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新至67章】作者:太阳雨

0768 2010-8-29 13:34

第六十章狼吞

  夜风阴冷已极,回旋着在细碎的沙砾上刮过,发出寒水撞击石缝罅隙的呜咽
声。

  今天是十五之夜,一轮明月在厚厚的云翳中躲躲藏藏,久久不肯露面。仰着
脖子望天的金香玉终于失望地垂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明亮的眸子也随之黯淡
下来。

  四年前的这一天,是她拜堂成亲的好日子,新郎官是比她大两岁的同门师兄
卓天雄,也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那一天很热闹,亲朋好友济济一堂,人人都
称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卓天雄不但人长得帅气,在九个师兄弟中也是武功最高的一个。他已得到岳
父金满堂的真传,一套“霹雳紫金刀”使将开来,真的会紫光流窜、雷声隐隐,
天下霹雳一般。

  从成亲的那一天起,卓天雄这个名字就传遍了整个西北武林。在洛阳城里,
谁不知道金老爷子是福王爷的第一爱将?谁不知道金老爷子只有金香玉这么一个
女儿?现在傻子都猜得到,这个卓天雄将来是要接金老爷子班的。

  卓天雄也没让大家失望,押了两趟短途的镖,没出半点差错,直到三年前福
王爷交代下差事,运一批私货去吐鲁番。

  那时金香玉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本意不想让他去的。最后卓天雄还是去
了。金老爷子已经五十三岁,他要顺利接班,当上金马镖局的总镖头,这是一次
十分难得的历练机会。

  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金香玉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十月的夜晚,那个晚上也是十五,离丈夫出门已
经二十一天了,窗外很黑,乌云低低地压着,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她独自坐在闺房里,缝制卓天雄最喜爱的带红边的紫箭衣。穿上这件衣服,
玉树临风的丈夫就会显得更加帅气。

  忽然“噗”的一声轻响,灯火爆灭了。她正要起身去重新点火,无边的黑暗
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某个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玉儿……玉儿……我对不起
你……”

  金香玉顿时双腿发软,一下跌在地上。这是卓天雄的声音,极为低沉,仿佛
沿着地面匍匐而来;又极为飘渺,仿佛一枚随风飞舞的落叶,从云层的尽头飘落
下来。她在黑暗中死死地睁大着眼睛,却感觉到心里有样东西扑腾着翅膀,瞬间
飞走消失了。

  “在想什么,公主殿下?”方学渐挽着龙红灵的手臂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脸
上的笑容十分可恶。

  金香玉抬起头来,犀利的目光从他的面孔移到龙红灵的胸口,停了一下,又
移到在前面带路的维吾尔小伙子的身上,撇了撇嘴巴,道:“贝鲁,你带这两个
人来干什么?”

  贝鲁右臂一扬,向她行了一礼,恭敬地道:“我奉阿托尔将军的命令,请方
先生过去赴宴。”

  方学渐笑嘻嘻地看着她,道:“吃顿饭嘛,不如一起走?”

  金香玉横他一眼,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外面冷风如刀,帐内却灯火辉煌、温暖如春。猩红色的波斯地毯、八支粗如
小腿的牛油火炬、整齐排列的古案和羊毛绒坐垫,让这个高大的帐篷看上去像极
了一座简易的宫殿。

  方学渐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快速地扫了一遍,除了上首正位的阿托尔,帐篷
里还坐了另外七个男女。西首的四张矮几后面,分别坐着柳轻烟、黛菲亚、金香
玉和一位五十多岁的青衣老者。

  柳轻烟和黛菲亚的脸上都挂着一方半透明的黑色丝巾,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方学渐不禁大为失望。

  青衣老者的整个骨架子,瘦得好像山窝子里熬过一冬风霜的竹子,凸出的颧
骨给人一种坚硬的感觉。太阳穴高高鼓起,一双鹰眼转动之际精光灼灼,又是一
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东面也是四张矮几,三条型貌剽悍的西域大汉坐在前面,昂首挺胸,坐姿端
正,一看就是久经战场的军人。末尾的一张空着,自然是留给他和龙红灵的。和
主人见过礼,两人赶紧坐了下来。

  白杨木的几案上摆着三样时鲜水果,鲜艳夺目的柿子、皮脆肉厚的红枣和切
成长条型的半个蜜瓜,刚用清水洗过,看上去十分诱人。一大盘白切羊肉冒着腾
腾的热气,用椒盐蘸着吃,滋味绝佳。

  经过简单的介绍,方学渐知道了这三个西域大汉分别叫拉克申、嘎尔迪和伊
勒德,是这支骆驼队伍的三名百夫长。青衣老者名叫马行空,是金马镖局的副总
镖头,也是金香玉的亲舅舅。

  阿托尔微笑着举起面前紫罗兰花纹的银杯,用生硬的汉语道:“相逢就是有
缘,我们能在茫茫的大漠相聚更是缘上加缘。汉人有这样一句谚语,朋友贵在相
知,尊贵的客人们,请饮下这一杯薄酒,你们以后就是我阿托尔的朋友了。”

  龙红灵不擅长饮酒,只浅浅抿了一口,剩余的由方学渐代劳了。这是上好的
陇西青稞酒,色泽淡青,浓香扑鼻。按规矩,男士一干而尽,女士啜饮一半。两
个兵丁上来,给各人的杯子重新加满酒浆。

  帐篷外的空地上篝火熊熊,羊肉汤和手抓饭的香气四下飘溢。一位多情的小
伙子弹起了心爱的马头琴,洪亮的颤音夹在鼎沸的人声中,依旧清晰可辨。

  酒过三巡,阿托尔招呼大家自便。他拈起一颗红枣,却没有往嘴巴里塞,一
对深褐色的眸子停在方学渐的脸上,突然开口道:“听说方先生这次来西域,是
为了寻找红泪雪莲?”

  “有什么不对吗?”方学渐咬了一口蜜瓜,赞道,“这瓜真甜。”

  阿托尔把红枣扔进嘴里,嚼了几下,“噗”地吐出枣核,微笑着道:“你知
不知道,世上根本没有这种雪莲,给你开药方的那个医生是骗子。”

  方学渐被袁紫衣暗算,掉下三百丈高的神女峰,双腿神经麻痹。秦凌霜给他
针灸治伤的时候,曾无意间提起“红泪雪莲”,据说能根治百病、药到病除。

  “天山这么大,将军为什么断定没有红泪雪莲?”他把目光投到柳轻烟的脸
上。秦凌霜既然知道“红泪雪莲”,这位弹琴高手多半也知道,说不定那瓶疗效
独特的“天山雪莲丸”,里面就有“红泪雪莲”的成分。

  两人目光相触,方学渐心头突地一跳,急忙避开去,拿眼角一瞟,柳轻烟若
无其事地端起银杯,左手撩开黑纱的一角,粉红的樱唇微微一张,小饮了一口。

  阿托尔哈哈大笑,道:“在亦力把里,从八岁大的孩子到八十岁的老丈,谁
不知道红泪雪莲只是一个传说。”那三个百夫长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传说?”

  “一个很古老也很美丽的传说,”阿托尔微笑着抬起头来,“贝鲁,你的嘴
巴还算伶俐,给大家讲一下这个传说。”

  贝鲁“嗳”了一声,捧着酒罐子讲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吐鲁番国王有一个独生女儿。公主貌美如花,聪明善良,国
王视之为掌上明珠。有一年夏天,公主进山打猎,遇见一位英俊威武的小伙子,
两人一见钟情,倾心相爱。

  青年向国王求亲,国王提出苛刻的条件刁难他,让他一日之内到天山绝顶采
回两朵雪莲花。峰高坡陡,险象环生,为了获取幸福的爱情,青年毅然向天山绝
顶攀去。

  他在一个陡峭的悬崖上发现了两朵娇艳无比的雪莲,青年大喜过望,赶紧向
上爬去,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他的右脚突然一滑,失足掉下了悬崖。

  公主听到了噩耗,痛不欲生,立即赶到悬崖前,对着两朵雪莲花哭了一天一
夜。哭到后来,泪水全成了红色,一颗颗地洒在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的斑斑
血泪。公主哭瞎了眼睛,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纵身跳下了悬崖。

  第二年的春天,在公主哭过的地方长出了两朵海碗般大的奇花,晶莹如玉的
花瓣上生着许多红点,就像公主洒在雪地上的斑斑血泪。这件奇事越传越广,人
们为了纪念这段伟大的爱情,就把这两朵奇花命名为“红泪雪莲”。

  贝鲁叹了口气,最后说道:“这个故事在亦力把里被一代代地传了下来,可
是红泪雪莲到底长着什么模样,到现在还没人亲眼见过。”

  方学渐暗骂这个青年脑子不开窍,不就天山雪莲嘛,到街上买两朵就行了,
何必真的爬到天山绝顶去采?这不,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死了不打紧,还害得
年轻漂亮的公主跳崖,公主的肚子里说不定有了小宝宝,那就更加罪大恶极了。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个“红泪雪莲”的故事分明是讲给自己听的,西域人
和金马镖局分明不相信自己去西域是为了购买“红泪雪莲”,他们在怀疑自己。

  金满堂三年前走镖失踪,至今音信杳无,不管是福王爷还是收货方,都会想
方设法地追查原因。自己这样鬼鬼祟祟地跟着,也难怪他们要起疑。方学渐心弦
一紧,这才知道今晚摆的是鸿门宴。

  他抬起头来,突然发现金香玉的眼圈红红的,一副洵然欲泣的样子,心中一
喜,挤出一个关切倍至的笑容,温言道:“金女侠,有什么伤心事,惹得你想哭
呢?”

  金香玉扭过脖子,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回头道:“我会有什么伤心事?我
正开心着呢?”

  “你不哭,为什么整个眼圈红红的?”龙红灵睁大了眼睛盯着她,“还有,
你刚才为什么要扭过头去擦眼睛?”

  金香玉霍地站了起来,气鼓鼓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姑奶奶哭没哭关你
屁事,要管,先管好你的男人吧,小心他在外面偷女人!”

  龙红灵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伸手拉住方学渐的胳膊,甜蜜地一笑道:
“他才不会在外面偷女人呢!”

  “不会?”金香玉大喝一声,激动得连两颗眼珠子都突出来了,指着柳轻烟
和黛菲亚道,“要不是阿托尔将军出价更高,这两个女人早就被你男人用五万两
银子买下来了!”

  方学渐吓得脸都肿了。他原本只想借机转移众人的视线,哪料想金香玉把自
己的老底捅了出来。

  龙红灵满面通红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耳朵,叫道:“她说的是不是真
的?”

  方学渐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谄笑道:“灵儿,这…哪跟哪啊,半个多月来,
你和我什么时候分开过一步,听我的话,坐下来消消气,别跟她一般见识。”

  旁观众人脸露微笑,好整以暇地观看好戏。

  “方先生,洛阳百花节上,你的豪迈和大方让全城十八家妓院的姑娘们倾倒
一地啊,怎么,现在老婆在身边,阳痿了?不敢承认了?”金香玉显然很会把握
时机,这一桶火油浇下去,方学渐不死也要掉一层皮了。

  龙红灵伸腿就在他的肩膀上踢了两脚,呜咽着骂道:“方学渐,你连妓女都
要,你这个不要脸的,呜呜,你是天下第一负心薄幸不识好歹的大无赖,我以后
再也不想见到你!”

  边哭边骂,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方学渐被她踹翻在地,羞得面红耳赤,爬起来说了句得罪,匆匆出了帐篷,
四下一望,只见左边第二个帐篷门口紫光一闪,依稀是龙红灵今天穿的紫貂皮大
衣。

  他心中一喜,快步跑了过去,来到门口,喊了声“灵儿”,撩开布帘踏步进
去,忽然间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子香,依稀有些印象,却又绝非龙红灵身上那种又
甜又软的幽香。

  他心下一怔,黑暗中突然有人伸手抓来。这一抓无声无息,快捷无伦,等到
惊觉不妙,三根冷冰冰的手指已触及咽喉的肌肤。

  方学渐此时已经不及闪避,左足疾飞,直踢那人小腹。那人右掌的五根手指
抓住了方学渐的咽喉,还没有用力,小腹上已受了一脚,一声闷哼,身子向后飞
出,砰地摔在地上。

  方学渐死里逃生,喉咙上仍被抓了三条长长的血痕,火辣辣的疼。他拔出佩
刀,脚下慢慢移步,咳嗽着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暗算我?”

  帐篷内漆黑一团,他侧耳倾听,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这人不会一脚就送命
了吧?心中惴惴,又低低地喊了一声“灵儿”,前方突然“呛”的一响,一道迅
疾无匹的劲风骤然扬起,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方学渐急忙斜跨一步,钢刀递出,一招“顺水推舟”,去削那人的手指。那
人变招奇速,手腕一翻,直砍改成了横削,势力不衰,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声。

  两刀相交,只听喀喇一声,接着当啷一响,方学渐的手中一轻,竟是半截刀
尖被对方削去了。那人乘机连连进招,方学渐不敢跟他硬碰硬,只是一味闪避逃
窜,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招数,又不敢贸然反击。

  风雷之声越来越响,好像整个帐篷都笼罩在那人的刀势之下。方学渐越来越
觉得难以应付,好几次差点中招流血,突然灵机一动,扯开喉咙大叫起来:“救
命啊,有刺客,快来抓刺客啊!”

  怒浪一般的刀风停了下来,接着嚓的一声,对面的篷布被划开一道大口子,
几点迷离的星光撒进来,帐篷里已没了那人的踪迹。

  方学渐吁出一口粗气,又定了定神,这才掀开帘子走出帐篷。几个西域汉子
听到喊声,举着火把奔了过来,围住他叽里咕噜的问话。

  方学渐越听越糊涂,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心中又急又怕,担心龙红灵会出
什么意外。足尖轻轻一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身跃到帐篷顶上,游目四顾,
借着淡淡的星光,遥遥望见南面的沙丘上,一个女子正一步三滑地往上爬,看那
窈窕的背影,正是龙红灵。

  他大喜过望,飞步追赶上去。

  夜色笼罩下的大漠沉寂得如同深冬的一潭寒水。方学渐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
来了,小牛皮的羊毛绒靴子在松软的沙地上印下一个个浅坑。

  浅坑飞快地向前延伸,沙沙的异响如同一大串气泡突然破裂。

  龙红灵含着满眼热泪,一路抽噎着,高一脚低一脚地往沙丘上爬,嘴里嘀嘀
咕咕,正在抽方学渐的筋,扒方学渐的皮。忽听身后脚步声响,正要回过头来,
呼的一阵风起,柔软的腰身已被两条粗壮的手臂牢牢抱住。

  一股熟悉的男子气息直冲鼻腔,正是那个负心薄幸、不识好歹和死不要脸的
方学渐。龙红灵心头一酸,刚止住的泪水哗哗地又流了下来,跺着小脚道:“你
快放手,你这个大坏蛋,难道作践得我还不够,又想来干什么?”

  方学渐从背后死死地抱着她,动情地道:“灵儿,你答应过要和我厮守一辈
子的,你答应过要为我生一大堆胖娃娃的,我不会放手,我不会让你走的!”

  龙红灵呜呜地哭,哑着嗓子喊道:“你这个坏蛋、无赖、负心人,我不想再
见到你,你不放手,你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方学渐一阵难过,柔声安慰道:“别哭了灵儿,你这样子再哭下去,我的心
都要碎了。”

  “我偏要哭,关你什么事,你这坏蛋哪里又有心了,就算有,也是乌七麻黑
的狼心,对了,你就是一颗狼心狗肺的……混球!”

  龙红灵又气又急,说到后来都有些口不择言了,最后冒出一个不伦不类的
“混球”,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忍不住噗嗤一笑。

  方学渐见她破涕为笑,登时宽心一半,咬牙切齿地说道:“好灵儿,其实这
一切呢,都是那个没胸部的妖怪在挑拨离间。你仔细听我说,她没有胸部呢,就
没有男人喜欢。没有男人喜欢呢,心理就会变态。一个变态的女人看见我们恩恩
爱爱的,心里就会很不舒服。很不舒服呢,她就会想尽一切方法来破坏我们的幸
福,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龙红灵似信非信,眨巴着眼睛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道:“那么,你为什么
要花五万两银子买两个妓女?五万两哎,一个五品知府都买下来了。”

  “这个嘛,宝贝灵儿,我买那两个女人的用意,其实是为了救你。”

  “救我?”

  “宝贝灵儿,你难道忘了,天山缥缈峰的人把你抓走,我和闵总管他们千里
迢迢地赶到大西北来,就是为了救你。”

  “救我和买那两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那两个女人中有个叫柳轻烟,她是天山缥缈峰的弟子,这件事情我和你提
过,你难道忘了?”

  龙红灵怔了一下,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道:“你想让她带路,买一个就行
了,干嘛要买两个?”

  “你就是这么小心眼,”方学渐知道大局已定,把她别过身来,伸出了舌头
仔细地舔去她脸上的泪水,微笑着道,“另外一个叫黛菲亚,是柳轻烟的异性姐
妹,她们是捆绑出售,要买,必须两个一起买。”

  “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你的醋缸动不动就会破,我哪里敢提,”方学渐嬉皮笑脸地看着她,“这
一次,我差点就淹死了。”

  女人肯为你吃醋,说明她心中有你。女人不肯为你吃醋,唯一的原因是她根
本不在乎你。谁会为了路边的一堆狗屎吃醋?

  龙红灵脸蛋一红,蹦起三尺来高,张开四肢缠在方学渐的身上,咬着他的耳
朵道:“你今天功课没完成,我要罚你绕着这片沙漠跑三圈。”伸出右手,画了
一个大大的圆圈。

  “这么大的圈子,要跑死人的,”方学渐哀叫一声,双手托着她圆鼓鼓的臀
部,语声低下来,温柔地道,“灵儿乖宝贝,不如改成我奖励你,保证伺候得你
舒舒服服,快活得连神仙都不想做。”

  龙红灵偎在他的肩上吃吃地笑,一张小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嗔道:
“谁叫你这坏蛋取笑我了,这三圈路,今天非跑不可。”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哪有空来取笑你?”方学渐的右手滑落下去,灵敏的
指尖摸上股道中间的菊花门,隔着裤子轻柔地抚摩起来,嬉笑道,“你全身上下
的皮肉我都亲遍了,就剩下这个地方还没亲,宝贝灵儿,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
让我仔细地舔弄一回?”

  龙红灵骨头都酥软了。听着他赤裸裸的挑逗,仿佛那个地方真的有一条又湿
又热的舌头在不停蠕动,感觉既羞赧又兴奋,心脏跳得越发狂乱,胸腔内空荡荡
的,已然提不上半点力气。

  “你这个大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她把圈在方学渐脖子上的手臂紧了紧,
扭过头的时候突然见到他头颈上的三条血痕,惊呼一声,“你受伤了?”

  “没什么,被一只疯狗给抓了一下。”方学渐的语气很轻松,好像真的遇到
了一条发疯的野狗,而不是差点掐断他脖子的武林高手。他知道,有些事情说出
来,只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疯狗?”龙红灵的眼睛睁得很大,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是的,一只爪子很锋利的疯狗,哈哈,不过给我赶跑了。”最难消受美人
恩,方学渐不敢面对她关切的目光,微笑着仰起脑袋,一轮明月正从云缝中钻出
头来。

  冰冷的月光在细碎的沙砾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一股冷峭的北风打着旋儿掠过,方学渐缩了缩脖子,道:“这里怪冷的,我
们回去吧?”

  龙红灵望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孔,心生怜惜,正要点头答应,一声凄厉的嘶嚎
突然远远地传了过来。

  “这是什么叫声?”龙红灵惊恐地转过头,凄冷的月光淌到她的脸上,一个
银色的圆盘浮现在沙丘的上空。浮云一缕缕地飘去,月色逐渐澄澈。

  就在那声长长的嚎叫低弱下去的同时,一大片凄厉的咆哮声响了起来。急促
而尖利的嚎叫声中充满了对鲜血和生命的渴望,恶毒得犹如巫师嘴里吐出来的诅
咒,压抑得仿佛刚从地狱的底层破壳而出。

  太古洪荒一般的寂静被割得七零八落,连大地都在颤抖了。

  视野之中,一条牛犊子大小的黑影从沙丘背后蹿了出来,踞在坡顶上,头颅
高高昂起,对着月亮又是一声凄厉的嘶吼。

  方学渐脸色大变,大叫道:“狼来了!狼来了!”抱着龙红灵拔腿就跑。

  一大群野狼翻过沙丘,咆哮着俯冲下来,漫山遍野灰茫茫的一片,直如一股
急速涌动的黑潮。在暗夜的衬托下,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狼眼,犹如一对对邪恶的
绿宝石。

  宿营地内的骆驼和马匹首先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恐惧的嘶叫一阵接着一阵,
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方学渐一边张嘴大叫,一边连蹦带跳地逃命。双腿的肌肉绷到了极点,尽管
沙地有些滑,每一次田鸡跳,都会呼呼生风,远远地蹦出两丈多远。让他稍觉安
慰的是,帐篷前的火把虽然稀稀拉拉,晃动的人影和刀光开始密集起来。

  双腿一曲一伸,方学渐第九次腾空而起,身后突然风起,嘶的一声,他只觉
屁股一凉,吓得一颗小心肝怦怦乱跳,回头望去,一头大灰狼飞扑落地,一口白
森森的利牙上叼着一块破布,显然是从自己的裤子上咬去的。

  这头灰狼比寻常的野狼大出两倍不止,一头颈毛根根倒竖,双眼充血眦裂,
身高腿长,神态威猛,直有牛犊一般的强壮。

  方学渐只觉一股冷气往头顶上蹿,汗水马上就哗啦啦地下来了。今天撞上什
么大霉了,打架碰上用刀高手,逃命遇上狼群之王,小命难保矣。

  再次落地的时候,离最近的帐篷已不过八丈。方学渐大叫救命,双脚刚一离
地,嘶的一声,另半边屁股上的裤子也被撕去了。

  狼王两次扑空,回头望了一眼五丈外犹如波涛般涌来的狼群,仰天发出一声
惊天动地的怒吼,腰身一摆,又迅捷无匹的扑上。灰色的身影犹如一道激射向前
的利箭。

  月亮又躲进了厚厚的云翳,只有几颗寒岑岑的孤星点缀着寂寥的天幕。

  方学渐满背脊全是又粘又湿的冷汗,心中又急又惊,对着龙红灵大喝道:
“快松手!”

