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百妇谱】 作者:Zhxma

天使不睡觉 2010-12-9 17:29

[font=宋体][size=4]       第六回 强夺殴斗你推我搡,蔬菜市场好似战场

  凌晨冷风号,小贩上了道。

  为赚几文钱,蹬车满城绕。

  贫困压弯腰,重担谁来挑?

  嫖客也有情,愿意拉帮套!

  大街上摆小摊不合法,自己又不愿意永远卖屁股,思来想去,也不知受到谁
人的怂恿,小冷心血来潮地去市场卖蔬菜了。还是像上次做小生意那样,无论有
点什么大事小情,总忘不了我这个老嫖客——张哥!

  这不小冷又打来电话,一口一声地张哥、张哥后,便言归正题了:「张哥,
蔬菜批发市场那个地方好乱啊,好难找啊,我怎么总是走错路啊,孩子他爸比我
还笨,一上大街就发蒙,哪也找不到哪。张哥,麻烦你了,帮我领领路吧!」

  「好吧,你等着我!」放下电话,我如约来到路口,小冷的丈夫推着小车果
然在路边等我,我跳上三轮车。他还像往常那样,憔悴的面庞泛着难堪和尴尬,
我也不太自然。操小冷虽然次次付钱,可我还是觉得欠这个人点什么,无论从哪
个方面说,我都欺侮了人家,操了人家的媳妇。

  「张哥,往哪走哇!」我正良心发现地思忖着,小冷的丈夫蔫声蔫语地问我
道,我转过头来,直到今天早晨,我才看清小冷丈夫的真面目,过去的相遇,我
始终不敢正视他,在他的面前,总感觉自己是个做贼的。

  他比我小很多,与小冷相仿,也像小冷一样,身材清瘦,肤色苍白,也许是
过度的劳累;也许是生活重担的压迫;也许是不堪背负吃软饭的狼籍之名,年纪
轻轻的他便已经明显地驼背了,并且,让我尤为惊讶的是,他说起话来,嗓音嘶
哑,喉咙管里吵吵作响,凭着经验,他的身体极为虚弱,如果不多加保养,肯定
活不了多久,可是,他有什么条件保养自己啊?就靠媳妇去卖屄?

  「嗯,嗯。」听见驼背男人的问话,我中断了漫无边际的思忖,环顾一番街
路,「往那边走!」

  「好的,我知道了!」小冷的丈夫听罢,答应一声,双脚用力地蹬踏起来,
只见他喘着粗气,喉咙发出风箱般的沙沙声,同时,吃力地猫着腰,如此一来,
驼峰更加显现出来了。

  我迎着晨风,坐在三轮车上,装腔作势地指挥驼背,前方出现一段陡坡路,
望着吃力地向坡上蹬车的驼背,我油然而生感触:啊,生活是如此的艰难,尤其
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自生自灭的农民,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不就是前眼斜滑的
陡坡么?为了活下去,必须用尽全力,拼命地往坡上蹬啊,爬啊!爬啊,蹬啊!

  「唉!」经过不懈努力,驼背终于爬上了斜坡,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举目望去,他看见了什么?依然是没有尽头的街路;喧嚣的车辆;嘈杂的人流,
小车还是要向前,向前,也不知前面还有什么,只要不倒下去,那就永远向前,
向前,向前吧!

  「张哥,做稳了!」小冷一声无微不至的提醒话,再次打断我的思忖,瞅着
眼前的少妇,又瞟了瞟蹬车的驼背,我感觉自己即滑稽又荒唐。

  妈的,我是谁啊?坐在人家两口子中间,我算是什么啊?这是一种什么关系
啊?我突然想起农村的一种陋俗来,我大概应该是拉帮套的家伙吧!嗯,没错,
就是这样,我是一个新时代的、都市里的拉帮套者!我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拉着
这对来自农村的贫困男女走向没有任何希望的远方。

  蔬菜批发市场座落于城市的边缘、一个终年喧嚣不已的铁路货运处附近,当
我这个新时代的拉帮套者,拉着小冷俩口子来到蔬菜市场时,望着如海的人潮;
听着震耳的喊叫;味着剌鼻的腐臭味,小冷一时间竟呆住了:「我的天啊,这哪
里是买菜啊,分明是在战斗啊!」

  铁路边上泥泞不堪,一脚踏上去,咕叽作响,蔬根菜叶沾挂在鞋帮上,又酸
又臭,令人不敢大口喘气。无数辆载满蔬菜的卡车杂乱无序地停靠在铁路边,有
的车辆因长途跋涉,又耽误了时间,车上的蔬菜已经开始腐烂,发散着呛人的酸
味,冒着枭枭的热气。

  小老板的脸庞亦呈着一蹶不振的菜色,望着热气升腾的车厢,一脸的绝望,
同时,摘下帽子,摇着满头的臭汗:「完喽,彻底完喽,三仟里地,拉回一车烂
泥!」

  「让一让。」

  一辆载满茄子的卡车也从千里迢迢的山东赶来凑热闹,菜贩子说起话来侉溜
溜的,而车上的茄子则是水灵灵、紫光闪闪的,满车泛着怡人的青香,这引起众
人的关注:「这车茄子可真不赖,车老板能赚笔好钱!」

  众菜贩正指着车上的茄子议论著,突然,从人缝里钻出几个痦子无赖,毫不
客气地跳上汽车,横眉冷目地冲山东菜贩嘟哝几句,尽管山东菜贩不停地摇头,
几个痦子还是将一迭钞票强塞进山东菜贩的手心里:「数好喽,你可以走人了,
找个消停地方喝杯酒去吧,这车茄子全归我们了!」

  「好黑啊!」望着这强买强卖的场面,小冷悄声感叹道。

  我触触她的手臂:「别光看热闹啊,你准备批发什么菜啊!」

  「哎呀,真的!」听了我的话,小冷犯起愁来,「我也不知道应该批些什么
菜啊,市场上什么菜卖得快,我也不清楚啊!」

  「就你,也想卖菜?比我还要外行,得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批什么你就卖
什么吧!」

  好家伙,不知是小冷卖菜,还是我做小生意,我挤进乱轰轰的人群里,自作
主张,更是随心所欲地批了一筐又一筐的蔬菜,然后,满身臭汗地挤出市场,小
冷还是不让我走:「张哥,市场上人生地不熟的,你陪我卖一天吧!」

  唉,怎么办啊,那就帮忙帮到底吧!来到市场上,从来没有做过小生意的我
很是为难地徘徊在小冷的左右,还是有熟人认出了我:「哎哟,老张,什么时候
下海练摊了?」

  「老张,我操,你出息了,卖起菜来了?怎么样啊,赚钱么?呵呵。」

  「操!」情急之下,为了把批来的蔬菜尽快甩出手,逃离让我丢人现眼的自
由市场,我冲着围观而来的狐朋狗友道:「别鸡巴光耍嘴皮子,如果还承认是哥
们,就来点真的,你们几个想办法把这些菜都给我包下来!」

