」

  我道:「就算你们不想与同胞开战,但你们的这些同胞马上要杀过来了,哪
怕是交代遗言,你们也说句话啊!」

  一面讲话,我离开了冶翎兰,来到华更纱身边站定,她面带困惑,看了我一
眼,问道:「你好端端的没事,靠来我这边做什么?」

  「在场那么多人里头,只有妳最有可能一声不吭,忽然消失溜走,其它人就
算有这想法也做不到,我要求生,当然要盯你盯得紧一点,哪怕你突然飞上天,
都要扯着妨一起上去。」

  听我这一说,华更纱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瞪了我一眼而已,反而是那个在
十步外的不良中年,一听见这边有安全地带,马上几个箭步飞窜过来,站到华更
纱的另一边,贼贼的目光打量着鬼婆,心里存着什么主意已是众人皆知。

  这时,四面八方的精灵逐步迫近,别的不讲,光是那几万精灵众志成城,散
发出的浓烈杀气与压迫感,就足丛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望向四周,除了朦朦胧胧
的黑雾,就只看到一双双血红的邪眼,杀意迫人。

  想想也是奇怪,生物的眼睛怎能放出这等红光?以后要是有机会,真是应该
解剖几个精灵来研究一下,让我也学学眼放红光的技巧,没事还可以用来吓人。

  情势危急,最后还是伦斐尔有了主意,「我看这些黑气都是邪恶东西,如果
我们能以光系魔法抵御,凭借圣气护身,很有可能让他们无法接近,顺利逃出去。」

  这个见解确实不错,不过四下望望,我们这边似乎没有什么强而有力的光系
魔法师,华更纱把手一摊,表示要她抽筋剥皮、剁骨剔肉都容易,但她是黑暗系
统的术者,不懂得什么光系魔法,这种烂差事千万别扔她头上。

  华更纱说的没错,这种工作确实不能指望她,至于冷翎兰、伦斐尔虽然都出
身慈航静殿,但这对公主与王子,都是习练武技为主,对魔法仅是稍稍涉猎,平
常时候唬唬人还可以,像这种考较真本事的大场面,根本就什么也做不到。

  要是茅延安请来的四位大和尚都在,那倒还可以试一下,张设个神圣结界闯
出去,但四大圣侩刚刚已经被请去护送王宫内的重要人物离开,此刻不晓得在哪
里,更不会突然出现。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在这里束手待毙。」

  冷翎兰挥手将霸海一横,道:「要是真的不行,也只好不顾一切,杀开一条
血路出去,就算造成死伤也没办法了。」

  冷翎兰的话才说完,一柄长剑就横放拦在她面前,伦斐尔的独眼中,露出凝
重而痛苦的神色,道:「非到万不得已,我绝歪让妳伤害我的同胞。」

  「天真,你什么时候变成那么心慈手软的人了?难道你不动手,这些同胞就
会放过你吗?」

  冷翎兰手握刀柄,身上气机鼓动,直迫伦斐尔而去,大有神阻杀神之势。她
的武功本与伦斐尔在伯仲之间,取得突破之后,伦斐尔再非她的对手,两边若是
战起来,伦斐尔撑不到百招,再考虑到他旧伤未愈,极有可能十招之内便给冷翎
兰斩了。

  「呃……大家千万不要自乱阵脚,别忘记大敌当前啊!」

  这是我应该要说的话,却被不良中年给抢了过去,茅延安出言缓和气氛,但
这下台阶并不是那么好搭的,要是没有什么更实质的东西,冷翎兰和伦斐尔的冲
突仍要爆发。

  「我这边有几件法器和舍利子,是老朋友心禅这次送的,我本来想私吞,可
是眼前情况这么危急,就贡献出来,看看能不能护住大家离开华尔森林吧。」

  此语一出,冷翎兰和伦斐尔立刻转过头来,放弃了对峙,有神圣法器与舍利
子加持,确实可以护住大家一段时间,平安离开,心禅大师应该是担忧我们会碰
到什么险恶状况,这才送来法器与舍利子,供我们护身,没想到被茅延安扣下私
吞,更亏得他此刻还一脸正气凛然,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过错,仿佛是
在施恩给我们。

  我不晓得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暗暗发誓,等脱险之后再来向这个不良中年算
帐,但至少在这一刻,大家都显得很兴奋,看着茅延安取出那些念珠、袈裟、木
鱼,甚至还有一柄组合式禅杖,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嘿嘿,好家伙,我还看不
出这不良中年的载重力如此优秀,将来不当色情狂与艺术家,还可以去当苦力、
驮兽,绝对饿不死的。

  这些法器,过往曾日积月累地承载高侩的圣气,都已经成了克邪圣物,只要
以神圣力量灌注,催动圣气,确实可以有诸邪辟易,妖魔勿近的效果。正常情形
下,若没有修为深湛的高侩、祭司在场持咒,单单只是随便把圣物高举,那仅能
吓吓一些游魂野鬼,没有太大的意义:心禅大师也就是考虑到这点,才在这些法
器之外,又另外附赠了好东西。

  「呃……这些是……舍利?」

  大家的刻板观念,讲到舍利,似乎都想成那种圆圆的珠子,如珍珠般散发五
彩光华,其实这观念也不算错,那确实是最具价值的舍利晶华,蕴藏着高侩毕生
修为的圣力之源。

  然而,舍利这个词的广泛解释,意义却不只如此。基本上,高侩圆寂后,不
化的金身残块,都可以算是舍利,最接近丹田的舍利子,固然是无价之宝,但其
余的骨节舍利,也一样是辟邪圣物。

  如果说,袈裟、念珠这些东西,都能因为长年承载高侩散发的圣气,成为圣
物,那高侩本身的骨骸,都是经历过千万次的诵经、持咒,吸纳的圣气只有更多,
当作法器使用,是远比其它圣物更强大约光明源头。

  当冷翎兰、伦斐尔分别接过骨舍利,以慈航静殿的心法催动,输入本身真气,
这些舍利顿时大放豪光,连带引动周围的法器,一同发动,剎那间,圣洁的雪亮
白光,从我们这边亮起,驱走黑暗,将百尺之内照耀得有如白昼。

  白光所到之处,犹如天界无量光明火降临,破邪净化,所有黑暗之气均被驱
散,蒸发得点滴全无,那些被邪恶黑气所操控的精灵,也对这道白光感到畏惧,
不敢再行逼近,但奇怪的一点是,我们虽然身在白光之内,却不会觉得刺眼,也
不感到难受,这确实是王道正法运行时的现象。

  「嘿!大家别愣在这里,使用舍利是有限制的,不趁佛光消失之前离开,就
轮到我们自己要火葬了,到时候看看还有没有谁也能烧出舍利来,再救大家。」

  我催促着所有人行动,生怕宝贵的时间就这么被浪费,若是舍利耗竭能量,
那也只不过是一堆钙粉,别说照耀驱邪,恐怕就连直接倒进那些精灵的嘴里,都
没有影响力,所以我们必须与时间赛跑,在圣光还能继续的时候,先离开华尔森
林。

  不过,仔细想想,当初在东海封灵岛上,我奸像也干过类似的事……唉,越
是这种时候,越想念法米特的海神宫殿,若是还有海神宫殿作后盾,今天哪里还
需要靠这些舍利来当救命圣物?

  「我有个疑问。」

  冷翎兰皱眉,低声道:「离开华尔森林就安全了吗?那家伙如果是气态生命
体,那我们就算出了华尔森林,他也还是可以控制精灵追赶我们啊!」

  「说得好,那这问题妳自己去问他,怎么样?」

  我摇头道:「如果气态生命体真的毫无限制,什么顾忌也没有,那整个索蓝
西亚早就被他完全控制,不会只限于华尔森林……我相信,只要离开华尔森林,
那个老怪物的控制力就会受影响,横竖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将就着干吧。」

  这不算什么真知灼见,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冷翎兰自己也很清楚,所
以她点点头,不再多话,与伦斐尔分持舍利,所有人则以他们两人为中心,缓缓
移动。

  凭着圣光庇护,我们突破封锁,在数万精灵的包围下移动,朝华尔森林外围
行去。虽然讲说是突破封锁,不过从另一层实际意义来看,根本是陷入敌人的层
层包围中了,尤其是当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精灵,将我们团团
围困,要是圣光忽然失效……我们肯定会被几万个发狂的精灵撕成碎片。

  若说我们这一大票人里头,有什么人是我比较担心的,那毫无疑问的就是冷
翎兰,其它的与我没什么关系,死光了也不用我来担心,但冷翎兰……我明知道
她武功高强,足可自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绕着她打转,也不晓得到底是担心她
有事,或者是单纯为她美色所迷……眼睛盯着她又圆又翘的屁股,舍不得转开。

  凡是高手,都会对旁人的目光注视发生感应,冷翎兰自然也不例外,我这样
从后头看着她,她立刻察觉,转过头来,迎上我的目光。

  换作是以前,有男人这样色瞇瞇地看着她,后果肯定很惨痛,但冷翎兰察觉
我这样看她,却是甜甜的一笑,朝我眨了眨眼,回头走路……不晓得是否我的错
觉,她走路时候,白色军裤内的圆翘美臀,一扭一摆,彷佛在进行某种无声的诱
惑。〔俗话说得不错,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得了爱情的滋润后,就能散发动人
风采,冷翎兰她……呃,我们这种变态的关系,能说是爱情吗?〕想到这个,我
不禁苦笑,而这样的表情在别人眼中或许没什么,却瞒不过一个一直在注视这里
的人。茅延安忽然出现在我身旁,表情非常古怪,但眼神却严肃,「喂!冷二公
主怎么用那种眼神看你?你们两个之间……该不会发生什么了吧?」

  「发生什么?我和她能发生什么?」

  我随口想混过去,毕竟搞上自己亲妹妹,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犯不着对
全世界大声嚷嚷,这件事最后肯定是瞒不过茅延安,但也没必要现在就老实坦承,
他有本事就自己去调查验证吧。

  「唔……你们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啊,她看你的眼神……」

  「不就和看你的眼神一样?那个变态男人婆,心理有问题的,她根本就讨厌
男人,和羽霓一样是搞同性恋的,怎么会……唔,她和你应该很有话聊啊……」

  正在皱眉的茅延安,闻言眉头一扬,「为什么?难道她有波更有品味,喜欢
有魅力、有事业的中年男人?」

  「鬼扯!是因为她和你一样,都是搞同性恋的,而且还都在金雀花联邦留学
深造过,是他妈的最变态的海归基佬!」

  「喂,你这口气是歧视啊,同性恋世界是很美好的,你不可以这样子歧视我
们……呃,我是说,他们。」

  茅延安的解释,听来没有多少说服力,附近的精灵们听到这些话,无言无语
中,迅速拉远了与他的距离,仿佛他是什么极危险的事物,比外头的黑气更加恐
怖。

  「大、大家……误会,这是误会啊!我和那些人是没有关系的啊……」

  气急败坏的分辩,却没有多少效果,我倒是对茅延安用的「那些人」一词感
到有趣,明明刚才还说是很美好的,现在反口就成了「那些人」,这令我回想到
以前有一位哲人的名言:我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有种族歧视的人,一种就
是黑人!

  只是,和不良中年怎么说也是患难之交,看他蒙受不白之冤也是不忍心,我
站前一步,把手一挥,道:「大家听我一言,你们刚才听到的,确实是口误,是
一场误会,我敢以身家性命作保证,这个有两撇小胡子的男人,绝对不是搞那种
东西的,因所谓患难见真情,听到我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当众做出解释,不良
中年一副泪眼汪汪的感谢模样,而我点了点头,昂然说出我的理由。

  「……因为,这个下流变态的东西,当初在东海,就是有名的双插头,女的
他要上,男的也不放过,这种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同性恋呢?他简直就和
你们的大祭司有得拚啊!」

  此言一出,精灵们闻而色变,退避数步,但遭到诬蠛的不良中年惨叫一声,
飞身跃起,朝我扑来,在我还来不及闪躲之前,就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扑倒。

  「胡说八道,我掐死你!」

  「……有、有话慢慢说……咳……」

  实在是很难得的体验,过去九成九的机会,都是我在掐茅延安的脖子,今天
被他反掐,这确实令我意外,而周围的精灵看到我们两人自相残杀,都像没看见
一样,继续行走,只有冷翎兰焦急来救。

  不过,没等冷翎兰赶到,我背后忽然一下剧震,一道微弱的金芒,在我背后
缓缓闪动,让我和茅延安停下手来,先处理正经事。

  「什么东西在发亮?」

  茅延安不解的问题,我却是了然于心,毕竟把什么东西插在背后放着,这种
事总不会连我自己都没印象,我伸手到背后,很吃力地把那件重物拿起,移到前
头来。

  「正要问你呢,大叔,这件东西,你别说你不知道啊!」

  娜西莎丝送来的秘宝,那个沉重的条状物体,本就是经由茅延安的手,委托
未来送到索蓝西亚,他当然是见过的。由于此物过于沉重,拎在手上很难拿,我
迫于无奈,只好将之绑在背后,用衣服遮住,就这么带着跑。

  这时,在我们两人的目光下,这个条状物体一闪一闪地发亮,从外表晶体的
细小裂口中往内看,可以看到明亮洁净的圣光,彷佛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不住闪
耀。

  「这个……是我让未来送给你的那件?」

  茅延安皱眉道:「怪模怪样的,不过,很像是某种神圣系的法宝啊!」

  「是啊,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玩意儿的外部,被这层晶石给封
印住,如果不破除封印,威力难以发挥啊,这一点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我哪会知道?这东西当初送到我手上的时候,外壳也没裂痕,我根本不知
道里头是这种情形啊!」

  「是啊,你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就当垃圾一样派人送来给我……」

  「太忙了嘛,身边到处都是饥渴怨妇、纯情少女,吵着要我来干,左拥右抱
还来不及,哪有时间研究这是什么东西?换作是你在那里,也不会好到哪去的,
照样是干昏头啊。」

  茅延安面带少许愧疚,讪讪说道,我闻言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你这
个变态的双插头,那时候忙着插人与被人插,前后贯通,脑里什么都没剩下,自
然是……」

  可能是那个字眼真的太过刺激性,话还没说完,茅延安忽然虎吼一声,又掐
住我的脖子,猛力摇晃。

  「我掐死你!不许散播不实的谣言!」

  被人掐脖子倒不算什么,但脑袋被压着往地上碰撞,这个就实在是很痛,我
本想说声道歉来混过去,然而,那个条状物体所释放出的金芒,这时忽然亮度遽
增,照耀得我眼中生疼,连茅延安都停下了手。

  「怎么搞的?忽然变得这么亮?」

  我奇道:「该不会是受到周围圣气的影响,产生共鸣了吧?」

  像这种高等级的圣器,不会随随便便就发动,肯定有什么异常的事,所以茅
延安也转过注意力,打量着发光中的圣器,暗自沉吟。

  「唔……样子挺怪,但到底是被什么触动,恐怕很难说,也不一定就是对周
围圣气的反应,说不定……」

  茅延安的话还没说清楚,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惨嚎声,好像是有什么人被害
了,从位置远近听来,应该是在队伍的最前头,要不是茅延安和我在这里掐脖子
鬼扯,搞不好我们两个也不能幸免于难。

  然而,不管是队伍的哪一处,我们受到圣光庇护是可以肯定的事,有人会忽
然被害,这就表示圣光护罩出了问题,甚至……已经被敌人破坏了!

  我心中一惊,还未及说话,就听见半空中风声狂啸,有件重物凌空坠落下来,
我和茅延安紧急滚开闪躲,任那件东西砸落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响。

  重物坠地的时候,我脸上一热,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沾到,伸手一抹,赫然见
到点点猩红,居然是人血,而那件坠落在地的重物,尽管被扭曲得不太象样,却
仍可辨认出是一具浑身染血的人体。

  「哎呀!怎么有人抛尸在这里?事先也不讲一声,索蓝西亚的精灵真没公德
心。」

  不良中年摇头晃脑,说出似是而非的感想,但很快转换过一副贪婪表情,往
前去确认那个莫名坠来的人。

  「……是男是女?胸部大不大?是不是处女?千万别浪费了……」

  「唔,原来是个人妖……」

  我的一句话,吓得茅延安跌退数尺,面无人色,奸像比看到黑龙王驾临还要
恐怖,大概是受到刚才双插头诬蠛的伤害,不过我也不是随便说说,这件高空坠
物确实不是普通人,甚至还是我认识的人。

  自从把那件条状物体交给我后,就没有再看到这小子出现,我知道他一定躲
藏于华尔森林的某处,但凭着忍术掩形藏身,要找他出来简直难比登天……想不
到,再怎么难找的人,终究还是被揪了出来。

  我看着未来,他明显经历了一场激烈战斗,身上多处复杂性骨折,臂骨断裂
成数截,像是一个被打坏的玩具,呈现不自然的扭曲,肢体到处都是伤口,血流
如注,换作是别人早巳失去意识,甚至毙命,但这小子不愧是经过严格训练,居
然没晕去,手脚还微微抽动,像是想要站起来。

  茅延安道:「未来怎么会伤成这样子?」

  冷翎兰道:「不奇怪,他一个人,精灵那边可是几十万,就算是绝顶高手陷
入几十万群众中,也一样……咦?」

  我晓得冷翎兰发现不对,要伤未来确实是不难,哪怕这小子武功再高十倍,
碰上人海涌来,也就是这么个下场,但这小子怎么说都是黑龙忍军,普通人就算
数目再多,要把隐踪匿息的他找出来,都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换句话说,
他是碰上了意外的敌人。

  「哈哈哈哈……」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笑,忽然响起,来自四面八方,好像是
千百人同时大笑,而且笑声诡异,忽老、忽幼,时男、时女,变化无定,让人无
法想象世上会有这样的大笑。

  「……唔,听见这个笑声就知道……变态来了。」

            第二章邪魂诛仙四元绝阵

  队伍最前头传来惨叫,明显是遭遇敌袭,再只要一想谁能把未来伤成这样,
答案就出来了。

  忍术就算再怎么厉害,无可寻迹,那也是对一般人而言,敌人若换成是那个
诡异的气态生命体,未来就算是再会躲,也一样会给找出来,如此结果可说是毫
不意外。

  「妈的,果然现身出来了……」

  我喃喃自语,心里虽然遗憾,却不意外,如果我们这样一直往外走,离开华
尔森林是迟早的事,敌人若不想放我们离开,也差不多该现身阻拦了。

  「原来这玩意儿一闪一闪的,不是因为与圣气共鸣,是对邪气汇聚的反应啊!」

  我说了一句,冷翎兰则在此时告诉我,队伍的最前方传来讯息,他们本来走
得好好,忽然碰到一堵黑色气墙,光明圣光赫然失效,几个精灵收势不住,走进
黑色气体内,立刻发出惨嚎,被黑色气体腐肉蚀骨,转眼间就化为一地的血水。

  黑色气体蚀杀掉几名精灵后,并没有顺势拓展扩散,整个队伍也不敢贸然前
进,就听伦斐尔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往后撤去,采取守势,先看清楚整体状况,
再图后续应变。

  朦胧黑雾中,那个变化不定的狂笑声,仍旧持续传来……

  「哈哈哈,小朋友,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实在很不够意思啊!」

  语气像是大祭司,但那种变换无定,忽老忽少的声音,听在耳里委实令人难
受,我看看四面八方,尽管听得见笑声,却看不见人影,更不知道这妖物身在何
方,又或者……这妖物根本已经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仍看不出他来。

  「开玩笑,如果我向你打了招呼,我还走得掉吗?废话少说,有什么本事尽
管使出来!」

  我大胆的叫阵,引来冷翎兰、华更纱错愕的目光,我两手一摊,无奈道:
「不用这样看我,反正我不说,人家也不会放过我们,随便叫两声充一下好汉,
壮壮声势,也不是太坏吧?」

  冷翎兰皱眉道:「你的朋友到哪去了?怎么忽然不见人影了?」

  「什么朋友?我哪来的朋友……呃,这个老王八,还真的跑了?带着未来一
起跑也不带我?妈的!他真的是双插头啊!」

  我四下张望,已经看不到茅延安的踪影,就连刚才重伤在地的未来,都随着
不良中年一起消失。这家伙能够在江湖上存活这么久,冲锋陷阵轮不到他,脚底
抹油的技术实在是很有一手,但他再怎么会跑,也跑不出圣光笼罩范围,估计是
使了什么障眼法,躲藏在人群里,伺机待逃,他要不是有这种本事,当初在芰里
被兽入围攻,也不可能跑出重围。

  黑雾弥漫,渐渐从外部把我们包围,圣光笼罩以外的地方,漆黑如墨,伸手
不见五指,所有人都知道情况不妙,冷翎兰更朝我使眼色,示意舍利圣力再撑不
了多久,如果不早点想出办法,圣光很快就会消失,而我们届时只能任人宰割。

  这情形我不是不知道,但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此时半空中更持续传来那怪
异笑「不告而别,未免太失礼数,念在你我相交一场,如果不送你点临别礼物,
何以供你来日之思?」

  「……要走还有礼物好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哈哈哈,我早就说过,重礼我拿得出手,就怕你没有本事收下。」

  听到这种笑声,我忽然想到一件非常不妙的事,这个老妖怪在王宫里抛出一
团黑气,就能无限吞噬,连葛林斯王这样的高手都不能幸免,如果所谓的重礼就
是这个,而外头的黑雾铺天盖地,哪怕是有圣光护罩作屏障,时间一旦长了,大
概仍能把我们全部吞噬掉。

  所幸,敌人的重礼似乎不是这个,又或许放团黑气出来搞吞噬与爆炸,不是
我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我的担忧没有成真,但黑雾之中忽然传来一种奇特的声
响,似狂风吹卷,飞砂走石,迅速由远而近,朝我们这边直迫过来。

  假如只有狂风卷动,那是不足为惧,我们也不至于被这种小阵仗吓得尿裤子,
但那股狂风中存在着某种东西,还在大老远外,便开始不住散发惊人的灵压。

  「小朋友,不用太害怕啊,至少对你们来说,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七日之
内,本王并不会亲自出手来对付你们。」

  半空中的声音持续传来,黑雾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每说一句,黑色雾气就像
潮水一般翻涌不休。

  「本王当年被那姓白的妖人所害,魂体分离,那妖人只道本王已死,将本王
的躯体封印,藏于索蓝西亚。本王在虚空中漂浮多年,最后来到索蓝西亚,占了
这精灵老鬼的躯窍,开始进行还原本王躯体的大计。」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对白拉登充满敬意,居然连这个大妖怪都会称他为妖
人,他真是妖中之妖,妖得不能再妖的超级坏蛋了。

  〔唔,搞了半天,原来是碰到拉登的老对手,这下子莫名其妙替他挡灾了,
不晓得他知不知道索蓝西亚藏着这个老对手……这件事应该发生在很多年前,不
会少于十年,拉登的主要势力范围是东海,这妖人又自称是龙王陛下,该不会是
黑龙王吧?那我的便宜师父心灯又是啥?〕不过,一方面固然是白拉登厉害,斗
垮了这妖人,一方面……我想这位龙王陛下在个性上,也有重大缺陷,否则又怎
会像三流戏曲中的大魔王一样,对着我们自曝资料,说上这许多废话?

  「等待洞窟中的禁制,是当年法米特所下,后来又被那姓白的妖人补强,没
有两件以上的创世圣器,绝难突破,小朋友啊,你可知道你终于踏入索蓝西亚时,
本王心中的兴奋……」

  创世圣器流散于大地各角落,别说夺取,就算是要确定位置,都不是一件容
易的事,金雀花联邦、伊斯塔动员国家级的势力在搜寻,也没什么成效,伊斯塔
还为此搞出一个专放疑似圣物的大仓库,传出去都贻笑大方,我能够取得那么多
创世圣器,却是机缘巧合,也难怪这妖人起了觊觎之心,想方设法要引我来此。

  这妖怪此刻所讲的话,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在场众人明知道情势危急,却都
仔细聆听,生怕错失什么重要线索,尤其是伦斐尔,不但听得专心,更尝试找出
敌人详细位置,但从那紧皱的眉头看来,应该没有什么收获。

  在我们侧耳聆听的这段时间,那股异样的灵压越来越强大。所谓的灵压,是
指魔法能量高度汇聚之下所形成的压力,也可以叫做魔力压,越是强大的魔法师
在运使咒术时,散发出来的灵压就越大,这道理也可以用在一些特殊的神器、神
兽上头,像创世圣器,尽管不使用,光是摆在那里,就会散发出灵压。

  但我们现在所感应到的那股灵压之强,却是生平所未见,勉强用现实一点的
话来形容,就像是有一座庞然大山,高耸入云,正以极快的速度朝我们栘来,强
风狂卷,天地变色。

  如此强大的灵压,似非血肉之躯所能拥有,就连那妖人本身所散发的灵压,
相较之下也是不如。

  闭目感应,我竞判断不出这股能量的属性,它像是空无,又似万有,水火地
风皆被包容其内,森罗万象,运转不休,不是普通的魔法或神器,倒像是某个复
杂而巨大的超级魔法阵。

  但……魔法阵的中心,是什么?

  我想象不太出来,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压。这股能量之强,足可令整
座萨拉城漂浮上天,也可以构成防御几座城市的巨大结界,那妖人到底做了什么,
才弄出这股沛然之能?

  〔超越血肉之躯……该不会是降神术吧?真正的降神术已失传于五百年前战
国时期,但以这老家伙的能耐,用别种手段研发出降神术,不是不可能,那么我
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某个邪神?〕我心头狂跳,望向四方,发现连华更纱的脸色
都很难看,更是心惊。普通的大魔导士使用降神术,虽然能请动神灵降临,但因
为载体的问题,神灵并无法发挥真正实力,但这妖人精通能量转换、肉体改造的
技术,又有十年以上的长时间准备,能够搞出什么东西来,这点是没有人说得准
的。

  「……如今本王已取回被封印的肉体,只要再经历七日融合,便可重归于世,
这是小朋友你的大功,本王实在感谢你得很啊……」

  如果说,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就算是对我大功的答谢,那我还是宁愿他奖励
我一点更有实质性的东西。

  「在附身于柏南克之前,这些年里,本王换过无数暂用肉体,没有一个能撑
过五天,也因此开发出许多独占技术,你非常幸运,将可以亲身体验……」

  这句话的意思,我听不是很懂,他那些操控肉体、引导能量的技巧,我要如
何亲身体验?总不会是这妖人慧眼独具,看上了我的肉体,想要夺为己用吧?

  虽然这想法有些自我抬举,但我确实想不通,自己的肉体有什么过人长处,
会被人这样看上……呃,应该是我自己想错了。

  这时,半空中的声音虽然还持续传来,我们却已经听不清楚了,那股惊人的
灵压迫至近处,因为满天黑雾的遮蔽,我们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但巨大的魔力
波动有若实质,震天撼地,让在场所有人的耳里都是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轰隆!」

  一声巨响,也不晓得是真的响起,或者仅是单纯在我们耳内炸开,遍罩住我
们这边百多人的明澄圣光,在那股巨大的灵压下,瞬间被破,所有维持圣光结界
的圣物都起火燃烧,冷翎兰、伦斐尔手上的舍利,硬生生炸开,灰飞烟灭。

  我看到几个精灵口鼻喷血,整个身体彷佛受到巨力撞击,离地飞上半空,最
惨的那两个,身在半空,肢体四分五裂,成为一堆碎尸块,化作满天血肉雨洒下,
引起底下连声惊呼。

  这并非是敌人出手攻击,只是巨大的魔力一下子撞击过来,圣光结界内的某
几处承受力量过大,站在那些位置的精灵首当其冲,成了魔力冲击之下的牺牲者,
当场惨死。

  我的运气好一点,没有那么衰,旁边又有冷翎兰的守护,这种倒霉事还不至
于落到我头上,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相较于即将要来的,这不过是
一个小小开场而已。

  到目前为止,我们仅知道敌人发动了一个魔法质量大至不可思议的东西,但
对这个东西的真面目,却仍一无所知,这实在是非常糟糕的事,尤其是敌人都已
经杀到面前来了。

  举目所见,我们还是只能看到一大片黑雾,尽管所有人都强烈感觉得到,在
那片黑雾里存在着什么,但没有人能够看到一点确实的东西。冷翎兰、伦斐尔在
刚才舍利爆炸的时候,手上分别受了点伤,点点鲜血正往下流淌,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将希望寄托于斯,但从他们两人的表情来看,这些寄望
恐怕是奢望了。

  大气中的压力骤然一紧,我知道敌人的首波攻势正式发动,还来不及说什么,
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从四面八方狂袭而来,大气中的风元素狂嚎怒吼,剎那之间卷
动的风压,让我们犹如陷身龙卷暴风中。

  精灵是最擅长与风共鸣的种族,遇到这种阵仗,所有精灵下意识地都想使用
魔法来防御,但是在这种悬殊的魔力差之下,引动风元素共鸣,不啻于主动伸头
出去给铁槌砸,我甚至还来不及发出警告,就听到附近几声闷哼,十几个精灵像
是被吹爆的汽球,整个身体瞬间胀大,然后「砰」的一声炸开来。

  我没有蠢到去施魔法,也没有施魔法的能力,面对狂风怒啸,处境同样危险,
所幸身在高手的旁边,生存机率总是高一点的。

  「小心了!」

  冷翎兰娇叱一声,双臂一扬,无形刀气以她为中心,疯狂旋绕,开辟出一个
立体的刀轮阵,在无定狂风之中,将我与她一起护住。风刮如刀,威力虽强,却
还无法伤及第六级以上的高手,冷翎兰的第七级力量自是游刀有余。

  不过,外头那些精灵就没有这种好运道了,伦斐尔或可平安,他的手下肯定
有伤亡。冷翎兰也明白这点,所以想趁着敌人第二波攻势未来之前,先行反攻,
但如何找出敌人真身所在,却是眼前最大的难题。

  满空都是黑雾,我们总不能见着黑雾就打,那样浪费体力,更容易为敌所趁,
冷翎兰朝我投来期望的目光,无奈眼前的麻烦超乎我能力范围,但我却深信尚有
一丝机会存在,因为在我方阵营里,还存在着一个大变量。

  「哼!装神弄鬼,真以为天下无人了吗?别把人都看扁了。」

  在这无比混乱的局面,我忽然听见这样一声冷笑,心头顿时一安,敌人的凌
厉攻击终于惹出了她,只要她肯全力赴战,我们这边的胜算就会大增。

  有本事在这种环境中稳住身形,不受干扰的人并不会很多,华更纱就是其中
一个,事实上,我们常常怀疑,她可能是我们这一行人中,实力最高强的一个。
虽然这女人脾气古怪,很难请动她做事,但话说回来,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被人打
不还手的和平主义者,敌人的攻击既然把她涵盖在内,她哪有可能不做回报?

  这时,无论是我或者冷翎兰,都期待华更纱做点什么,但从后头发生的事来
看,我们两兄妹的想法无疑太过天真,这女人尽管不是我们的敌人,可是我们也
不该把她视为友方……

  华更纱动了。

  被一层黑色光罩给护住的华更纱,无论狂风怎样吹,光罩内都平静如恒,不
受影响,而当她把手一扬,两名脚步踉舱,正朝黑色光罩跌撞过去的精灵武士,
忽然就被吸入光罩之内,被华更纱一手一个,掐住咽喉,紧跟着,我们听见两声
恐怖的轻响,那两名精灵武士的脖子不正常弯折,已经被华更纱折树枝般的弄断,
还断出一个裂口,血流如注。

  「你!」

  伦斐尔虎吼一声,听来甚是悲愤,好像死了什么亲戚一样,其余精灵武士的
心情大概也差不多,然而,往好一点的地方想,至少这两名精灵武士没有白白牺
牲。

  普通的鲜血流出,是很自然的聚合往下滴落,但那两名精灵武士的状况却不
同,他们的鲜血受华更纱魔力所激,化作一点一点的紫绿光星,卷入狂风中,朝
四面八方散去,一下子就被黑雾所吞没,点滴无存。

  乍看之下,华更纱这一手没收到什么效果,但我们都知道,她化血而成的邪
恶咒力已与周围黑雾融合,正在发挥效用,绝不会出手无功。

  果然,狂风骤然息止,连串爆炸声响从周围黑雾中沉闷传来,在还摸不准敌
人正体的情况下,华更纱成功地进行反击,令敌人的攻势无以为继。

  「这手黑魔法好厉害!连没有确切位置的敌人都能打中。」

  我称赞了一声,叹道:「如果可以,应该把茅延安也设成攻击目标,若是能
把他给炸出来,这就谢天谢地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这种玩笑?」

  冷翎兰怒瞪了我一眼,但却不晓得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我左手正摸着她
圆翘屁股的不良玩笑。

  蓦地,黑雾像是潮水一般翻涌滚动,在我们的南面露出了一道口子,同一时
间那股巨大的灵压变得明显,有了更确实的存在感,让我们不约而同地转望向南
方,想看看敌人的真面目。

  在那漆黑有如墨色的浓雾里,出现了一个四圆阵形,由四个小光圈,组成了
一个大光圈阵,我们所感应到的惊人灵压,便是从那大光圈阵中散发出来,一如
我先前所料,这确实是一个魔法阵。

  这个魔法圆阵的构成,关键是那四个红、蓝、黄、白的小光圈,这四个小光
圈所供给的能量,让整个魔法阵运作不休。从元素属性可以看出来,四个小光圈
分别掌握水火地风四大元素,凭借着四元素之间的交融、呼应,激发出比这四个
小光圈本身更强大百倍的力量。

  水、火、地、风,是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单一元素的力量可能不强,但只
要配置得当,比例均衡,持续运作下去,四大元素交织发动,便能产生创世之能,
这是每个魔法师都知道的事,当然要做到就是另一码子事,据我所知,大地上能
够成功交织四大元素,组成生生不息之力的魔法阵设施,仅有两三处战国时代的
遗迹,近一百年内还没有人成功,这点那位龙王陛下应可非常自豪。

  这项技术最困难的关键,就是承载四大元素的容器,之前的魔法学者们用尽
各种方法,不晓得尝试了多少自然与组合物质,甚至还包括各种生物祭品,都没
有能够成功,当在场众人看清楚情势后,最想要了解的,就是那四个小光圈的核
心究竟是什么?

  「……怎么会……那个是……」

  不算太意外的事实,位于四个小光圈核心的物体,赫然是人体,这很合乎那
个妖人的风格,但那四具人体看来却异常眼熟,全都是我的熟人。

  蓝色的水之位,一个背生羽翼,身着蓝铠的女战士,双手虚捧环抱,面无表
情,周围凝聚着大量的水元素,隐约化为龙形,好像是一条灵动的水龙,绕着她
飞转,形成了一层水之护罩。

  红色的火之位,一名额顶生角,犹如独角兽般的精灵少女,舞动手中的长枪,
炽热的火焰飞腾,将她明艳的脸蛋照映得通红,烈火在她身后形成飞鸟似的图腾,
不住散出高热、强光,几乎令人无法正视。

  黄色的土之位,一位全身赤裸,通体散发着黄金光泽的女子,在黄光之中摆
动她曼妙的肢体,每一下乳摇、臀摆,都是说不出的性感动人,脚下踏着一只泥
偶似的土形大龟,大龟每一下昂首,就生出一股无形波动,令得大地震摇。

  羽霓失踪多时,我早就猜测人早巳落在敌方手上,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
形下碰到面;碧安卡早就成了那妖人的傀儡,会被派出来狙击我们,这点也毫不
意外,不然我还很纳闷,她什么时候才会杀出来;夏绿蒂的出现不在我预计之内,
毕竟她根本不能算是战力,怎么会在战场上碰到?由此可见,那妖人着实花了不
少力气在改造肉体上,他与夏绿蒂关在马车里的时光,除了疯狂性交,应该也借
着这机会改造了肉体吧?

  〔要命,看来那个老怪物搜集人选,暗中准备,就是为了摆这个魔法阵…
…不过羽霓、碧安卡也就算了,为何要用夏绿蒂来支撑法阵?她完全不懂武功或
魔法,是个普通人,用什么其它人选都比用她好吧?〕兵荒马乱的关头,我脑里
想着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问题的本身确实令人怀疑,但我可能只是借着思考这
个问题,刻意去逃避眼前的一个事实……这个四元魔法阵的最后一根人柱。

  碧安卡、羽霓,甚至连夏绿蒂都被派上去了,当然少不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一个白色的风之位,一个身着皮甲、皮裤的美人,傲然站立,尽管一身的皮革装
束俱是深黑,但在周围雪亮白光的照耀下,她的存在分外清楚,而另一个让人很
难不注意到她的理由,则是她胸前两座跃动的高峰,白皙丰满,H罩杯的圆硕美
乳,比魔法阵所散发出的灵压更为迫人,相较之下,就连她身旁的那头白虎,都
不值得一提。

  这四大美人同时现身,四种不同的美丽,在法阵灵光的照耀放射下,分外显
得艳光四射,令人目眩神驰,如果这是选美舞台,而不是战场,那不晓得有多好?

  「可恨!那个家伙居然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冷翎兰怒道:「他让雪琼来对付我们,真是歹毒。」

  「这个嘛……他之前就是用碧安卡来对付伦斐尔,这一招有用,我想不出敌
人为什么会不再次利用,倒是你……光是看到好朋友就这么激动,要是那妖怪当
着你的面,要你的好朋友跪下来吞精,你岂不是气到疯掉了?」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东西吗?都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

  冷翎兰的反应令我无语,其实我很正经,而且这个提醒大有未雨绸缪的意思,
她听不进去,若是到时候实际发生,那个打击就很大了。

  不过,若是要说点更正经的,反正都是要对阵厮杀,我还宁愿这四个美人都
脱得精光,至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高潮,这就是我的正经感想。

  冷翎兰明显对这种局面没什么应付能力,目光望向四周,想要看看有没有人
能给个好的意见,但大多数的人都紧张地望向前方,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除了
一个华更纱……

  「……如果是关于裸体女人,以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或许……」

  「够了,这里不需要你的专业意见,下一位!」

  要是不提到「专业」两个字,情况或许还好一点,但一使用这个字眼,冷翎
兰表情顿时改变,大概是想起了华更纱的长处所在,哪里还敢向她问什么东西,
否则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自己的好朋友就变成肉玩偶了。

  事实上,心急如焚的人并不只冷翎兰一个,伦斐尔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看
到碧安卡现身,我发现他也愣在当场,多半是在思索该如何救人。伦斐尔上次伤
在碧安卡手上,这段时间闭关疗养,应该也很认真地想过此事,可惜看他这个模
样,我想他还没找出答案来。

  牵涉到人性冲突的问题,并非理智可以单纯解决,如果给伦斐尔再多几天几
夜的时间,不晓得他能否想得出方法,或是下得了决定,但眼前很明显的一个事
实,就是我们没有几天几夜的时间了。

  「小心!敌人攻来了!」

  冷翎兰的警告,以最实际的方式呈现于众人眼前,魔法阵朝我们这边推进,
刹时间,犹如一座崇山峻岭压顶,以无比浩瀚之势直逼而来。

            第三章玄龟伏藏朱雀燎原

  老妖怪虽然邪门,但他所摆出的这个四元魔法阵,却并不是那种邪气滔天的
东西,相反的,这是一个超脱善恶正邪,符合天地造化轨迹的魔法杰作。

  四元之阵,以水、火、地、风为基础,这是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所以魔法
阵的本身等若形成一个世界,只要运行的轨迹无误,四元生生流转,运转不息,
最后就形成造化之功,包罗万有,森罗诸相,均蕴其内,无所不包,全知全能。

  这些效果说起来玄之又玄,表现在实战上倒是简单,一言以蔽之,就是天下
攻击无物可破,因为世间万象都被包含在四元造化之内,凡有一物击来,魔法阵
内必能衍生出相应的防御;而在四元阵之前,天下防御无物不破,不管是碰上怎
样强的防守,魔法阵内总是能找出适当的生克变化,来摧毁目标。

  无物可破,无法可守,这就是「万有」之功!那位龙王陛下并不是张设了一
个魔法阵,而是创造了一个「世界」,只要不离开这个他一手所创的世界,在阵
中……他就是神了!

  即使是站在敌对的立场,我们也不能不说声佩服,因为开发出这种魔法技术,
所需要的绝不仅仅是野心与过人天分,如果没有下苦功,不晓得多少个日夜的埋
首钻研,反复尝试,投入大量的心血、人力物力,就绝不可能取得这等突破与成
就,光是这个魔法阵的成功,那个老妖怪便堪称是最杰出的魔法学者,其学术成
就令人衷心赞叹。

  不过,再怎么佩服,我也没有服到愿意为此不抵抗而死的地步,身为末学晚
辈,我们能表示敬佩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努力找出这个魔法阵的破绽,因为
……理论的完美是一回事,将理论化为实际后,是否真能完成那个效果?这就是
我们的生存希望所在,要不然,这个四元万象的魔法阵,理论上不可能被攻破,
我们直接自杀了事就好了。

  「……破绽在哪里?有什么地方做不到那么完美的?」

  我盯着眼前那片黑雾中的白光,皱眉苦思。短短的一刻钟内,伦斐尔率领手
下,配合冷翎兰一起发动攻势,前前后后几波攻击,声势凌厉。

  全力以赴的冷翎兰,非同小可,第七级力量毫无保留地发挥,她手执巨刀霸
海,连续挥斩,在半空中舞出一浪又一浪的刀气,犹如大海掀波、苍穹怒动,破
天裂地的强大威力,直攻向四元之阵的各方支柱。

  伦斐尔也非庸才,他很妥当地判断情势,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若与冷翎兰
正面连手,只会造成拖累,所以他选择担任辅助,协助冷翎兰进行攻防,由于两
人同门习艺,练的都是慈航静殿武技,连手作战没有什么障碍,彼此间的配合默
契也好,一动起手来,满空刀浪、剑雨,如怒海狂潮,汹涌攻向四元之阵。

  这一对王子与公主的连手,不但本身威力超凡,更难得的是,他们两个都是
外型极度俊美的人间龙凤,穿上军服,英姿焕发,抢尽人们的目光,比戏台上的
明星更耀眼夺目,让人看得不能不赞叹叫好。

  「好一对王子与公主的组合啊。」

  华更纱抬头仰望战况,冷冷地说话,我没有指望她会热血到冲上去与冷翎兰
携手抗敌,只希望她能发挥专业特长,在旁冷眼窥探敌人破绽,伺机发动奇袭,
但她口中动个不停,好像正在咀嚼什么。

  这种时候,正常人不会有心情吃东西,我估计可能是什么厉害毒物,又或者
是解毒剂一类的东西,正在思索,华更纱察觉到我的视线,把一包东西从袖中取
出,扔到我手上。

  「紧张的话,可以吃一点,对稳定情绪颇有效果。」

  「你紧张到开始吃镇定剂了?」

  想不到华更纱居然这么紧张,我也感到忧心,将那包东西打开一看,差点两
腿一软,跪倒下去。此情此景,哪怕是华更纱生吃人肉、啃婴儿指骨,我都不会
觉得讶异,但这一包东西又酥又脆,色泽金黄,赫然是调味过的炸薯片!那个变
态的鬼婆,在这种恶战的紧要关头,不吃人肉、不喝人血,居然好整以暇地在吃
炸薯片,其心态如何也就不难想象了……

  「你……你在吃薯片?真的看戏看上瘾啦?」

  「反正就算你们全死光,我也活得下去,既然如此……看戏不是正好?」

  华更纱瞥了我一眼,道:「你也不用担心,虽然那个男的长得很帅,但你潜
意识里恐惧的事情不会发生。」

  「……见鬼了,我有什么好恐惧的?麻烦你正经一点,敌人都已经杀到我们
面前来啦!」

  我说得气急败坏,但华更纱并没有我十分之一的激动,仍是那么淡淡地道:
「你不是一向害怕女人被抢走,不能留在你身边吗?放心吧,基于一个特殊的理
由,公主殿下和你的关系稳若盘石,没有别人能破坏。」

  这不是一个适合在此时讨论的话题,而我也实在不该回问,但基于一股压抑
不下的好奇心,我还是问了。

  「……什么理由?」

  「因为你们两个是天下无双,令世间租书店老板群起唾弃、践踏的变态兄妹,
这种逾越限制级的关系,伦斐尔是打不进你们之间的。」

  「……我和冷翎兰……关世间租书店老板什么事?」

  「天晓得。不过……他们好像不这样认为。」

  在我和华更纱进行无意义对话的时候,伦斐尔的那些手下也没有闲着,他们
也尽了一己的努力,进行各种辅助攻击。

  如果是侩侣、巫师,这个辅助工作会比较容易,光系的术者在旁祈祷、祝福,
能够让己方的战士力量陡增,消除疲劳与毒害,提升斗志;暗系术者也有一些损
人不利己的咒法,能帮己方战士增加力量,但在实战上,暗系术者更擅长在旁放
暗箭,层出不穷的阴狠招术,一不小心,便会主次逆转,抢在战士之前把敌人干
掉。

  但基本上,这些都是人类的技巧,光明、黑暗魔法,是在人类手上开发完成,
对于崇尚自然的精灵来说,世上本无光暗之分,所以在索蓝西亚,也不用指望有
侩侣、巫师来助攻,精灵们除了在远处放箭,最擅长的本事,就是风系魔法。

  风系魔法使用得好,不但能以风伤敌,还能加快、减慢周遭事物的速度,在
近身战时非常占优势,可是如果拿来助攻,能用的选项就不多,伦斐尔的那些卫
士发动魔法,射出无形的风之箭,还发出一些风之圆镰,分别从正面、侧边,攻
向敌阵。

  一时间,满空都是咻咻破风声,大气之中的风元素在狂啸,千百道风箭、风
镰乱射向敌阵。发动这些攻击的精灵,都是皇家卫士,实力强悍,他们发出的攻
击虽然形式朴素,威力却非同凡响,更还有冶翎兰、伦斐尔两名主将作正面攻势,
这一番连击,哪怕是对上巨石像兵团,恐怕也能把敌人摧灭大半。

  然而,一刻钟的时间过去,连续几波攻势的结果,用「徒劳无功」这四个字
就可以简单概括。无论是怎样的魔法、武技攻击,四元之阵都能衍生出相应的防
御,水来土掩,木来金破,轻易粉碎冶翎兰、伦斐尔两大高手的屡次合击。

  大部分的旁观者或许都无法理解,冷翎兰和伦斐尔的攻击那么犀利,为何都
无法奏效?

  但事实摆在眼前,冷翎兰鼓发的刀劲,破空斩向四元之阵,或许是基于几分
故人之情,她避开了天河雪琼、碧安卡,一刀直取理应最弱的夏绿蒂。

  第七级力量鼓发的刀劲,环顾当世,没有几个人能凭真本事接下,当所有人
看到这等声势,基本上都会认定,夏绿蒂会被这一刀给砍成两半,甚至直接就粉
身碎骨了。

  然而,令人失望的事实,则是这一刀连夏绿蒂的头发都没碰到,在撞上四元
之阵外围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情形连接出现,冷翎兰全力击发的刀劲、伦斐尔统合手下卫士一起击
发的风刀浪潮,都在碰触到四元之阵外围的瞬间,如同泥牛人海,消失不见,半
点痕迹都没有。

  此等结果,我并不意外,光从之前所感应到的巨大灵压来看,要是冷翎兰、
伦斐尔能将这防壁轻易击穿,那才是不合理的怪事,不过,周围的精灵卫士,个
个脸上都是惊骇欲绝的表情,好像想都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这反而把我给吓
到,不晓得这些精灵的脑袋是干什么吃的。

  〔能够令物理攻击瞬间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种,这个……是次元转移吗?那些
刀劲、组合风刀都被导入异次元,所以才……唔,还判断不出来啊……〕可供判
断的资料还不够,但冷翎兰等人倾全力攻击已经有一会儿,如此强的攻势,恐怕
再难持续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态。这点冷翎兰自己不会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
冷,高飞跃起,身在半空,全身劲道贯集于双臂,隐约还听见手臂内传来炒豆似
的骨爆闷响,同时,灿烂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躯散黑暗,几乎
逼得人难以正视。

  〔唉,这个笨丫头,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蛮干,每次都用这种先伤己、再伤
敌的技巧。老是和人这样子硬干,早晚会没命的啊……〕不管我如何担忧,现在
多想都没有意义,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跃升至顶点,冷翎兰的全力一击,已经毫无
保留地轰发出去。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蕴含先天纯阳真气的破邪绝学,以第七级力量集中轰发,即使是最强者级数
的高手也不能随意接下,再加上周围精灵的扰敌助攻,当这道灿烂金光破风、裂
空,猛往黑色邪气斩去,我心头也猛然一跳,觉得这一击不是没有攻破四元防壁,
令阵势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终归是期望,没有变成现实。面对冶翎兰的六阳霹雳,四元之
阵确实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应付从容,所以,霸海上的灿烂金芒切开黑气,直袭向
四元支柱的瞬间,四元之阵忽然「动」了起来。

  本来冷翎兰的攻击目标,一直都是对准夏绿蒂,此时前方突然一花,竟然离
奇变成了手持长枪的碧安卡,就看到精灵少女两眼一睁,身上邪气冲天,手一动,
长枪横扫千军,迎向霸海巨刀。

  双方对拚,冷翎兰本该取得压倒性胜利,但她面对的并不是碧安卡,而是四
元支柱之一,在刀枪对击的剎那,枪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载六阳霹雳的霸绝
杀伤力,跟着,一道炽热火焰自长枪内部透发,绕着长枪飞旋,一眨眼的工夫,
枪的尺寸、体积就遽增,变成了一条火红的赤蛟。是惊骇欲绝的表情,好像想都
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这反而把我给吓到,不晓得这些精灵的脑袋是干什么吃
的。

  〔能够令物理攻击瞬间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种,这个……是次元转移吗?那些
刀劲、组合风刀都被导入异次元,所以才……唔,还判断不出来啊……〕可供判
断的资料还不够,但冷翎兰等人倾全力攻击已经有一会儿,如此强的攻势,恐怕
再难持续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态。这点冷翎兰自己不会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
冷,高飞跃起,身在半空,全身劲道贯集于双臂,隐约还听见手臂内传来炒豆似
的骨爆闷响,同时,灿烂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躯散黑暗,几乎
逼得人难以正视。

  〔唉,这个笨丫头,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蛮干,每次都用这种先伤己、再伤
敌的技巧。老是和人这样子硬干,早晚会没命的啊……〕不管我如何担忧,现在
多想都没有意义,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跃升至顶点,冷翎兰的全力一击,已经毫无
保留地轰发出去。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蕴含先天纯阳真气的破邪绝学,以第七级力量集中轰发,即使是最强者级数
的高手也不能随意接下,再加上周围精灵的扰敌助攻,当这道灿烂金光破风、裂
空,猛往黑色邪气斩去,我心头也猛然一跳,觉得这一击不是没有攻破四元防壁,
令阵势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终归是期望,没有变成现实。面对冶翎兰的六阳霹雳,四元之
阵确实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应付从容,所以,霸海上的灿烂金芒切开黑气,直袭向
四元支柱的瞬间,四元之阵忽然「动」了起来。

  本来冷翎兰的攻击目标,一直都是对准夏绿蒂,此时前方突然一花,竟然离
奇变成了手持长枪的碧安卡,就看到精灵少女两眼一睁,身上邪气冲天,手一动,
长枪横扫千军,迎向霸海巨刀。

  双方对拚,冷翎兰本该取得压倒性胜利,但她面对的并不是碧安卡,而是四
元支柱之一,在刀枪对击的剎那,枪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载六阳霹雳的霸绝
杀伤力,跟着,一道炽热火焰自长枪内部透发,绕着长枪飞旋,一眨眼的工夫,
枪的尺寸、体积就遽增,变成了一条火红的赤蛟。

  在我说话的时候,伦斐尔奋起全力,与碧安卡的超灵体火蛟斗在一起,但先
前连冷翎兰都招架不下的招数,力量更次一级的伦斐尔,又哪有能耐招架?若不
是他的卫士舍命相护,伦斐尔早就阵亡了。

  事情到了紧要关头,这些精灵也拿出压箱的最后技巧,他们舍身施法,将自
己的魂魄与最后力量注入伦斐尔体内,这虽然使得他们立刻倒毙死亡,但伦斐尔
每吸纳一个灵魂光点,力量就短暂增强一分,长剑上发出圣光,竭力抗衡碧安卡
的超灵体。

  「……情况很难解释,我也没时间对你鬼扯,总之,信不信由你,我的力量
受到限制,无法发挥,对上那个什么鬼阵,也是有败无胜……」

  华更纱皱眉道:「这个鬼阵的出现,不在当初预期之内……他妈的,我越来
越觉得自己被人坑了,反正,要我出手摆平敌人,这种事情是不用想了,最多就
是被敌人摆平,与你们一起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了。」

  「啥?你没有能力扭转乾坤?那你怎么还那么悠哉,边看人战斗还边吃薯片?」

  「我临死之前想吃点东西再死,只是刚好身上带了薯片而已,我也很无奈啊,
要是有牛排、烤鸡可以吃,鬼才吃薯片咧!」

  「你……天啊!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啊!」

  「……我心理变态很多年了,你要是看不惯,可以闪远一点,或者我直接送
你先上路。」

  碰到这种极品人物,我也不可能判断出她的话是真是假,但从感觉上而言,
我觉得鬼婆说的话应该不假,换言之,也就代表我们真的死定了。

  华更纱道:「情况是很糟糕,但死定倒也未必,如果援兵及时赶到,我们还
是有点希望的。」

  「援兵?我们哪还有什么援兵?」

  这句话刚一出口,耳里就听到一阵轰然炸响,爆炸声的源头是四元之阵内,
好像是有什么极强大的力量骤然袭击,直接命中四元之阵。

  不得不说,这一下袭击的时间拿捏得非常准确,恰好在四元之阵变动,羽霓
接替碧安卡,一下子把伦斐尔震上半空的瞬间,阵势运转的间隙不超过百分之一
秒,能把握住这种机会,出手之人绝对是高手。

  还有一点非常奇异,这么强大的攻击力量,又是正面硬撼四元之阵,照理说
一击成功,应该引起非常恐怖的反震冲击,波及四周,但除了那一下不太强烈的
炸响,我并没有听见别的声音,这表示……发招者的力量异常集中,在运用技巧
上只能用「精准」两字来形容,极端的准、极端的精密,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用
力,否则可能连那一声炸响都不会有。

  如此高明的发劲技巧,我生平没见过几次,勉强要说的话,最近一次似乎就
在几天前……

  〔呃!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现在是局中局的第几个变局?〕我脑中诸多念
头异常混乱,因重伤而短暂失去意识的冷翎兰,在这时候苏醒过来,发出一声痛
楚的轻喃,睁开眼睛,恰好看到那几道从天而降的黑影,讶异得瞪大眼睛。