  龙红灵眼睁睁地看着那头大灰狼如影随形般地跟在方学渐的身后,呜呜怒嚎
着一次次地扑上来,一口又尖又长的白牙每次都会从他身上撕下点什么。

  她的心悬悬地提到了嗓子口,除了求老天爷保佑,哪里还有半点主意,被他
大声一喝,两条手臂反而抱得更加紧了,呜咽着道:“渐哥哥,你千万不要抛下
我,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方学渐叫苦不迭,高声道:“灵儿,你快放手,我好拿刀对付它!”脚尖才
一着地,屁股上一痛,嘶的又一声,连最后一条内裤都被扒去了。

0768 2010-8-29 13:35

  第六十一章诱惑

  方学渐好像一只火烧了屁股的兔子,膝盖都没有弯一下,猛地又跳了起来,
心中一动,托在龙红灵腰上的十个手指弹琵琶似的一阵乱抓。

  根据多次的实践证明,龙大小姐最怕痒的地方有三个,脚底心、胳肢窝和腰
眼。只要在这三个地方轻轻地抓上一会,她就会全身发软,笑得喘不过气,百试
不爽啊。

  这一招果然灵验,才搔了三下,龙红灵的脸上就泛起了阵阵的潮红,只是这
一次没有听到她又甜又软的娇笑声。

  两人搂得很紧,脸颊和脸颊贴在一起。方学渐微微转头,只觉一缕凉沁沁的
液体正从对方的脸上慢慢地流入自己的嘴角,舌头舔了一下,带着一丝酸酸的苦
涩。

  他硬了硬心肠,更加用劲地搔。龙红灵终于忍受不住,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悲
怆的呜咽,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两条胳膊终于松了开来。

  方学渐双臂使劲,把龙红灵的身子往前一推,大叫道:“你快跑,找个结实
的帐篷跳上去,那些狼就咬不到你了。”伸手拔出腰间钢刀,在身子将落未落之
际,猛地向后劈出。

  “当”的一声,钢刀撞在狼牙上,迸出几点火星。他借势一个翻身,轻巧地
落在一丈开外,和龇牙咧嘴的狼王面面相对。

  冷风吹进裤裆,方学渐一摸屁股,哎哟一声,两片光光的屁股蛋儿全露了出
来,上面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灰狼的喉咙里滚动着低低的咆哮,浓稠的馋涎沿着白森森的尖牙,一滴滴
地流到沙子上,突然怒吼一声,飞奔着猛扑过来。

  锋利的爪子在空中闪过黑黝黝的光芒,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方学渐
胸中豪气顿生,自从练习《断风碎雪刀法》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
敌,向左退开两步,一招“风断浪止”,斜斩它的腰身。

  狼是“铜头铁尾豆腐腰麻秸腿”,来了就打它的腰,往往一击奏效。灰茫茫
的狼群已逼到他身前四丈的距离,方学渐希望速战速决,解决掉这头阴魂不散的
狼王,逃命的希望就大多了。

  这头狼王果然非比寻常,矫健的腰身一伏一甩,猛地掉过头来,硬生生地咬
住了刀背。

  方学渐吃了一惊,窥准它的脖子,一脚猛踢过去。狼王松开钢刀,猛地掉过
头来,两排白牙锋利如刀。方学渐哎哟一声,踢出去的右脚一下子送入张开的狼
嘴中。

  尽管小牛皮制成的靴子结实耐磨,可是到了狼嘴里,最硬的牛骨头都碎了,
区区一张牛皮抵得什么用。

  一对血红色的狼眼近在咫尺,方学渐和它面面相觑,吓得魂魄都散了,右腿
好像被闪电突然击了一下,忙不迭地回缩。才退出一半,脚背上陡然一痛,脑中
“嗡”的一声,心中痛极,大叫一声:“我的右脚啊!”

  正绝望间,一抹白芒蓦地闪过,一柄长剑斜斜向下,刺在狼王的耳朵上,几
点血珠溅了出来。狼王仰头一声悲嚎,方学渐乘机抽回脚掌,鞋面上已整齐地印
下了一排细孔。

  他不及多想,大喝着提起钢刀重重地劈下,“咯”的一声,刀刃起了卷,狼
王的头上只破了一块皮。方学渐转过头,只见龙红灵握着一柄白晃晃的长剑,一
招招地往大灰狼的软肋上招呼,剑法又快又刁,犹如灵蛇盘旋飞舞,煞是好看。

  狼王的左耳显然受了伤,躲避起来有些迟钝,被她逼得一步步地后退,口中
“呜呜”低吼,好像很不服气。

  “靠,你怎么还在这里?”方学渐急忙跑上去帮忙,一刀刀往它头上招呼,
一把十两银子的钢刀很快成了一块破铁,狼王的脑袋也被修理得五彩斑斓、光辉
夺目。

  龙红灵的眼睛红红的,咬着嘴唇道:“我说过,要死,也死在一起。”

  耳中奔腾之声大作,一排排森森然的白牙此起彼落,上千只狼眼碧油油的,
好像乱坟堆上漂游的鬼火。一大片野狼好像一朵迅速移动的乌云,灰扑扑地从沙
丘上压下来,和两人的距离已不过两丈。

  “我们快跑吧,这样打不行啊。”方学渐瞧准时机,在狼王的右耳上剁了一
刀,只是刀太钝了,没把耳朵砍下来。

  狼王大吼一声,终于激得野性大发,前爪一伏,身子人立而起,张开大口向
他扑来。

  方学渐不料它如此凶悍,一时收刀不及,鼻中闻到一股浓烈无比的腥臭,眼
前满是钢牙晃动,无处用拳,只得上身后仰,“嘶”的一声,胸前衣襟已被锋利
的狼爪扯去一块。

  他心中一沉,正要伸手去掐狼王的咽喉,一柄长剑如电飞来,噗的一响,刺
进它的右边腰身,眼前血花激扬,一个亮晶晶的剑头从左边腰身穿了出来。

  狼王的身子猛地抖了一抖,仰头吼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嚎叫,壮硕的身子剧烈
地痉挛了几下,在血液喷射的“丝丝”声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方学渐吁出一口粗气,仰起上身,正要向龙红灵竖一竖大拇指,几样东西突
然从胸口滑了出去,掉在地上。

  原来是胸前的衣袋被狼爪子抓出了一个大洞。他急忙俯身去捡,一个是装银
票的钱包,一个是装奇珍异宝的宝贝袋,还有一个是包着那枚“姹紫嫣红”箭头
的布包。因为怕箭头上的毒药外泄,所以用一块长布条厚厚地卷起来。

  四下里尘沙飞溅,黑云般涌动的狼群突然发出长声嚎叫,声音甚是惨烈。滚
滚烟尘中,无数狰狞的狼头高高昂起,皎洁如玉的冰盘又浮了出来。

  “快点!”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捡起三个布袋,然后一个个塞到内衣襟里,龙
红灵心急火燎地伸出脚去,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印下两个脚底板。

  “幸好裤带没被咬断,否则没有地方藏东西了。”方学渐微笑着立起身子,
映入眼帘的是八尺开外的一张张血盆大口,大叫一声:“快跑!”

  龙红灵三寸金莲,走路都扭扭捏捏的,在沙地上跑路更是费力。方学渐右手
提着那条棍子不像棍子,刀不像刀的钢片,左臂一伸,圈住她的细腰,拔腿飞奔
起来。

  骆驼和马匹已被牵走,在暗影重重的帐篷前面,二百五十个西域汉子排出了
一道整齐的队列。火把摇曳的血光流上雪亮的马刀,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神采在飞
扬。

  刀光后面是一双双沉稳而坚毅的眼睛,面对近千数量的狼群,居然没有一只
握刀的手掌在发抖,这果然是一支久经战场的铁血之师。

  哈密国王派出这样一支军队,不会仅仅是出使大明这样简单。

  身后怒吼阵阵,方学渐健步如飞,离西域汉子由马刀和人体组成的墙壁越来
越近,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大,突然纵身跃起,轻飘飘地拔起二丈多高,下面一
声大喊,脚步纷沓响起,二百多人的刀墙推了出去。

  狂奔的狼群犹如咆哮的怒浪,漫山遍野地卷涌过来。锋利的爪子在暗夜中掠
过黑黝黝的光芒,白森森的牙齿和倒竖起来的棕色颈毛像浪花一样起伏翻涌,犹
如一列列的地狱恶鬼排山倒海般地压来。

  尘沙滚滚中,人声与狼嚎突然激越起来,西域勇士的刀锋与狼群扑腾的钢牙
迅速地撞在一起,血肉和断肢四下乱飞。

  月色如冰,冲在最前头的百余匹狼在距离七尺远的时候突然凌空跃起,张开
满嘴的利牙扑向勇士们的咽喉,第二排的野狼怒吼着扑向大腿,然后是第三排、
第四排,它们的配合是如此纯熟而无懈可击。

  野狼成群的可怕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同等数量的狼群可以和装备精良的蒙
古骑兵抗衡。与生俱来的凶悍、残暴和团结使它们成为席卷草原和荒漠的无敌之
旅,所到之处,人畜一空。

  数百道耀眼的刀光同时亮起,刀锋切入骨头的声音掺在此起彼落的惨厉嚎叫
中,听来让人头皮发麻。羼腥味的狼血直喷出来,将众人洒得满头满脸。

  浓郁的鲜血的气味弥散开来,即使是同类的,也让饥饿的狼群暴躁得近乎癫
狂。

  西域勇士且战且退,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即使有同伴被狼咬了,也可
以迅速地修补人墙,不用担心被狼群分割包围;另一个是留下狼的尸体让它们争
抢,可以减轻正面的攻击压力。

  方学渐拉着大小姐的玉手跳上最近的帐篷,原本打着“坐山观狼斗”的好主
意,结果帐篷塌下来,摔了重重一交。

  所有的帐篷全由几根绳子绷挺起来,没有练过“凌波微步”的龙红灵踩在上
面,自然非塌不可。

  方学渐揉着屁股站起来,抬头望见十几个男女站在五丈外的一块空地上,仔
细地一看,原来是阿托尔和金马镖局一行人,柳轻烟和黛菲亚也在其中。刀剑出
鞘,人人目注前方,脸上的神色都很凝重。

  后面沙沙声响,几十个西域汉子急步赶来,大概安置妥了骆驼和马匹,前来
增援。

  这些汉子跑到阿托尔面前,简短有力地行了一礼,带头的贝鲁叽里咕噜地说
了几句蒙古话,方学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阿托尔脸色凝重地指着狼群的方向,高声吩咐了几句,这些西域汉子突然大
喊一声,齐刷刷地拔出马刀,口中“嚯嚯”叫着,列成长长的一排,步履整齐地
朝前移去。

  刀光和血光齐飞,队列中不时有人哀号着倒下,七、八头恶狼扑上来,整个
人很快被撕成血肉模糊的几块,连坚硬如铁的头盖骨都被“嘎嘣、嘎嘣”地咬得
粉碎。

  幸好野狼们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和同伴争夺尸体上,几次冲开的缺口才得
以及时填补。在退到帐篷前一丈的时候,二百五十人的队伍已剩下不到二百,贝
鲁领着几十条汉子加入了战斗。

  野狼们虽然损失了二百多条同伴的性命,却发了疯似的,依旧前赴后继地朝
前扑来。只这片刻工夫,短短的三丈沙地,就铺满了累累的碎骨,粘着血迹的狼
牙、布条和马刀。

  粘稠的血液稀粥一样慢慢蠕动,流进一个个梅花形的狼爪坑中,然后费力地
渗入干涸的地下。

  方学渐紧紧地握着龙红灵的小手,不住往后退步。看着那些挺拔坚毅的西域
汉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的心中七上八下,现在最好的一条出路是赶紧骑马跑
去星星峡,然后打道回府,把大小姐娶进门,安安稳稳地做玉山县第一阔佬。至
于去天山救初荷和秦凌霜,只有在梦里头想想了。

  龙红灵看着他的脸色一会变红,一会又变白,以为他喉咙上的疯狗病发作,
凑过去仔细察看了一下,问道:“你的伤口痒不痒?”

  方学渐松开她的手掌,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拍了几下,微笑道:“我很好,
别担心。”

  他伸手探进自己的内衣襟,把裹着那枚箭头的小包掏了出来,继续说:“灵
儿,你现在赶快回去,让老麻他们备好快马,在原地等我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
辰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回玉山去吧。记住,那些骆驼和帐篷不要管了,只要带上
几只水囊和一些干粮就可以了。”

  龙红灵看着他把那根长布条一圈圈地缠在自己的左手上,布条的尽头露出了
一枚形状十分普通的铁箭头,只是表层是少见的紫红色。

  方学渐把这枚箭头紧紧地握在包满了布条的手中。

  她的脸色随着布条的解开一点点变得苍白,她现在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龙红灵抬起头来,双眼迷离地望着他,两片粉红的嘴唇微微抖颤,哽咽着说
道:“你真的要去?”

  方学渐在她娇嫩的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放心,你教给我的轻功很
有用,那些四条腿的狼崽子肯定跑不过我的。”

  龙红灵望着他自信的目光,光洁的脸上漾起了一层灿烂的笑容,两行泪水却
依旧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溢了出来。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我又不是去送死。”方学渐捡起地上那把破烂
不堪的钢刀,“呀”的一声大叫,向着刀光血海的战场冲了上去。

  西域人的队伍已退到帐篷边缘,金香玉和她的七个手下上前加入战团,岌岌
可危的阵列终于没有崩溃。

  马行空手持一对乌沉沉的大铁钩,左右开弓,每一次递出,都会带出一大蓬
的鲜血。在他划破第十五头野狼的肚皮,肠子流了一地的时候,后面的恶狼终于
露出了恐惧之色,纷纷掉头避开,去找其他的敌人动嘴了。

  经过这一番搏杀,野狼还有五百多条,西域汉子加上金马镖局的八人大约还
有二百之数。只要守住阵列,不被狼群分割包围,就没有腹背受敌的后顾之忧,
狼群的威胁也就相对减少一半,最后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

  方学渐气呼呼地跑到近前,一瞥眼瞧见两丈外的金香玉,柳叶刀横向一挥,
将一匹扑上来的野狼斩成两段。血花飞溅中,狼头“呼”的飞起老高,身子却继
续前扑,一招“双龙抢珠”,两只狼爪子正中她胸前的要害。

  方学渐心中大大地不以为然,暗“靠”一声,这狼也太色了,她胸前什么都
没有,抓了也是白抓。正在揣度金香玉胸口被抓的感觉,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入耳
中,前面一个西域汉子被一头野狼在膝盖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血涌出,痛入骨
髓。

  膝盖受伤,整条小腿登时绵软无力。那条恶狼把肉一口吞下,又飞扑上来咬
他的胸口。西域大汉摇晃了几下,提起马刀猛地砍下,锐利的刀锋在狼的腰身上
一闪而过,他也重心不稳扑翻在地。

  狼身在半空中哗地裂成两半,飞扬的鲜血焰火一样四下炸开。方学渐右臂一
伸,将变形的钢刀插进张开的狼嘴里,随手一抖,狼尸笔直飞出,正撞到另一头
扑上来的野狼身上。

  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这野狼张嘴咬下了同伴的半个头颅,然后“嘎嘣、嘎
嘣”地咀嚼起来。

  方学渐正要丢下钢刀去救那个膝盖受伤的汉子,哪知道从边上又蹿过来一条
野狼,利齿伸出,一口就将他的喉管咬断了。

  四五匹狼蜂拥而上,一阵疯狂的你撕我咬,那汉子只来得及撑起半个身子,
头颅、小腹、胳膊和大腿都被利爪尖牙硬生生撕开来,然后又响起了那让人毛骨
悚然的骨头咀嚼声。

  方学渐看得眼睛都绿了。

  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不多一会,一条健壮如牛的汉子只剩下了一些
碎布和几块残骨。

  一头没抢到食物的饿狼恶狠狠地朝他扑来。方学渐急忙侧身避开,左手箭头
一送,在它的脖子上刺了一下。

  那野狼四肢着地,一双蓝幽幽闪着火苗的眼睛突然泛起了紫光,呜地叫了半
声,便扑地而死。方学渐心中大喜,抛去右手钢刀,弯腰去抓它的尾巴。

  不等他挺起身子,呼的一声,又一头野狼扑了过来。方学渐抓住尾巴用力一
甩,两头野狼嘭地撞在一起。另一头哼都不哼,就被震晕过去。

  三头恶狼又争先恐后地扑来,他将手中那狼抛了出去,三张狼嘴登时掉头咬
住同伴的尸身,又撕又扯,翻腾咬啮起来。

  方学渐抓起晕过去的那狼,也在它的脖子上刺了一下。眼看着一点紫红从狼
眼的瞳仁深处弥散开来,心中又喜又怕,这种“姹紫嫣红”的蛇毒,发作得实在
太快了。

  才吞了一口鲜肉下肚,那三头恶狼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身子晃了晃,接连倒
在地上,大腿蹬了几下便不再动了。四周瘦得皮包骨头的饿狼“呜呜”嚎叫着,
发疯似地猛扑上来,你争我夺地撕咬起这三头恶狼的尸身。

  不过片刻工夫,他的面前便躺满了一地的野狼尸身,足有三、四十头之多,
圈子外的饿狼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之色,纷纷扭身躲避,即使饿得前心贴后背,也
不敢再去碰地上的尸体一下。

  方学渐把胳膊抡圆,将手中那狼远远地扔出去,那边还不知道尸体有毒,一
番争抢吞食之后,又死了一大片。

  方学渐身旁的汉子全都瞧得呆了,刚才还和自己殊死搏斗的野狼居然平白无
故地就倒了一地,如果不是手中的马刀还滴着鲜血,真要怀疑这是在做梦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光屁股的“南蛮子”赤手空拳地闯进狼
群,手舞足蹈之间,把一头头不知道死了还是晕过去的野狼往四面八方乱抛。

  奇迹就这样出现了。

  中毒的狼尸落在哪里,哪里的野狼就会成批地倒下来,就像镰刀下成熟的麦
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野狼们也为它们凶残的天性付出了代价。

  刚才还漫山遍野的灰扑扑一大片,不过一盅茶的工夫,稀稀落落的已不足两
百头。空地上铺满了累累的尸体和粘稠的血浆,剩下的野狼“呜呜”哀鸣,缩着
脖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它们的意志已经崩溃,它们的血胆已经冷却。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二百多名西域猛士擎起雪亮的马刀,呼喝着冲了出去。

  坚硬的牛皮靴子踏过流满了鲜血的沙地,扬起一股股粉色的薄雾。腥臭的雾
气扑在脸上,居然生出一种嗜血的快感。

  残余的群狼开始夹着尾巴四下逃散。尽管四条腿的跑起来比两条腿的要快上
不少,仍有三十几头脑子不够灵光的野狼被蜂拥而上的长刀砍成了肉酱。

  方学渐伸手去捡地上的一把马刀,也想冲出去砍几头过过瘾,一股冷风蓦地
刮来,只觉裤裆里一片冰凉,突然想起自己的屁股还坦荡荡地露在外面,得赶紧
找条裤子来挡风遮雨。

  自己救了这么多人的命,趁他们正忙着又冲又杀,溜到帐篷里去偷一条裤子
穿穿,这些西域汉子应该不会太介意吧。打定主意,方学渐转身就走,走出没几
步,一眼望见地上的那柄破烂钢刀,心中好笑,脚步都跨过去了,又想想不好,
返身把它捡了起来。

  正当他兴冲冲地跑到最近的一个帐篷,正要掀开帘子往里钻,暗影中突然扑
出一个人来,一下子从身后把他牢牢抱住,喜极而泣地道:“方先生,你真是太
勇敢了,我真的好感激你,你是上天赐给哈密人的救星,哦,你就像天山峰顶的
雄鹰,你是博斯腾湖底的蛟龙,赞美你,亲爱的方先生,你是亦力把里大漠上的
巴特尔!”

  (巴特尔,蒙古语,英雄的意思。)

  方学渐吓了一大跳,正要把箭头往他的手背上刺下,猛听得他一把鼻涕一把
泪地高声赞美,才听出是哈密国王的特使阿托尔将军,紧张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微笑道:“将军阁下,能不能先把我的身子从你的手臂里解放出来,我不太习惯
和男人抱在一起说话。”

  “哦,对不起,我实在太激动了,我刚才以为自己肯定活不过今晚上了,”

  阿托尔松开了手臂,脸上红光焕发,兴奋地道,“你知道,大漠上的狼群是
最可怕的,有史以来,无论多厉害的猛兽、军队,都无法对它以少胜多。”

  “大漠上经常有狼群出现吗?它们真的好难对付,我差点就没命了。”方学
渐把带毒的箭头放到地上,开始一匝匝地解下左手的布条,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
裹了回去。

  “不是很经常,不过每次出现,都会给牧民造成很大的损失,”阿托尔的目
光移到他脚下的那把刀上,微微一笑道,“刀口都卷成这样了,一定用它杀了不
少狼,我打算把马黑麻国王赐给我的这柄‘百炼缅刀’转赠给你,这不仅仅是为
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更是因为只有像你这样的英雄,才真正配得上这把英雄之
刀。”说着,解下腰间的宝刀,双手平端着递到他的面前。

  方学渐把布包藏好,一把抓过“百炼缅刀”,笑道:“那就多谢你了,”脸
色微微一苦,“不过将军阁下,你有没有多余的裤子,借我一条?”