  「好办,好办,这好办。」其中一个家伙毫不含糊,大手掌一挥,「不就是
这一车菜么,我三舅刚开了一家饭店,我一个人就全要了,呵呵,耗子来历假—
多大一件事啊。」

  「谢谢,哥们,哪天我一定请你喝酒!」我如负重卸地长吁一口气,向朋友
道过谢,收下钞票,塞进小冷的手心里,便欲溜之乎也,「小冷,再见!」

  「张哥,你不能走!」

  小冷一把拽住我,说什么也不肯让我离开,当我向酒友们抛售蔬菜时,小冷
早已示意驼背买些酒菜,此刻,驼背手中拎着塑料袋,真诚地邀我去他们的家—
那个棚厦里—共进晚餐。

  「张哥。」酒桌之上,小冷坐在我和驼背中间,殷勤地为我斟上一杯白酒,
醇厚的酒香绕过小冷,飘进驼背的鼻孔里,只见驼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酒杯,悄
悄地舔吮着干渴的嘴唇。

  我抓过一只酒杯,斟满酒,推向驼背,小冷瞅了瞅我,又瞪了瞪驼背:「有
张哥在,给你点面子,告诉你,就这一杯啊!没用的东西!来,张哥,吃菜。」

  训斥了一番没用的丈夫,小冷又转向了我,立刻改换成另一副面容,细手夹
起一条肉片,撒娇地塞进我的嘴里,被媳妇数落一番的驼背看在眼里,难过地低
下头去,咕噜咕噜地喝起酒来。

  驼背低着脑袋咕噜几口,便将一杯热酒咕噜进肚子里,看见自己的媳妇向别
的男人大献殷勤,无奈之下,也许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一贯沉默寡言的驼背
突然拉开了话匣子:「张哥,如果没有你,我们什么也干不成,别说在城里混,
连饭都吃不上了,张哥,多亏你了!」

  不善言谈之人,尤如鳖闷已久的河水,一旦开闸,哗地倾泄开来,令你始料
未及,更令你难以招架,酒后的驼背仿佛还在蹬车轮子,说来说去,除了感谢、
溢美之词,别有任何新的内容。

  车轮子话转来转去,听得我好不耐烦,小冷也沉不住气了:「你啊。」当我
又将一杯酒水推向驼背时,小冷一把抢夺过来,继续数落着没用的丈夫,「不让
你喝,你还馋,让你喝点吧,沾上酒你就变样了!时间不早了,别磨豆腐了,睡
觉吧!」

  说着,小冷的细手向后伸去,也不知触动了什么,电灯叭地灭掉了,在小冷
的训斥声中,没有尽兴的驼背嘟嘟哝哝地钻进儿子的被窝里。

  黑暗之中,小冷搂住我,恩恩爱爱地相拥在一起,我佯装烂醉地依在小冷的
身旁,热哄哄的手掌抓摸着小冷凉丝丝的肌肤,小冷乖顺地脱光了内衣,小手握
住我的鸡巴,丈夫近在咫尺,小冷将头埋在棉被里,无所顾岂地给我口交。

  我直挺挺地躺在吱呀作响的床铺上,醉眼望着满窗的冰花,突然,白花花的
窗前闪过一道剌眼的灼光,好似一把利剑,划过玻璃窗,剑锋直指我的胸膛,我
大叫一声:「啊,什么在闪!」

  「这是流星雨。」磨磨叨叨的驼背应声而起,醉意一扫而光,颇为在行地向
我解释道:「每年最寒冷的时候,地球便来到了狮子座,于是,就要经历几天的
流星雨!」

  说话间,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混混然间,我感觉驼背悄悄地向我移来,嘴角
微微抽搐:他妈的,你敢操我的媳妇,我媳妇再贱,也不能当着老子的面操啊!

  「啊!」我吃了一惊,驼背已经挪到我的身旁,哗地抽出一把尖刀,我扑楞
坐起身来,「干么,你要干么?」

  「张哥。」棉被里小冷那柔声柔气的话语,把我从梦臆中唤醒,我傻怔怔地
坐在床铺上,窗前流星频繁闪过,身旁的驼背搂着儿子,呼呼大睡,小冷跪在我
的胯间,「张哥,不早了,休息吧!」

  「休息,明天还得起早批菜啊!」我挠了挠昏胀胀的脑袋,重新躺下身来。
小冷紧贴着我躺下,小嘴亲吮着我的乳头。

  「你干吗?」小冷正亲着我的胸膛,旁边的驼背将手伸进被里,小冷不耐烦
地拱了拱白屁股,「滚回去,睡觉,明天还得起早做生意呐,没用的东西!」

  我一夜未眠,望着窗上的冰花,听着劈叭的炸响声,联想到前一段时间与保
姆小红梦中的遭遇,我有一种不祥之兆:不,我不能参与到一对夫妇中来,不管
这对夫妇是什么境况,玩弄人家的女人总是不对的,这种行为对我没任何好处,
说不准哪一天,驼背喝多了点,盛怒之下,一刀结果了我!

  我咬牙撑到天亮,借口有事,匆匆开溜,再也不想去批发市场帮小冷批菜,
更别说陪她练摊了,不但丢人现眼,还有生命危险,为了一个娼妇丢掉性命,值
么?

  匆忙离开了小冷,离开了那间简陋的棚厦,我非但没有丝毫的解脱感,反而
更加心事重重了,批发市场里那混乱不堪场景总是浮现在脑海里,无论怎样努力
也是挥之不去。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思忖着小冷:她怎么样了?批菜的
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别把钱弄丢了。唉,笨蛋,什么事都得让我操心,几点
了,菜应该批好了吧?嗯,这个时候,小冷应该在市场上,蔫声细语地叫卖呢!
不行,我得看看去,看有什么困难,给予她尽可能的帮助。

  我端着酒杯,醉意朦胧之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市场,老远地就看见了
小冷,正与几个穿制服的家伙嚷嚷着什么,我凑上前去,原来是市场收费的,小
冷言称没有钱交税,穿制服的不允,我掏出散币,打发了穿制服们。

  小冷热情地招呼着我,不知从哪拽出一把椅子,我坐到椅子上,询问起卖菜
的情形。

  小冷叹了口气:「张哥,你的手机咋打不通啊,怎么也找不到你。张哥,没
有了你,我就没了主心骨,没办法,我只好跟他爸,带上孩子一起去批菜。一到
市场我们就发蒙,被众人挤来挤去的,也不知批什么菜。看看时间不早了,总不
能傻瞅着哇,我就批了一筐四季豆,等我挤出人群,却找不到孩子他爸了。我只
好把菜筐放在车上让孩子照看着,回头又去找那个没用的东西,等我找到了他,
挤了回来,孩子坐在车上,正抹鼻涕呢!」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孩子让人打了?」

  「没人打他,只是我不在的时候,因为到处一片混乱,我批的那筐四季豆,
不知被谁给拽走了!」

  听了小冷的讲述,我感到很内疚:我图清闲了,在家里喝闷酒,睡懒觉,小
冷却丢失了一筐蔬菜,她要卖多少斤青菜,才能赚回这筐价格不菲的四季豆啊!
这一段时期以来,通过与小冷的接触,目睹小冷的遭遇,我突然体味到钱的重要
性,更切身地感受到——赚钱是何其的不易啊!