  至此,我大概明白华更纱所谓的援兵是什么了。白拉登交付给我的龙牙战棋,
确实内含特殊意义,这家伙与那老妖怪本有旧怨,在察觉到老妖怪藏身索蓝西亚
后,他就让我带特殊道具来斩草除根,龙牙战棋内肯定有隐藏指令,只要龙牙战
兵被释放出来,感应到老妖怪的存在,便会进行追杀。

  这计划算是一石二鸟,既能处置不受控制的鸡肋作品,又能趁机干掉强敌,
就算失败了也不损失什么,要说有什么失算,那就是白拉登很可能没有计算到,
他的老敌人已经变化了型态,成为气态生命体。

  龙牙战兵感应到老妖怪的存在,开始攻击,但老妖怪却无所不在,气态生命
体化成黑雾,可以存在于华尔森林的任何人、物上,于是龙牙战兵就开始大屠杀,
放手干掉任何带有老妖怪气息的东西,无辜遭殃的精灵们倒了大楣,忠实执行命
令的龙牙战兵更是莫名其妙。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是还好,反正龙牙战兵非血肉之躯,超时勤务也不会疲
累,但老妖怪在龙牙战兵搞大歼灭的时候,摸清楚了游戏规则,所以后来直接贴
身分附在龙牙战兵上,造成龙牙战兵的彼此大乱斗……这点实在让人遗憾,人工
智能还是嫌蠢了点。

  幸好,不是每个龙牙战兵都同等智商,在它们快要灭团的时候,「主帅」作
出了判断,带着仅存的战兵脱离战场,飞走逃离,等待时机,复仇雪耻,完成所
交付的指令。

  〔刚才公主妹子、精灵王子战斗的时候,这些战棋应该就已经在高空窥视了,
他们跳下来当黄雀的时间,选得还真是准啊!根本是把我们当成弃子在用了,嘿,
真不晓得谁才是棋子……〕经过一场惨烈的自相残杀,龙牙战兵的折损严重,就
只剩下主帅、参谋、骑士,还有两个黑武士兵卒,总共五个,与之前相比,实力
被大幅削弱了。基本上,龙牙战兵是没有情感的,但当残存的几个龙牙战兵自天
上浮降,我却从它们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怒意,还有……强烈到让旁观者心悸的森
寒杀意。

  这场复仇之战的结果,倒是让人期待,而以实际结果来说,这一批把我们当
弃子用的天降黄雀,也创造出了战果,自高空发来的精准一击,把握住百分之一
秒的间隙,突破了冷翎兰倾尽全力也无法破坏的黑雾防壁,击入四元之阵内,具
体造成什么破坏,我并不清楚,但浓烈黑雾却忽然散去了不少,四元之阵所闪耀
的强光也略为黯淡,甚至露出了阵中的核心。

  本来,在水、火、地、风四根人柱的中心,是一片蒙眬,忽而强光四射,忽
而黑雾笼罩,我们知道这个魔法阵运作的枢纽是四根人柱,却看不出四根人柱中
央的核心是什么,但如今……看得很清楚,一团拳头大的黑色火焰,在空中闪动、
燃烧。

  〔……原来气态生命体,还是有核心存在的啊?世间万物到头来还是有其限
制与弱点,没有什么无敌优势可以行遍天下,气态生命体虽然无形无定,但只要
攻其核心,还是会完蛋的吧?〕这是相当重大的发现,而龙牙战兵的这一击,不
止是先声夺人,更造成了相当的伤害,要是运气好一点,说不定已经把老妖怪给
重创,甚至干掉了……从那一声爆炸后,直到现在,都没听到老妖怪开口发声,
或许……正处于七日脆弱期的他,真的被伤得不轻。

  此刻,龙牙战兵与四元之阵对上,双方都没有情感可言,说什么话全是多余,
龙牙战兵一现身,战斗立刻爆发。

  半身腐朽的艳女参谋,双手平伸,将四面八方的阴气、阴魂召唤过来。在这
种刚刚闹过大屠杀的地方,要干这种事情实在是容易不过,顷刻之间,周围的气
温狂降,大量怨灵奉召而来,绕着四元之阵打转。

  怨魂遮天盖地而来,那种画面让人想起蝗虫过境,确实惊人,不过那些阴魂
却无法闯入四元之阵的范围。水火地风四力浑成运转的魔法阵,其之力非圣非邪,
是超越光与暗的浑沌归元,这种屏障……怨魂纵使成千上万,也是攻不破的。

  生着獠牙的黑武士、半人马战将,也发动攻击,分别针对四元之阵的三个角
落,一口气冲了上去;黑武士所持的巨斧、半人马战将挥动的钢剑,重重砍向前
方的人柱,重兵器挥舞时的声势,开碑碎石,却在即将迫近目标两尺范围时,被
一股莫名力量给挡住,无法侵入。(邪云阁首发)我的欣喜落空,但转念一想,
却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正躺靠在我身上回气的冷翎兰,更直言道:「连我都
要拚上风险,全力爆发六阳霹雳,才能有效突破,它们如果这样就能砍进去,那
才是怪事。」

  判断正确,不过……稍微有点小变量。

  站在四元之阵外,与天河雪琼遥遥相对的战棋主帅,瘦小的身躯,却有着非
同一般的存在感,我百分百肯定,早先那直袭四元之阵核心的一击,是由它所发,
而它现在更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两指轻弹一记,绕着四元之阵打转的大量阴魂,
忽然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牵引,漫天紫绿色的妖云,化作三道盘旋狂龙,直贯入三
名龙牙战兵的体内。

  龙牙战兵是极邪之物,这一下尽纳满天怨魂人体,归并吸化,战力赫然暴增,
重兵器突破了那层浑沌防壁,轰向前方人柱。

  漂亮的战术运用,但根据我的分析,龙牙战兵激增后的战力虽强,还是比不
上冷翎兰,之所以能达到如此战果,原因恐怕是占了数量优势,分头进击,还有
就是早先那一下攻击,确实给四元之阵造成了伤害,这时才会弱化。

  单纯的防御壁被破,三方人柱再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容。四元阵核心的黑色火
焰闪动了一下,夏绿蒂、羽霓、碧安卡的眼中同时有了神采,但却不是理智,而
是狂暴的战意之焰。

  四元阵中强光大盛,地动、水起、火焚野,三种不同的元素,各自施威。

  夏绿蒂双手旋绕,虚空画圆,圆中汇集土元素,不但凝聚成防壁,甚至还反
向操作重力,不让敌人轻易近身,从战斗手段来说,她就算不是四元阵最弱的一
环,应该也是最重防御的一环。

  羽霓操纵水之力,雪白的双翅伸展张开,一下振翅拍动,千百水珠如箭离弦,
往前方的敌人射去。这一手没什么了不起,但水之元素主灵动,羽霓的身影在水
幕中乍隐乍现,居然离开原位,瞬间移位抢到黑武士的正后方,拔刀挥斩,一条
冰蓝色的水龙伴刀斩下。

  先后击退冷翎兰、伦斐尔的碧安卡,更绝不会是这组合中的弱者,长枪挥出,
这次化形为凤凰,正面向半人马战将抢攻。

  玄龟伏藏,冰龙怒咆哮,朱雀炽翼吞天下,刹那之间爆发的灿烂激战,让我
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第四章羿射九日石破天惊

  龙牙战兵与四元之阵的激斗正面爆发,我只有干瞪眼的分。就算魔法力未失,
这种级数的战斗也非我能插手,冷翎兰倒是看得很激动,想要起身参战,被我按
着肩头给制住。

  「你是重伤之身,现在上场又能做什么?安分一点行不行?」

  「难道我不想躺下来吗?这两边的战斗未必势均力敌,要是不趁现在参与,
攻破那个鬼阵,万一那些棋子战兵溃败,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比起机会,你多注重生命安全,我会比较放心。机会当然重要,可是那些
龙牙战兵不分敌我,你要是冒失参战,被它们当敌人干掉的机率……你不会完全
没有想过吧?」

  这句话让冷翎兰沉默下来,她似乎察觉到我试图点醒她的东西,再从华更纱
的点头反应来看,证明我说的没有错,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听见冷翎兰的
声音。

  「……你现在是不是想干我?」

  这个问题实在太猛,不但问的时间不对,就连问的地点也太怪,偏偏还问得
理直气壮,一点都不低声悄语,我一时之间都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愣了一下,答
道:「就算想,也不可能挑现在啊,你不会是饥渴到现在就想要吧?」

  「……如果不是,你一直抓着我的胸部不放,又是什么意思?」

  按着冷翎兰肩头,让她别冲出去的时候,一下子没有按好,手往下滑到胸口,
没有注意到那里的浑圆、柔软,还按得特别用力,现在被提醒发现,尴尬之余,
我其实很想问,「你明知道我手抓在你奶子上,却这么久不吭声,是不是被抓得
很爽?」

  不过,考虑到此言出口后的恶劣影响,我选择了另一种回答,「抱歉……我
心理变态很多年了,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闪远一点就是了。」

  现在才体会到,华更纱平常喜欢自称是变态,这确实是有点道理的,一个心
理变态做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就像很多杀人凶手都说自己是神经病一样,只不
过,换了别个神经病来抓冷二公主的美乳,后果大概不是说自己精神失常就能了
事。

  总之,如果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不清,我们就真的成了一对变态兄妹了,这
种时候,选项只有正反两方,既然不能参与战斗,那么我们该做的事情……是远
离战斗?

  这个主意提出来,冷翎兰最初不能认同,但仔细一想,却是大有道理,若不
是龙牙战兵的离奇出现,我们早已都是死人,冷翎兰受伤不轻,另一边的伦斐尔
伤得更重,连他的精灵卫士都死得七零八落;我是一个无法战斗的废人,而华更
纱……她是一个完全不能指望的鸟人。

  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就算是想帮龙牙战兵打老妖怪,也是有心无力,既然如
此,那跑路就是我们最应当做的选择。

  「我来背你,精灵王子有他手下来背,鬼婆就自己靠背……呃,我是说华女
士可以自己走路。」

  我向仅存的友军下指令,伦斐尔和冷翎兰根本无力反对,就被各自的部属、
亲人背起来跑路。

  这时,另一边超越人类知识的妖怪大作战,也发生了新变化,有一个很重要
的问题,之前一直被我忽略掉,直至此时我才发现,龙牙战兵的情况不妙。

  那一场自相残杀所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很大,在四元之阵所散发的强光中,
我发现每一个龙牙战兵的身上,都有无数细小裂痕。龙牙本是坚硬之物,不容易
被破坏,但若龙牙战兵彼此以等级数的力量对轰,那就另当别论。

  在那场大混战中,这几个龙牙战兵虽然能冲天飞走,但所受的伤害并无法复
原,它们只是停留在高空,等待着完成使命的时机,等待着……投入最后一战的
机会。

  随着战斗进行,龙牙战兵身上的裂痕越来越深,甚至有部分躯体开始崩解,
这让我发现了龙牙战兵的一大弱点,攻防能力虽然强,可是只要受创,就无法愈
合,它们毕竟只是没生命的凶怨死物,无法像生物一样自然痊愈……进行修复应
该是可以的,不过这种情况下,却是没有可能了。

  这个缺点的发现,大大有利于以后我对付这些怪物,可是……现在我倒宁愿
龙牙战兵完美无瑕,因为如果它们完蛋,我们就必死无疑。

  如果在实力完全的状况下相斗,两名黑武士、一名半人马战兽,可以和羽霓、
碧安卡等人战得灿烂,可惜这三个龙牙战兵,开战之前就已经快撑不住,吸纳大
量阴魂人体,激发怨毒凶厉,让他们维持一段时间的巅峰战力,但时间一拉长,
不行的东西终归是不行。

  雪白羽翼拍动,羽霓娇叱声中,水龙冲霄而起,她踏在龙首,随着冲势拔地
而起,手中冰蓝色的厉芒流转,凝成一柄印有虎斑的断刀,刀锋划过大气,竟然
映出白日虹彩般的七色光,灿烂夺目,直劈向前方的黑武士。

  在四元之阵的浑沌巨能下,羽霓的碎梦刀突破以往范畴,划出了连当日创招
者捐血武神都会热血沸腾的惊世刀光。

  一朝无敌,敢与天比高!

  在这道无敌的刀光下,就算是黑武士这样勇悍绝伦的超战士,也只有惨败的
份,在碎梦刀光之下,巨硕的身躯被一刀两段,碎裂坠地。

  羽霓这边取得胜利,碧安卡、夏绿蒂那边也是一样,另一个黑武士、半人马
战将也先后被干掉,转眼之间,胜负分晓,龙牙战兵这边以完败告终。

  若要说是彻底完败,那也不见得,撇开那个不断召唤阴魂的艳女参谋,龙牙
战兵之中还剩下一个主帅。在刚才的战斗中,这个主帅虽然没有下场参战,但它
却牢牢盯住,甚至可以说是钉住了天河雪琼。

  天河雪琼与战棋主帅遥遥相对,最初,天河雪琼笑得很诡异,像是一切尽在
掌握之中,但不久之后,这份高深莫测的邪笑,就开始僵硬,到了最后……没有
直接参与战斗的天河雪琼,身上的汗却流得比谁都多,显示她所承受的压力。

  假如黑武士与半人马战将能撑久一点,说不定整个四元之阵会从天河雪琼这
边开始崩溃,只可惜,这个假设如今毫无意义,因为黑武士、半人马战将的崩溃,
令四元之阵重新取得平衡,无穷无尽的浑沌之力即将发挥,龙牙战棋再无回天的
可能。一声奇异的低鸣,发自身上同样布满裂痕的艳女参谋之口,即将要崩毁的
它,停止了施法,朝着主帅弯腰行礼,半边裸露的完好胴体,发着象牙般的白光,
粉离玉琢,曲线曼妙,美得令人衷心赞叹。

  这一下行礼,充满着不祥的意味,我暗叫不妙,猜想龙牙战兵可能要进行玉
石俱焚的自毁战术。这念头才在脑海闪过,艳女参谋就发出一声尖锐嚎叫,整个
身体迅速改变形状。

  龙牙是坚硬度非常高的物质,等闲情形下不会轻易破损,更别说改变形状,
但如果纯能量化,那就另当别论。艳女参谋在尖叫声中,通体放光,整个身体变
得越来越细长,最终失去了人形,化作一道光虹,飞射向主帅手中。

  光虹入掌,主帅一拉一引,光虹重新变形,变成了一张血色的长弓,青色光
线为弦,在战棋主帅的拉张之下,缓缓张开。

  挽弓射箭,弓正拉开,但箭却不在弦上,我有些纳闷,难道它是要作无箭之
射?

  答案在下一刻出现。半人马战将、黑武士虽然身死,却也对四元之阵造成了
不小的耗损,羽霓、夏绿蒂等人都出现疲态,而碎裂的龙牙棋块,则在这时候发
出碧绿幽光,也开始纯能量化。

  先是半人马战将的那一堆碎块发生异变,仿佛受到命令召唤,纯能量化的龙
牙凝化为光,飞射到二十余尺外的青色光弦上,更迅速变化为箭,跟着,早巳拉
满的弓弦发出一下无声震动,龙牙之箭离弦飘出。

  这一箭,从射出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显得非同凡响。弓弦一响,周围数尺空
间剧烈震动,所有物体如同水波涟漪般摇晃、扭曲。弓箭射出的反向震力,尚且
有如此巨力,弓箭本身蕴含的力量可想而知,照估计,这恐怕是龙牙战棋本身成
倍……甚至数倍的杀伤力,是用上某种霸道、歹毒的邪法,榨干精魄,发出玉石
俱焚的毁灭一击。

  那些战棋也真是鞠躬尽瘁,明明都已经做了牺牲的准备,却还卖力奋战一场,
消耗四元之阵的防御力量,达成任务后,再以龙牙残骸发动更恐怖的灭绝攻击,
白拉登设计的这一手……只能说是吃干抹净了。

  但这一箭的杀伤力委实惊天动地,箭与碧安卡击出的火凤之枪对撞,被引爆
开来,剎时间天摇地动,尘扬九霄,周遭万物俱摧,而在两股力量一起炸开的地
方,发生天外超新星巨爆似的强光、高热,然后裂出一个黑色缝隙,疯狂吸纳抽
扯周围事物,连那些飘荡在周围的黑雾也不例外。

  伦斐尔想必很担心他妹妹的状况,但这种时候,什么担心都没有用,碧安卡
为那道裂缝所触,整个身影慢慢地淡化,最后消失不见,那里只剩下一片黑色虚
空。

  无敌无破的四元之阵,在这鬼哭神号的灭绝箭击下,终于被打出了缺口。羽
霓、夏绿蒂正要采取动作,另外的两枝弓箭恰于此时射至,在两人身前引爆后,
剧烈的天摇地动中,碎裂的空间隙缝将她们两人一同封印,很快就无影无踪,看
不见身影。

  四元之阵至此,已经不能发挥功效,如果再发一箭,以这种石破天惊的箭威
来看,天河雪琼必难抵挡,别说是被封印了,就算是当场粉身碎骨都不奇怪。

  想到这一点,不但冷翎兰着急,连我都吓出一身冷汗,很想马上掉头往回跑,
去制止这一箭的射出。然而,我们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件事。

  〔两个黑武士、一个半人马,三枝箭都已经射出去了,它……用什么来发第
四枝箭?〕这个问题不小,但战棋主帅似乎早有准备,在连续发完三枝箭后,它
自己的身体开始灿烂发光,似乎也要开始纯能量化,换句话说,它自己就是第四
枝箭?

  「不好!快走!」

  华更纱的表情看来很紧张,「刚才的三箭,周遭空间的结构已经非常不稳,
第四箭若发,威力将远超过前三箭,那是毁灭性的灾难,我们要尽快远去,否则
连我们也要遭殃。」

  「啊?那雪琼她岂不是……」

  听到故友有难,冷翎兰当然不肯就这么离去,但华更纱的反应更是坚决,没
等冷翎兰把话说完,她手掌一扬,就砍在冷翎兰的后颈,本就伤重的冷二公主哼
也没哼一声,就这么在我背上晕了过去。

  这一下多少存着杀鸡儆猴的意味,但想到天河雪琼可能就这么香消玉殒,我
也没法拔腿就跑,便停下脚步,瞪着华更纱。

  「你有本事就把我一起打晕吧。」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没这本事吧?」

  面对鬼婆的冷笑,我正想答话,忽然发现到一点不妥。连续发射灭绝三箭,
不只攻破四元之阵,反震力也同样对射箭者本身造成伤害,正逐渐纯能量化的战
棋主帅,那张我非常熟悉的冰冷面容上,赫然出现了许多裂痕,表示它的力量已
经到了尽头,就算不自我牺牲化箭,也撑不了多久。

  如果这壮绝的一箭当真发出,会是怎样的结果?这确实让人好奇,但在这一
箭尚未能成形前,位于四元之阵核心的那颗黑色火球,突然剧烈跳动,然后,大
量的黑雾瞬间释出,遮天盖地,往周围蔓延过去。

  之前黑雾的动作,给人一种有秩序的感觉,但这一次……黑雾就像是失控的
海啸,朝四面八方疯狂蔓延,靠得最近的天河雪琼首当其冲,「啊」了一声,面
上露出骇然欲绝的神情,被黑雾给吞了下去。

  吞掉天河雪琼的黑雾,来势更为猛恶,速度更是快得惊人,抢在那一箭发出
之前,狂涌过去,把战棋主帅给吞噬下去。最初,还看得到一点亮光在黑雾中闪
动,但很快就被重重黑雾包围,除了深沉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了。

  局面发生这种突然变化,大出我们意料之外,没想到老妖怪仍能反击,而且
还是这么强的绝地反扑,尽管这看来也是狗急跳墙的无奈之举,但确实成功了,
吞掉强敌的黑雾并不罢休,也无法遏止,朝周围蔓延出去。

  之前我还有几分顾忌,不愿就此离去,现在哪还能多想,拔腿就往前头跑,
只要脚下稍迟一步,马上就是灭顶之灾,若是被那些溃堤江水般的黑雾给吞下,
鬼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华更纱的跑路速度也不慢,虽然说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法参战,但至少跑路
逃命是没问题的,甚至还有能力提携我一把,拉着我一同快跑,若非如此,单单
凭我一个人的速度,能否在后头黑潮狂涌中逃生,这委实令人怀疑。

  那些精灵们就比较倒霉,尤其是受了伤、跑不动的,第一时间就没命了,但
能够掩护伦斐尔成功撤退,想必他们也死得瞑目,没什么遗憾了吧。

  大家没命地狂奔,情形却没有什么改善,汹涌的黑雾仍在朝我们逼近,甚至
越来越近,我们这边只有一群伤兵,没有长跑健将,要是时间拉长,后果百分百
是死路一条,冷翎兰在奔跑的震动中醒来,看清楚情势后,几次要我把她放下,
由她自己奔跑,减轻负重,但我哪有这种空?怕是一下停步,就会被黑雾追上,
两兄妹一起丧命。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啦!」

  冷翎兰急切催促,我充耳不闻,她居然往我头上敲了两下,只是这两下的力
道微弱,根本是在头上轻轻一碰,就滑开了去,显示她的状态极糟,根本不可能
自己奔跑,所谓放下她自己跑的言语,仅是逞强,或者……

  「闭、闭嘴啦!再吵我,两个人都活不了。」

  「你……你一个人忙着逃命都来不及了,还在背什么重东西?顶在我胸口好
痛!」

  混乱中,冷翎兰的声音,让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的确,高等级的宝物是
很贵重,价值连城,但如果连命都快没有了,这些宝贝还有个屁用?

  伊斯塔送来的那件法宝,姑且不论其功能性如何,倒还真是一件不容怀疑的
「重」量级对象,平时双手举着它,我都嫌吃力,没想到在这么紧急的逃命时刻,
我居然一直让它插在背后,还奔走如飞,完全忘记了它的存在,这种火场逃命的
突发怪力,真是连我都要佩服自己了。

  想到了这一点,我忽然觉得身体瞬间沉重很多,被这几十斤的重物累得快要
跑不动,但就算想把它拿下来丢,一时间也缓不出手来,而冷翎兰伤后乏力,连
敲我脑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拔起这几十斤的沉重东西了。

  我的速度一慢下来,后头黑雾就迅速涌上,我抬头想要求助,却发现就这么
慢了几秒,华更纱早就跑出十余尺外,其它的精灵,包括伦斐尔在内,也正忙着
逃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就连想要呼救都无从呼起。

  〔真、真想不到,难道就为了这么荒唐的理由,我两兄妹今天要一起死在这
里?〕我虽然觉得荒唐,但本就有很多英雄豪杰,生前大半时间无比灿烂,死时
一刻却以滑稽方式退场,世事无常,抱怨何用?

  不过,连我也很意外的是,前方不远处的一截枯树,忽然在这个时候炸了开
来,枯树从中裂成两半,奸像有什么东西从树干中飞出来。

  (怎么回事?那棵树为什么忽然炸了?还有……为什么这种画面我觉得有些
熟悉呢?

  还真是很奇怪的一点,但眼前的画面我确实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看过,记
忆中,某个人极擅长这一类的隐身之法,总是躲在草堆、枯树、烂泥底下,让敌
人忽略掉他,从而避祸。

  这手缩头乌龟的本事,以前就曾多次见识过,也没什么好诧异的,但真正令
我不解的问题,是他这时候跑出来想干啥啊?

  「大叔,你……」

  局面实在太过混乱,一句话都没喊完,就看那道自枯木中窜出的身影,高速
飙向我这边来,甚至一路无视围枣过来的黑雾,眨眼间就来到我面前……不,是
与我错身而过。

  夜实在太黑,即使靠得那么近了,我也看不清楚茅延安的面容与表情,但在
错身而过的瞬间,这位不良中年做了两件事。

  首先,茅延安把他原本捧抱着的未来,一下子扔到我臂弯,很难想象……这
种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他居然不顾自己安危,一路护着这俊俏小子直至此刻,
要说他对这小子没有特殊意图,谁肯相信?莫非,我之前说的竟是事实,不良中
年果然是个大号的双插头?

  暂且不论事实真相如何,茅延安在这种时候把人扔到我臂弯,我背后的重量
已经够沉了,又不是天生干苦力的,哪有能耐负荷这些重量?所以直接造成的效
果,就是双膝一软,跪倒下去,而茅延安则趁机作了第二件事。

  我跪下去的瞬间,茅延安伸手到我背后,一下子把插在我背后的那根条状重
物给抽出。说也奇怪,那根重得像是铅条一样的长形物体,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仅
是闪着微光,除了重得让人快要折了腰以外,就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落在茅延安
手上,他拿着往周围挥了一圈,接触到四面八方涌来的黑雾,那根东西骤然大亮,
盛放光明。

  灿烂的金色光芒,犹如一颗正午的太阳,将四面八方照得有如白昼,光芒所
至之处,所有黑雾被驱散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能留下。

  「这、这个是……」

  我瞠目结舌,下意识寻找茅延安的位置,但刚才是因为太黑,看不见他,现
在却是因为光芒太过耀眼,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只听见他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撑不了多久,你们趁机快跑,我会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虽然语焉不详,但大致上还是可以明白意思,只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么正气
的英雄式话语,会从茅延安的嘴里说出来?依照这个不良中年的一贯风格,应该
是贪生怕死,有事就逃之天天,或者更为卑鄙,一手帮同伴的两肋插刀,一脚踢
同伴下地狱,这才是他该有的作风啊。

  出于个人的难以置信,我睁大眼睛,竭力想要把这个男人看得清楚一点,看
看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或许……或许他马上就会像平常一样,一脸衰样地惨
叫,连滚带爬地逃走,因为当英雄实在太不像他了。

  然而,光芒太强了,我看不见眼神,看不见表情,甚至也看不清他的五官轮
廓,看不到我想看的东西,只是依稀见到一抹很平静的微笑。

  「……你很出色,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无缘拥有的儿子,后头的事情,就
交给你了……和你一起旅行的这段时间……很愉快……」

  周遭能量冲击剧烈,风声强劲,茅延安后半段的话被吹得断断续续,听得实
在不清楚,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叫他不要充英雄、不要在那里耍帅,这种形象实
在与他太过不合,看久了都替他感到丢脸。

  只是,一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得到说这些话的机会,茅延安笑了一笑,忽然
拔腿就跑,这能否算是逃命,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但他确实是往黑雾最为浓烈
的地方冲去。

  茅延安手中仍握着圣物,强光扫向四面八方,尽驱所有黑雾,他跑得越远,
就能把黑雾赶得越远,确实是在替我们争取宝贵的逃命时间,问题是,他自己也
说不能支撑太久,恐怕是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法,强行让这圣物发出光亮,勉力维
持的,当这个支持力量失去,圣物不再放光,他将被反扑回来的黑雾瞬间吞噬。

  「大叔!你疯啦!往那边跑想干什么?快回来!」

  我声嘶力竭地大叫,情绪激动,本来已经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忘却了
疲劳,又重新站起来,而一声冷冷的话语,则忽然在近处响起。

  「你才疯了咧,真被你追上,你又能做什么?想陪葬吗?」

  本来已跑得远远的华更纱,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还抓了两名一脸不情愿的
精灵卫士,分别帮我扛起了未来、冷翎兰,减轻了负担。「你自己应该不必要人
扛吧?本来多带个精灵是来扛你的,哪想到你这边又多了一个人,你要是还能走
路,就自己跑吧。」

  华更纱皱眉道:「我不是来做保姆的,怎么总是在这里负责救人,救了一次
又一次?你有点自觉行不行?上次在试炼洞窟搞那么麻烦,我在外头救你们出来,
还得先杀光外头的祭品来施法,这次又是九死一生,你聪明点就珍惜性命,不然
等一下黑雾反扑,杀多少人都不能救你第二次了。」

  冷翎兰轻轻拍了我一下,我也因此算是镇定下来,知道这不是可以婆婆妈妈
的时候,点了点头,就和华更纱等人继续往外跑。

  这里已经是华尔森林的边缘,如果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要再跑一段时间,
就可以脱出华尔森林。若不是有龙牙战棋的出现,单单凭我们这些人,大概早就
已经全军覆没了,而龙牙战棋虽然厉害,终究也没能撑到最后,玉石俱焚的惨烈
战术也宣告失败。

  当我们终于离开华尔森林范围,回头看去,只见那一度闪耀的强光,早已消
失无踪,被海潮般激烈翻涌的黑雾给笼罩,原本维持光明之人的结果,自是不问
可知。

  瞪着华尔森林中的黑雾,我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低语的声音……有些发
颤。

  「……妈的,这个死双插头,早就对他说过,做与自己平常风格不合的事,
就是会有危险啊……」

2013-3-28 13:13

            第五章仓皇逃逸休养生息

  当我们离开华尔森林,后方的黑雾如海潮般涌动,看起来虽然惊人,却终究
没有溢出华尔森林的范围。

  也许,这只是某种敌方的欺敌计策,但我更相信先前的判断没错,华尔森林
被老妖怪长久占据、改造,可能已经发生了某种异变,让老妖怪在森林内魔力大
增,成了专属于他的地利,而若离开森林,失去地利的他,力量将大幅下降,所
以他不愿追出森林范围。

  这个推论要是不成立,当初伦斐尔龟缩在那个亡灵山谷内,早就被斩尽杀绝,
哪有可能苟活至今?

  不过,情况对我们仍是相当不利,这一仗的损失实在太大,不仅我们这边的
死伤状况严重,就连敌方的死伤都要算在我们头上。

  老妖怪摆的四元之阵,四名成员都与我们有关系,除了一个夏绿蒂,或许比
较没什么人在乎她死活,其余三人的重要性可是很不平常。

  碧安卡与我算是有过一腿,但也没有真的干到,基本上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然而,她却是伦斐尔最疼爱的么妹,她出了事,伦斐尔不可能无动于衷,自我们
离开华尔森林之后,伦斐尔的表情一直沉重,相信有很大比重是为了碧安卡。

  霓虹姊妹两人,我比较重视羽虹,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但对于羽霓,我也
没有轻视到可以随便扔掉的地步。说我很喜欢羽霓,那是瞎扯;说我对羽霓一点
感觉也没有,那也是胡扯,至少……她死了我也会很惋惜,毕竟一个绝对听话又
好干的性奴隶没有了,任何男人都会有着近似搞丢了大钱包的痛。

  羽霓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天河雪琼了。

  我不敢泄漏自身的情绪,对此什么也没说,但冷翎兰却很激动,对天河雪琼
的安危极为担忧,几次都想要冲回华尔森林去看,被我劝解下来。

  龙牙战兵破灭自身而发的最终之箭,杀伤力鬼哭神号,确实有惊天灭世之威,
要不然也无法破去四元之阵,虽然这个四元阵未臻完美,运作上有着瑕疵,但若
非碰上龙牙战兵这等强敌,别人也拿它没有办法。

  夏绿蒂、羽霓、碧安卡,中箭之后消失,那几箭的杀伤力,并不是传统的贯
穿、撕裂,而是以巨大能量爆发,震撼空间,破坏摧毁周围事物,无可防御,她
们三个不仅肉体受伤,更被吸入时空的缝隙当中,死活委实难料,反倒是天河雪
琼,在她中箭之前,老妖怪已经鼓动黑雾,强势反扑,我们也不知道那一箭有否
真的射出?确切伤害如何?

  仔细想来,天河雪乔安妮然无事的机率不小,现在为她担心还嫌太早,不如
担心一下我们自己,这还实际一点。

  在华尔森林之中,我们失去的东西太多,要舍下这些东西逃跑,是绝无可能,
所以反攻是必然的选项,但老妖怪可不是普通角色,无论斗智斗力,他都无懈可
击,要不是龙牙战兵突然杀出,他早就把我们全部消灭了。我们此刻损兵折将,
实力不如,拿什么去和他斗?

  「我们……要去哪里?」

  冷翎兰提出这个问题,我早猜到了答案,就听到伦斐尔答道:「先撤回我原
先的驻扎地吧,我还留了一部分人手在那里,补给也不成问题,先在那边休养,
再图反击。」

  这答案是意料中事,伦斐尔做事谨慎,不会没给自己留下后路,他这次出来
之前,应该也想过要是袭击不成,该如何退守保命,而那处亡灵峡谷曾庇护他多
时,连老妖怪都攻不进去,防御力自然不弱,是退守抗敌的最佳所在,虽然距离
此地远了些,不过以现下的局势来看,离华尔森林远些并不是坏事。

  老妖怪离开华尔森林便会实力减弱,这仅是我的一个推测,没什么真凭实据,
而且就算实力减弱,也不代表他不能离开华尔森林,追杀我们,毕竟当初他就曾
亲自率军,进攻那座亡灵峡谷,要是我们真的天真到以为他会一直待在森林里头,
无法出来,那就真是蠢得该死了。

  离开华尔森林时,我们碰到了老妖怪亲自阻挡,四元之阵险些让我们全军覆
没,这是非常倒霉的一件事,不过另一支人马就幸运得多,雷曼王子与一些重要
人物在部队护送下,安然离开,尽管途中也遇到一些阻碍,可是慈航静殿四大圣
僧并非吃闲饭的,虽然不够格去挑战四元阵,但摆平其它的小纷扰却不成问题,
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安然撤退。

  在前往亡灵峡谷的路上,我们与雷曼等人遇上,两边会合,他们看起来都还
平安,不像我们这边死伤惨重。那些追随伦斐尔的精灵卫士,一再舍命相护,挺
身为了主子而奋战,当我们跑出华尔森林的时候,只剩下三四个幸存者,剩下的
全都壮烈牺牲了。

  忠诚的属下战死、妹妹生死不明、弟弟半死不活,这些事情对伦斐尔不可能
没有影响。这一路上,他表现得非常消沉,话也说不上几句,就只是发呆沉思,
要是这样一直下去,这一仗就算是完蛋了,幸好他也懂得振作,几个时辰的消沉
后,他用理智强压下情绪,重新回到指挥岗位上。

  「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上,为了复仇雪恨,我们必须同仇敌忾。」

  伦斐尔跑来对我们这样说话,尽管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与他算是一路人,但
冷翎兰用力点头,支持他的这些话,所以大家同坐一条船的事实就算确定了。

  「既然大家要携手合作,那最好先确认一下目前的战力,这样统合资源,调
派上容易一点。」

  伦斐尔这样说的时候,眼睛望向华更纱。在目前我方的人马中,就是华更纱
的身分最为古怪,甚至比那些白家子弟的地位更怪,白家子弟起码还足奉了白拉
登的命令,来索蓝西亚辅佐我成事,华更纱就只是受邀来做尸妓的专业人员,这
边没尸妓可做了,她还是照样在这里闲晃,实在莫名其妙。

  假如华更纱真的只是一个技术人员,那倒也罢了,但这女人的武功高到吓人,
虽不敢说稳赢冷翎兰,至少稳压伦斐尔是没有问题。武力值那么高,上阵却总是
不出手,尽是让旁人打头阵,这种作风谁也无法接受,伦斐尔估计也不满很久了,
之前心有所忌,现在趁着心情不好,一口气把这问题提出。

  不过,华更纱实在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如果施加压力就能让她低头,我们
也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面对伦斐尔的质问,华更纱两眼一翻,冷笑道:「别人藉酒装疯,你是借着
死了妹妹就来扮强势吗?你妹妹尸骨无存,尸妓是没法制作了,但要我大发慈悲
送你去见她,这倒是轻而易举,你准备好要上路了吗?」

  这句话非常不客气,伦斐尔立刻就变了脸色,但我在后头努力使眼色,让伦
斐尔晓得这鬼婆不是随便说说,一下子把她给惹毛,可能马上就下地狱了,再加
上黛媚丝的殷鉴不远,伦斐尔便表现出一个成熟政治家该有的身段:能屈能伸。

  「好,我知道了,那么便把华女士排除可用战力之外,就算不能携手抗战,
只要不对面为敌就好。」

  伦斐尔说完,目光望向我与冷翎兰。我不能使用魔法,等于是废人一个,冷
翎兰武功高强,本来该是主要战力,但她伤势严重,目前连行走都吃力,指望她
上阵作战不切实际。

  折损了冷翎兰,伦斐尔自己也受伤不轻,看看眼前这群残兵败将,我只能摇
头,想不出凭着这些兵力,要去向老妖怪挑战,除了送死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我建议,大家最好抓紧时间,最理想的情况……我们还有七天。」

  我做了这个提醒,伦斐尔与冷翎兰都点了点头。老妖怪的话,大家都有听清
楚,老妖怪取回原身后,要与原本肉体结合,还需要七天的时间,一旦结合完毕,
会有什么结果,那就没人说得准了。

  大体上面言,如果老妖怪没有精神疾病,脑袋也没有发癫,那么他与原本肉
体结合,形神合一之后,比现在应该只强不弱,大有可能突破华尔森林的地利限
制,走出来痛宰我们,到了那时候,我们就真是穷途末路。若要说有什么误算,
那就是龙牙战兵所造成的伤害,要是老妖怪受的伤比预期要重,他的疗伤之期可
能超过七天,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备战……「当然,也不用高兴得太早,这个
推测也包含了另一个可能,就是老妖怪的伤势比预期中要重,他索性自暴自弃,
放弃什么形神合一的大事,直接冲来把我们都干掉……」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伦斐尔听了之后的表情不好看,但从他的反应看来,
倒让我察觉到一件异事。

  此处怎么说都是索蓝西亚,是这位精灵王子的地盘,他对一切天时地利的了
解,都比我们这些外地人要深,说得更明白一点,就算突然冒出个传说,索蓝西
亚某一代的国王为了担忧亡国,特别为子孙留下护国资源或宝藏,只要开启宝藏,
就能取得传说中的强大战力……这都不足为奇。

  历史,看似严肃而残酷,并不有趣,也不好笑,但却往往有些荒唐到让人忍
不住发笑的地方……如果在笑出来之前,还没被那些荒谬、荒唐给弄疯掉的话。

  总之,一个很明显的事实,伦斐尔的手上掌握了一些东西,足以与老妖怪对
抗,甚至有可能绝地大反攻,来个逆转胜利,这是从他言词中可以听出来的东西,
只不过判断不出那是什么,因为这家伙似有难言之隐,说起话来遮遮掩掩。

  (奇怪,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暗东西?伦斐尔的表情怎么那么尴尬?

  我心中存疑,但也不便正面质问,这一仗我们实在输得太惨,目前大家士气
低落,还要点时间来重振心情,并不是发生争执的好时候。

  前往那处亡灵谷地的过程,等于是一场极为辛劳的行军,精灵们爱护自然生
物,即使在这种时候也不骑马,大家靠自己的努力步行,虽然我很希望有人抬着
我走路,但从那些精灵的眼神看来,请他们把我拖去埋了,这个问题不大,请他
们抬着我走路……这种美事就想也不要想了。

  不过,累归累,也不能说是什么好事都没有,至少还有那么一件事,让人苦
中作乐,想起来嘴角便翘翘的。

  之前在华尔森林内逃命的时候,冷翎兰不只一次用力敲我的头,要我把她放
下来,自己独力逃跑。她伤势严重,放她下来也跑不动,这样根本是送死,我对
这要求拒不受理,为此差点被她把头敲破,没想到离开华尔森林之后,明明安全
没事了,这个口口声声嚷着要下来的冷二公主,居然改变主意,反而赖着不肯下
来了。

  「……我伤得不轻,要趁机运功调息,你背着我走一段,我要是能回复个几
成战力,对大家面叾也是安全保障。」

  「听起来是有那几分道理,不过我现在也是腰酸腿软兼气喘,冷二女侠怎么
不体恤我一下,自己下来走走算了?你在我背上疗养伤势,就是加重我的伤势,
于心何忍啊?」

  「连背人走一段路都大呼小叫,你这样还算是男人吗?」

  「真是奇怪了,妳不是自命比所有男人都强吗?怎么分起男人女人了?再说,
我这样不算男人,难道妳还能算是个模范女人吗?」

  习惯性地回口斗嘴,纯是本能反应,我并没有想太多,直到这句话出口之后,
我忽然意识到,素来刚强、厌恶男性的冷二公主,此刻硬是赖在某个男人的背上
不肯下来,这、这种事……岂不是在撒娇吗?

  想到这一点,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窃笑两声,深吸两
口气,把身后这具女体好好背起,但本来抱住她双腿的手,悄悄往上栘,摸着了
冷二公主浑圆挺翘的美臀,还拍了一记。

  冷翎兰的个性不肯吃亏,我拍了她一下屁股,她就朝我脑袋上重重敲一记,
着实吃痛,不过,在这一敲之后,美丽的冷二公主调整了位置,让我背得轻松一
点,还给了点意外的香艳报酬,尤其是当两团圆滚滚的美乳压在我背上,那种甜
美的压力,好像连背负的体重都轻了几分。

  「这是给你的奖励,你专心背着,别难过喔。」

  搞了半天,强要我背着她走路,除了撒娇,居然还是安慰我,但我为什么要
难过呢?

  「你和那个茅延安,交情应该很好吧?他刚才壮烈牺牲的时候,你拳头紧握,
脸上的表情……」

  「等等,什么壮烈牺牲?不良中年那么狡猾的人,哪有可能跑出去替我们牺
牲?不管我们看到什么,一定都只是假象,他肯定是有充分把握,才跑出去装英
雄的,说不定这时候早就成功开溜,躲去什么地方享受醇酒美人,要等我们重新
占了上风,才会跑出来露脸。」

  越说越觉得自己讲得没错,回想起华尔森林中的那一幕,至今还是有很强烈
的不真实感,以不良中年的老奸巨猾,本来好端端躲在安全地方,怎么会忽然跳
出来搞牺牲?他一向是努力推别人去死,自己趁机脱身的人,当初在南蛮、在东
海,他都努力贯彻这样的作风,那时的画面现在也仍历历在目,我怎样都没法相
信,大叔真的就这样牺牲了。

  (不可能的,这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的压箱底本事一向也多,若说用了什
么诈术骗过我们,这也是很合理的,在南蛮的时候,尖刀插进他肚子,连捅了那
么多下,都没有能伤他性命,后来他还是出现在我们眼前活蹦乱跳,眼前这种小
阵仗哪杀得死他?

  只看到茅延安被黑雾包围,没有见到他的死亡,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其实,
哪怕是亲眼见到他的死亡,我想我还是不会接受。这些年来累积下来的印象太强
了,就算我相信太阳会是方的,也不会相信茅延安的死,不知不觉,这个不良中
年在我心中,已成了一个不死、不败,甚至不可战胜的存在了。

  正因为我这样相信着,所以茅延安的事情没给我带来多少打击,在离开华尔
森林后,我很快就能调整心情,重新进行思索,尝试找出敌人的破绽。

  华更纱与白家子弟走在一道,没有过来啰嗦,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趁机与白拉
登进行联系,以眼前的情势来看,要是白拉登能给我们一点帮助,说不定会有奇
效,毕竟重创老妖怪的龙牙战棋,就是出自他的手下。

  老妖怪无疑是很厉害的角色,但碰上拉登,简直就像是遇到天敌,不仅在龙
牙战棋上吃了大亏,甚至当年也是被拉登给整死、搞定,弄到魂体分离,差一点
就万劫不复,死得干净彻底了。

  冷翎兰贴在我耳边,悄声道:「应该要了解一下,当年你们口中的那个白拉
登,是如何弄死大妖人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杀死,应该不用特别跑到索蓝西亚来
弃尸吧?」

  这点我也认同,尤其白拉登当时所做的事,并不是单纯的弃尸,是将老妖怪
的躯体封印住,这一手很是奇怪,一般来说,若是成功把敌人杀死,斩首、戮尸、
挫骨扬灰,这都是典型的报复行为,但要搞到把敌人尸体封印,再扔去特别所在,
这一着就很不寻常,好像在提防些什么、策划些什么。

  提防什么?人死灯灭,一了百了,难道还害怕死人会诈尸复活吗?会复活的
死人能算是人吗?

  这问题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非常可笑,但放在老妖怪身上……说得好,他
的确不能算是人类。逃离华尔森林的路上,我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就是这老妖怪
到底算什么?气态生命体,这是他被魂体分离后修练而成?还是一开始他就拥有
这种特殊生命型态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疑团……

  冷翎兰低声道:「大妖人自称龙王陛下,又与白拉登相斗争,白拉登的势力
范围在东海,这个大妖人该不会与黑龙王有关系?或者……他就是黑龙王?」

  我苦笑道:「据理推测是不错,不过这推论没有证据,也无法证实啊。就算
我们跑去掐着白拉登的脖子摇,他也不会把实情告诉我们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人可以问。白拉登把老妖怪的身
体,封印在大监狱的试炼洞窟里,这当然不会是随便挑地方就扔,再考虑到洞窟
内存在的诸多异物,那座洞窟所蕴藏的秘密,是整件事里非常重要的关键,甚至
可能让我们反败为胜。

  那座洞窟既然如此玄异,必是索兰西亚的重大机密,也许别人不晓得,但伦
斐尔掌握军政大权多年,总会知道一点东西的。

  「阿弥陀佛!」

  深深沉思,忽然前头传来一声佛号,吓了我一跳,尤其是正在伸手偷摸妹妹
屁股的时候,前方忽然看到四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一字形排开,心里有鬼的我
差点惊得跳起来。

  成、住、坏、空,四位都是心字辈的慈航高侩,也是茅延安此次请来的四大
圣侩。既然是心字辈的高侩,武功当然是很强的,法力也不弱,若不是有他们协
助,索蓝西亚的那些重要人物断无如此轻易撤离,四大圣侩来到我们面前,表示
冷翎兰伤势甚重,但彼此都是慈航一脉,如果由他们来进行治疗,伤势便可以好
转。

  有鉴于这四位圣侩一脸正气,看起来不像是想要借机吃豆腐的色鬼,所以我
很配合地把人放下,让冷翎兰去面对这四位师叔伯,商量疗伤的事。

  很久以前,茅延安曾经对我说过一个比喻,慈航静殿是大地上第一强大的势
力,内中高手如云,修为深厚的高侩、强人辈出,总体实力之强,大地上再无抗
手,但却常常被某些邪派的绝顶强者打得束手,其中奥妙,很值得玩味。

  「这些高侩长年专注苦修,佛学涵养、武功修为均臻上乘,心若枯木,体如
金刚,反复锻炼的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一块无比坚实的巨岩,任何人想要破岩,
难度都是挺高的,但……武学之道,千变万化,一块巨岩虽然无懈可击,却不能
纵横无敌。」

  茅延安说这段话的时候,为了让我们易于理解,还特别问了个问题,问我们
上战场的时候,是喜欢拎块坚实的大石头冲锋,还是会选择别的兵器?结果,就
连脑子最钝的阿雪、思考能力欠佳的羽霓,都选了刀剑,不选大石头。

  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选择,要不然人类早就拎块砖头上战场,见到敌人就拍
砖,哪用得着舞刀弄剑?

  「大石头再坚硬,再无懈可击,上战场作战时总是不如刀枪好用。慈航静殿
的高侩们,修行重养气,并不钻研各种杀敌技巧,否则影响本身参禅修佛,大是
有害,也因为如此,高侩们的武功虽强,却出不了那种纵横天下的绝顶强者。」

  一块精钢不管再怎么坚硬,若是没有琢磨开锋,便不能切割物体,所以慈航
静殿的高手虽然多,打起实战来却总是输家,牛虽力大,不能胜虎,就是这个道
理。

  然而,这个道理的背后,也代表着另一个真理。精钢若是经过琢磨,就会变
成比寻常刀刀更强、更锋锐的好兵器,这些内力深厚的高侩或许战力不强,但若
一个勇猛、悍不畏死的战士,得到他们深厚内力的加持,就能如虎添翼,所向无
敌。

  在江湖传说中,慈航静殿的这些高侩,除了主持正义之外,另一个正面形象
就是「传功长老」,负责把自己毕生修为灌给主角,牺牲自己,让被灌功后的主
角天下无敌,说得明白一点,就和洗碗精、洗发精之类的补充包没什么差别。

  四大圣侩过来替冷翎兰疗伤,应该还不至于打算舍己为人,就此牺牲,当个
称职的补充包,只不过想先让冷翎兰回复战力,好抵御敌人的突袭,要不然单凭
现有阵容……根本就是挨揍的。

  我本来想趁这个空档去见伦斐尔问话,但伦斐尔也在疗伤,由一众精灵护卫
包围着,坐在担架之上,那些精灵护卫对我怒目相向,想来是靠近不过去了,我
便放弃这想法,独自行走。

  这一路尚称平淡,华尔森林中的老妖怪没有发动追击,我们平平安安抵达了
亡灵峡谷。

  上一次老妖怪与天河雪琼连手,几乎把峡谷中的魔物连根拔起,消灭殆尽,
在这样的重伤害过后,峡谷中一时间生机尽绝,就连那些不死系的魔物都被消灭,
站在峡谷外头往里望,虽然仍觉得阴森幽暗,但与之前鬼气森森的恐怖气氛相比,
完全是另一码子事了。

  漫长而辛苦的行军,终于有了结束,可以好好休憩一下,我看到伦斐尔下了
担架,面上气色较先前好了许多,显是伤势有了好转,正想要过去找他讲话,却
看到他主动朝这边走来,而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关键问题顿时想通。

  伦斐尔这一路上对我们似有难言之隐,好像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难以交代,
让我觉得非常奇怪,但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当伦斐尔略带歉疚地来到我面前,
还没开口,就被我主动扯着他衣领说话。

  「好家伙,你这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吗?开口侠道、闭口侠道,你所谓
的侠义精神,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喝问得有道理,但在这种情形下,就显得有欠考虑,附近的精灵显得很愤怒,
把我团团包围起来。

  冷翎兰在四大圣僧的协助下,伤势大有好转,这时已经能够独力行走,见到
这边爆发冲突,连忙大步赶来,抓拉住我的手,把我与伦斐尔分开。

  「大敌当前,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应该不是闹内哄的时候吧?」

  冷翎兰的反应,让我感到不悦,但这也可以理解,而且我相信,再过不久,
需要抑制自己怒气爆发的人,不是我,是冷翎兰。

  「内哄?这可说不上,你不妨问问这个被你当做同志的伙伴,你好姊妹现在
的状况怎样?」

  自从见到伦斐尔以来,冷翎兰几次向他问及织芝的状况,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伦斐尔向我们保证,织芝的情形有些不妥,却没有大碍,更不会有生命危险,由
于当时诸事正忙,不适合多问,所以我们没有深究,但如今……冷翎兰被我一句
话点醒,骇然望向伦斐尔。

  外人都以为冷翎兰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但她其实只是眼界高,只和她
看得起的人交朋友,而一旦认定为友,她便为此尽心尽力,所以天河雪琼遭难,
她比谁都要着急,数年来苦苦寻访友人下落,在索蓝西亚看到好友被操控,她一
直刻意留手,满心所想就是救出天河雪琼。

  此刻,得知织芝可能出了严重问题,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望向伦斐尔,
希得到一个让她心安的答案,然而,这个期待却失望了。

  「……非常抱歉,二公主,我没有能把织芝小姐保护好,她、她出事了。」

            第六章末日战龙不外如是

  根据伦斐尔的解释,织芝。洛妮亚受邀前来索蓝西亚后,便一直被他奉为上
宾,负责指挥末日战龙的研究,并且很快就获得成果,连续突破几个困扰众人多
年的技术难关。

  在织芝与一众专家废寝忘食的钻研下,末日战龙的基本建造问题,已经大致
获得解决,就连最重要的核心部分,都顺利与矮人族谈好条件,由罗赛塔负责制
造战龙核心。要是一切照着计划执行,可能再过几个月的时间,惊神泣鬼的末日
战龙就要被制造出来。

  然而,这个计划却出了乱子,伦斐尔察觉到末日战龙背后蕴藏的危机,率先
发动反乱,一场突袭乱战的结果,伦斐尔残目重伤,与手下仓皇撤退,险死还生,
但也成功摧毁了末日战龙……这是我们之前所知道的情况。

  当然,不要百分百相信盟友、战友,甚至挚友的话,这是我们行走江湖的铁
则,所以伦斐尔说的那些话,我们一直也有保留,而事实证明这样的谨慎果然没
错,伦斐尔确实没讲完全,隐瞒了许多东西。

  末日战龙的制作工程到了最后,第一个发现不妥的并非伦斐尔,而是织芝。
织芝负责整个末日战龙的制造,有许多时候还要自己亲手打造器物,凭借她天赋
的神之手,克服最困难的技术瓶颈,但在这些过程中,她也受到战龙日渐强大的
阴煞之气所侵,身体出现了伤害。

  最初,织芝不以为意,她过去偶尔也会打造一些邪气很重的特殊法器,受其
感染,造成一点伤风咳嗽都是难免,只要事后调养几天就过去了,哪料到这次的
情形不一样,末日战龙的阴煞之气远非那些邪物所能比,她低估了这点,日积月
累接触,终于承受不住,病发倒下。

  伦斐尔见到织芝病发,吃惊非小,与病榻上的织芝深谈之后,知道战龙的内
幕超乎想象,便一面调集人手,预备袭击战龙,一面则是请人送织芝回国,不让
她置身于危险当中。

  「……开战的那天晚上,我妹妹突然出现,连那妖人都现身当场,指挥大局,
我身受重伤,知道己方中伏,覆灭就在顷刻……没想到织芝小姐成了大家的救星。」

  伦斐尔的表情尴尬,但眼中的感激之情却是不假,织芝确实救了他们的性命?
但盘算当时的情势,老妖怪占尽上风,整个局面都在他掌握下,织芝只懂一些基
本武艺,别说是老妖怪,就连碧安卡都远胜于她,织芝有什么本事能力挽狂澜呢?