  篝火熊熊,方学渐是被六条大汉抬出阿托尔的帐篷的,回到营地的西域汉子
欢呼着簇拥上来,争着想目睹一下把他们从狼口下救出来的英雄人物。

  欢呼声一阵响过一阵,方学渐也被六条汉子一次次地抛上天空,他唯一能做
的就是紧紧捂着胸口,不让自己价值连城的钱包和宝贝袋掉下去。场面这么乱,
掉下去就完了。

  就在他被抛得晕头转向,连哪边是天哪边是地都有些分不清楚的时候,汉子
们终于把他放了下来。

  双脚才一着地,耳朵边就听得一声喜悦无尽的欢呼,一个穿着火红色狐裘,
外罩一件紫绒毛披风的女子裹着一股浓郁的香风,小鸟依人似地扑进他的怀里,
“啧”的一声,嘴对嘴地亲了他一口。

  方学渐定了定神,这才看清面前的美人竟是黛菲亚。高鼻雪肤,秋波流慧,
微微上翘的眼角洋溢着无限的风情,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凝视一个波斯美女。

  方学渐只觉又一阵头晕目眩,这次是被她奶蜜色的光洁肌肤晃花了眼睛。

  围在旁边的西域汉子又喊又笑地大声起哄。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男人。”黛菲亚的手臂用力地搂抱着他的脖子,噘起
丰满的朱唇,又一次送上了她的香吻。

  这种自动送上门来的便宜,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方学渐被捧得晕晕乎乎
的,两手握住美人柔滑圆润的细腰,心中得意洋洋,只觉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大
出风头,才不冤了来人间走这么一遭。

  鼻中香泽暗闻,一条细软的丁香小舌滑入他的双唇之间。方学渐心口怦怦乱
跳,正要含住细细吮咂,右眼角突然跳了两下,隐约瞥见人群中一角的黯然的紫
色,睁眼一看,龙红灵正双手叉腰地瞪着他,腮帮子气鼓鼓的,两只滚圆的眼球
似要喷出火来。

  方学渐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把怀中香艳绝伦的波斯美女推到一边,耷拉着脑
袋走到她面前,道:“灵儿,你……”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老大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方学渐的面孔一下子红得好
像两片猴子屁股。

  由于这一记耳光实在太过响亮,挨打的又是刚把他们从狼嘴里救出来的模范
英雄,圈里圈外的汉子们登时停下欢笑和嬉闹,惊愕地看着这一对面红耳赤的帅
哥靓妹。

  明月在云层中穿梭,广袤的沙漠明明灭灭。时急时缓的北风盘旋着掠过人们
的头顶,噼啪作响的篝火火星乱飞,整个营地一刹那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寂。

  方学渐慢慢转过身子,血红的脸上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高声道:“没
事,没事,她只是帮我打了一只蚊子,大家继续,该跳的跳,该唱的唱,继续啊。”

  众人面面相觑,贝鲁的脑子比较灵光,赶紧把他的话用蒙古语大声地翻译了
一遍。西域汉子们登时轰然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齐刷刷地用理解和同情的目光
回视他。

  笑声低下去的时候,随风飘来的一阵号啕大哭就显得很刺耳了。大伙儿面露
惊异,一番交头接耳,循着哭声的来源,一窝蜂地涌到南面的沙丘下。

  累累的尸体中间,金香玉匍匐在地,柔弱的腰背不住抽动,呜呜的嚎哭惊天
动地。旁边站着七个手执各种兵器的汉子,正是金马镖局的七大高手。

  “靠,不就抓了一下胸脯嘛,又不是死了老公,用得着哭得这么凄惨?”方
学渐嬉笑着凑到龙红灵的耳边,低声问道:“宝贝灵儿,如果我被狼吃了,你会
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龙红灵打了一个呵欠,用手轻拍小嘴,没有转头看
他,“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你走不走?”

  “这个…”方学渐一转头望见人群中的黛菲亚,凝脂般柔腻的肌肤在淡淡的
月色下熠熠生辉,一双随波流动的美眸正痴痴地凝望自己,登时一阵心猿意马,
“这里的风光不错,难得来大漠一次,我想……”

  “你想看的,恐怕不是这里的风景,而是那个骚女人吧?快跟我走!”龙红
灵一把扯住他的耳朵,拉了就走,轻蔑地瞥了瞥黛菲亚,哼了声,低低地骂道,
“臭女人。”

  拖拖拉拉地走出七、八丈远,背后一个动听的女子声音喊道:“好女人,走
慢点,摔着就不好了。”

  方学渐回头望去,俏生生的波斯美人站在两个帐篷的中间,寒风拂动一头柔
滑的长发,修长的身姿在朦胧的夜色下半隐半现,妖娆成一束挺拔的性感。

  一炷香之后,喧嚣的大漠开始归于沉寂。

  夜明珠的光华在帐篷深色的帆布上轻轻摇晃,柔软的虎皮垫子上,少女纯洁
的身躯微微蜷缩着,完美得犹如一座冰雕玉琢的玉女神像。

  龙红灵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娇腻之极的呻吟,两条光滑圆润的大腿被一寸寸
地扳开,羞答答的密处又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情郎的眼底。雪白光洁的圆臀,
细软乌黑的绒毛,粉红鲜嫩的花苞,羞赧紧缩的菊花门,纤毫毕露,一目了然。

  方学渐把两条匀称修长的美腿扛到肩上,将夜明珠移过来,凑上去一点点地
仔细观摩,灼热的鼻息喷在上面,让她的呻吟更大了。他用指尖轻轻地拨弄了一
下粉色的花瓣,赞道:“好可爱啊。”

  龙红灵眯缝着美丽的眸子,激动得“哦”了一声,大腿反射性地夹紧了他的
脖子。下面的花房微微一颤,仿佛受不了男子滚烫的目光,开始轻雾朦胧。

  方学渐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双腿间的肉棍子把裤子高高顶起,已经挺拔如山
了。双手握着白嫩的大腿,灵巧的舌尖开始在花房的四周逡巡游弋,一直到她的
呼吸完全失去了控制,这才嘴巴一张,含住了湿热的花房口。

  龙红灵的神态娇媚之极,白嫩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口中不断“呀呀”的
低声呼叫,一双白嫩纤巧的秀足绷得笔直,紧闭的玉门羞涩地躲在柔软的灌木丛
中,艳红的花瓣却已渗出了点点蜜露。

  男女间灼热的激情驱散了大漠的寒意,连帆布帐篷都仿佛要融化了。大小姐
娇艳的牡丹花一点点地清晰绽放,花瓣上带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晶莹花蜜,一阵阵
的芬芳飘荡。男子的舌尖细心地舔去那些花蜜,然后将肥厚充血的花瓣吞入口里
慢慢吮吸。

  龙红灵眼中的情欲快要变成有形的火花了,只觉酥麻发痒的花蕊深处,好像
有一股熊熊大火在炙烤,强烈的快感电流一般迅速地传遍全身,口中呜呜乱叫,
圆润的腰身扭来扭去,丰润柔美的臀部却一下下地挺起来,迎合和鼓舞着他的撩
拨。

  伴着美女一声声迷人的呻吟,晶莹的雨露从粉红的细缝中一粒粒渗出来,沿
着粉嫩的股道溜滑下去,将羞涩的菊花蕾浸染得更加娇艳欲滴。

  方学渐用力地抱起她的圆臀,细软的舌尖追逐着一粒透明的花蜜,钻入她毫
无防备的菊花门。龙红灵全身一震,呼呼地喘着气,腻声道:“哦,亲哥哥……

  不要……“

  股道的肌肤湿滑无比,润润的透着淫靡的红光。粉嫩的花房离娇羞的菊花蕾
不足一寸,男子的舌头开始做长距离的上下舔舐。

  龙红灵被刺激得不停低哼,秀丽的桃腮上布满了娇羞的红晕,挺起毫无赘肉
的纤腰迎接情郎的挑逗和抚弄,每一次菊花门和花房口被偷袭,都会敏感地收缩
一下,花蜜源源而出,连虎皮垫子都湿了好大一块。

  方学渐正要打起全副精神好好地伺候她一回,忽觉身后一阵香风拂过,腰间
陡然一麻,正要开口惊叫,一只细柔嫩滑的手掌伸过来掩住了他的嘴巴。

  龙红灵正陶醉在源源不绝的快感中,还没有发现情况有异,喉咙和腰上已分
别中指,全身一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还没睁开眼睛,已听到一个女子柔媚
的声音道:“正经的好女人,你的这个姿势看起来好骚啊。”

0768 2010-8-29 13:36

第六十二章狂乱

  一只轻软玉手从敞开的衣领滑进去,小心地熨上男子强健的胸脯。舌尖惊悸
地滑过脖颈,又湿又软的双唇微微张开,含住了他的耳垂,暖意融融,吐气如兰。

  黛菲亚的身躯温暖芬芳,紧紧地粘着他的背,一双如丝的美眸有趣地打量龙
红灵,吃吃笑道:“大英雄,你的老婆瞧不起妓女,可是你看,她现在的样子是
不是比妓女还淫荡?”

  龙红灵赤裸裸地躺在地上,小脸羞成了一块大红布,心中又气又急,恨不得
跳起来一脚踢死这个女人。

  “你…你到底是谁?”方学渐的心脏怦怦乱跳,感觉着她的小手沿着自己结
实的胸肌一寸一寸地轻轻抚摩,掌心的肌肤滑腻温软,贴在上面说不出的舒适受
用。

  “我是一个很贱很贱的女人,贱得肯为自己崇拜的男人做一切事情,大英雄,
我崇拜你。”黛菲亚的笑声狐媚入骨,圆滚滚的乳峰顶在他的背上,轻轻地颤着。

  方学渐的背脊开始流汗,心中火烧火燎的,甚至能清晰地觉察到两粒坚挺的
突起正在背上变硬胀大。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只是碍着你的这位正经老婆,才不敢说出来。”黛菲
亚吃吃地笑着,柔软的身体恍若无骨,两条修长的大腿盘上来缠住他的腰身。调
皮的右手却慢慢地滑跌下去,隔着裤子扶住了“怒拔山兮气盖世”的雄壮下体。

  方学渐如遭雷殛。胸腔内一刹时火焰飞腾,好像炉膛内突然倒上了一罐子火
油,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丹田内“嗖”地蹿起来,开始在膨胀的血管里高速奔腾。

  龙红灵看着自己的情郎被她又亲又摸,还不停地羞辱自己,心中愤恨交加,
直想拿把刀子将她剁成肉酱。

  “你…你想干什么?”幸好近半个月来,方学渐天天接受大小姐的爱抚挑逗,
意志力还残存了少许,不至于被她一阵火辣辣的撩拨就丑态毕露、心智尽丧。

  黛菲亚提起圆臀轻轻摇摆,丰隆的花苞打着旋儿用力地摩擦着他的尾椎骨,
柔媚的笑声更加荡魂摄魄,贴着他的耳朵微微喘息道:“大英雄,我想知道,你
是用什么方法杀死那么多狼的?”

  “用刀,你没看见我的刀都砍钝了吗?”一波波的异样快感从尾椎骨的末端
扩散开来,犹如一个个荡漾起伏的涟漪。方学渐的魂儿悠悠忽忽的,仿佛飘在半
空腾云驾雾。

  “你到现在还要骗我?”黛菲亚伸出春葱一般的左手食指,蜻蜓点水似地逗
弄他的两只乳头,“我看了那些狼尸,它们的身上没有刀伤。”

  “我是用一只带毒的箭头杀的。”方学渐忍不住呻吟起来,怒挺的下身已经
如火如荼。

  “什么毒?”

  “我不知道。”

  “哪里弄来的箭头?”黛菲亚的腹部收缩着,腰肢摆动着,双乳的弹跳好像
一记记的重锤击在他的心上。

  绵软的小手紧紧地握着男子粗大的棍身,抚摩的动作轻快而有力,尖尖的指
甲偶尔触碰一下敏感的棒头。这种技巧性的按摩让他全身的血液迅速地涌向下身,
裸露出来的棒头仿佛膨胀成了一个皮球,随时都会彭地四散爆裂。

  “在孟州城的韩氏祠堂里捡来的。”方学渐几乎要发疯了,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片迷糊,无限扩大的饥渴感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他的思考和理智。

  黛菲亚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口热气喷在他的耳后,右手前移,终于爬上了滚
烫的棒头,娇媚一笑道:“我相信你没有说慌。”

  方学渐全身的骨头都仿佛酥麻掉了。陡然增强的快感让他的脑子恢复了一丝
清醒,喘着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问一问。”黛菲亚的眸子很亮,泛着微微的水光。也不见
她如何动作,腰身一摆,直直地站了起来。

  “你…你不会这样就走吧?”方学渐转动眼珠,胯下高耸的帐篷尽收眼底。

  “哦,对了,我得收点报酬。”黛菲亚微笑着弯下腰来,卷起帐篷角落里的
一堆衣服,又提了两个包袱,转身就走。

  “喂,喂,黛菲亚姑娘,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方学渐的眼珠子都绿了。没
有这些衣服,明天怎么见人啊?

  “应该叫黛菲亚郡主,我是洛阳福王爷的干女儿,”黛菲亚转过头来,冲他
妩媚一笑,“大英雄,被一个郡主服务了这么久,你应该感到很荣幸才对。”

  冷风丝溜溜地钻进来,布帘一开一合,她已经出了帐篷。方学渐肚子里大骂
混蛋,看那福王爷的一脸色相,这个干女儿收得肯定不清不楚、不干不净,什么
破郡主,烂婊子也来充高贵,真他妈的没天理了。

  低头去看地上的龙红灵,却见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挂在眼角
的两颗泪珠登时滑了下来。方学渐心中疼惜,低声安慰道:“灵儿,不要听她鬼
叫鬼叫,有机会,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臭女人。”

  龙红灵的眼泪流得越发急了。

  方学渐心乱如麻,却不得不强打精神,编一些动听的情话来哄她。龙红灵却
连眼睛都没睁一下。他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个滑稽的笑话,清清喉咙讲了起来。

  很久以前,好色暴虐的秦始皇死后下了地狱,阎罗王下令狠狠地处罚他一下,
这件事交给手下的一个狱卒去办。但是不论油锅、刀山、扒皮、开膛,秦始皇都
觉得太辛苦了,他希望自己选一样。

  狱卒暗地里收了他三千两金子,只得成全他。他们边走边选,过了一会,秦
始皇看到一对男女正在激烈地口交,他认出是商朝的纣王和褒姒。秦始皇欢呼一
声,道:“就用这种刑罚处置我吧。”

  狱卒面有难色地看着他,小声问道:“你真的选择这种刑罚?”

  秦始皇看着美如天仙的褒姒,口水都流了三尺长,便用力地点了点头。狱卒
见他同意,只得摇着脑袋下令道:“来人啊,把褒姒换下来,把秦始皇补上去。”

  讲完这个故事,想到秦始皇皱着眉头含住纣王的大鸟,方学渐自己都忍不住
仰头大笑起来。

  才笑了三声,猛地发觉自己居然能动了。这一下大喜过望,甩了两下骼膊,
嘿嘿一笑,心道:“黛菲亚臭小娘皮,这下你可要倒霉了,看方大爷怎生把你抽
筋扒皮,开膛破肚,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低下头来,只见龙红灵睁着亮闪闪的一双眼睛望着自己,心下又是欢喜又是
愧疚。

  “宝贝灵儿,真是委屈你了。”方学渐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张臂把她搂进怀
中低头叭地亲了一口。嘴唇触上去,龙红灵的皮肤已经很凉,这才想起她还裸着
身子,赶紧用一块羊毛毯子裹住她的身子。

  龙红灵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因为点了哑穴,只能看见一串串的珍珠从她雪白
如玉的脸颊上滑下来,连低低的呜咽声都听不到。

  看着她没有半点声息的哭泣,方学渐的心都要碎了。他咬了咬牙齿,道:
“灵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那个臭婊子算账。”

  正要起身出去,一想又不对,把大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饿狼、
色狼的闯进来,那就糟糕透顶了。抱起她的身子,轻声道:“灵儿,不要哭了,
我现在把你送去闵总管那里。”

  把光着身子而且摆出那种姿势的龙红灵送过去,方学渐自己都认为少不得要
挨一顿臭骂了。想不到闵总管开明得紧,听完他的简单解释,只是红了红面孔,
挥手让他办自己的事去。

  方学渐怔了一下,站起身来,又望了一眼龙红灵,这才掀开帘子走出帐篷。

  黑黑的天穹上星光稀疏,北风在耳边细细地呜咽,夜已经很深了。

  除了此起彼落的鼾声,西域驼队的营地一片静穆。为了避免引发火灾,篝火
的灰烬都被埋到了地下。

  黛菲亚是阿托尔打算进贡给哈密国王的礼物,待遇非同常人,她的帐篷应该
在主营帐的旁边。

  藉着朦胧的星光,方学渐连跑带跳地来到阿托尔的主营帐,前后左右一望,
全是一模一样的褐色帐篷,看来只有一间一间地找了。

  向前小心地跨出三步,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主营左边的第二个帐篷,自
己被用刀高手偷袭之前,曾闻到过一股似曾相识的女子香。方学渐心头一喜,这
个帐篷既然有女人香,显然是柳轻烟、黛菲亚和金香玉三者之一了。

  根据惯例,女子的帐篷通常会连在一起,也就是说,大营左边的三个帐篷很
可能就住着柳轻烟、黛菲亚和金香玉。至于具体位置,只有一间间地摸索了,反
正都是女人嘛,摸到哪个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方学渐撕下一块布条蒙在脸上,竖起耳朵警觉地环视一周,这才蹑手蹑脚地
溜进第一个帐篷。角落里两个男子的呼噜声清晰地传来,他不禁呆了一下,侧耳
又听了听,果然是两个男子的呼噜声,难道自己估算错了?

  从怀里掏出黄金盒子,打开一条细缝。藉着夜明珠的一点微光,他小心翼翼
地走上几步,映入眼帘的是挤在一个大睡袋里的两个大男人,四条光溜溜的臂膀
纠缠着露在外面。

  这两人男子隐约有些眼熟,他心生好奇,把盒子开大了些。珠光外泄,两人
的面貌渐渐清晰,方学渐差点尖叫起来,眼珠子鼓鼓地盯着地下,赤裸裸睡在一
起的两个男人居然是阿托尔和那个机灵的西域小伙贝鲁。

  “靠,原来秦始皇和纣王的事情真有啊。”方学渐回想起自己光着屁股到帐
篷里偷裤子穿,却被阿托尔从身后一把抱住的情景,只觉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身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那些肉麻兮兮的吹捧,和自己平时哄骗大小姐的情话是何等相似?还有
那把“百炼缅刀”,难道是他送给自己的定情礼物?方学渐越想越怕,脑中一阵
天旋地转,掐着脖子走出帐篷,放下帘子就哇哇地吐了起来。

  把肚子里能吐的全吐了,这才感觉舒服了些。撩开第二个帐篷的帘子,迎面
仍是那种淡淡的女儿香,他弯腰钻了进去,侧耳倾听,房内沉寂如水,连细微的
呼吸声都听不到。

  方学渐颇感意外,慢慢打开夜明珠的盒子,帐篷内空无一人,一只睡袋平铺
在左边的角落,枕头旁放着一个碎花包袱和一件深蓝色的女式棉袍。

  上前解开包袱,里面是一些女子的内衣裤和几张薄薄的金叶子。拈起一抹浅
绿色的山茶花肚兜,凑上去用力地嗅了两下,一股女儿幽香淡淡飘来,登时觉得
通体清爽。

  方学渐伸手到睡袋里摸了一下,微微有些暖意,分明不久前有人睡过。他更
觉奇怪,深更半夜的,会去哪里呢?

  指尖突然碰到一样硬硬的物事,用手一摸,却是把七弦琴,心中登时恍然,
原来这里是柳轻烟的帐篷。

  这股子冰雪般的馨香之气,自己在洛阳城的一个树林子里曾经闻过一次。只
是这种香气太过缥缈,又不敢确信那个蒙面人是不是她,心中便存在了狐疑。

  这么晚了,柳轻烟妹妹会去哪里呢?难道那个用刀高手去而复返,把她掳走
了?凭她的武功,即使打不过那个用刀高手,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吧?