  当——,当——,当——,一阵沉闷的钟声搅醒了我的迷梦,我坐起身来,
撩起窗帘,外面又下了一场雪,路面光如镜面:已经四点钟了,如果我没猜错,
小冷早起批菜的小推车大概要走到四道街口了!

  一边想着,我一边爬起身来,草草地洗漱一番,然后匆匆地走下楼来,打的
提前赶到那个十字路口。我站在马路边,顶着剌骨的风雪,热切地张望着。

  凌晨的暗黑之中,传来吱呀呀、吱呀呀的声响,那是驼背的小推车,因缺少
润滑油而发出的吱呀呀的磨擦声,我健步迎上前去,小冷的头上还是裹着那条熟
悉的长围巾,她早就看见了我,冻得又青又紫的脸蛋泛起丝丝的红晕:「张——
哥!」

  隆冬腊月,大雪漫天,寒风剌骨,小小三轮车将会把我们带向何方?且听下
回分解。[/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9 17:31

[font=宋体][size=4]       第七回 重操旧业做大姐大,新朋旧友同室欢淫

  冬至以后,因饲草日渐枯竭,牧民们便急于向外抛售牲畜,我禁不住远房表
哥的怂恿,一头扎进内蒙古大草原,大量收购菜牛,作发财梦去了!小冷卖菜的
事情,已经没有精力顾及了,坐在火车上,我心中盘算着,此番闯荡,如果手气
好,当真发了笔牛财,就甩给小冷一笔,让她做点体面些的,有店铺的小生意。

  我摇身一变成为裹着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蹬着翻毛皮鞋的牛贩子,身上
泛着炕土、烟草、油渍混合而成的气味,嘴里叼着烟卷,大大乎乎地混迹在城市
边缘的各个牛马市场里,骂骂咧咧地与牛马贩子讨价还价。

  「操,发财了,这么多钱!」不知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边数着钞票,一
边扭头瞟了一眼:他妈的,原来是他——地八子。

  「我操!」我继续数钞票,同时用鼻孔哼哼一声,「八哥,你还活着呢!」

  处理掉一批菜牛,我与地八子来到牛马市场旁边的小酒馆里,这里即经济又
实惠,为了广揽客人,酒馆小老板推出一项优惠政策:凡来我家酒馆用餐者,只
需点上两盘小菜,便可免费饮用白酒,于是,我要了两盘小菜,与地八子对面而
坐,撑开酒量,可劲往肚子里灌白酒!

  「老张啊,你不对劲啊!」干下一杯白酒,地八子挑礼道:「你怎么能隔着
锅台上炕啊!」

  「我怎么了,什么叫做隔着锅台上炕啊?」

  「操!」地八子又斟上一杯白酒,一语点出我与小冷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
「操,老张,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拉帮套了?」

  「我瞅她挺可怜的!就帮了帮她,难道,也就是隔着锅台上炕了?」

  「莫斯科不相信鳄鱼的眼泪。」地八子又是语出惊人,「她都是装的,卖了
这么多年的屄,没有点积蓄,谁信啊。他妈的,小骚屄,老子最近青皮了,缺钱
花,跟她借点,就跟我哭穷,哼,看把老子惹火了,我让她……」

  「你要干么?」我制止地八子,不要翻脸不认人,对一个卖屁股的弱女子,
也要下此狠手。

  地八子翻了翻近视眼:「老张啊,她已经不像以前喽,买卖做大喽!」

  「大?卖点蔬菜,再大又能大到哪去啊?」

  「操!」地八子一脸神秘地盯着我,「卖菜能有什么出息啊,卖了一溜十三
招,儿子也卖丢了,丈夫也卖疯了,一家子人,就这样散灶了……」

  「啥?」我吃惊不小,「几天不见,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是啊。」地八子再次流露出不满之色,「小冷不卖菜了,又重操旧业了,
又开始卖屄了,这不,又想起你了,她找不到你,便找我,让我帮她找你,你们
啊,到头来,还是离不开我啊,还是需要我地八子啊,老张啊,喝了这杯,就跟
我走吧,小冷想你了,她的小屄剌挠了,想让你操她……嘿嘿。」

  「不行,我很忙。」我指着窗外乱纷纷的牛马市,「我正在做生意呐,你也
不是不知道!」

  「操,再忙,也得操屄啊,别鸡巴跟我瞎颠啦,以前,你想操她的时候,什
么事情都可以放下不做,现在倒拿忙来做借口,说实话,你是不是玩够她了?玩
腻她了?」

  我没有出声,我不想以这样的穿戴去小冷家,也不想这样匆忙地见小冷,更
不愿接受小冷丢失孩子、疯掉丈夫的残酷现实:小冷啊,你的命好苦啊,什么倒
霉事都让你摊上了!

  「走吧,你的心思小冷早就猜出来啦。告诉你吧,老张,人家小冷早就不住
破棚子啦,也住上楼房啦。她跟我说,让张哥来,保准给你一个特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

  「我哪里知道哇。走吧,到她那不就知道了吗!」

  在地八子的软磨硬泡、死缠硬拉之下,我不得不跟着他来到小冷的新住处。
地八子按响了门铃,给我们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小冷随后便迎了出来:
「啊,张哥,稀客,稀客,欢迎,欢迎!」

  「小冷,」看着小冷强做欢颜的样子,我心里好不酸楚,悄声问小冷,「你
这是怎么搞的啊?卖菜卖得一塌糊涂啊?」

  「张哥,」小冷埋下头去,挽着我的手臂,「别提那些事了,别再揭我的伤
疤了。这真好像是一场噩梦啊,以后有空的时候,我再细细地讲给你听,哎!」

  说着,小冷再次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冲屋里喊:「来客人喽!张哥来了!」

  这是一处两居室的住宅,中间是一个三十多平方米的客厅,五六个浓妆艳抹
的年青女子围在客厅西侧的沙发上玩扑克,电视里播着法国电影《阿里巴巴》,
见我们进来,玩牌的年青女子们纷纷抬起头来,审视着我和地八子。

  「这位就是张大哥,人可好啦,特别大方!」小冷把和地八子介绍给其它女
人,「这位是刘大哥,他可是这个地方有头脸的人物啊,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
找他就行!」

  几个女人站起身来,向我们点头表示友好。小冷拥着我进了里间屋,随手把
房门关上:「张哥,你可想死我啦!」

  小冷死死地抱住我,抹着厚厚口红的嘴唇不停地亲吻着我的脸颊和嘴唇、胡
须、脖颈:「张哥,这些日子你去哪啦,怎么失踪了?你怎么总也不给我打电话
啊……张哥,你知道么,这些日子,我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简直跌进
了死谷,唉……」