  冷翎兰也觉得困惑,眼睛朝我这边看来,我脑里转过几个念头后,心中有了
大概,点头道:「末日战龙。」

  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当时虽然战龙核心未至,但织芝是一手打造末日战龙
的首席技师,又是数百年一见的天才人物,若说在没有核心的情形下,仍能够驱
动战龙短暂活动,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反过来说,普天下应该也只有她做得到。

  伦斐尔证实了我的猜测,那时兵凶战危,伦斐尔一方就要全军覆没之际,织
芝乍然现身,不但带来大批机偶,扰乱了战局,更驱动末日战龙,剎时间的绝世
神威,大杀八方,就连老妖怪都不得不退避几分,包围网也因此露出破绽,伦斐
尔等人便趁机冲了出去,逃出生天。

  「我们在前头跑,那妖人就在后头率队追,一追、一逃,后来就进入这座峡
谷,虽然侥幸保得性命,但织芝小姐进入峡谷之后,病情加重,就这么倒了下去,
昏迷不醒……」

  几乎是这一句话才说完,冷翎兰就脸色大变,喊了一声「织芝」,狂奔绝尘
而去,冲入峡谷之中,伦斐尔也没说织芝被安置在哪里,我真不晓得她冲进去后
要上哪找人?看她焦急成这样,要说她与织芝清清白白,只是普通朋友,我看大
概没有哪个男人肯相信……况且……

  「慢着!二王子请留步。」

  我伸手拦下正叹着气要离开的伦斐尔,表情凝重地提出疑问。

  「照二王子刚才的形容,你们杀出重围后,就这么一路跑到亡灵峡谷来,中
途没有停留?」

  伦斐尔不是傻瓜,听到这样的问题,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点头道:「没错,
情势危急,千钧一发,中途一刻也没有停留。」

  「那么……末日战龙也在峡谷内?」

  「不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独眼的精灵王子承认得很干脆,我则是想要开口骂人。这就是伦斐尔恃之翻
本的压箱法宝,也难为他之前瞒得好紧,半点声息都不漏。当初他们杀出重围时,
是凭靠末日战龙的吞天之威,中途若是没有机会停留,那当然也没时间把末日战
龙放下藏好,只有这么带进峡谷中。

  若是所料无错,这段时间以来,末日战龙应该还能做一些基本的动作,不至
于完全停止活动,否则凭伦斐尔手下这些伤兵,如何能挡住老妖怪的几次进攻?
而老妖怪也对我撒谎,我两次前往末日战龙的兵工厂,看见工厂中空无一物,老
妖怪说是战龙已经被彻底摧毁,结果却是被伦斐尔开走,这才踪影全无。

  (死王八蛋,还说精灵的性格耿直刚正,结果一个比一个更会撒谎,这么重
要的事情也隐藏起来,要不是我们躲到这里来,这件事是不是一辈子不说了?

  现在说什么也是多余,我虽然对末日战龙充满好奇,不晓得那到底是什么样
的绝世战兽,但比较起来,我还是比较担心织芝的状况,便向伦斐尔问明白方向,
朝那边赶了过去。

  照伦斐尔的说法,织芝目前算是重病,但没有生命危险,而日前织芝还能驱
动机偶,进攻精灵的军营,把重要讯息传递给我,显示仍有相当的活动力,情况
应该不会太糟糕。

  这是我的推判,但当我进入那个洞窟,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才晓得这个推测
错得有多厉害。

  织芝一个人沉睡在洞窟里,表情看起来很平和,看不出有任何痛楚,平静的
脸庞看来是那么美丽,却有些忽隐忽现,模糊不清。

  看不清楚的理由,是因为织芝正被某种半透明的物质给笼罩,远远看去,就
像是沉睡在一具水晶棺材里头,乍看之下,这实在是很美,但只要深思一层,便
会吓得人魂飞魄散,因为不管生什么病,都不可能会产生这种现象,我也不知道
要怎么去解救这种问题。

  冷翎兰站在织芝身旁,手足无措,织芝被一层半透明的异常物质给包裹,看
上去就像是琥珀之中的昆虫,这种奇特物质非帛非铁,色泽昏黄,仿佛是固态的
水,一下子清澈,一下子混浊,但用力敲一敲,却发现它坚逾金石,难以破坏。

  在织芝附近的地面,存在着一些凿痕,看来伦斐尔等精灵在束手无策之后,
也曾尝试直接进行物理破坏,但这奇异物质硬度甚高,普通的大凿、铁锤都对之
无效,冷翎兰站在那边,手放在这些奇异物质上,表情既紧张又哀凄,我知道她
已在暗中运劲,尝试要破坏这些物质,而结果却是失败的。

  第五、第六级力量逐次递增,这些物质纹风不动,若是一口气提升到第七级
力量,又怕施力过大,一次把这块东西弄成粉碎,连带织芝都回天乏术,那冷翎
兰反而成为凶手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织芝她……」

  对于好姊妹的状况,冷翎兰似是难以置信,她的朋友不多,眼见天河雪琼、
织芝连接出事,对冷翎兰面言,这个打击委实不小,在这一刻,我强烈感受到,
其实她也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孩,在情感层面的需求,还是与普通人一样,
没有多大分别。

  「很遗憾让你们看到这一幕,本来我希望取得宫廷大权后,尽力救治织芝小
姐,这样起码对上你们的时候,能够交代……可惜,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就被
那妖人给坏了事。」

  伦斐尔满面愧疚,但他实在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者,所承诺的东西也不是空
口说白话,当他掌握大权后,立刻就派遣华尔森林内的优秀术者与医师,到这里
来为织芝做治疗,那时华尔森林内还有一大堆精灵或伤或残,正是最需要医疗资
源的时候,他肯做这样的调派,足见有心。

  不过,也多亏了伦斐尔的这番用心,他派来此地的那几名医疗术者,幸运地
躲过了一劫,当伦斐尔把华尔森林内的动乱状况告知,他们个个脸如土色,庆幸
自己早走一步,否则此时多半已被老妖怪给控制,成为傀儡了。

  「王子殿下,这几位良医有什么诊断建议吗?」

  说到「良医」时,我特别加重了口气,因为光看那几个精灵的表情,就晓得
他们全无头绪,这句话问了也白问,只是让冷翎兰了解状况。果然,伦斐尔那边
给出的诊断结果,无非就是什么制造战龙的过程中,为阴煞之气所侵,遭到反噬,
这才出现如此异状,但从表情来看,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话。

  我摇头道:「炼制一些黑暗系的邪门玩意儿时,匠师往往会受阴煞之气、诅
咒、怨毒所侵,这种事情是有的,别说是生一场大病,如果自身体质不好,抵抗
不住,就算是当场七孔流血,暴毙身亡,这都不奇怪,但……你们几时听过反噬
现象以这种形态出现的?」

  冷翎兰和伦斐尔都摇头,但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皱起眉头,问道:
「织芝都变成这样了,那些搞突击的机偶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说她变成这样,
还能操控机偶搞突袭吧?」

  伦斐尔解释,撤退到这座亡灵峡谷的时候,织芝的病况已经很重,但还没有
被这些奇异物质给包裹,每天还能苏醒一段时间,有限度地操控末日战龙进行防
御,后来我们这一行人来到峡谷外,被伦斐尔等人所察觉,织芝便策动机偶袭击,
与我们取得连络。

  这个作战计划很成功,一度还打倒了老妖怪,让伦斐尔取得大权,但并不是
没有代价的,织芝发动魔法机偶后,奸像用尽了最后一丝元气,就这么倒下,而
且迅速被这些奇异物质给包裹,整个人被封冻在里头,再也没有苏醒过。

  (奇怪……织芝这一下昏迷,状况很不寻常,与末日战龙固然有关系,但主
要理由恐怕还是别的,过去没听说阴煞之气会造成这种反噬的……

  我默然不语,站在旁边看着沉睡中的织芝,努力压抑心头的激动,不想让人
发现我的情绪。

  织芝和我聚少离多,见面的时间着实有限,但这不代表她在我心中没有地位,
虽然不敢说太多,可是……至少也比羽霓高吧。现在看织芝变成这样,我着实有
愧,更暗自决心要把织芝治好……如果治得好的话。

  伦斐尔愧疚,冷翎兰焦躁,但他们明显都没有什么好主意,我一时间也想不
到什么,唯一脑里闪过的念头,就是我们这边还有一位专业人才。

  「鬼婆到哪里去了?医治这种奇门怪病是她的专长,怎么不把她给叫来?」

  一问之下才晓得,华更纱一抵达此地,立刻和白家子弟找地方搭帐篷,开始
救治伤势严重的未来。

  未来被老妖怪暗袭,险死还生,那时我虽没有看清楚,但这小子全身骨头大
概也断了六七成,要不是有华更纱可以托付,现在大概就得见阎王去了。华更纱
不是那种见到伤员就要救的人,这次主动去医治未来,好像是因为大叔舍身取义,
掩护大家撤退,华更纱觉得欠了人情,这才想要借着治未来还人情。

  我要求请华更纱来治织芝,但这个提案却得不得支持,冷翎兰甚至立刻就变
了脸色。

  「不行上让那个女人来做什么?把织芝也弄成尸妓吗?我绝对不答应!」

  看来,林赛的事件给大家惊吓太深,连伦斐尔都闻鬼婆之名而色变,要请这
位专业人士过来,似乎是不行了。山不转路转,除了华更纱之外,还有一个很重
要的关键,就是末日战龙,织芝的状况与这件绝世凶兵有关,要解决问题,就得
先看过末日战龙。

  这个要求倒是很快获得通过,毕竟都到这田地了,不管是再怎么重要的国防
机密,伦斐尔也没有守密的必要了,在我的要求下,他亲自带着我和冶翎兰,去
参观那件闻名已久的超级神兵。

  曾参观过末日战龙的制造工厂,那里头的设施让我以为末日战龙必是庞然大
物,体型巨大,起码也有个几层楼高,走起路来山动地摇,飞上半空遮天蔽日,
不在话下,然而,实际情况却与我的猜测差了很多。

  「没搞错?这玩意儿就是末日战龙?」

  我和冷翎兰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那个与人同高的黑龙模型,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诡异的「模型」,看起来尚未完工,半边身体是透明矿石,半边身体是
金铁合铸,两者在连接部分莫名浑成,相当怪异。战龙形态是张牙舞爪的黑色暴
龙,满口獠牙,目光凶狠,背后有双翼,指爪尖锐,看上去确实威武,不过也就
是路边古董摊的程度,要不是伦斐尔有言在先,实在想象不到这个鬼东西就是末
日战龙。

  「……看不出哪里末日,哪里战龙啊……这玩意儿……」

  我绕着战龙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觉得这东西非但外型拙劣,甚至也没发出
神器类应有的特殊波动,假如我是有意进来窃取神器的小偷,看到这东西,多半
都会当面错过。

  伦斐尔表示,这正是末日战龙的神异之处,我们现在看到的虽然是战龙外型,
但末日战龙本身其实是没有固定外型的,一经驱动,体型就会变化,由小变大,
几层楼高的巨大躯体不在话下,在能量充分供给的完全状态下,外型甚至还可以
随着战况,做出最适合的改变,发动各种攻击,千变万化,无形无相,是最厉害
的战斗凶兵。

  「……无形无相啊?听起来确实是很屌,但是和这个烂模型的鸟样很搭不上
啊!」

  嘴上挑剔,我心里倒是完全相信了,毕竟伦斐尔他们能守住这峡谷,对抗老
妖怪,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要不是凭靠末日战龙,他们这些伤残之兵又哪有这种
本事?

  伦斐尔道:「没有核心组件,末日战龙无法真正发动,但在织芝小姐仍醒着
的时候,她可以操控战龙,召唤四面八方的阴邪之物,以供驱策。这座峡谷本来
没有那么多的龙精,最多也只是一些腐尸、骷髅妖之流,全都是织芝小姐召唤而
来,再加上她预先制造的机偶,这才抵抗了那妖人多日的进攻。」

  我道:「听起来,怎么好像都是小妞一个人的功劳,你们这么多精灵都干什
么吃了?」

  「事实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不过世事无常,偶尔受到女性的庇护,这
是难免,只要不是一直在女性的庇护底下,也就算问心无愧了。」

  这番话里明显有着讥嘲,伦斐尔讽刺的对象正是我,在这位精灵王子的独眼
中,我大概是一个专门跟在女性高手屁股后头找安全地带的小白脸,仔细想想,
我确实常常靠着征服女性来混饭吃,要被人家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对,怪不得伦
斐尔。

  说实在的,我也无暇去留意这种口舌之争,末日战龙的外表平淡无奇,又感
应不出什么特别气息,保密工作真是做得到家,我无法获得什么有利情报,若是
要伦斐尔把整个制造过程详细写给我,一来人家未必愿意,二来就算真的把东西
给我,我也多半看不懂,拿了也白拿。

  不过,在伦斐尔的叙述中,有一点倒真是引起了我的警觉心……

  (无形无相,没有具体外型,变化万千?这个……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老妖怪
的情况?这个末日战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纳闷,但也知道要尽快揭开末日战龙的秘密,不然老妖怪发兵来攻,
这边可真不晓得该怎么抵挡?只要能驱动末日战龙,至不济也能挡上一阵,尤其
两边都是无形无相,变化万千,斗起来应该很精采。

  (最安稳的方法,还是得弄到大地之心。只有装上那颗核心,末日战龙才能
正常活动,但是核心最初藏在林赛体内,现在又落在老妖怪的手里,天晓得要怎
样夺回来?唉,老妖怪的手上又没有战龙,夺走核心有啥屁用?

  想多了也没太大意义,我把末日战龙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一次,便与伦斐尔、
冷翎兰告辞,去找真正能帮得上忙的专业人士。

  这座峡谷说小不小,岩壁洞穴内被伦斐尔等精灵开辟整理,足可容纳千余人
马,现在各派系分别进驻,我问明白了华更纱、白家子弟的住处,朝着那边赶过
去。

  途中,听人提到一件事,伦斐尔在这场撤退战中打得要死要活,他弟弟雷曼
倒是安安稳稳撤退回来,虽然说他严重残疾,就算平平安安,也是半死不活,但
在整个逃亡的过程中,雷曼都和林赛在一起,林赛还为了保护雷曼,打倒了几个
敌人,这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都觉得他们真是令人欣羡的一对。

  这样看起来……雷曼王子大概是想开了,倒也是好事一件啦,人生苦涩,就
是看想不想得开了。

  当我赶到白家子弟驻扎处,问起鬼婆的所在,他们异口同声地表示,鬼婆正
在后头的洞穴里治疗未来,已经花上不少时间了,至于通报什么的,这可以都省
了。

  「那正好,我也没时间去等通报。」

  我直接就往华更纱所在的洞穴闯去,那座洞穴外头还经过装饰,悬挂了一大
块黑布在那里当门帘。

  「喂!鬼婆,有事找你!」

  我掀开黑布就往里头冲,本来以为会看到什么血腥画面,搞不好还会看到鬼
婆把未来给大卸八块了,哪想到门帘一掀,却看到一幕更吓人的画面。

  一具火辣辣的女性胴体,就这么裸裎在我眼前。漆黑的肤色,并不会难看,
反而像是晶莹剔透的上好黑玉,给人温润细柔的感觉,由于洞穴内没有灯火,看
得不是很清楚,但仍可以看出这具胴体的纤腰细细,乳挺腿长,是没有半分赘肉
的惹火曲线。

  身材好的美女,我不是没见过,就算是身材更好的女人我都见过,但这么性
感的曲线、黑色的肌肤,令这具冶艳胴体仿佛与无光的洞穴结合,一点一点地渗
入黑暗之中,这却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刹那之间,我整个看得傻掉,没有
反应过来。

  (真、真漂亮!屁股又高又翘,奶子也不小,这是什么罩杯的?起码有C,
搓起来的感觉应该很不赖吧?唔,真想干上一次……对了,这是谁的裸体?这奶
子和屁股是谁的?

  刹那间我有些失神,但想到这问题的答案,却让我整个惊醒过来,一下子惊
得退了出去。

  「妈、妈的,不是在治疗人吗?怎么忽然脱起衣服来?要脱衣服起码也说一
声,害得我这样子闯进去,太丢脸了。」

  「哦?女精灵的裸体有什么特别吗?我还以为你不管是什么种族的雌性裸体
都看到不想看了咧。」

  「那些是那些,你可不一样啊,鬼婆你整天搞尸妓,我哪知道你脖子以下到
底是肉体还是尸体?要是莫名其妙看到腐尸,我的眼睛一定会瞎掉。」

  「……动手术染了一身血,这小子的血超会乱喷,我的衣服都被染红了,不
脱下来换,一直穿在身上闻血腥味,很恶心啊。」

  华更纱说得轻描淡写,但我仍是等到她出声表示换好了衣服,才敢再掀开黑
布进去。

  这次进去,华更纱已经穿戴整齐,虽然仍是同样的黑斗篷、黑法师袍,火辣
皮革装束罩在黑袍底下,但刚才所看到的美艳胴体,却已深深烧烙进我的脑海中,
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未来静静地躺在一张石板上,本来被扭曲变形的身体,现在看来已经回复正
常,呼吸尽管微弱,却很平稳,看来已经脱离险境,这小子运气实在不错,若不
是华更纱在此,换作索蓝西亚内的任何医师,大概都救不了这么严重的伤势,而
若这小子是女儿身,恐怕华更纱连治都不治,直接开膛剖脑,就把人给做成尸妓
了。

  琳赛为了保护雷曼,还打倒了几个敌人,足见华更纱所制作的尸妓,还兼具
相当的战斗力,如果有同伴伤重不治,改造成尸妓,搞不好还更派得上用场,这
种想法别人接受不了,鬼婆却肆无忌惮,所以冷翎兰受了伤,可以接受四大圣侩
的治疗,却绝不能让鬼婆接近她。

  为了节省时间,我把刚才看过织芝、末日战龙的事,转告华更纱,她对于织
芝的事情,一时间也表示难以索解,不过以前曾看过类似案例。

  「铸造顶级邪物时,受到阴煞之气所侵,这固然会造成严重伤害,但若匠师
本身有强大力量护身,抵御阴煞之气侵入,两股力量僵持不下,就会造成更大的
伤害……你有没有往这方向想过?」

  华更纱的话点醒了我,织芝虽然只懂一些粗浅的武艺与魔法,但她体内却蕴
含强大的魔力,若非如此,她也无法成为这么优秀的匠师。织芝体内的魔力,其
源头是来自地狱淫神,也是当年我与她共同完成,照华更纱的说法,难道织芝的
状况与地狱淫神有关?

  淫术魔法的精微奥妙,外人不可能懂得,也就不可能看出其中症结,诊断不
出所以然来是正常的。如果问题是出自淫术魔法,那只要想办法干织芝几次,就
有可能解决问题,但……织芝现在变成这样子,我要怎样才能干得到她?

  或者……迂回疗法,在织芝旁边干别的女人,说不定也能……

  如果用这种方法,那……干谁好呢?请伦斐尔去找几个女精灵来让我干吗?
这似乎不容易……

  我转过头,望向身旁的同伴,那个有着一副好身材的美丽女精灵正起表情,
认真道:「还是那一句……我是不能上的。」

            第七章国仇家恨升天烟尘

  「……看你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你一定交涉失败了。怎么?独眼的精灵
王子不答应?」

  「那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伦斐尔会答应才奇怪,他是精灵王子,不是开妓院
的。」

  我对着华更纱叹了口气,简单说明了与伦斐尔的交涉经过。伦斐尔个性理智,
识大体,并不是一个很难交涉的对象,只要能把事情合理交代,通常他都是能配
合的,问题是……偏偏我就是没法合理交代。

  织芝与我的关系,我之前一直隐匿起来不说,现在已经变成说不出口的东西
了,至于淫术魔法,那是个人吃饭的东西,怎能随便泄密?结果,整个情况就变
得很诡异。

  一个与织芝没见过几次面,也没有什么交情的男人,平时贪淫好色,名声极
差,这时忽然跑出来,说织芝。洛妮亚可能得了某种暗病,只有与他交合才能解
救。这种鸟话……像极了那些骗财骗色的神棍,伦斐尔没有立刻把我轰出去,已
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当旁边的精灵们忍着怒气,表示以织芝如今的身体状态,不可能与人交合,
那个无赖的男人居然还用力点头,说他也明白这状况,所以想要变个方法,希望
索蓝西亚这边提供女性,在织芝身旁进行交合动作,藉此刺激织芝,让她苏醒过
来……这次,话还没说完,愤怒的精灵们已经拔刀动枪,将那个明显是来骗女精
灵干的男人砍杀出去。

  老实说,真的不怪伦斐尔,也不怪那些精灵,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太过
荒唐,简直就是欺上门去羞辱人家,会被人追斩出来,真是活该,换作有人这样
子上门与我说话,我肯定把他碎尸万段,斩成肉泥。

  不过,荒唐归荒唐,问题总要解决,据华更纱的说法,白家子弟无不愿意为
我效死命,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都愿意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这种伟大的情操
着实令人感动,无奈我没有这方面的爱好,淫术魔法也没有相关资料,要是我真
的在织芝旁边搞男人,救不醒人不说,还可能有反效果,万一弄得织芝吐血身亡,
那我就真是遗臭万年了。

  「唔,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要靠你,我说鬼婆,你……」

  「我是不能上的。」

  「操你娘的,谁说要上你了?我是说,你武功那么高,有没有办法杀回华尔
森林,帮我弄几个女人回来?」

  「……女尸可不可以?」

  「……这个意见非常有创意,请你上呈人民代表大会,由他们延请专家学者
来商议。」

  和华更纱的无奈商谈,看似不会有结果,哪想到伦斐尔那边却突然传来通知,
说是他们准备妥当,要我脱掉裤子去办事。

  使者传话时,脸上鄙夷的神情非常伤人,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更佩服伦斐
尔,连这么荒唐的要求也能接受,真是搞政治的一流人才。

  再深问一层,所得的结果更是令我讶异。织芝毕竟是冷翎兰的手下,伦斐尔
拒绝了我的要求后,为了慎重,把这件事和冷翎兰说一声,却没想到冷翎兰认为
我不会在这种时候乱开玩笑,既然说了话,肯定有相当把握。

  冷翎兰这么一说,伦斐尔也不能不认真考虑,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件事。毕竟,
如果织芝醒不过来,末日战龙这张王牌完全没法发动,当老妖怪圆功杀来,这边
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伦斐尔素来高傲,大概没什么兴趣跑到国外组流亡政府,
殊死一战,是他必然的选择,因此,把织芝救醒,是他不得下做的事。

  「啧,精灵王子居然这么想得开,那也没什么好说的,由我亲自上阵吧!」

  我站起身来,预备勇敢无畏地前往「战场」,华更纱却伸手一拦,「照你的
方法,就是马拉松式的连续性交,之前你有淫术魔法,怎么搞都不怕,但现在你
什么都没有,单凭血肉之躯,你怎么撑得住?」

  说完,华更纱取出了一个药瓶,道:「青春不老丹,这是我特制的强精药物,
应该帮得到你。」

  「哈,我纵横欲海十几年,哪需要靠这点小玩意儿来帮助?就让妳见识堂堂
男子汉的真本事,看我如何凯旋归来。」

  我拒绝了华更纱的强精药,很嚣张地大步离开。……前路艰难,吃药当然是
要的,不过就不需要阁下的提供了,放眼苍茫大地,我就不知道还有谁敢吃你的
药。

  进入睡美人的洞窟,织芝仍然在熟睡,看上去仍是那样沉静而美丽,但在那
块大晶石的外围,七八个女精灵已经在那里站着,不怀好意地朝我看来。

  大体上来说,伦斐尔是个相当高傲的精灵,承诺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耍小手
段,他为我准备的这几个女精灵,一眼望去,都算是中上之姿的美人。精灵之中
本来就有很多俊男美女,要找相貌好的不难,要刻意找几个丑的反而不易,所以
这结果尚在意料之内。

  不过,伦斐尔不耍小手段,并不等于伦斐尔不耍手段,在我看到那几名女精
灵的瞬间,就明白伦斐尔给我找的麻烦。

  这些精灵美女,漂亮是挺漂亮的,能够随军撤退到这里来,我猜她们的身分
都很不一般,可能还出身皇室。为了索蓝西亚的整体利益,她们被派到这洞穴,
这是无奈之举,不代表她们心甘情愿,其中好像还有一两个明显欠缺觉悟的,手
持匕首,很坚决地抵在胸口,看那个架式……大概是想表明若我一靠过去,她便
立刻自杀,保全贞洁。

  (唉,何必搞成这样?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妳们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大美人,
我非干妳们不可啊?少在那边自抬身价了。

  当下确实有种冲动,想叫这两个女人滚出去,少在这边碍眼,贞操可能是她
们的性命,但在我眼中却不值一文,上了她们还让她们占便宜,这就大可不必。

  不过,要开口的瞬间,我又想到一点,如果放这两个女精灵出去,就让人们
以为誓死抵抗,可以坏我兴致,或者我就不能得手,这样一来,我颜面何存?往
后势必会增添很多麻烦。

  这样一想,我就改变主意,把要说的话收回口,仔细打量剩下的几个精灵,
发现她们虽然没有抵抗的打算,但却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甚至还用一种挑
衅的目光与手势,勾手指要我放马过去。

  (让人纳闷啊,看来这些不是看到色魔会尖叫的那种,而是专门屠宰色魔的。
索蓝西亚的女精灵,照理不会对人类感兴趣,现在这种情形的合理解答……

  我皱眉想了想,突然发现这几个女精灵的身上,有种武人之气,换句话说,
出身军旅的可能性非常高,这样一想,我大概就知道答案了。

  能够被伦斐尔选为一同撤退的伙伴,大概只有两种类型,一是皇亲国戚,一
是军人。伦斐尔倒也很给我面子,居然找了几个特种女兵来摆平我,真是令我受
宠若惊,别看这几个穿着吊带丝袍的美女,千娇百媚,我肯定她们上战场的时候,
不但能提能挑,恐怕还能拉强弓、发硬箭,贯穿铁石,面不改色。

  对着这几个美女大兵,我反而有一种被猛虎群盯着的感觉,要是一个应付不
好,就轮到我要给人煎皮拆骨了。这种时候,我最佩服的,就是像淫兽那样的本
事,只要邪笑一声,放出十几条触手,一下子向四面八方延伸过去,碰到什么雌
性生物就连缠带插,转眼间众女就倒地娇吟,剩下我一个人昂首得意,狞笑着踩
过一堆美人裸体……

  唉,想想是可以,无奈我没有这种本事,从来也没有,不过……山不转路转,
要一众美女滚地娇吟,也不是只有触手狂插这一个方法,天生我材必有用嘛!

  「我是索蓝西亚皇家弓箭队的索菲雅,听说法雷尔将军武勇之名冠于大地,
今天特别率姊妹们来领教。」

  为首的那一名精灵佳丽,人高马大,高傲地抬起下巴,还朝我比了一个拇指
往下的手势,委实盛气凌人。如此粗鲁的精灵,环顾我生平的确罕见,但只要想
到我与人家有国仇家恨,那也就可以接受,我慢条斯理地打量着美女群,开始脱
下身上的衣服,以此来回应她们的挑战。

  完全脱光之后,一众精灵女兵看着我的裸体,上下打量,露出了「不外如是、
见面不如闻名」的蔑视眼神。人贵自知,我自己的尺码算不上什么大号东西,至
少和庞然巨物有一大段差距,不过也不是可怜的小毛毛虫,她们露出这种眼神,
除了刻意挑衅之外,其它的可能……大概就是她们经常与野兽、兽人这样的巨物
交合……不过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她们毕竟只是精灵,不是羽族榨汁女。

  「法雷尔一族的名头好大,想不到今日一见……」

  索菲雅朝我胯间又看了一眼,轻蔑道:「不怎么样嘛……」

  「哈哈,人类世界有句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打仗的话,妳们是专
门,但在这方面……我劝几位大兵别太大意啊。」

  我一面说话,一面手中暗暗动作,也注意着这几名精灵女兵,尤其是索菲雅,
她长长的大波浪金发,雪白的肌肤,非常动人。

  尽管身上有掩不住的阳刚军气,但她们的穿著却很有韵味,象牙白色的蕾丝
胸罩,丰满隆起的胸前,呈现着美丽雪白的深沟,透过薄薄的刺绣布料,依稀可
以看见她们丰挺的乳房在里面跳动着;高高勃起的绛红色蓓蕾,只被那半罩型的
胸罩遮住一半,露出上缘的乳晕向外傲挺着。

  极短的衣襬刚刚盖过下身,热裤短得快要喷火,修长的美腿都露到大腿根,
当她们走路时,可以清楚看到她们胯间的轮廓,白嫩的手臂和大腿完全暴露在我
目光下。

  这样的动人光景,我不可能视若无睹,心下早已大动,但这几名女兵对我好
像也甚是提防,随着我的靠近,她们的眼神甚至变得锐利,就更别说那两个誓死
捍卫贞操,畏我如蛇蝎的,根本是苍白着脸,努力想躲到同伴背后。

  索菲雅道:「法雷尔将军说那么多,为何不敢靠近过来?难道你要我们小心
的,是你逃之天天的本事吗?」

  「哈哈哈,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这些精灵坐井观
天,不知世上玄妙,无奇不有,也难怪马丁列斯一役,活该被我痛宰,死得那么
搞笑。」

  我和索蓝西亚的国仇宿怨本深,这些精灵可能都有亲朋好友因我而受害,或
惨死、或被奸,此言一出,不只是女兵们快要眼中喷火,就连那两个躲在女兵后
头的都红了眼睛。

  如此激动的情绪,便正是我所需要的东西,眼看她们个个义愤填膺,怒火中
烧,呼吸都变得急促,我哈哈大笑,道:「无知的蠢货,且让你们开开眼界,见
识人类传说中的神技。」

  话说完,我表情一冷,伸手指向这群女精灵,淡淡道:「你们……已经升天
了!」

  以我个人的力量,要重现华更纱的神技,确实是有些困难度,幸好对方不是
什么力量深厚的绝顶高手,吸了我散布在空气中的蛊毒后,没能察觉,更让迷香
流遍全身,一听到我以特殊腔调发出的声音,蛊毒立刻发作。

  于是,那一幕画面就非常惊人,本来严阵以待的精灵美女们,忽然高声尖叫,
肌肤泛红,两眼迷蒙,双腿强烈打颤,没有人能够站直身体,全都在高亢的呻吟
中倒了下去,一团明显的湿渍,在她们两腿间的布料上迅速扩散。

  「哈哈,我这个人其实很随和,各位何须如此大礼?躺在地上,腿开开来迎
接我,我怕受不起啊。」

  满地的乳浪臀波,白皙肉体,着实诱人动心,我预备趁着「敌军」阵脚大乱
的时候,直接先搞定头目索菲雅,但一下小小的悲鸣,却引走了我的注意,让我
发现到有个极为惊惶的少女,本来躲在女大兵的后头,现在因为大兵全部倒下去,
她就躲无可躲,正用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着我。

  「伤脑筋,一样米百样人,各种体质的反应不一,有人倒下,也有人没什么
效啊……」

  我缓缓走到那个精灵少女的身前,看得出她很害怕,却似乎没怎么受到催情
药物的影响,而且她年纪似乎很小,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大概十五六岁,但考虑
到精灵的寿命……

  「叫什么名字?说出来也许我不奸你。」

  「……金丝丽……呜……呜呜……」

  「哦,很可爱的名字啊,但你既然到了这里,就该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被奸也是应该的啊。」

  我只是随便说说,哪想到金丝丽听了居然大哭出来。

  「……人、人家不知道啦……人家是肚子饿,他们说换好衣服跟着来,就会
发饭吃,人家才跟来的……」

  呃!伦斐尔这一下可害我不浅,居然是用这种方法挑志愿者,这又算是哪门
子的自愿了?最后还不都是我要摆平?

  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面庞,我有些忍耐不住,把手伸向了精灵少女的脸蛋,
轻轻摩挲。

  「很滑啊,不知道其它地方是不是一样。」

  金丝丽想要挣扎,但娇小的身躯早已落在我怀抱中,脸上因羞怒激动而涨红,
身上的衣袍在扭动中已经一侧脱落,露出颈下一小片耀眼的雪白肌肤。

  「果然很白啊!」

  我细细的品尝,留下道道口水的痕迹。

  「啊!不行……呀……你……你说过不奸我的!」

  突如其来的侵犯,使金丝丽喘着气,拚命推着我的肩膀。

  「哈哈,我是有说过,但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开口奸我闭口奸我的?没
有家教,我要替你爸妈教训你。」

  「……什么样的教训?」

  「……就是奸了你。」

  我露出狞笑,右手抓住金丝丽的裙袍领口,用力扯了下去。

  「啊……」

  紧绷的领口瞬间向两边敞开,里头是很简单的内衣,质量挺粗糙的,但乳房
却异常有料,白皙丰满,乳沟又深又紧,没想到她看来年纪不大,肩膀和腰身如
此纤瘦,却有一对饱满丰润的奶子。

  在精灵中看到D奶,这该算是意外收获,好笑的是,仿佛随时都会迸裂的诱
人内衣中央,居然还有一个红色的蝴蝶结,仿佛随时等人拆开的礼物。

  「嘿!都说要上了,穿那么多干嘛?」

  「呀……」

  金丝丽哀叫一声,身上的遮蔽应声被扯裂开来。

  精灵少女的迷人胴体已经赤裸裸暴露在我面前,富有弹性的丰满乳房还在颤
动着,粉红的乳尖更是吸引住雄性目光。

  「奶子的形状很不错,颜色也很漂亮啊。」

  「不要看了……求求你了……」

  金丝丽拚命的摇头乞求。但身体一动,那两颗饱满圆润的乳房也跟着晃动起
来。

  我死死盯住上面的粉红嫩蕾,狞笑道:「精灵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奶子?妳一
定是奸细,待我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老妖怪变身的?」

  说实话,要真的是老妖怪变身,那我还不赶快拔腿逃命?不过金丝丽显然没
这觉悟,看到我直逼过来,其它的同伴又躺在地上高潮抖腿,连忙转身就逃。

  我看着金丝丽的举动,并不急于去抓她,这是洞穴,后头又没出口,能跑哪
里去?

  结果,金丝丽慌乱中跑到包裹织芝的那块晶茧旁,背靠在晶茧上,怕得全身
发抖,当她无助地抬起头,用哀求的眼光望来,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发生,却接触
到我淫邪的目光,还有胯下的肉茎,迎着她的眼光,向上高举,暴露着青筋。

  我不容金丝丽再行逃跑,扑了上去,金丝丽仰靠在背后冰冷的晶茧上,我双
手直抓向她丝袍底下的短裤,把短裤剥离饱满的屁股,再抓住内裤,把内裤全部
撕裂开。

  以精灵来说,金丝丽的肩膀相当纤瘦,有两个深深的肩窝,但乳房却是丰满
而坚挺,腰身纤细而颀长,平坦小腹上的肚脐眼儿紧实细致。

  沿着动人的曲线看下去,细腰到圆润的臀部展现优美的弧度,股沟又紧又深,
这样饱满的屁股,使得修长的双腿更加迷人。

  「张开嘴!我们来亲一个。」

  我将她的脸转正命令着。

  金丝丽怎可能愿意和我四唇相接?她倔强地紧抿着嘴唇,眉头也因用力而蹙
起来。

  「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我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唔……」

  金丝丽痛得屈服而张开小嘴。

  「真不错!还不把舌头伸出来?」

  金丝丽眼角流着泪,怯生生的吐出濡湿的嫩舌,洁白可爱的贝齿和粉红香滑
的嫩舌,引起我强烈欲望,我喘着气低下头,双唇对着精灵少女的小嘴压下去。

  「唔……」

  金丝丽痛苦地皱紧眉头,发出闷叫,我的嘴发出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将她的
舌头吞进去。

  「唔……啾……唔……」

  我上上下下吸吮着金丝丽的舌头,好像永远都不会吃腻似的,精灵少女的恐
惧与挣扎,是最好的兴奋剂。

  金丝丽大概很想就此死去,舌头在自己口腔内和男人的纠缠在一起,每一颗
珍珠般洁白的牙齿都被舔过了。

  「真好……」

  我痛快的强吻了金丝丽后,边舔着嘴角残留的津液,边用意犹未尽的语调赞
叹着,精灵少女只能在我身下委屈地啜泣。

  「来吧!该是替你父母教训你的时候了。」

  金丝丽慌乱地摇头:「不可以……不要。」

  一股凉意顿时从胯部传来,让精灵少女明白屈辱即将开始了。

  我蹲下身,清理着她被撕烂的衣物和内裤,以便让这美丽少女的幽谷完全暴
露出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一手抓住少女浑圆的右乳,一支手在下面调
整肉茎位置,对准少女的花谷。

  金丝丽还努力做着最后的挣扎,不住扭动下身,想摆脱肉茎的威胁,但无论
如何,那根肉茎始终顶着她。

  不久,男人的手移到上头来,双手勾住金丝丽的脖颈,将她的裸背紧紧贴靠
在晶茧上,没法再挣扎移动身体。

  「开始啰!」

  我双臂用力,臀部向前猛的一顶,金丝丽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叫,像是小鸟被
折断了羽翼,身体剧烈痉挛,绷得紧紧的,动个不停。

  相反地,我没有动,只是在享受着这一击带来的快感。片刻的静止后,我开
始抽动,在金丝丽的身上来回运动。

  这个精灵女孩不是处女,不知道被谁占了先,但性交次数肯定不多,反应相
当生嫩,对于这种状况,我不是很在意,反倒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好像曾在什
么地方体验过这种情境。

  我听着精灵少女的悲鸣,一下一下动作着,脑里想着问题的解答,一时间找
不到答案,忽然间,晶茧一下放亮,我清楚看到了晶茧中的另一个精灵少女,剎
时间想了起来。

  当初在绷丽维亚与织芝。洛妮亚的初识,倒是与现在这样有点像,同样都是
我压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精灵女孩在硬上,那时织芝痛楚的神情、发狂似的哭叫声,
仿佛还在耳中回响。

  织芝是个好女孩子,自从跟了我之后,尽管我不在身边,但她从来也没有背
叛过我,每次只要我发个信过去,她都会立刻遵命照办,这样的服从度实在难得,
想起来……我确实有愧于她。

  (等着吧,织芝,我说要把你救回来,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你选中的男人,
不会令你失望的。

  想起了自己肩负的使命,我收慑心神,专注于眼前的工作,尽心尽力去完成,
当然对金丝丽面言,这就不是好事,随着抽插,剧痛不断从下身传来,令她难以
忍受,她开始不住的呻吟,只是这呻吟声却更加刺激我,令我更卖力地顶着金丝
丽。

  此时的我,完全将理智抛出九霄云外,眼前只有这个任我宰割的精灵美少女,
拚尽全力地抽插,双手撑在晶茧上,看着精灵少女的双乳,因为狂抽滥插而不住
抖动。

  虽然没法和我见惯的巨乳级美人比较,但这幕画面仍算诱人,我左手一把抓
住金丝丽的浑圆右乳,用力揉捏着,这或许正是金丝丽的敏感部位,我每搓揉一
下,她的畅美呻吟便高亢发出,一声更比一声响亮。

  我不管这些,仍在不住抽插,不久之后,我感到下身一阵阵隐约的快意,知
道自己已达界限,索性完全压在金丝丽的身上,把她的圆臀抱了起来,腰间抽插
得更急更快。

  金丝丽呻吟不绝,几乎要翻了白眼,浑圆的雪乳抖个不停,下头的脚趾、上
头的尖尖耳朵,全都因为高潮的关系,紧绷竖立。

  这时,一股巨大的快感,像洪水一样从我下身滚滚袭来,传遍全身,我吐气
挺腰,肉茎死死顶住金丝丽的下身,用最快的速度抽动,然后喷射。

  说来我真该感到荣耀,明明不是什么庞然巨物,居然可以纯凭技巧,让一名
精灵少女在高潮中昏过去,这可以算是让她极乐升天了,我的承诺并没有失约。

  但以结果而言,这实在不能算是成功,我并不是闲得无聊,来这边乱干女精
灵的,她们被搞爽得升天,我却还要把精神花在其它方面,说起来还是她们占了
便宜。

  在这边狂搞女精灵,是因为相信交合形成的刺激,能够让织芝的情形有所好
转,但从刚刚的情形看来,自始至终我都在留意晶茧中的波动、反应,而最后的
结论却是……没有反应,这实在是很让人泄气的事。

  「奇怪,怎么会这样的?难道是我的推论有错?还是……」

  或许我太心急了,就算男女交媾真能够刺激织芝,但金丝丽并不是淫神宿主,
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少女,单要靠与她交合一次,对淫术魔法造成刺激,这想法
确实太过天真,至少……也要多干几次才有可能。

  不过,看起来我是没什么机会多干金丝丽几次了,因为,当我把晕厥过去的
金丝丽给放下,忽然有一只手抱住我的小腿,还急切地往上攀摸。

  我低下头,接触到女大兵索菲雅的情欲目光,她近乎是贪婪地凝望我胯间,
抱着我的腿,用自己火烫的脸颊摩擦,柔媚得像是一只发情的小猫,再没有刚才
那种敌对的意思。

  不只是索菲雅……

  放眼望去,周围有好几具雪白结实的胴体,轻声呻吟,以极为诱人的体态,
摇着圆滚滚的屁股,朝这边爬过来,想要争取优先升天的机会……

  「哼哼!也罢,一次不成功,那就多来几次吧。」

            第八章暗夜蠕动雪白肉体

  在不晓得连续多少次的高潮绝顶后,我的意识有些朦胧,这很正常,血肉之
躯毕竟不是铁打的,没有淫术魔法的支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然而,不正
常的地方,却是突然之间,我正在干的、周围正等着被我干的女精灵全部消失,
一个也没剩下。

  骤然发生这种现象,哪怕我脑子再昏沉,这一下也被惊醒过来,望向四面八
方,确认自己仍在洞穴之中,可是非但那些精灵美女不见踪影,就连织芝的晶茧
也不晓得到哪去了。

  (怎么搞的?难道……敌人来袭?我怎么会被人欺到这么近处都没察觉?

  想是这样想,但话又说回来,我本来就不是高手,又在连续性交之中,要耳
听八方,注意一切,对我是苛求了。

  往周围看看,仍是那个漆黑的洞穴,与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走上几步,
却又有点不一样,可是,在这种不一样的异常感中,居然还有一丝丝的熟悉,这
……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不行,先冷静下来,弄清楚详细状况。」

  即使是敌袭,我周边的人事物也不会突然消失,至少我该感应到瞬间移动的
魔力震波,如果说我会一无所感,那么……

  「是某种幻术吗?」

  对于各种幻觉,我应该可以说被玩弄得很熟悉了,最近我碰到这种幻觉阵局
的机会着实不少,一堆人都喜欢用这一招,弄到我碰上可疑的状况,第一个就怀
疑是幻觉。

  不过,这个怀疑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我终于察觉到那种莫名熟悉感的源
头。这个洞穴,不是我原先所在的那个洞穴,所以没有织芝,但我又确实对这里
很熟悉,因为……这里正是等待大监狱的那个试炼洞窟。

  离奇回到这险恶之地,这应该是幻觉没错,但谁能够引发我这种幻觉呢?老
妖怪吗?还是另一个总让我做梦的女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菲妮克丝?是你吗?你在哪里啊?出来让我见见你吧!」

  我这样大声叫嚷着,说也奇怪,才刚刚喊出声音来,我的意识像是被人用大
铁锤狠敲一下,剧烈震荡,依稀听见一种很凄厉的嚎叫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
来,虽然细若蚊鸣,却摇魂荡魄,让我有种整个灵魂被震散的感觉。

  经常与各种黑暗邪物打交道,我对这些惨嚎之声,基本上并不陌生,巴格达
无头骑士之役的万鬼齐哭,尤其是惊天动地,但我此刻听到的这种嚎哭声,却又
有所不同,严格来说,这些哭声并不大,甚至……有些像是啜泣。

  可以肯定,这是女人的声音,而且还不只一个,是好几名女性一起发出的呜
咽,最怪异的一点,明明只是哭声,但遥遥传来,听在耳里竟似暗符音律,像是
几个女人同声合唱一首歌谣。

  (……这是……咒力赞颂?而且还引起了共鸣!

  使用魔法之前,大部分的形容都是「唱颂咒文」,其实绝大部分的术者都只
是快速念咒,哪有时间慢慢来唱?只有极少数的优秀术者才能真正做到唱颂,那
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在感应魔力波动之下,自然配合的反应,发出的声音如吟如
唱,有如歌谣,悦耳动听。

  拥有这种资质、修为的术者,自然是难得一见,除此之外,需要用到「唱颂」
的魔法,也不是普通咒术,通常都是高等,甚至究极魔法,而且还偏重于神魔召
唤那一类的系统。

  (但那是念咒唱咒,这里的却只是哭声,为何哭声会形成唱颂共鸣?

  想到这些,我的思绪变得很混乱,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在这个空间里,有女
人在哭,而且……可能有某种究极魔法正在发动。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我的意识忽然被某种强大力量给拉动,很像是整个人被
拉离开当地一样,眼中所见、耳中所闻,以超高速飞快移动,就看到两侧黑暗石
壁不住后退,身旁劲风狂飙,我被拉入洞窟的深处,不晓得这么飞了多久,猛然
一下剧烈震荡,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这才停下来。

  直袭灵魂的强烈摇晃,就像是把我整个人扔去撞墙壁一样,绝对不是什么好
受的花样,晕眩感、呕吐感同时袭来,这时我已明白,发生的种种与老妖怪、菲
妮克丝多半无关,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我。

  意识再次感到晕眩,我暗叫不好,辛辛苦苦了一场,这场幻觉之旅可能非常
重要,如果因为意识崩散而醒来,没法把这边的最后讯息看清楚,那可是非常可
惜的事。

  为此,就算咬牙我也努力维持清醒,定睛朝周围看去,却只见到一大片漫无
边际的黑暗。

  (难道……尚未到底?距离目的地尚远?那又是什么把我阻拦下来,挡在这
里的?

  我尽量睁大眼睛,想要从一片黑暗中看出什么东西,此事并不容易,但这份
努力却终于得到回报,当我运足目力往周围看,那阵若有似无的女子哭声,一下
子骤然转大,有某种东西在我前方的黑暗中清晰起来。

  「这是……」

  黑暗之中,有些白色的东西在闪耀,看不太清楚是什么,很像是某种人体雕
像,然而,那些雕像似乎不是完全静止……

  蓦地,我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晰,就连那些本来模糊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
楚。前方所见,确实不是人体雕像,而是好几具不同扭摆、不断蠕动的雪白女体,
奶尖、腰细、臀圆,都是各具特色的完美身材,却彷佛身在油锅中一样,反复颠
动。

  这是很动人的性感画面,但远远一看,我却感受得到她们的极度痛苦,同一
时间,一直在我耳边回荡的咒力哭嚎,强度逾倍提升,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整
个魂魄仿佛瞬间崩散,剧痛袭来,令我失去意识。

  失去知觉的时间大概有个几分钟,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原
先的洞窟,正躺倒在地上,一票精灵美女正包围在身边,脸上表情很惊恐,或许
……现在的我看来非常可怕吧。

  「喂!你们……」

  一句话出口,我发现自己的声音不顺,口鼻之间满是鲜血,刚才的震荡冲击
魂魄,连带也对肉体造成伤害,此刻的我,大概是满面鲜血吧?而我才叫了一声,
索菲雅、金丝丽等精灵美女全部拔腿就跑,一溜烟地跑出洞窟。

  (真他妈的,女人靠不住,女精灵也靠不住,才不过喷点血,怎么全都跑光
了?

  想是这样想,不过以我和这些女精灵的关系,她们只是逃跑,没有趁我虚弱
补上一刀,这已经算是厚道,期望她们会留下照顾,这就是苛求了。

  幸好,织芝的晶茧没事,小美人仍在晶茧之中沉睡,虽然没有苏醒,但晶茧
好像比先前更亮了一点,晶石中的杂质也较之前略少,让我能把织芝看得更清楚
些,这是否意味着我的解救手法有效?

  (可是……干得那么辛苦,也才只有这么一点点效果,后头要怎么办?难道
在这洞穴里搞女人搞上三年五载?就算有女人可以搞,也要老妖怪肯给我时间啊!
而且,也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有效了,是性交?还是刚才那场幻觉之梦?

  若真的是频繁交媾奏效,那还有别的办法可想,顶多要伦斐尔调集人马,在
织芝身边搞大乱交,只是不晓得这种重量不重质的作法,能否奏效。

  如果是因为刚才那些幻觉……事情就难办了,幻觉的源头是什么?是谁在呼
唤我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我所看到的那些,代表着什么?

  许多问题纷至沓来,脑里一乱,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呻吟出声,却察觉到有
人走进这个洞穴,朝这边行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袍、黑斗篷的人,无
声无息地进了洞窟。

  来人没有报上姓名,但是在此时此地,会做这种打扮的就只有一个,这种典
型的黑魔法师装束,除了华更纱,附近恐怕再没有别人了,问题是,这个口口声
声不能上的鬼婆,此时跑来是做什么?既然不能上,总不会是特别来卖药,或者
赠送强精剂补身的吧?

  「鬼婆,你来做什么?总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裸体吧?」

  「别搞错,我可不是来送强精剂的。」

  语音低沉,我闻言却吃了一惊,因为这并非华更纱的口音,虽然来人刻意模
仿,终究不像,但这套黑袍、这件斗篷,确实是华更纱的衣物没错,这又是怎么
回事?

  来人说完话,也主动将斗篷的头套拉下,露出的俏丽容颜,是非常熟悉的面
孔,正是我的好妹妹翎兰公主。

  「你好端端没事,扮鬼婆做什么?如果要玩装扮游戏,谁不好扮?扮成鬼婆,
品味太差了吧!」

  听见我的质疑与抱怨,冷翎兰没有回答,美丽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笑容,无声
无言,忽然把领口的系带一解,黑色长袍缓缓飘落下地,刹那之间,我几乎屏住
气息,无法呼吸。

  不得不说,冷二公主的变装模仿,做得十分完全,并不是只在外头套件黑袍
就算数,而是从内到外,全套装束,有备而来。当黑袍落地,展露在我眼前的,
除了一具火辣辣的傲人胴体,还有一套黑色皮革的马甲与吊带袜,以近似捆缚的
形式交错贴服在身体上。

  马甲的设计,巧妙地托起了那两团C罩杯的美乳,大半雪白的乳肉都裸露出
来,只有两条黑色皮革,贴遮住娇嫩的蓓蕾,连到颈上的皮圈,只要稍一走动,
美乳就会荡漾出最性感的波浪。

  冷二公主的小蛮腰,结实有劲,被马甲一下束勒,惊心动魄的姣好弧线,蕴
含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尽管从正面看不见她的香臀,可是那双被黑色渔网袜所包
裹住的粉腿,踏着大胆无畏的步伐,开阖不定的两腿深处,引人人胜的火辣风情,
却是没有男人抵受得住的挑逗。

  华更纱的肤色偏黑,这套性感黑色皮革装,穿在她的身上虽然火辣撩人,但
看久了也就习惯,遗忘掉她的魅力,但冷翎兰的肌肤比华更纱白皙得多,这一下
搭配起来,黑色皮革下的白嫩雪肤,两者摩擦之间,几乎要让我的灼热视线生出
火焰。

  (真、真是有女人味啊……唔!

  比起这些,还有一点非常引我注意的,就是冷翎兰的眼神。尽管穿得火辣辣,
走起路来抬头挺胸,像是存心向我挑衅,一副「看你敢把我怎么样」的骄傲神情,
但我却在她眼中看见了羞赧与心虚。

  姑且不论冷翎兰的高傲个性,光足以她的身分而论,堂堂一国公王,金枝玉
叶之身,穿着这么羞耻的皮革马甲,出来走动,当着男人的面,她会真的行若无
事才怪,无论装得有多么骄傲,心里大概羞也羞死了。

  「你穿着这身进来做什么?」

  话出口,我自己大概也猜到了,果然就听见冷翎兰道:「你现在这样,我不
方便过来看,只好和鬼婆调换,用她的身分过来探你。」

  「哦?不错啊,只有这样子吗?」

  这话只是随口问问,哪想到冷翎兰道:「伦斐尔说他只能让这些精灵陪你搞
几次,看看织芝能不能醒来,几次要是没效果,这些精灵就会离开,我那时对他
说,后头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呃……这有什么办法好想?你要替我去华尔森林抓人吗?还是把小琳赛弄
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但除了这两个主意,就没别的方法了,华更纱是不能上的,这里人多口杂,
冷翎兰也不可能给我整天干,要是丑事传了出去,后果非同小可,我很奸奇冷翎
兰会有什么主意。

  「我……我对他们说,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会请鬼婆来陪你。」

  「什么?」

  我差一点吓得跳了起来,鬼婆一直说自己是不能上的,要让她改变主意,谈
何容易?更重要的是,这么久以来,我口口声声说对鬼婆没兴趣,绝对不会上她,
这些话绝不是为了面子,是我真的不想上她啊。

  虽然说,有些人认为,禁忌感是最好的春药,越是上不到的对象就越想上,
但实际上的状况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一个再贪吃的人,也不会什么都吃,因
为有些东西就是很难吃;我又不是没有女人可上,世上也不是死剩下华更纱一个,
这女人脑子发癫兼心理变态,平常多摸尸体少摸人,我怎么可能对她感兴趣?如
果要我们两个发生关系,除非是她打断我双手双脚,然后硬上了我吧!