  仔细地又查了一遍,没发现特别扎眼的痕迹,连帐篷上的那个口子都被粗粗
地缝了起来。方学渐失望地合上盖子,眼前登时漆黑一团。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帐篷门口,才钻出半个身子,腰上突然
一麻,心中大骇,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却被一只香喷喷的小手及时地堵了回去。

  耳朵边热烘烘的,只听一个女子吃吃地笑道:“大英雄,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等得好辛苦哦。“正是那个骚到了骨子里的黛菲亚郡主。

  “你又想干什么?”听着柔媚至极的笑声,闻到她身上那让人想入非非的异
香,方学渐的心脏又开始“咚咚”地乱跳。

  叭的一声脆响,两片粉嘟嘟的嘴唇和方学渐的脸蛋亲热地顶撞了一下。黛菲
亚把他拉出门来,嘻嘻一笑道:“为了弥补刚才的遗憾,我已经准备了一份十分
贵重的礼物补偿你。”拦腰抱住他的身子,开始往自己的帐篷拖。

  黛菲亚住的是主营左边的第三个帐篷。虽然像条死狗一样被倒拖着走,但是
闻到美女一口口喷在自己耳根边的芬芳呼吸,方学渐全身上下的骨头每一根都轻
了三两三钱,心窝子里轻飘飘的,尽去琢磨“补偿”两字的深刻含义了。

  帐篷内珠光宝气,绚丽得犹如元宵节夜晚的天空。龙红灵的紫貂皮大衣平平
地铺在地上,上面堆着两大叠的银票和六、七十样各式各样的珠玉、宝石和珍贵
首饰。方、龙二人的私人珍藏都在这里了。

  “姐姐,我把你的如意郎君带来了,你要怎样谢我?”黛菲亚脆生生地喊了
一句。

  方学渐怔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柳轻烟原来在她这里。

  大红的波斯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精致的手提暖炉内炭火正红,一缕似麝非
麝、似檀非檀的异香正从一只古朴小巧的紫檀炉内袅袅溢出,帐篷内春意正浓。

  方学渐的视线从门口的一堆衣饰移到貂皮大衣上的银票和珠宝,又移到暖炉
边的一只梨子形的玛瑙瓶子和一个海棠形的琥珀夜光杯上。

  黛菲亚轻轻地喘息着,方学渐的身子不住后退。当他的目光扫到角落里的一
张豹皮软垫,眼睛就直了,他看到了一个光屁股的女人。

  注意到她是一个光屁股的女人,不仅仅是因为她面朝里躺着。更重要的是,
那两瓣屁股又鼓又圆,白嫩得好像刚出炉的豆腐,叫人眼馋得忍不住想扑上去咬
两口。

  那优美浑圆的修长大腿,细腻光洁的小腿,雪白嫩滑的脊背,纤弱柔美的脖
颈,这些构成绝色美人必不可少的身体条件,反倒成了两瓣诱人圆弧的陪衬品。

  方学渐的两粒眼珠子已经有一大半脱离了眼眶,它们渴望着飞到那女子的身
上看个究竟彻底。

  黛菲亚恰如其分地将他拖到了那两块又白又嫩的肉豆腐前面,而且解开了他
的穴道。得到自由的方学渐好像一匹饿了三天三夜的狼,马上捧住两片圆圆的屁
股大啃起来。

  黛菲亚显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善解男人意”的女人之一,这种能将男人们
玩弄于股掌中的女人,通常被文人们称之为“绝世尤物”。尤物降临人间,带给
男人们不是无尽的愉悦,就是无尽的痛苦。

  幸运的是,这个波斯尤物打算给小方带来的是愉悦,全身心的愉悦,从皮肉
到骨头再到灵魂的愉悦。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件薄如婵娟的轻纱,玲珑浮凸的曼妙身
姿在雪蚕丝织就的薄纱下面若隐若现,两点嫣红和一抹浅褐跃然在目。

  玉手纤纤,殷红如血的酒浆从梨子形的玛瑙瓶子流入海棠形的琥珀夜光杯,
珠玉的光华映在上面,粉彩荡漾,酒香扑鼻。黛菲亚擎着酒杯,软软地趴在他的
肩上,细软的舌尖舔上他的耳垂,腻声道:“大英雄,这一份礼物可珍贵么?”

  方学渐“呜呜”地回应着,自顾着用唇舌舔舐裸体女子的娇嫩圆臀。黛菲亚
吃吃地笑,举起晶莹透明的夜光杯,手腕一斜,红艳艳的酒浆化成一线妖娆的细
泉,婀娜着奔泻而下。

  叮呤咚咙,光洁如玉的粉臀上登时血珠飞溅。

  酒液的凉意让女子的身躯颤了一下,雪白的嫩肉滑腻得连水也沾不住,一颗
一颗地四下胡蹦乱跳。方学渐的嘴唇追逐着甘甜的汁液,火热的舌头在圆润的雪
臀上打着旋儿,一寸寸地舔了个遍。

  黛菲亚技巧性地帮他除去了身上的累赘,腰肢一扭,两座饱满的玉峰紧紧地
粘在他光脱脱的背上,右手往下一探,握住了他龙精虎猛的下身,两片软软的红
唇在他的脸颊上来回亲吻,腻着声音媚笑道:“不要心急,今天晚上,她整个儿
都是你的。”

  方学渐的喉咙干得厉害,胸腔内又一次升起了那种火烧似的感觉,身上的每
一块皮肉和骨骼仿佛都在向外膨胀,粗大的下身已经绷得又高又直,像一根随时
准备发射的投枪。今晚,他已经憋得够久了。

  轻轻扳开两片白嫩的雪臀,一朵含苞待放的菊花羞涩地躲在山谷深处,上面
缀满了一颗颗的血色露珠,美艳动人。方学渐的舌头悄然滑入,舌尖微微一卷,
吸了一粒甘美的汁液上来,然后是第二粒、第三粒。

  柔软的舌头沿着幽深的股道蜿蜒而下,直到滑入一条娇嫩的细缝。方学渐的
双手在两瓣浑圆雪白的玉臀上揉捏、抚摩,他的脑袋整个都埋进了她的双腿间。

  裸体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莹白如玉的娇躯开始一阵阵地轻微颤抖。

  “大英雄哥哥,你的这里好雄壮哦。”黛菲亚微微地喘着气,挺起两座高耸
入云的雪峰,在他的背上轻轻厮磨,尽管隔着一层质料考究的薄纱衣,仍能清楚
地觉察出饱满胸脯的入骨柔软和良好的弹性。

  绵软的左手沿着男子强壮的胸肌轻轻地抚摩,黛菲亚的舌尖舔着他耳后的肌
肤,腰肢节奏性地左右摇摆,平坦柔滑的肚皮摩擦着他的臀部,这是一种极富挑
逗性的摆动。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在如此美妙的挑逗下无动于衷。不过片刻的工
夫,双眼充血的方学渐已经气喘如牛。

  把女子的躯体平平地压在身下,他的舌头沿着光润的脊背一点点往上爬,右
掌握腰,左手翻过浑圆的迷人丰臀,滑入她的大腿根部,修长的中指开始做激情
四溢的挑逗和撩拨。

  女人是经不起爱抚的,就像男人经不起诱惑。片刻之后,当他抽出手掌,中
指上已粘了一丝晶莹透亮的液体。

  方学渐细细地舔干净,重新伸下去,轻柔地撩拨。在女子嫩藕般的修长玉臂
上,他的嘴唇停了下来,雪白光洁的手臂中间,一颗象征处女之身的守宫痧夺目
生辉,好像一滴处子的新红。

  “她已经为你动情,英雄也该找到他的用武之地了。”黛菲亚骑在他的大腿
上,双手紧握男子的分身,把肉棍子按进女子的双腿之间,一按一掀,灼热的棒
头便在敏感的股道之内上下滑动。

  “她是个处女?”方学渐迷茫地转过头来,他的脑子因为血液供应不足而显
得有些迟钝。

  盯着看了几眼波斯美女媚态横生的绝色容颜,他突然清醒了一些,惊讶地说
道:“她……她是柳轻烟?”

  黛菲亚点了点头,又掩住小嘴“噗嗤”一笑,道:“知道她是处女,你应该
高兴才对。”

  方学渐的脑子乱糟糟的,只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哪个地方
不对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在柳轻烟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唤道:“柳
姑娘,柳姑娘……”

  黛菲亚忸怩了一声,分出一条柔软丰腴的手臂抱住他的后背,媚声道:“女
人家脸皮儿薄,第一次是最怕羞的,你这样子大呼小叫,不是要奴家们的命么?

  大英雄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还在犹豫什么?“

  右掌握紧男子粗大的分身,往下一顶半个棒头已进到一个又湿又热的所在。

  方学渐立时感到了一阵紧紧的收缩,这是一种其妙无穷的快乐感受,一股异
样的快感迅速地流遍他的全身。

  方学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愉快的呼叫,身子一阵酥爽地颤抖。

  在这个时候,他只要把屁股一沉,饥渴已久的下体就将完美无缺地进入身下
女子的秘密花园,汹涌澎湃的快感也会像潮水一样迅速涌来,将所有的善恶、恩
怨、因果和自己的理智完全吞没。

  伏在柳轻烟的肩上,方学渐只能看见她的半只眼睛。就在棒头进去处子花房
的瞬间,他看见一颗大大的泪珠从那半只眼睛里滚了出来。

  方学渐心中一惊,屁股下意识地往上一提,滚烫的棒头翘了一翘,就从女子
狭窄的幽谷中脱了出来。

  放开了子孙根的黛菲亚看准机会双掌齐出,砰地击在他翘起的屁股上。“嘎
吱”一声脆响,方学渐只觉自己的分身火辣辣地疼,好像硬是在她的屁股上戳穿
了一个小洞,弄得连自己的皮都擦破了。

  身下的女子好像被钢刀在要害处捅了一下,整个身子虾米似地弓起来,原本
温暖柔软的肌肤绷得好像一块铁板。

  等到自己疼痛的下身有了一点别的知觉,方学渐才放松下来,轻轻地吁了口
气,睁眼看时,柳轻烟满脸都是汗水,那半只眼睛里汩汩地泪如泉涌,一排糯米
似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一丝鲜血从齿缝间渗出来,连嘴唇都咬破了。

  方学渐迟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分身被一层层温暖紧实的嫩肉给紧紧缠住,
洞口尤其窄小,把粗大的肉棍子扎得紧紧的,让他舒服得浑身泛起了鸡皮,三万
六千个毛孔个个打开。

  伸手一摸,这才知道自己走错了门,不走水路走旱路,又粗又大的分身一下
子顶入干涸紧闭的菊花洞,难怪会痛得全身抽筋了。可是,痛成这个样子,她为
什么不叫出来呢?难道她也被点了哑穴?

  下身极度充血而且正在享受快感的男人和一头处于发情期的野兽,在智力上
是没有太大区别的。当然,女人也一样。

  由于擦破皮后的一阵疼痛,方学渐的思考能力暂时由膨胀的下身回到了理性
的脑袋。身后的这个黛菲亚自称是福王爷的干女儿,她的真实身份是谁呢?她为
什么要诱惑自己和柳轻烟交欢呢?她的目的何在?

  “怎么样?天山圣女的处子洞里很舒服吧?”黛菲亚哈哈地笑,一下子坐到
他的屁股上,摆动柔韧的腰杆,屁股对屁股地厮磨起来。

  方学渐一声惊呼,下体一动,擦破皮的地方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更惨的自然是柳轻烟,她痛得全身乱颤,连头发根子都在丝丝冒烟了。一缕
猩红的鲜血从她的双腿之间流出来,初经人道的菊花门不堪方学渐的粗大,被硬
生生地撕裂了。

  “哈哈,什么纯洁如雪莲的天山圣女,灵鹫宫的女人也不过如此,被男人一
摸照样骚得冒泡,被鸡鸡一捅照样流血,有什么稀奇的,还不是一样浪的不行的
骚……”得意洋洋的黛菲亚越笑越大声,简直合不拢嘴了,丰满的屁股一扭一摆,
磨得也越发快了。

  方学渐的屁股跟着左右摇动,坚挺的下身在干涩的谷道里又转又磨,痛得额
头青筋乱跳,咬一下牙,右臂摆了半个圈子,砰地击在她的右耳朵上。

  “骚”字才一出口,黛菲亚眼前一花,脑袋上已中了一拳,身子一歪,滚翻
在地。

0768 2010-8-29 13:36

第六十三章情敌

  方学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分身从她的谷道里退出来。柳轻烟呼
呼喘气,全身汗出如浆,疼得差点晕厥过去。

  找了块纱布轻轻擦去伤口的血迹,又把豹皮软垫裹住她的身子,方学渐才低
头望了地上的黛菲亚一眼,曲线玲珑的迷人胴体凹凸分明,两条赤裸的粉腿一览
无遗,线条修长而圆润,光滑的肌肤晶莹透亮,仿佛吹弹得破。

  平滑的小腹白嫩细腻,一朵小巧的玉脐镶在圆润的腹壁中间,又圆又鼓的玉
女峰把薄薄的纱衣高高顶起,两粒硬挺的玫瑰蓓蕾殷红如血,随着呼吸微微地颤
动,让人生出无尽的遐想。

  方学渐瞧得眼睛都直了,喉头耸动了一下,咕嘟咽下一口口水,才偃旗息鼓
的下体又气势汹汹地高昂起来。下身一下子伸长紧绷,扯动了伤口的皮肉,登时
痛痒难当。他无奈地望了自己的小弟弟一眼,捡起衣服开始穿戴。

  他把银票、珠宝和两个包袱卷在一起,连同散落的衣服打了一个大包,扛到
肩上准备掀帘出去,转眼瞥见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柳轻烟,心中突然一动,黛菲
亚封住她的穴道,又叫自己破她的处子之身,这里面有什么古怪文章呢?

  就算是淫荡的娼妇嫉妒冰清玉洁的处子,也是大大的不怀好意,何况还牵涉
到灵鹫宫、天山圣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动机更加可疑。万一黛菲亚醒转后,
发现柳轻烟还是处女,会不会再找其他的男人来替她开苞呢?

  好歹自己和她已有了肌肤之亲,又亲又摸又舔又挖的,连自己的“玉树”都
在她的“后庭花”里扎根过了,开苞的最佳人选应该非自己莫属,留给别人会不
会太可惜了?

  转头的一刹那,方学渐的脑中转过了无数念头。把柳轻烟带回自己的营地,
无疑将得罪整个西域驼队,大英雄的名声扫地不说,还会被世人冠上“色胆包天
大淫贼”的恶名,从此躲进茅坑无脸见人。

  可是,此去天山飘渺峰,营救初荷和秦凌霜的希望全都要着落在她身上,何
况,她还在洛阳城中救过自己一命。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没有不救她的理由。

  方学渐咬了咬牙,心想:“我这条小命反正是捡来的,能多活几年已经是万
幸,顶着一个淫贼的臭名又怕什么?”想罢上前抱起柳轻烟,大步走出黛菲亚的
帐篷,踏着凄冷的月色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取出金疮药,分别在她的菊花门和自己的子孙根上洒了一些,又拿出一套龙
红灵的内衣替她换上,方学渐已经睏倦不堪。把豹皮软垫盖在两人的身上,美滋
滋地搂着清香扑鼻的天山圣女,呼呼地熟睡过去。

  天色才濛濛亮,一个肥大的人影溜了进来,帐篷内很快响起了一声杀猪似的
惨叫。

  “这个女人是谁?”大小姐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方学渐的左耳被愤怒的女人拎到半空,龇牙咧嘴地道:“宝贝灵儿,她……

  她就是柳轻烟姑娘。“

  “什么柳轻烟、柳重烟的,快点告诉我,你和她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做了。”柳轻烟突然睁开眼来,说话的声音很低却很平静。

  方学渐目瞪口呆,吓得差点小便失禁。龙红灵愣了一愣,低头瞪了她好一会
儿,突然咯咯一笑,道:“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长得很普通嘛,方学渐,
你太没有品位了吧?”

  “她的气质还是很不错的,”方学渐趁机坐起身来,目光转移到大小姐的身
上,“咦,宝贝灵儿,你今天的穿着很有个性嘛。”

  龙红灵的小脸红了一下。闵总管的衣服又宽又大,穿在她的身上显得臃肿不
堪。她这么早跑过来,一来想看看方学渐回来没有,二来担心别人看见自己现在
的这副模样。

  爱美是女人的第一天性,情敌当前,更加变本加厉。大小姐用最快的速度解
开包袱,找出自己的衣服,换穿起来。

  方学渐揉了揉生疼的耳朵,转过头来对柳轻烟微微一笑,道:“你的穴道解
开了?”

  柳轻烟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柳轻烟的眼眸润润的,平静地望了他一会,清丽绝伦的面孔突然微微一红,
轻声道:“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方学渐的心脏怦怦乱跳,勉强地笑了笑,道:“你和我们一起走,那边会不
会……”

  “不要紧,麻烦你过去和阿托尔先生说一声,顺便把我的一把古琴和几件衣
服拿过来。”柳轻烟的声音轻柔如水。

  听了这话,方学渐登时心中大定,六万两银子买两个美女,很可能只是福王
爷演给龙四海的一出戏,用来引蛇出洞。他脑子飞转,微微一笑道:“你是灵鹫
宫的天山圣女,那个黛菲亚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我也不是太清楚,”柳轻烟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过看她的点穴手法,多
半是魔鬼谷的高手。”

  “什么魔鬼谷?”大小姐凑过头来,她已换好了衣服。

  柳轻烟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闭嘴不说了。

  大小姐等了一会,见她连眼睛都闭了起来,知道这个情敌故意和自己作对,
心中登时来气,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扯住方学渐的耳朵,叫道:“跟我出来!”

  方学渐只得歪着脖子,跟了出去。

  天色开始放明,粉红色的朝霞和浓密欲滴的紫云掩映着东方的曙光。朔风阵
阵,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

  大小姐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数出十几张砸在他的手里,道:“这里是三
万两银票,把这个女人买下来给我做丫鬟。”

  “啊?”

  “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干什么?我看她长得还凑合,虽然比小昭难看多了,买
下来当个丫头使唤,倒也合算。”

  “我的银票和珠宝……”

  “这些银票和珠宝全是我的,我一张张、一块块的都检查过了,上面没有写
着你的名字。”龙红灵双手护胸,那里原本就高,现在又塞了好些银票、宝贝进
去,显得更加鼓突惹眼了。

  方学渐知道没指望了,至少暂时没指望了。他把三万两银票收入衣袋,干脆
地道:“好,我现在去阿托尔那里,如果真的买下来,你可千万不要反悔。”

  “绝不反悔,我已经好久没有丫鬟使唤了,快去快去,我还要等她给我敲背
呢。”

  “好,你等着。”方学渐转身就走。

  西域驼队的营地一片忙碌,有喂马、喂骆驼的,有收拾帐篷、行李的,有蹲
在空地上喝粥吃饼的,见到方学渐过来,一个个都露出了一脸和善的笑容。

  阿托尔将军和他的情夫正在吃早饭,一碗麦片粥和两块夹肉的酥油薄饼。方
学渐拒绝了同进早餐的邀请,直截了当地提出了柳轻烟打算搬出去的事情。

  尽管这件事情来得有些突兀,阿托尔还是点头同意了。这种“一说就通”的
高效办事风格绝对值得敬重,可是他在对方身体上描来描去的目光火辣辣的,让
人太也难以恭维了。

  方学渐简直如坐针毡,见他点头,急忙起身告辞,不顾他出口挽留,大踏步
出了主营。

  到柳轻烟的帐篷里拿了七弦琴和她的衣服包袱,走出来的时候,回头望见一
道浓烟正袅袅地飘上南面的天穹,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烧焦骨头的腥臭气味。

  他不由好奇心起,便悄步走了过去。脚印纷乱的沙地上,人和狼的血液都已
经干涸,远远望去,红一块黄一块的,一片狼藉。

  一个大火堆燃得正旺,毕毕剥剥的不住爆响,焦炭、皮肉、骨头,还有火油
的气味混合着扑鼻而至,让方学渐的神经和肠胃经受了一次难得的考验。

  四、五十个西域汉子凌乱地散在各处,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拎着布袋,蹲在
地上不知道在挖什么东西。

  他转头四下一望,只见不远处的帐篷前站了一个年轻男子,身形瘦削,腰挂
长剑,正是金马镖局的严子路。

  方学渐蹑足走近,只见他微仰头颅,正专注地眺望远处的某个地方,心中一
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高高的沙丘顶上,一袭橘黄色的披风猎猎而舞,原来金
香玉在那里。

  严子路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吟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
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

  方学渐见他越吟越低,知道他心思不属,当下朗声接口道:“就中更有痴儿
女。君应有语,缈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哈哈,严世兄好雅兴啊。”

  严子路骤然一惊,神色间一阵慌乱,转头见是方学渐,才稍稍平静下来,勉
强一笑,道:“早啊,方世兄。”

  “不早啦,根据本人的经验,喜欢一个女孩子呢,还是越早动手越好,免得
夜长梦多。”

  严子路面孔一板,正色道:“我听不懂方世兄在说什么。”

  方学渐暗骂了一句“假装正经活受罪”,哈哈一笑道:“男欢女爱乃人之天
性,藏头露尾的反而显得虚伪,严世兄今年快二十了吧,试问人生有几个二十?

  喜欢什么就赶快去做,犹犹豫豫的不是好男人。“

  严子路“嗯”了一声,眼角一斜,又望了一眼沙丘上的金香玉,闭嘴不置可
否。

  方学渐暗中窃笑,这家伙分明是有贼心而没贼胆,一个人单相思,可不知道
有多痛苦?真是自找罪受。知道这个话题不可再说,便指着那些沙地上的西域汉
子,道:“严世兄,这些人蹲在地上干什么?”

  “挖狼牙。”

  “挖狼牙?”

  严子路微微一笑,道:“西域这边缺铁,又没有出色的工匠,锋利的狼牙不
用打磨,就是很好的箭头。”

  方学渐恍然大悟,冲他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这种狼牙制成的箭头,淬了
‘姹紫嫣红’的蛇毒之后,不知道效果会怎样?”眼看整座营地的帐篷已经拆得
所剩无几,便拱手和他道别。

  老麻、施大宝等人正在吃早饭,方学渐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兴冲冲地跑回自
己的帐篷,正要伸腿进去,门帘突然一抖,一条人影猛地蹿了出来,和他撞个满
怀。

  怀中人吃了一惊,抬起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孔,两只丹凤美眸泪汪汪的,赫然
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大小姐。

  大小姐见是方学渐,哇地一声,抱住他的身子大哭起来。

  才一会儿工夫,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竟变成了眼睛肿得像柿子,头发
乱得像鸟窝,连嘴唇皮都破了好几块的母夜叉,方学渐不由火冒三丈,气急败坏
地大叫道:“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我方大爷的宝贝女人打成这个样子?”