  「我最近特忙,真可以说是焦头烂额了!」我搂着小冷的脖子,毫不隐瞒地
解释道:「我与表哥去了内蒙,弄来一批架子牛,谁知行情突然下滑,还不止这
些,咱这地方又闹起了口蹄疫,架子牛差点没烂在手里,我与表哥整天泡在牛马
市,搞得什么心情也没有!」

  「想必是把俺玩够了吧。」小冷拧着我的鼻子尖,「你们这些臭男人啊,有
一个算一个,全是花心大萝卜!」

  「小冷,」我问小冷道:「孩子怎么弄丢了?市场里很乱,卖菜的时候为什
么不加点小心啊,我已经嘱咐你好几次了。」

  小冷打断我的话,冲外屋撇了撇嘴:「别提这些了,外边有人,大家都是出
来赚钱的,提起这事,一来闹心,二来耽误人家做生意!哎哟,张哥!」说着,
小冷又针扎火燎地嚷嚷起来,同时,动手解开我的裤带,「来,张哥,把你的小
弟弟给俺看看,俺好想它哦!」小冷掏出我的鸡巴放进嘴里便吸吮起来。

  「唉!」我叹了一口气,望着脚下卖力舔吮的小冷,一丝难奈的快感油然而
生,我再次想起小冷那光溜溜、没有一根毛发的私处以及淡粉色的肉洞。

  在小冷的舔吮之下,我的鸡巴不知不觉地涨大起来,同时,将丢失小孩、疯
掉驼背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冷,鸡巴全神贯注地在小冷的
嘴里进进出出。

  「张哥!」小冷一面给我口交一面说道:「张哥,想不想玩点新花样啊,我
这里今天可有许多小姐,都很年青,一个比一个漂亮,想不想玩玩?」

  「好家伙!」我咧了咧嘴,「那么多啊,我可受不了,得累死我。再说了,
我也没带那么钱啊!」

  「张哥,我可了解你,别说六个,就是十六个你也能全部撂倒,个个拿下,
不用着急,一天时间哩,玩一个歇一会,喝点酒,来了精神再玩另一个。张哥,
你多次帮助小妹,小妹没有什么好感谢的,今天,就算小妹请客吧!」

  「不好意思啊,你们也不容易啊。」我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桌子
上,「小冷,我满口袋就这些钱啦!」

  小冷扫视一眼,大概有四百多元:「够啦,张哥,够用啦,张哥就是讲究。
你看看,大眼睛,双眼皮,一看就是讲究人。」

  小冷把我的鸡巴塞进裤子里,将桌子上的钱收了起来:「张哥,你等着,我
打发人给你买菜装酒去,咱们今天好好地乐合乐合!」

  说完,小冷拉开房门走进客厅,与其它几个女人耳语起来。很快,那几个女
人脸上现出一丝浪笑,有的还偷偷地往我所在的屋子里窥视。

  小冷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给一个女人。她穿上外套走出屋子:「张哥,
请坐到这边来!」小冷回过身来把我拉到客厅,几个女人围拢过来,仨仨俩俩地
坐在我的身边,有个女人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地八子不知什么时候与一个女人搭上了腔,现在相互搂抱着欣赏电视节目,
地八子的手早已伸进女人的内裤,胡乱摸索起来。

  小冷与其它两个女人忙着放置餐桌、碗筷,满屋子收罗椅子。买菜的女人很
快便返了回来,小冷指使她们把菜切好端到餐桌上:「张哥,来,这边坐!」

  小冷给我安排一个最佳的位置,然后坐在我的身旁:「大家都坐吧,没有外
人,用不着客套!」

  其它的女人一一落坐,简单的宴席就此开始了。

  「张哥,你准备先拿哪位开刀哇?」小冷轻声地问我,「你左边的那个很不
错啊!」

  「随便,今天你说了算,你让我先玩谁我就先玩谁!」我喝了一口白酒。

  「李丽!」小冷向我左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那个被称做「李丽」的女人放
下碗筷便开始脱衣服,其它女人好像没有看见似的,继续贪婪地夹食着餐桌上的
饭菜。

  李丽很快便把自己脱得精赤条条,她肌肤没有小冷细白,但是奶子却比小冷
丰满得多,性毛黑压压的一大片,乱蓬蓬地耸立着,粗硬的毛发像是被冰雹袭击
过的玉米地,东倒西歪地横陈在肉丘上。

  李丽光着身子向我走来,然后蹲在地板上解开我的裤带,我没有理睬她,继
续喝酒,李丽便蹲在餐桌下给我口交,这使我不尤得再次想起了保姆小红,想当
年我一边喝酒一边让小红蹲跪在餐桌下面给我口交,那是何等快乐的场景啊,我
终生难以忘怀!

  李丽的舌头既厚且硬,口水也多,弄得啪啪作响,唾液淌到了我的裤子上,
我放下酒杯,褪下裤子,把李丽按倒在沙发上,手指拨开她乱蓬蓬的性毛,我看
见一对暗黑色的大肉片,我用手指触摸一下,又凉又硬,拨开大肉片,乱七八糟
的肉穴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极不喜欢这种没有规律的肉穴,感觉她很脏,但还是决定操她几下,反正
口袋里的钞票都如数上缴给了小冷了,不玩白不玩,不操白不操!

  我把鸡巴塞进李丽的肉洞里,感觉还可以,肉乎乎的、滑溜溜的,我慢慢地
抽动起来,细细品味着。很快,李丽的淫水开始汩汩地流淌出来,肉管格外的滑
润,于是我加快了速度,李丽开始轻声地呻吟起来。我有了想射精的感觉,于是
立即抽出鸡巴,不想这么快便结束战斗。

  李丽坐了起来,抓过我的鸡巴继续给我口交。

  「大梅,该你啦!」小冷一边挟菜吃一边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又一个女人站起身来,她肯定就是「大梅」啦!