  冷翎兰的话,确实是让我有被吓到屁滚尿流的感觉,惊吓程度和听到老妖怪
已经杀到门口差不多,她大概也觉得意外,没想到我听说有美女可上,会是这种
反应,所以张口想要解释,而在这一瞬间,我已从她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看出了端
倪。

  「开玩笑,鬼婆哪是那么好说话的?要请动她来被我上,我都没法想象那要
花上多大代价……」

  我摇摇头,道:「所以你找上鬼婆,和她商量好调换身分,你扮成她的样子
进来,替她做那些本来应该由她来做的事?」

  冷翎兰默认了这个猜测,虽未答话,但眼神中的那抹得意之色,让我顿感哭
笑不得,幸好,单纯从我的利益来说,这其实不是一个馊主意……

  我们两兄妹无言对看,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尽管无声,却不会尴尬,冷
翎兰看着我的裸体,我看着她近乎赤裸的完美胴体,偶尔一下目光交接,又是好
笑,又是火辣辣的激动。

  「喂,你就这样只是看吗?唔……」

  娇嫩的小小羊儿跑到大野狼面前,问大野狼为什么不吃她,那后果当然是被
流口水的大野狼一口吃了。我往前一步,搂住冷翎兰的裸肩,吻在她的唇上,舌
头直接了当地伸进去,手趁势往下,直接伸向她被高高托起的C罩杯美乳,将雪
白的乳肉纳入掌中,大力搓揉。

  「我可不会……什么都不做喔,起码,我会这样……」

  热吻中,我很辛苦地找机会说话,搓揉美乳的手往下移动,伸进斗篷里头,
在冷二公主的美臀上重重拍了一记。

  「还有这样……」

  拍自己女人的屁股,是身为男人的一大乐趣,而所得到的回应,就是一下狂
野而大力的拥抱、如雨点般洒下的饥渴热吻,还有……那近乎强奸式的交媾。

  附带一提,强奸者并不是我,这次在角色扮演上,我很单纯是受害者的角色,
冷二公主确实展现了强悍的武人之风,就差没有打断我双手双脚了。

  以实战经验来说,冷翎兰破瓜未久,还是此道新手,反应生涩,但也正如很
多刚开苞的少女,她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世界,充满好奇心,急欲探索究竟,
尝试种种不同的新欢乐,这份急切催促着冷翎兰,不住向我需索,让我在几天之
内,一次又一次将她带上极乐颠峰。

  字面上看起来,这几天我似乎过着艳福无边的生活,但个中辛劳委实不足为
外人道也,冷翎兰并非寻常女子,她和李华梅一样,都是武功高强,体内彷佛蕴
含用不完的精力,就像最悍的野马,要将她们驯服,让她们在交媾中满足,需要
相当的体力与技巧。

  技巧我是有,但体力就是大问题,我别说没有第七级力量,连第四级力量也
未必有,如果考虑到修练魔法会削减体力的状况,不能使用魔法的我,体力大概
比一个正常成年人都还不如,拿什么去和第七级高手搞床战?大概干个一两次之
后,我就头晕眼花,后悔自己没有向华更纱要强精剂了。

  (不行啊!这样子太丢脸了,会被妹妹看不起的,得要想点办法才行。

  为了掩饰自己体力不足的缺点,我特别用了心思,放慢速度,教导冷翎兰去
品味性爱的乐趣,引领她去体悟,除了狂风暴雨的冲刺,男女交合其实还有别种
的享受,那种细致的缠绵之美。

  山洞里头,潮湿阴暗,本来不算是男女幽会的好环境,不过,穷则变,变则
通,这世上没有一定的道理,只要动动脑筋,黄土还是可以变成金。

  递纸条向外头的那些精灵要来东西,让冷翎兰把眼睛蒙上,然后我趁机开始
布置。

  山洞幽暗,大部分的时候,织芝晶茧中明灭不定的微光,就是山洞内唯一的
光源,我在地上点起很多很多的蜡烛,启动精灵们提供的魔法乐器,让那些长笛、
管风琴自行演奏,流泄出悠扬美奸的音色。

  冷翎兰吃惊地解开蒙眼的黑布,看着地上灿如繁星的点点灯火,惊喜得说不
出话来。很难想象,在战场上总是站在第一线,亲自拔刀子砍人的她,这种时候
居然会露出小女孩一样的惊喜神情,在激动的情绪下,双眸中隐隐泛起了水光,
反倒把我给吓了一跳。

  「来,伸出手,哥哥有新东西要教你。」

  虽然没有礼服,虽然彼此身上都还是赤裸裸,甚至还带着早先交合的汗渍与
秽迹,与跳舞的优雅要旨大相违背,但冷翎兰还是笑着伸出手,让我把她的五根
玉指轻捏在掌,一下将她扯入怀中,两个人随着音乐慢慢摇摆,原地轻轻转圈,
开始享受那份轻松美好,情欲慢慢滋生……

  「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我记得小时候宫廷舞会,你好像没有下来跳过?」

  搂着滑若凝脂的小蛮腰,我强忍住顺手往雪臀摸去的冲动,微笑问话,却迎
上了一双慧黠的含笑眼神。

  「你呢?上次在萨拉的宫廷宴会上,你和那个神秘美女共舞时,你也跳得很
糟糕啊!」

  冷翎兰这一笑,我顿时明白意思。别人可能以为她长期纵横沙场,不懂得跳
舞,但她确实把自己训练成全方位的千金公主,不但能文能武,也懂得宫廷交际,
哪怕心里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反感,还是照样学得出色,反正更困难的刀招、
战步都会了,学几下舞步又有什么难度可言?

  那时在萨拉,我与菲妮克丝共舞,连踩了她几下脚,非常丢脸,后来我偷偷
找时间练习,冷翎兰的状况应该也是一样,她要强好胜,丢了面子的地方一定会
赢回来。

  此刻,我们两人在山洞中共舞,尽管这不是华丽的宫廷宴会,也没有技巧高
超的乐师,但魔法乐器仍自动演奏出动听曲子,我搂着冷二公主的腰,胸口贴着
她两团雪腻的美乳,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依靠,转出一个又一个的圈。

  摇曳的烛光中,我喜欢玩弄着冷翎兰的发梢,看着岩壁上她长发和香躯的剪
影,流曳出那份女性动人的曲线,和感受她身体接触传来的那份柔软真实感。

  最后,在一下连续的旋转后,冷翎兰停下步子,趴到闪闪发光的晶茧上,回
眸一笑。

  「上来啊!」

  趴在品茧上,近距离看到织芝的脸,我不晓得冷翎兰这样会有什么感觉,但
我看着那个浑圆白皙、摇来晃去的小屁股,像是看到刚剥壳的滑嫩鸡蛋,哪里还
忍得住,一下子就扑压上去。

  插入!

  不愧是长年练武的弹性身躯,总能挑逗起我无限的想象和原始兽性,尤其是
她紧实的小屁股,在我们合体交媾时,每一次的进出、每一下的撞击,那份弹性,
总能一次次给我最大的满足,直到我最终崩溃,与她一起躺倒在地上,两具肉体
迭股交缠,四目凝望,眼中只看到彼此。

  「好奇怪,为什么这次做起来……和之前感觉都不一样?」

  冷翎兰一肘撑起身体,侧身贴着我,手指在我胸口画着圈,眼中流露说不出
的满足与喜悦。

  「因为……这次的结合,有浪漫也有爱啊!那种野兽性的狂插猛送,有强劲
直接的快感,但这种搞法也有细细享受的满足啊。」

  我再次吻上冷翎兰的唇,引导她享受高潮后的余韵,在合体欢好后,继续抱
着她的男人,说说自己的感觉。

  在我的教导之下,冷翎兰进步得很快,也更能放开自己向我需索。

  每次我们做爱,冷翎兰总会要达到两次高潮才停止,第一次都是她先在上面,
蹲着先上下套弄寻找她最有感觉的位置,她这个姿势和动作,总让我感到很兴奋,
再看她不断扭动着小屁股,达到第一次高潮,好像热身一样。

  第二次才开始换不同的体位,冷翎兰的配合度很高,我想换什么姿势都很配
合,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准拔出来!

  刚开始时,怎么可能不拔出来,有时我到了快射想先出来缓一缓时,就被她
又坐了上来摇,一下子就狂泄而出,让她不能尽兴。

  不过,很快的,我就习惯了她的节奏,也能自己稍稍控制,也知道冷翎兰的
弱点,便能加倍投入,享受和她的温存,两人忘情地做爱。

  以自身的感觉来说,与冷翎兰结合的感觉真是超棒,但我并没有忘记本来目
的,在和冷翎兰交合的同时,也注意着织芝那边的状况。

  冷翎兰是地狱淫神的宿主之一,与织芝同样,我与她的交媾,确实会对织芝
产生刺激。尽管织芝仍没有醒来,但晶茧内的混浊杂质,越来越少,这是可以肯
定的事实,只不过……我们无法判定,这现象究竟是好是坏。

  (有效果,但是……这速度太慢了,照这样看,光要除去所有杂质,恐怕都
要和冷翎兰在这干上十天半个月,要是运气好,搞不好她的淫神兽都能孵化出来,
但还是缓不济急啊,有什么办法能加快速度?如果不能拚性交次数的量,那就只
好重质了,但怎样才算高质量的性交?

  这问题着实伤脑筋,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也在困扰着我,那便是连续
不断的噩梦。

  黑暗的洞窟、幽怨的哭嚎、不住蠕动的雪白肉体……我总是重复这样的梦境,
这绝非偶然,但我不晓得这些梦境有何意义?不晓得它要告诉我什么?也不知道
怎样才能停止它?

  (难道是要我去华尔森林,重入一次试炼洞窟吗?现在的我,没有创世圣器
护体,哪有本事进去?况且,老妖怪搞不好就守在那里,我过去真是送死啊!

  我的困扰,冷翎兰似乎也看得出来,不过她又给我带来一个新震撼。某一次
的欢好结束后,她看着晶茧中的美人儿,侧头想了想,似乎在思索什么,我摸着
她的美臀,一下一下轻拍着,忽然听到她开口说话。

  「你知道吗?以前织芝跟着我做事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她向你告白了吗?这没什么,美女百合挺流行的啊!」

  「胡说什么呢!织芝她是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呃,这个……虽然我不晓得,不过照常理来说,应该是长得非常帅,非常
有钱,又非常有本事的超级猛男吧。」

2013-3-28 13:13

卷三十六

            第一章无耻背德石破天惊

  「胡说什么呢!织芝她是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所谓的晴天霹雳,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冷翎兰忽然掷出的这个问题,
就像一颗大炸弹,直接扔在我的头顶上。

  当初让织芝投靠冷翎兰,让织芝得到保护者与栖身之地,固然是为了织芝着
想,却也是为了在冷翎兰身边埋伏一着暗棋,留待将来之用。这一点虽未明说,
但织芝到了萨拉,知道冷翎兰与我的不睦后,多半也猜想得到,至於她会否有心
理挣扎,这个就不是我能料到的了。

  不过,以织芝的个性,当她与冷翎兰的感情越来越好,心理冲突多半是有的,
可惜我没机会问她,否则大可把话说清楚。我和冷翎兰现在变成这样的关系,虽
是始料未及,但对於被夹在我们两人之间的织芝面言,相信这是最好的结局,要
是她现在仍清醒,说不定会喜极而泣,然后过来和我们一起搞双飞。

  但伤脑筋的问题偏偏就是织芝昏迷了,没法出来解释说明,而冷翎兰若知道
当初是我指点织芝投奔她,马上就会察觉到背后意义。如果是以前,这根本也没
什么,我与冷翎兰本就互相敌对,哪怕她知道我想要对付她?可是现在……这件
事情就变得很尴尬了。

  其实我们兄妹的关系改变后,我也想过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抢先化解芥蒂,
别让此事造成伤害,但一来实在是难以开口,每次想说都吞了回去:二来怕由我
说出后,织芝的立场不好做人,於是便得过且过,事情一直拖到今天,被冷翎兰
先说了出口。

  「呃,这个……虽然我不晓得,不过照常理来说,应该是长得非常帅,非常
有钱,又非常有本事的超级猛男吧。」

  无计可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胡扯了,织芝是阿里布达数一数二的匠师,所
制作出的器物,无论是刀枪斧叉、魔法道具,还是金玉器皿,都是高价货色,她
单凭这些收入,已经是阿里布达排行前几名的富婆,行情持续看涨,当然追求者
众,如果再考虑投资报酬率,她的追求者搞不好比冷翎兰还多。

  我随口回答,留意冷翎兰的反应,同时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指点织芝去
找冷翎兰之前,已经先在娜丽维亚作过手脚,清除一切我与她相识的痕迹,不但
把几个知情人士灭口,连去灭口的都又被灭了口,虽不敢说天衣无缝,但也应该
没留下什么可疑痕迹的。

  冷翎兰道:「织芝与我情同姐妹,但她并没有说那个男人是谁,我问过她几
次,她始终摇头不说。」

  这些话多尘让我松了口气,幸好织芝不笨,不该说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我
松了一口气,继续搓弄着掌心的白皙美乳,藉此纡缓紧绷的情绪。

  「……所以,那个男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极有可能就是我的敌人!」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可怕,好端端的也可以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本
来我还正迷醉於这具美丽坚实的胴体,听见这句话,差点被吓出尿来,什么慾念
都没了。

  「这……这个……何以见得呢?你也不能因为全萨拉城的男人都是你敌人,
就说那个男人一定是你敌人吧?」

  我故作轻松,想把这件事情混过去,但冷翎兰实在不是一个好打混的女人,
这样的说法没能取得她认同,她很认真地进行分析,表示织芝与她感情极佳,正
常情形下,没理由不把那个男人的身分说出来,会说不出口的唯一理由,就是这
男人身分或立场特殊,是敌非友,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个推论相当精采,如果不是因为冶翎兰仇家实在太多,只要是和她认识的
男人,几乎都会变成她的潜在敌人,根本计算不清,要不然,她可能很快就会怀
疑到我的头上。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了,那么……你预备怎
么做?」

  收起大意之心,我正起神色,很认真地处理眼前的难关,哪知道我这边正经,
冷翎兰却顾左右面言他,皱起了眉头,握着肉茎的右手紧了一紧,道:「你那东
西怎么搞的?一下硬、一下软的,刚才不是还硬着的吗?忽然就软掉了。」

  妈的!还不都是你这臭婊子害的,刚才都被你吓到差点尿出来,怎么可能还
硬得起来?你这辈子专门干损人不利己的事,以我们现在的距离,要是我真的被
吓到喷出尿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了?

  我想着这些问题,表情也因此阴晴不定,冷翎兰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
自地说话,在她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摆动肢体,由於全身赤裸,每次变动姿势,
她那一身凹凸有致的美妙曲线,就化成种种动人的火辣画面,向我发着无声的诱
惑,看得我快流出口水来,只恨自己无暇好好欣赏。

  「我觉得此事可疑,就暗中查了一下织芝的交往状况,同时也顺便把她的出
身再调查一次……」

  这些事情我并不担心,早在当年接纳织芝的时候,冷翎兰就该调查过她的出
身背景,更别说冷翎兰还曾经亲自到娜丽维亚,替织芝出头,那时恐怕又做了一
次详细调查,肯定是确认没有疑点后,才会把织芝留在身边,几年过后,又能查
到什么?

  「这一次的调查,意外发现了一些有趣东西,虽然我查不到织芝的出身,有
什么特殊问题,却发现一些曾与她有过往来的人物,离奇失踪或暴毙,这很诡异,
但以前被我忽略掉了,这次我顺着查下去,结果发现那些失踪、谋杀案件,竟然
都是同一人下令所为,这个人……应该与织芝有牵连。」

  「哦?是谁啊!」

  「就是娜丽维亚的水师总提督,巫添梁,那些案件都是他下令干的,此人为
官不正,贪污舞弊样样都来,要不是他弃官逃亡,下落不明,我定要把这赃官抽
筋剥皮!」

  阿巫扔下官职逃亡后,投奔黑龙会,在黑龙会一路高升至海将军,这是冷翎
兰所不知道的事。海将军的仇家、敌人已经够多了,阿巫也不可能大肆宣扬自己
的光荣历史,把阿里布达的旧仇人引来,这样整天根本不能做事,光是提防有人
来刺杀就忙不完了。

  不过,冷翎兰提到阿巫的名字,这确实让我有些不安。在娜丽维亚干出的事,
我所做的遮掩处理,由於是动用官方力量,近乎是无懈可击,但这个大前提是建
立在阿巫没有倒台,继续在水师提督的位置上弄权,那旁人到他地头上查东西,
当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要说这个策略有什么问题,那就是阿巫跑路了之后,这层保护罩随之消失,
很多东西调查起来,就未必那么无迹可寻,尤其是我和阿巫当初在娜丽维亚破获
贩卖人口组织,此事广为人知,根本没得遮掩,冷翎兰只要查到阿巫,马上就会
晓得这一点。

  (唔,感觉怪怪的,以冷翎兰的精明,都已经查到这种程度了,怎么可能不
怀疑到我身上?她只字不提,到底……

  想想觉得不解,我抬头望向冷翎兰,发现她的目光闪烁,似乎有点不妥,这
种奇特的眼神,无形之间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我心念急转,脑里闪过许多念头,
最后决定主动突破,结束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阴、阴天大老爷在上,我坦白从宽了!」

  以这句话为开端,我高呼一声,猛趴在冷翎兰的胸口,将她扑倒在地,雪白
丰满的美乳不住摇晃,而我把握住机会,大张开口,含住左乳顶峰的鲜红蓓蕾,
手上也没闲着,一把抓握住C罩杯的白嫩奶子,拇指灵巧地攀上峰顶,搓弄另一
边的蓓蕾。

  「你……呃……哪有人这样……」

  冷翎兰表情似怒非怒,最后终究抵受不住胸前双乳的刺激,呻吟了起来。以
前曾经有哲人说过,女人是最麻烦的生物,但也是最好搞定的生物,真的碰上什
么麻烦,只要打她一炮,把她干得爽了,就什么东西都好商量。我不至於傻到相
信这种方法万事万灵,不过,急病乱投医,试一试也无妨。

  「唔……唔……唔……」

  想要说的话是「请公主殿下接受我诚恳的道歉」,但因为嘴里含着东西,正
大力吸吮着冷二公主的嫩红乳蕾,所以这些话变成模糊不清的呓语,不过,即使
我能清楚地说话,这些话恐怕还是很难听明白,因为冷翎兰的呻吟声把什么都掩
盖过去了。

  舌头灵巧地打转,像是打陀螺一样,绕着冷翎兰的蓓蕾急旋,每绕一圈,冷
翎兰的呻吟就更为高亢,被撩起的欲望如野火焚身,反应更是激烈,修长的双腿
抬起,交夹在我后腰上,差点就勒得我断了气。

  腰快给人勒断的感觉,当然不会是什么舒服感受,不过,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冷翎兰毕竟不是那种翻脸无情的黑寡妇,一旦对我展露出这样的媚态,就代表她
的不满与怒气已消除大半了。

  「停……停下来……啊……不要再亲了……我有话要说啦!」

  冷翎兰的话,我充耳不闻,结果就是被她重重在头上敲了一记,刹时间天旋
地转,再也吸吮不下去。

  「你、你真的很过分耶!」

  冷翎兰再次开口,但却不是责怪我派人在她身边卧底,「织芝是我最好的朋
友,你怎么风流乱搞,我不想管,但为什么你连她也搞上了?」

  所以说,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我真正理亏的地方她不说,却怪我这种毫无
道理的东西,令找大叹莫名其妙。

  「怪我这个很没道理吧?我替织芝开处的时候,她根本不认识你,也不是你
朋友,又不是我故意挑你好朋友来搞的,你怪我这个?以现在来讲,两相比较,
我要搞也是搞你,怎么会去搞她呢?」

  听见我这么说,冷翎兰俏丽的脸上先是一红,跟着就转过头去,看来像是受
不了这种「无耻言语」,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欢喜。只可惜,冷翎兰并不了解男
人,如果把她和织芝列在一起选,我肯定是选她,但如果选项能再多一点,我绝
对是同时选她们两个来一起干……复选才是王道啊!

  「你……你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搞我的好朋友……」

  这话毫无意义,只是单纯维护面子的下台阶,我闻言哂道:「得了吧!你这
种个性,除了织芝,哪还有什么别的好朋友?我就算是想搞也没得搞啊!再说了,
我连你姊姊都干了,再干你一两个好朋友,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你能阻止我干你
姊姊吗?」

  冷翎兰一呆,侧头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我说得没错,月樱与我两情相悦,她
无权干涉,既然女性亲属都被我干了遍,女性友人的防卫线根本没意义,然而,
或许是为了维持尊严,她还是冒出了一句。

  「那……最起码你要答应,不可以连我母亲也干了!」

  以冷翎兰一贯的强势,搞到要说这种话,实在是很没面子,我心中好笑,道:
「好啦,以后不管再怎么干,答应你绝不干你娘,行吧?」

  「呃……」

  冷翎兰一下笑了出来,「你自己听听,这是一般兄妹会有的对话吗?」

  我微微一笑,在她浑圆的雪乳上拍了一下,「难道我们是一般的兄妹关系吗?」

  话意外说到这个份上,我和冷翎兰都有些尴尬,尤其两人还是赤裸裸地肢体
交缠,讲这些话份外显得淫秽。当然,如果换作是别人听这些话,而且还是个道
德心强烈一点的,那大概就不只是尴尬了,肯定张口大骂「狗男女」、「不知羞
耻」,然后气得脑充血暴毙。

  老实说,要是那些人通通脑充血暴毙,事情就简单得多,这个世界也就宁静
得多了,我又不是干了他们的老母、老妹,有什么好气的?为了别人的性交而义
愤填膺,气到脑充血,这种人不死也没用。

  冷翎兰腼腆一笑,突然用很紧张的表情,道:「有言在先,无论如何,我都
不会与织芝一起给你干的!姊姊那边也一样,你别动歪主意,想什么姊妹同床之
类的下流东西!」

  至高无上的理想,就这么破灭了,不得不说冷翎兰还是挺有危机意识的,居
然识破了我的真实意图,然而,理想之所以是理想,就是因为有相当的困难性,
要克服这些困难而成功,实现理想才会有成就感,我这个人没什么理想,但只要
有了就坚持不放,断没可能被冶翎兰几句话就打消了3P的美梦,只不过现在得
要虚与委蛇,敷衍一下,把这一关打混过去。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耳里传来一声异响,声音古怪,像是什么坚硬的
东西突然破裂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冷翎兰一个翻身,把我推翻在地,她自己如
箭离弦,飞射向织芝的位置。

  (唉呀!不妙,难道是织芝出事了?

  我急急忙忙赶过去,就看到裹住织芝的那一大块水晶,竟然裂开了一道好大
的缝隙,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和冷翎兰仔细检查,直到确认这裂痕并未贯串整个
晶体,也没有对织芝造成伤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奇怪,怎么会忽然裂出一道缝的?」

  我道:「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要是这种裂缝能再多一点,织芝搞不好
就能脱困苏醒了。」

  我纯粹是随口说说,猜想大概是这几天的努力有了点效果,晶体脆化,发生
了裂痕,但举手敲敲晶体,发现这玩意儿着实坚硬,并不如我想像的发生脆化,
甚是奇怪。

  冷翎兰皱眉道:「晶石为什么会迸裂?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不晓得,我们刚才也没做什么,只是休息说话,连干都没在干,这东西为
什么会裂……真是很难了解。」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冷翎兰喃喃自语,表情也非常困惑,却无意中给了我灵感,想通了一些问题
关键。

  织芝目前的状况,很可能是地狱淫神的反噬,也有一小半是因为制造末日战
龙所受的职业伤害。为了消解地狱淫神的反噬,我所想出的主意,就是针对淫术
魔法的根源,藉由男女交合所释放的能量加以刺激,看看能不能让织芝苏醒。

  从目前的效果来看,我的想法倒不是全然无稽,大量而频繁的男女交合,确
实对织芝有刺激作用,尤其是与同为淫神兽宿主的交合,只不过这种方法虽然有
效,却见效甚缓,不晓得要何年何月,织芝才能苏醒过来。

  我不晓得问题出在何处,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答案,直到冷翎兰的这句话,
我才发现自己漏掉了什么。冷翎兰说得没错,我和她刚刚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至
少……我们说了一会儿足以让卫道份子爆脑血管的刺激话语,这也正是我所忽略
掉的关键。

  淫术魔法的源头,并不只是男女交合,虽然在最早创建淫术魔法理论基础时,
整个淫术魔法的思想中心,是单纯引用男女交合的能量,但法米特完成「地狱淫
神」的实际咒术,却是到了羽族参观,从羽族这边见识到十二兽魔之后的事,而
十二兽魔的正体,又牵涉到黑暗祭礼的活人献祀,所以淫术魔法的另一个源头
……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了。

  这么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之前没有发现,要不然不用在这边搞到腿酸腰痛,
直接宰上十个八个精灵,来个活人祭,说不定早就看到效果了。但话又说回来,
淫术魔法是又黑暗又淫邪的东西,偏一不可,单纯搞黑暗的活人祭,可能就像单
纯搞性交大赛,都没有什么效果。

  (换句话说,真要弄出效果,可能要干点又黑暗又淫邪的事,才有可能生效,
但我该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因为晶体上的这道裂缝,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只是
说些话就已经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要是再干点别的……

  我心念一动,朝着仍在凝神思索的冷翎兰扑过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
我抱在怀里,嘴给吻住,圆润的雪乳被我握住,同时我一腿更顶入她毕挺的两腿
间,膝盖摩擦着她柔嫩的花谷,在热吻的同时,进行香艳的挑逗。

  「你……干什么啊!」

  热吻的空隙,冷翎兰挣脱了我的搂抱,想要问个究竟,但我只是一笑,摸摸
她嫩红的唇,道:「来,叫声哥哥。」

  冷翎兰露出相当嫌恶的表情,虽然我们两个人已不知交合多少次了,但我很
清楚,冷翎兰并没有真正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每次不小心提到「兄妹」的字眼,
她都会刻意回避,或者像现在这样,露出非常不悦的表情。

  一般时候,我都会特别顾虑到冷翎兰的心情,不过今天不太一样,我就是特
别针对她的这个禁忌。

  「嘿,别使小性子,这声哥哥叫不叫,可是关系到你的挚友,或者说小女朋
友的性命。」

  我点醒冷翎兰,刚才我们两人的交谈,可能就是令晶体出现裂痕的关键,而
光是讲话就已经有如此效果,要是付诸实际行动,相信织芝能够因此苏醒。

  「所以你的推测就是……我们干一些荒淫无耻的下流事,能有助於织芝的状
况?」

  冷翎兰不愧是女中豪杰,在明白我的用意后,很快把思路切换到理性判断上,
撇开个人好恶,思考得失,过了一会儿,她皱眉道:「我……我不喜欢这样,也
不晓得自己能否做到,而且……万一你的推测错误,那又怎么办?」

  「那最多就是你被我白干了,这对别人来说可能很糟糕,对你没差吧?就算
不为了这个,你还不是一样被我干了?」

  「……说、说得也是……」

  冷翎兰苦笑起来,明白我们其实毫无选择,如果不把织芝弄醒,操控末日战
龙,那么我们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全都毫无意义,只不过她也没有直接点头
说好,而是探手到我胯间,握住微硬的肉茎,拉了一拉,作为同意的信号。

  我捧起冷翎兰的脸颊,便吻了下去,她「嗯」了一声,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撑
在我胸膛上,我心中慾火大盛,改为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固定住她的头,嘴唇死
死吻住她的唇瓣,舌尖在紧紧闭合的牙齿上不断扫动,顶开牙关,进入潮湿的口
腔,在里面四处游荡,吸食着甘甜美味的汁液,真美味也。

  另外一手却从旁边慢慢滑到耳垂处,先是轻轻触碰着耳垂,慢慢转为轻揉,
接着拂过耳廓,如是这般几遍,发现冷翎兰的呼吸变得比刚才还急促,撑着我胸
膛的手也没那么用力。

  一面激吻,我将她靠放在裹住织芝的晶体旁,左手在她雪白的脖颈移动,感
受着她迅速升高的体温与春情,嘴却离开了娇艳欲滴的嘴唇,来到了秀气的耳旁,
先是往里面吹了一口气,发现她的扭动加剧。

  我得意地笑了笑,吻上了耳朵,舌尖在耳廓、耳垂不断舔舐,还不时的将舌
尖深入耳孔,轻轻而快速的挑逗:双手却不闲着,握住那一对圆润的乳房,时而
挤压,时而搓揉。

  只见冷翎兰的双腿不停扭动、分开,然后又合拢,分明已是慾火难耐,春心
荡漾。

  我轻轻拨了拨冷翎兰的美乳,两团白嫩的乳肉,颤颤巍巍,甚是诱人,接着
用手抚了上去,揉捏把玩,不时挑逗红色的蓓蕾,慢慢的,蓓蕾仿佛不知道主人
危机般挺立了起来,骄傲地立在乳尖,好似对我表示欢迎,这时,我胯下肉茎也
勃发更甚。

  「说说,有什么感觉?」

  我问了一声,冷翎兰没有回答,也没有催促我进入,只是用困惑的眼神望来,
质疑我要做些什么。

  「嘿,你要让自己更放得开一点啊,不然我们就白干了。」

  我一手在乳峰上搓揉,嘴也含住了另外一个乳头,另外一只手,在冷翎兰的
腰际轻抚,渐渐往下身栘去。

  「妹子,你屁股很翘哦!」

  这句话出口,却换来冷翎兰用腿示威性地在我胯间顶了顶,力道虽然不大,
但如果真的发力,把我一下踹上半空,绝对不成问题,如此呛辣的威胁动作,让
我忍不住笑出来。

  「干什么?谋杀亲兄,想让法雷尔家族绝后吗?」

  放在美白屁股上的手掌,悄悄来到冷二公主的幽密花谷,不断地抚摸,在外
头搓弄洞口,偶尔尝试深入一下,用火热的指头,钻探那早已淫蜜潺潺的幽谷口,
很快,冷翎兰脸上就有了难耐的表情。

  「嗯……」

  俏丽的冷二公主,轻轻咬住了嘴唇,像是忍耐,又有诱惑,一双眼睛好似要
滴出水来,无声迎上我的目光。

  夜凉如水的晚上,在一个幽暗的洞窟里头,一个美丽的少女,全身未着寸缕,
肌肤比上好的绸缎更柔更细,挺立着雪白的奶子,交叠着双腿,就这么躺在我前
面,媚眼含春:漆黑的长发早巳散乱,有些紧贴着冒汗的额头,有些贴在同样淌
着香汗的胸前、乳间,而她明眸中闪烁的,除了慾念,还有炽热的情火……

  这样淫靡的景象,我真不知道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如果不是另有
打算,现在我就想上了她,但为了本来目的,我仅是掰开她紧闭的、笔直的、雪
白的大腿,伸出食指,捅进了早已是淫蜜泛滥的花谷。

  冷翎兰轻轻叫了一声,但还是忍住了,她紧窄的膣道夹住我手指,不可思议
的强大压力,就连手指抽动都不容易,我缓缓抽送,轻声道:「叫一句哥哥。」

  「不……不想叫……」

  「是吗?那告诉我,哥哥的手指在你穴里搅,是什么感觉?爽不爽?」

  没有回答,但却不是没有反应,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对冷翎
兰的刺激也足够强烈,她先是「啊」的一声,接着又像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淫荡,
於是闭上了小嘴,但是脸上却有着苦闷的神情,似忍耐,又似愉悦。

  食指在膣道里面搅动,感受着里面嫩肉惊人的压力和吸引力,我又伸出了中
指,双指并拢,戳进那娇嫩的肉腔内,先是轻轻、浅浅地前后进入,随着冶二公
主的闷哼,加大力度和速度,一时间,淫蜜四溅,并不时用手按着蜜蕊的顶端,
慢慢让蜜蕊剥离出来,随即用舌头在上面挑、舔、压,冷翎兰的呻吟声立即响彻
洞窟。

  「啊……啊……啊……」

  「叫不叫?给我叫出声来!」

  我低喝一声,指上施力,重重一刺,就看见冷二公主娇躯打颤,呼吸急促。

  「嗯……不行……了,哥……哥哥……我想……尿……尿了。」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冷翎兰的膣道内先是压迫力大增,接着嫩肉就出现了规
律性的悸动,我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一股液体强劲喷在脸上。

  这个骚在骨子里的小女人,居然爽到潮吹了……

            第二章深夜暗访神秘女郎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兴奋点,这种兴奋点除了肉体天生,也有可能因为心理
影响而后天生成,霓虹姐妹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我的特殊调教下,羽霓对精液中
毒成瘾,别说饮下,可能光嗅到我精液的气味,就爽到高潮升天了:羽虹则是成
了暴露狂,只要让人看见自己裸露的胴体,便快感如涌。

  冷翎兰的情况也差不多,她的肉体本来并不是那么敏感,但与我的禁忌关系,
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当这个心病积压过久,巨大的精神压力就开始影响肉
体,最后居然产生意外的效果,在高潮中喊着哥哥潮吹冲顶。

  我见过的女人里头,有潮吹体质的也不多,这一下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其
实不只是冷翎兰情绪激亢,她那一声「哥哥」,还有「我想尿尿了」,好像回到
童年,小小的冷翎兰,用她稚嫩的声音向我撒娇,当时的我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听到这种声音……真是超令我兴奋的,或许这就是我的兴奋点吧。

  第一步的策略,效果比预期更佳,现在就该是正式掏枪上马的时候。

  让冷翎兰趴在裹住织芝的晶石上,屁股高高翘起,连花谷也相对抬高,只见
她下身湿得一塌糊涂,蜜蕊也挺立起来,夹在粉红色蜜唇间的花谷口,不住流着
汁液。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肉茎前面的棱形菇头,在肉缝边缘顶来顶去,花谷口
被分开少许,里面粉红色的腔肉就显现出来,冷翎兰的黑发早被汗水打湿,头左
摇右摆,呼出的灼热气息甚至有些烫人。

  「想要吗?」

  我问。

  「嗯……」

  「要什么?」

  「要……要……」

  冷翎兰蒙胧呓语,说不清楚,我见她这样,便又用菇头在肉缝处蹭了一蹭,
只蹭得她全身酥软,眼角发烫。

  「苦撑什么呢?说吧,说了哥哥就搞你。」

  「想要……想要哥的……东西。」

  「东西」这个字眼,让我觉得不是很满意,但现在也不便要求过多,我看看
情况,发觉身下的女体更软了,全身发烫,也不再逗弄,握住冷二公主的双臀,
腰一发力,肉茎便徐徐插入炽热的花谷。

  插入少许,很快使发觉进入困难,於是我停止了前进,徐徐拉出,再往前深
入,在这样反覆的过程中,这具火热的女体剧烈痉挛,叫声四起。

  「嗯……好胀……」

  「慢点……有点……撑……」

  我的肉茎其实并不算大,只不过碰到这个超特紧的膣道,连伸指头进去都会
夹紧,更别说肉茎直入了。

  听到冷翎兰的声音,我确实有几分成就感,眼见大半根肉茎终於进入紧窄空
间,我也开始做起了活塞运动,肉茎插入,又拔出,进进出出之间,膣道里面的
嫩肉也被肉茎带了出来,然后又跟着它一起进去,我看得清楚,嫩肉被带出来时,
上面遍布了淫蜜,似极膣道在哭泣,又像欢愉的眼泪。

  「哥……哥哥啊……嗯……我要你……」

  冷二公主的叫声越来越浪,看起来好像是有了觉悟,发现到自己的高潮点,
藉由这样的方式,纵情在这种背德愉悦中,获取更多、更强的高潮。

  我也不再存有顾忌,肉茎适应了膣道的压力后,开始全根而入,次次到底,
随着肉茎每次的深入,可以清楚感觉到在膣道的尽头,有一团软肉,不断的和菇
头撞击在一起,然后分开,旋即,又撞击在一起。

  伴随着每次的撞击,冷翎兰都会发出「啊」的一声,那声音说不出的淫荡、
妩媚,又欲拒还休。这样的一个冷艳公主,趴在闪亮的晶石上,流满汗珠的浑圆
美臀高高翘起,现在正被我双手捧着,腿间的红润花谷中,有一根直挺挺的狰狞
肉茎,在快速进入,大力抽插,每一下进出都带出大量蜜渍外洒,这确实是很刺
激的画面。

  由於内功修为精湛,冷翎兰交媾中的体力表现,在我所认识的女性中仅次於
李华梅,很难见到她力乏。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有力撞击,我发现她的身体变得
很软很软,显然这种精神极度紧绷的快感浪潮,对她体力负担相当大。

  随着快感的慢慢积累,冷翎兰的叫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浅,时而悠长,时而
短促,伴随着我有力的呼吸,在沉睡的织芝之前,一具白皙娇嫩的胴体被一具丑
恶身躯压在下面,以这样的方式,组出一曲完美的合奏乐章。

  一直是这么推着屁股干,我心念一动,猛力一推,将冷翎兰的身体几乎推靠
上了晶石,一双雪白的圆润奶子,隔着晶石就在织芝的脸上摩擦。这么香艳的姿
势,冷翎兰未必喜欢,但我抢在她有反应之前,维持后进式,却先一步将她修长
的左腿高举过顶,扛在肩上,奋不顾身在雪股之间快速抽插。

  「啊!哥,你……怎么搞这种……」

  冷翎兰两腿大开,像是一个分张开的钳子,我在这个钳子内部进出,觉得她
的身体绷紧,两条大腿也绷得笔直,花谷深处,本就很多的淫蜜好似怒江溃堤,
滔天而出,膣道尽头的宫房也好像变成了一只小手,奋力想要抓住我的肉茎。种
种迹象告诉我,她,冷翎兰,马上又要高潮了。

  我把扛在肩上的美腿放下,却将冷翎兰的一只手臂拉了起来,然后另一手按
着她的腰际,开始了骑马扬鞭的前后抽插。如果说后入式是能让男人最有成就感
的姿势,那这样甩奶抖屁股的后入式,是让男人最有成就感的后入式,那种征服
女人,在美少女身上驰骋,看她们雪白的奶子狂摇、圆翘的屁股急抖,长发甩扬,
喊得声嘶力竭的淫艳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向往。

  这样的姿势,让冷翎兰的腰下沉,而头高高扬起,整个身体变成了反弓形。
随着我的肉茎在两块丰腴臀肉之间快速抽插,她叫声不断变化、急促,我也越来
越兴奋。大约百下之后,我放开她的手臂,让她除了嘴巴在喊,膣道在夹紧与出
水外,其他身体各部位均已变软,无力地贴在前方的晶石上。

  「……啊……我……来了……要来了……」

  身下的女体再次绷紧,乌黑如瀑的秀发又一次高高扬起,我感觉肉茎被膣道
里面的淫蜜泡得更加肿胀。伴随着抽插,冷翎兰的尖声呼叫陡然拔高,花谷深处
涌出大量热烫的蜜汁,如泉喷流,顺着我的抽插,一股一股被带出体外,在股间
形成了一片亮晶晶的反光。

  我并未尽兴,但在冷翎兰高潮的同时,几声清脆的裂响,清楚传人我耳中,
抬头一看,织芝的面孔变得馍糊不清,因为晶石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痕,遮蔽了她
的面容,换句话说,冷翎兰放纵自我的堕落努力,确实得到了成效。

  「干得好啊!你的牺牲,这下有意义了,那几声哥哥没有白叫啊!」

  看着冷翎兰仍在高潮余韵中未有恢复,我笑了笑,道:「只有你一个人高潮,
我都还没爽到呢!作人可不能太自私啊!」

  冷翎兰没有答话,只是双臂抱着晶石,剧烈地喘气,全身柔若无骨,仿佛连
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雪白的丰臀上打了两下,冷翎兰可能是觉得羞耻,
转过头来,含羞带怒地看了我一眼,又转了过去。

  「怎么了?哥哥打妹妹两下屁股,难道也不可以吗?说不定小时候我早就打
过了呢!」

  口中说话,我的手变打为抚,在冷二公主的结实臀肉上抚摸,感受臀肉里蕴
藏着的弹性与青春活力。

  我伸手沾了沾那流满蜜汁、森林茂密的花谷,极度疲乏的女体不安扭动,我
手上使了点力,固定好她的臀部,手指在水淋淋的蜜唇处拨了两下,冷翎兰马上
便嗯了几声。

  听见这娇媚的声音,我趴靠在冷翎兰的裸背上,嘴巴伸到她耳边,轻声道:
「你也够辛苦了,休息一下吧,过一会儿我们再来。」

  「……你……你不是还没出来吗?」

  或许是因为疲劳,冷翎兰的声音听来有些模糊。

  「没出来也没办法啊,你都这样了,难道继续搞下去,把你干到坏掉吗?这
可不是好哥哥该有的行为啊!」

  我的话说完,又在她胯间捞了一把滑腻的淫蜜,满足了捉弄的慾望后,便想
要抽拔退出。

  然而,对於我的想法,冷翎兰明显有不同意见,她甚至也不用动手,只用结
实的雪股一夹,本就有如挤榨机的膣道压力倍增,箍住了我的肉茎,我就算想拔
都拔不出来。

  「……哥,别拔出来,妹妹想要你在里面。」

  细若蚊鸣的声音,传入耳中,令我为之一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尽管知道这是冷翎兰的刻意放纵、配合,但听在耳中,还是有不少震惊效果。

  无论如何,现在没有抽身的道理,我双手握住冷翎兰的细腰,半拔出的肉茎
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略一使力,鸡巴便再次深入了冷二公王的膣道。

  这一下推送既深且重,还未曾抽插,已听得冷翎兰「哦」的一声长吟,上身
无力地趴着,就只有大白屁股仍努力翘得老高,回应着我的动作。

  右手略微将双股再分开一点,方便发力,我又开始了抽插,一时之间,洞窟
内春色旖旎,浪声四起。

  「妹子,我棒不棒?」

  「嗯,你……最棒……棒了。」

  「那妹子是不是该告诉哥哥,哥哥的什么东西最棒呢?」

  可能是因为太过难以启齿,抖着圆翘白臀的冷翎兰,并没有立刻回答,但我
见她不语,马上便加大力量,恣意抽插、挞伐,让这位早巳沉沦慾海的英勇女公
主,成了败军之将。

  「啊……哥……哥,哥哥的东西……最棒了!」

  「啪!」

  我在冷翎兰的裸臀上重重拍一记,深红色的掌印,浮现在剧烈晃荡的雪白屁
股上,看起来格外明显,「这次不让你混过去了,说清楚一点,哥哥的什么东西
最棒?」

  「嗯……啊……哥的阴茎……是天下最棒了!」

  「瞧你一个千金公主的,讲话怎么那么没水准?你母亲教你叫这个东西阴茎
吗?换个说法。」

  我一声沉喝,又是一记重拍,打得结实臀丘啪啪作响,而这样粗俗的侮辱,
似乎更形刺激了冷翎兰的情慾,让她近似哭音的甜美哼声,刹那间响彻洞窟。

  「哥……哥哥的鸡巴,搞得妹妹好爽……啊啊啊……太爽了!」

  冷翎兰军伍出身,各种男人的脏话脏词肯定听过不少,只是她平时律己甚严,
形象冷艳,不会把这些说出口,现在看她完全放开理智,纵声喊着什么「哥哥」、
「阴茎」、「鸡巴」之类的迂言秽词,这真是让人爽到快飞上天了。

  在这种情形下,我越发能清晰感受到,冷翎兰此刻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在心
理上,都处於高度愉悦状态。

  我时而九浅一深,时而长驱直入,次次到底,时而又爬到冷翎兰的玉背上,
做骑马状从上往下插,时而却又如老汉推车,轻摇慢行,更不时的伸出一只手,
或刺激胯下玉人的蜜蕊,或伸至胸前,捏住那颤颤巍巍的笋尖状雪白美乳,在手
中随着我的淫意而不断变换形状。

  「啊……啊……」

  冷翎兰低吟浅唱,又高亢入云的叫床声,让我越战越勇。

  「怎么样?哥哥搞得你爽吗?」

  我俯身贴上冷翎兰雪白的后背,在她的肩头舔舐,留下属於我的印子,然后
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嗯……哥……哥哥……你太、太……厉害了。」

  因为喘息的缘故,冷翎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哦,这样爽啊!那你做妹妹的,该怎么报答哥哥呢?」

  「嗯……嗯……」

  冷翎兰突然之间主动向后耸动着自己的雪臀,力道还不小,犹如脱缰的野马,
差点就把我顶翻了。

  我一惊,然后又是一笑,更大力抽插,双手死死地再次固定住了冷翎兰的大
白屁股,开始了最后的发力,完全的、不留一丝肉茎在外面地尽根而入,然后马
上后拔,再快速推入……

  「啊……哥啊……快、快点……把你的……射进来……妹妹爱你……愿、愿
意替你……」

  呻吟声越到后来,越是模糊,但偏偏是那最后一句,让我心头狂跳,一下抽
送失控,重重地往前顶去。或许该说是机缘巧合,在肉茎顶送的过程中,速度和
角度的太过凑巧,肉菇一下就通过那泥泞不堪的通道,硬生生顶入了宫房,而这
种奇妙的极度刺激,也成了冷翎兰再一次高潮的导火线。

  「啊……」

  一声高亢的娇呼,冷翎兰来了第二次高潮,膣道紧紧夹住我的肉茎,让我一
下动弹不得,连抽插都很困难。

  在这股强大的挤榨压力下,我终於承受不住,剧烈抽搐的宫房内壁,更像是
一个强力的唧筒,发出可怕的吸力,配合着膣道的压力,令我彻底崩溃,死死抱
住冷翎兰的屁股,「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一股浓精打向热烫的宫房,一下跟着
一下,直至枯竭殆尽。

  极度欢愉的后果,就是极度疲累,每次我和冷翎兰交媾,她回复得都会比我
要快,而我总是交合的时候威风,一旦出精,就像条死狗一样,只有昏睡过去的
份。

  有时候我实在很怀疑,历代法雷尔家的先祖,若不是因为仇家太多而短命横
死,整日过这种旦旦而伐的生活,会不会也活不了几岁就上天去了,因为这种每
次一闭上眼马上就昏死过去的日子,确实也是挺辛苦的。

  幸好,这一次昏睡过去之前,我隐约听到前方的晶石,发出了剧烈的破碎声
响,如无意外,再苏醒过来的时候,或许就有点好消息了。

  这仅是我的个人预估,不过,事情似乎没有想像中那样顺利,我再次睁开眼
睛时所看到的,并不是苏醒过来的织芝,而是一片漆黑的洞窟。

  之前每次疲惫睡去,再醒来的时候,通常都是发现自己正躺在冷翎兰的大腿
上,枕着她结实有弹力的大腿睡了一觉,她武功底子与体力远远好过我,同样是
疲累,她运气调息片刻便能回复,我却要好好睡上一觉,就这点来说,当个淫术
魔法师真是先天不利。

  这一次的苏醒,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洞窟里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
有,后脑硬硬的,睡在石地上,也不是美人儿的大腿,这一切显得很反常。

  我坐起身来,四下张望,想找找冷翎兰的踪迹,发现她正坐在晶石旁边,倚
靠着晶石,闭目沉睡,至於那个晶石……上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密密麻麻,好
像只要随手一敲,整个晶石就会碎裂开来……只可惜我并没有把握,晶石被外力
强行砸破时,会否伤及内中的躯体,否则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去找一把榔头来
试试。

  侧耳倾听,听不太见外头的声音,再看看冷翎兰,发现她睡得极熟,或许是
真的累了吧?我朝冷翎兰走去,想要看看她的睡脸,踏出几步,忽然惊觉不妥,
顺着这份感觉朝洞窟入口望去,见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从轮廓看来,
依稀是一名女性。

  「谁?鬼婆吗?」

  这个洞窟现在应该是禁地,外人不得擅入,再说外头也没几个女人,有胆子
随便进来这里的女人,屈指可数,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华更纱,只不过来人默不
作声,她的身影我也觉得眼熟。

  「是谁?再不说话,我就……」

  想想我也不能干什么,难道要说「再不说话,我就要叫了」吗?这种话说出
去实在很鸟,听起来也没有威胁性,不如不说。

  那个神秘的女子,从洞窟入口缓步走近,虽然隔得远远,身上却散发出一种
压迫感,绝非庸手,而她身上所穿着的,似乎是一套黑色的紧身皮衣,包裹出一
身火辣丰满的曲线……这种打扮,是华更纱的风格,但她走路的姿势与给人的感
觉,却让我马上辨认出来,她绝不可能是华更纱那鬼婆。

  我更发现了一件奇事,非常奇怪,那就是冷翎兰居然仍末苏醒。照理说,练
武之入睡眠极轻,我都这样子喊上两句了,她早该惊醒,没理由仍躺在那边呼呼
大睡,难道……

  (迷香吗?可能性不高,武功练到第七级修为,能够产生作用的迷香实在太
少了,那她为何不醒?难道……哇塞!

  心头一下由衷的赞叹,当那名神秘女性越走近,藉着极昏暗的微光,我看清
了她的身体曲线。即使我平常见惯各种最顶级的美女,仍不得不惊叹於这具胴体
的完美,浑身肌肤雪白娇嫩,柔若凝脂,一看就知道是丝缎般的光滑。

  皮革马甲遮掩不住一双爆乳,在走动的摇晃中呼之欲出,目测感觉起码有
「以上,形状是美丽的正圆形,非常坚挺,就算没有马甲的护持,也不会软垂,
是一双最完美的豪乳。

  修长的美腿,连臀几乎占去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虽然只是一米七的身高,
粉腿的存在却抢尽目光,雪嫩的肌肤,没有半点杂斑、伤口,笔直秀挺,让人看
了猛吞唾沫,更别说长腿的尽头,那两团极具肉感的白嫩丰臀,烬管只是看个侧
面,却已让人遐想翩翩。

  即使看不见面孔,但无可置疑的一点,就是这具胴体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
甚至可说不在月樱、阿雪之下,而我绝对不相信,有着这样一具胴体的女人,会
没有足以匹配的倾城仙姿。

  一切看来是那么地诱人,我馋沫吞个不停,心头火热,但就是不解一个反常
的问题,我的下半身……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恶,这是不可能的啊,看到这样的美女,我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照理说,我早该硬得半天高了,现在像条死鱼一样,是因为刚才的耗损太大、太
累了,还是……

  还在担心我自己是否已经开始性无能,但很快的,我就无须再烦恼这个问题
了,那个理应让我无比心动的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身影瞬间消失,再出
现时,已经超越空间障碍,来到我身前不足半尺的极近处,向我打了个招呼。

  也是为了这个招呼,让我必须对这个惹火的美女重新评价,因为这个招呼实
在无比毒辣,她居然一抬腿,就直接踢在我的胯下,不晓得多久没有被女人这样
撩阴一腿,幸亏不是勃起状态,否则这一下鸡飞蛋打,我这个淫术魔法传人的人
生也可以宣告终结了。

  就算没有重伤,但这一下撩阴重腿,也踢得我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条死狗一
样趴在地上,不停地抽动,泪流满面,脑里一片空白,只感觉两腿间的剧烈疼痛
传遍全身,只要一开口就会哀号出去。

  「操你爹娘的,你这小鬼怎么如此没用,踢个一下就缩成这样?你这种鸟样
也能算是男人吗?」

  传入耳中的,是我全然陌生的声音,虽然从声音听起来,应该也是一名美女
没错,可是我保证绝不会对她有淫念,她已被我判定为一个想到就会下面发痛的
恐怖女性。

  一腿把我踢倒在地,神秘女郎似乎对我的「窝囊样」甚不满意,伸手掐着我
的颈项,就把我拎起来,力气大得出奇。

  我两腿之间的剧痛仍强,疼得泪眼蒙胧,整个身体缩得像是一尾煮熟的虾子,
就听到神秘女郎的声音不断传来。

  「小鬼,不过就凭着几手三脚猫的把戏,搞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女人上手,就
以为自己可以纵横来去,所向无敌了吗?告诉你,还差得远呢,就这点微末伎俩,
别想横行啊!」

  我不晓得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简单判断为她瞧不惯我搞女人的行径,
当她扯着我的头发往上拉,与她四目相对时,我只能泪眼汪汪地哀嚎求饶。

  「女、女侠,饶命啊,我……我以后不敢了……」

  神秘女郎戴着面纱,遮住双眼以下的脸部,就算近距离相对,也看不见她的
长相,但与她目光相触的瞬间,我为之一呆,确实看出了一些东西。

  这双美丽的眸子里,有着怒气、不层与鄙夷,但并没有杀意,换句话说,至
少这点我可以安心,这个神秘女郎并无意取我性命,而我脑中更灵光一闪,找到
了那份眼熟感的源头。

  我确实见过这个神秘女郎,还不只一次。第一次是在东海之上,神秘女郎离
奇出现,在怒涛之间恶斗李华梅,为我与白澜熊争取时间:第二次就在这处亡灵
峡谷,神秘女郎对抗大妖人、天河雪琼,又是一场激斗。

  两次出现,神秘女郎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也都隔得远远,这还是我第一次
与她近距离相对,如果不是因为这一脚,我确实应该谢谢她的,可是……她究竟
为何而来?

  疼痛比之前略微消减,我尽量让自己维持理性思考,但神秘女郎此时把手一
松,我又重新跌趴回地上去。

  「你不是什么淫术魔法的传人吗?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还不去做你该做的事,
整天在这里搞女人,你要这么没出息地混到什么时候?」

  「……我……我该做的事……什么……」

  「操你爹娘的,叫你废柴还真不白叫,你这是哪门子的淫术魔法传人?法米
特不但死得骨头打鼓,连眼睛都瞎了不成?连地狱淫神的共鸣呼唤都感应不到,
你吃屎去吧!」

  地狱淫神的共鸣呼唤?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等待大监狱的试练洞窟,那边
的呼唤我有所感应,但那些呼唤发生在我们从华尔森林逃出以后,我忙着处理织
芝的问题,又忌惮大妖人的存在,就算有心前往,也是分身乏术。

  「那地方……真的是……」

  我抬头说话,但头一抬起来,却失去了人的踪影,再一看,神秘女郎不晓得
何时已到洞窟入口那边,正在往外头走,真不晓得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好像只
是故意来踢我一脚。

  「女侠,请留步,我……」

  「对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女郎突然回身,道:「你应该要做的事情还有一
件,千万不要忘记了。」

  「呃!什么?」

  神秘女郎的身影骤然消失,再次出现时,这回不仅是来到我身前半尺处,而
是直接一脚就踹在我脸上,将我踹倒在地,赤足踩在我面门,在我眼前发黑的时
候,就听到上头传来声音。

  「好好记着,找到心梦!」

            第三章女侠无德鬼婆无情

  「鸣哇哇哇哇,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下流无耻,卑鄙淫贱,求求你大
发慈悲,饶了我这贱男的狗命吧!」

  不管是多么美丽、滑嫩的玉足,如果它正踩在你的鼻梁上,施加劲力,我想
再疯狂的恋足癖也只会眼泪狂流,狂叫求饶,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

  这一脚确实厉害,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涕泪纵横地晕死过去,却也「醒」了
过来。

  (他妈的,又来这一套,将来实在是应该立个法案,把梦中规划为个人隐私,
未经许可,不得擅自侵入、编写他人梦境才对。

  当我清醒过来,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立刻大叹,这种强行建立精神联系的
魔法,委实害人不浅,让人连觉都没有办法好好睡,睡下去就被拖入魔法所建构
的梦境中,搞到睡也累,醒也累,早晚精神崩溃。

  我最近这几天,只要醒着,不分昼夜就是与冷翎兰相奸,一旦睡着了,就会
被试练洞窟所传来的呼唤,拖入梦境之中,简直是不眠不休的疲劳轰炸。听说古
代有位法界贤人,日审阳、夜断阴,连睡眠时间都要加班勤务,这种日子哪是人
过的?最后理所当然是过劳死。

  「唔……这里是……」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着的位置仍是那么熟悉,正是冷翎兰充满弹力的大腿,
她闪亮的眼眸正凝视着我,眼神中有着担忧、不解,还有掩不住的笑意,那自然
是因为我刚才的连串狼狈求饶,全给她听在耳里了。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应该佩服我才对,换作是你睡觉,会有这么多
人来托梦干扰吗?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恼羞成怒,我起身的时候,顺手还向冷二公主的白圆美乳拍了一记,让那团
蜜桃似的奶子一阵摇晃,冷翎兰不敢……好吧,大有可能是根本不层理我,只顾
着抿嘴偷笑,什么也没说。

  我坐起身来,仔细思索梦境中的一切。神秘女郎的身分虽然不明,但基本目
的明显,就是来点醒我去试练洞窟一行,至於那里头有什么秘密,这点就非我所
能知了,不过从种种迹象看来,神秘女郎可能知道洞窟内的真相,是淫术魔法的
关系人。

  (唔,这点奇怪了,淫术魔法没有别的传人,为什么有人会……还有,这女
人两次出手相救,也是因为淫术魔法的渊源吗?太奇怪了!