  大小姐呜呜地哭,指着身后的帐篷,道:“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欺负我,你
一定要替我报仇!”

  方学渐怔了一下,用手中的七弦琴拨开门帘,向里一望,除去睡在虎皮垫子
上的柳轻烟,没有第二人。

  他脑子一转,登时明白了七、八分,故意咬牙切齿地道:“好灵儿,你是我
的掌上宝、心头肉,打在你身上就是痛在我心里,这个仇那是非报不可,而且要
以十报一,非狠狠教训一下打人凶手不可。”

  柳轻烟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睁开一双明晃晃的眸子,定定地瞧着门外二人。

  方学渐赞许地冲她挤了挤眼,继续道:“可是,宝贝灵儿,在报仇之前,我
想先弄明白一件事,你和她,是谁先拔出拳头动手的?”

  大小姐的哭声轻了下来,抬头瞟了方学渐一眼,又偎进他的怀里,戚戚艾艾
地道:“反正是她欺负我,你一定要给我报仇。”虽然是同一句话,口气却软了
许多。

  方学渐的心里明镜一般,这次打架事件显然又是大小姐的一个小计谋,先把
自己支开,然后关起门来拳打脚踢。凭她神龙山庄大小姐的武功底子,用不了几
下子,这个和自己抢老公的情敌保管再也没脸见人。

  可是有时候,主观愿望和客观现实总会相差那么一丁点。大小姐眼看这个女
人病恹恹的,连挪动一下身体都很吃力的样子,肯定好欺负,谁知道病猫突然变
老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打成了猪头三。

  方学渐放下帘子,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好灵儿,你先去敷药疗伤,让闽
总管替你仔细地检查一遍,万一有所纰漏,以后在脸上留下这么一小块伤疤,那
就大大不美了,是不是?”

  “那报仇的事情呢?”龙红灵抬起泪光涟涟的面孔。

  方学渐咬了咬牙,装出一副很凶恶的样子,道:“我现在就去教训这个臭女
人,给我的亲亲灵儿报仇!”

  大小姐记挂着自己的脸蛋,听了他的承诺,便兴高采烈地飞快去了。

  方学渐看着她跑进闵总管的帐篷,这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微笑地看着她道
:“我的未婚妻,性子火爆了些,不过人很好。”

  “我把她打成这样,你……谢谢你没有责怪我。”柳轻烟被他灼热的目光看
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她实在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一双漆黑的眸子有着梦幻一般的清纯和妩媚,娇
俏玲珑的琼玉小鼻和玫瑰般鲜红的樱桃小嘴,和她的瓜子脸正好相配,不管近看
远看,都是一般的典雅秀丽。

  “错又不在你,”方学渐心中赞叹不已,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过一
会儿就要上路,我现在替你再敷一次药吧,这样会好得快些。”

  柳轻烟的脸蛋更红了,不过她还是听话地转过了身子,俯卧在地。

  方学渐心口怦怦乱跳,拿了金疮药的瓶子,轻轻揭去盖在身上的豹皮软垫,
又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亵裤,两瓣浑圆白嫩的雪臀再次在他的眼底下赤裸裸地纤
毫毕露。

  柳轻烟仿佛受不到他火烧一样的目光,线条流畅优美的桃腮红得似要滴出血
来,低低地吟哦一声,身子微微颤抖,柔软的腰肢轻轻扭动起来。

  方学渐咽下一口口水,双手小心地按上去,触到的肌肤柔软滑腻之极,只觉
一阵口干舌燥,胸膛内火烧火燎的,憋闷得慌。两个大拇指在两片丰满光润的肉
臀上画圆圈一般来回地轻轻抚摩,然后将匀称的两股慢慢分开。

  当他的十根手指深深陷入柔软的肉中,一朵娇羞无限的菊花终于水落石出。

  尽管已是第三次将自己最害羞的部位暴露在他的面前,柳轻烟仍然羞得抬不
起头来,连后脖子都红了。

  方学渐贪婪地盯着这朵幽谷深处的菊花蕾,紧皱得仿佛连半根小指都容不下,
自己的分身又粗又大,怎么一下子就一整条都进去了?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
觉确实毕生难忘,不过付出的代价也够惨烈的。

  小心地替她上好金疮药,在穿上裤子前,忍不住凑上去“叭、叭”地亲了两
口,嬉笑道:“你的两片屁股又圆又白,可真够诱人的。”

  柳轻烟羞得玉颊酡红,柔媚的眸子转动间仿佛一潭碧水微微荡漾,正要翻身
起来,却被方学渐一把按住了香肩,轻声道:“烟儿,别动!”

  乍听到“烟儿”这样亲昵的称呼,她的心儿猛地一颤,回头望了他一眼,玉
颊流红,飞快地闭上了美眸。方学渐心中爱怜,慢慢凑上去,将她鲜红的樱桃小
嘴含住了温柔地啜吸,一面抚摸她滚烫的面颊和柔软的长发。

  柳轻烟轻轻“嘤”了一声,星眸半闭,俏脸晕红,左臂伸出,慢慢搂住他的
脖子。在男子富于技巧的引诱和挑逗下,一根丁香小舌羞涩地滑入他的双唇,渴
望接受进一步激烈的吸吮和欲仙欲死的升腾。

  她的上身穿着龙红灵的鹅黄色绸缎肚兜,丰满怒挺的双峰将肚兜高高撑起,
两条纤细的缎带轻轻系着纤细的柳腰和雪白的后背,尽显玲珑的少女曲线。

  方学渐又舔又吸地细细品尝,右手悄然滑下,落在她的胸前,隔着肚兜抚摸
一只白嫩坚挺的圣女峰。一触手,她的肌肤就是一阵轻颤,身子有些僵硬,白皙
的脸上飞过了一大片红云。

  尽管天气很凉,在五指山的镇压和蹂躏下,她的额头很快渗出了一粒粒细小
的汗珠。一座挺拔的乳峰随着手掌的劲力不住变幻着各种形状。一颗硬硬的小樱
桃,更是在指尖的逗弄下跳个不休。

  啧啧声中柳轻烟只觉自己的魂儿都被吸吮跑了,浑身酥软无力,心底里却觉
得又痒又空,十分难受。她第一次经历男女情事,被他火辣辣的一拥一吻一摸,
只觉全身暖烘烘、懒洋洋的,很快骨软筋麻,没了主意。

  嘴对嘴地纠缠片刻,方学渐依依不舍地吐出香舌,抱着她跪坐起来,湿热的
唇舌沿着羊脂白玉的脸庞亲来亲去,直到含住了她的柔软耳垂,低声道:“好烟
儿,昨夜我们两败俱伤,我替你敷了药,你能不能帮我也敷一次药?”

  柳轻烟面如火炽,一汪烟水茫然的眼波羞得无处躲。

  方学渐见她不做声,心想有戏,把药瓶硬塞到她手里,站起来解开腰带拉下
裤头,一条八寸长矛猛地抖了出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犹如凶神恶煞一般。

  柳轻烟陡然见到这样一个怪物吓了一大跳,一张端庄秀丽的小脸白了又红,
檀口中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脖子一歪,不敢再看。

  方学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云鬓散乱的妩媚样子,强忍伤口拉动的疼痛,走上
半步,把粗壮的下身逼近她的鼻子,装出很痛苦的样子,道:“好疼啊,宝贝烟
儿,快点帮我敷药。”

  柳轻烟回头望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过头去,举起一条微微颤抖的玉臂,拿
着药瓶就往下倒。

  向前挪了三寸,方学渐弓起虎腰,把滚烫的棒头在她的鼻尖上顶了顶,嬉笑
道:“好烟儿,你还没有拔开塞子呢。”

  柳轻烟心情激荡得无以复加,一张小脸羞得比霜风下的柿子还红,手忙脚乱
地拉开塞子,由于手臂颤得太过厉害,药粉全都倒在了地上。

  方学渐抓住她的手腕,接过瓶子,把药粉倒了些在她的手心里,然后牵着她
的白玉小手攀上粗大的肉杆子,轻轻地上下抚摩。如此三次,白白的金疮药已把
他的灼热下身涂了遍。

  虎腰摆动,红艳艳的棒头一下下地点在她同样红艳艳的嘴唇上,方学渐呼呼
喘气,只觉心窝子里的一股邪火越烧越猛,仿佛随时都会撕破胸腔爆裂而出,正
想把自己火热的下身顶入她的樱桃小嘴,突然听到帐篷外一阵脚步声响,急忙拉
起裤子,捆好腰带。

  “吃饭啦,”帘子一掀,龙红灵满面春光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
腾的麦片粥,明媚的眼珠在两人的脸上转了转,“快点吃,马上要出发了。”

  方学渐接过一个瓷碗,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又脸色古怪地望了她一眼,问
道:“你在这碗粥里放了几粒‘七日断肠散’?”

  龙红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瓷碗,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下大
半碗,把另一碗粥递给他,道:“小气鬼,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方学渐接过瓷碗,又把鼻子凑上去闻了一下,狐疑地摇了摇头,道:“为了
保险起见,我还是自己去煮两碗。”说着,端着瓷碗出了帐篷。

  龙红灵呆了片刻,突然蹭地跳起半天高,气呼呼地骂道:“方学渐,你竟然
为了一个臭女人怀疑我,我……我跟你拼了。”

  回头狠狠地瞪了柳轻烟一眼,一阵风似地出了帐篷,冲到方学渐面前,道:
“你为什么帮那个女人?”

  方学渐取出两块芝麻饼,揉碎了放进锅里,回头道:“没有她,我就找不到
飘渺峰,找不到飘渺峰,我就救不了老婆。我帮她等于是在帮自己。”

  “只要让她带路就行了,为什么你要和她这么亲热?”大小姐的嘴巴噘得半
天高。

  方学渐向她招了招手,等她蹲了下来,才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这是
在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地施美男之计,你想想,如果灵鹫宫里有这位天山圣女做
内应,我们胜利的把握是不是要大得多?”

  他干咳了一下,继续说道:“飘渺峰的人物,你已见过两个,她们的武功是
不是高得可怕?没有内应,没有帮手,单凭我们这几人的力量,你认为有多少胜
算?”

  龙红灵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他把一块五香驴肉撕开来,一片片地扔进
锅里,突然说道:“你从没有对我像她这么好过。”

  “傻丫头,这是我故意装出来骗她的嘛。”

  “我宁可你这样子永远骗我一辈子。”

  方学渐转过头来,见她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又痴又嗔的样子,心口蓦地一疼,
伸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微笑道:“真是个傻丫头。”

  龙红灵咯咯一笑,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样用
美男计把她骗到手的?”

  “这个嘛,暂时保密,”方学渐拿起勺子轻轻地搅,故作神秘地道,“不过
嘛,我已经替你狠狠地教训了她一下。”

  “你是怎么教训她的?”龙红灵好奇地张大了眼睛。

  方学渐附到她的耳边,低低地嘀咕了几句。龙红灵的双眼越瞪越大,失声说
道:“你用一根大棍子把她那个地方捅了,她不是要痛死了?”

  “简直痛得要命,她现在是路走不得,马骑不得,所以……”

  一顿饭之后,两批人马先后上路,相距约莫百丈。

  天色已经大亮,东升的旭日将一抹惊艳投入柳轻烟的乌黑眸子里,绚丽的黑
珍珠和光润白腻的脸蛋交相辉映,看上去既庄凝又灵动,仿佛神话中的观音娘娘
下凡一般。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已经不知死过多少回。从坐上马背那一刻起,龙红
灵就用有生以来最恶毒最犀利的目光盯着她,就连喝水吃饼的时候,都没放松过
片刻。

  柳轻烟张开修长的双腿,盘上方学渐的虎腰,整个身子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
里。方学渐左手拉缰,右臂搂着她的柳腰,微笑着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不知道
在说些什么肉麻的情话。

  这种亲密无间的火辣姿势,通常只有男人和女人打算做那回事情的时候,才
会摆出来,而两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纠缠一处,就不能
不让人大跌眼镜或者大掉鼻血了。

  “真是恬不知耻的一对狗男女,渐哥哥啊,就算要施狗屁不通的美男计,你
也不用这样吧?”这是大小姐一路上反来复去咀嚼的一句话。

  明朝是最讲究礼仪、廉耻和忠烈的一个朝代,《四书》是全朝野默认的最高
行为道德准则。比如一些官员因为娶寡妇过门,被参有伤风化而丢官。

0768 2010-8-29 13:37

第六十四章虎泪

  马蹄在绵密细软的沙地上翻出一个个铜杯似的印痕,随即被跟在后面的驼队
踏得粉碎。金香玉懒洋洋地骑在马上,天边的大漠和夕阳映入她的瞳孔,尽是赤
血。一如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玉儿……玉儿……我对不起你……”卓天雄的呼喊好像风中的一片落叶,
越飘越远,终于黯然沉寂。金香玉睁大了双眼坐在黑暗里,心里空落落的,额头
上全是冷汗,抹也抹不尽。

  难道最可怕的事情,就这么降临了么?

  美好的举案齐眉,双卧双飞,无数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闲时的琴棋书画,
弓马刀矢,三百多个如痴如醉的日日夜夜,如一幅幅美好的画卷从她心头慢慢翻
过,而这,难道要永远失去了吗?

  两个月之后,福王爷派人来告诉她,吐鲁番那边没有收到押送的货物,金满
堂、卓天雄等金马镖局的十二名好手在西域路上全都凭空失踪了。

  金香玉才听完一半,就觉一股子血气直冲喉咙,眼前蓦地一黑,砰地摔在地
上。肚子里八个多月的孩子也难产死了。

  一夜间失去三个至近至爱的亲人,金香玉只觉天都塌了,眼前再也没了一丝
亮色。

  北风呼啸,大雪纷纷扬扬。孩子的尸身越来越硬,感觉着冰凉彻骨的寒意毒
汁般一点一滴浸入自己的心底。

  她站在廊下,拼命地抱紧血肉模糊的孩子,对着苍天声嘶力竭地哭了整整一
夜。

  鹅毛般的雪片被凛冽的寒风卷进来,不停地扑打纸糊的窗棂和她的脸颊。那
一夜,金香玉连嗓子都哭哑了。

  尽管如此,个性好强果决的她,还是咬着牙齿,硬把金马镖局的乱摊子顶了
起来。

  转眼三年过去了,父亲和丈夫依旧杳无音信,金满堂和卓天雄的名字逐渐在
洛阳人的脑中和嘴边淡化,她却偏偏存了一线痴望。

  直到昨夜狼群的出现,久经训练的西域猛士转眼就死伤过百,金香玉心底里
的那点希望才噗的灭了。她现在才明白,金马镖局最出类拔萃的十二个高手为什
么在大漠上突然凭空消失的原因了。

  可是,知道后又怎样?连骗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她无力地抬起双眸,眼前的沙海死气沉沉,一轮孤独的夕阳撞碎在地平线的
尽头,赤红色的碎片犹如一大蓬爆裂而开的鲜血,纷纷扬扬地撒在空旷的戈壁滩
上。

  每一粒沙石,都像一滴血。

  “局主,喝口水吧?”严子路犹豫良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了口,纵马上
前,取下腰间的羊皮囊子递过去。

  “谢谢,”金香玉回眸笑了笑,接过皮囊喝了一口,突然说道,“子路,你
今年二十了吧?”

  “嗯,还差两个月。”严子路低下头,不敢和她的目光相接。

  “家里替你说好媳妇没有?”

  严子路的面孔有些发烫,摇了摇头道:“没有。”

  “二十也不小了,男人家成家早些好,早成家早立业。只要你父母同意,等
干完这趟差事,回去以后我做媒人,一定介绍几个好姑娘给你。”

  严子路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抬头看着金香玉同样苍白的面孔,心中隐
隐地作痛,勉强笑了笑,正要多谢她的好意,一声雄浑的号角突然呜呜地响了起
来。又一个白天终于过去了。

  号角低沉下去的时候,马蹄急奔的声音骤然清晰起来。三十几匹高头骏马转
过两里外的一堵戈壁,扬起一路沙尘,奔雷般地朝西域驼队直冲过来。

  西域众人纷纷翻身下地,抽出腰间的马刀,身子利索地藏在骆驼后面。防御
的阵列还没有成形,这支马队已经奔到近前,黄色的鬓毛在风中一阵阵地上下飘
舞,数十张金属面具在绚丽的夕阳下熠熠生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简易的机关弩握在一只只强有力的手中,暗沉沉的犹如马上就要降临的暮色
般。拉满的弓弦仿佛恶魔张开的大口,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人的咽喉、夺走人的
魂魄。

  严子路眼尖,老远就望见带头之人戴着一只黄金面具,胯下是一匹神竣异常
的红鬃马,配合他身上的那件血红色的英雄披风,犹如一团狂卷而来的烈火。

  马行空毕竟行走江湖多年,经验比较老到,猛地大喝了一声:“快快护住郡
主!”拎起沉甸甸的玄铁双钩,驱马退后了几步,抢先护住骆驼背上的黛菲亚。

  严子路也瞧见了他们手中的机关弩,急忙抽出长剑,护在黛菲亚的左前方,
回头瞧了一眼金香玉,只见痴痴地望着那个带头之人,不但忘了发号施令,连兵
器都没有拔。

  正觉奇怪,耳中突然听到一声裂帛般的奇怪呻吟,扭头望去,几十点银光在
空中夺目一闪,呼啸着向慌乱的人群倾斜而下。他手腕猛地一抖,舞出一片密不
透风的光圈,护住五尺范围的空间。

  严子路的眼角一直注意着金香玉,见她中了邪一般,端坐马上一动不动。视
野中,一点寒光如电而来,直奔她的胸口,来不及惊呼,急忙飞身一扑,长剑递
出,叮的一响,一根狼牙利箭应声落地。

  “局主,小心!”他才喊出这么一句,身子还在空中,身后突然响起了一连
串骨头割裂的声音,猛一回头,只见六颗头颅次第飞起,鲜血从断开的脖颈口一
蓬蓬地喷出来,嗤嗤地响着,绚丽得犹如盛开的烟火。

  双钩、虎头刀、钢鞭、八棱瓜锤、混铁剑和镔铁银枪,六样不同的兵器在金
马镖局的六大高手的掌中还惯性十足地舞动了两下,没了头颅的尸体在马背上晃
了晃,便一头栽了下来。

  严子路连自己的双脚什么时候着地都忘了,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滚圆,惊恐无
比地看着六个同伴一声不吭地从马上摔下来,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粘稠的血液
源源不绝地汩汩涌出,染红了一大片沙地。

  尸体倒下,马匹的背后露出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和她手中的刀。

  薄如蝉翼的刀片犹如一泓青碧,几颗血珠子沿着刀锋一滴滴的滚落,映得波
斯美女的容颜更加艳绝。

  一掌拍在了骆驼背上,黛菲亚高高跃起,蝉翼刀轻轻挥出,直取金香玉的脊
背。

  严子路一声惊呼,身子猛地蹿起,长剑斜刺她的下腹。刀光圈回,“叮”的
一声,长剑断成两截。

  金香玉转过了脑袋,看见沙地上的六具尸体,一下子回不过神来,猛听一声
惨叫,严子路踉跄后退,半截长剑连同整只手腕被硬生生地切下来,哧地掉在地
上。

  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拔出柳叶刀,上前挡住了砍向严子路的致命一刀。怒
吼连连,刀光霍霍,一个轻灵飘忽,一个霹雳凶猛,两个女人翻翻滚滚地战在一
处。

  中箭的人、兽纷纷哀号倒地,那支马队在骆驼阵前转了一圈,打马而回。

  十几个胆气豪壮的汉子跳出来,手擎雪亮的马刀,飞奔着追了上去。才跑出
五、六丈远,那些蒙面人突然拉回马头,快速装上箭矢,齐刷刷地瞄准发射。

  在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里,数十根劲矢呼啸着飞扑而出,准确地洞穿咽喉、胸
脯或眼睛,把他们憋在喉间的一声惊呼硬生生地切成两段。

  北风呜咽,十几个生龙活虎的汉子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在夕阳血红色的光辉
下,荒凉的大漠弥散开惨烈的气息。

  相隔百步,这批蒙面骑士沿着长长的驼队颠颠地跑来跑去,瞅准机会就放一
箭。驼队中不时有人中箭惨叫,这些人的骑射本领显然极佳。众人唯一能做的,
就是把身体藏得更好些。

  严子路一连退后了十几步,鲜血和冷汗洒了一路。他的脸上早已没有半点血
色,伤口疼得好似刀绞,张嘴咬住衣角,用力撕下一幅衣裘,草草包住自己的断
腕,从地上捡起混铁剑,上前加入战团。

  尽管以一对二,黛菲亚依旧游刃有余,一柄轻盈灵动的蝉翼刀在两样兵器间
穿梭来回,仿佛一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刀光闪动,又在严子路的身上割了
两道口子。

  金香玉双眼通红,口中嚯嚯喘气,疯了似的连连抢攻,要不是严子路在旁照
应,早就受伤挂彩了。

  方学渐眼看情况不对,急忙叫众人往后退,绕过左边的沙丘,将高大的骆驼
围成一圈排在外面,马匹和人躲在中间。

  他把柳轻烟塞到大小姐的怀里,沉声道:“我出去看看,现在是生死关头,
你们可不许乱闹矛盾了。”飞身跃出骆驼圈,快步爬上沙丘,偷眼向下张望。

  暮色渐浓,夕阳收起妖娆的余晖,辽阔的大漠正在被荒芜的晦暗一块块地吞
没。

  混铁剑又被削成了两截,严子路的衣服被冷汗打得透湿,他觉得自己的力气
随着血液正在一滴滴的往外流,尽管牙关都咬破了,出剑的速度仍是越来越慢,
眼前红光一闪,左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金香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双凶光湛湛的眸子紧盯黛菲亚,柳叶刀直上直
下,每一招都是拼命,每一招都是抢攻。

  黛菲亚挡住她的柳叶刀,飞起右腿,正中她的左膝盖,又一个后撩腿,将斜
刺过来的半截断剑踢上半空。

  金香玉的左腿蓦地一软,单膝跪地,慌乱中一抬右臂,叮的一声,挡开了盖
头劈下的蝉翼刀,头顶一阵火辣辣的疼,一片头皮被冰凉的刀锋削了下来。

  严子路一屁股坐倒在地,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动了,恍惚间看到那柄可怕之极
的蝉翼刀一下下地砍着,越砍越狠,越砍越快,金香玉吃力地举着右臂,满头的
青丝连着一块块鲜血淋漓的头皮,“唆唆”地掉落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一股力气,他高高地嚎叫一声,扑上去抱住黛菲亚的大
腿,回头对金香玉喊道:“局主,你快走,你快……”

  一道青光蓦地闪过,嘶哑的叫喊嘎然而止。在金香玉痛到极点的眸子里,严
子路的半个头颅斜斜地抛了出去,红白相间的脑浆随着狂涌而出的鲜血喷得到处
都是。

  金香玉绝望地尖叫一声。黛菲亚再次提起蝉翼刀,对着鲜血淋漓的光头使劲
砍下。

  叮的一声,一把亮晃晃的长刀递过来,挡在了金香玉的头上。

  方学渐嘻嘻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大美女,你真是太有魅力
了,连半个脑袋的死人都从棺材里爬出来抱你的大腿。”长刀一斜,砍向她饱满
的胸脯。

  黛菲亚一边挡开了金香玉直刺过来的一刀,一边退后躲避,不料双腿被严子
路牢牢抱住,一迈步子,才醒觉无法动弹,心中暗叫不妙,刀尖已触及敏感的乳
头,眼看就要开膛破肚而死,吓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暮色沉沉,方学渐看着她千娇百媚的可人模样,明知这是一株有毒的蘑菇,
心里还是软了一软,刀锋一转,用刀背在高耸的乳房上重重一拍,赞道:“好活
泼的两只大白兔,真是诱人的不得了。”

  敏感部位被击,黛菲亚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一种混合着痛苦的快感迅猛地
涌上她的心头,忍不住长长地吟哦了一声。

  方学渐把刀架上她的脖子,乘她心神皆醉的当儿,伸腿踢飞蝉翼刀,厉声道
:“不想死的话,赶快点上自己的穴道。”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夜风瑟瑟地吹,空阔的苍穹上漆黑一片。低沉的牛角
“呜呜”地响了起来,这是冲锋的号令。一百多名西域战士纷纷跃起身来,高擎
雪亮的马刀,霍霍呼喝着冲了出去。

  蒙面的骑士开始缓慢退却,沙沙的蹄声犹如蚕吃桑叶,不紧不缓地引逗着他
们追下来。

  黛菲亚在自己身上点了两下,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道:“这样行了吧?”