  大梅三下五除二便褪光所有的衣服,缓步渡过来,从李丽手中接过我的鸡巴
放进她的嘴里。我居高临下看了看大梅:她身材高大并且相当肥硕,一对鼓胀胀
的大奶子不停地颤抖着,两只大乳头又黑又长,胯间的性毛甚至比李丽还要多出
许多,不过毛管细小,柔软地散布在微微隆起的下腹部。

  我示意她半躺在沙发上,分开她那对肥壮的粗腿,肥硕的私部一览无余,令
人奇怪的是,大梅的肉片极为细小,深深地嵌在肥厚的白肉里,只有阴蒂隐约可
见。我扒开大梅雍肿的肥肉,手指插进大梅的肉管,她的肉管很是狭窄,我的鸡
巴费了好大劲方才艰难地插进去。

  我趴倒在大梅的身上,一面抽插一面吸吮着她的大乳头。为了迎合我、讨好
我,大梅不停地扭动着肥胖的、苯拙的身体,肉管不停地抽动,把我的鸡巴弄得
很是舒服,我又产生了射精的欲望,我再次按耐住,尽量不把精液喷射出来。我
再次将鸡巴拔了出来,随即以手指代替鸡巴,在大梅的肉管里不停地搅动起来。

  「二妮,上!」小冷再次下达了命令。

  二妮比小冷还要白净,但比小冷还要瘦弱,平坦的胸脯简直就是最合适不过
的一块搓衣板,一根根细小的肋骨清晰可见。二妮性毛稀疏,两条大肉片格外引
人注目。我把二妮推倒在沙发上,细细地品玩着她的两条大肉片。李丽跪在我的
脚边继续给我口交,把我的鸡巴弄得直痒痒。

  我把鸡巴从李丽的嘴里抽出来,塞进二妮的肉管里,二妮虽然瘦得皮包着骨
头,可是肉管却很肥实,感觉相当不错,一来二去便使我达到了性高潮,我再也
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热乎乎的精液喷射在二妮的肉管里,我拔出鸡巴,小冷喜
笑颜开地走了过来,俯下身来把我的鸡巴放进嘴里舔食干净。

  我重新坐到餐桌旁,继续与这几个女人以及地八子推杯换盏。

  「张哥好厉害啊,那个玩意又粗又大!」李丽咽下一口酒,打趣道。

  「是啊,张哥不简单啊,都赶上皇帝啦,一天玩了六个女人,还不算咱们的
小冷姐姐。」大梅挟起一块香肠塞进我的嘴里。

  「这算个啥!」地八子不着边际地帮我吹嘘道:「老张到底玩过多少女人,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啦,嗨啦,成火车皮装!」

  「张哥!」二妮慢声拉语地问我道:「女人长得那个玩意不都是一个样子的
吗?不就是那么一个眼么?你们男人为什么拼命地四处找女人,一个媳妇还不够
你们玩的啊?出来嫖,花着钱,有什么意思啊!」

  「嘿嘿,小姐,照你这么说,男人都不用出来嫖啦,那你们也就没有生意可
做啦!」地八子冷笑道。

  「一样吗?」我看了看二妮,以学者的口吻,缓缓地答道:「我认为可不一
样,完全不一样,你没说错,确实都是一个眼,可是,虽然都是一个眼,这里面
的说道可多去啦。从古至今,为了女人,为了这个眼,有多少男人抛家舍业,甚
至连性命都搭上啦,有多少皇帝为了女人,连江山基业都不要了。我的小姐,你
说这个眼厉害不厉害?」

  「是啊!」小冷给我满上一杯酒,轻声附合道:「细细想来,真是这样!」

  「小姐,虽然都是一个眼,可是有很大区别的啊!每个眼长得都不太一样,
世界上没有长得完全一样的人,天底下也找不到长得一模一样的屄,每个屄都有
自己的特点……」

  「哈哈,张哥,你简直是个屄专家啊!」小冷捂着小嘴嘿嘿地笑个不停。

  「不!」地八子补充道:「不,老张是我们这伙人中一致公认的屄博士!哈
哈哈!」

  「啊,厉害,张哥!」小冷抱着我的腰媚笑道:「张哥,继续努力,争取考
上屄博士后!」

  「哈哈哈……」

  那一天,我与地八子在小冷租住的那套二居室里把那六个卖屄的女人以及她
们新上任的大姐大——小冷翻过来调过去、反反复复地操个够,直至我那可怜的
小弟弟再也无法挺立起来。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卖身的娼妓做老鸨,重操旧业后,不知小冷能否发笔横
财,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9 17:33

[font=宋体][size=4]       第八回 淫窗事发罚个精光,走投无路贩卖假票

  我在小冷租住的单元里与群鸡们荒淫无度地折腾了好几天,身体渐渐地吃不
消了。

  珍贵的精血被群鸡们掏得溜空,可怜的小弟弟更是一蹶不振。同时,还有生
意需要打理,表哥将第一批菜牛处理完毕,虽然赔了帐,依然不死心,决定从哪
里丢掉的,再从哪里找回来。于是,我只好将疲惫不堪的小弟弟草草地塞进裤裆
里,又向内蒙古草原进发了。

  我站在候车厅正等待检票,手机又嘟嘟嘟地叫唤起来,哼,不是小冷,就是
地八子!

  「喂,小冷啊,什么,你说什么?出事了?」

  小冷在电话里哭哭涕涕地告诉我,她们这群鸡被派出所端了老窝,悉数扔进
了收容所,警察言称,如果不交出数目可观的罚款,就送她们劳动教养去。

  最后小冷一口咬定,这事准是地八子干的:「张哥,派出所的人指名道姓要
找你。你家在什么地方住,房间的格局,室内的摆设,都说得有眉有眼,甚至你
贩牛的事情,买了多少头牛,有多少头牛得了口蹄疫,警察都了如指掌。你说,
如果不是地八子,谁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啊!张哥,怎么办啊,帮帮我吧,我彻底
完蛋了。出来混了几年,不但一分钱也没挣到,把孩子也混丢了,老爷们也混疯
了。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张哥,你先把我赎出去,日后我想办法赚到钱,
一定还给你!」

  「老弟,」混了半辈子江湖的表哥提醒我道:「她是不是在搞事啊,你可悠
着点,别上了她的套子!再说了,这事与你何关,一个婊子,犯得着吗?你和她
还能有真感情?啧啧,真是的,不要感情用事啊!」

  「你让警察接电话,我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小冷将电话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此人一说话,让我大吃一惊,不仅油腔滑
调,还满嘴的污言秽语:「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法么?什么,嫖娼而已,你可拉
倒吧。你的事情可不小,属于群奸群宿!够判刑了。你赶快过来吧,否则,畏罪
潜逃,罪加一等!」

  「去你妈的吧,这点事算个鸡巴毛哇!」我忍不住地大骂起来,「就你这副
德行,也是人民警察?我看你跟土匪、二流子没什么区别……」

  我与所谓的警察在电话里大骂一番,对方大概是烦了,将电话又甩给小冷,
小冷依然苦苦哀求我,求我把她赎出来。表哥很不理解:「老弟,一个卖屄的,
你犯得着为她这样么?」

  小冷的确是个臭卖屄的,我与小冷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可是,结识这些时日
以来,虽然谈不上真情,可也不愿意看她的笑话,我顽固地坚持,一定要帮小冷
一把,表哥无奈,只好与我走出候车大厅,临时改签了车票,决定先赎小冷。

  表哥告诫我:「你千万不能露面,否则一网打尽,事情就更难办了!」

  表哥拿我这小老弟毫无办法。他将我安顿在一家小饭店里,然后亲自出马,
仰仗着多年的社会关系,终于打通各种关节。

  黄昏时分,表哥领着小冷,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冲小冷嘿嘿一笑,小冷哗地
涌出一串热泪来,末了,咕咚一声,响当当地跪在我的面前,我急忙将其拽起,
小冷仍旧陷在绝望之中:自己在公安局已经榜上有名了,旧业再也不敢重操了,
可是,不卖屄,又能以何为生啊?