  蓦地,我心头一震,察觉到我之所以在梦境里觉得神秘女郎熟悉,并不只是
因为认出了她的形貌,更是为了她出现的这种方式。

  强行与人魂梦灵识建立联系,藉此托梦、入梦的魔法虽然不少,但能够做得
如此自然、如此接近真实,这种我只在菲妮克丝的身上见过,而神秘女郎所用的
方式,竟与菲妮克丝如出一辙,这不能不使我惊异。

  「啧,谜团好像越来越多了,要破解谜团,看来不离开这里是不行了……」

  我站起身,望向织芝的方向,那边正如我先前所料,在冷翎兰全然开放自我
的背德纵欲下,淫术魔法的魔力波动被提升到最高,两相共鸣的结果,裹住织芝
的那些莫名晶体已经全部碎裂开来。

  织芝平躺在地上,仍是那种熟睡的表情,但胸口平缓起伏,再非被困在晶石
内的情况,看来苏醒也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也就代表……搞双飞是早晚的事了。

  「你……你笑得好淫贱。」

  「没什么啦,我做的事情更下贱,照样存活到今天了。」

  我随口应答,让冷翎兰看护织芝,自己要去为下一步作准备。

  「你……要出去了?」

  「是啊,织芝应该再过不久就会醒,我们也该做点别的准备了,嘿嘿,就算
你想要我留下来多干一次,现在也没这种体力啊!我腰也酸,腿也软,想干都干
不起来呢。」

  我的话说完,看见冷翎兰的眼眸中,隐隐有点感伤的意味,不由得一怔,随
即也明白她的想法。

  「嘿,别这样,也不用担心,我们离开这洞窟,只不过是蜜月结束而已,不
代表我们关系的结束,你想太多了。」

  我轻抚着冷翎兰的耳朵,轻声道:「其实,从走出这个洞窟开始,我们的新
关系才刚开始呢。」

  这句话说完,我还特意瞥了沉睡中的织芝一眼,冷翎兰会意,双颊一红,更
重重一下槌打在我的肩上,还真是挺痛的说。

  当我穿好衣服,往洞窟外头走去,没走几步,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
来,轮廓还是女性,刹那之间,恐怖的恶梦再度闪现脑海,我甚至觉得胯下又痛
了起来。

  「来、来者何人?」

  我打定主意,如果情况不对,马上向洞窟中的冷翎兰呼救,不然真的给一脚
踢在胯下,鸡飞蛋破,这种人生悲剧我不能再承受一次了。然而,对面的来人却
给了一个意外回答。

  「……我是阿里布达二公主冷翎兰。」

  令人惊愕的回答,还有在黑暗中逐渐清晰的服装,那确实是冷翎兰的蓝白军
服,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个人标志了,看见这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我有一种冲动,
想要向洞窟内喊话,看看应该在洞窟内的人,什么时候跑到我正前方了。

  「呃,鬼婆,是你啊,为什么没事玩起模仿秀来了?」

  话出口,我才想起冷翎兰与华更纱互换装扮,治翎兰既然是一身皮衣在洞窟
内恣意宣淫,华更纱当然就是一身军装在外晃荡了。

  (唉,这样子欲盖弥彰,看到这种打扮,哪还会有人猜不到事实真相的?冷
翎兰根本是所托非人。

  心中感叹,我不至於笨到把这些想法诉诸於口,只是上下打量华更纱的装扮,
老实说,华更纱的曲线比起冷翎兰,只有更好,同一套军装穿在她身上,胸口、
臀部缠得紧紧,更显得丰乳圆臀,而头发俐落地绑着马尾,也与平时的她感觉不
同,英姿勃发,还真有几分女军官的模样。

  「我有事找你。」

  「猜到了,你基本上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有什么事情急着来找?」

  「首先是告诉你一下监测的结果,这几天你在洞窟里头干活,不停有外部灵
波往里头发送,我想你应该做恶梦做得很过瘾吧,大致上的梦境我有监测到,但
你既然是当事人,我就不用重复了。」

  把直接传输到旁人脑部的灵波给拦截,并且侵入窥看,这是非常不得了的魔
法技术,但华更纱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一切本该如此,这让我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才好。

  「这些灵波的源头,经过方位测算,就是大监狱的试练洞窟,至於你委托我
的事情,也有了着落。」

  我对伦斐尔的协助不太放心,既担心这位精灵王子的诚意,也担心他的能力,
所以在来到这处峡谷后不久,我就找上华更纱,请她帮我蒐集情报。

  我所需要的情报,是有关等待大监狱的一切资料,最好还能弄来监狱的历史,
甚至囚犯名单等等。在这种节骨眼上,伦斐尔欺骗我的机率极低,不过这个精灵
王子日理万机,看事情的角度又与我们不同,或许有什么极重要的线索被他忽略
了也未可知。

  如果能直接问白拉登,这当然是最好,毕竟是他把大妖人的身体封印在洞窟
深处,对大监狱的秘辛也该比旁人更为了解,不过,就算华更纱能够联络上这个
恐怖份子,我也不认为他会这么好心,免费提供我们重要情报。

  「情形我替你调查过,囚犯名单也找到了,精灵们说的话并不尽然,大监狱
里头有女犯人,但数目不算多,而里头……并没有银芽这个名字。」

  华更纱既然这么说,我想是不会错的了,这代表我的猜想再次成空,大监狱
内并没有一个叫银芽的女犯人。

  (真该死,收件地点查无此人,那个恐怖份子的送信委托,要怎么实现啊?
我找不到银芽,就算去了大监狱,又要把东西交给谁啊?总不能在信封上头写银
芽两个宇,就地焚化吧?如果是直接烧给人,根本不用跑去太监狱啊!

  想想也真是恨,白拉登委托送信时不说个清楚,弄到我如今进退维谷,他到
底想不想这封信平安送到人家手上啊?

  华更纱道:「囚犯名单中没有银芽,职工里头也没有,不过……有极少数的
特殊职工,名字是没纪录的。」

  「哦?是什么?」

  「……负责死亡祈祷的神职人员。」

  「就是修女尼姑那一类的?」

  我皱眉发问,基本上,精灵们的信仰是万物崇拜,没有特定的神明,但为了
举行各种祭典,仍是有神职人员的存在。大监狱内的囚犯,尤其是无期徒刑与死
刑犯,为了他们心灵上的安宁,所以也需要神职人员去带领他们祝祷,或者是执
行死刑前的告慰,这些神职人员……可能是使用法号,不使用本名,这就容易成
为我们的盲点了。

  「鬼婆你觉得……我们要找的那个银芽,会是一个在监狱里头祷告的?」

  「我没这样说,只不过……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我想偷偷潜回大监狱,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派上用场?」

  对於这个问题,华更纱只是耸耸肩。

  「技术上做得到,但要制造特殊的魔法屏障,考虑到制造过程中的耗损,还
有花费,就会觉得不做也无所谓。」

  「这个不是问题,尽管放手去做,帐单就交给那票精灵,眼下国难当头,我
想他们不会介意花点小钱的。」

  「唔……并不是小数目……」

  「你杀人抽筋素来不皱眉头,难道会介意那票精灵花大钱吗?」

  「……我比较介意东西用下去了,事后却找不到人买单。」

  「那就放手宰人吧,以你的本事,慢慢宰下去,我不信索蓝西亚拿不出钱来,
说到这个,我都还没问你,你穿这么一身在外走来晃去,难道都没有人来关心一
下你是谁吗?我是说……你该不会真以为,外头的精灵都当你是冷翎兰吧?」

  「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我甚至认为这根本就不成问题。」

  华更纱大步朝外头走去,我紧跟在后,两人工刚一后出了洞窟,到了外头,
就看到外面有几个精灵走过,正当我奇怪这几个精灵为什么都是鼻青脸肿,他们
也看到了我们,面露惊惧之色。

  精灵是高傲的种族,平常总是吹嘘自夸,说什么无论碰上多可怕的敌人,也
不会退却,但这几名精灵见到我们,居然想要掉头逃跑,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跑成功,就被华更纱给拦下,而他们眼见逃跑无路,居然马上
朝华更纱拜倒,口中念念有词。

  「你……你是大神……是天上的神明……」

  华更纱听得眉头皱起,把当先的一名精灵抓住,打了一耳光,抬直他的右手
臂,道:「胡说八道些什么,精灵什么时候开始信人类的神了?别乱讲,老实告
诉旁边这位法雷尔先生,我是谁?」

  说话同时,华更纱出手如风,也不见她怎么动作,那个右臂直举的精灵,右
手前三根指头的指缝,突然扎入银针,针刺入指甲缝中,十指连心,奇痛难当,
那个精灵甚至没能痛叫出声,两眼一翻,晕死在地,身体不住抽搐,活像一尾陆
上挣扎的濒死活鱼。

  后头的两个精灵见状,脸如土色,颤声道:「你……你……你是公主……公
主殿下。」

  「唔,说得不错,但不够完整,是什么公主殿下啊?」

  听他们的声音,我怀疑这两个精灵非但语无伦次,可能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
说些什么了。果然,他们一听到华更纱的问题,吓得结结巴巴:「你……你说是
什么公主,就是什么公主了!」

  「答错了!下一个!」

  华更纱一句话说完,那两个精灵嚎叫着滚倒,看那个模样,恐怕是手臂骨折,
至於华更纱是怎样瞬间下手,这我就没看出来了。

  终於,只剩下最后一个还在发抖的精灵,而这个家伙也喊出了正确答案。

  「冷翎兰公主,你……你是阿里布达王国的第二公主冷翎兰。」

  「唔,终於说对了,都已经讲了十几次,怎么还说得那么结结巴巴?下次给
我说得流利点!」

  华更纱皱着眉头说完,转过来对我比了一个胜利手势:「怎么样?现在你不
怀疑了吧?这里每个精灵都知道我是冷翎兰公主。」

  我凝望着华更纱,无言也无语,掉换装束本来是为了掩入耳目,但却被这个
变态女人搞得惊天动地,幸好冷翎兰没有跟着我一起出来,要不然……我很好奇
她现在除了晕倒,还能做些什么?

  当我与「冷翎兰公主」并肩走在峡谷中,看着迎面而来的精灵对我们闪闪躲
躲,有些甚至还出现了伤害反应,一看到华更纱就尖叫道:「别打了,我什么都
招了,我……我是冷翎兰公主……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不住摇头,难以想像我和冷翎兰在洞窟中的这几天,这个失控的鬼婆在外
惹了多大麻烦。

  由於情报与纪录错乱的关系,不久之后,发生在这个峡谷的事情,被扭曲传
达到外界,让冷翎兰以「残暴、毒辣」的恶女形象,名传整个大地,甚至还盖过
了她在战场上勇猛无畏的形象。

  「哼!约翰。法雷尔,你总算出来了。」

  我单独见到伦斐尔时,他的表情非常难看,虽然他见到我时候的表情总是不
好看,但我还是认为这一次事出有因,一问之下,这才晓得华更纱这几天横行无
阻,遇到有精灵望她,就过去问人家知不知道她是谁,说错答案的就是一顿毒刑,
这种行为没多久就引起公愤,但华更纱并不是一个惧怕公愤的人,在大多数的时
候,公众其实比较怕她。

  如果华更纱只懂得耍狠、玩残暴,她早八辈子就被人碎屍万段了,之所以能
让她横行至今,就是因为她除了冷血没人性之外,还懂得手段与心机,只不过,
普通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这位女士玩手段玩过头,常常会忘记本来目的,
结果就超越了坏人,成了心理变态。

  当伦斐尔率领高手,包围华更纱,要逼迫她就范的时候,华更纱的一句话,
让伦斐尔等精灵如坠冰窖。

  『想动手吗?这峡谷里所有高人一等的皇亲国戚,都已经被我下了蛊,就算
我不催动,四天之内蛊毒得不到压制,就会破体而出,要是不信,现在大可以挑
几个牺牲品来试试。』华更纱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唬人,事实上,在搞这种事的时
候,她从来不唬人,绝对是有多少说多少,永不夸大。

  伦斐尔虽然不是很熟悉华更纱,但也投鼠忌器,生怕这边闹了起来,斗得两
败俱伤,到时候大妖人从华尔森林里杀来,这边全无抵御之力,只有束手待毙,
所以就把满腔怒火按下,等待来一个可以沟通的人,才将怒火爆发。

  而我,非常无辜、非常无奈,就成了那个可以沟通的人,伦斐尔几乎是指着
鼻子痛骂我,说我居心叵测,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在这里,险些就把所有精灵们都
给害了。

  「……呃,阁下,我也很无辜啊,这个女人又不是我的女人,她的行为难道
要我负责?你精灵王子本事这么大,都拿她没有办法,我一个普通人,啥都不行,
又怎么能……」

  鬼扯了半天,总算是以「大敌当前,不宜内斗」的理由,劝服了伦斐尔,条
件是要让华更纱交出解药,确保精灵们的安全,我满口答应,顺便也扔了一个新
条件过去,就是潜入华尔森林,需要制造魔法护罩,希望索蓝西亚提供所需物资
与经费。

  伦斐尔知道此事重要,所以点头答应了,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到时候收到
的帐单,可能比蛊毒更可怕。

  「对了,你还有一位朋友,你要不要去见见?」

  「我的朋友?王子殿下你别开玩笑,我在这里哪还有什么朋友?」

  想来想去没什么印象,全靠伦斐尔的再提醒,我才知道他是指未来。

  那晚在华尔森林的撤退战,用忍术潜藏暗处的未来,终究不是大妖人无孔不
入的对手,被搜索出来,遭到重创后,扔在我们的面前,我虽然没有仔细看,但
照伤势来看,全身断个七八成的骨头、内脏破裂,这些是不在话下,就算不死,
恐怕日后也要留下残疾。

  进入峡谷之后,我忙着处理织芝的问题,和冷翎兰躲起来大干特干,没有去
管外头的事,也没过问其他人的医疗状况,还是听伦斐尔的说明,我才知道未来
被送到此地后,先是由慈航静殿四大圣僧输气吊命,再来就由华更纱亲自动手术,
接骨续命,给救活了过来。

  「哦,鬼婆的医术不错,说不定不会残废呢,照时间算起来,现在也差不多
可以落地撑拐杖走路了吧?」

  「不,你这位朋友……体质颇为特殊。」

  伦斐尔迟疑地告诉我,未来伤口癒合的速度相当惊人,简直不像是人类,几
天的时间,所有断骨几乎接合痊癒,破裂的内脏也快回复完好,已经可以不用靠
拐杖,独力下床缓步行走。

  「啧,不愧是黑龙忍军出身的,身体机能异於平常,可能接受过某种改造,
如果这种改造不会短命,我还真想试试看呢。」

  「你这个朋友比较够意思,他托人传话,说如果要潜回华尔森林的话,他可
以尽全力帮忙。」

  「嘿,王子殿下,我要澄清一下,那个家伙不是我朋友,只不过大家恰巧在
同一条船上,但他不是我朋友,只是一个小白脸而已。」

  「开口闭口叫他小白脸,难道……你的女人被他钓走过?」

  伦斐尔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就与他告辞,让他准备制
作魔法护罩所需的一切。

  本来以为制作魔法护罩,还需要花一点时间,没想到华更纱早就暗自动手,
听到精灵们愿意支付耗材费用,她把几管半成品魔药倒过来又倒过去,很快就把
魔药调好了。

  「把魔药喝下,潜入华尔森林,进入大监狱,这些都没有问题,那个气体妖
怪虽然厉害,却还没有办法识破魔药形成的护罩,除非你碰到无差别攻击,否则
在安全上我可以保证。」

  「唔,那如果我进入试练洞窟,遇到守护圣物的精神攻击,你的这个魔力护
罩还管不管用?」

  「……那你就看你祖宗保不保佑了。」

  这个答案真是有够鸟,来来去去忙半天,最后还是得要靠祖宗保佑,不过,
这也就是实际的人生,往往努力过了、尽力了,最终成功与否,还是要看老天保
佑。

  (要怎么才能抵抗创世圣器的精神攻击?我现在去哪里找一个创世圣器来装
配?总不能又和冷翎兰一路性交干进去吧?唉,还说什么淫术传人呢,淫术传人
到淫术之地也没点特殊好处,法米特搞这种东西,摆明是刁难后人的。

  我又想到了昨晚的神秘女郎,她托梦只叫我去试练洞窟,但如何解决进去的
难题,却是只字不提,结果也是说了等於没说,这些高人都喜欢放高调,对事情
全无帮助。

  「唔……心梦……那个踢鸟魔女最后要我找到心梦,难道这是进入试练洞窟
的关键?但什么是心梦?春梦我就常常有,恶梦最近也常梦到,但心梦又是什么
玩意儿?」

  自言自语,我尝试归纳线索,不过却什么线索也没有,真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那魔女一次,哪怕是再被她踢鸟,只要能换得宝贵讯息,我也认了。

  伦斐尔得知魔药已经调配完毕,特别跑来见我,「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有什
么可以帮到你的?」

  「唔,既然王子殿下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果可以……请点五百刀斧手,
随我一同闯进去。」

  「五百士兵?但魔药的分量应该有限,不够五百士兵一起服用啊?」

  「对,所以要是不幸被敌人发现,或是碰到什么危险,就有劳他们杀身成仁,
让敌人在他们身上砍八十几刀,掩护我平安逃出去。」

  「……这种无理的要求恕难照办。」

  伦斐尔的回答在意料之内,而我本来也不过是拿他开开玩笑而已,并未当真,
至於眼前真正需要的东西……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向冷翎兰求助,毕竟她与贤者
手环合一,能够安全进出试练洞窟的,也唯有她一人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一动,忽然有精灵跑来通传,说是慈航静殿四大圣僧要见我,
有东西要转交,我心中诧异,急急忙忙跑去一看,结果就看到一个光头老秃站在
外面,看到我就念阿弥陀佛。

  「施主,老僧受人之托,有一件东西要交付予您。」

  这个开头我真是非常中意,一听就知道是有好东西可以拿,如果是白拉登、
华更纱说这话,我还会心有所忌,因为恶魔的晚餐不但不能白吃,还很不容易吃
下去,但既然是慈航静殿的礼物,我就敢放心吞吃下去,因为来自慈航静殿的礼
物一向好吃好用,我用过最爽的一个就叫阿雪,真是再完美也不过的献礼。

  成、住、坏、空,这是四位心字辈圣僧的法号,而现在来到我面前的一位,
则是心成大师,他所带来的东西,却是茅延安的委托。

  「茅施主进入华尔森林之前,担忧此行凶险,恐怕遭遇不测,特别将此物交
托於老僧,说是替他转交给施主。」

  心成大师解开包袱,将包袱连同里头的事物一起交付,我定睛一看,发现是
一个焦黑如炭的东西,圆形的轮廓依稀有些熟悉,应该是某种被高热大火焚烧过
的残迹,至於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越看越眼熟,我陡然一惊,「这……这是烽火乾坤圈啊!」

  七大圣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在我赢得大赛车名次后,就归入我手中,分配
给羽虹使用,后来羽虹发狂,被白拉登制服坠海,烽火乾坤圈也跟着一同失落,
再也不知下落,却在这里突然出现。

  「此物据茅施主所说,是在海中打捞上来,由海商王遣人交给茅施主……」

  心成大师简单解释,羽虹坠海失踪后,白拉登并没有忘记派人打捞搜索,看
看到底飘到哪里去了,尽管这形同大海捞针,难上加难,但白拉登反正不用自己
动手,还是让手下在那里搜索了几天几夜,最后人没找到,却找到了沉落海中的
烽火乾坤圈。

  创世圣器不是随随便便会损坏的,但羽虹那时应是把烽火乾坤圈吸纳入体,
自身受到重创,连带圣器也被破坏,才变成这种模样。照估计,圣器的损伤并不
厉害,修复应该不困难,而眼前真正重要的一点,就是烽火乾坤圈人手,要进入
试练洞窟没问题了。

  「……大叔,你可真是送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第四章结伴闯关道义为先

  睹物思人,看到烽火乾坤圈,我想起了羽虹,心中黯然。白拉登遣人大海捞
针了几天,只找到烽火乾坤圈,没找着人,但乾坤圈烧成焦炭似的,羽虹的状况
可想而知,不晓得今生今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茅延安这鸟人也差劲,那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扣着,现在才送到我手里,要是
他还在我面前,肯定要踢他两脚的。

  伦斐尔道:「怎么了?这个东西很贵重吗?」

  我点点头,把紊乱的心情平复,道:「已经不在的人,不用扛责任了,责任
只会扔在我们肩膀上,由我们继续扛着走……这是烽火乾坤圈,有了这个,就可
以抵消洞窟内守护圣物的精神攻击,闯华尔森林的事,现在可以进行了。」

  伦斐尔看了烽火乾坤圈两眼,面带疑虑,道:「就算创世圣器能抵销精神攻
击,但烽火乾坤圈都烧成这样了,你觉得还能发挥效果吗?」

  「我哪知道啊?这种事我想多半还是要祖宗保佑吧!」

  我在伦斐尔肩头一拍,悄声道:「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冷二公
主知道喔。」

  伦斐尔惊道:「什么?那你岂不是……」

  「嘿,别当我是蠢蛋,十死不生的事,我才不会干咧,既然连我都决定要去
了絮自然是有相当把握。」

  在江湖上打滚这么久,整天出生入死地冒险,我能够存活至今,秘诀其实就
是尽量不行险,尽量挑安全、安稳的方略走,贪生怕死的人未必能长生,主动寻
死的人一定都死得快。

  不过,真正要生存下去,并不是专挑软柿子吃就可以了,江湖多风波,想要
完全零风险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想要什么风险都不冒,最终只会被逼死在原地,
一步都踏不出去。有些时候,为了降低风险,就必须主动承担风险,所以,我不
至於要求百分百没有危险,才敢行动,事实上……只要十拿七稳,我就敢赌了!

  要是没有烽火乾坤圈,我一定会找冷翎兰同行,无论是武力,或是淫术魔法
的渊源,冷翎兰都是一个极好的保障,但如今有烽火乾坤圈在手,冷翎兰这几天
真元损耗不少,我反而不想让她去冒险……对照我以往的作风,这决定真是反常,
我自己意识到了这点,却没有想要改变它,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或许这个决定真的太怪,连伦斐尔都反覆打量着我,看来在他心中,我应该
是一个专门吃女人软饭的家伙,这次反常不靠女人保护,太阳都快要打西边出来
了。

  我笑了笑,再次拍拍伦斐尔的肩膀,「王子殿下,软饭可不是你想像中的好
东西,大多数时候,它比江湖饭更不容易吃,嘿……哪天你自己开始吃的时候,
就知道了!」

  伦斐尔露出错愕深思的表情,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请他帮忙,务必把这件
事瞒过冷翎兰,否则冷翎兰十之八九会要求跟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说走就走,立刻就要出发,华更纱虽然帮我调制了魔药,
但她并没有跟着我去的打算,而这种高危险性任务,伦斐尔也没法派人随行,一
来峡谷本身需要防卫力量,不能分散:二来,他的手下实力有限,跟去了也是拖
累,所以到了最后,我的同伴就只剩下一个……前黑龙忍军,未来。

  从伊斯塔之战至今,我和这小子也算数度联手,出生入死,得他帮助不少,
其实他的能耐真是不错,为人又机灵应变,要是黑龙忍军尚在,他可能也升等成
一个中忍之类的,不过从外表看起来,他还是那么水嫩俊俏的一个小男生,怎样
都看不出有这样的本事。

  排除个人的好恶,我对未来倒是挺有信赖感的,这个家伙平常就鬼鬼祟祟,
躲起来不见人,要不是碰上大妖人那种气体怪物,真是神仙都难把他找出来,现
下搭配华更纱的魔药,便可一雪前耻,再与那妖怪斗一斗。

  我与未来面对面,彼此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始终是大局为重,必须要携
手合作,唯一庆幸的是,这小子的土遁忍术练得到家,和他在一起玩土遁,只要
牵手就可以了,不用搂搂抱抱,否则和男人抱在一起,这么恶心的感觉,我也不
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施行土遁术的感觉,十分特殊,我牵着未来的手,当土遁术发动,我们两人
的身体就开始笔直下沉,脚下土地像是全化为水,支撑不住我们的重量,让我们
很轻易就没入土中,然后,我眼中一黑,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就只感觉前方传来
一股大力,拉扯着我在土中飞快移动……有点奇怪,以前在书里读过土遁术的种
种特性,比较低阶的土遁地行,只不过是在松软的地面下钻行移动,自身会感觉
到周围泥土擦过,甚至还会碰到树根、土中生物,非常恶心……

  但未来所使用的忍术,我们移动时,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土石颗粒,一切就
犹如身在水中,连呼吸都不受影响,这已是土遁术中相当高等、高明的境界,虽
然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法术,可是……未来什么时候这么强的?

  最初认识的时候,这小子不过是黑龙忍军的一个杂兵,说他是下忍恐怕都抬
举他了,怎么一段时间过去,实力突飞猛进到这等地步?伊斯塔之战、华尔森林
之战,所带给他的助益,居然有这么大?还是说……

  不晓得移动了多久,忽然停了下来,我们从土中缓缓上升,这也是先前商量
好的计画,那个大妖人的气体身躯无所不在,要是在地底布下了探查网,我们这
样潜入的风险会提高,所以就在华尔森林的边缘上陆,直接进入森林,凭着未来
的身手与魔药屏障,这样子反而更安全。

  这个估计果然不错,森林的边缘地带,仍有少数被操控的傀儡士兵在巡逻,
一个个目光呆滞,走起路来都像僵尸,但要是被他们发现,相信就会惊动大妖人,
而单单只靠我一人,是没有能力瞒过他们来行动的。

  未来朝我打了个手势,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声音,然后牵着我的手,开
始移动。

  若这一趟是和冷翎兰、华更纱同来,她们肯定是抱着我的腰,飞跃移动,高
来高去,这样施展轻功最容易,但未来的做法全然不同,我甚至没想过会是这样
的一个情形,未来牵住我的手,我并没有觉得被拉扯,眼前突然一花,我与这小
子就移动了位置。

  一下子在林间,一下子在树梢,我们两人在森林中快速移动,虽然不晓得这
是什么忍术,但从基本道理来看,这应该是一种短距离,却能密集施展的越位移
动,而且使用时不会散发魔力波动,更不会让大妖人有所察觉。

  这样的移动方法,静而无声,对我更没有什么负担,所有发力的耗损全由未
来一个人独自担待,我看不见这小子的表情,只见到周围景物快速变换,照常理
推想,这种忍术对肉体的负担应该很大,未来现在恐怕相当不好受,不过……我
这边反正是没差。

  在移动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个颇意外的插曲,认真来说,我其实满后悔自己
察觉到这件事,甚至不太愿意回想。

  可能是由於随着未来一起移动,我不用花费什么力气的关系,几下瞬间移动,
眼花撩乱之后,我居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这只手,好白好嫩,摸起来比娘们的还舒服……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我陡然觉得一阵恶寒,如果最近没有得发泄,欲求
不满,那也就算了,明明就和冷翎兰干得天昏地暗,两腿发软,我居然还摸着男
人的手流口水,实在是很……

  把多余的杂念抛诸脑后,我屏息调整心情,预备面对抵达大监狱后的挑战。

  经过一连串的飞跃转移,我们终於到了大监狱的外头,换作是平常,现在开
始就是麻烦的开始,大监狱戒备森严,有许多士兵来回巡逻,就算潜入者再怎么
神出鬼没,要进入大监狱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现在从外头往里看,大监狱门口没有卫兵,空荡荡的一片,甚至也感
觉不出里头有人,看来华尔森林事变后,大监狱中的精灵全受操控,都成了行尸
走肉,大概都在森林内乱走,不在监狱里头了。

  未来朝我打了个手势,要我做准备,我制止了他,要求再观察一会儿。

  「试练洞窟的秘密关系重大,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以那个大妖怪的老谋深算,
不可能什么准备也没有,眼前这情形不太合理,要是他根本就藏在洞窟里等我们,
这样冲进去,什么魔法护罩都不管用……」

  未来打手势问我怎么办,我其实很想让他替我先进去看看,要是能活着出来,
我再进去也不迟,无奈这种要求想也知道会被拒绝,就不用提出来碰钉子了,所
以到最后,我也只能表示再看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趴在树丛中,大概等了二十几分钟,未来忽然握住
我的手,我明白,这并不是他想与我搞基,或者要请我替他自渎,而是想再使用
忍术,高速瞬动,闯进大监狱里头去。

  魔药所制造出的魔力屏障,有时间限制,并非一直有效,我们也无法在这边
长时间守株待兔,既然二十几分钟过去,都等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们也只好主动
出击。

  未来再次发动了忍术,我周围的景物变换两次,已经进入大监狱,未来事先
也研究过地理环境,准确无误地朝试练洞窟的位置前进,然而,途中也碰到了阻
碍。

  丧失自我意志,犹如僵尸般行走的卫兵,三三两两,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未
来的瞬动术徒然增速,如风如电,在他们有所察觉之前,便从他们之间的空隙越
过,有时候甚至是倒逆过来,直接踏着天花板在奔跑,角度诡奇,这些被操控的
卫兵根本没发现我们。

  但碰上一些同样受到控制,灵敏度却特别高的非人生物,就很难这样子混过
去。

  我先前的所料无差,大妖人确实有在监狱内做布置,他的气态分身可说是无
孔不入,除了精灵、人类,甚至也能依凭在一些飞禽走兽上,这里头还包含一些
华尔森林中的特有魔兽。

  双头狮、剑齿犬、银叶蜥蜴……这些魔兽的嗅觉,都是人类的几万倍,纵使
有魔药的掩护,要完全瞒过它们的侦查,也是相当困难的,我们深入监狱不久,
先是听到几声犬吠,我就知道行踪暴露了,跟着,一头剑齿犬从上方壁顶直扑下
来。

  「汪!」

  剑齿犬的叫声半途顿止,未来闪电出手,藏在右掌中的某种漆黑兵器,画出
一道黑暗中难见的弧线,将那头剑齿犬的脑袋斩落,在鲜血喷出之前,我们已经
飘闪而过,半滴血都没沾染上身。

  这一击乾净俐落,轻松料理掉敌人,但却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再怎么样的
闪震出手,从这条走狗被干掉的那刻起,敌人多半已经被惊动了,换句话说,我
们的时间很有限了。

  情势不妙,但考验却接踵而来,大批魔兽不晓得从哪里一拥而出,自四面八
方而来,将我们两个包围住。大妖人确实居心歹毒,撒去了这里防守的精灵,却
安置了一大群妖兽在这里,哪怕闯关的是一流高手,也可以拖住一段时间,待他
亲自来处理。

  骤见这些猛兽、凶禽,从天上地下急窜出,体泛黑气,张牙舞爪地猛扑来,
我心叫不妙,自知目前己身战力比常人还不如,在我身边的护卫又不是冷翎兰,
而是一个低了几个级数的小未来,能否抵挡这样的阵仗,实在很令人担忧。

  「唔。」

  就听到未来轻哼一声,与我相握的手骤然抓紧,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开始
高速旋转,连我也被带得急转起来,头晕脑胀,差点就吐了出来。

  单是这样的急旋,对於退敌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当未来发动忍术,三道高
温火焰释放出来,随着急旋打转,整个情况就不同了,一团巨大的火焰旋风,风
助火势,把所有扑击过来的魔兽都给扫开。

  以忍术施放的火焰,杀伤力虽然比不上寻常的火焰魔法,却另有诡妙之处。
那些魔兽,无分体型大小,只要被火焰沾着一点,那种微带碧绿色的火焰就迅速
扩散,彷佛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透入魔兽全身,把整只魔兽化为一大团燃烧中
的嚎叫肉块。

  眨眼的功夫,周围就多出几十团炽烈燃烧的碧火,魔兽群或是被火焰烧死,
或是被强劲激转的旋风扫开,没有任何魔兽能够突破火焰旋风的防护,而我们藉
着这火焰旋风的掩护,一下子前进了几十尺。

  在这突破的过程中,除了强烈的晕眩感,我唯一所感受到的,就是未来掌心
的异常状况。火焰旋风的温度很高,但与我相握的这只手掌,奇寒如冰,而且冒
着大量的汗,这正代表着未来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妙,连番施为,对他的负担实在
是不小。

  不过,我们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上次进入大监狱的时候,一路有人引导,
危险只在试练洞窟之内,哪知道这间大监狱里头,不但有警卫,还有机关,当未
来突破了魔兽群的封锁,前方忽然发出沉重的闷响,五道一尺半厚的石闸,从上
方一起往下放落。

  这些石闸既厚且沉,每一道只怕都有几千斤的重量,这样子狂砸压下一连续
瓦道,只要落实了,前路就被完全封死,根本不可能突破。纵使冷翎兰以第七级
修为强行开路,若手上没有神兵利器辅助,绝难成功,更别说我和未来两人了。

  前方无路,后头的状况也有异常,本来炽烈燃烧的魔兽尸体,灿烂的碧绿火
光,忽然被一股迅速迫近的黑暗所吞噬,不只火光熄灭,就连其余那些正对我们
衔尾追来的魔兽,都被那潮水般涌来的黑色雾气给吞掉,我回头远望,就看到大
片黑雾越迫越近。

  「糟糕!大妖怪杀来了,他的伤势没有预期中重啊,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这判断可能有些武断,大妖人的伤如果不重,现在他可能已经亲自出手了,
但无论如何,眼下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火焰旋风虽然已经
扫上厚重石闸,但强风只能在石闸上扫出印痕,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火焰虽然
把石壁点燃,熊熊烧灼,可是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

  陷入这个明显的困局,走投无路,我脑中闪过许多策略,但碍於自己不能使
用魔法,什么办法都派不上用场,而刚才激烈旋转所造成的晕眩,也让我无法好
好定神思索,正在心中叫苦的时候,手掌上所传来的奇寒,让我不禁猛打了个咚
嗦。

  不晓得是否因为脑袋太晕,还是周遭太过昏暗的缘故,未来的背影明明近在
咫尺,我却突然觉得这个背影发生变化,本就瘦小的身体,变得更小一号,腰肢
也更纤细,有些像是女孩子的背影,更怪的一点是……我居然觉得这背影好像在
哪看过?

  (我是不是快要疯了啊?怎么看什么束西都眼熟?不过话又说回来,未来的
背影我看着眼熟,那是很正常的啊!

  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未来却突然有了动作,手中的黑色匕首闪电挥出,简
简单单的几划,却交织组出一道绵密的剑气网,朝前飘去,令目睹这一幕的我大
吃一惊。

  能将个人的力量运使至兵刃上,形成剑气、刀气,破空伤敌,是迈入高手的
第一步,虽然我身边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大把,但其实还是有很多人终生修行却进
不了这个境界。至於挥洒剑气成网,这却是更上一层楼的高等应用技,需要相当
高的资质与努力才能完成,做得到这一步的人……不该是未来这种程度的啊!

  「好……好厉害啊!你什么时候变得……」

  惊叹之余,我也想要称赞,不过话说回头,再厉害也是没用,未来所击发的
剑气之网,打在厚重的石闸上,赫然有切金断玉之威,锋锐无匹,与石闸对撞,
征驯闸无斩出许多深刻的凹痕,石屑纷飞,伤害不小,如果再多来个一次两次,
应该可以成功把这一道石闸破坏。

  然而,就算成功把这一道石闸给破坏,后头也还有四道,以发出这种剑气对
肉体的负担来看,未来大概再出个两剑,就要累垮倒地了,更何况,就算未来能
够一口气连出十剑八剑也没用,后方黑雾涌上来的速度太快,转眼就要追上我们
了,无法再往前方突破的我们,一旦被黑雾吞噬,那个下场……

  情势危急,压在我们正前方的石闸,忽然高速升起,升上去的速度,比落放
下来时要快上几倍,我和未来连忙朝前方冲去,前脚才刚刚冲过石闸范围,还在
上升中的石闸突然又砸落下来,重重地撞击地面,一阵天摇地动之后,把我们的
正后方彻底封死。

  照常理推测,黑雾这时应该也已经弥漫到了石闸之外,而以那些黑雾的无缝
不入,就算碰到石闸的封锁,也能从石闸本身的缝隙中穿钻出来,但不知为何,
我和未来喘了几口气,却迟迟没有看到黑雾的出现,这点极为异常,甚至让我怀
疑,这些石闸的本身有古怪。

  暂解了燃眉之急,但我们的情形没有多少好转,说得明确一点,前方有石闸,
后头也有石闸,等於是被困在两道石闸之间的空隙里,大概有一尺半的活动空间,
挤是挤不死,可是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被困在这狭小空间里,未来放开了我的手,身体晃了晃,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刚才那一番豁力施为,对体力的负担确实很大,可能还受了内伤,能够支持到此
刻,已经是非常努力了。

  「……真该死,等於被困在这里,不晓得有没有氧气方面的问题,否则可能
撑不了多久啊……」

  我这样担忧着,但脑中却想起一事,如此沉重的机关,有可能因为被触动而
运作落下,可是刚才急速升起,又立刻落下,时间如此之巧,要说这是机关故障
或意外,似乎不太可能,换句话说……有人在暗地里操控机关?

  只要这么一想,我心中就安定下来了,若有人在暗中操控机关,那么除非此
人目的是杀了我们,否则早晚也要来放我们出去,而若这人真想对我们不利,那
根本不用开启机关,只要让我们被黑雾吞噬,我们就完蛋大吉了。认我耐心静等,
但由於空间太狭窄,就算想不去注意到身边的人都不行,我看未来的呼吸渐渐平
稳,开口道:「你……你这小子的武功很好啊!什么时候练到这种程度的?」

  未来喘着气,却没有回答,我想到他口不能言,就算要解释,我也未必能懂
太复杂的比手画脚,问了也是白问。

  幸好,一阵机关运作的声音响起,但却不是我们前方或后方的石闸升起,而
是旁边的石壁一下子打开,露出一条通道来。

  进?不进?这个问题并不难处理,与其在这边继续死站着,进去看看里头到
底有什么,这还比较实际。

  未来的身体状况比我所料更糟,好像连站都站立不稳,必须要靠我扶着才能
行走,我们两人跌跌撞撞进了通道,走过说短不短的一段路后,发现前面有微光,
笔直前行,最后来到了一间石室。

  这件石室里头,有人。

  灰色的长袍,看来很像是神职人员,但又与我所知道的精灵神官制服有差别,
让我颇为困惑,想了一下,才想到这应该是杂役的服色。

  神职人员是服务神的,不是服务百姓的,说得明白一点,神职人员自己还需
要人服侍,这点无论是人类世界,或者精灵世界,都是如此,在各大庙宇、神宫
之中,都有许多杂役侍奉专职的神官,先前华更纱告诉我监狱里有神职人员时,
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直至此刻……

  也许最新流行的服装风格就是蒙面,因为我最近实在看多了蒙面的神秘人,
不只做梦梦到,就连到了这里,眼前这位都还蒙着脸,然而,我在这方面可不是
白混的,哪怕是蒙面了,我还是可以从灰色布袍外的轮廓,判断出眼前这位是一
名女性,体态丰满,不是少女的年纪,应该是一名颇有风韵的少妇……这体态、
这轮廓,依稀有些眼熟……

  唉!我回去还是先去看看眼科医师,或者直接去看心理医师好了,怎么看什
么东西都会眼熟啊?这样子一来,我岂不是成了装熟魔人?

  「请问阁下是……」

  未来没法说话,开口的任务只能由我来,而回答我的,则是一个很模糊的女
子嗓音。

  「你是……淫术魔法的本代传人,约翰。法雷尔阁下吗?」

  「你知道我?」

  我着实有些意外,知道我的臭名不算稀奇,但知道我是淫术魔法传人,这就
很难得,事实上,若非见闻广博,大多数的人甚至没听过淫术魔法一词,那早已
隐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是的,距离以马内列公国的铁腕女王凯萨琳建立此地,已经五百多年了,
淫术魔法的最终奥秘,黑暗之中的悲愿,终於迎来了它的继承者……」

  这番回答听似杂乱,却令我胸中一阵怦然心跳,狂叫这一趟没有白来,而且
埋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之深邃,可能还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可是,淫术魔法的关系
人几乎都已死绝,我应该是唯一的继承者,眼前这人是谁?为何好像知道得比我
更多?

  「……这座试练洞窟,自从建立之后,就有秘密人员负责监管,世代传承,
但也一度断绝过……我是本代的管理人,等待淫术魔法的正式传人至此,已经有
一段时间了,幸好,终於等到了你……」

  合理的解释,但我却听得越来越困惑,因为从这些话听来,这位管理人应该
没什么机会离开大监狱,又怎么会知道我是淫术魔法的继承人呢?

  「……关於此事,是我被任命为管理人的时候,任命我之人这么交代的,他
说有一天你会到这里来,并且把一封委托信交给我,届时,我就要把这里的秘密
告知於你。」

  「信?俗泛么说,你是……」

  「我是试练洞窟的管理人,代号银芽。」

2013-3-28 13:14

            第五章试练洞窟铁腕女王

  听这位银芽女士的话,我瞬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觉得自己被人阴了。她
说,当初有人交代,日后淫术魔法的传人会拿信来找她,换句话说,对她吩咐这
件事的人,就是在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

  本来这些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但很无奈的一点,却是我恰好受托送一封信,
到大监狱里头给这位银芽女士,换句话说,现在这局面的出现,是早就被设计好
的。

  银芽负责管理试练洞窟,这件事已有一段时间,但瞧她年纪,估计也不会太
久,既然她是被人任命,那么任命她的那个人,应该是知道试练洞窟内情的。假
如一切正如我所想,任命银芽成为管理人的是白拉登,要我送信来给银芽的也是
白拉登……他妈的,有必要搞得这么曲折离奇吗?真有什么话想说,直接对我说
就好啦,用得着绕这么一大圈?

  然而,这种事很值得奇怪吗?

  不,对於白拉登而言,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坑人是他的本性与作风,他
不坑人那才是见了鬼,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根本不姓白,乾脆改姓坑算了。

  「呃,那个……关於试练洞窟的秘密,有什么我该知道的吗?」

  白拉登横竖不在这里,无论我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谄得到他的脖子,发他
的臃气毫无意义,还是把握时间,先把该了解的重要讯息弄清楚,这样比较有益
处。

  这座试练洞窟,蕴藏着淫术魔法的最后秘密,更可能是暗黑召唤兽的核心技
术所在,我本来以为,这是法米特的布置,但从刚刚银芽的话听起来,似乎并非
如此。

  银芽绝非信口胡诌,事实上,她所透漏的讯息里,有两个特殊名词引起我的
注意。

  以马内列公国、凯萨琳女王……在一般情形下,这两个名词只对历史学者有
意义,那个什么鬼公国,早已亡国五百多年,什么英明的女王也已成灰烬,不复
存在,普通人根本不会对这感兴趣。

  但我曾特别研究过那段战国历史,寻找淫术魔法的起源,更为了能深入了解
将淫术魔法发扬光大的那个人。这样的研究得到了一个结果,我发现了法米特不
为人知的身世,他虽是弃婴,却流着以马内列王室的血,因为宫廷斗争,被人盗
出、遗弃,并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之子。

  法米特少年时,在他所成长的恶魔城堡中,意外邂逅了闯入城堡的凯萨琳公
主,两人因此发生一段露水姻缘,基本上也只是大家互相干爽,说不上什么情爱,
但后来凯萨琳公主查出法米特身世,为了避免自己的王位继承受到动摇,便连番
遣人加害,希望灭口兼除后患。

  一个要杀,一个就只有逃了,法米特逃着逃着,本事越来越大,最后就成了
一代宗师。那时是黑暗战国,各大势力之间的连横合纵非常频繁,今天还拔刀对
砍,明天可能就摆和好酒认兄弟,当然反过来干的情形也很多,在这样的状况下,
法米特和凯萨琳女王的联手,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在正式的记载中,凯萨琳继位为女王后,以马内列公国全力支持法米特,对
抗大地上的邪恶势力。到底什么势力才是「邪恶」势力,这一点颇难认定,如果
单从作风来看,以马内列公国的残酷行事,那才真是邪恶,不过:……胜者为圣,
败者为邪,历史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大家抢来抢去,无非是争取一个写史书的正
统位置而已。

  后头的事情,记载得就不是那么清楚,黄晶石之中也没有太多的资料,我甚
至是阅读了无头骑士的记忆,才有所了解的,只知道……法米特与凯萨琳虽然联
手,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甚至说得上是险恶,在大战结束之后,法
米特并未与凯萨琳有太多往来,再后来,法米特「遇刺身亡」,凶手据说是他与
凯萨琳乱伦而出的孩子。

  搞上自己姊妹这一点,法米特倒是与我有志一同,或许这会变成淫术魔法修
练者的传统也不一定,但真正的重点是,这些事情几乎不为外人所知,银芽能够
说出以马内列公国、凯萨琳女王这两个字词,就足以显示她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战国时期,为了把淫术魔法最后一章的威力推到极致,法米特走遍大地各
处,进行考察,而以马内列公国则协助情报整合,在得到了南蛮方面传回来的资
料后,开始建造这座洞窟……」

  南蛮方面传回来的资料?这点光想就没有好事,法米特在南蛮上了凤凰岛,
研究凤凰天女专属的兽魔传承,在地狱淫神的技术上得到突破,但凤凰天女与生
俱来的十二兽魔,牵涉到黑暗血祭,很可能是过往的凤凰天女自我牺牲,将元灵
以血肉炼化,变成兽魔传承下去,若试练洞窟是根据这些原理来建造,那洞窟里
头干些什么勾当,可想而知。

  我摇头道:「他们在这座洞窟里头杀了多少人作血祭?」

  银芽道:「……撇除后来的闯关牺牲者不论,这座洞窟内并没有死过人,也
没有过人命牺牲。」

  「哦?」

  我有点意外,本以为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就是活人血祭,成千上万的人命死
伤必然难免,以暗黑召唤兽的绝世神威来看,就算牺牲上十几万人我也不奇怪,
没想到银芽会说没死过人,这实在……

  (唔,虽然意外,但可以理解,如果暗黑召唤兽只凭人命牺牲便能制造,那
伊斯塔早就成功将其复现了,这里头应该有点什么其他秘密,不是单纯杀人就能
完成的……

  我暗自思索,目光也望向银芽,等待着她的解释,就听她点点头,缓缓说道:
「黑暗血祭之中,最高段的残酷祭把,并不是杀人献祭……黑暗的世界辽阔无边,
死亡……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束。」

  这话听来很深奥,我似懂非懂,但隐隐约约发现,我可能某些地方想错了,
或者说,我的想像力确实还不足,居然没有想到在黑魔法之中,存在着许多让人
比死更痛苦的方法,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死亡……确实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
束与解脱。

  「淫术魔法的最后一章,地狱淫神,在战国时期已经付诸实用,其理论基础
与东战威力虽然杰出,却还没有到出类拔萃,压倒群雄的地步,只能算是一门极
具开发潜力的特殊魔法,为了要将整体威力提升,於是开辟了这个洞窟,进行再
开发。」

  银芽道:「羽族的十二兽魔,并不是杀掉凤凰天女来完成,而是在凤凰天女
即将焚身涅盘的那一刻,以秘法强行拘出生魂,转化生魂以凝成,其魂魄永存不
灭,徘徊於生死之问……」

  这个答案真是糟糕,如此听来,所谓的永存不灭,可不是「长生不老」、
「仙福永享」这样的好事,而是沉沦於无边苦海,万劫不复,永远也不能超脱。

  不得超生的枉死冤魂,是非常痛苦的存在,白天太阳曝晒,有如烈火焚身,
夜晚凉风一吹,又像是身遭冻裂,受生人无法想像的苦楚,而银芽刚才所说的状
况,大概就是把这种滋味延续永恒,那种苦楚与绝望可想而知。

  我叹道:「果然凶狠,怪不得十二兽魔这样厉害,但暗黑召唤兽能超越厉害
两字,进化变成无敌,应该是有些比十二兽魔更凶狠的手段吧?这就叫……天下
没有白吃的午餐。」

  银芽道:「正是如此,凯萨琳女王得知十二兽魔的源流之秘后,指示加工,
在十二兽魔的基础上,加强黑暗怨念与痛楚,开发出暗黑召唤兽。」

  「呃……加工我可以理解,但加强怨念与痛楚的具体作法是?」

  「拘出生魂,但将生魂囚锁於躯体之内,再以其身躯受刑,千载万年,反覆、
持续地施加痛苦,这便是暗黑召唤兽的根本。」

  银芽说得很冷静,我听了几乎一声「干」就要骂出口。果真是天下最毒妇人
心,在这些女人的脑袋里,世界上没有最毒,只有更毒,连这种断子绝孙的主意
都想得出来。

  魂魄拘出,却又锁回躯体之内,令躯体介於生死之间,成为类似活尸、乾尸
一类的东西,而当这样的躯体受刑,魂体相系,魂魄所承受的痛楚,会是千倍万
倍,如此魂体所诞生出来的魂兽,自然是凶厉至极,举世无双了。

  「……所以,试练洞窟的真相……在那洞窟的最深处,就是一座特殊刑场,
存放那些永远不得安息的怨忿亡躯了?」

  我相信不只这里,在南蛮的某处,或许是在已经沉没的凤凰岛上,也肯定有
这样的一处地方,让化为兽魔的凤凰天女魂体得以寄宿,十二兽魔才能够持续出
现。权转头瞥向旁边,我发现未来的表情也不好看,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听起来
并不会让人好过,大多数人听了,都会像未来这样,彷佛吸了一口毒气似的表情。

  银芽的语气平淡,好像完全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当然,这件事确实也与
她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站在我的立场,看她这样的态度,那感觉还是挺不好。

  「根据记载,为了暗黑召唤兽而牺牲的六名志愿者,全都是女性,生前都是
法米特的红颜知己,亦是因为她们的牺牲,所以才有了暗黑召唤兽的完成。」

  「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法米特为了暗黑召唤兽,牺牲了自己喜爱的女人?」

  我着实惊讶,心中更隐约有一种惊骇莫名的感觉,到底为什么那么害怕,一
时间也还掌握不到,但我确实有种感觉,这件事……很可怕。

  「文献记载中确实如此,这也是避免反噬的唯一方法,若非如此,怎有可能
控制得住?」

  银芽淡淡的回话,却点出了暗黑召唤兽的一个重要问题。一柄天下无敌的神
剑,若是没有好的剑手使用,那就不能发挥威力,但高等的召唤兽,能自我思考、
自我判断情势,这就会产生一个要命的难题。

  如果召唤兽已经天下无敌了,那用什么来控制它听命?

  自古以来,搞活人祭把制造邪物,就一直是个两难的问题。威力大的不容易
控制,乖乖听话的没什么力量,如何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均衡,让自古以来的优秀
术者伤透了脑筋,假如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那还容易点,但黑魔法的高阶产物,
无一不是至怨至毒的邪物,一旦发生反噬,可不是单单只死操作术者一人,而是
死上一大票人。

  伊斯塔开发巨神兵的失败,赔上了大半座王都,死伤数以十万计,我不敢想
像要是暗黑召唤兽失控暴走,会是怎样的一种浩劫?为了要避免这种惨剧的发生,
也为了法米特本人的性命安全,便采取一种异想天开的措施,让形成魂兽的祭品,
全都是深爱法米特的女性,她们自愿牺牲,成为暗黑召唤兽,由於这份爱意永存,
便没有反噬之忧。

  「啧啧,毒辣,真是很毒辣的策略……」

  我摇头道:「看不出祖师爷小白脸似的,该狠的时候竟然也这么辣手,这
……听起来有点不像他的为人啊。」

  银芽道:「法米特的为人如何,这并非我所能知,我在这里的使命,是负责
引溅淫术魔法的传人,进入最终之地。」

  「……听起来,不太像是要领遗产的感觉啊。」

  银芽说要领我进入试练洞窟的深处,若在一刻钟以前,我绝对会欣喜若狂,
跑上去又跪又吻,但听了这些往事后,我发现暗黑召唤兽是远比想像中更危险的
东西,难怪除了法米特之外,没人能修练成功。

  历代凤凰天女能够操控十二兽魔,是因为那最初的十二名凤凰天女,为了种
族延续而牺牲,纵死也会守护后来的凤凰天女。六大暗黑召唤兽能为法米特所用,
是因为对法米特有爱,虽死无悔,但……那些美女对我可没有爱啊,之前我就曾
被进化版的水火魔蛛狂追着跑,差点没命,要是我真的得到六大暗黑召唤兽,那
我是会所向无敌?还是当场没命?

  更何况,没人可以保证,我进入试练洞窟后,可以得到六大暗黑召唤兽啊!
之前都想得太简单了,想说试练洞窟是淫术魔法的最终奥秘之地,暗黑召唤兽的
秘密蕴藏於斯,只要我得到这秘密,就能使用暗黑召唤兽,届时,我驱策六大暗
黑召唤兽,虽然未必能天下无敌,也应该相距不远,就连那个什么气体生命的变
态妖人,我都不用放在眼里,致命危机立解。

  但如今看来,暗黑召唤兽的元灵,根本是六个凶魂厉鬼,她们可能不恨法米
特,却恐怕会迁怒旁人,尤其是我这个淫术魔法的继承人,要是我就这么大摇大
摆地来到她们面前……天啊,那还不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越想越危险,再想到是白拉登安排我到这里来,那种中了埋伏的不祥感受越
来越强,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转身逃跑,但脚步才一动,背后一阵刺痛感,让我
知道有把匕首抵在我脊椎上,稍一偏头,就看到未来的眼神。

  俊美的少年不会闻口说话,但那双眼神却传达出明显的讯息,就是「都已经
来到这里了,死也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跑」。

  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我忽然听见远方传来震动闷响,或许是因为隔得很远,
声音不大,但从震动规模感应起来,这震动不小,外头的大监狱可能正在天崩地
裂。

  银芽开口道:「我想应该不用特别提醒两位,放下来的几道石闸,内中存有
神圣咒力,能够隔绝肮脏邪物侵入,但面对太过强大的邪力,能够抵挡的时间也
相对有限,此刻黑雾正弥漫开来,四处破坏,制造缝隙,寻找你们的下落……很
遗憾→这个地方是撑不了多久的。」

  听到这句话,只有在心里暗骂的分,虽然我也知道这很无奈,但还是有被赶
鸭子上架的感觉,为了要躲避大妖人的追杀,必须换一个安全地方躲,可是这边
所提供的安全地方……老实说,我觉得对我只怕更加危险。

  「唔,那动身吧。」

  我无奈开了口,银芽举起了手,掌心绽放出一道光印,映在旁边的石壁上,
让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

  当银芽再度望向我时,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有点特别,肯
定不是爱,但……好像也不是恨,是种很复杂的眼神,难道我最近有和什么女人
爱恨纠缠吗?想不太起来啊……

  要进入通道时,银芽再次提出异议,就是未来入内并不安全。这是想当然耳
的事,试练洞窟内的精神攻击非常厉害,银芽身为管理人,或许有自保之道,我
是想不进去也不行,但未来没有护身手段,进去之后恐怕当场挂在里头。

  留在外面,当然也是一种风险,若是黑雾突破封印,大量涌来,未来肯定尸
骨无存,好歹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帮着杀进来的,现在把人家扔在这里等黑雾,道
义上是说不太过去,但我望向未来,这小子好像非常能理解一样,比手势示意要
待在这里,为我们断后护法。

  照道理,我应该要很感谢未来,但不晓得为什么,他的眼神……我总觉得这
小子是因为试练洞窟太过危险,不想与我们一起陪葬,所以才选择留在外头的。

  无论如何,这里已经不能待下去了,我跟着银芽进了黑暗的通道,心里却七
上八下,很不踏实,想像不到进去之后会安全一些?还是死得更快?