  方学渐的心口怦怦地跳,咽了口唾沫道:“最好把你的哑穴也点了。”

  黛菲亚举起手臂,又在自己修长白嫩的脖颈上点了一下,无法用嘴,只把两
抹柔媚之极的目光倾注在他的身上,仿佛方学渐是她五万年前就已注定的欢喜冤
家。

  “靠,你当我是半吊子傻瓜啊,点了麻穴的人还能举起手来点自己的哑穴,
你这是用的哪门子点穴武功?”

  “大英雄哥哥,你千万不要生气,刚才你用刀子在我的胸口这么一撞,弄得
人家一点力气都没了,又怎么能点穴呢?不如让我歇一下,等有了力气再点?”

  方学渐听着她媚声媚气地求饶,连骨头都快融化了,强自镇定心神,道:
“我哪会舍得生你的气,既然你喜欢用刀子拍胸,那么我们继续。”说着手腕一
转,又一刀背拍在她的右乳房上。

  黛菲亚忍不住又是一声浪叫,又媚又骚,真正是骨子里的浪。

  方学渐心中不忍,正考虑要不要再拍第二下,突然听到前方有人喊道:“小
黛、小黛……”极目望去,一匹快马剖开层层暮霭,泼风般疾奔而来,转眼便到
了跟前。

  他微一迟疑,一条人影从地上蓦地蹿起,朝马上那人扑去。正是左膝受伤的
金香玉。

  方学渐暗叫不妙,正要出口阻止,持刀的右臂陡然一麻,知道中了黛菲亚的
暗算,左腿一提,对准她的小腹上砰地踢了一脚。黛菲亚一声哀号,连同严子路
的尸身飞出三丈多远,“啪嗒”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人早在暗中警戒,一见有人扑来,立时长刀一摆,一招“燕子掠水”,平
平地送了出去。

  两刀相撞,呛地爆出一团火花。一张黄金面具绚丽地亮了一下,重又没入朦
胧的灰暗。

  借着这一点火花,金香玉已真切地看清了那人红色披风下的衣服,一件带红
边的紫箭衣。宽胸窄腰双排扣,丈夫卓天雄也最喜欢穿这等式样的衣服。

  那骑士听见黛菲亚的哀号,急忙回马去救,才拉紧缰绳,他的战马忽然悲嘶
一声,遭了方学渐的暗算,左腿脱臼,踉跄着向前倒下。

  金香玉双脚落地,眼见那人凌空跃起,再次飞扑过去,柳叶刀一翻一转,直
取他的双膝。那骑士不慌不忙地还了一招“金锁坠地”,上身前倾,刀口向下砍
出。当的一声,两刀再次相撞。

  金香玉左手一探,伸手去抓那人的面具。那人吃了一惊,脑袋往后一仰,左
臂伸出,在她的光头上砰地打了一拳。金香玉惨叫一声,身子扑翻在地,沿着地
面滑出两丈多远,啃了满嘴的沙。

  方学渐蹲在地上用力揉搓右臂,一看情况危急,急忙左手握刀,猛地冲上五
步,“百炼缅刀”平平送出,一招“大漠飞雪”,横砍他的腰身。

  那人滴溜溜一个转身,钢刀紧贴身子,一招“凤凰旋窝”,妙至毫巅地挡住
了必杀的一击。

  方学渐不等招式用老,长刀一抖,刃口自下向上掠起,直取他的肩头。那人
斜退一步,堪堪躲过刀锋,钢刀反撩,砍向对方的手腕。

  两人你一招、我一式地斗在一起,一时倒也难分胜负。方学渐的“断风碎雪
刀法”新学乍练,又是左手使用,武功大打折扣。那人不知道是心有所忌,还是
摸不清方学渐的底细,出招同样小心翼翼,不敢一味抢攻。

  五十个回合转眼即过,十余丈外突然亮起一支火把,一人抖抖索索地走来,
压着嗓子喊道:“金局主、马副局主、黛菲亚郡主,你们在吗?”原来是驼队的
领袖阿托尔将军。

  那骑士把刀一晃,也加快了进攻。“电闪雷鸣”、“紫光乍现”、“狂风骤
雨”,连环三刀又快又猛,身边登时风声大作,轰隆隆的雷声隐隐响起。

  方学渐连连侧身躲避,只听呼的一响,钢刀擦着他的肩头砍下,震得右耳嗡
嗡做声,吓得跳开两步,道:“原来是你,昨夜鬼鬼祟祟的溜到柳轻烟姑娘的帐
篷里,有何居心?”

  那骑士一声不吭,只顾一招紧似一招地往他身上招呼,刀声中夹着雷声,越
发地振聋发聩。钢刀横砍直削,劲力也越来越重。

  阿托尔越走越近,火把的亮光流上这把钢刀,隐隐有紫光在上面流窜。将军
大人扯开喉咙大叫起来。

  方学渐上蹿下跳地躲开他的连环三招,脚后跟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
时重心不稳,眼见对方的紫光闪闪的长刀盖头劈下,只得横刀一架。当的一声,
双刀相撞,火花四溅。

  方学渐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仰天倒下,背脊撞在一具软绵绵的物体上,只
听一声微弱的呻吟,也顾不得回头去看,长刀挥出,挡开那人砍向自己小腹的一
刀,危急中扑地一滚,反身一腿,踢向他的脚踝。

  那骑士微微俯身,挥刀砍向他的大腿,却被方学渐举刀架开,左腿脚踝猛地
一痛,身子向前扑出,在地上打了个滚,正要爬起,脸上蓦地一凉,黄金面具被
硬生生拉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和一双凄婉之极的眼睛。

  “天雄,是你?”金香玉张了张嘴巴,心口刀绞般的剧痛让她的舌头都僵硬
了。

  卓天雄啊的一声大叫,猛地推开她的身子,翻身站起,双手掩住面孔,大声
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拔腿就朝沙丘上跑去。左脚踝受伤,跑起来一瘸一
拐。

  金香玉爬起来急赶几步,一下子扑在他的背上,哑着嗓子嘶叫道:“天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金马镖局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我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你说,你说啊……“

  两人跌倒在地,卓天雄挣扎着想拉开她的身子爬起来,金香玉拼死扭住他,
哭喊着大声责问。

  方学渐手握“百炼缅刀”,看着他们牛皮糖似地扭在一起,在地上不停地翻
来滚去,既像冤家又像死对头,一时摸不着头脑,抬头看见阿托尔站在两丈外,
向他招了招手,想借火把用一下。

  阿托尔颠颠地跑了上来,耷拉着一张老脸,难过地道:“贝鲁,他死了。”

  方学渐这才想起这位老兄是位特殊的“性趣”爱好者,请他帮忙掌灯的话立
时缩回,正想开口叫他滚得越远越好,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突然传入耳中,扭头
望去,只见金香玉仰着高高的头颅,一柄沉甸甸的大铁钩直直地插在她的背上。

  金香玉的眼角都要裂了,弯下脖子死死地盯着昔日的恩爱丈夫,明亮的眸子
开始一点点地暗下去,眼中的凄婉和悲凉却越来越清晰,身子猛地抖颤几下,嘴
巴张了张,一股鲜血涌出来,静静地流上他的面孔。

  卓天雄的脸上全是她的眼泪和鲜血,定定地躺在那里,一时看得呆了。

  方学渐“啊”地一声大叫,像只中箭的兔子般跳起来,一脚将黛菲亚踢飞,
举起左臂,一刀从金香玉的背心刺入,刀锋前伸,从卓天雄的背心捅出,把两人
牢牢地穿在一起。

  卓天雄短暂地僵了一下,伸出颤抖的右手,摸上金香玉血肉斑斑的头皮,微
弱地道:“玉儿……玉儿……我对不起你……”

0768 2010-8-29 13:39

第六十五章审讯

  七十年前,杜格拉特部族出了一位雄才卓识的大英雄阿巴拜克日。他在青年
时代,就以过人的机智与勇敢,审时度势地南征北战,借天山南北政局混乱之机
征服了所有与他为敌的对手,最终建立了威震一方的喀什噶尔汗国。

  可是,四十年前,卑鄙的东察合台汗国的赛义德勾结帕米尔高原的强盗,用
令人作呕的方法窃夺了神圣的皇位,并在建立了臭名昭著的叶尔羌汗国后,把杜
格拉特部的皇族,不分男女老幼追杀殆尽,手段之毒辣,骇人听闻。

  “你说的这个汗国,那个哈国,听得我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地直想睡觉,能
不能找个有趣些的话题来讲?”方学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躺在虎皮软
垫上,左手搂着美艳丰润的龙红灵,右臂抱着娇弱柔美的柳轻烟,两只眼睛色眯
眯地盯着黛菲亚鼓囊囊的胸部,伸出腿去,用脚趾头拨了拨她的下巴。

  黛菲亚跪在地上,冲他妩媚一笑,道:“大英雄哥哥,你对哪方面的话题感
兴趣,告诉我好不好?”

  方学渐听着又甜又腻的声音,心中不由一荡,等见她双颊晕红,两只眼睛水
汪汪地凝视自己,更是神为之夺,腆着脸道:“我最感兴趣的自然是你胸前的一
对……”

  “大奶子”三字还没出口,忽听啪的一声脆响,波斯美女的脸上挨了重重的
一记耳光。龙红灵跳着脚叱道:“别妖里妖气的,规规矩矩说话!”

  “据我所知,赛义德才是亦力把里的盖世英雄,阿巴拜克日的覆灭是他咎由
自取,为了挖掘地下宝藏,弄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为了堵住沸腾的民怨,阿巴
拜克日竟然以违反迁徙罪,对三千百姓动用酷刑,将他们的下肢砍断。防民之口
胜于防川,你说他可不可笑?”

  柳轻烟依偎在方学渐的怀里,脸蛋红扑扑的,道:“你还是给我们讲讲魔鬼
谷的事情吧。”

  “对啊,对啊,还是给我们讲讲魔鬼谷的事情。”方学渐见她娇嫩无比的左
脸一片血红,心头生出一丝疼惜,忙把龙红灵拉回怀抱,牢牢地搂住,怕她又跳
起来打人。

  “魔鬼谷?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龙红灵挣扎着又要跳起来,幸好方学渐早有准备,手臂加劲,坚决地进行弹
压。

  柳轻烟微微一笑,道:“你的点穴手法很特别啊,跟谁学来的?”

  “我有必要跟你说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你到洛阳的目的何在?福王爷和你到底是什么关
系?”柳轻烟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追问起来咄咄逼人。

  “我忘了。”黛菲亚扭转脖子不去看她。

  方学渐还没摆平龙红灵,柳轻烟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蹿了出去,食指伸出,在
她的肋下点了一指,一闪即回。要不是黛菲亚轻哼了一声,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如纸,他还以为刚才的绿光一闪只是看花了眼。

  黛菲亚汗如雨下,只觉几千万只蚂蚁同时在五脏六腑、骨髓血管中爬动、咬
啮,这份难受远超鞭打刀割,身子一歪,在地上翻滚起来,喉咙里呵呵地笑了几
声,便难过得哭了出来。

  看着这样一个花骨朵似的大美人如此受苦,是个男人都会心生不忍。方学渐
只是一个见色起意的花心小男人,激于一时义愤,可能会踢她一脚,现在稳坐钓
鱼台,脑子里盘算的是偷香窃玉的勾当,自然更要怜香惜玉些。

  他凑过去轻声道:“好烟儿,这样是不是太残忍……”

  “等她肯招了再说。”在这一点上,柳轻烟和龙红灵的看法出奇地一致。

  黛菲亚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连周身毛发都痒得似要根根脱落,又
强忍了片刻,终于呜呜地哭道:“我说……我说,你快解开穴道。”

  柳轻烟起身为她解了穴道,道:“快说,福王爷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把师父的一封信交给他,他就收我做了义女。”

  方学渐插嘴道:“只有义女这么简单?他……他就没对你那个?”柳、龙二
人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黛菲亚的脸上犹自挂着两粒大大的泪珠,凄艳得犹如一枝雨后海棠,一颦一
笑动人心魄。她掠了掠略显蓬乱的鬓发,暗暗一个秋波抛过来,娇声地道:“我
只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弱女子,有人要我这样那样,我能拒绝吗?”

  “废话少说,你师父是谁?你师父派你到洛阳干什么?你师父和福王爷是什
么关系?”龙红灵连珠炮似地发问。

  “我师父是阿巴拜克日国王的孙女,是杜格拉特部族也是喀什噶尔汗国的最
后一个公主。我艺成下山,在洛阳城里偶然认识了轻烟姐姐,便留下来陪了她几
天,就这么简单。至于我师父和福王爷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猜的。”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她说的不尽不实,其中诸多隐瞒。龙红灵突然从
衣袖里抽出了一把剪刀,扑上去在她嫩白的面孔上滑来滑去,道:“我可不像某
人会怜香惜玉,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答
的我不满意,后果么,嘿嘿……”

  方学渐心里咯噔一下,大小姐什么时候藏了一把剪刀在身上,不会是专门用
来对付自己的吧?柳轻烟和自己的关系不清不楚,一旦被她拿到真凭实据,说不
定真会冲上来“咔嚓”一下?

  “我说,我说,你小心点……”黛菲亚吓得脸都黄了,一个劲地仰头躲避,
惟恐被锋刃划破一点点皮,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自古名将如美女,不许人间见白头。红颜薄命,对于特别出色的美女来说,
生命原本就是依附在美貌之上的。美貌将逝,生命亦将完结。

  “你师父和福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快说!”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能不能先把剪刀拿开些?”

  “说来话长,你就慢慢说。”龙红灵把剪刀缩了半寸。

  黛菲亚喘了口气,道:“这件事情还得从三十五年前说起。武宗皇帝死时没
有留下后嗣,只得从藩王中挑选一个继位。从当时的情况看,最佳的人选非福王
爷莫属,可是张太后和杨廷和却偏偏挑中了十四岁的兴献王……”

  方学渐笑道:“算盘打得好精,皇帝年少,又是没有什么影响力的藩王,张
太后和杨廷和一里一外,权柄还不尽入两人之手。”

  “可是兴献王年纪虽小,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郭勋、费宏和张璁等人的
扶助下,不出两年,就把一大批不听话的大臣打得哭爹喊娘,张太后自动搬进冷
宫,杨廷和也灰溜溜地告老还乡……”

  “福王爷没做成皇帝,心里一定很不服气,可是这和你的师父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师父能帮他登上帝位?“

  黛菲亚的嘴角微微一抿,道:“兴献王登上帝位后,任用杨一清、张璁和夏
言等人为相,天下还算太平,直到七年前,太子去世和严嵩上台,等待良久的机
会总算来了。”

  嘉靖皇帝总共生过八个儿子,五子早夭,成年的只有次子载壑、三子载垕和
四子载圳。十八年立载壑为太子,载垕为裕王,载圳为景王。

  二十八年,太子去世,嘉靖帝听信了道士陶仲文提出的“二龙不能见面”之
说,一直没有再立太子。太子的人选一日没有确定,景王便一天不离开北京,夺
嫡的野心,可谓路人皆知。

  “你说福王爷和严世藩勾结,暗中扶持景王争夺太子之位,这对福王爷有什
么好处……”方学渐呵呵笑着,正要问下去,门外有人叽里呱啦地叫了起来。

  他转头问道:“他说些什么?”

  柳轻烟嫣然一笑,道:“他说阿托尔将军请你过去,那些马贼果然来偷营,
杀死二十一人,活抓五人,还有八人逃掉了。”

  “好,好,一起去看看,”方学渐瞥了一眼面色发白的黛菲亚,拦腰把柳轻
烟抱起来,“她就留在这里吧。”

  走出帐篷,他正要招呼龙红灵跟上,突然肩头一沉,一具软绵绵的肉体扑到
自己的背上,只听一串铃铛似的笑声,龙红灵娇声娇气地道:“渐哥哥,我要你
背。”

  方学渐差点跌翻在地,蹲着马步呼呼喘气道:“不行,太重了,除非你把那
把剪刀扔了。”

  营地里一片狼藉,帐篷东倒西歪的,不是破了一个个大洞,就是染了大片的
血迹。尽管伏击成功,西域驼队仍然付出了二十二条人命的昂贵代价。包括金马
镖局的八大高手在内,三百一十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一百三十六人。

  阿托尔的脸色灰扑扑的,瞧不出半点喜色,一双眼眶深陷的眸子在看到方学
渐的时候终于亮了亮。嘎尔迪和伊勒德陪着他迎出来,另一个百夫长拉克申,在
刚才的埋伏战中被人连头带肩膀地砍成了两段。

  方学渐放下怀中的柳轻烟,嘴上不免假惺惺地唏嘘了几声。龙红灵赖在他的
背上不肯下来,只得驮着她走进主营。

  众人分宾主坐下。帘子一掀,两个西域勇士押着一个身材魁伟的汉子上来,
看那装束,正是日落时分前来偷袭的马贼之一。

  阿托尔的面孔绷得好像一块铁板,慢吞吞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青稞酒,端起来
闻了一下,装出一副很陶醉的模样,淡淡地道:“说,谁派你来的?”

  他说的是蒙古话,方学渐听不懂,柳轻烟小声地给他翻译。

  这人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虽然头发蓬乱,浑身血迹斑斑,一张棱角分明
的面孔依旧英气勃勃。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屑地瞥了阿托尔一眼,把头扭到
了一边。

  阿托尔眯缝着眼睛盯着他,一点点喝干杯中的青稞酒,满足似地叹了口气,
这才问出第二句话:“你真的不说?”看他仍然一言不发,挥一挥手,两个西域
勇士便倒拖着那人下去,不多时,呈上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摆在案上。

  看着同伴的头颅还在一滴滴地淌血,第二个汉子果然害怕多了。他的脸色变
幻不定,从曹操脸变成包公脸,又从包公脸变成关云长的大红脸,两颗眼珠突然
鼓出来,嘴巴一张,“噗”地吐出半截舌头,自尽了。

  第三个更加夸张,捆得像只大肉粽子,居然跳起来咬人的喉咙。两道雪光陡
然亮起,眼快手疾的护卫抽刀、蓄力、挥舞一气呵成,人体在空中一分为三,鲜
血嘭地炸开。

  “啪嗒”一声,带着半个肩膀的人头砸在方学渐的桌上,嘴巴大张着,露出
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龙红灵吓得花容失色,“啊”地一声尖叫,身子蹦起八尺来
高。

  方学渐也恶心得够呛,原以为能从这些俘虏口中听到些有趣的事情,谁知一
个个都是硬骨头,宁死不肯吐露半点口风,自家的狗窝里还有一个大美女等着自
己慢慢探寻、开发,何必留在这里浪费热情。

  他翻身站起,接住半空掉下来的大小姐,让她趴在自己背上,又弯腰抱起面
色惨白的柳轻烟,拱手向阿托尔等三人告辞。

  脚步迈出帐篷的那一刻,他不禁叹了口气,虽说“君子动之以情,小人诱之
以利”,可人心万变,想要收买何其难也,能调教出这样一批忠贞不二的死士,
幕后的指使者真算得上当代人杰了。

  月亮和星星,都叫厚厚的乌云遮得一点不漏。夜色沉甸甸的,冷风一团团地
撞过来,好像一把生锈的柴刀砍在脸上。

  柳轻烟仰头望天,道:“要下雪了。”

  “要下雨了!”大小姐抱紧方学渐的脖子,发表了不同意见。

  “应该是雨夹雪吧。”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这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方学渐缩了缩脖子,大步流星地往回赶,跃过骆驼围成的大圈,远远听到有
人呼喝叫骂,叮叮的兵刃相交之声随风送来,十分清晰。

  他心中一惊,现在已过三更,什么人会来劫营,老麻、闵总管可抵挡得住?