  「先不管这个,跟我溜哒溜哒,散散心,消消晦气!」

  我一高兴,索性给小冷也补了一张车票,决定一同前往内蒙古。表哥面呈难
色:「老弟啊,你这是旅游,还是做生意啊?」

  趁着小冷不注意,表哥委惋地告诉我:出门做生意,带女人不吉利,更何况
是个下贱的娼妇!

  「张哥!」机灵的小冷早看出表哥的意思——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更是下
贱的人!于是,她决定中途下车,「张哥,我配不上你,下站停车后,我下去,
张哥,我等着你凯旋归来,贺你发财,腰包揣得鼓鼓的!」

  下一站是伊图里河,走南闯北的我对此地并不陌生,此地位于三省交界处,
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不在省城之下。也许是命该如此,重获自由的小冷,无意
之中被我抛到了一个更加混乱的所在。

  「张哥,」下得车来,站在站台上,小冷用凉冰冰的小手拍打着车窗,「我
等你,我在伊图里河这里等你!」

  隔着挂满冰花的车窗,我手指着车站外一栋颇有气势的旅馆,示意小冷在那
家旅馆等我,一股寒风袭来,小冷打了个冷战,拢了拢松脱开的围巾,双眼饱含
深情地凝望着我,直至目送着列车缓缓地驶出伊图里河车站。

  收购完菜牛,大表哥独自押车回省城了,我兴冲冲地来到伊图里河,小冷果
然在那家旅馆等着我,嫖客与娼女十余日的分别,也颇似夫妇重逢,男欢女爱,
鱼之水情,自然不必言表。一番大战之后,我们搂脖抱腰地靠在窗前,嘻嘻哈哈
地瞟视着车站广场。

  突然,我明显地感觉到,小冷雪白的身子突突地抽搐起来,旋即便胡乱抓过
衣服:「不好了,出事了!」

  「你又出什么事了?」我困惑不解地盯着小冷,自己也开始穿衣服。

  小冷没有回答我,我扭头俯瞰窗外的广场,几个警察押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向
旅馆走来。小冷面呈惧色,非常麻利地穿戴整齐,而此时,警察和男子已经走进
旅馆的大门。小冷挽起我的手:「张哥,快走!」

  小冷挽着我的手臂,摆出一对情侣的亲蜜架式,刚刚走到楼梯口,警察和男
子也蹬上了台阶,我的目光与男子恰好对视在一起,从颜面上看,此人大概四十
多岁,身材魁伟,一脸的络腮胡子粗硬而又密实。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在哪里,哦,想起来了,
是在梦里!这是怎么回事?世事难道会如此的巧合?

  络腮男子的面庞棱角分明,一双狡诘的眼睛放射着可怖的,同时也是令人捉
摸不透的幽光,很是漠然地瞟视着我。看他那眼神,尽管从未谋过面,仿佛他对
我也非常地熟识,而对旁边的小冷却是视而不见。

  小冷低垂着头,与男子擦身而过,同时,用肘腕悄悄地顶撞着我,那意思,
分明在告诉我:别乱看,快点走!免得惹麻烦!

  小冷连房间都来不及退掉,便买了张站台票,一口气溜进车站,随便跳上一
趟火车,待火车启动时,她的一颗心方才放进肚子里。

  「好玄啊!」小冷感叹一声,「他挺够意思的,装着不认识我,否则,若被
他指认出来,我又得摊事了!」

  「他?」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明明知道小冷是卖屄的,看见她面带感激之情
地提及那个中年男子,我还是颇生醋意,「他,他是谁?来了一趟伊图里河,就
这几天,你也闲不住,又卖上了?」

  「不,不,没有!」小冷否认道,「张哥,我向天发誓,以后就是要饭吃,
我也不卖了!不挣钱,还作贱自己!」

  「哼哼!」我不屑地追问道:「没卖,那个男的是什么人,所谓的够意思,
是他犯事以后,没有指认你吧?」

  「张哥,我跟他在那方面没任何关系!」小冷环顾一下周围的旅客,看见大
家都昏昏欲睡,她凑向我的腮帮,简单明了地讲述了她在伊图里河的经历,「张
哥,我不能卖了,总得找点活路啊,总不能让你养活啊,在伊图里河这几天,我
认识了刚才那个男的,人们都叫他『铁人』!」

  「呵呵!」我扭着厚嘴唇,「真是脸大不嫌害臊,一个无业游民、一个臭无
赖,竟敢盗用英雄人物的大号,小冷,你知道铁人是谁么?那是大庆油田的采油
英雄——王进喜!」

  「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铁人,可能是他不怕打吧?在伊图里车站,谁也
打不过他。」一个娼妇,哪里会知道王进喜啊,虽然伊图里河与大庆油田近在咫
尺。

  「铁人叫我跟他一起做生意!什么,张哥,你问什么生意,就是卖假票啊!
张哥,这可不能随便说啊,否则,我又要摊事了,刚才,铁人一定是摊事了,被
警察给逮住了,警察要他交待同伙,他便领着警察来到旅馆,我与他走个对面,
他却装出不认识我,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挺够意思的呀!是个走江湖的!」

  「啊!」我吃了一惊,「什么,卖假票?你胡闹!小冷,你是不是想钱想疯
了,什么都敢干了,一旦被警察逮住,好不了你!小冷啊,你就不能干点正经事
么?」

  「干正经事?」小冷反问我道:「张哥,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最清楚,我干
过正经事,可是,赚到钱了么?」

  我无言以对,小冷继续道:「张哥,我是想干正经事,想做干净生意,堂堂
正正地赚干净钱,可是没本钱啊。租不起铺面,只好在街头摆摊,城管不让。去
市场卖菜,着天跟打架似的,还把孩子卖丢了,老爷们上了一股急火,也疯了,
现在由他妈照看着,活着还不如死掉。张哥,这就是我干正经事的结果啊,家破
人散。」

  沉默!

  火车一路狂奔,车轮镪锵作响……

  沉默!

  窗外枯树一闪而过,原野一片昏沉沉……

  沉默!