  走在黑暗之中,虽然几乎是没有光源,但当双眼适应黑暗之后,便能看到银
芽的身上隐约传来一点光亮,似乎是一种会在黑暗中发微光的植物种子,平常在
灯下看不见,但这种时候就很有用了。

  「……这位夫……呃,这位女士,我很好奇,想请问一下,整座大监狱的精
灵都受到控制,怎么就只有你能没事呢?」

  刚才在外头的时候,我特别留意,看到了长长尖尖的耳朵,确认她是精灵而
非人类,对於她能够维持神智清醒,感觉到很意外,再怎么说,总不会整座大监
狱就她最厉害,所有精灵都被控制了,就她一个人不受影响?

  「成为试练洞窟的秘密管理人时,我接受了特殊力量,虽不能用以争强致胜,
但用来自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越听越觉得奇怪,这语气虽是冷淡,但因为我最近与个性怪异的人相处惯了,
和那种天生就冷漠的人,像鬼婆那一类的相比,这个银芽的冷淡带几分刻意,到
底在弄什么鬼?

  「以马内列公国最初在这里设立秘窟,自然是看上这里隐密,五百年前这里
也还没有索蓝西亚,后来留个管理人在这里世代看守,这也合情合理,但我有一
点想不通,你什么时候认识白拉登的?他是啥时到这里来的?」

  「您误会了,侯爷并不是在这里认识我,而是在东海,他帮了我很大的忙,
后来又蒙他所助,来到这里继任管理人……」

  听起来真是扑朔迷离,怎么索蓝西亚的事情还会搞到东海边呢?不过,当初
大妖人的肉身,好像也是被白拉登亲自放置到洞窟深处,这家伙堪称是无孔不入,
好像天底下每个角落都有他的事。

  我想要再开口问话,但脑里却忽然一阵晕眩,这感觉似曾相识,我马上辨认
出来,这正是遭受精神攻击的前兆,换句话说,虽然我不晓得脚下走到什么地方,
但应该已经进入试练洞窟的范围了。

  才刚刚这样想,又是一阵晕眩感觉袭来,这一次更为厉害,我心中志怎,不
晓得那个半焦的烽火乾坤圈还管不管用,要是损毁的创世圣器没作用,这一下麻
烦可就大了。

  (唔,不妙,头怎么越来越晕了?难道烧焦的乾坤圈当真没用?死鬼茅延安,
连死了都还要害我,给我这种没用的烂货……哎呀!这团焦黑的束西,该不会根
本就是伪造的吧?

  我这样想着,自身的意识却渐渐馍糊不清,眼前也出现一些不属於黑暗地道
的景象,心里暗叫糟糕,乾坤圈没有作用,我可能已经陷入精神攻击的幻觉。这
实在很糟糕,精神攻击虽然不是所向无敌,只要意志无比坚定,心灵无隙可趁,
那再怎么厉害的幻象也无法影响到人,但……我偏偏就不是那种人啊,那种硬汉
的意志若是磐石,我的意志不过是脆酥饼,怎么能比?

  一开始,我确实很紧张,但很快地,我就狂呼自己幸运,因为当那些虚渺的
影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我赫然发现,那些景象赫然都是美女。

  五个……六个,各具不同艳姿的美女,有的高瘦、有的娇小,既有豪乳波涛,
也有长腿美臀,一眼望去,众妙纷呈,美不胜收。

  这几个美女的年纪有大有小,大的成熟冶艳,小的纯洁可爱,这么并排着站
开,令人坪然心动,甚至觉得她们像是最高等的宝石,闪闪发光。六名美人不但
各具特色,其中还有一长一少,美丽的面孔极为相似,看来若非是年纪相差颇大
的姊妹,就是亲母女,这种引人邪念的想像,耐人寻味。

  如果单纯只是相貌漂亮,那倒也罢了,毕竟我也算看多了美女,普通的女人,
不管再怎么美丽,我的心动程度也有限,但这六名美人除了国色天香,明眸中都
还带有一种特殊神韵,似自信、似傲气,一看即知,这是在自己的领域有杰出成
就,足以独当一面的女性。

  各自的领域是什么领域,不得而知,但有这种神韵的女性,通常都是很出类
拔萃的成功女性,而从外表看来,这六名女性当中,确实也有武功、魔法方面的
高手,甚至……可能还是一流高手。

  这样的气质、神韵,会让女人的美丽更为深刻,真正打进男人的心坎去,特
别是当这六名美女不约而同地开始脱起衣服,我差点吓到下巴都掉下来。

  (这……这真是太下流了,不是说精神攻击吗?怎么叫来了美女群?这么卑
劣的精神攻击,实在……实在……太对我胄口了,如果这也算攻击,那就多来几
个,乾脆杀了我吧,我绝对求仁得仁,含笑九泉啊!

  坦白说,这是我碰过最高明的精神攻击,我心中非但生不出抵抗之心,甚至
还想主动过去送死,不过,正当我以为这些美女要脱光衣服,微笑着朝我走来,
她们却一起转头朝左边看。

  突来的动作,我本能地顺着看去,发现在左边的方向,似乎是一个入口,有
一个人正从那边走过来。

  慢慢朝这里走过来的,是一个女人,一身豪华的金线礼服,手执权杖,头戴
宝冠,珠光宝气,换作是别的女人,这种奢华打扮看起来只会像暴发户,非常丑
陋,但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她自身所灿发出的光亮,比
任何的震石、黄金更耀眼。

  我这辈子也见过不少有领袖气质的人,但以王者的霸气而论,却以这名女子
为最,她持着权杖缓步走来,不言不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令人颤栗,
我不晓得这是否来自她的个人修为,单从目前的感觉,我判断不出她在武学或魔
法上的具体实力。

  不过,这确实是一名非常美丽的女人,倾城艳姿甚至还比那六名美人更胜一
筹,金黄色的长发,让人想起了狮子的鬃毛,更像是煮熔黄金而成的至高艺术品,
灿斓令人眼感灼烫,当她缓步移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上骄阳,不由自主地想
要俯身低首。

  只是,在这张无懈可击的完美脸蛋上,那一抹看似善意的微笑,并没有带来
阳光般的暖意,反而不知怎地教人心中发寒,而那双明一兄的眸子,更让我在与
之目光接触后,心头剧烈一震。

  眼睛,是人类的眼睛:眼神,却非人类的眼神。她眼中的那种冷光,很像是
冷血爬虫类,看到猎物的那一瞬间,一面吐着舌头,所发出的目光,既贪婪,又
冷静克制,誓要不惜一切、不悔一切地把那猎物吞下肚去。

  这不是普通女人能有的眼神,如果单纯只有狠与毒,没有智慧与无比耐心、
定力,成就不了这种眼神,环顾我生平所见,就连李华梅都还没有到这种境界,
给我这样的恐怖感。

  刹那之间,我整个明白过来,晓得自己目睹的这一幕是什么,更知道我眼前
的这位女皇是什么人,她是以马内列公国的统治者,大地上名震八方的铁腕之女
王,更是这座洞窟的制造者,暗黑的源头。

  凯萨琳·修·卡穆!

            第六章综观人类不知所谓

  以前有一位朋友曾经说过,天底下的悲剧,通常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不
知所谓的男人所组成,这句话我相当同意,但不知所谓的不是只有男人,这世上
也有些非常不知所谓的女人,好比鬼婆华更纱,如果她这样的人掌了生杀大权,
把她那个什么尸妓功德会的理想广为推行,保证天下大乱,不晓得有多少人要生
不如死。

  从这一点来说,这位凯萨琳女王也是鬼婆的同类,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她的为
人,但从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起,我就晓得什么都不用再问了,拥有这种眼神的
女人,绝不会是什么正常人,其为人个性可想而知,不过,她是生存在那个黑暗
战国时代的女人,不晓得是时代把人逼疯,或者……是疯狂之人缔造了更疯狂的
时代。

  我眼前所目睹的东西,不是什么精神攻击,而是五百多年前,暗黑召唤兽的
缘起经过,正是这六名美人的精魄化为魂兽,成了暗黑召唤兽,但在这么关键的
时刻,我没有看到法米特在场,却见到这名毕生与法米特光影交错的凯萨琳女王,
这不能不说是很诡异。

  「请容我在这里致上敬意,几位的牺牲,必将成为光明的力量,平定战国乱
世,开创新的未来。」

  凯萨琳女王的声音,相当地高亢清一兄,咬字清晰,彷佛精擅歌艺的名伶,
听在耳里非常舒服,只可惜……她这些话代表的意义很严重,几句话讲完就要推
人去死,除非是那种有殉道者倾向的少数份子,不然大概没有谁会高兴得起来。

  那六名绝色美女显然都是正常人,听见这番话,脸上并无喜色,只是沉默地
看着凯萨琳。对着六双这样近乎质问、逼视的眼神,普通人的心理大概承受不住,
会尖叫崩溃,但凯萨琳女王的精神结构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她笑吟吟地望向眼
前六人,彷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不久,六名绝色美人之中,有人开了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可爱,年纪最小
的少女,清秀的瓜子脸甚至还带着几分稚气,非常可人。

  「你……你千万别让他知道啊……」

  这话没头没脑,但一说出口,少女紧绷的情绪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再开口已
带着哭音。

  「他……他一向很容易掉眼泪的,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好伤心的,
别让他再背负那么多东西了……」

  滚滚泪珠从脸上滑落,少女说到最后,虽然没有嚎啕大哭,却已是泣不成声,
而她的悲伤更带动同伴情绪,那几名绝色美人有的落泪,有的也只是强忍泪水,
不想让自己失态。

  令人在意的是,她们之所以如此难过,并非为了自己的牺牲,而是不想牺牲
之后被某个人知道,怕那个人会伤心难过。这么强的情感、这么深的羁绊,难怪
就算成了至凶至怨的暗黑邪物,也忠实服从指令,不会反噬其主,至於那个让她
们如此牵挂的男人,当然只会是法米特。修。卡穆。

  伤心欲绝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但还是有个人一滴泪也不会流,那便是完
全牺牲不到她的凯萨琳女王。

  「几位可以放心,你们的义举,我会瞒过他,而你们的牺牲,将会成就他至
高无敌的力量,纵横大地,制裁一切的邪恶……」

  凯萨琳微笑道:「当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仍会为他所知,
但那应该已经是几年、十年,甚至天下平定以后的事了,而我也在此向各位保证,
你们的痛苦时间不会太久,等到灭尽邪恶势力之后,自然会将你们的灵魂解放,
不会让你们永远沉沦。」

  推别人去牺牲,还能够微笑说话的女人,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我想白痴都
判断得出来,而从那六位绝色美人的表情看来,好像也没人相信女王的承诺,这
位女王在当时的形象,由此不难想像。

  不过,即使知道这一点,早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反侮,她们在落完
最后的眼泪后,开始走向洞窟的深处,因为……这就是义无反顾,她们为了成就
最心爱的人,纵死无悔。

  但在这伟大的一幕告终之前,发生了一个意外的小插曲。走在队伍最后头的
那名女性,个头极高,身躯虽然纤瘦,却有一双硕大的雪白巨乳,而她脸上的神
情也是六人中最冷,旁人流泪时,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彷佛生死不足以动容,又
或者生生死死根本与她无关……这点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记住了这个不知名的
冰山美人。

  而这位冰山美人,在即将要迈步进入黑暗时,突然一步踏出,凭空消失了身
影,这惊变发生得无声无息,走在她前头的人甚至没有察觉到。

  我吃了一惊,再一定神,看到她已出现在凯萨琳的身旁,右掌平伸,抵在金
发女王的雪白颈项旁。照理说,一只普通的手掌,应该没有什么威胁性,无奈这
只手掌并不普通,抵上女王颈侧的瞬间,五指青筋凸露,指甲更瞬间长了半寸,
闪着幽幽寒光,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手掌,倒似一把来自阴问的死亡利器。

  这种变化肉体的技巧,是高等刺客、忍者之流的专属武技,与其说是单纯的
变化、硬化,其实更该说是把人的肢体妖魔化,不但可以化血肉为金铁,甚至还
带有剧毒,攻敌之所难防,但由於这类技巧难度太高,据我所知是已近乎失传,
今天还是首次看到有人能使用,这名冰山大美人肯定是极厉害的杀手或忍者。

  锋锐而带有剧毒的指甲抵着喉咙,只要擦破一点皮肤,可能就是见血封喉,
当场毙命的结果,但凯萨琳神色自若,丝毫不把这威胁放在心上,就不晓得是她
胆色过人?还是她身负惊天绝学,有足够能耐自保?

  「……大战迫在眉睫,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不知火小姐有什么话要交代,
请尽快说,不然误了时辰,一切牺牲就白费了。」

  凯萨琳微笑说话,彷佛她才是那个用利器抵着对方咽喉的威胁者,而不是受
害者。

  「……我、我虽然和那个家伙有过几次关系,但我与他没有感情,更绝不是
他的情人,今天之所以自愿这么做,为的也是大地众生,为了实现太平盛世的理
想,绝对不是为了那个家伙,别把我和其他人混为一谈。」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冰山美人的脸上有了表情变化,不但两颊晕红,眼神中
还有几分气恼、羞赧,瞬间变得像个扭捏的小姑娘。

  只是,都愿意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却还要执着於这种「名分」的小问题,这
种坚持实在让人啼笑皆非,觉得不知所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凯萨琳只是一笑,
道:「是,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其他话要说的吗?」

  「有!」

  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有说话,代表了这句话的难以开口,而当她
再次发声,语气中已有了明显的伤悲。

  「……今天过后,我们都不在了,你……你放过他们吧,他们两个人够苦了,
明明是最相爱的人,现在却要对阵厮杀,之所以弄到这个田地,一半是出於你的
设计……如今你是赢了,所有人、事都在你的操控下,但我奉劝你,事情不要做
得太绝,不然纵使我们不在了,将来还是会有人上门,替所有你对不起的人把旧
仇清算……江语气恳切,是临终之前刻意放低身段的最后劝告,连我都能感受到
其中的善意,但这些东西却无法打动铁腕女王,凯萨琳面上微笑不改,道:「没
有别的话要说了吗?如果没有,那就进去吧,咒怨师的屠刀与勾爪已经等得太久
了呢。」

  一声轻叹,是对女王坚定意志的回应,也是对命运无可改变的屈服,冷艳的
身影消失,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

  看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五百年前的状况,地狱淫神是淫术魔法的最终章,
在法米特的手上大成,但暗黑召唤兽这个鬼东西,十之八九不是法米特想出来,
甚至多半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完成,而实际创造暗黑召唤兽,并且在幕后
操控一切的人,便是这位凯萨琳女王。

  金发女王智略绝伦,看来是那种一步百计的人物,她心狠手辣,又对法米特
怀有异样情幸与独占欲,法米特这一生所遭遇的不幸,恐怕多数都与她有关,所
谓暗黑召唤兽的牺牲,也是一个清除眼中钉的策略,以爱为名,把与法米特关系
最深的几名女性一网打尽。

  至於那名冷艳忍者最后所提的「他们」,我想应该是指法米牯、夏洛堤这一
对无奈爱侣,明明彼此牵绊最深,真心互许,却为了彼此的仇怨,不得不流血厮
杀,兵戎相见,每一次敌对时候的撕心之痛,不只他们彼此有感觉,就连身边的
人都感觉到了。

  只可惜……铁腕的女王没有放手,最终法米特还是没能赶到,让夏洛堤横剑
自刎於东海之滨,不但成了所有人的百年遗憾,更酿成幽灵船之祸,若非法米特
神通广大,还能复生回来亲自收拾善后,这遗憾将永世无法弥补。

  (无数人追寻的、暗黑召唤兽之秘,结果居然是这样?如果真相公诸於世,
还有人会想要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世上始终是有人,为了实现目的而不惜一切,哪怕实
现目标后,他们有可能悔不当初,却也在所不惜,人类……真是矛盾而麻烦的生
物。

  我站在黑暗中,怔怔出神,不久之后,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的画面,都是一
些很零散、很破碎的片段画面,我看到一具具美艳动人的女性裸体,被放出身上
血液,变得苍白如雪,跟着开始种种不同的「加工」程序。

  执行这些操作的术者,就是所谓的咒怨师:虽然身分是巫法祭司,外表给人
的感觉却像是屠夫与皮革匠,他们把仅余最后一口气,介於生死之间的女体,以
乾净俐落的手援进行处理。

  缝眼、割舌、抽筋、剥皮……每一具女体,依照属性设计的不同,以不同的
复合方法来料理,就看到大量的鲜血与碎肉喷来溅去,一幕幕残酷的画面,让人
不忍看下去。

  传入脑海的东西,并不只是这些零碎画面,还包括了她们的感觉,承受残酷
虐刑的感觉,虽然只是极轻微的分量,却已让我感受到诸般毒刑的施虐,痛到两
眼翻白,全身抽搐,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口吐白沫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徘徊於无间,这种感觉我算是亲自体验了,如果把这
种感觉延续永恒,那就真是地狱了。这一刻,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醒来,这个
愿望很幸运地被实现了,但唤醒我的东西,是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你……你好狠毒!」

  一个作着魔法师装扮的男人,披头散发,面上青筋凸起,爆发着前所未有的
狂怒,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汰米特。

  画面所发生的地点,似是一座壮阔豪奢的宫殿,数千铁甲军士与魔法兵团,
严阵以待,而他们所全力护卫的对象,正是头戴帝冠,宝相庄严的凯萨琳女王。

  「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为了她们的血债,今天我绝不放过你!」

  法米特遥遥指向金发女帝,而面对这份指控,凯萨琳只是冷笑:「不放过我,
凭什么?是凭你的本事?还是凭你的正义感?没有我的帮助,你怎么会有今天的
威风本事?至於你所谓的血债……真是笑话,使用暗黑召唤兽杀敌无数的人,难
道是我吗?

  要算血债,你现在就可以自杀了。「「……我的过错,绝对会偿还,该是我
负起的责任,我不会推托,但在那之前……」

  法米特披散的头发,无风自扬,周身闪耀着青紫色的厉芒,气势慑人,是猛
招发动的前兆,而当狂风席卷四面八方,逼得周围士兵不住倒退,浓烈的幽冥黑
气从法米特脚下蔓延而出,鬼哭神号,如此惊天异象,只会是六大暗黑召唤兽发
动了。

  「姊姊,你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得太远,沉沦在这个血腥的战国之中,
你……早就已经疯了!为了不让她们的牺牲白费,为了终结掉这个错误的时代,
我要带你一起下去向她们陪罪—「「哼。黄毛小子,居然学男子汉一样说话,真
以为自己没人能制了吗?够本事就放马过来!」

  凯萨琳的冷笑,更激起法米特的怒气,他周围阴风狂啸,暗黑召唤兽已隐约
现形,惊天猛招即将发动。

  传说中,法米特拥有六大暗黑召唤兽之后,已然无敌於世,纵横天下,无人
能挡,败尽一切的高手、英雄。照眼前的情势来看,不管凯萨琳有什么压箱底本
事,都不足以对抗暗黑召唤兽,法米特在盛怒之下全力一击,别说是干掉凯萨琳,
大可能还把这几千兵马一起送下地狱陪葬。

  阴风怒号,天愁地惨,法米特一声怒喝,驱动召唤兽抢攻,但这场战斗的胜
负却出人意料。

  整场战斗进行的时间,不足十秒,在法米特一声怒喝之后,发动中的暗黑召
唤兽消失无踪,满天异象刹时全无,回复日朗天清,彷佛刚才惊天动地的景象只
是一场梦境。

  正当所有人都感到错愕,觉得自己眼花,法米特闷哼出声,似是再也压制不
住,身上响起连串惊爆,颈侧、胸口、小腹、膝盖、双足,鲜血伴随骨肉炸出,
连续的血雾喷洒出去,扬溅长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绝代魔
法师,现在就成了一个血人。

  膝盖、双足受创,就算是再怎样厉害的强人,一时间也站立不稳,跪倒下去,
而金发女帝的嘲弄笑声,则在这最屈辱的一刻传来。

  「……你真是太不聪明,总是那么莽撞冲动……暗黑召唤兽是我亲自监制,
虽然只能供你一人驱策,但你总不会认为,我什么防范措施都没有做吧?那些咒
怨师在下去陪葬之前,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这样听起来,一切就清楚明白了,凯萨琳确实深谋远虑,咒怨师在施法拘魂
戮尸时,肯定在尸骸上做下咒力刻印,限定暗黑召唤兽不得对她动手。

  照魔法原理来说,像暗黑召唤兽这种等级的东西,是无法加魔法限制的,要
不然,也就不会有反噬这回事,所有术者直接对自己的召唤物下封印就好了。但
这个原理在应用上,却有一个漏洞可以钻,凯萨琳所下的限制,并非直接针对暗
黑召唤兽,而是法米特,咒誓内容大概是「如果对凯萨琳使用暗黑召唤兽,力量
就会先伤害术者本身」,只要法米特倒下,召唤程序中断,暗黑召唤兽当然也就
出不来了。

  这一手,确实歹毒,我暗自感叹,法米特也算倒楣,偏偏碰上这种宿命克星,
彼此又是血亲,难怪被吃得死死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圈套落在身上,一步差,步
步错,根本没得翻身。

  不过,这个想法似乎太低估法米特了,因为脱力跪倒短短几秒后,这个浑身
染血的男人又站了起来,眼中所燃烧的怒火,直指前方的仇敌,几乎要把所有看
到的东西都烧起来。

  「你……你以为我就只有暗黑召唤兽吗?」

  恨恨说出的话语中,除了刻骨的恨意,更有无比信心。刚才的瞬间惨败、重
伤,让我忽略了一点,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唤兽无敌於天下,但他本人却不是只
会驱策暗黑召唤兽而已,即使不用地狱淫神,他也是战国时代属一属二的大魔法
师,后来在巴格达与夏洛堤的三招对撼,他那几式石破天惊的强招,横扫千军,
无人不惧。

  尽管伤势不轻,但法米特稳稳站立,从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丝动
摇、而天上风云彷佛也感受到他的意志,狂风怒吹,无数电光在云中流窜,犹如
金蛇万道,不时还射向地面,落地便土石飞扬,打出一个大坑。不难想像,若是
天上雷电聚合一处,轰砸下来,那个结果想必是……

  与雷有关的魔法,使用起来一向是大排场、大灭绝,法米特若以全力发动雷
属性的究极魔法,这边所谓的千军万马,不过是儿戏一般,根本没什么作用,凯
萨琳能摆平暗黑召唤兽,但这一次……除非有绝顶高手介入,不然我真想不出她
怎样面对这万雷天劫。

  结果,事实证明,绝顶智慧比绝顶高手更有用,要破解究极魔法,未必就要
以猛招相抗,有些时候,一句话便已足够。

  「有点本事啊……但不知道你发完这一下万雷天劫后,还有没有足够的体力
与魔力,赶去黄铜之都阻止战斗……夏洛堤伤得不轻,在那里遭受光之神宫五大
剑僧率众围剿,撑不撑得住呢?没记错的话,五大剑僧与你的交情也很好,你到
了之后,帮哪一边的手?」

  凯萨琳随口说话,没有大声叫喊,在轰隆雷声之中,几乎难以听见,但这些
话仍是起了作用,凯萨琳女王确实很擅长以最适当的力气,制造最大的效果,这
些话甚至还没说完,满天雷电已经消失,乌云纷散,当阳光再次洒落大地,法米
特之前所站的地方已无人踪,只余下一地的血迹。

  谈笑退敌,凯萨琳仍是一脸微笑,旁人或许会认为,她之所以笑,是因为成
功让法米特退走,但已知未来发展的我,却晓得凯萨琳的笑是因为她料定法米特
不及赶上。

  根据巴格达之战的了解,在那场光与暗的最终大战过后,夏洛堤就被所有光
明势力列为必杀对象,誓死追杀,而法米特为了阻止战斗,马不停蹄,频频赶往
各处战场,但不知是天意或人为,他追着战斗消息绕了大半个黄土大地,却始终
是迟到一步,没有能够见到夏洛堤,最后终於遗恨东海之滨。

  前尘往事,爱恨情孽,好似一张无边大网,将人紧紧缠住,不得脱身。法米
特、夏洛堤、凯萨琳,还有那六名为了暗黑召唤兽而牺牲的女性,都是才智超卓、
叱吒风云的绝顶人物,却也一样被困在这张大网中,脱身不得,终此一生,恐怕
也没几天真正快乐的时光。

  前人的遗憾,固然令我感叹,但是当这些画面全都消失,周围重归黑暗后,
我不得不思考一下自身的问题。

  原本,我以为洞窟里头既然有暗黑召唤兽的秘密,那我进到这里来,得到了
那个秘密关键,就可以继承暗黑召唤兽,可是现在看来,继承暗黑召唤兽的白日
梦是不用做了,这么危险的大礼,就算是送给我,我也受不起,而我到底该做什
么,我心里也有数了,但……要我帮忙做事,也得先把我从这个幻觉空间中放出
来吧?

  四面八方无边的黑暗,我也不晓得等了多久,没有新的影像、画面,也没有
任何变化,我不由得怀疑起来,会否试练洞窟的那件圣器故障,只把我带进这个
虚幻空间,让我知道一切的缘起,却没法把我送回「现实」世界?

  「妈的,法米特,你们真不愧是两姊弟,做事都是一样的半调子,把人带来
不负责带出去,有你们这样办事的吗?」

  骂归骂,我很遗憾地体认到,一切只能靠自己,除了我自己,没有别人能替
我解危。但……该怎么脱困呢?我并不是心志异常坚定的那种人,就算反覆对自
己说「这些幻象都是假的」,说上一百几十年,也不会因为这样就破除幻觉。

  或许,我该从另一个源头着手,和魔法相关的东西,就该用魔法来破解,可
是……

  我魔力尽失,能够搞得出什么狗屁魔法来?

  我感到苦恼,但突然之间,我生出一股很奇特的感觉,魔力似乎开始在我体
内流动,那些因为淫神祭法而消失的魔力,居然又回来了,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但此处是淫术魔法的关系之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太奇怪。

  但光是恢复魔力,并没有太大的帮助,我不是法米特,他没有暗黑召唤兽,
仍能压倒群雄,所向披靡,我可没有他那样的魔法修为,如果要挑选学习对象,
凯萨琳女王无疑更值得我效法。

  (唔,洞窟内精神影响的源头,应该是创世圣器,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烽
火乾坤圈确实是有用的,所以能保住我心神稳定,不受伤害,但要脱离精神幻境,
受损的乾坤圈就做不到了,那么……

  拿圣器对付圣器,这个策略确实可行,如果我手上还能有一件创世圣器,或
许就可以有别的办法……一(对了!可以赌一赌,我手上是还有一件创世圣器啊!
—新修成的第五淫神兽,还不知道具体形象,但却是吸纳了贤者手环而诞生的淫
神兽,或许可以拥有贤者手环的部分效能,这一点虽是未知,却可以赌一上赌,
反正目前也没有别的方法,主要的问题反而在於……我还不知道能否成功召唤出
第五淫神兽来。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

  吟唱咒文,半空中缓缓出现魔力波动,随着召唤兽的觉醒,一股冰寒之气冻
人心魄,我又惊又喜,这代表淫神兽已经育化成型,可以正式使用了,而这个召
唤兽的名字,也在我脑中出现。

  「出来吧!地狱淫神。冰兰玉蝎!」

  召唤正式发动,半空之中出现的,居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冰蓝物体,通体澄
澈如玉,晶莹剔透,像是一个雕工极精细的冰玉,但打从出现开始,周围空气便
受到极度低温影响,水气凝冻为一个又一个的六角冰晶,形成一片奇幻的瑰丽画
面,令人惊叹。

  这个召唤兽有何特质还不得而知,但最令人欣喜的一点,就是我所料无差,
冰兰玉蝎果然带有贤者手环的能量,与烽火乾坤圈的波动结合,立刻产生作用,
突破了眼前的幻境。

  就只听见一声清亮的脆响,黑暗破碎,幻觉消失,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虽然黑
暗,却有微光的世界,成功回到了现实。

  出现幻觉之前,我一脚正往前迈出,但此刻清醒的第一感觉,就是我那一步
正踏实地上,换句话说,这次的幻觉委实厉害,我在幻境中不晓得过了多少时间,
但在现实之中,可能连一秒都不到。

  连对时间的感觉都能幻惑,果然厉害,但我还来不及感叹,就看到银芽大步
朝我奔冲过来,看那急惶的动作,难道是见我不妥,要来搀扶我吗?那可真是谢
谢了。

  「呃……」

  一切发生得太快,当银芽冲到我面前,我的反应稍迟,全没提防到她手里忽
然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随着冲势,一下子刺进我胸口,直没至柄。

  「……不是吧?又来这一套?」

            第七章咒怨升天要命白纸

  屈指算一算,距离上次被羽虹拿利刃袭胸,时间也才没多久,这么快就又被
人干同样的事,实在是有够衰,但转念再想想自己的为人处事,就算天天被人追
斩九条街都不奇怪,现在不过偶尔被人拿刀桶一下,也算得上应有此报了。

  不过,与上次相比,这一回的感觉不太一样,上次羽虹那一匕首,刺得胸口
凉透,然后就是剧烈疼痛,但这一回……匕首是刺进去了,光看那露在外头的柄,
就知道它刺进去的深度,可是我不痛不痒,什么感觉都没有。

  (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也是幻觉?但就算是幻觉,应该也会痛啊!

  我正错愕不解,忽然上方传来强烈的魔力波动,抬头一看,冰清如玉的魔蝎,
漂浮在我的正上方,散发极寒冻气,把周围的水气凝为六角冰晶,冉冉飘落。

  幻境世界与现实,似有相通相连之处,我在幻境之中发动召唤兽,冰兰玉蝎
也随之出现在现实世界,它的异能替我接下这一击,而当我注意到它,冰兰玉蝎
化作一道蓝光,朝我左腕飞射而来,蓝光闪逝过后,我的左腕上多了一个蓝蝎图
腾。

  在第四淫神兽「金银蚕蛊」功成后,我对地狱淫神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经
仪式所诞生的淫神兽,似乎可以分成两大类,一种类似凰血牝蜂、阎罗尸螳,是
正面战斗型,沙场冲锋,所向无敌:一种则像金银蚕蛊,属於辅助性的淫神兽。
两者之间的差别,从体积大小就可以一目分明,像冰兰玉蝎这样的巴掌体积,明
显就是辅助型。

  辅助型的淫神兽,都是靠独特异能来混饭吃,像我胸口挨了这一下匕首,却
无痛无血,这种异能就不是牝蜂、尸螳所能做到,而当冰兰玉蝎正式与我结合,
以图腾形式浮现於手腕后,其异能也全面启动。

  图腾浮现的瞬间,一股无从想像的沛然大力,就从我胸口弹发出去。冰兰玉
蝎的异能,包括了镜射、倍返这样的效果,不但能够防御、承受外来力量,更能
将之加倍反弹回去,而这所谓的加倍,看来并不仅仅是一倍两倍……

  银芽女士虽然负责掌管这么重要的秘密所在,自身实力却似乎不怎么样,难
怪只能秘密地当看守人。碰上这一下强劲的冲击反弹,若是冷翎兰,大概还能够
稳住身形,发第二重力量补刀,但银芽却承受不住,被这一下冲击波所激,远远
地弹射出去,坠落向通道的另一头,消失在黑暗中。

  我听着银芽被抛震出去时的惨呼,还有她坠地的沉重闷响,脑里仍是一片混
乱,没能从那份惊愕感中回复。本来都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之间就搞到拿匕首
刺人?就算是怪我强奸她,我也只是脑子里头想想,还没有付诸行动啊!她居然
敏感到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先下手为强要干掉我?还是……

  (呃……我该不会真的强奸过她吧?

  我想起了刚见到银芽时,那份特殊的熟悉感,当时我只认为是错觉,但现在
回想起来,搞不好不是那样,这个银芽当真是我的旧识,至於她到底是谁?这问
题目前无法判断,但只要揭下她面纱看看,就知道答案了。

  从银芽的动作来看,她很明显是忌惮未来,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才想要把
我引到这里,藉着我受到幻觉影响的机会,把我干掉,换句话说,这一切是早有
预谋,她确实已经等我等很久了,若指使她这样做的人是白拉登,那我真是越来
越搞不懂这个恐怖份子想要干啥了。

  收起无谓的抱怨,我朝着前方而行,不住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但走了十几步,
却没有踢到或碰到人体,也没有听见半点呻吟,应该坠地受伤的银芽,居然就这
么消失了?

  (不可能,一定是往更里头的地方跑了!可能还是用爬的,往里头走就会碰
到。

  通道就这么直直的一条,没有分岔,也没有别的出口,人不在这里,除了往
更深处跑,难道还能飞上天去?我没有太在意,只是继续摸索行走,但警觉是提
高了一些,生怕黑暗中又来一柄匕首,冰兰玉蝎要是也像贤者手环那样时灵时不
灵,我就死得难看了。

  走着走着,忽然一道冷风吹来,前方仍是黑暗无边,但却豁然开朗,我察觉
到眼前是一片开阔空间,虽然没有光源,却没有潮湿的感觉,空气相当乾爽,有
一种特殊的气味,很像……

  「……啧,血乾掉的味道。」

  刹那间,我感到全身颤栗,晓得自己来到什么地方。身为淫术魔法的继承人,
这是我寻根旅程的最终之地,淫术魔法最后的血与恨,就寄宿在这个地方,经历
长久的寻觅,我终於来到这里了。

  站在这里,我没有感受到魔力波动,或许创世圣器的防御装置,已失去作用,
又或者,这处最终之地,不会拒绝淫术魔法的继承人,我可以放心在这里使用魔
法,不用担心遭到反噬。

  忽然想起,既是可以使用魔法,就可以用魔力道具来照明了,我本想取出怀
中的魔力水晶,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这个念头,不想把一切看得太清楚。

  漆黑之中,我听见周遭有轻微的金属相碰声,很像是刑具、镣铐、锁链一类
的事物,当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到两具棺木,还有四个依稀维持着人形的物体,
呃……

  是人形,但并不是完整的人形,每一个都有缺少某部分,还有一个根本是被
大卸八块了。

  锁链、铜勾,交错贯穿这些躯体,惨不忍睹,光只是这样,就已经让我觉得
进到一个血肉屠坊,更庆幸自己没有拿东西照明,否则若看到剥皮、削颅、剃筋
的惨状,就算不尖叫也会吐出来。

  摧残成这样的尸骸,都可以毫不顾忌地摆在外头,那两个棺木里头所装盛的,
恐怕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我所料无差,里头可能是无数的毒虫、妖物,寿命极
长,纵使千百年过去,仍能持续寄生於宿主肉体上,持续在宿主的内脏、血脉、
神经之中穿梭,甚至是宿主已经脑死,共生状态的肉体都还能活跳跳。

  缝眼缝口,抽筋剥皮,与无数妖虫在内脏、血管中钻穿产卵,到底哪一种比
较恐怖?比较痛楚?这我就无从估计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哪一种都不想
尝试。

  我静静站在这里,打从心里深处感到阵阵恶寒。推测当年的情形,法米特应
该会想要破坏掉这里,至於他为什么没有做,或者做不到,这点我虽然猜不到确
切理由,但肯定与凯萨琳女王有关,这女人的心计太厉害,如果设计出什么让法
米特进退不得的局面,再不然根本就把法米特骗过去,让他不知道此地存在,这
都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天意难为,凯萨琳大概也料不到,法米特还能玩一手绝地逆袭,在
身亡五百年之后,重新回到世界上,把他的遗憾寄托给当代继承人。

  「……说来说去就是我了,想想也真是够倒楣,又没拿你什么好处,搞到自
己忙得像狗,整天出生入死,居然只是为了来这里擦祖师爷的屁股……」

  想想此行在索蓝西亚的艰苦,就不由得猛掬一把辛酸泪,会想要抱怨两句,
这是完全正常的,但抱怨归抱怨,我不会忘记该做的事,因为……看过了五百年
前的往事,再看看我面前的这些东西,纵使天性凉薄如我,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
有的。

  「好吧!这次就免费替你干了,将来老子驾鹤西归,搭上你们两公婆的幽灵
船,不但要优惠打折,还要请吃宵夜啊!」

  牢骚发完,我开始进行召唤,「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
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
地狱淫神·水火魔蛛!」

  车轮大的魔蛛出现,顺从我的驱使,将火焰喷向四面八方。正常情形下,要
破坏这里绝对不容易,那些尸骸、棺木看似平常,也没有法阵保护,但本身却都
是无上邪物,遇到有人想要攻击,立刻就会爆发惊天邪力反击,甚至敌人还没迫
近,就会针对恶意发动诅咒,把敌人给咒杀当场。

  水火魔蛛和暗黑召唤兽的等级相差太多,喷出的火焰,照理说是无法迫近那
六具黑暗遗躯,但火焰喷出,就像烧早已腐朽的木头一样,立刻就把那六具遗躯,
连同棺木,化为六团燃烧中的熊熊烈火,很明显,这些躯体的主人,完全知道我
是为什么而来的。

  正确一点的说法,这些残躯不能称作尸骸,因为暗黑召唤兽的基本原理,魂
体宿主是介於生死之间,永恒受苦,沉沦无间,所以这些残躯看起来虽然像乾尸
一样,却仍旧有生命,比死亡还多了那么一口气,在烈火焚身的一刹那,我看到
那些乾尸一般的躯块开始抽动、痉挛,并且好像还发出惨痛的嚎叫,令人不寒而
栗。

  幸好,这么恐怖的一幕,并没有维持很久。主动撒去了魔力护持,乾尸也不
过就是乾尸,熊熊烈火之下,很快就被烧成灰烬,在冲天的火光中,我看到一些
奇异的东西,火中浓烟升起,聚合成形,隐隐约约,就是那六位绝色美人的形象,
她们带着微笑……当然不是每一个,那个最冷艳的,还是没什么表情……六道虚
渺的倩影,缓缓朝天上升去,解脱了数百年来的痛苦。

  我不晓得她们是就此升天,或者……是仍旧抱持着当初的爱念,飘到大海之
上,与数百年中不断思念的那个人,共续前缘。从这个角度来想,祖师爷真是深
谋远虑,表面上是与一生挚爱同游大海,实际上……幽灵船能引渡天下亡魂,这
六名红颜知己的魂魄可能就顺便牵引到幽灵船上,从此带着老婆与二奶群,过着
艳福无边的逍遥日子。

  「妈的,说来说去,就是我在做白工,这些家伙没有良心,只顾着自己的故
事结局幸福美满,也不替后人想一下……」

  满腹辛酸与牢骚,停不下来,但情形似乎也不像我理解的那样坏,当亡灵升
天之后,半空中金芒一闪,某件东西掉了下来,却不是快速坠地,而是像羽毛般
飘降,朝我这边落来。

  我心中一动,伸手去接,让那一团朦胧的金光,最终落在我掌心,发现那是
一个金黄色的头冠,上头刻着花纹,样式不算太复杂,也没有镶嵌宝石,不是那
种很华丽的皇冠,但甫一与掌心接触,那种澎湃而独特的魔力波动,就让我确定
这必是创世圣器无疑。

  创世七圣器之一·霸者之证!

  历经千辛万苦,终於又一件创世圣器入手,但我还没高兴几秒钟,一阵可怕
的干摇地动声,让我脸色骤变。

  「不、不会吧?这么老套,检完宝物就要灭口?」

  所有三流作品中的缺德前人,都会干一件事,那就是密藏中的宝物被人取走
后,就把整个收藏地毁掉。这不关法米特的事,倒很像凯萨琳的作风,当暗黑召
唤兽不复存在,这座洞窟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便开始崩毁,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
但实际发生的影响,那就是大山崩。

  与人脑袋一样大小的石块,不停地从上方落下,四面八方都在剧烈摇晃,这
种状况之下,我用什么武功、魔法都没意义,唯一能做的就是拔腿狂奔。

  仍未烧完的火光,多少起了点照明作用,让我不至於全然摸黑奔跑,就这么
冲出洞窟,在昏暗的通道中奔跑。之前朝里头前进的时候,我没发现什么异常,
觉得只是一条单纯的直路,如今就着火光往回跑,才发现这条通道居然有岔路,
心中暗暗叫苦,但也顾不了这许多,哪边还没有石块砸下来,就往哪边冲去。

  我算不上是身手矫捷的那一种,不过总算是运气不错,跑来跑去,也没给石
头砸到,或许这也是给淫术魔法继承人的一点优惠吧,否则特别被叫来做事,事
情做完立刻给砸死,过河拆桥实在太快,要精简人力也不是这样办的。

  一路狂奔之下,也不晓得跑了多久,最后实在太喘,在一处岔道前停了下来,
这边的震动没那么厉害,看来还可以撑一阵子,而且即使它马上就要塌,我也只
能认命了,魔法师没有几个身体强壮的,这样子发力狂奔,还没被石头砸死,我
自己已经快要喘死了。

  「……我是猪啊!明明可以不用自己跑的,只要召唤水火魔蛛出来当驮兽,
起码快过我自己跑步吧?而且也不用这么累了。」

  逃命的时候无暇思考,现在一想才知道问题不小,就算解决了跑步的问题,
但我这一路上不晓得跑了几个岔道,只要其中一个跑错,就是迷路,后果严重,
就算路都跑对,外头可能也被黑雾给笼罩,就这么跑出去,和拿着火把跳油锅是
一样的结果。

  「算了,多想无益,先把水火魔蛛叫出来,跑远一点再说吧。这些淫神兽真
是麻烦,每次叫出来都很花魔力、体力,出来做完事就自己消失,也不先问过我
一声。」

  正预备要召唤水火魔蛛,突然听见左侧通道有脚步声响起,心中一凛,已有
了防备,当左侧风声响起,我及时侧身一躲,避过了匕首的刺击,还顺势飞起一
脚,把暗算者踢得撞倒在石壁上。以我这样的身手,居然还可以打赢,这个刺客
的武功不只是不好,简直就是有够烂。

  「哈哈哈哈,来来去去都是同一套,你们以为我会每次都被刺吗?」

  终於轮到我得意一次,要不然,搞不好以后每个女人都以为可以这样搞定我
了。

  在这种鬼地方,袭击我的也不可能有别人,正是已经失手过一次的银芽女士,
她被我踢去撞墙,正倒在那边起不了身,我便趁机做我一直想做的事……当然,
不是强奸她。

  「……整天看到什么都眼熟,差点看得我去看心理医生,就看看你到底长什
么样,为什么会那么眼熟?」

  我狞笑着把银芽的面纱摘下,由於上次梦境中神秘女郎给我的惨痛经验,我
还特别留意,怕她突然一脚撩阴,造成惨祸,幸好这恐怖的猜想没有发生。

  面纱落下,我眼前出现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对於这张清秀的脸庞,
我确实有点印象,只是一时间想不太起来,然而,与那双愤恨的目光对视,一幕
幕往事浮现心头,我陡然想起了那个名字。

  「你是……翠萼?」

  这真是好久好久不曾想起的名字,我甚至从不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再见到她。
马丁列斯要塞的守将约伯·希恩之妻,邪莲的姊姊,当初我们用卑鄙的手法,引
诱她沉沦堕落,害死了她深爱的丈夫,更让马丁列斯要塞因此陷落。

  如果换成是我,碰到这种事情,我大概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内疚的,毕竟一切
又不是我愿意,全是被人逼迫与操控的,但翠萼的道德感大概是我一百万倍,经
历过这些事情以后,她整个人像是完全崩溃,要不是肚里还有丈夫的遗腹子,应
该早就自杀了。

  翠萼本身的姿色并非上乘,对当时的我来说,只是一个被玩烂的货色,吸引
力连邪莲都比不上,所以便扔给手下去玩,后来我在阿里布达的东南沿海遇险,
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回来,奉命留在客店看守翠萼的两名士兵起了异心,连房饭钱
也不付,凶巴巴地挟美而逃,在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得到翠萼的消息。

  其实,若真的要调查,未必不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但在我眼中,翠萼实在
不是一个值得我关注的人物,那两个士兵也不是什么好鸟,把她带跑,总不会是
当成菩萨供在家里,肯定是干到不想干了以后,卖到妓院里头去。

  从翠萼的反应来看,事实应该与我所料相去不远,她就算没有被卖去妓院,
也该被那两个士兵给干了个够,至於她为何没有当妓女,这当然与那两个士兵的
善心没什么关系,是她被人给解救了……当然,救她的人,只怕也未必安着什么
好心就是了。

  「真是想不到啊,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现在真该开香槟庆祝了,早该死得
连骨头都可以打鼓的人,居然从地狱爬回来了,你……」

  我确实没有想到,这几句话一说,本来还软趴趴躺在那里的翠萼,满腔怒火
被引燃,指着我的鼻子开始大骂,气势汹汹,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差一点就
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咬掉我的鼻子。

  虽然翠萼有充分的资格恨我,但她骂人的言词却没什么文采,无非就是「不
得好死」、「下场凄惨」、「死无葬身之地」之类的诅咒,拾人类的牙慧,没什
么精灵的独创性,这类的诅咒我每天听得多了,早就习惯,相信如果把华鬼婆叫
来听,她大概也是随便掏掏耳朵就要闪人了。

  若说这些诅咒话语有什么价值,那就是我从里头听明白,翠萼被那两个士兵
天天奸淫到流产时,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随手就把两名士兵击倒,救了因大
量失血而命悬一线的她,更让她亲手把那两名士兵剁烂,稍泄心头之恨。

  若要彻底报仇,当然要找上罪魁祸首,那个男人告诉翠萼,报仇并不容易,
但若她执意如此,他可以指点一条明路,只要翠萼还了他的救命恩情,秘密潜回
索蓝西亚,不与任何亲友接触,在一处秘密地方值勤数年,便会得到最佳的复仇
时间,仇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送到她面前……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那个男人
的承诺是完全实现了,之所以没报到仇,只是因为翠萼自己能力不足。

  (该死的白拉登,他这是处心积虑在设计我啊,而且……他布这个局的时候,
我应该还在南蛮的外围收破烂,根本不认识他,他……他这么针对我,有何目的?

  白拉登可不是普通角色,他利用翠萼来对付我的行动,已经超过了普通恶作
剧的范围,而是存有某种企图。对上他这样的敌人,若我没有一点准备,肯定会
死得很惨。

  不过,回想到当初在五色帆船上,白拉登自比为神,无所不能的绝世风采,
我就觉得,哪怕我有再多的准备,若是对上他,还是要死得很惨。

  因为心情烦躁,翠萼所说的话,我也没有很仔细听,反正听与不听其实没什
么差别,她应该也没指望我会听进去。时间很快过去,耐着性子听上几分钟,这
是对久别故人起码的尊重,但有鉴於这里还在山动地摇,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说话
环境,我不得不出言打断。

  「够了!」

  「永远也不够!我会永远盯着你,直到把你拖下地狱为止!」

  「有本事要拖就拖吧,但若没那个本事,就少开口,老子要逃命了,你要死
就一个人死在这里吧,要是真的想报仇,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先活下去,才有
机会给你报仇。」

  我开口喝骂,但翠萼就像没听到一样,仍旧发了狂地朝我扑来,被我又一脚
踢踹回去。眼见这边的摇晃越来越剧烈,很可能马上又要开始崩塌,我也没心情
再和废人说废话,匆匆由怀中掏出那封信,扔给翠萼。

  「这是白拉登托我带给你的信,我看过了,只是白纸一张,但既然接下这个
委托,就交给你吧。」

  信纸连同信封,一起落在翠萼的身上,她对於白拉登遣人送信一事,表现得
相当惊讶,喃喃道:「……侯爷他……」

  听着翠萼的声音,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妥,翠萼之前说到授意她来此,并为她
准备一切的那个男人时,称呼都是「恩人」或是「那个男人」,听起来很像是为
了那人安全,故意不直称其名,我也以为她是在替白拉登掩饰,并不直说,但现
在说到白拉登,她却称「侯爷」。

  (这是什么意思?是她不小心说溜了嘴?还是……我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或
许那是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

  我暗叫不妙,正想提醒翠萼,事情已然发生。白拉登委托的书信,我早就拆
开看过,确认里头只是一张白纸,而根据我的猜测,这张白纸里头可能蕴含魔力,
待碰到目标人物,便会被触动运作。

  这个猜测,就在此刻具体实现,翠萼拿起了白纸,白纸上闪过一层诡异的红
光,跟着,整张白纸就化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触物即焚,持信者首当其冲,
就听见翠萼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嚎,整个人已经被烈火吞噬,成了一团艳丽的
大火球。

  火焰烧得太快,假如我不是早就感觉不妙,暗自提高警觉,现在也一定来不
及动手。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冰兰玉蝎!」

  信纸上所燃放的火焰,非常诡异,恐怕不是提个水桶就能浇灭,我别无良策,
只能把希望赌在这只最新的召唤兽上,果然,冰兰玉蝎再度奏功,满天霜雪飘降
洒落,极度冻气瞬间降临,那看起来烧得很热烈的火焰,遇之立即熄灭,化为嫋
嫋青烟。

  燃烧的时间极短,翠萼算是运气不错,因此保住了性命,但全身已有多处被
烧得焦黑,伤势非常严重,若不立刻施救,也只是比死亡多一口气而已。照理说,
她死是她的事,少了一个怨恨我甚深的敌人,我应该要偷笑了,但看到她命悬一
线,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以后的结果是什么,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而且,她背后牵涉到的秘密,
太不单纯,如果她就这么死掉,所有线索就都断绝了。

  这么一来,事情就很简单了,我急忙发动召唤,把水火魔蛛再次召出。圆桌
般大的魔蛛出现,我抱着重伤的翠萼上了魔蛛背部,此时山壁动摇更为剧烈,落
石纷纷坠下,我急忙下令,让水火魔蛛全速奔驰,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离开。

  「故事上不是都说,坏人总是让好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既然如此,我
怎么样都不会让你死的!给我撑住这一口气!」

  水火魔蛛八爪如飞,看起来像是蠕动爬行,速度却是如箭离弦,疾逾奔马,
转眼间就奔出数十尺,更像是能够自动侦测道路,途中所碰到的几个岔路,它都
立刻找出正确的方位与路径,迅速朝外头奔行。

  在水火魔蛛的卖力奔驰下,我很快离开了洞穴,当终於冲出洞窟,接触到外
头新鲜空气时,外头只有阳光灿烂,不见黑雾。

            第八章洞房花烛俏美伴娘

  那个大妖人明明都已经用黑雾包围了大监狱,为什么会忽然撤走,这实在让
人想不通,但我也无心思多理会,驱动水火魔蛛,直奔亡灵峡谷。

  如果监狱外头还是布满黑雾,我就算跑了出来,也是没路可闯,最后还是得
束手就缚,但大妖人把黑雾全部收撤,让我有机可趁,这点我百思不得其解,照
理说,会出现这种现象,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大妖人身边出了乱子,他再无法
顾到这边的状况,被迫撒回黑雾,又或者……

  「不好!他该不会提前向我们发动袭击了吧?」

  心急如焚,我全速回奔,生怕回到亡灵峡谷的时候,会看到黑雾包围着整座
峡谷,尸积成山,我方全军覆没的惨状,忧心之下,甚至没时间顾到未来去了哪
里,只能朝半空发射火箭烟花,如果这小子看到,就会依照我们先前的约定,自
己想办法回去。

  一路匆忙赶回峡谷,水火魔蛛虽然奔走甚疾,但本身并非是擅长高速竞走的
淫神兽,这样子狂奔赶路的结果,透支过度,快要到峡谷时,它开始口喷白沫,
周身冒烟,连我踩站在它背上,都觉得烫脚。

  不久,水火魔蛛不堪负荷,瞬间消失,我抱着重伤的翠萼,一下子滚倒在地,
心里暗骂,这个水火魔蛛真是没有职业道德,说消失就消失,招呼也不打一声,
比之前的淫兽群可差得多了。

  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远远眺望,亡灵峡谷平静依旧,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
样子,我最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当我终於抱着翠萼,跑回峡谷,大批精灵迎了
上来,伦斐尔随后也赶到,看见这家伙,我确实松了一口气,知道峡谷内平安无
事。

  伦斐尔看到我手上抱了个「黑人」,大为诧异:「这……这谁啊?是未来吗?」

  「是啊,这是未来,才出去一下,你就不认得了吗?」

  「他怎么被烧成这样?而且……怎么体型还大了两号?」

  「好问题,下次碰到那个老妖怪,你自己去问他吧。」

  与伦斐尔鬼扯几句,鬼婆华更纱也已经闻声而出,我急忙走上前去,请她出
手施救。身为恶德医者,华更纱眼力绝伦,当然不会把翠萼看成是未来,相反地,
她眉飞色舞,喜道:「太好了,这个素材不错,你是特别替我带来功德会的第一
号素材吗?我马上着手,先做阴道重建,然后再植皮治疗,来,你来帮手,替我
脱掉她的内裤。」

  「……鬼婆,和你刚登场的时候相比,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搞笑了?是不是以
后要转职当丑角了?」

  这种话也只能开玩笑说说,比起华更纱变成丑角,我们这里的大家变成死人
的机率还高些。我制止了华更纱脱重伤者内裤的动作,请她认真地治疗这个只剩
下半口气的女人,千万要把她救活过来,之后,就有人来向我报告,织芝已经清
醒过来了。

  「哦!这真是太好了!」

  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赶去。织芝苏醒之后,马上就进入状
况,在冷翎兰的协助下,已经开始对末日战龙的调整工作,此刻两人都在放置末
日战龙的库房里。

  当我兴高采烈地推门而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那张久违的甜美笑靥,认真
说来,其实没有分别很久,但这些天来我所见到的她,一直都只是被困在晶石内
的沉睡面容,直至此刻,才终於见到了她的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一直这么相信着,你果然来了。」

  这是织芝对我的第一句话,听了确实让人心头有股暖意,我并不是为了要织
芝感谢,才做这么多事,但听到她这样说,还是让我有股自豪。自始至终,我守
住了当初在萨拉城的诺言,对於这么一个肯把心用在我身上的女孩,我尽了全力
去守护她,没有让她失望。

  穿着一身工作服的织芝,朝我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将我抱住,小巧纤细的
身躯,在彼此紧贴的瞬间,传来暖暖的体温,一切感觉是那么美好,若说有什么
比之前更好的,那就是和在萨拉的那晚相比,旁边还多了一个俏生生的美人。

  冷翎兰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我们,由衷替我们的重逢感到喜悦,这是一
个以前绝对没法想像到的事,所谓人事变化之奇,大概就是这样了。