  黛菲亚武功高强、手段毒辣,一旦重获自由,要想抓回来可就难了。

  猛吸口气,提起丹田真气,施展“气冲斗牛”轻功,拔腿狂奔,迈步如飞,
眨眼工夫就绕过了沙丘。围在外面的骆驼和马匹已被驱散,八匹快马在五个帐篷
间穿来穿去,长刀起落,叮当作响。

  方学渐腾不出手来杀敌,正想开口请大小姐照顾一下柳轻烟,龙红灵已经从
背上滑下,拔出腰间长剑,呀的一声大叫,冲了上去。

  他心中一惊,急忙快步赶上,把柳轻烟扛到左肩上,右手抽出长刀,喊道:
“灵儿,小心他们的箭!”

  那边听得动静,分出两骑兜头迎上,皆是一手擎着马刀,一手执着机关弩。

  天色太暗,相距两丈才隐约地看清对方的轮廓,“嗡”的一声,两根弦几乎
同时响起,利箭电闪而出,疾扑两人的心脏。

  方学渐想都没想就跳过去,一把将她撞开,手腕抖动,挽起一片弧光,叮的
一声,箭枝一断为二。

  那两个骑士呼喝着,策马冲了上来,手中的长刀高高擎起,然后带着呼啸的
狂风盖头劈下。

  方学渐侧身避过凌厉的刀锋,双足一点,身子盘旋而起,钢刀斜斜挥出,一
颗头颅呼地飞起半天高,左足在急奔的马背上一点,一个凌空后翻,正好跃到第
二名骑士的头顶,右臂一送,薄冰似的刀刃将他的脑袋一剖为二。

  龙红灵被他撞得跌翻在地,正要臭骂几句,两只马蹄朝自己凌空扑来,急忙
打滚避开,耳边哧的一声轻响,一柄钢刀贴着面颊插入沙地,心里咯噔一下,暗
想这下完蛋了,吓得差点晕过去。

  “灵儿,你没事吧?”

  龙红灵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居然完好无损,舒心地吁了口气,拍拍自己心
口,道:“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没事就好,帮我照看一下柳姑娘,你们就留在这里,我去解决那几个讨厌
鬼!”方学渐把柳轻烟塞进她的怀里,随手拔起那把马刀,借着如墨的夜色,一
声不响地赶了过去。

  山庄众人团团地护在方学渐的帐篷外围,那些骑士担心误伤里面的黛菲亚,
倒也不敢胡乱放箭。老麻、闵总管等人武功虽高,但害怕他们手中威力强大的机
关弩,却也不敢离开帐篷追击。一守一攻,互有所忌,便成了僵局。

  方学渐猫腰溜到了一个帐篷后,偷眼望了两眼,看见几人完好,登时放下心
来。一匹骏马在帐篷前转了个圈,正要绕回去,方学渐手腕一抖,左手的马刀直
直飞出,“噗”地插入那人的背心。

  战马惊觉,哀声嘶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把那人抛下马来。方学渐猛地蹿
了出去,身子飞起,“百炼缅刀”电闪而出,当的一声,一截刀尖掉落在地,半
个头颅连同一串亮晶晶的血珠子冲天而起,抛向沉默的苍穹。

  一举击毙两个马贼,方学渐的左足在马头上一点,拎起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
朝另一人抛去。弓弦嗡的一响,弩箭穿透胸口,两具人体砰地撞在一起。

  那马贼一声惊呼,一股大力从尸身上涌来,不自主地一个倒翻筋斗,拖泥带
水地跌落马下。屁股才一着地,头顶一黑,一柄钢刀蓦地闪过,雪亮得犹如一颗
迅速陨落的流星,心窝子里一阵剧痛,狂嚎一声,口喷鲜血而死。

  马贵一刀捅死落马的骑士,正要抽身后退,右肩蓦地一痛,一根箭矢以肉眼
不及的速度刺穿肩膀,将他和地下的马贼钉在一起。

  老麻甩出长鞭圈住那人左腕,将他扯下马来。闵总管挥动右臂,一刀两断。

  “哧哧”声中,两根飞箭一左一右并排射入绵密的沙地。方学渐在地上打一
个滚,勉强躲过箭矢袭击,左臂甩出,一蓬细沙飞向左边马贼面孔,钢刀一挥,
斩断了右边的一条马腿。

  战马哀嚎一声,跌翻在地。马上骑士擎着寒光闪闪的长刀俯身来砍方学渐,
不料马失前蹄,马背一斜,急忙就地滚开,背脊才一落地,双耳嗡的一声,头顶
挨了重重一脚。

  方学渐左掌一拍,身子鱼跃而起,伸出右腿,脚尖在他的头顶用力一点,一
个凌空翻身,蹿上左边快马的脊背,钢刀一圈,架上他的头颈,喝道:“抛下兵
刃,饶尔一命!”

  那马贼正被一把沙子弄得手忙脚乱,不料顷刻受制,听到他的呼喝后怔了一
下,随即扬起右臂,刀尖抵住自己的小腹,用力刺下,马刀噗的破腹而入。

  方学渐吓了一跳,左臂伸出,砰地一拳击在那人背上。那马贼呼地飞起,一
声骨头碎裂的异响,一截亮晶晶的刀尖从他的尾骨处钻出,鲜血“嘶嘶”乱射。

  方学渐摸了一下自己的裤裆,心想:“这些人可真够狠的,一句话不说就捅
肚子,要不是方大爷见机得快,小弟弟就不保了。”

  他翻身下马,正要检视地下的马贼,就听老麻在前面喊道:“庄主,马贵受
伤了,小姐…她没事吧?”

  “红灵没事,她和柳姑娘在一起,麻叔,麻烦你去叫她们过来。”方学渐手
指沙丘一角,疾步走到众人面前。

  马贵已经是痛晕过去,两个车夫一人一边,小心奕奕地扶起被一根利箭穿在
一起的两人。闵总管左手握着一块纱布,右手在药包里翻来寻去,嘴里嘀咕道:
“我的剪刀呢?我的剪刀呢……”

  方学渐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道:“闵总管,你的剪刀应该在大小姐那里,我
已经叫麻叔去叫她了,马上就过来,小马的伤势不要紧吧?”

  闵总管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道:“长箭从肩胛骨上穿过,这条胳膊多半废
了。”

  方学渐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眼看马贵的面孔苍白如纸,黄豆般的冷汗从他
的眉梢眼角不停滚落,心窝子仿佛堵着一大团棉花,说不出的难受,有心说个笑
话调节气氛,话还没出口,忽听帐篷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这位大哥哥,你
长得好健壮好有型哦,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爱死你了?”

  他一掀帘子,只见施大宝站在黛菲亚的身旁,一张面皮胀得又紫又亮,手中
的钢刀有气无力地架在她的肩上。

  “大宝,你给我滚出来!”

  施大宝低头走出帐篷,腼腆地喊了声:“师父。”

  “挖个大坑把这些尸体埋了,我闻不得血腥气,记得要埋远些,”方学渐板
着面孔,低声骂道,“臭小子,被女人一捧,骨头轻得没三两重了。”

  他弯腰钻进帐篷,伸手扭了一下黛菲亚的脸蛋,嘻笑道:“小浪货,你还真
是骚得不行啊,见一个勾引一个,不会想男人想疯了吧?”

  “是啊,大英雄哥哥,你想你都快疯了。”黛菲亚忸怩地嗯了一声,眯起一
双夺人魂魄的美眸,陶醉似地看着他。

  听着她的娇声软语,方学渐只觉浑身又酥又痒,心口怦怦乱跳,两只眼睛色
眯眯地盯着她的胸脯,高耸的曲线一起一伏,脑中胡思乱想,尽是一对玉女峰的
诱人模样,咕嘟咽下一口口水,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道:“蛇蝎心肠的大美人,
你这是勾引我啊?”

  黛菲亚绯红的双颊火焰一般燃烧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中波光盈盈,
腻声道:“大英雄哥哥,难道你怕我勾引吗?”

  方学渐温柔地抚摩着她的下巴,嬉笑道:“我堂堂七尺男子汉,还会怕你勾
引?”低头凑到她的面前,一缕销魂幽香扑鼻而来,心中一荡,忍不住在她的红
唇上亲了一下,伸出火热的舌头,仔细扫过她丰润的嘴唇和洁白的牙齿,赞道:
“好香,果然是美人如花。”

  “大英雄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以后愿为奴为婢,一定尽心竭力地伺候
你。”

  黛菲亚的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娇吟,红艳艳的脸上露出了又羞赧又
迷乱的表情。

  “大美人,你不会就这么点本领吧,使出你的手段来勾引我啊。”方学渐轻
柔地吻着她娇嫩的脸蛋,握着下巴的右手悄然下滑,落在她的胸前,隔着衣服抚
弄一只高耸饱满的玉女峰。手掌间传来一阵阵坚挺结实、柔软无比而又充满弹性
的美妙肉感,令人血脉贲张。

  黛菲亚的身子微微一颤,面如火炽,一双美眸更加朦胧,小嘴微启,呼呼喘
气道:“好哥哥,你的手真坏啊。”

  方学渐的魂儿都酥软了,手掌一伸一缩,滑溜溜的乳房弹性十足,像大白兔
似地跳个不休。灵敏的指尖偶尔滑过峰顶的小小樱桃,打着圈儿轻揉按压,细圆
精巧的葡萄很快胀大成熟。

  黛菲亚的双唇柔嫩光滑,甘美爽口,口中清香不时飘入他鼻中,沁人心脾。

  方学渐一下下地亲吻她的樱唇,右手渐渐加劲,又搓又揉,赞美道:“好饱
满、好圆挺的胸脯,如脂如玉,如膏如蜜,真想含在嘴里尝一下味道。”

  “不要,好哥哥,轻点……”黛菲亚的俏脸红得好像天边的晚霞,额头上渗
出了细细的一层香汗,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美人儿,你是不要呢,让是让我的动作轻些?”软绵绵的乳房滑如丝帛,
好几次从他的手掌中逃逸而出,方学渐不得不加大手指的劲力,用力抓紧乳峰根
部。害羞的蓓蕾在大拇指的抚摩下越发茁壮高挺,如风中的樱桃般轻微地颤动。

  黛菲亚被他横抱在腿上,不由“啊”地一声轻呼,红潮上脸,只觉全身骨软
筋麻,暖烘烘、懒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方学渐的左掌从她的脊背滑到丰满的香臀,手掌摊开,上下抚摸她圆润绵软
的臀,着手处丝绸般的光滑,手指沿着尾骨渐渐下移,摸到一处羞赧凹陷之处,
心中怦然一动,不知道波斯美女和中原佳丽在菊花蕾上有什么不同。

  正在情思汹涌、乱七八糟之际,龙红灵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帐篷外传了进来:
“方学渐,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缩到哪里去了?”

  方学渐急忙推开怀中美人,整整身上衣衫,掀帘走出帐篷,看见大小姐抱着
柳轻烟一步步走来,快步迎上去,微笑道:“好灵儿,可真辛苦你了。”

  在两个美人的惊呼声中,伸臂把她们一起抱了,转身走进帐篷,放在柔软的
虎皮垫子上,身子平铺,压在柳轻烟的背上,“啪啪”两声,各在她们的脸上亲
了一口,嘻嘻一笑道:“想当年,娥皇、女英共伺舜帝,想不到我方学渐也有今
天,今天晚上,我是非来个一箭双雕不可了。”

0768 2010-8-29 13:40

第三部第六十六章热肠

  嘴巴才凑上去,脸上啪的一声,已然挨了一记耳光。

  黛菲亚软软的歪在一旁,双眸微眯,红扑扑的脸上神色痴迷。龙红灵的怒目
从她的绝色容颜移到方学渐的脸上,恨恨地道:“你刚才在这里干什么?”

  “刚才?没…没干什么啊!”方学渐的右手已巧妙地抚上柳轻烟的小腹,被
这个巴掌一吓,可不敢轻易往下滑了。

  两个美女胸贴着胸的抱在一起,手心是小腹,手背也是小腹,如果往下滑一
滑的话,就要变成“上面是毛,下面也是毛”了。

  龙红灵瞪了他两眼,又瞪了柳轻烟两眼,正要开口训话,却听闵总管在帐外
轻声唤道:“小姐,小姐……”

  “闵姑姑,什么事?”

  “小姐,听庄主说,我的剪刀在你这里?”

  “等一下,”龙红灵又狠狠地瞪了方学渐两眼,没奈何取出那把“杀鸟利器”,
递到他手里,“替我交给闵姑姑。”

  这事关系到方氏家族的血脉继承和个人的终生性福,方学渐自然乐意照办。

  用最快的速度起身、迈步、递剪刀、缩手,当他转过头来,虎皮软垫上的两
个美女已颠倒了个位置。

  大小姐伏在柳轻烟的身上,一双玉腿修长丰盈,细腰下的臀部将华美的紫貂
大衣圆润顶起,起伏动人的腰臀曲线清晰可见。方学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良
机,乘着龙红灵还没起身,纵过去把她压在身下。

  大小姐夸张地惊呼一声,圆臀一抬,轻轻顶了一下他的下体。方学渐的右掌
十分乖巧地伸了过去,温暖的掌心贴上了她柔软的小腹。这一招的配合,两人已
熟得不能再熟了。

  大小姐在他的身下只轻轻扭了两下就屈服了,忸怩着嗔道:“你这个欺负人
的坏蛋,真是坏死了。”

  胯下的香臀丰满而润泽,饱含着青春少女诱人的弹性。方学渐伏在龙红灵的
背上,看着一丝艳丽的红霞在她白玉般的肌肤下慢慢渗出,这才明白刚才挨了一
耳光的原故,只因为自己压在柳轻烟身上,而不是压在她的身上。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感性动物,在她们的意识范畴里,没有对和错,
只有通过感觉分辨出来的好与不好。与隔着一个女人拥抱相比,和情人肌肤相贴
的感觉自然要好得多。

  “你说我坏,我就坏给你看。”方学渐的热唇贴在她的耳后,左掌犹如一尾
活鱼,熟练而轻柔探入大衣内,滑过纤细的腰肢,五指张开,握住一只起伏如潮
的豪耸玉乳,用力一捏。

  尽管隔着好几层布料,快乐中带着疼痛的滋味依旧清晰地感受到了。龙红灵
娇躯一颤,登时满脸通红,但是紧接下来,这种特别的滋味变本加厉。那只大坏
手抓住豪乳揉动的力道更大,腻柔的乳肉仿佛要在他的手中熔化掉了。

  诱人的丰腴肉体在身下起伏颤栗,方学渐吻着她白腻如玉的耳垂、脸颊,左
掌不住揉搓挺拔的玉峰,力道时轻时重。拇指轻轻刮过娇嫩的小奶头,惹得肥美
的肉体一阵轻颤,美人瑶鼻中的娇吟很快连成了串。

  耳听两人的喘息和低吟,柳轻烟的芳心扑扑乱跳,不知该睁眼好还是闭眼好,
更恼人的是自己的两处敏感部位被男子的手背贴着,还极不老实地上下滑动。一
阵阵的酥麻滋味涌遍全身,这种异样的刺激让她又舒服又羞涩。

  柳轻烟只觉龙红灵的身子越来越热,鼻中的呻吟甜腻娇媚,听来荡魂蚀骨,
不禁情思飘荡,想象着自己赤裸身子被方学渐搂在怀里肆意抚弄的情景,越发芳
心如沸,娇颜生晕,竟被这种莫名的想象刺激得全身发抖。

  方学渐又搓又揉,上下其手,眼见时机成熟,正要解下龙红灵的大衣,忽听
身后有人唤道:“师父,师父……”回过头来,门缝里探进一个脑袋,正是他的
宝贝徒弟施大宝。

  “什么事?”欲火化为怒火,方学渐的眸子殷红如血,嗓门大得吓人。

  “师…师父,还有个人活着。”

  “活着?你就把他活埋好了,笨蛋,这点小事还来问我。”

  施大宝委屈地说不出话来。龙红灵翻身坐起,理了理额前乱发,水汪汪的眸
子斜了他一眼,道:“有人活着,我们去看看?”

  方学渐“嗯”了一声,见她粉颊如火,饱满的胸脯潮起潮落,情欲犹热,伸
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宝贝儿,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大团的乌云压在头顶,阴沉沉的天空犹如一堵随时都会坍塌的破墙,两人的
头发和衣角被呼呼的寒风扯来扯去。方学渐呼出一口热气,突然伸手在他的肩上
拍了一掌,道:“大宝,不是做师父的故意苛责你,漂亮的女人碰不得啊。”

  “师父,我……”

  “我知道,三十岁还是童子鸡的人怎么会乱搞男女关系?”方学渐点着头道,
“我相信你,可是历史上很多人偏偏就是在壮年后耽于美色,结果晚节不报,断
送江山不说,还丢了自己的小命,大宝,你要引以为戒啊。”

  “师父,我很理解你的苦心,”大宝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可是,我真的
没做什么啊。”

  “刚才在帐篷里孤男寡女的时候,你就没对黛菲亚动心?”

  大宝伸手指了指前面,憨憨地笑道:“师父,那个女人叫黛菲亚啊?”

  “不要转移话题,对这个漂亮的黛菲亚郡主,你有没有动过心啊?”

  大宝搔了搔头皮,海带色的面孔难得地红了一下,把公鸭似的嗓子压得极点,
忸忸怩怩地道:“一点点,就一点点。”

  “大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可不能小视这一点点啊。幽王烽火戏诸侯,为
博褒姒一笑,把西周给断送了;一骑红尘妃子笑,玄宗为了讨好杨玉环,致使大
唐中衰;陈后主为了张丽华的‘后庭花’,更是连小命都丢了。唉,大宝,你一
个有为青年,可不要因为美色而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方学渐突然发现自己脸皮的厚度又有了长足进步,这样道貌岸然、夸夸其谈
的训人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肚子里还洋洋得意,简直天生就是一块当官的
料子。

  大宝连连点头,跑前两步,指着地下的一条黑影,道:“师父,就是他,我
探过鼻息,还有气。”

  方学渐记得是被自己踩过两脚的骑士,按理自己内力所至,应该死得透了,
难道这人的头骨特别硬点?伸腿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道:“喂,你有没有练
过铁头功啊?”

  这人的脑袋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他的身子突然触电似的一颤,接
着又是一颤,然后连连颤抖起来。

  方学渐吓了一跳,急忙跳开五尺,喝道:“你…你这是什么武功?”

  “师父,看他的样子,不会是羊癫疯发作了吧?”

  方学渐惊魂未定,看着那骑士虾米似地慢慢蜷缩起来,身子一阵一阵地抖,
看上去真有点像羊癫疯发作,却又不敢断定,招呼大宝道:“你上去看看,最好
踩他两脚。”

  “不好吧,师父,他都快要死了……”

  方学渐登时板起了面孔,教训道:“大宝,这点胆子都没有,以后怎么在江
湖上混?跟着师父呢,不但要懂得吃香喝辣,还要懂得揍人,明白吗?是揍人!

  现在有这样一个大好机会让你表现,你还推三阻四,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扔在
沙漠里喂狼,才会醒悟啊?“

  大宝只是样子傻了些,脑袋并不笨,方学渐的话音刚落,便露出了一脸痛心
疾首,打算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决绝表情,上去就踹了那骑士两脚。

  骑士打颤的身子在沙地上扭动起来,嘴里荷荷地叫着,突然伸臂抱住大宝的
左腿,一口咬了上去。

  大宝吃痛,飞起右腿,砰地踢在那人的胸口。嘶的一声,小腿裤管硬生生撕
开一个口子,骑士闷哼着滚出两丈。

  方学渐跑上去一看,伤口处鲜血淋漓,两排牙印清晰可辨,不由暗道侥幸,
幸亏没有冒险,否则吃苦头的就不是大宝,而是自己了。伸手拍了拍大宝的背脊,
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伤得不重,过去让闵总管给你看看,这个羊癫疯交
给我来处理,让为师替你报仇雪恨。”

  大宝告了罪,这才眼含热泪、一瘸一拐地朝闵总管的帐篷走去。

  方学渐很快找到了那个骑士。听到有人走近,他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双手
不住撕扯着胸前的衣服,仿佛那里有一团火在燃烧似的。骑士艰难地转过头颅,
额头青筋乱蹦,灰白的眸子木木地睁着,没有一丝生气。

  方学渐在五尺外停住脚步,朦胧中瞧见他的嘴唇张了几下,仿佛要对自己说
什么话。他心中一动,拔出腰刀,小心翼翼地走上两步,弯腰侧耳,隐约听见两
个字符:“寿……高……”

  他不解其意,只得把腰弯得更低,这次却听到“福……高……”,不由心中
奇怪,福高寿高,长命百岁,难道这家伙是在拍马屁,好让方大爷替他留个全尸?