  「嗯,嗯。」良久,小冷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张哥,远的就不说了,就
是眼前,我欠你那么多钱,我不想法子赚钱,怎么还你啊?家里的疯老爷们还要
买吃药……」

  有了伊图里河这段阅历,一挨回到省城,小冷从此便入上贩卖假票的行当,
终日厮混在车站广场,接触各色人等。

  时尔还流窜到关内,时尔又狼狈不堪地逃回来,找个公用电话亭,可怜巴巴
地央求我:「张哥,我在天津翻车了,男的都收了进去,见我是个女的,警察对
我还算客气,按上手印,留下案底,就放了我。张哥,我穷死了,满身只有一块
钱了,打完这个电话,便一分钱也没有了,张哥,从昨天到现在,我滴水未见,
快要饿死了!救救我吧!」

  我急忙赶到火车站,小冷始终守候在电话亭,看见了我,仿佛看见了救星,
我冲她打了指响,小冷满脸含笑地跟在我的身后,饱餐一顿之后,我又把小冷领
进一家浴池,言称给她接风洗尘,实则要在她的身上大肆发泄一番,酣战之中,
小冷搂住我的脖子,深情地说道:「张哥,给我种上一个孩子吧!」

  「啥?」我操得正欢,听见小冷这番话,突然收住了鸡巴,咧着嘴巴,怔怔
地盯着小冷。

  小冷拢住光腿,夹住我的屁股:「张哥,儿子丢了,我真想再要一个,咱俩
生个孩子吧!」

  「不行!」我毫不犹豫地推开小冷,「生活已经够烦的了,我可不想没事找
事!」

  「我不会拖累你的。」小冷真诚地说道:「儿子丢了,你知道我心里是啥滋
味么,张哥,我真想跟你有个孩子,放心吧,孩子生下来以后,我自己伺候着,
不会向你要一分钱的!」

  「哎哟!」我看了看手表,借故开溜,「我得回家了,你暂时住在浴池吧,
我后天有空,再来看你!」

  那是一个何等难忘的、浪漫的、荒唐的时期啊,小冷在火车站讨生活,我也
几乎成为车站广场的小混混,身上发散着只有在火车站附近才会有的、黄沙混合
着煤粉、蒸气夹裹着汽车尾烟的、极其独特的复合味道。同时,我也零距离地接
触到了一种另类的生活!

  在这期间,我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与小冷有着相似遭遇的众站街女们;
因体育界黑幕而出手杀人的乒乓球高手;身怀绝计,却又不修边幅的江洋大盗;
唠唠叨叨,专门在国营饭店拣食残汤剩饭的伪满洲国遗老;倒霉的国民党军官;
口吃的二毛子;傻里傻气的象棋残局摆放者……

  贩卖假票的非法生活,有难堪,有狼狈,也有收获的黄金季节,春节来临之
际,小冷狠狠地赚了一笔,她抽出一迭钞票送到我面前,偿还昔日的欠款:「张
哥,欠你的钱,我分期偿还吧,呶,这算第一期!」

  我不肯收下,小冷不允:「欠人家钱不还,吃盐不咸,吃糖不甜!」

  「那好吧。」我收下钞票,领小冷走进一家首饰店。

  小冷知道我的用意,拒绝道:「张哥,我一个苦命之人,没有资格戴首饰,
冷丁戴上,真还不敢上街了!」

  我用贰仟圆给小冷买了一串亮晶晶的、呈着棱形的人造宝石项琏,爱美是女
人的天性,嘴上说着不买,一旦戴到脖子上,小冷冲着镜子反复地端详着自己,
咧开不知啃过多少根阳具的小嘴,苍白的脸上露出幸福而又甜美的微笑。

  为了躲避警察以及警察设下的线人,小冷频繁地往来在形形色色的小旅馆之
间,于是,我几乎住遍了车站附近所有的小旅馆,我们热切地相拥在简陋不堪的
所谓的单间里,疯狂地操屄,操累了,操够了,随便钻进一家小酒馆,一边喝着
啤酒,一边便听小冷讲述最新的历险故事!

  「嗳!」有时,我会打断小冷的讲述,插嘴问道:「小冷啊,你们的假票,
都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啊,品种可真全啊,上至软卧,下到没有座号的散票,应
有尽有,并且,想要哪趟车,便有哪趟车的,我想,你们制造假票的作坊,规模
一定不会小喽!」

  「这个,我不知道。」每当我问及这个方面的情形,小冷便不停地摇头,我
不肯相信,入此道也有段时日了,还不知道票源的管道?

  被我追问急了,小冷严肃地说道:「张哥,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否
则,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呵呵,听那口气,看那神态,仿佛是一个出色的地下党,为了组织的安全,
即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能透露半点消息!他妈的,混得可以啊,不过最初,还
是我无意中把你带入此道啊,没有伊图里河,你小冷怎会知道还有假票这一行当
啊!

  一个人的出现,从此打破了我与小冷平静而又荒唐的生活,他不是别人,正
是伊图里河把小冷带入此行,自己却被警察逮个正着,并且还自命不凡地盗用英
雄人物王进喜的大号,他便是来自外省的、长着络腮胡子的流浪汉,浑号——铁
人!

  他妈的,真没想到,我又碰到一个情敌,看来,为了永远占有小冷,我应该
做点什么了,做点什么呢?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i] 本帖最后由 天使不睡觉 于 2010-12-9 17:35 编辑 [/i]]

天使不睡觉 2010-12-9 17:39

[font=宋体][size=4]       第九回 争风吃醋雇凶殴人,嫖客妓女萌生真情

  「他不在伊图里河捞钱,跑到省城来想什么魂?」

  从铁人的眼神里,我非常明显地感觉到,此人来者不善,很大程度上是冲小
冷来的!而小冷的解释是:「他在伊图里河有了案底,混不下去了,只好到省城
讨生活!」

  小冷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于是,约铁人吃了顿饭,饭桌之上,小冷对我表现
出异乎寻常的亲怩,并且不厌其烦地向铁人言明:「张哥就是我的天,是我的救
命恩人,没有张哥,我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还是在劳动教养所里参加生产
劳动吧!」

  那顿饭大家吃得很不愉快,可以说不欢而散。一周之后,铁人让小冷捎信,
说是要请我吃饭,作为对上次小冷请他吃饭的答谢。在小冷的劝说下,我勉强应
约。

  酒席之上,铁人将手伸进里怀,掏出厚厚的一迭佰圆大钞,郑重地推到我的
面前,我不解其意,铁人手按着钞票,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听小冷讲,这几年
来,她不但欠你很多人情,还欠你不少钱,我代她还你!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你
看够不够,如果不够,请宽容我一段时间,我再去搞!」

  「这是什么意思?」我推开钞票,「你凭什么替小冷还钱?你——们……」

  「朋友,你听我说。」铁人说出一句话来,让我又可气又可笑,「在伊图里
河,我们认识了,是我把小冷带入此道的。根据道上的规矩,师傅收了女徒弟,
女徒弟就必须做师傅的老婆,这是多年的老规矩。解放前就有了,你不懂。听小
冷讲,你不是道上的人!并且,你有家,有老婆,有孩子,小冷总是这样跟你在
一起,算是怎么回事啊?所以,我要讨小冷做老婆……」