  抱着织芝小巧纤瘦的香躯,这种感觉非常舒服,要是可以,我还真想顺便做
点别的,但一来顾忌冷翎兰在旁,二来刚刚闯过试练洞窟,看了那么多惊心动魄
的画面,心里不是很平静,又怕大妖人那边有什么意外状况,忽然大举杀来,只
有把心头的邪念收敛,先处理眼前的正事。

  「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那条战龙……」

  说话的时候,我没有忘记瞥看一眼,确认末日战龙还是像模型一样,以那种
可笑的形态直立着,看不出织芝有对其做什么调整,不过,我本身不是这方面的
行家,看不出来也是正常,正当我想要询问工作进度,冷翎兰忽然伸出手,不让
我再说下去。

  「别说那些,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

  「啥?呃……我就是和你们谈正事啊,现在有什么正事比这个还正的?」

  「当然有啊,比如说……」

  冷翎兰说着,正与我相拥的织芝,突然有了动作,一下子蹲了下去,手往下
一拉,便将我的裤子整个拉下,该露的东西自然也露了出来。

  「你们……」

  我还来不及抱怨,冷翎兰已抢先动作,配合织芝的行动,一下就抱住我上半
身,她胸前那对浑圆肉团,挤压在我的胸口,我由上往下看去,那条乳沟已经被
挤得弯曲变形了,两团雪白的美乳,峰峦层叠,呼之欲出。

  这幕景象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让我热血沸腾,而我伸放在冷翎兰背后的手,
凑巧捧住她的翘臀,在两具身体的厮磨下,手指前端还伸进裤里,触碰她那细滑
的臀肉,惊愕发现里头居然没穿内裤,心头一震,肉茎随之顶起。

  本来这一下,应该顶在冷翎兰的小腹上,但肉茎正被织芝捧在掌心,「神之
手」的天赋异能影响,又是酥麻、又是灼烫,比平时都好像更硬上几分,感觉起
来像根钢棍似的,硬到连自己都快受不了。

  「我们什么?都已经这样硬了,你不会说自己不想要吧?」

  冷翎兰笑着说话,神情娇俏妩媚,双唇艳如桃李,我看到她轻启的双唇,情
不自禁,趁她话说完,嘴唇还来不及合上时,马上吻上她的双唇,舌头伸进她的
口内挑逗香舌:双手也大胆的完全伸入短裤内,大力地搓揉两瓣细致的臀肉。

  双唇被吻,冷翎兰一点抵抗都没有,主动回应,不停地在我上身磨蹭,香舌
也配合地跟我缠绵起来,胸前两团软肉磨得我心痒难耐……

  热吻同时,我侧眼往下瞥看,瞧着织芝的清秀容颜,瓜子脸白白净净的,精
灵血统的耳朵又尖又长,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微翘的双唇,吹弹可破
的肌肤,再加上一头橙色的秀发,确实是一名出色的精灵美少女。

  容貌出色,穿着也是引人注目,不晓得是否出於刻意,织芝并不是穿着在晶
石内的那一套工作服,上身是一件白色U字领的绢衣,露出一条深深的乳沟,隐
约还露出淡紫色内衣的轮廓,还是那种刚好遮住乳蕾的半罩杯胸衣。

  上半身火辣到爆,织芝下半身穿着一件低腰超短的蓝色短裤,手上还捧着我
的肉茎,快速摩擦,我除了感受那至高无上的波动刺激,眼中更看着她因为动作,
不住颤动的奶子。

  论胸部的大小、形状,冷翎兰与织芝不愧是情若姊妹,两人都是浑圆的C罩
杯美乳,织芝的肌肤白些,冷翎兰的奶子挺些,但因为织芝的体型娇小得多,相
形之下,胸部看来简直是伟大,格外刺激。

  正看得过瘾,下半身传来的刺激感受,一下激增数倍,低头一看,织芝除了
用她柔嫩光滑的玉掌贴住肉囊摩擦,更张开小口,将肉茎的前端含住,灵巧的舌
头很快便缠了上去。

  「啧……啧……啧……」

  一名甜美可人的精灵美少女,一上一下地用小嘴套弄着我的肉茎,眼角还不
时地看向我,娇媚的眼波不停地向我发送。这甜美的一幕极为动人,但我无法专
心享受,因为本来与我热吻的冷翎兰,突然撕开了我胸口的衣服,朱唇朝下吻去,
吻在我胸口,与织芝配合,名符其实地上下夹攻。

  「舒服吗?」

  冷翎兰抬起头,眼角满是笑意。

  「嗯……这招真厉害,你们两个商量好的?」

  我抚着冷翎兰的黑发说话。

  「别管那么多了,你在外头出生入死,这是给你的一点奖励,你该不会说什
么正事不正事的话来煞风景吧?」

  「体谅男人在外出生入死,这不像你啊,唔……」

  话说到一半,织芝的小嘴对着肉茎呵气,从口里吐出的热气喷向肉茎,暴露
在冷空气中的肉茎受到刺激,马上又胀大了一点,织芝伸出舌头,把肉菇缝口分
泌出来的黏液舔了舔,笑道:「醒来听二公主说了你们的关系,我简直不敢相信,
天底下的事,居然会这么出人意料的。」

  「哈哈,化敌为友,大家都喜欢干,这不算出人意料啊,反倒是……」

  连续的刺激,我终於也忍耐不住,决定反客为主,冷翎兰察觉到我的意图,
掩着笑退到一旁,正在替我吹吮的织芝,走避不及,一下就给我扑倒在地,才嚷
了一声,蓝色短裤被拉脱了下去,露出两团有若新剥壳鸡蛋的白嫩屁股。

  「反倒是今天你们两个一起被我干……不,是你们主动来干我,这种事别说
你们想不到,就连我都想不到啊,哈哈哈!」

  我笑着开始摆弄织芝,织芝被我压在身下,雪臀直接与肉茎接触,当然知道
我要干什么,连忙道:「不行啦,公主殿下身分尊贵,就算要做,也不能先找我
啊,这样不合规矩,你先去找她啦!」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织芝的屁股还是缓缓摇着,用她的臀肉摩擦着硬挺肉茎。

  我不理会她的话,侧过头望向冷翎兰,只见她掩口微笑,却对我比了一下大
拇指,似乎是非常支持我的意思。既是如此,我岂有不发的道理?便将肉菇沾了
沾精灵美少女的淫蜜,开始挤进她已湿淋淋的花谷里。

  当肉菇刚挤进花谷口时,织芝张大嘴巴惊呼,「啊……慢点……太久没东西
进来了……」

  於是我放慢速度,先抽出一点再进去,这样来回几次后终於完全插到底了,
但还有一小截露在外面。

  我一边缓缓地抽动,一边问说:「太久没东西插进去?我相信伦斐尔不会动
你,但二公主没有拿东西插进去吗?」

  冷翎兰本来在旁边偷笑,一听到我这样说,马上知道不妙,想要使眼色阻止,
但织芝正闭着眼睛,享受那份渐渐增强的久违快感,听到我的问题,不疑有他,
一边轻声地呻吟,一边回答:「有啊……但公主很体贴人的,拿的东西都不大,
是……唔,我偷偷照着你的样子和尺寸做的……」

  我闻言大笑:「全阿里布达的男人都猜得不错,你们两个果然偷偷搞同性恋,
和霓虹玩同一套花样。」

  织芝这时才知道上了当,被我套出了话,又急又羞,但还不及分辩,就被我
加快冲刺节奏,强烈快感冲脑,一张口就是连串娇哼,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我看见织芝因为强烈快感而弓起了背,便顺势把手伸到她胸前的美乳,大力
地搓揉起来,饱满又柔软的手感,确实令人迷醉,於是我把她上身一直没脱的绢
衣上拉,从背后解开她淡紫色的胸罩,两颗C 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因为织芝是弯腰趴着,这样一来,奶子就显得更大了,我一手握着一颗美乳,
一边加快速度,还把剩下的一小截完全插进去了,频繁地深入挺刺,几乎让织芝
翻了白眼。

  冷翎兰站在一旁,眼神迷蒙,看着我和织芝的交合,目光落在织芝的胸口,
随着那两团白兔似的美肉上抛下甩,越来越显得迷醉,呼吸都变得粗重。

  我注意着冷翎兰的神情,心中暗笑,抽插动作更为卖力,道:「织芝,胸部
好像变得比以前大了啊,你没有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大?该不会是被你的假男
朋友弄成这样大吧?你们两个是不是天天都躲起来搓奶啊?」

  「啊……没、没有天天,大概每三、五天才一次……啊……」

  「你们两个淫妇,除了搓奶之外,没有做什么别的吗?」

  「……殿下她……每次……都让我……让我……」

  织芝的话还没说完,冷翎兰忽然一个箭步窜前,抬起织芝的下巴,猛地就吻
在她最亲密下属的唇上,这一下太过突然,抽插中的我都看傻了眼,暗自赞叹彼
此不愧有血缘关系,淫乱起来真不得了。

  这一下的刺激效果很强,对织芝的作用尤其明显,被冷翎兰这样深吻,织芝
甚至是立刻就高潮了,躯体不停地抖,阵阵淫蜜狂喷,在一声喊不出来的尖叫中
高潮冲顶了。

  操完了织芝,固然是志得意满,脑里也知道不能在这里花太多时间,还有正
事要办,但我还未射出,而且人家都已经摆明要让我搞双飞了,我搞完一个,不
搞第二个,以后不晓得还有没有这种好机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奉行的原则没有那么复杂,就只是牡丹花下死,做
鬼也风流。明知道现在该理智行事,但美肉在前,要我不把它吃下去,这点实在
是做不到,哪怕不能让冷翎兰、织芝翘着屁股,给我轮流干,起码也要干完冷翎
兰,否则,今天我连这点小小障碍都解决不了,他日又怎能将月樱、冷翎兰一起
哄上床去双飞呢?

  这些盘算在脑中闪过,冷翎兰已开始脱去身上衣服,把她那一身因为长年练
武而结实若雌豹的胴体露出,我热血沸腾,正要从织芝身上离开,织芝却紧搂住
我,要我有点耐心。

  「耐心?难道有什么好东西在等我?」

  我颇觉诧异,就见冷翎兰朝这边看了一眼,神情奇特,然后在一个桌子上平
趴了下来,用她那浑圆结实的屁股,正对着我。

  虽然没做解释,但出於默契,我不是猜不到她想干什么,一下子只觉得怦然
心动,确实有一种收到大礼的感觉,不过……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织芝
都救醒了,还玩得这么过头啊?

  「到时候了,新郎倌,洞房去吧,不能老是把时问花在伴娘身上,这样是违
规的呀。」

  织芝笑着推了我一下,让我自她身上离开。我退了出来,挺着越发怒勃的凶
器,朝着冷翎兰走去,来到她身后。

  冷翎兰的肉体,我早就看熟了,但每一次的凝视,都仍能感受到她的魅力,
此刻她就趴在这里,秀发披垂,我两只手抚摸着她那浑圆又有弹性的臀部,捏了
捏,又嫩又结实,手感真是好!

  以臀部的美感来说,我最喜欢阿雪的白嫩丰满,肉乎乎的,最是动人,但冷
翎兰结实的屁股上一点没赘肉,又圆又翘,由於长年练武的缘故,手感光滑,富
有弹性,而在股沟之中,若隐若现的小菊蕾……

  我吞咽了口馋沫,为了看得更清楚,我用双手一边一个分开她的两股,一个
美丽的菊花终於出现在我面前。

  一圈圈纹路由中间放射性的展开,色泽呈淡粉色,我轻轻用食指触了一下,
菊花口直向里缩,像海参一样缓慢吐缩着。

  这么一名冰山大美人,翘着屁股趴在我的面前,这里头的特别意义,确实让
我有种洞房花烛夜的紧张感。

  我把冷二公主的臀肉向两边挤开,让菊蕾尽量扩大些,我的中指就轻轻向肛
菊里推进,才伸入一个指节,她菊口的内壁向内紧缩,紧紧夹咬住我的中指,我
的手指使劲向内插入,直到中指整根没入。

  冷翎兰前面的膣道,紧窄得异乎寻常,是最让我回味的妙处,相形之下,后
头的肛菊虽然也紧,却还比不上前头的美妙,只是那种未曾有人侵入的新鲜感,
独具特殊意义。

  中指慢慢在她的肛菊内像作爱一样抽送,过了几分钟,她的肛菊随着抽插适
应了手指,渐渐地发热,变得松软了些,应该是可以承受进入了。

  「可以吗?屁股继续翘那么高的话,哥哥就要进来罗?」

  冷翎兰没有说话,却把雪白的屁股往后顶了两下,催促着我的进入,尽管没
回答有些扫兴,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在冷翎兰身后调整好姿势,肉茎上仍沾着织芝的蜜液,是最好的润滑,跟
着双手扶住她的两胯,两个大拇指把她的臀肉掰开,抬起湿淋淋的肉茎,滚烫的
肉菇顶在她紧绷的肛菊口,来来去去顶了半天,终於对上了位置。

  下身一使劲,「扑」的一声,终於把肉菇挤入了冷二公主的肛口,一下子夹
得紧紧的,就听见她闷哼一声,像是被敌人砍了一刀似的,紧绷的躯体不住颤动,
连我都感受得到她的痛楚。

  肉菇的前端,感受到温暖的热流,我想应该是初次开肛的落红,这种时候说
别的也没有意义,於是便深吸一口气,肉茎向她的直肠深处一点点挺进,这种紧
密滚烫的感受,确实也很迷人,虽然没有前头的惊人出水量,可是温度更高得多,
别具美妙。

  初进去时,肛菊口的括约肌,箍得最紧,很不容易突破,一旦肉菇进入到直
肠以后,就完全没有抵抗地让人长驱直入。肛菊洞口的那圈括约肌,箍得肉茎舒
服极了,滚烫的腔道紧紧包裹着肉茎,要不是因为最近几天,都在和冷翎兰日夕
交欢,习惯了她膣道的强大压力,现在可能就已经喷射出去了。

  我定了定神,使劲向内推进,一直突到肉茎的根部,再吸了一口气,双手扶
住她雪白的屁股,缓慢在冷翎兰的肛道内抽送起来。

  这时,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声响,好像发生什么骚动。这座库房的岩壁厚实,
隔音效果不错,外头的声音会传到这里来,这骚动肯定不小,照常理来推测,要
嘛是鬼婆在外头惹了什么麻烦,再不然……就是大妖人杀来了。

  (大妖人杀过来,那可不得了啊!外头火烧屁股,我还在这里干妹妹屁股,
等会儿一票人冲进来,就很难看了。

  我感到犹豫,但织芝在这时来到我身后,赤裸的香躯与我相贴,柔软的少女
胴体,幽幽香气,比什么春药都更刺激人心,尤其是当她绕到我身前,吐气如兰,
吻着我的胸口,瞬间暴冲脑门的热血,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别的,放下一切,卖力
冲刺。

  「嗯……哥哥……你……你动啊……」

  冷翎兰忍着疼痛,催促我动作,鲜血的气味刺激,我的动作越发狂暴,一把
抓住冷翎兰的长发,像骑马的姿势一样,以背后式干着这个美女,肉茎在她的肛
菊内进出,左手像抓住缰绳似的前后拉动长发,右手探到胸前,抚摸揉捏她那对
圆润的美乳。

  骑在这匹俏美的骏马上,征服的欲望达到了高峰,一次又一次使劲抽送,我
的肉茎在少女肛菊里频繁出入,在激烈的交合动作中,美丽的精灵少女也起了辅
助作用,一下在我身上忙活,一下又到冷翎兰那边,接吻、爱抚,若这真是洞房
花烛夜,她就是一个最称职的陪嫁伴娘。

  最后,我提着肉茎,用最屈辱的姿势,像一对公狗、母狗般地交媾,频频操
着冷二公主的雪白屁股,一边操还一边把她赶爬着向前,推着桌子往前移,这样
具有征服快感的画面,我真是想也不曾想过。

  「……啊啊……哥……啊……要死啦……不行了……不行了……啊……我屁
股快裂掉了啦……啊啊……妹妹……啊……」

  娇美的哼声,兽性的冲动,让肉茎越来越硬挺,但外头频频传来的骚动,是
有人在喊打喊杀,不但有爆破,还有人濒死前发出的惨嚎,情况相当严重,是一
场很激烈的恶战,我不能不分心注意,想要早点结束这边的享受。

  忽然,一种奇异的暖流,从冷二公主的肛菊中传透过来,透过肉茎,进入我
体内,这种感觉极为奇特,我一下子打了个哆嗦,肉茎在冷翎兰又紧、又窄、又
滚热的肛道内,抽送了二十多下以后,开始喷射出来了。

  「唔……」

  织芝适时地凑近过来,用她白皙柔嫩的身躯,贴在我身前,雪白的c奶在我
胸口摩擦,与我交舌热吻,频频发出娇媚的哼声,我下意识地向后拉住冷翎兰的
长发,肉茎深深插入肛菊的尽头,肉菇一缩一放,喷出大量的滚烫的精浆,全射
进初开的处女肛菊中。

  喷发之后,肉茎逐渐变软,缓缓脱出,我看着冷翎兰疲惫的样子,白嫩如脂
的美臀上,沾着红斑点点,着实使人怜惜,心里一动,想要说话,冷翎兰却自己
爬了起来,凝视着我,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你没事吧?身体觉得怎么样?」

  「我?我怎么会有什么事?你刚刚破身,你的身体才……」

  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这才注意到,冷翎兰脸色苍白,刚才一轮交合,她明显
虚耗不少,相当奇怪。

  很明显的一件事,此刻的冷翎兰极不适合投入战斗,别说内元虚耗,肉体也
刚破身,痛楚牵制动作,哪可能上阵去战斗?

  「糟了!」

  去门口探看状况的织芝,急急忙忙跑来,身上只裹了一块刚刚扯来的长布,
表情急惶:「外头黑雾漫天,是那个大妖怪杀来了!」

  这真是最坏的消息,我所担忧的状况终於发生,眼下激战在即,冷翎兰却弄
成这样,不但折损一大战力,搞不好连逃跑也有问题,真是麻烦大了。

  「现在怎么办?这里有没有后门?我们三个还是先想办法逃吧!」

  我想着要开溜,冷翎兰却挣扎着起身换装,看样子是要冲出去作战,我想要
阻拦,这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狂笑。

  「……形神合一,这伟大的力量……我还会更强,我还可以更强啊……」

  笑声狂傲,正是那个大妖人的声音,看来他游魂归体的进度比预期中快,居
然提早来袭,而且力量也较之前更强,这实在是我们的霉运。

  不过,世事难料,盛极而衰,就当这声狂笑如雷震耳,弄得我们耳里嗡嗡作
响,笑声却突然变成了哀嚎。

  「……我、我的身体……哇啊啊啊啊……」

  惨嚎声最后化成一下震天巨爆,震波之强,库房大门裂开,地面剧烈震动,
让我们险些站立不稳,但这一下巨爆过后,库房之外,云开雾散见青天,什么黑
雾也没剩下,只余下我们无尽的错愕。……难道,真有那么好运,大妖人自爆,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2013-3-28 13:14

卷三十七

            第一章莫名其妙无疾而终

  索兰西亚之内的变化,以一种没人想得到的方式,彻底失控,甚至有可能因
此直奔终点。

  大妖人筹谋多年,苦心孤诣想要魂体合一,其回归原身之后威力恐怖,可想
而知,他在华尔森林中进行魂灵归体,我们这边日日夜夜惶恐不安,就怕他忽然
从华尔森林中杀来,我们这边无法抵御。

  这几天里头,恐怕以伦斐尔为首的精丛们,没有一个能好睡,唯一能够保持
镇定,全然不被大妖人影响情绪的,也只有雷曼与琳赛,不过他们两个状态特殊,
不能拿来举例。

  不管人们心里有多恐惧,该来的麻烦总是会来,我回到峡谷之后不久,浓密
黑雾遮天蔽日,朝着峡谷这边涌来,让所有精灵以为是世界末日到了。屈指算来,
现在其实还未满七日之期,但魂礼合一到底要花多久时间,谁也说不准,大妖人
天分够、经验老到,提早完成,那也毫不出奇,又或者他当初说七天,根本就是
诈我们的。

  总之,看到黑雾漫天而来,精灵们心胆俱裂,只是强撑着激励同伴不能放弃,
就算死也要奋力一搏。很可惜的一点,就是敌人并非强屍、魔兽,而是甚至连实
际形体都没有的黑雾,就算有心拼死一战,又能怎么去战?想拼死却死得毫无价
值」这就呆精灵们之所以胆怯的理由。

  魔法世界的原理,以虚击虚,水来土掩,黑雾虽然无形无体,但如果发动一
些威力强绝的魔法,或焚烧、或吞噬,还是有办法对付的,只不过面对这么大面
积的黑雾,连天空也遮蔽,要发动魔法反制,恐怕不是一两个魔法兵团能够做到,
精灵们的最后希望,就摆在那个号称史上最强的魔法兵器,末日战龙的身上了。

  末日战龙未得核心,又没有操纵者,不能启动,这一直是精灵们的隐忧,好
不容易织芝·洛妮亚苏醒,有了一线生机,但末日战龙还在调整,心腹大患却先
发制人,杀到门口,这个情况就不妙之至。

  为了争取时间,伦斐尔一面遣人通知织芝,一面率众抵抗,但面对满天的黑
雾,他们所谓的抵抗其实就只是无效攻击,用魔法胡打乱轰,声光效果看似惊人,
可是一点实质意义都没有,即使把黑雾轰散了一小块,也不代表就是造成了什么
伤害。

  大妖人不是挨打不还手的和平主义者,事实上,这个死妖怪连慈悲两个字怎
么写都不知道,面对伦斐尔等精灵的豁命攻击,黑雾只是随便扫动几下,所过之
处,生物的血肉瞬间被吞噬干净,仅留骨架与衣服坠地。

  这种死法已经够可怕了,但更惊人的是,黑雾所过之处,造成的死伤并不是
只有一种,也有些受害者血肉完整,只是全身骨架、经络,被黑雾入体蚀侵一空,
如斓泥般瘫死在地上;还有些精灵碰着黑雾,自忖必死,哪知道只是浑身衣物被
黑雾蚀去,光溜溜地裸里丢脸。

  大妖人做得到这一步,足见他对气态身体的操控,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则让情势更进一步恶化。

  一众拼死抵御的精灵,忽然压力一轻,在地上蔓延的黑雾,一下子被吸卷上
天,而天空中的黑雾也旋转聚合,在旋风之中,慢慢汇聚出一个身影。那个黑风
中的庞然巨影,形态看起来很古怪,似人非人,似龙又非龙,在黑暗中又闪烁着
莫名的彩光,实在是一幕瑰丽奇幻的景象。

  根据伦斐尔的说法,当时天空中的美丽色彩,彷佛千百颗宝石一起闪动,只
不过黑风、黑雾遮掩,看得不是很清楚,没法形容得更具体,实在令我扼腕。然
而,大部分的精灵们想看得更清楚一点都不成,因为在彩光闪动的同时,一股无
比巨大的能量同时汇集,形成惊人的灵压。

  之前四元阵组成时,曾释放出让人为之屏息、折腰的重压,这时天空中的灵
压虽然没有那么凝重,却也不可小观,像是多个大型魔法一起运作的恐怖能量,
被凝聚、压缩在天上的庞然巨影内。

  若这是猛招发动前兆,轰击下来的魔法,肯定具有毁天灭地之威;若这是大
妖人回归原身,魂体合一的最后一步,当他完成整个程序后,随便出手一下,底
下就算不全军覆没,也要死伤大半,精灵们心惊胆颤,就怕大妖人动手,而更糟
糕的麻烦,则是这股能量还在不住增强,不住攀升。

  「……形神合一,这伟大的力量……我还会更强,我还可以更强啊……」

  天上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与狂笑,大妖人似乎想让所有人分享他的喜悦,这阵
狂笑震耳欲聋,空中风云疾走,大妖人的形骼越来越清晰,从龙形迅速凝化成人
身,而力量也一如他所言,不住往上攀至新的巅峰。

  形神合一,筹谋十几年的大计,就在所有精灵的眼前实现,从这天地风云色
变的声势来看,确实不枉大妖人这么长久的谋划与忍耐。照理说,峡谷中的所有
精灵,今日是必死无疑,大妖人得到肉体实躯,力量攀升至新的巅峰,没理由不
宰光精灵立威,但世事难料,往往就在飞龙在天的辉煌一刻,乐极生悲。

  「……我、我的身馊……哇啊啊啊啊……」

  震耳的狂笑声,一下子变成了痛楚的哀号,大妖人彷佛正承受着无上疼痛与
惊恐,惨叫声听来满是惧怕的感觉,这是我从未在他口中听过的声音。

  精灵们都还在地上神不守舍,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天上的异变,只有伦斐尔拼
着风险抬头仰望,看见大妖人本已聚合显形的身躯,竟然出现了裂痕,里头射出
一道道只能用「狂暴」来形容的强光,紧跟着,强光扫向四面八方,驱散了一切,
化作一下震动天地的巨爆。

  这一下爆炸的威力之强,几乎要把天空开一个洞,但也幸好爆炸的地点是在
天上,当暴风与冲击波扫向四面八方,将方圆数百里内的天空闪成一片炫目强光,
跟着又形成火云朵朵,延烧十方,地面上所受到的影响就小得多。

  假如爆炸地点是在华尔森林,这下子肯定会变成生态浩劫,不晓得有多少树
木要遭殃,但幸好峡谷中都是坚石岩壁,面对冲击波与高温热浪袭来,整座峡谷
都在摇晃,无数细沙碎石簌簌而下,地上的精灵们都被震倒,没有人能站起身来,
不过,伐分钟过去,爆炸威力消失,精灵们重新站直起身,倒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害。

  伦斐尔仰望天空,空中只见清朗白日,万里无云,什么黑雾、黑风都已经不
见,一切如常,感受不出半点邪恶气氛,刚才那一场命在顷刻的生死之战,彷佛
只是不真实的梦境。

  所有精灵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共同的疑问∶大妖人……到哪去了?怎么了?

  从所发生的种种来判断,那个几乎是不可能被消灭的大妖人,已经在大爆炸
中身亡,烟消云散,但任谁也无法相信,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等好事?大家明明
都快要手牵手下地狱了,才一眨眼,不只死里逃生,连敌人都被消灭,真是中彩
票都没有这么好运道。

  这种情形,不仅是精灵们为之呆愣,就连急急忙忙跑出来查看状况的我,都
对这种状况傻眼。

  「大家不要松懈警戒,不过……也不用绷得太紧,先分兵在附近搜索看看,
其余的都先去休息,不然累垮了什么也做不了。」

  我代替伦斐尔下令,让精灵们开始动作,不要一个个站在那边扮强屍。伦斐
尔的表情看来很迷惘,这个一向英明强悍的精灵王子,碰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也是慌了手脚,看到我来,张口欲问,我抢先道∶「单从迹象判断,这很明显是
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是啊,别看大妖人自信满满,其实魂体合一这种事,可以很简单,也可以
是超高难度,若是后者,只要一个小程序出错,能量转换不到位,马上就是毁灭
性的大灾难,就像现在这种情形。」

  「你说的这个我懂,但……」

  伦斐尔的怀疑很正常,不只他难以接受,连我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魂体合
一确实是高难度魔法,这点不假,可是那个大妖人何等厉害,要说他因为什么疏
忽,或是什么差错,导致自己把命送掉,实在说不过去,假若他没有十拿九稳的
把握,就应该是躲在某个极为隐密的地方,完成了魂体合一,这才出来肆虐,怎
会在我们面前嚣张耍帅,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唔,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或疏忽,那么……会不会是人为呢?」

  我的话点醒了伦斐尔,他很疑惑地看着我,琢磨着人为两字的意义。

  和大妖人的老奸巨猾相比,我和伦斐尔这种级数的小策士,根本是废渣,只
配被他耍着玩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这世上绝顶智者的竞争中,大妖人
未必就能独领群峰,在他算计我们的时候,搞不好也正落入别人的算计中。

  那么,有人可以扮演黄雀的角色,把大妖人狠狠暗算一计吗?

  还真的有。

  这个人当年布局设计,搞掉大妖人,令他魂体分离,更将他的躯体带到索蓝
西亚,封藏在试练洞窟里,如此神通广大,要说有什么厉害后着,第二次摆了大
妖人。道,那也不足为怪。

  海贼王·白拉登!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怀疑,大妖人在索蓝西亚搞出那么多事,惊世骇俗,
自拉登这家伙狡若老狐、奸猾似鬼,情报又灵通,怎么可能不晓得?又怎么可能
不做处理?虽然说他委派我和华更纱同来,但事先什么话都没说清楚,事后又没
给足支援。真要说是靠我们来阻止大妖人,实在太过勉强,要讲我们两个是疑兵,
转移敌人的注意力,那还说得过去。

  那么,若我们只是疑兵、弃子,真正的主力一击又在哪里呢?白拉登总不可
能疯狂到完全不把大妖人放在眼里,任他脱困、回复实力也无惧吧?有些嗜战好
武的狂人,会喜欢制造敌人来向自己复仇或挑战,但白拉登不像是这种人。

  现在想来,答案应该很简单,当年大妖人的躯体,是白拉登亲自放置在试练
洞窟的,就算他对敌手有点尊重,不把那具身躯大卸八块,但一路上做点什么手
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要对付这种强敌,他做了手脚是正常,不做反而奇怪。

  以大妖人的精明,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但这具身躯对他实在太重要,魂体
合一是不能不完成的心愿,就算明知道有风险,还是只能把这个诱饵吞下去。当
然,我相信大妖人在魂体合一之前,也曾反覆做过检查,生怕被老敌人摆了一道,
但从目前的情形看来,只能说是白拉登技高一筹,大妖人最终还是败亡在他手里。

  (如果谁论都没错,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除非那个老妖怪复活过来,否
则也没人能向我解释说明了……

  我皱起眉头,想着整件事中的太多疑点,与伦斐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几句之后,我们双方都发觉不对,明明彼此从不友善,在这里说上大半天的话,
这剑很奇怪吗?

  被派出去巡查状况的精灵们陆续回来,听他们的报告,周围没有任何异状,
风平浪静,也没有任何受到操控的生物在附近活动,看起来是完全解除危机了。

  听到这个回报,我是松了一口气,但伦斐尔可没这么轻松,既然大妖人完蛋
了,他身为索蓝西亚的领导人,就要立刻准备收复华尔森林,虽然谁也不能保证,
大妖人挂点之后,那些受到操控的精灵能否回复正常,可是情况总比之前要好得
多。

  伦斐尔要去忙他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处理,但华尔森林之内的状况,
我仍关心。

  茅延安为了掩护大家撒退,失陷在华尔森林之内,现在不知是死是活,就算
没法把人救回来,起码也看看能不能收屍,或者……至少把那根异宝回收吧。

  阿雪、羽霓、夏绿蒂、碧安卡,四个人被大妖人控制,组成四元之阵,和能
牙战兵两败俱伤,到底实际的情况如何;也是只有重新探勘现场才知道,其他的
囡人也就算了,阿雪是我心头最放不下的人,怎样都要探个明白。

  不过,大妖人完蛋了,华尔森林内情形未明,我单枪匹马一个人进森林,办
不了什么事,还是得借助伦斐尔这边的人力。我自己这边找人帮手也可以,但华
更纱正在替翠萼急救,分身无暇;冷翎兰……唉,刚才玩得太疯,二公主的处女
屁眼开花,行动不便,我也不想让她忍着痛楚,与我一起进森林。

  「王子殿下,我有些事情想拜托你,看在大家并肩奋战的分上,你替我在森
林里找几个朋友的下落吧。」

  我所委托的事,对伦斐尔是举手之劳,他吩咐手下办就好了,听了我的话,
他点了点头,我预备离开,先去向冷翎兰、织芝略做交代,就要跟着进入华尔森
林,哪知伦斐尔把我叫住。

  「呃……有件事,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是你潜入森林时
收到的……」

  伦斐尔表情不对,看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我心头顿时一紧,不晓得是什么
地方或什么人出事了。假如是什么天灾人祸,群众倒霉,那我就可以松口气,毕
竟这世上我真正关心与牵挂的对象,少之又少,如果真要在我的亲友之中选一个
受害,我想……咏夕之瘠毡扣击,私应诊还承受揭住。

  可惜,天不从人愿,从伦斐尔口中说出的消息,偏偏就是踩着了我的痛脚。
本来我还以为,可能是李华梅的恶耗,因为变态老爸太过强悍,他敢死,天也不
知道敢不敢收,而李华梅在东海一战中失踪,生死未卜,传坏消息来只是早晚的
事,却不料伦斐尔给了我一个意外的答案。

  「什么?冷月樱冷议长病……病倒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知道月樱天生媚骨,体质赢弱,经常生些小病,从以前
开始就是这样了,但她身在帝王家,每天补药、补品多到可以拿来漱口,长期调
养之下,并没有什么大病,这是我很清楚的事,所以之前每次收到金雀花联邦的
情报,听见月樱身体微恙,我都不以为意。

  可是,伦斐尔所告诉我的情况,月樱并不仅是微恙小病,是在办公的时候,
忽然咳血不止,昏迷过去,立刻被周围的部属送去抢救,截至这个情报送来为止,
都还没有苏醒过来。

  「冷议长急病倒下的事,已经被封锁消息,目前是最高机密,这个消息是秘
密护往阿里布达,要传给冷二公主的,二公主不在,情报才从那边发过来……你
的脸色怎么那么坏?我只是要你把这消息传给二公主而已。」

  月樱与我的关系,不是绝对秘密,但也还不是人尽皆知的公开关系,我没有
多做解释,只是在伦斐尔面前保持镇静,表示会把这些事转告冷翎兰。

  当我急急忙忙再跑回仓库,看到刚刚着装完毕的织芝与冷翎兰,还没来得及
开口,她们两个就抢先发问,想知道外头的情况怎么样,我随口解释,同时也注
意她们两人的表情。

  织芝还好,只是比较疲惫而已,冷翎兰的情况就糟糕得很,以她这么高的武
功,明明都已经休息过一会儿了,脸色仍是苍白如雪,这哪里像是刚激烈肛交过,
根本就是大病了一场。

  (不太对劲,我这好妹殊虽然也流着变态的血,但应该没变态到那种程度,
更别说不知轻重,在随时有可能爆发大战的时候,赶着把屁眼的处女送我,这狸
头定有蹊晓……

  我心中纳闷,回想不久前交合的每个细节,可是想不出什么怪异之处,倒是
冷翎兰听说大妖人自我毁灭,又惊又喜,脸上一下有了血色,只是不敢轻易相信
这好惩息。

  「那个妖怪……真的死了吗?」

  「谁知道?照目前这样看,应该是死得透了,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那你
得去问那妖怪自己了。」

  「那妖怪既然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华尔森林确认状况吗?」

  冷翎兰皱眉一问,我回过神来,把月樱病倒的消息说了,冷翎兰闻言面有忧
色,但似乎并无意外之情,这反倒令我讶异。

  (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可能,伦斐尔还没来得及说,她没可能知道得比
我更快,那么……她是早已料到了?为什么?

  我的怀疑与不解,直接流露在眼神中,虽然时间不长,冷翎兰还是察觉到了,
不过她有意忽视,没有回答。

  在这段担搁时间,织芝像是个贴身丫鬓一样,去取出了替换衣服,让冷翎兰
换上。

  织芝自己穿上的,是一套简单的工作服,上身是黑色的裹胸,下身则是黑色
的蕾丝短裙,外头再罩上一条围裙,围裙的兜里放满各式工具,便于使用,再配
上那副眼镜,看起来确实很有架势,精明干练中又带着性感,是一个超迷人的美
少女匠师,令人眼前一亮。

  如果说织芝的扮相是性感,冷翎兰的装扮简直快要喷出火来,织芝为她所准
备的替换服装,并不是她平常穿惯的蓝白军装,而是一件黑色的旗袍。想想这也
正常,这里是索蓝西亚的峡谷,不是阿里布达的军部,织芝会莫名其妙搞一套军
装在身边才怪,收藏在她身边的,应该是她平时完成的作品。

  「为什么给我这个?我不穿这种衣服的。」

  冷翎兰看见那件旗袍,眉头皱得死紧,我差点还以为是她的屁眼疼得厉害,
才会有这种表情。

  一直以来,冷翎兰虽然是天生丽质,但除非必要,不然她对于偏女性化的装
束,始终心存抗拒,所以大半时间都穿着军装。然而,进入索蓝西亚以来,她那
套军装基本上没得替换,每次都是匆忙洗了又以内力烘干,军装又不是特殊材质
缝制,早就快撑不住了,再加上几次大战,穿洞破裂不在话下,冷翎兰再不换衣
服,就一岛潍脚魄问题了。

  迫于无奈,这里也没有更适合的装束,冷翎兰终于还是把新衣换上了。

  旗袍穿上身之后的效果,确实很不得了,她的个头高,这一下更是将本来的
身形优势整个突显出来。旗袍上的黑龙刺绣,滚了金线,看上去非常耀眼,黑龙
的身躯,从胸口蜿蜓过小腹,直至腿部下摆,在柳腰处更巧妙地绕了一圈,把小
蛮腰绑束得更为纤细,更令饱满的C奶奇峰突出,看来就像是即将从胸口发射的
两枚炮弹一样惊人。

  如果能埋首在这对乳峰之中,尽情享受它的弹性与乳香,我倒是很乐意被炮
弹把脑袋轰掉。

  这些仅仅是旗袍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有一道高被,几乎直开到臀下,整双
修长白哲的美腿,在旗袍下摆飘动的时候,完全裸露出来,虽是赤足,却已是极
为动人的景致,更别说那又圆又翘的屁股,在袍子后方顶出一道性感的弧线,开
被的顶端,大腿根的亵裤样式本该若隐若现,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到,这并不是冷
翎兰掩饰得好,而是她根本还没穿上。

  想到这么诱人的地方,我忍不住凑上前去,想占点手足便宜,冷翎兰太熟悉
我的想法,我才一动,她就马上闪开,但闪得过胸前高耸的双峰,避不关后头挺
翘的美臀,被我在浑圆屁股上重拍一记,响起清脆的「啪」声和呼痛声。

  「很、很痛耶!」

  屁股被打一下,本来没有什么,但冷二公主的屁眼刚刚关苞,伤口仍痛楚,
美臀被打这一下,牵动伤处,差点痛得流冷汗,换作是别人打的,早就被她分屍
劈了。

  织芝拿出来的这一件旗袍,用来当武斗袍,不只是单纯的开高被、卖弄性感,
本身是非常不得了的神装作品,和当初专门缝制给阿雪、羽虹的那两套魔法师、
武者装束类似,所用的丝线材质特别,还经过多重的魔力加工,寻常刀剑难伤,
水火不侵,就连遇到魔法攻击都有高度防御力,在军火黑市恐怕有近千……甚至
过千金币的价码。

  美人长腿,艳光照人,这确实魅力非凡,特别是当冷翎兰取出霸海巨刀,扬
刀挥动,刀光映照之间,更有一股凛然之美,令人不敢轻侮。

  纵使我正为着几件麻烦事忧心,但看到这幕绝美的画面,仍是衷心赞叹,一
时限一把什么别的事都给忘了。

  织芝所制作的这件武斗袍,是羽虹那一款的进化版本,除了袍子本身,还有
其他的配件。

  手套、丝袜、长靴,这些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确实是整套装束不可缺的
一部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件搭配武斗袍用的丁字裤。

  这条用黑纱织成的丁字裤,样式简单,穿上之后,整个雪臀毫无保留地裸露
出来,正是搭配这种长袍的通用款式,但在丁字裤的系带上,镶缀了十多颗闪亮
的魔力晶石,应该是有什么用途的。

  对这个世界的九成女性而言,丁字裤不是什么罕见事物,但从冷翎兰的表情
看来,她肯定这辈子还没穿过丁字裤,存着很大的心理抗拒。

  「嘿,怕什么呢?刀山剑海你都没放眼里,总不会被一条小小的丁字裤吓到
吧?而且啊,根据前人的经验,优良的丁字裤,不但可以提臀,还可以促进肛门
的伤口癒合,大大有益身体啊。」

  「鬼扯!什么前人会这样子讲?」

  冷翎兰瞪了我们一眼,但终究不敌我与织芝的联手压力,无奈地掀袍抬腿,
在我们眼前穿上那条丁字裤。

  绝色美人穿丝袜、穿丁字裤的养眼画面,令人想要一看再看,尤其是想到这
个小美人的肉体只被我一人占有,那份满足感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来自旁边的视线,让我有一种碰到情敌的感觉,侧眼往旁一看,织芝
这丫头正用双手托着脸,凝视着冷翎兰撩高袍子下摆,缓缓将丁字裤套上雪白圆
臀的过程,她那种一脸幸福的表情,和我实在很像。

  (妈的!这丫头不只是搞同性恋,还恋得很深啊……

  织芝察觉到我的目光,吐了吐舌头,朝我一笑,笑得极为妩媚,我也报以一
笑,但这一笑之中却蕴藏「杀气」(妈的!搞百合还那么嚣张?晚一点不把你屁
股干到翻过去,老子名字就倒过来写!

            第二章故人归来凤凰旧事

  冷翎兰把丁字裤穿上时,武斗袍组成一套,各处配件相互呼应,黑色的武斗
袍闪过一阵亮光,上头绣着的黑龙彷佛得到了生命,袍子无风自动,这都是肉眼
看得到的部分,至于肉眼所难见的部分……

  我清楚地感受到,从这整套装束穿戴完毕的那刻起,一股强大的魔力笼罩冷
翎兰全身,这套武斗装确实大大提升了她的防御力。能够创造出这样一套装束,
织芝的本事比之前长进不少,我欣喜之余,多少也有些感叹,要是当初替阿雪、
羽虹设计的那两套,也能有这样的高度防御、魔防,之前大家的冒险就可以减少
许多伤害了。

  唉,分别才没多久,人事尽非,现在衣服不晓得去了哪,连人也不晓得下落,
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早点进华尔森林,活着见人,死了就见屍吧。

  我和冷翎兰商议了一下,她觉得我留在这里就好,由她和织芝一起进入森林,
看看森林之内的状况,寻找该找的人。

  「哦,也对,天河雪琼是你的好朋友,你应该是比谁都要坐不住的。」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别的理由。留在这里的人,要负责和那个巫婆沟通,
这不一是单纯用武力就能解决的事,我实在是搞不定,还是拜托你了。」

  「呃……你的心情,我可以体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我提出了微弱的抗议,因为我自己也很清楚,能处理鬼婆的人只有我一个,
就算我想要赖,也是赖不掉的,更何况,我很在意翠萼的状况,她那边明显有着
很多的问题,背后黑幕重重,而且还是针对我来的。

  到底是谁在东海救了翠萼?她在试练洞窟等我多时,就为了向我复仇,那个
支持她并且策划这一切的人,是白拉登?还是另有其人?这些我都要尽快弄个清
楚。

  老实说,要是有得选择,我很不想与白拉登为敌,这家伙的脑子太厉害,连
大妖人这么高明的人物,都被他算计到死,我这么一个三流角色,哪里够他海贼
王玩啊?

  不过,形势比人强,所有的事都与白拉登有关,就算我要当缩头乌龟,也躲
不过这一关,既然无可逃避,还是把相关情报查清楚一点要好。

  存着这样的想法,我让冷翎兰、织芝去森林探查,自己则是去看看华更纱。
华更纱仍在手术中,大妖人烟消云散的那场巨爆,惊天动地,但手术室内的她好
像浑无所觉,大门紧闭,专心进行她的治疗手术。

  等在外头的白家子弟,议论纷纷,说以往华更纱动手术的时间,没有这么长,
向来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多难的手术都不放在她眼里,这次会花这么长
的时间,很有可能是出了岔子,非常诡异。

  「出了岔子?伤脑筋,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啊,该不会鬼婆出问题,陪葬在里
头了吧?」

  我想想不妥,先敲了敲门,没得到任何回应,还是决定冲进去看一看。这个
简单的手术室,门并没有上锁,我们冲进去时,没有看到任何进行中的手术,只
见到华更纱背对着我们,坐在桌前,手拿刀叉,正切着一些血淋淋的东西往嘴里
放。

  黑暗的手术室,诡异的气氛,再加上这一幕,就令我们齐声惊呼。

  「哇!」

  「院、院长吃人啦!」

  白家子弟尤其吓得厉害,连滚带爬地窜逃出去,反倒是华更纱对这阵惊呼恍
若未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我觉得奇怪,走到华更纱桌旁,她抬头看了我一
下,冷笑道∶「吃人你不怕吗?」

  「人吃人有哈可怕?我早就看多了,真要说的话,吃了人不吐骨头,这才算
高明,你这食人族还差得远呢。」

  我说话时仔细看了一看,餐声里的肉大概只有五成熟,虽然带血,但怎么样
都不像是人肉,应该是牛肉或是猪肉一类的。精灵们一乎都是素食主义,从哪里
弄猪牛肉来,这件事颇奇怪,但做完手术还能在这里吃带血牛排这种事,无疑是
更奇怪的。

  「我身为一个兼职的医生,做完手术之后,吃点肉来补充体力,这也是很合
理的。」

  「……对大多数的医生而言,他们是没法这样动完手术,马上就吃半熟肉的。」

  「为什么?肉不卫生吗?还是厨师手艺不好?」

  「……」

  放弃这种无意义的对话,我问起了翠萼的状况,华更纱把手术台上的白布一
掀,一个完好无缺的翠萼就躺在那里。实在是令人惊叹,本来多处严重烧伤的身
礼,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损害,虽然还有不少地方裹着纱布,但与之前抱进来时
候的重伤,已是完全两样了。

  「鬼婆,你真行啊,变态归变态,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当然是没话说。植皮、更换魔法脏器、招魂回体,换作是其他的
医者,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也很难独力完成的。对了,好歹大家相识
一场,我顺便替你加了点其他的小手术,费用就不找你收了,将来感谢我吧。」

  「什么样的小手术?」

  「没觉得她的胸部大了两号?隆乳啊!还有顺便拉皮、抽脂、割双眼皮,我
连处女膜都做了新的,这下子你可以好好玩个够了……你可千万别说自己不是那
种好色之徒啊。」

  我的确是好色之徒,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辩白什么,但至少我还分得清轻重
缓急,比起翠萼的身体,我现在更想知道她脑中的记忆。

  「鬼婆,不扯别的,她没有大碍的话,还有多久会醒来?有些事情我想要从
她口中问出……视情况需要,可能还要拷问,你能不能帮我准备拷问用的魔法或
药剂?」

  「这个啊……有点难度……」

  隆乳招魂、抽筋剥皮都不当一回事的华更纱,听到我的要求,居然面有难色,
这令我大感讶异,鬼婆没理由突然变成慈善家啊?

  「肉体的伤害好治,但在手术的过程中,她脑中有一股魔力运作,持脚矶驯
帜部,我虽然能保住她性命,消去这股魔力,不过……记忆方面受到影响,有些
前事会记不起来。」

  「什么?」

  我闻言怒从心起,差点就要扯住华更纱的领口,「你存心玩我啊?该医的不
医,不该医的部分你通通医得好好,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我玩你,是把她伤成这样的人在搞你。」

  「你是说……」

  我想起翠萼之所以被烧成这样,全是因为白拉登的那封信。以白拉登的能耐,
完全做得到让信纸中魔力骤发,引动火焰焚身的同时,另外发出一股魔力,直攻
脑部,这个动作也足以证明,白拉登确实是在针对我。

  「脑部受损,要问事情是比较难,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花点时间,大
概七天八天左右吧……」

  「所以,只要等上八天,你就有办法向这个女人问出我要的情报?」

  「你看来很呆,结果还真是有够笨的,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听不懂吗?」

  华更纱摇头道∶「我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的敌人要有下一步动作,一定就是
在这八天之内。」

  「呃……对喔。」

  华更纱的提醒,让我想到敌人多半也把华更纱的通天能耐计算在内,料得到
她能设法拷问,所以为了不让内幕漏泄,必然会在这八天之内有行动,我要早做
防范才是,然而,这防范又该怎么做?

  「鬼婆,怪怪的啊,怎么你和白拉登不是一伙的吗?还特别来提醒我?」

  「一伙?看情况吧,我只和胜利者站同一边,但这次那个恐怖分子好像没把
我当同一边的,连我也算计在内,我总没有必要让他事事称心如意吧?」

  「谢啦,有你帮助,足抵万军啊。」

  和华更纱商谈了一阵,听见外头喧闹起来,前往华尔森林探查的人马,已经
有第一波回来,而且似乎还有好消息。

  「好消息?该不会是救回什么人了吧?」

  我心中一动,急急忙忙抢奔出去,要看个究竟。遥遥远望,精灵们抬着担架,
朝着这里缓缓走来,果然是成功救了人回来,就不晓得是什么人?精灵的重要人
物?或者……阿雪?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这次闯试练洞窟,未来与我一同历险,说得上是共患难,
而这小子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却几乎把他给忘了。华更纱曾经提议,说
我与未来曾阴错阳差,误打误撞地缔结了魔力联系,如果针对这一点来施法,有
可能找到未来,但我听到要与男人建立精神联系,念心到也行,怎样都无法接受,
现在精灵们从森林里头扛人回来,若是未来,那也不错,了一桩心事。

  可惜,天不从人愿,被扛过来的人并非未来,也不是阿雪,这虽然令我失望,
但也不能置身事外,因为被扛回来的那个人,并非我可以无动于衷的对象。

  「大、大叔!」

  见到担架上的人是茅延安,我心里一下又悲又喜,百感交集。在所有失落于
华尔森林的人之中,最被认为应该已经殉难的,就是茅延安,他没有足以护身的
武功、魔法,独闯黑气最浓烈的中心,照理说早该屍骨无存,但如今看来,虽然
人看起来颇憔悴,又正昏迷,身上却没有什么伤痕,不像受重伤的模样。

  精灵们向我解释,搜索队进入华尔森林后不久,就在森林中发现了茅延安,
他周围的树木、草地,都已腐烂、污化,他整个人也几乎是埋在烂泥里头。那些
烂泥还含有毒素,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毫发无伤,只是因为多日未进饮食,
太过虚弱,昏迷不醒而已。

  伦斐尔下令,将茅延安先送回来救治,精灵们就匆匆把他给抬扛回来了,而
在茅延安身旁不远处,还另外发现了一件东西。

  「发现了东西?是……是不是一件怪东西?被晶石包裹住的?」

  茅延安没有武功、魔法护身,当初能闯进黑雾里,阻断黑雾,替我们争取逃
亡时间,全仗他手中有光明属性的至高圣物,也就是那件被晶石包裹的条状物体,
我想他后来泡在有毒的斓泥里,能够毫发无伤,仅是营养不良,一定也是那件圣
物的庇护。

  精灵们听了我的问话,面面相窥,把那件东西拿出来交给我,却是一枝象牙
白的手杖,哪有什么晶石包裹?

  「这……这个……」

  我呆了一下,随即恍然,大妖人所释放出的黑雾,具有很强的腐蚀效果,这
件姅物每次与黑雾对撼,外层所覆盖的晶石就会受到侵蚀,坑坑洞洞的一堆。我
本来就算计再多来几次,晶石外壳就会完全崩解,茅延安拿着圣物往黑雾深处冲,
圣邪两气对撞冲击,激烈程度远超先前,居然把外壳的晶石彻底蚀去了。

  没有了外层的晶石遮蔽,这件圣物露出了本来面目,一米六长的手杖,非金
非木,通体闪耀着一层象牙色的白光,顶端作着皇冠样式的雕刻,精美华贵,光
只是外型,就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而手杖内源源散发出的光明能量,更证明这确
实就是当初晶石内的那件东西。

  我把手杖拿起,感受它的神圣气息,心头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蓦地,一股
强烈的震动,来自我怀中,散发出的魔力波动,同时也令手杖有了反应,起了魔
力波动,两股出于同源、同样巨大的魔力,相互呼应,此起彼落,刹时间令地面
动摇起来,而夹在这两股波动之问的我,首当其冲,要不是见机得快,连忙把手
杖猛力扔出,我搞不好就要被夹成一团粉碎的血肉。

  「呼……呼……好危险啊!」

  稍一定神,我就意识到,与这枝手杖共鸣的东西,是我怀中的霸者之证,这
件由试练洞窟所取回,位列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超级法宝。然而,能与创世圣器
相呼应的东西,也就只有创世圣器,换句话说,这枝手杖就是……

  「七圣器之一的圣者手杖?」

  我看着圣者手杖,刹那间百感交集,还记得当初在阿里布达,我接到的任命
就是去寻找圣者手杖,多年以来渺无线索,如今圣者手杖终于出现在我眼前,中
间不晓得经历多少是是非非,令人无限感慨啊。

  「还不错啦,最起码在索蓝西亚拼死拼活,有点收获入袋,好过什么东西都
没有……」

  传闻中,圣者手杖最后的下落,是为凤凰天女所得,变成羽族的一族之宝,
后来凤凰岛陆沉,圣者手杖也随之失落,不晓得怎么会流落到伊斯塔,还被认定
为疑似创世圣器的宝物,这委实耐人寻味,只是一时间不可能查得出来。

  精灵们说,搜索队仍在到处寻找,当初四元之阵那一带的战区,现在还是乱
七八糟,在整理完成之前,暂时不会有什么线索了。至于那上百万受到操控的精
灵,在大妖人自爆之后,失去了控制源,正慢慢地回复清醒,只不过由于数目太
多,大多数精灵还浑浑噩噩,有若游魂,尚未清醒退来。

  「……百万之众啊,就算只有百分之几出事,也是很大的数目了,看来索蓝
西亚的重建之路,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魔法不是那么百发百中的东西,施行的过程中也会有误差,大妖人用黑雾入
侵躯体,控制住华尔森林内的所有精灵,当他自己烟消云散,黑雾无存,被控制
的精灵也该回复正常,可是这个程序不可能那么精准,一百个目标里头,总有几
个到十几个,会回复得不那么理想,而这也就代表,将有几万到十几万的精灵,
会出现或轻或重的痴呆情况。

  光是想到这种情形的出现,就足以让索蓝西亚的精一灵们脸色惨白,这将引
发的社会问题、沉重负担,不管哪一项都不是可以笑笑就算的,大妖人纵使身亡,
留给索蓝西亚的遗产,却是让他们在百年内都无法回复元气。

  (好惨啊,这样一来,大地上的各大势力,几乎是全面崩溃了,要是阿里布
达趁机开疆辟土,搞不好还能成一方霸业呢。

  金雀花联邦遭受心灯居士叛乱影响,牵连甚众,元气大伤;伊斯塔差点在无
头骑士之役灭国;南方兽人接回几十万奴隶同胞,拖累境内的经济、民生甚重;
东海的反抗军势力已全灭,索蓝西亚这次也是差点亡族灭种……放眼望去,黄土
大地上的各大势力,差不多都处于重创的状态,失去了争雄天下的资格,要是有
什么野心家在此时举兵,横扫大地,真有可能一统各国各族,创立不世功业呢。

  可惜,阿里布达王国是用不上这个机会的,冷弃基庸碌无能,本身也没有什
么野心,冷翎兰更不会做这种事,所以可以不用考虑这个可能,况且,以阿里布
达当前的状况,若真要有大规模军事行动……我想应该是先去干掉第三新东京都
市,宰掉里头的所有人吧。

  那么,大地上的国家级势力,就只剩下罗赛塔了,但那些矮人都窝在自己的
洞穴老巢,他们独特的战技,让进攻罗赛塔这件事变得很困难,不过相对来说,
他们要出来主动掀起战争,也是难上加难,完全不用考虑。

  「……天时有了,似乎没人可以利用这天时啊,不过……发生这么多事,真
的只是巧合吗?」

  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无谓担心,整个局势的背后,确实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
在操作影响,影响着这一切。

  心灯居士在金雀花联邦、黑巫天女在伊斯塔、「龙王陛下」在索蓝西亚,还
有东海反抗军的覆灭……要把这些事情找个关联,那共同点直指黑龙会,可是黑
龙会已经灭亡,那么……或许我可以把范围想广一点,这只黑手不是黑龙会,而
是东海上的某个势力?