  正想得入神,地下的骑士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左腿。看着两排白晃晃的
牙齿直奔自己的小腿嫩肉,方学渐不慌不忙地一挺钢刀,噗的一声,锋刃入口,
穿脑而过。

  骑士疟疾发作般的身子定了一下,然后仰面倒下,终于不再颤了。方学渐摇
了摇头,抽回长刀,擦净上面的血迹。

  北风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呜呜地吼着,天色愈加阴暗,染了墨一般。他紧了
紧衣领,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帐篷,掀开帘子,才探进半个脑袋,就被里面的情景
吓了一大跳。

  美艳绝伦的黛菲亚郡主赤裸着诱人喷血的下身,母狗似的趴在豹皮软垫上,
修长笔直的双腿和微微泛红的圆臀光润得耀眼。龙大小姐骑在她的腰上,口中不
住呼喝,挥动手臂拍打她的屁股。

  “啪啪”的脆响在春意融融的帐篷里回荡。

  方学渐“咕嘟”吞下一口口水,跨步入房,笑嘻嘻地道:“灵儿,你这是在
干什么?”

  龙红灵转过头来,笑颜如花。她提起白嫩的小手,在同样白嫩的屁股上使劲
拍了一掌,一脸兴奋地道:“渐哥哥,你说这只母狗贱不贱?”

  方学渐贪婪的目光在黛菲亚凹凸起伏的身躯上来回游移,柔美的曲线曼妙撩
人,圆鼓鼓的香臀肌肤柔腻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融化,不由啧啧赞道:“贱,贱,
这只肯定是全天下最贱最漂亮的母狗了。”

  龙红灵翻身站起,双臂一张,扑进他的怀里,眼角一瞥被窝里的柳轻烟,吃
吃笑道:“渐哥哥,你有没有棍子?”

  方学渐急忙搂住她的肥嫩屁股,让她的四肢顺利地缠上自己的躯干,奇道:
“你要棍子干什么?”

  龙红灵笑得像一只偷吃了小鸡的黄鼠狼,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我要戳她
的屁眼!”

  方学渐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心想不就说了你两句骚嘛,也不用这样报复人啊?

  用棍子戳屁眼,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斤斤计较的女人啊,看来确实得罪不得
啊。

  龙红灵把圈在他脖子上的双臂紧了紧,额头抵着额头地道:“你有没有啊?”

  闻着她身上的幽香,方学渐的心思又活泛开了,捧着她的臀部尽量往自己的
下体压,然后小幅度地摆了几下腰杆,道:“棍子倒有一根,就是现在还不够硬。”

  龙红灵被他顶得全身发软,娇美的小脸羞得通红,娇躯软软地伏在他的怀里,
吃吃轻笑道:“你这个大坏蛋,真是坏得不能再坏了。”

  方学渐瞥了一眼柳轻烟,见她睁着一双深幽幽的眸子瞧定自己,急忙转过半
个身子,让自己背对她的视线,一边亲吻大小姐白腻腻的脖颈,一边用力抓揉她
的肥嫩雪臀,压着嗓子道:“宝贝灵儿,你要棍子,赶快帮帮忙。”

  龙红灵芳心娇羞无限,仍然听话地收回右手,隔着裤子上下抚摩他的小鸡,
贝齿一张,在方学渐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腻声道:“你告诉我用棍子戳了她
屁眼,那根棍子不会也是这一条吧?”

  “我是诚心替你报仇的,你看她好几天都不能走路,当时事出匆忙,一下子
找不到合适的棍子来用,我就……哎哟!”撒谎漏洞百出,刚刚挺拔起来的下身
遭到了指甲的偷袭。

  方学渐的阳根原本旧伤未愈,遭此重创,伤上加伤,登时泄气皮球一般疲软
下去,不管怎么揉搓抚弄,就是软沓沓的不见起色。

  龙红灵抓得手也酸了,往日一碰就翘、气壮山河的长枪就是威风不起来,软
绵绵的像一条小死蛇,不由大为奇怪,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感觉伤口处又痛又痒,方学渐苦着脸,道:“可能被你掐伤了,如果你用嘴
……”

  “不行,不行,”自从遭受过一次高蛋白洗脸,龙大小姐死活不肯用嘴巴替
他服务,她斜眼瞧见趴在地上的黛菲亚,灵机一动道,“让这只骚狗给你弄!”

  方学渐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一副惋惜表情,依依不舍地道:“宝贝灵
儿,我真的很想你替我含弄一次,就是少活三年也乐意啊。”

  “谁弄还不是一样,只要你的棍子顶起来就好了。”龙红灵挣扎着脱出方学
渐的怀抱,把他拉到黛菲亚的身前,红着脸蛋喜滋滋地道。

  方学渐用最快的速度解开腰带,扒下自己的内外裤子,两条硕壮的长腿和结
实的屁股登时露了出来。

  黛菲亚被点了穴道,不能转动脖子。龙红灵把她的脑袋扶起来,正对两人,
指着方学渐红褐色的下体,一本正经地道:“用你的嘴巴把这个东西弄硬,我就
饶你不死。”

  由于屈辱和羞耻,黛菲亚的脸蛋涨得血红。美艳闪亮的眸子从方学渐的下体
移到龙红灵兴奋的脸上,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道:“你答应放了我,我就用嘴
把这个东西弄硬。”

  不等龙红灵接口,方学渐急忙点头道:“好,我同意你,只要你弄得我快活,
到了哈密城,我就放了你。”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中午就能到哈密,而用大肉棍
子戳过屁眼,至少七天不能正常行走,半个月不能骑马。这么多天下来,只要机
会把握好的话,偷香窃玉的勾当还可以干上几次。

  龙红灵提不出反驳意见,只得点了点头。

  方学渐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虎腰一挺,把自己毛发丛生的下体凑到她的面前。

  黛菲亚皱了皱眉头,张开两片湿润的红唇,把整条软绵绵的小蛇含了进去,
一股浓郁的金疮药味登时直冲佳人鼻端。

  受伤的小鸟偎入温暖的口腔,方学渐舒服地打了个颤,伸手捧住波斯美人的
脑袋,让自己毛茸茸的下体尽可能地贴紧她皎洁的面孔。

  黛菲亚闭上眼睛,吐出湿滑的香舌,打着旋儿一寸寸地舔舐男子阳根,动作
温柔得好像一片羽毛在上面轻轻搔抓。两排细白的雪齿更是小心奕奕地咬啮棍柄
末端,微微的痛楚混合着时强时弱的快感,刺激得方学渐直喘大气,下身的子孙
根也一点点粗硬起来,原本空落落的口腔很快显得狭窄拥挤。

  不知是气闷还是受男子情欲的感染,黛菲亚如花的秀靥上蒸出了一层动人的
红晕。她睁眼望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两片香唇用力吸住棒子,细滑的舌尖爬上柔
韧十足的棒头,轻轻舔弄顶端的小眼。

  方学渐舒服得全身轻颤,搁浅的鱼儿般张大了嘴巴呼呼喘气,被唇舌包围的
分身已经坚硬如铁。他把自己的下身往回缩了一寸,这个波斯美女在侍侯男人方
面果然有两下子,忍不住在她的粉脸上轻拍了两下,以示赞赏。

  龙红灵一直蹲在旁边视察敌情,这时见他恢复男儿雄风,迅速膨胀的阳根壮
大得连整个口腔都包容不下,登时伸手握住了留在外面的一截,道声“差不多了”,
硬生生把它从温柔乡里拉了出来。

  波的一声,紫红色的玉茎抽离淫荡艳丽的嘴唇,黛菲亚的舌尖好像舍不得地
粘在棒头顶端,直到阳根慢慢远去,舌长莫及。

  在粉红色的舌尖和血红色的棒头之间,粘稠的唾液拉出几根亮晶晶的细丝,
一如藕断后长长的连丝。

  龙红灵的面孔涨得通红,眼中尽是奇异兴奋的光。她把方学渐牵到黛菲亚的
身后,握住玉柱的纤细嫩手上下爱抚揉搓,令它愈加膨大,频频跳动。

  白嫩的大腿,纤细的腰身,饱满的玉臀,一丝不漏地呈现在两人眼中。珠圆
玉润的肌肤仿佛冰玉雕就,柔滑、耀眼得犹如仙女织成的一方天绸,浑身上下绝
没有一点瑕疵,完美得连自认美艳过人的龙大小姐都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松开雄壮的男子分身,龙红灵指着她若隐若显的大腿交接处,用命令式的口
吻道:“戳她的屁眼!”

  黛菲亚的身子痉挛了一下,昂着脑袋,用微带惊惧的颤声道:“你…你们想
干什么?”

  龙红灵“啪”的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得意地道:“你这只骚狗,难道没长耳
朵吗?我们要好好地戳一下你的屁眼!”

  黛菲亚“啊”地尖叫一声,“不要、不行、千万不要”地嚷了一阵,最后用
带着浓浓的哭腔恳求道:“你们饶了我好不好,不要戳我的那里,我什么都听你
们的。”

  “不要吵!”龙红灵“啪”地又打了一下她的屁股,“你再吵,我叫他用胳
膊来戳了,骚货、贱狗,戳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黛菲亚吓得不敢再说了,鼻子里抽抽噎噎,紧绷的身子一阵阵发抖。

  方学渐在她的身后跪下来,双手轻轻落在她的肥臀上。波斯美人的两只雪球
浑圆而饱满,白腻腻的,十分诱人。他的两只魔掌沿着高挺圆润的曲线缓慢游走,
粉雕玉琢的臀部肌肤娇嫩得滑不留手。

  龙红灵见他饶有滋味地在两片圆鼓鼓的肥臀上又搓又揉,玩得乐不思蜀,伸
手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没好气地道:“不要磨蹭了,快戳,往死里戳!”

  方学渐只得挺直腰身,把怒耸如山的长枪迎了上去。手掌用力,慢慢掰开雪
白的臀肉,两股中间的桃花源和菊花门纤毫毕露地呈现出现,微微颤动,好像两
朵风中的红花,羞涩而诡艳。

  菊花坞的外围呈现乳白色,朝内渐渐变成淫糜的粉红,一条条细小的皱纹从
中心向四面扩散,像一只娇小玲珑的菊贝,缩放之际羞态可掬,诱人遐思。

  龙红灵一把抓住昂首挺胸的阳根,把棒头对准菊花门,在上面磨了磨,道:
“快点捅进去,捅死这只发骚的母狗!”

  方学渐只得挺了挺腰杆,火热的棒头戳进肥嫩的肉里。谁知棒头一捅之下,
那小洞也随即本能地往后一缩,把处女地的入口完全封闭,拒绝外人进入。辛勤
的拓荒者登时前无去路,欲进无从,棒头一滑,戳在了花房入口。

  “你们饶了我吧,我把魔鬼谷的事情说给你们听,保证不说谎。”黛菲亚吓
得全身肌肉紧绷,颤抖着再次开口求饶。

  龙红灵气恼地在她的肥臀上掐了一下,喝道:“说过不准你吵,你还要乱叫。”

  伸手扶正棍棒位置,对准屁眼中心的小洞,示意他再试。

  方学渐只得摆动腰臀,将自己的分身往前冲刺。奈何幽门已闭,起落的棒头
好像一只乱碰乱撞的瞎眼苍蝇,在菊花蕾的周围浪费了无数火辣辣的热吻,硬是
摸不着门路,不得其门而入。

  龙红灵弄得火起,在黛菲亚的圆臀上拍了一掌,道:“你的屁眼怎么这样狡
猾,老是躲来躲去的?”

  “我…我也不知道,你们饶了我吧,我一定……啊!”黛菲亚又惊又惧,紧
张得都要哭了,后庭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不由大叫一声,两行泪水从她雪
白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龙红灵的半个食指插在紧闭的菊花门内,左右转动几圈,又用力把其余的半
根顶了进去。黛菲亚又是一声大叫,疼痛得全身乱抖,眼泪哗哗而下。

  大小姐得意洋洋地玩弄着手指,等到进出顺畅了,又把中指加上进去,来回
拉扯。黛菲亚痛得汗出如浆,全身鲜嫩幼滑的肌肤都成了悦目的粉红色,让方学
渐疼惜不已。

  等到两个手指都出入顺畅了,龙红灵拔出来,又扶着方学渐的阳根对准微微
开启的一个粉色小洞,拍拍他的屁股,道:“这下看你了。”

  方学渐轻轻顶了两下,半只棒头勉强挤进仍显得十分紧窄的菊洞,棒身上的
两处伤口由于肌肉的绷得太久,感觉胀胀的越来越痛。

  他咬了咬牙齿,心想陈后主为了张丽华的“后庭花”连江山社稷和小命都不
要了,自己虽然没有陈后主荒淫好色,黛菲亚的“后庭花”却不一定比张丽华差,
拼着再擦破一块皮,也要戳一次了。

  方学渐在掌心里吐了几大口唾沫,又把它们均匀地抹在自己的肉棍上。双手
扶住波斯美人的两片肥嫩雪臀,把怒目圆睁的棒头顶在无助的菊花蕾上,腰臀慢
慢用力,粉红色的嫩肉一点点凹进去,硕大的棒头终于挤进了火烫狭窄的处子谷
道。

  黛菲亚的四肢颤抖不休,连头发根子都紧张得沁出了一粒粒的汗珠,无法动
弹的身子和无法亲见的侮辱把她心底里的恐惧和绝望无限放大。她睁着一双漂亮
的眸子,能看见的只是对面被窝里的柳轻烟,和挂在她嘴角的那一丝幸灾乐祸的
冷笑。

  正当她的心底涌上“报应”两字的瞬间,身后的菊花洞爆出“唧”的一声,
随之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娇嫩的后庭里仿佛戳进了一把烧
红的钢刀,没命价火辣辣的疼。

0768 2010-8-29 13:40

第六十七章雪地

  一夜飞雪,染白了尘世万物。

  才出帐篷,方学渐就机灵灵打了个冷战,缩著脖子仰头望天,只见巨大的灰
底子上飞舞著成千累万的白点,密密麻麻的,像撒著一张极大的网。

  嘎尔迪的步子很大,这个百夫长身材魁伟,脚丫子也特别大,每一步跨出,
白花花的积雪就在他结实厚重的牛皮靴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听上去像极了一个正
在饱受蹂躏的裸体女人。

  背上的黛菲亚乖得如一头熟睡的波斯小猫,厚厚的羊绒棉袄裹住香喷喷的柔
滑胴体,捧住圆润大腿的手掌依旧感觉弹性十足。美女细软的鼻息吹在颈後,让
方学渐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嘎尔迪是奉阿托尔将军的命令,来请方学渐过去议事的。剩余的两个马贼禁
不住严刑拷打,一个咬舌自尽,另一个终于开口投降,只提出要求,招供前他想
见一见黛菲亚。

  虽然舍不得暖烘烘的被窝和被窝里的另两双美腿玉臂,方学渐还有匆忙起身,
背著黛菲亚来了。在这鸟不下蛋的大漠里,聪明人都不会去得罪地头蛇的,尽管
在方大秀才的肚子里,只短短的一盅茶工夫,就把阿托尔将军的十八代母系祖先
从头到脚凌辱了三遍。

  天色还早,扑面而来的冷风干硬得好像积雪下的沙子,一蓬蓬地砸在脸上,
疼得让他直掉眼泪。泪花迷离中,依稀瞧见阿托尔就站在帐篷门口,方学渐的脸
上很快挤出了一个烤番薯似的笑容,大声招呼道:“嗨,将军阁下,昨晚睡得还
┅┅”

  话音未落,阿托尔的身後突然飞出一个白雾似的人影,身形犹如鬼魅,一闪
一晃间已欺到身前,袖中伸出纤纤素手,五根尖利的指甲白闪闪的,向他的头顶
插落。

  这一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方学渐来不及看清对方形貌,头顶已被指风罩
住,大骇之下猛一低头,感觉後脑勺上一阵刺痛,顾不得是少了块肉还是被抓了
个洞,脚步顺势前冲,一个头槌向前顶出。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百发百中的头槌居然顶了个空。身子还在前冲,小腿却
被绊了一下,登时头重脚轻,“扑通”摔了个狗吃屎。

  方学渐只来得及惊呼半声,整张面孔已埋进雪里,急忙伸手撑地,想来个
“懒驴打滚”,躲开那人的连环杀招。手掌才松开黛菲亚的大腿,左肩一麻,已
被人踢中了“肩颈穴”,半边身子登觉酸麻无力。

  他暗叫完蛋,在这茫茫的域外大漠,为什麽武林高手层出不穷,而且一个个
都喜欢在暗中偷袭?

  值得庆幸的是,露在雪外的两只耳朵及时地听到了嘎尔迪的一声尖叫,方学
渐挣扎著想扭过脖子,陡觉头顶一沉,却是被人用鞋底踩住了後脑勺,接著背上
一轻,黛菲亚脱体而去。

  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你说你不知道她是谁?连长相和年纪都没看清?”方学渐死死地盯著阿托
尔,一双眼楮瞪得比牛眼还大。少林寺的《易髓经》还算好用,他刚才运了一会
内功,左半边的身子已恢复正常。

  “这个女人蒙了面纱和头巾,看不清楚她的样子,”阿托尔亲手从火炉上提
起一壶刚煮开的人参枸杞茶,小心翼翼地倒满方学渐面前的杯子,“她逼著我把
你诓到这里来,我也是出于无奈┅┅”

  方学渐虽然很想把这个既胆小又变态的哈密将军臭骂一通,却也怕惹恼了他
难以收拾,只得强压一肚皮的怒火,悻悻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阿托尔半垂著脑袋,两道目光怔怔地瞧著茶烟,突然轻叹一声,道:“人在
仕途,身不由己啊。”

  方学渐怔了一下,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一夜未睡的缘
故,阿托尔的脸色有些灰暗,双目无光,看上去活像个死人。这家伙不会因为贝
鲁之死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想殉情自杀吧?

  “将军阁下,您千万要节哀啊,我们加紧赶路,回到哈密就好了。”

  阿托尔平端著茶杯,目光仍旧痴痴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过了好一
会,才又叹了口气。

  方学渐被他这口气叹得心头一阵发毛,这个老变态在这时候一个劲地装腔作
势,不会是见了自己的光屁股後念念不忘,想把自己收为贴身婪童,日夜宣淫,
那个贝鲁说不定还是他乘乱杀的。

  这个老变态胆小怕死、喜新厌旧也就算了,喜新厌旧之余的负情薄幸那就太
可怕了。想起他面目狰狞地提起一柄解牛尖刀,眼都不眨一下就捅进了昔日恩爱
情人贝鲁的肚子,方学渐的全身寒毛不由地一根根直竖起来。

  注意到他面色有异,阿托尔终于清醒过来,呷了口热茶,道:“唉,那人拿
走了福王爷的一封密信,叫我回去以後怎生向国王陛下交代?”

  福王爷和哈密国王私底下果然有密约,却不知道是什麽密约?

  一刹那间,方学渐的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福王爷一下子派出天马镖局的八
大高手,名义上是护送黛菲亚和柳轻烟,钓龙四海上钩,暗中的任务显然是护送
这封密信,不至于中途被劫。

  “魔鬼谷”千方百计劫夺这封密信,目的自然是为了以此来要挟福王爷,谋
取他们在中原的更大利益。

  可是作为“魔鬼谷”的一员重要干将,黛菲亚又是以什麽身份混入洛阳王府
的?难道正如她说的,福王爷脚踏两只船,私底下也和“魔鬼谷”有什麽见不得
人的交易?

  还有,“魔鬼谷”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恐怖组织,和天山飘渺峰又是什麽关
系,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想到这几天来,自己的嘴唇皮都磨薄了两层,在柳轻
烟的耳边说下无数的甜言蜜语,她却总是用“嗯”、“呀”、“哦”等摸棱两可
的象声词来回应自己,方学渐就不由地一阵恼火,肚子里暗骂:“靠,嗯嗯呀呀
的臭小娘皮,真是欠操!”

  沉思片刻,方学渐这才明知故问地道:“福王爷的密信,很重要吗?”

  阿托尔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嗡声道:“我这次出使大明,有一个很重要的使
命,就是在中原寻找能工巧匠,雕刻一枚哈密国的王玺,可是这个女人不要国王
的玉玺,却拿了福王爷的密信,这才让我更加担心。”

  “国王的玉玺?她拿了福王爷的密信,竟不要玉玺?”方学渐忍不住惊叫了
起来。在他的固有思维中,国王的玉玺可算人世间最珍贵的物事了,区区一封密
信如何能与象征王权的玉玺相比?

  本朝初年的“靖难之变”後,建文帝带著四枚玉玺逃出皇宫,流落海外。篡
位成功的永乐帝为了寻找宝玺,不但对建文帝的旧臣大开刑罚逼供,还派遣心腹
太监郑和七下西洋,关注之隆重可见一斑。

y7829375 2010-8-29 13:56

常言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言非虚啊。好文章

hcg0245 2010-8-29 14:13

好色是男人的本性,要正视自己的本性。好男人要做到色而不淫。武侠的我喜欢。

xfmlt 2010-9-4 21:55

真是一部好书呀 情节紧张刺激 多谢大大啦

680079631 2010-9-5 11:36

是一部好书啊,但是感觉还是没有脱离武侠小说的局限性啊。

qwertasdrf 2010-9-20 22:18

江湖之中,孤老传言,此书已经TJ好多年了。。。。我刚才仔细又看了看,确定了,。。没有新的更新。。

gekko 2010-9-22 05:36

这部小说不是太监了吗。难得又有更新。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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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新至67章】作者:太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