  「呃,不会吧?搞了半天,白拉登这个恐怖分子是最后大魔王?」

  这答案令人惊愕,但并不是不可能的,以白拉登的实力,还有他的雄厚兵力、
手下奇人异士之众,不输给任何国家级势力,若他有意争雄大地,到时候……

  突然之间,我生出一个念头,月樱的病来得突然,非常诡异,说不定不是自
然生病,而是被人暗算,若白拉登真的有意争雄大地,那月樱的病……

  越想越是忧心,真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刻飞到金雀花联邦,看看月樱的状况,
但索蓝西亚也有牵绊我的事,阿雪的下落仍未明,小队里所有成员全都失踪,我
一个人赶去金雀花联邦,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现在是想走也不能走。

  「唉……头大……」

  叹息一声,我把精神重新专注于眼前事物,先将茅延安送去治疗,他的状况
不严重,不用出动到华更纱,普通的精灵医师就可以了;华尔森林内的状况,就
先等冷翎兰她们回来,再做进一步的处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几个小时过去,冷翎兰那边没有回音,华尔森林内
似乎还处于混乱状态,反倒是茅延安被抢救醒来了,精灵们通知我过去。

  进了那个暂时充作病房的洞窟,见到茅延安,他脸色灰白,看来仍很虚弱,
但瞧着我进来,勉力挤出一个微笑,向我挥手。

  「贤侄,别来无恙?大叔这次……嘿嘿,真是馍掉了啊!」

  「馍?不至于啊,你那时候抱着东西就往黑雾里头冲,看起来超有男子气概
的,当时的你,剑眉朗目,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有精灵告诉我,
看到你的英姿就有性冲动呢,真是羡慕死人了。」

  「哦?哪个精灵这么说?大叔我认识吗?是不是美女啊?」

  「你认识啊,就是伦斐尔,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

  这当然只是开玩笑,伦斐尔在金雀花联邦留学,可不是学搞基技巧的,州剧
他码染金雀花联邦的风俗,应该也不会瞎了眼睛,看上这个中年的变态小胡子。

  我和茅延安胡扯瞎谈,几句之后,看他精神比之前好了一点,并且说到他冲
向黑雾深处时的心情。

  「那个时候,真以为自己死定了。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说不怕死是假的,
但多少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就不想死得太痛,那些黑雾腐骨蚀肉,要是被那些东
西给腐蚀掉,一定痛得要死……」

  茅延安拍了自己后脑一下,笑道∶「冲的时候,没有想别的,被黑雾包围以
后,才知道害怕,想想真是后悔,差点大叫救命,可是叫了也不会有人听到,只
有在心里发誓,要是这次不死,下次绝不当英雄了。」

  「大叔……」

  明知道不该问,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变态中年男人,
当初在五色帆船上,曾为了我的生死问题,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次又锐
身赴难,直闯黑雾的最深处,争取时间,让大家撒退,要不是他不顾生死的义举,
当时我是死定了。

  「为……为什么你肯做到这种地步?这、这一点都不像你啊。」

  不自觉地,我的声音微微颤抖,这应该是一种失态,而这反应落在茅延安的
眼里,他注意到了。

  「也没什么难理解的啊,这种心情,你也懂呀,在L伊斯塔,还有之前很多
次,你这个平常缺心少肺,以忘恩负义为荣的人,不也都做了不像你风格的事?
兽人们大撒退,而你选择留下的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那……那是因为……我是为了……唉呀,这些说不清楚,总之我也不是随
便干的,是因为有人值得,所以才这样干,大叔你又是为了……」

  我说得面红耳赤,茅延安举起手来,制止了我的说话。

  「嘿……浩泛个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的啦,当年在凤凰岛上,
我们三人一起竞争,君子之约,看看谁能先得到佳人芳心,后来是你那个了不起
的老爸胜出,唉,往事不堪回首,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茅延安抬头望向壁顶,眼神忽然变得悠远,「说起来是很丢脸啦,泡妞泡输
了,应该要死心了,但心却总是放不下,多年来飘飘荡荡,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剧刘则点你,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你就是我无缘拥有的儿子啊。」

  我无法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悻,得不到一个女人,还能这么朝思暮想许多
年,没有恨意,只昇华成怀念……这种用情,真是很深很深,我这边是绝对做不
到的。

  这个男人,一直说我是他的儿子,初次听见的时候,我觉得非常荒唐与好笑,
哪有人会这样想的,居然把仰慕对象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不过,现在再听
见这句话,我忽然发现,他是完全认真的。

  「大叔……」

  想想是很可惜,要是有那种可能,我还真希望我老妈偷人,和茅延安私通,
偷情生下了我。阿猫阿狗都好,要找一个比我那变态老爸更差劲的父亲,恐怕相
当不容易,比较之下,大叔这个老爸还不算差,最少,我若真有这种爸爸,可以
从小一起泡妞嫖妓不付帐,也是乐事一件。

  (咦?老妈偷人,这倒不是不可能,她当年玩得那么疯,从男人玩到雄性动
物,榨干的男人还多过我吃的米,鱿算真和大叔有一腿,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大叔搞不好也是因为这样,才一口一个儿子的叫……唉呀!不妙,这样说起来,
心禅大师搞不好也有可能是我亲生父亲。

  越想越荒唐,我轻咳。一声,想问当年在凤凰岛上的往事,过去都只听说他
们三人组乐团,风靡整个南蛮,被请到凤凰岛上作客,却没有详细说过整件事,
趁着现在有时间,我就请茅延安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贤侄,你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有魅力、有个性的女人,我这辈子见过的美
女虽多,与她相比,全都成了泥偶木雕,没有半点灵气……唉,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的身影还深深印在我脑中,更别说当年凤凰岛上,我是一见就呆了……」

  茅延安描述当年情境,他和心禅大师在凤凰岛上,见到凤凰天女雍容华贵的
绝色艳姿,几乎是瞬间就为之倾心,就连我那素来变态的冷面老爸,也为之色变,
有短短时间看得出了神。

  三个人受到的震撼如此之大,彼此又看出了对方心意,而这三人都是当世绝
顶之才,非同一般,于是就拍掌立誓,结下君子之约,要比试一下谁能先得到佳
人芳心。

            第三章死之夜恶淫药暴奸

  在南蛮,得到凤凰天女的芳心,被视为一件了不起的事;征服凤凰天女的肉
体,更被看成不可能实现的壮举。

  巴萨拉乐团的音乐,风靡整个南蛮,日、月、星三个成员,俱是不世之才,
非寻常的兽人可比,他们三人立志要打破南蛮的不可能,把巴萨拉乐团在南蛮的
传奇,写上新的一页。

  就算大叔不说,单靠我自己揣测,也不难想像当年的情形。心禅大师是个温
和如象的肌肉派摇滚型男,变态老爸是个爱冷笑的心理变态,相形之下,茅延安
形貌隽朗,谈吐见识不凡,幽默风趣,光是杰出的嘴炮能力,就可以打死一大票
鸟女人,更别说他高超的性技巧,纵横床上,哪个女人能抗拒他的魅力?

  更重要的是,这个不良中年,当时还是个不良青年,比现在更为俊俏,我想
不出凤凰岛上有什么女人能不被他打动。

  「情况与你想的差不多,当时在凤凰岛上,几乎所有和我眼神交接的女人,
都被我迷住。连续几个晚上,我与你的母亲共舞,同进晚餐,谈论世间奇闻,非
常愉快……」

  听这叙述,当时的气氛应该是很好,可是我却听得很不对劲,尽管传闻中我
的母亲文武全才,知识、见闻俱皆渊博,但一个夜夜淫乱,每晚无性不欢的超级
女王,要追求她不靠真枪实弹,只是连续几天晚上耍帅、玩嘴炮,这样真能见效
吗?

  「唉,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问题是,你母亲是国际级的大玩家,什么样的
大炮巨屍、性技高手没见过?要是直接上阵硬碰硬,我可没几分把握啊,只能凭
着心理战的优势,逐渐引起她的兴趣,攻心为上,这样才有胜算……」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要是真的照预计情形发展,茅延安现在就该是我老爸
了,情势演变一定出了什么意外,而整个变数的关键,自然就是那个现在变成我
老爸的人了。

  附带一提,心禅大师宅心仁厚,目光远大,是个了不起的领导人,但在泡妞
这方面完全没级数可言,在凤凰岛上的时候,对着那些鸟女人,不是演奏音乐,
就是说佛理,说得羽族艳女一个个头晕眼花,昏昏欲睡,结果……另类迷奸他就
有份,至于这场女王的竞争,他根本一开始就出局了,或者该说……他从来也没
取得过入局的杳格,真可怜。

  「那是我们进入凤凰岛后的第五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天早上,你父
亲和你母亲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两个人是抱在一起并肩走出来的,样子非常亲
密,而我从来也没看过,你母亲笑得那么满足、那么闲心,完全是一个幸福的小
女人模样……」

  我不太好判断,茅延安说这些话时候的那种表情,究竟是怀念?还是愤慨?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激动,但那是因为整个情绪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转为内蕴,而
我百分百可以肯定,此事对他必定是铭心刻骨。

  不管怎么样,看到那一幕,整个情势已经非常清楚,在这场情战中,已经分
出了胜负,赢家与输家都很清楚了。而作为输家,这个时候除了怀疑,应该是只
想问一句「我是输在什么地方」这话不只输家想问,就连我都很想问,但是看茅
延安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一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样子,这话一时间也问不出
口,只好靠自己猜。

  要比温文儒雅、俊逸风采,变态老爸与不良中年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所以
问题不会是出在这上头。从战术上来说,茅延安的想法言之成理,不过,他似乎
过于自信,忽略了被人趁虚而入的可能……」

  撩拨起一个女人的情绦,先夺其心,再占其身,这你一招对寻常的女人确实
有效,无奈凤凰天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连好女人三字都沾不上边。从
我身上的劣根性反推回去,可以得到这样的思考∶谈情说爱也要,狂野性爱也要,
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喜欢就干脆一口气全吞了。

  说得明白一点,我老妈可能白天在和茅延安谈情说爱,晚上一回去就找猛男
群来开乱交派对,这是非常可能的事。我很怀疑茅延安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或
许当年的茅延安,没有现在这么「不良」还只是一个大好青年,思考上有着这样
的盲点。

  所以,在茅延安充分考虑敌我情势,选择用心理战迂回而行的同时,有人采
用了他所放弃的正攻法,而那个人就是我变态的老爸。

  「……大叔,我猜了一下理由,想得到的可能性都挺下流,情况应该与我想
像的相去不远吧。」

  我这么说着,茅延安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应该还是有段差距,情形
超越一般人的想像,虽然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也不认为你料想得到。」

  「呃!」

  语气听起来怪怪,难道当年的旧事如此不堪?我有些后悔,但还是听茅延安
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凤凰天女、源堂·法雷尔,两人亲热地搂腰勾肩,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不只
吓坏了凤凰岛上的所有羽族,还令茅延安、心禅大师目瞪口呆。

  岛上每一个羽族女战士都知道,凤凰天女玩弄男宠,玩过之后就弃如敝屉,
从不留恋,也从没有人值得她留恋,甚至还有直接被碎屍,七零八落从岛上扔下
去的例子。此刻看她当着众人的面,像个小媳妇似的依偎在男人身旁,这是过去
从来没有发生,也无从想像的事,任谁看了都觉得脑里一片混乱,不可思议。

  这种模样,何止是赢得了芳心,简直就是征服,尤其那个男人的脸上,平常
总挂在嘴角的冷笑,变成了骄傲的蔑笑,摆明就是一种示威。

  「真是令我不解,明明就是一件小事,怎么被搞到好像是登天难事一样?这
有什么难的吗?」

  源堂·法雷尔的话,听在任何人耳里都是一个冲击,甚至算得上打击,这家
伙似听这叙述,当时的气氛应该是很好,可是我却听得很不对劲,尽管传闻中我
的母亲文武全才,知识、见闻俱皆渊博,但一个夜夜淫乱,每晚无性不欢的超级
女王,要追求她不靠真枪实弹,只是连续几天晚上耍帅、玩嘴炮,这样真能见效
吗?

  「唉,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问题是,你母亲是国际级的大玩家,什么样的
大炮巨屍、性技高手没见过?要是直接上阵硬碰硬,我可没几分把握啊,只能凭
着心理战的优势,逐渐引起她的兴趣,攻心为上,这样才有胜算……」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要是真的照预计情形发展,茅延安现在就该是我老爸
了,情势演变一定出了什么意外,而整个变数的关键,自然就是那个现在变成我
老爸的人了。

  附带一提,心禅大师宅心仁厚,目光远大,是个了不起的领导人,但在泡妞
这方面完全没级数可言,在凤凰岛上的时候,对着那些鸟女人,不是演奏音乐,
就是说佛理,说得羽族艳女一个个头晕眼花,昏昏欲睡,结果……另类迷奸他就
有份,至于这场女王的竞争,他根本一开始就出局了,或者该说……他从来也没
取得过入局的杳格,真可怜。

  「那是我们进入凤凰岛后的第五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天早上,你父
亲和你母亲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两个人是抱在一起并肩走出来的,样子非常亲
密,而我从来也没看过,你母亲笑得那么满足、那么闲心,完全是一个幸福的小
女人模样……」

  我不太好判断,茅延安说这些话时候的那种表情,究竟是怀念?还是愤慨?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激动,但那是因为整个情绪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转为内蕴,而
我百分百可以肯定,此事对他必定是铭心刻骨。

  不管怎么样,看到那一幕,整个情势已经非常清楚,在这场情战中,已经分
出了胜负,赢家与输家都很清楚了。而作为输家,这个时候除了怀疑,应该是只
想问一句「我是输在什么地方」这话不只输家想问,就连我都很想问,但是看茅
延安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一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样子,这话一时间也问不出
口,只好靠自己猜。

  要比温文儒雅、俊逸风采,变态老爸与不良中年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所以
问题不会是出在这上头。从战术上来说,茅延安的想法言之成理,不过,他似乎
过于自信,忽略了被人趁虚而入的可能。

  撩拨起一个女人的情绦,先夺其心,再占其身,这一招对寻常的女人确实有
效,无奈凤凰天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连好女人三字都沾不上边。从我
身上的劣根性反推回去,可以得到这样的思考∶谈情说爱也要,狂野性爱也要,
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喜欢就干脆一口气全吞了。

  说得明白一点,我老妈可能白天在和茅延安谈情说爱,晚上一回去就找猛男
群来开乱交派对,这是非常可能的事。我很怀疑茅延安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或
许当年的茅延安,没有现在这么「不良」还只是一个大好青年,思考上有着这样
的盲点。

  所以,在茅延安充分考虑敌我情势,选择用心理战迂迥而行的同时,有人采
用了他所放弃的正攻法,而那个人就是我变态的老爸。

  「……大叔,我猜了一下理由,想得到的可能性都挺下流,情况应该与我想
像的相去不远吧。」

  我这么说着,茅延安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应该还是有段差距,情形
超越一般人的想像,虽然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也不认为你料想得到。」

  「呃!」

  语气听起来怪怪,难道当年的旧事如此不堪?我有些后悔,但还是听茅延安
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凤凰天女、源堂·法雷尔,两人亲热地搂腰勾肩,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不只
吓坏了凤凰岛上的所有羽族,还令茅延安、心禅大师目瞪口呆。

  岛上每一个羽族女战士都知道,凤凰天女玩弄男宠,玩过之后就弃如敝屦,
从不留恋,也从没有人值得她留凭,甚至还有直接被碎屍,七零八落从岛上扔下
去的例子。此刻看她当着众人的面,像个小媳妇似的依偎在男人身旁,这是过去
从来没有发生,也无从想像的事,任谁看了都觉得脑里一片混乱,不可思议。

  这种模样,何止是赢得了芳心,简直就是征服,尤口其那个男人的脸上,平
常总挂在嘴角的冷笑,变成了骄傲的蔑笑,摆明就是一种示威。

  「真是今我不解,明明鱿是一件小事,怎么被搞到好像是登天难事一样?这
有什么难的吗?」

  源堂·法雷尔的话,听在任何人耳里都是一个冲击,甚至算得上打击,这家
伙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朋友的情绪,洋洋得意地夸耀着自己的战绩。

  这种奇蹟效果是怎样缔造出来的?其实也很简单,源堂·法雷尔的确采取了
正攻法,而且不攻则已,一攻就攻得惊天动地,不作保留。有别于两名同伴展现
优点,试图赢得美人芳心的策略,源堂在昨天夜里,直闯凤凰天女的寝宫,一现
身就杀光了在场的所有男人,连两条小公狗都没放过。

  凤凰天女怒极,出手就要干掉源堂,源堂强势抢攻,两人展开激战。一个尽
得万兽尊者真传,又有举世无双的十二兽魔支援;一个身负玄武真功,纵横大地,
未尝一败,两强相对,爆发最强者级数的战斗,最难得的就是这一仗打得无比鬼
祟,明明应该是波及整座凤凰岛的灭绝性战斗,却打得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
人。

  这一战打到最后,当然是以凤凰天女的落败告终,源堂打赢了之后,也没有
浪费时间,直接就把人上了。当然,这个上法是强奸,两人再一次爆发最强者级
数的「激战」不过男的不当回事,女的也不是那种会因失贞痛不欲生的人,这个
强奸奸着奸着,就奸得高潮迭起,从「不要、住手」变成了「不要住手」然后
……也没什么然后,就是那个样了。

  总之,我虽然觉得难以理解,但从结论反过来说,就是源堂·法雷尔以他卓
越的性能力,征服了凤凰天女。所有人都觉得没法相信,因为像凤凰天女这样的
性技女王,什么大炮巨屎、变态性交她没嚐过?有人能令她高潮已经是千难万难,
居然还高潮到愿意放下身段,一副欣然被征服的样子,到底源堂有什么通天手段?
这实在是很让人神往。

  假如这对男女与我没关系,那么这不过是一对奸夫淫妇、王八绿豆,管他们
干什么丑恶的行为,都是他们的喜好与自由。然而……站在为人子女的角度,看
到自己的父母干出这种事,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当然我早知道他们不是什
么善男信女,连好人的好字都沾不上边,但听到这种往事,感觉还是很复杂。

  但我也很难说些什么,毕竟,老爸老妈的无耻淫行,虽然真是很无耻,但没
有他们的无耻,也不会有我,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要是可以,请老天替我换一对
父母吧!

  「大叔,那你们……」

  「我与心禅甘拜下风,愿赌服输,不久就下了凤凰岛……」

  茅延安长声慨叹,还多说出一件隐事。离岛时,心禅大师百思不解,两名最
强者级数的高手战斗,理应惊动全岛,为什么会打得完全无声无息?令众人还要
到图天髡上,看到源堂与凤凰天女一起出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非如此,
源堂的恶行早被阻止,也不会用这种结局分出胜负。

  关于这一点,源堂无意隐瞒,很直接地提出了解释,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做
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那骚货武功不弱,又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怪东西傍身,真要打起来,我没有
把握赢她,所以从我们打赌的第一天起,我就找机会下了药,分别从空气、饮水
中渗入,战斗的时候一经引发,她就春情勃发,越打越是无力,几招之间就倒地
了。』『你武功那么高,对付一个妇道人家,居然用这么不光明正大的手段?你
不觉得羞耻吗?』『不过就是和那骚货打一炮而已,这和光明正大有什么关系?
用药简单一点,搞完就算了,哪还这么麻烦?你们两个光明正大,现在还不是只
有吃屁,干都干不到!』源堂这么回答心禅大师,一番话听在两名故友的耳中,
可谓百味杂陈,当他们再问到今后的打算,源堂耸耸肩,『也没什么好打算的,
不会在这里待太久,那骚货欠干,再多干她几次,就会离闲了。』这并不是他两
名友人期望听到的答案,也因为如此,他们并没有说些「期望你们幸福」、「你
要好好善待她」之类的话,三人在凤凰岛上分闲,从此乐团成了绝响,三人也未
重聚碰面过。

  「源堂与你母亲在岛上共处了一段时间,不只是短短几日,可能……他们越
干越看对眼吧,这世上的夫妻有很多种,外人是无夫理解的。后来听说你父亲离
开凤凰岛,不久,凤凰岛就发生意外,从此失落了。」

  听茅延安说到凤凰岛发生意外,我心中一动,思绪离闲陈年旧事,想起东海
上的那诡异一仗,茅延安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和卡翠娜厮混得很熟,卡翠娜是这
一仗的关键人物,或许茅延安有从她身上发现什么。

  正要开口询问,茅延安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对了,前阵
子和羽族一起打混的时候,听她们说过,凤凰岛事变时,你的母亲并非身体不适,
也不是重病,而是刚刚分娩未久。」

  「呃……好、好像有听过……」

  乍听见这话,我脑里也是一片混乱。之前似在羽族女战士口中听过,凤凰岛
出事之前,凤凰天女有孕在身,只不过讲这话的人也不敢肯定,说也是听来的传
闻,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再加上后来事忙,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现在记起这件事,再加上茅延安的话,组合起来,得到的结论就是……

  「我、我有个兄弟姐妹?」

  一句话惊愕出口,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就算真有兄弟姐妹又如何?我已经不
是那种想要兄弟姐妹当玩伴的年纪了,连我母亲都已经遇难,即使我还有兄弟姐
妹,也早就是黄土一堆了,有什么好在乎的?

  「是男是女就不晓得了,好像是个女的,也有人说是男的……哦,对了,我
还听说,你母亲当初有替孩子取名,男的叫什么就不晓得了,但如果是生女,就
叫心梦。」

  心梦?

  这个名字入耳,我心头顿时痛了起来,但并不是真的心痛,而是生出了一种
彷佛下体被驴子重重踹踢一脚的痛楚,整个表情为之扭曲。

  「贤、贤侄,你怎么了?表情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是吧?」

  那天的梦,一定不是普通的梦境,九成九还留下了精神禁制一类的东西,每
当被触动,那天的痛楚就会重新回来,让我重新鳄验一次被狠狠踢胯下的感受,
那个神秘女郎可真是够毒辣了……

  不过,我也终于弄清楚了,所谓的找回心梦,原来……是要我找回妹妹啊!
我有一个妹妹啊……

  从小在我的记忆中,我就是孤独一个人,没有兄弟,没有姐妹,就只是自己
孤孤单单一个,在那个完全不正常的家庭里。从来也没想到,居然是在自己成年
以后,这才得知自己确实还有亲人,妹妹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先是同父异母
的星玫、冷翎兰,现在居然还有一个亲妹妹心梦,老天难道是嫌玩我玩不够吗?
还是……嫌我玩还玩不够?罪过罪过。

  但就算知道了这点,又能如何?凤凰岛已经两度陨落,我母亲凤凰天女都不
晓得死到哪边去,更别说那个没人见过的妹妹了,即使是我想要找人,也无从下
手。

  (伤脑筋,如果凤凰岛还在,现在还可以玩考古,去凤凰乌上找找线索,偏
偏连凤凰岛都况了下去,如果要找,那就要从打捞闭始玩起了……

  这可实在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打捞一两艘沉船,只需要花钱与专业人才协助
就好,但打捞一座陆沉的岛屿?可不是单单花钱就能摆平的事,更何况,我哪来
的那么多钱?还有,怎么会突然有个变态女人,跑到我梦里来踢我下体,叫我一
定要把妹妹找回来?那女人是谁?普天下的女人虽然多,但会要我去找妹妹,又
这么变态下流的,恐怕就只有……

  想着这些问题,我的脸上也阴晴不定,或许是因为表情太过难看,茅延安也
要我回去休息,不要想太多。

  「大叔,不是我自己高兴想那么多,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砸下来,我不想也不
行啊!」

  「唉,你想多了也没用,不如不想,看看你家大叔我,就是这么多年来想东
又想西,这才想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要不是有些事情想得太多,又总是放不下,
大叔我可能早就成家立业,行侠仗义,去维护世界和平了。」

  茅延安长吁短叹,非常感慨扼腕的模样,我听得心里直发笑。不良中年,这
四个字是最适合茅延安的评语,他的气质、他的能力,注定了不可能是安稳度日
的平常人,我实在无法想像他过着别种生活的样子。

  只是,听茅延安叙述当年往事,我真的挺感叹,如果变态老爸不是使了阴招,
用卑鄙手法得到了我那变态得更彻底的老妈,而是由茅延安把人追到手,今天的
我会是何种人生?在全然不同的家庭环境下成长,今天我应该会是另一种不同的
样子吧?

  当然,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假设毫无意义,因为如果事情真的那样
发生,今天根本不会有我存在,想什么都没意义,只是……当我从这简陋病房离
开时,茅延安那种若有所思、完全又陷入回忆中的表情,令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久久难以忘记。

  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精灵的传令兵,通知我说伦斐尔、冷翎兰在华尔森
林中好像发现了什么,为求万全,特别请华更纱携带装备前去协助,华更纱刚才
已经带着白家子弟群去当助手,出发有一会儿了,只是因为我当时正在与茅延安
说话,她来不及向我告别,请这名传令兵代为传话。

  「什么嘛!一声不吭就跑走了,事情也不讲个明白,就这样说,谁知道是什
么状况啊?」

  本来想找华更纱研究一下,我在试练洞窟中所看到的东西,看看淫术魔法是
否有什么我所不知的隐患,毕竟华更纱本身是魔法大家,对魔法学理的掌握远在
我之上,有可能看到我所看不到的东西,但她既然不在,这主意也就行不通。

  左想右想,没事可做,干脆回房去睡觉。睡觉最理想的状况,就是有个美女
睡在旁边,枕着美乳或玉臀,睡得香甜,但这几天来不是出生入死,就是疯狂做
爱,这种生活过久了,会觉得能够安安稳稳睡上一觉,也是种幸福。

  这段日子以来,几乎都是绷紧着神经在过,除了被人托梦之外,大半都是无
梦的晚上。如果说这样子算是正常,那我突然松懈下来之后会做恶梦,这也是合
情合理的。

  梦里的情况非常复杂,一下是月樱在金雀花联邦吐血病危,叫唤着我的名字;
一下是李华梅在冰冷的深海底,僧恨地怨我舍弃了她;一下是菲妮克丝幽幽地看
着我,什么话也不说;一下是天河雪琼愤怒地叱喝,说我毁了她的人生,跟着施
放禁咒,把我给轰杀了,粉身碎骨,连半点残渣也没剩下。

  辗转反侧,梦中是各式各样的女子上门讨债,我无力应付,最后是羽霓、羽
虹一起出现,但她们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一道黑影就抢在她们的前头。

  那道极为眼熟的黑影,个头很高,身材火辣丰满,夸张而完美的曲线,该凹
的地方凹,该凸起的地方,凸起得惊心动魄,但本来应该看得慾火狂烧的我,却
没由来地为之心惊胆颤,接着,就看到她飞腿一踢,我的胯下痛得像是要裂开,
整个人一下子惊醒过来。

  「女、女王陛下,饶命啊!腿下留鸡!」

  惊魂甫定,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做梦,只不过这个梦也做得挺可怕,莫名其妙
都会梦到有人踢鸟,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求饶。

  不过,稍微镇定下来,就发现胯间确实有着奇异的感受,但不是被踢鸟的剧
烈痛楚,而是极为舒爽的感受,肉姑像是被浸在一个小热水袋里,暖洋洋的,而
下端的部位,彷佛被无数根尖细的软毛刷过,奇妙的刺激感,如电流般从一双肉
丸直贯肉茎,尤其是在我清醒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难当。」

  被踢鸟怎么会踢得那么爽?我又不是被虐待狂,这种感觉实在没有道理,更
何况这种难言的刺激感受,以前好像体验过,我一下皱起眉头,把盖着的被子掀
开,便看到一双长长的精灵耳朵。

  在索蓝西亚看见精灵耳朵,这是很正常的事,但这里的女精灵多半恨我入骨,
不来咬断我的下体已经正常,怎么可能还钻进我被子里,偷偷帮我吹起来?就算
做梦都不会有这种好梦。

  「织芝?」

  最合理的答案,当然只有这一个,当娇俏可人的精灵美少女抬起头,露出她
美丽的容颜,果然就是我的精灵创师,织芝·洛妮亚,当我唤出她名字的时候,
她水灵灵的眼睛望向我,红嫩的小嘴还含着肉茎,一丝唾沫沿着嘴角流出,娇愍
可爱的模样,让人不禁一笑。

  「你不是在华尔森林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兰兰她……呃,我是问二公主呢?」

  问话之中露出的口风,令织芝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答话,却是加倍用力地
吸吮肉麸,灵敏的舌尖缠着缝口打转,一下又一下地舔舐,我臀部一下强烈抽描,
差点就跳了起来。

  又瞄了我一眼,织芝眼神中满是甜美的笑意,却没有说任何话,微微的月光、
星光,从岩壁的缝隙中照进来,精灵少女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在冷冷的星月光
辉下清晰起来。

  织芝冰雪聪明,并不是穿得整整齐齐地钻进被窝来,她早就把工作服与外衣
脱去,仅着胸罩及内裤,就这么钻进来搞「口舌侍奉」雪白的C罩杯丰乳,在半
透明的宝蓝色蕾丝胸罩支撑下,托出美丽的乳沟,饱满诱人的乳房高挺着,顶着
一粒樱桃熟透般的乳头;平坦的小腹显得相当光滑,在白嫩的大腿交界处,穿着
宝蓝色带蕾丝花边的小内裤,内裤小得连耻毛都不太遮得住,内裤下包着隐隐若
现的金色神秘地带。

  看到这里,我发现自己在微微发抖,下半身更涨得厉害,尤其是看到织芝腰
身缩伏,丰臀高起,内裤腰处露出雪白的一截,靠下边微微凹下,竟是露在外的
一截臀沟,忍不住探手摸去。

  织芝身子猛的一缩,浑身不住颤抖,我发现大腿上有两团美肉在弹动,想到
那暴织芝的嫩乳,顿时口干舌燥,手顺着那儿往下挤去,却被她从容一闪,逃过
了我的魔爪,同时也把嘴里的肉姑给吐了出来。

  「相公,我很感谢你。」

  织芝凝望着我,认真道∶「我清醒过来,公主她告诉我,是你辛辛苦苦把我
救起来的时候,我好高兴。」

  「嘿,这些话你不久前说过了啊。」

  「那时候二公主也在,人家不好意思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嘛!」

  织芝一下子趴靠过来,宝蓝色胸罩内的美乳,就贴着我胸口摩擦,虽然不能
和阿雪、菲妮克丝那一类的巨乳相比,但也是很爽很爽的呀!

  「现在的相公,和刚认识的时候比,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喔。」

  「男人味?不是吧?你说坏人的气味,或是人渣的味道,这我还相信。」

  「就算是坏人,也是男人喔,你转战各地,相关消息我都有剪贴收藏起来,
真的是越来越有男子气概呢,如果不看你平常的形象,只看你所做的事,你比什
么英雄豪杰都更像男子汉呢。」

  这些话令我啼笑皆非,给旁人听见一定笑掉大牙。若是出自阿雪之口,那是
不通世务;从羽虹、夏绿蒂之类的女子嘴里说出,百分百就是讽刺,但织芝并不
属于这两者,而她说这些话时的眼神,更是绝对认真,令我心头一震,不晓得该
怎么回答。

  「你这傻丫头……怎么这样说话……」

  「傻就傻吧,再傻也是相公你的女人。」

  这句话的分量、意义很重,我干过的女人不少,但是会用这么开心的表情,
不讲什么尊严,主动宣称自己是我女人的,就实在是少之又少。

  「相公你知道吗?阿里布达也好,索蓝西亚也好,一直都有好多人在追我呢,
每天送的鲜花和礼物,都快要请专人处理了,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你知道是为什
么吗?」

  「当然知道,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而你是女同性恋啊!」

  「才不是呢!」

  织芝嘟起了可爱的小嘴,在我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因为,人家一直在等
相公你来接我啊!」

  和我、冷翎兰在一起的时候,织芝为了让二人之间的气氛融物无邪大股是一
个陪嫁的小丫鬓,但彼此单独共处,才会感受到她的魅力,察觉到她本身也是一
个姿色极佳的精灵美少女。

  「相公,织芝今晚要把自己献给你。」

            第四章淫术后患强势反噬

  精灵少女轻声说着动人的情话,一只玉臂伸了过来,放上我的胸前,在我胸
口抚摸,柔嫩的手掌、特殊的异能,彷佛毛刷来回擦弄,撩拨起肉体最原始的慾
望。

  我嘿嘿一笑,也伸出一只手去把玩织芝胸前的美乳,「奇怪啊,精灵的奶子
应该都不大,是不是混血就能把奶子混得这么大?」

  「讨厌,人家的胸部不算大啦!你身边的那些,才是真的大奶子!那种尺码,
衣服很难做的。」

  织芝嘴上说着,手滑到我胯间,抓了抓我本已硬挺的肉茎,「好硬喔!相公
看到小奶子也会兴奋吗?」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马眼,「还以为你只有看到你的那个狐女魔法师,才会
硬成这样。」

  「也不一定啊,只要够漂亮,看到什么我都会兴奋,前阵子我差点以为自己
看到篮球也会勃起……而且你哪算小奶啊,有C已经很不错了,两团肉晃来晃去
的。」

  「嘻!相公喜欢就好,人家每天都偷偷按摩喔。」

  说着这些大胆的话语,织芝终究是少女心性,露出害羞的表情。别看她一副
娇悄可人的样子,平时在工作的时候,她也几乎是以女王的姿态,统驭整个工作
室,不会让人看到她这一面的……」

  想到这一点,我一把搂过织芝,双手伸到她本就湿润的下体,手指又滑进花
谷内,未几,她已是娇喘吁吁,于是,我扶起她的上身,然后让我自己的身体靠
在床头,下身平躺,将这位美少女骑士以面对我的方式扶上了马。

  织芝羞红着脸,一手扶住我的肉茎,另一手以二指拨开蜜唇,慢慢从上坐下,
一点一点将火热的肉茎塞进她花谷之中,完毕,这才发出满意的一声叹息。

  「啊……」

  声音才出口,彷佛又被自己的声音吓到,织芝脸别到一边去,不敢看我。我
心中大乐,伸出淫手,逗弄两团美乳上的红色蓓蕾,然后告诉织芝开始动作。

  「你试着前后动动?美妙无穷哦!」

  被我捏住乳蒂的精灵美少女,温顺地点了点头,先是前后试探性的动了动,
然后又加大了力度,花谷内滑腻的膛道套住肉茎,感觉实在是美妙,而织芝下体
柔软的耻毛,随着下体的前后套弄,在我的胯骨部位来去摩擦,更是给我带来无
上美感。

  这样的姿势,彷佛也给织芝带来生理和心理上的巨大快感,她双手放在我的
小腿上,整具胴体呈反S状,开始了奋力的交媾动作,一面大幅度前后套弄肉茎,
一双C罩杯的饱满雪乳,也甩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乳波,口中不时发出「嗯
……啊……」

  的腻声,勾魂荡魄,使得纳入她骼内的肉茎变得更为粗壮,更为滚烫。

  我由靠在床上变为直起上身,双手托在织芝的玉臀上,喷着热气的大嘴一口
含住她早已挺立的乳头,双手开始发力,帮助她上下套弄,每一次,向上将她抛
起,然后又重重的压下,肉茎快速地大力贯穿她潮湿不堪的腔道,直达花谷深处,
重重顶在上面,然后又抛起,在这样的动作之中,断断续续的娇吟,变成连绵不
断的浪叫。

  「啊……相公…我要被……插穿了。」

  「啊……再快点,再快……」

  尖尖的精灵耳朵抖动起来,织芝全身又变得僵硬,腔道内淫肉死死咬住我的
肉茎,在这样的极度愉悦中,她花房深处渗出一道热流,透过肉茎传入我体内,
暖暖的非常舒服。

  正在热烈交合,我无暇细思,将织芝抱在怀里,待到身子变软后,又变换姿
势,两人双双侧躺于床上,我从她后面举起她的一条大腿,然后侧交进入她的花
谷,继续缓慢,但是每次都到底的抽插……

  过不了多久,看着织芝再次兴奋起来,我将肉茎停留在她体内,然后翻身上
马,骑在她腿上,笔直高举另外一条雪白的大腿,以最能深入抽插和能最大限度
使出腰力的姿势,开始了完全不讲章法的、大闲大阖的蛮干。

  「相公,不、不行了,我又要飞了。」

  闻得身下的美少女,不辨东西地无神娇吟,我突然想起了应该还在华尔森林
中的冷翎兰,她不久之前也是这样在我的身下娇喘,一边叫着「哥哥」一边迎合
我的抽插,上一次我与她交合,是织芝在旁辅助,若是此刻冷翎兰在场,担任辅
助角色,帮着我和织芝推屁股,一定是很有意思的光景。

  念及此处,我完全不怜惜地将织芝的大腿高举,以最大限度向上压去,黝黑
肉茎加快在腔道内禽干的速度。

  「织芝宝贝,叫声相公,你叫一声,相公就射给你。」

  沉迷在肉慾里的织芝,什么也没有多想,小嘴一张,几乎是放开声音地大叫,
「相公……相公……你要插死我了。」

  心有灵犀,我知道机会可不能错失了,稍微沉了下腰,之后扶着织芝的双手,
就变成拉住她的腰际往我身上迎合,织芝的手推拒着靠近我身体,但是下体在我
的辅助下,不断进出着,没多久,淫秽的水声在交合处传了过来。

  织芝的手依然坚定的抵着我胸膛,但是下体却似乎有越来越配合着我抽插使
力的默契,彼此喘息呻吟声、肉体交集所发出的声音,不住迥响着;这时我们两
人也没心思发别的声音,除了织芝的手死命抵着我以外,脚却夹着我的腰,夹得
紧紧,而我的手更是从腰部转扶着她雪臀,帮忙她在上下起伏间使力轻松点……

  不知多久,我的喘息声明显加大,织芝似乎惊觉我快要射了,马上侧脸朝我
看来。

  「织芝宝贝,相公想射了!你说怎么办啊?」

  我喘息着说话。

  「射进来!相公,射进织芝的穴里!」

  「射进去?万一搞大了肚子怎么办?」

  「织芝……愿意生相公的孩子……啊……射进来,我……我和公主殿下一起
生相公的孩子……」

  在急涌而来的高潮中,织芝甩着金发,抖着雪白的C奶,几乎是尖叫「射进
来,织芝的穴……要吃相公的精液。」

  这样淫荡的话,确实很有刺激效果,我不信织芝平时也是这样说话,所以更
感受到她为了让我开心而做的努力。

  心头一热,我更是快速摇动着织芝的雪臀,再次仑干了几分钟后,我只觉脊
背发麻,脸上背上汗如雨下,胯下硬到不能再硬的肉茎,一次又一次被温暖的腔
道挤榨,一股电流传遍我的全身,最后到达肉茎,于是加快了最后的抽插。

  很快地,肉囊一阵麻痒,在精灵美少女几欲哭泣的叫床声中,一股热液顺着
肉姑喷射进织芝的腔道,而织芝也受不了这强力的冲击,刚刚那阵快感又再度袭
来,而我的灼热坚硬,让她感受到更加强烈的快感,嘴里已经控制不住地叫了出
来。

  极为熟悉的感觉,刚才感受过的那股热流,如今再一次流入我体内,这一次
的感觉更为清晰,不仅仅是舒服,整个人彷佛得到新的生命力注入,精神大振,
连交媾之后的疲劳感都一扫而空。

  异样的情形,引起了我的注意,很快就冷静下来,想着其中的关键,而我也
察觉到,织芝的表情,固然是男欢女爱后的极度满足,可是看起来也很疲惫,甚
至给人面有病容的虚弱感。

  (怎么……和兰兰的情形好像?这两个女人是不是瞒着我在做什么?不妙啊,
要是没有点警觉的话,随时阴沟狸翻船。

  以现在大家的关系,冷翎兰和织芝要暗算我的可能性是零,但只要是女人,
就难保她们不会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搞出一些让人头痛的麻烦,哪怕基本用意
是好的,惹出来的麻烦都会搞死人。

  我心知不妥,但直接问话,多半也问不出什么,当下不动声色,只是把织芝
抱在怀里,摸着她的金发与尖耳,轻轻说话,问问她在索蓝西亚的生活,说一些
我在外头出生入死的惊险状况。

  「唉,其实我非常担心,听说月樱姊姊的病情严重,我在这边也不能去看她,
真是越想越着急啊。」

  讲到月樱,我不用作伪,很自然地满面忧色,织芝看我这样的表情,也跟着
安慰了几句。

  我与月樱之间的情事,织芝已经知道,因为以前冷翎兰没有少在她面前私咒
过,而我也告诉织芝,月樱自愿帮我完成了地狱淫神的魔法。

  「月樱姊姊这个病,来得太突然,我觉得不正常,很可能是淫术魔法的反噬,
这次我在试练洞窟中,看到了一些东西,淫术魔法根本是一种问题很大的禁忌技
术……」

  听我这么一说,织芝用力地点头,表示认同,还说了当初她在处理末日战龙
时,身体越来越不适,后来发现自己是被末日战龙的死亡冥气所侵,身体受到感
染,而这个要命的感染,也同时触动了本来就快要发作的淫术魔法反噬。两种必
定致命的问题一起爆发,却起了以毒攻毒的效果,相互制衡,这才令身体被凝结
封冻,陷入沉睡,也保住一命。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被淫术魔法反噬,所以才被封在晶石里头的。」

  口中说得不露情绪,其实我心里开始担忧,淫术魔法的危险比预期中更甚,
从织芝所说的征兆听起来,反噬效果一旦发作,并不是被晶石裹体,陷入沉睡,
而是马上有性命之忧。

  在我所施行地狱淫神的宿主当中,织芝是最早的一个,反噬可能也因此是第
一个发生,若照这个想法来推,羽虹、邪莲、月樱、冷翎兰,搞不好都将面临反
噬危机,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不只是暗黑召唤兽有问题,我看整套淫术魔法都有问题,羽虹失踪,邪莲
在海神宫殿,这两个目前都可以不论,但月樱……唉,死法米特,我为你尽心尽
力,你居然留这个烂榫子给我!

  我沉默不语,织芝仍在我耳边说着淫术魔法反噬时的种种征兆,还有她在被
封起来的瞬间,那种恐惧到极点的感觉。

  「幸好相公你来了,要不然,我不晓得还要在里头被困多久,要是就这么过
去十年、百年,我恐怕……」

  织芝说得害怕,头猛往我怀里钻,我紧紧搂着她,一手仍不忘在她雪白的美
乳上搓揉,勉强算是安慰,但却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

  「不用怕,我已经来了,你没事了,但我是比较好奇……」

  捏着织芝圆润的奶子,我低声道∶「淫术魔法的反噬伤害,只发生在宿主身
上吗?俗追么阴损的东西,对施术者一点伤害都没有?好像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吧?
你和二公主做的那些算什么?替我输精元保命吗?」

  一句话说得轻声细语,但听在织芝的耳中,大概就是晴天霹雳,她在我怀中
的躯髁,一瞬间变得僵硬,几乎开始颤抖起来。

  看织芝这样的反应,我暗叫不好,一颗心笔直往下沉去。这下子实在糟糕,
本来我只是猜想,也不敢确定,甚至还祈求这个猜测不要成真,哪知道什么糟糕
就什么成真,最坏的预期,这下子变成事实了。

  「相公,你……」

  「我什么?我又没怪你们,你们肯这样替我着想,我很高兴啊,但你们不管
做什么事,好歹也告诉我一声,不然什么东西我都是最后才知道,真要有了什么,
无可挽回,那就很遗憾了。」

  我柔声说话,脑中好像闪过什么线索,只是一时间还把握不住,说不太准确
是什么线索。

  但有些事情已经是再明白不过,淫术魔法于六大魔法系之外别辟捷径,虽然
厉害,却也有缺陷。当初创设淫术魔法的人,是学识渊博、欠缺实务经验的学者
型大法师,后来第一个成功把淫术魔法付诸实际的法米特,既非天才,也非勤学
者,能有那么大的成就,过半是有些机缘巧合、误打误撞,世上再也出不了第二
个。

  所以,淫术魔法虽有独到之处,可是话说回头,它并不如其他渊远流长的通
用魔法,经过千百万人的修习、苦练,有什么缺陷早就被挑出,修练过淫术魔法
的人,连一个巴掌的手指数都不够,其理论中存在的缺憾不明显,待发现时已经
太晚。

  淫术魔法在初段、中段,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其实这两段的淫术魔法非
常简单,也算不上什么真正了不起的魔法技术,之所以能够创下不败传说,全是
凭借最后的地狱淫神,而问题也就出在地狱淫神上。

  地狱淫神牵涉到魂魄合并、分割、转移,非常复杂,来来去去,搞上搞下,
不出问题才怪,织芝身上所发生的反噬现象,正代表着地狱淫神对宿主的伤害,
而这个伤害也不只发生在宿主身上,就连施术者本身都会受害。

  这些事连我都是刚刚想通,织芝原先更不可能知道,我问了织芝,她说是在
被封冻状态中,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似咒非咒,就是说明了这些祸患,
她也才明白过来,晓得淫术魔夫不但对她有害,久了更早晚会回噬到我身上,而
那源削铲州鸟按本身的咒音,更告诉她解救的方法。

  也因此,当织芝苏醒之后,把这些事情告知冷翎兰,当时冷翎兰也已经是地
狱淫神的宿主之一,听了织芝的解释,晓得情况严重,她自己出事已是定数,唯
一所着急的,却是我的安危。

  织芝也不知道怎么真正解救我所受的伤害,但她所听到的咒音却告诉她,淫
神兽宿主在高潮时,泄出无比精纯的生命能量,若这能量回溯至施术者的体内,
就能延后与减缓反噬的发作。

  这个方法是否有效、是否为真,织芝自己也不确定,可是冷翎兰一听说有这
方法,毫不思索地付诸实施。淫神兽宿主泄出的生命能量,在高潮中泄出的最为
精纯,除此之外,若是在处女破身的那一刻泄出,生命能量更是浓烈,但能成为
淫神兽宿主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处女之身?

  冷翎兰也想不出答案,但她的做法,就是把肛菊的处女献给我,在初次闲肛
的交合中,将精纯的生命能量送入我礼内。织芝的做法也是大同小异,三更半夜
从华尔森林跑回来,把她的生命能量转传给我。

  这两个女人,肯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满心感激,一时间把什么自己的问题
都给忘记了,正想搂着织芝说几句话,脑中却闪过一丝灵光,之前没能够清晰掌
握的东西,这下子我终于懂了。

  「原、原来是这样子……」

  在试练洞窟看过往画面时,我曾感到极为疑惑,自我牺牲成为暗黑召唤兽的
那六名女子,俱是一方领域的绝世之才,也许不是各个都武艺高强,但至少肯定
没有一个是笨蛋,那……凯萨琳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她们集礼牺牲的?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光明正义?

  这些理由都不错,可以说服一个、两个,甚至一半的人,但要说六个人都为
了正义与和平而牺牲,这实在没有说服力,因为六人之中,有几个怎么看怎么不
对劲,身上的黑暗气息之重,绝非善类,这种人会为了和平正义牺牲才怪!

  我当时觉得不解,但因为事情反正已经发生,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也没
特别在意,可是如今想来,凯萨琳女王能用来说服她们六人的理由,只有一个∶
若没有你们的牺牲,法米特必遭淫术魔法反噬暴毙,就以你们的命,换他的幸福
平安吗?

  听见了这样的理由,她们六人无分正邪,都只能妥协,牺牲自己的生命,换
心上人的平安,更助他平定乱事,成就千秋万代不朽功业。这就是暗黑召唤兽的
真相,如果淫术魔法书一开始写明这点,早就被我扔到角落去积灰尘了。

  (现在只有去多研究淫术魔法书,还有黄晶石中的遗刻,看看有没有什么解
枚之道,不然就算我没事,如果她们全都出问题了,那我一个人平安也没什么意
义吧?但……

  织芝身上的反噬已经发作,照时间来算,其他人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陆
续岭作是可以预见的事,我所剩下的时间实在有限,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找到救治方法吗?我可不是魔法天才啊!

  更何况,要是真有其他救治之法,法米特又怎么会不做交代?淫术魔法书中,
甚至提也不提,我想他自己多半也束手无策,这才使得问题拖延到后世。

  凭我一己之智,要在时限内解决这难关,多半无望,看来要多集合才智之士,
大家集思广益,或许能找到出路。此问事了后,我去金雀花联邦,找心禅大师一
起研究,再把娜西莎丝也找来,还有茅延安,这个不良中年的点子多,大家共同
研究,说不定就能……

  脑里千头万绪,一时间没有具体方向,突然间附近一阵摇晃,把我和织芝都
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

  「地、地震?」

  我与织芝最初的反应都想到这座峡谷都是坚硬岩石,并非松软土质,就算遇
到了地震,也比在别的地方要安全,但这个想法显然不对,因为整座山谷的摇晃,
在短短时间内迅速递增规模,从几下轻微的晃荡,到周遭的岩壁剧烈震动,上方
也开始有石块崩落。

  「不对!走!」

  我肯定这不是寻常地震,应付稍慢,搞不好要被活埋在这里,所以急急忙忙
拉起织芝就往外跑,仓卒之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被子往身上一裹,拔腿狂奔。

  一个像我这样全无名誉可言的男人,光屁股跑路,没什么大不了,但织芝就
不一样,她有名誉、有地位,还有不少精灵把她当成少女偶像在追求,要是给人
看着光淀溜的裸体,以后可怎么做人?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我就见识到了大
创师的手段。

  织芝在右手食指的戒指上一拍,冷风袭人,一道绿芒闪动,从她头部到脚扫
过一遍,所经之处,原本光裸的胴体,有了丝缕包裹,当绿芒全部闪完,织芝身
上已经多了一件碧绿色的丝袍,包臀贴礼,完美地凸显出她的玲珑曲线,我虽然
是在快步跑路,仍是为之眼前一亮。

  哇!玩变身啊!

  但为何如此自私,只顾着自己有衣服穿,不顺便给我也变一套出来?

  可是,话又说回来,就算顾到了我,要是这变身功能只有半调子,直接把绿
色丝袍变到我身上,那事情可就大了,光屁股跑路顶多是露体狂,怎么也好过穿
女装跑路的超级变态。

  「相公,这地震不对劲啊,摇晃得太厉害了!」

  「废话,除非震央就在我们附近百尺,否则哪有这种地震法的?这里附近都
是岩石,地震不会摇得那么强烈,是有什么东西在……啊!」

  话说到这里,连我自己都想到不对了,这种程度的山摇地动,如果是出自非
自然力量,已经逼近究极级数的魔夫了,而很不巧的一点,就是这山谷之中虽然
没有大法师,却有一个比大法师还厉害得多的邪物存在。

  末日战龙!

  本来面对大妖人的威胁,我们这边是打算使出这张最后王牌来对抗,但缺了
大地之心的末日战龙,到底能发挥多少威力,这个实在没人能说得准。后来大妖
人玩自爆,炸得什么也没剩下,就没有人再提起末日战龙了。

  表面上,危机暂时解除,这个极邪凶物自然是不用提起,可以先搁到一旁去,
但实际上,这东西之所以不被提起,却有另一层意义。伦斐尔嘴上说得漂亮,末
日战龙是不祥凶器,只要存在一天,就会成为世上乱源的火种,必须要设桔封印,
甚至摧毁,可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搞不好,他已经准备把末日战龙收归己
用,这种事只有他知道,除非是准备翻脸,不然谁好意思直接去问他对末日战龙
的打算?

  因此,末日战龙的事就被搁置,虽然给人的感觉,好像末日战龙成了被遗忘
的垃圾,扔在仓库一角,但不到一天之前还被当成救命稻草的超级兵器,哪可能
这么快就被人忘了?大家都知道,精灵们肯定留下精锐把守,不让任何人靠近一
步,只不过怂人会蠢得说出来而已。

  那么,现在这情形是怎么回事?应该被严密看管中的末日战龙,怎么会突然
蠢动起来?我唯一想得到的解释,就是伦斐尔虽然去华尔森林接掌大权,但派手
下秘密留此进行特殊任务,尝试研究战龙,甚至连织芝都瞒过,因为她始终只是
客卿,共患难时是自己人,不患难时就非我族类了。

  只可惜,世界上不管是做什么,都不该忘记「尊重专业」这个大原则,末日
战龙的组装是靠索蓝西亚精灵们进行,但最关键的部分,却是织芝独力完成,说
得直接一点,若没有织芝,末日战龙根本无法完工,而他们现在居然想把织芝踢
开,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我已经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了……

  结果摆在眼前,胡乱搞秘密实验的后果,就是弄得惊天动地。整座山谷此刻
的摇晃之剧烈,像是快要塌毁下去,这已经超越了普通能量共振所造成的破坏,
恐怕是末日战龙苏醒,正在活动,甚至发动了某些异能。

  「啧,说那些家伙乱搞,但还真的得佩服他们一下,居然在没有大地之心的
情况下,让战龙活动起来,这可是我们之前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啊……」

  一句话出口,我忽然一呆,伦斐尔带手下进入华尔森林,已有颇长的一段时
间,除了收拾善后,想必也包括搜索,若说他们在什么地方找着了大地之心,拿
回来偷偷安装,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把大地之心安装上
去,所以得到核心的末日战龙苏醒了?

  我才刚刚这样一想,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爆,强烈的冲击气流,把我和
织芝轰得离地飞起,重重摔落地上,而我们后方的甬道整个塌陷。

  「相公,你看,那个是……」

  在我们眼前,是一幅没法想像的恶梦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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