  「豁豁!」我冷笑一声,「废话少说,小冷是我的,知趣的话,你给我滚回
去,滚回你的伊图里河去,否则,你会当众出丑的!」

  「谢谢你的警告,我惹不起你,我是外地人,无根无基,更无钱,也无号召
力找人打架。不过,」铁人说话的语气非常和缓,「以你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为
什么要跟我们这种人搅合在一起呢,小冷是干什么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无论
在哪个方面,她都配不上你啊。呵呵!」

  铁人自嘲道:「我们在一起,才合适,气味相投么……」

  「我愿意,我再说一句,滚回你的老家去!」

  「请你放尊敬些!」铁人终于动了气,他哗地扯开上衣,黑亮的胸脯上横陈
着数道伤痕,「老子要是怕打,就他妈的不出来混了!我等着你,我等着你把我
踢回伊图里河去!」

  铁人的话激怒了我。为了一个妓女,我赌气般地找到黑道大佬,人家一听,
扑哧一声笑了:「张老弟啊,不是大哥挖苦你啊,你怎么越活越没有层次了,竟
然为个婊子争风吃醋起来了。那个什么,什么铁人说的有道理啊,你跟人家的确
不是一个档次的,你就不要计较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看比臭要饭的强不
了哪去,跟他们过招,太掉价了。所以,这个忙,我不能帮你!」

  大佬不肯帮我打人,我就找地八子,他可不管什么档次不档次,只要给钱,
什么下三烂的事情都干。当地八子看见我时,再次用小手指沾着嘴角的唾沫,启
誓发愿地保证:小冷不是他告发的。

  我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从来都是以德报怨,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
最清楚,今天没心情跟你谈论这个,你能不能给我打个人啊?」

  「没问题。」地八子一听,小手指立刻停止了摇晃,叭叭地拍着胸脯,「老
张,告诉我,打谁啊,他长得什么样?嗯,是个卖假票的,天天在火车站晃悠,
脸挺黑的,连毛胡子,好,我记住了,你在家里听信吧,我明天就让这个铁人住
进医院去!」

  第二天午后,我像平时一样,打车去火车与小冷幽会,出租车司机正在收听
交通之声广播,说是火车站附近发生了流氓殴斗事件,五六个小青年围攻一个中
年男子,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孤身一人的中年男子沉着应战,将五六个小青年打得四处逃窜,其中两个家
伙被打得一瘸一拐,结果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塞进了警车,警察再去抓中年男子时
早已没有了踪影:「他妈的!」我心中暗骂着地八子:「笨蛋,五、六个人搂不
倒一个,仗打到这个份上,简直给省城人丢脸啊!」

  当我赶到车站时,小冷却突然失踪了,小旅馆的老太太递给我一张纸条,展
开纸条,里面还裹着一张存折。

  纸条上书写着歪歪扭扭的文字,那是小冷惊世赅凡的书法:「张哥,为了大
家相安无事,尤其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离开你了,离开了省城,跟铁人去
关内讨生活,我说服了铁人,同时,我也答应了他,跟他过日子,否则,他是不
会放过你的,因为你找人打了他,却没有把他打坏,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他与人打
架,果然有两手,五六个人都敌他不过!张哥,经我说服,你虽然打了他,铁人
也不想找你算帐了,他想跟你做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么,走江湖的人,更是如
此,更应该广交朋友。这张存折便是铁人送给你的,如果你不肯要,就替小妹保
管着。干我们这行当的,身上不能带钱,也不能带存折,不知哪天翻车了,全都
得没收,过去的一切都白干了……」

  再往下看,吓得我差点没跳起来:「张哥,告诉你个秘密,我有了,我怀上
了你的孩子……张哥,你是有文化的人,有空的时候,好好想一想,仔细琢磨琢
磨,给咱们的孩子启个好听的名字,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记住没有啊,
千万别忘了……」

  我的天啊,我的背脊窜起嗖嗖的冷汗,握着纸条的手掌哆哆发抖。老天爷,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念及自己的精血在一个娼妇的体内结出一个可怜的小生命,
我有一种莫名的罪孽感,我认为自己对不起这个小孽种。

  报应,报应啊,这都是寻花问柳的报应!我又想起小冷,一个更加可怜的女
人,为了生活,到处颠簸,想着想着,我的眼前突然模糊起来。唉,这对母子,
无着无落,将来可怎么生活啊。

  「张哥,我身子太脏,我太下贱,我配不上你,做情人也配不上,你忘了我
吧!我去关内了,总在省城混,会出事的,我们搞来一批关内的票,是由兖州站
发车的,张哥,兖州在哪啊,离咱们这里有多远啊,我一点也不知道,你走南闯
北,哪都去过,一定知道兖州在哪吧,她是哪个省的吧!张哥,这一离别,也不
知多长时间才能回来,你好生保重,如果我真的能够回来,小妹便与你联系,亲
的你小冷!」

  我抹了抹泪珠,痛苦地闭上眼,小冷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在脑海:兖州,对
她来说,更是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她在那里混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又「翻车」
了?肚里怀着孩子蹲拘留所?不,不,不能这样,这太可怕了……

  「哼,他妈的!」我独自一人坐在小酒馆里,反复不停地看着小冷写给我的
信,同时,一瓶一瓶地痛饮着啤酒。

  喝得兴起,我推开酒瓶:「小冷,我舍不得你,我一定要得到你!我不能让
你再东跑西颠了,将来,我来养活你们母子!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想起小冷肚子里的孽种,我再也不能自己,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摇摇晃晃
地来到候车室,买了一张站台票便混进了站台,呜——,一列火车恰好进站,我
瞪着醉眼:三棵树——菏泽!嗯,这趟车应该路过兖州,于是,我没作多想,一
步迈上列车,昏昏沉沉地去关内找小冷了!

  「兖州车站到喽!」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列车员一声长吼,将我从睡梦中
惊醒。

  「什么,兖州到了?哎哟,我到站了!」

  兖州车站安静地笼罩在凌晨的薄雾之中,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昏头胀脑地徘
徊在候车室的大门前,左顾右盼地找寻着小冷的身影。

  「张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我转过身去,小冷伫立在寒风之中,即惊且喜地望着
我,眨眼之间,她便扑上前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哦,张哥,你想我了!
快!」小冷机警地环顾一下四周,「快跟我走,如果让铁人看见了,就麻烦了,
又得打架了!」

  「我怕他,我倒要跟他较量较量!」

  「张哥,别逞强,你真的打不过他,让他打坏了,不值得!」

  左转右拐,小冷将我领进一家小旅馆,我们并肩坐在狭窄的床铺上,我掏出
纸条:「小冷,你说的这是真的,你真的有了,有了我的孩子?」

  「张哥,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小冷抓过我的手掌,又撩起她的衣襟,将手
掌按扣在她的小腹上。

  我轻轻地抚摸一番,原本平坦的小腹果然膨胀起来了,我绝望地叹了口气:
「唉,完了,作孽啊!」

  「张哥,」小冷不解地抓揉着我的手掌,「你这是什么意思?叹什么气啊,
我已经说过了,孩子由我自己养,不会拖累你的!」

  「做掉他(她)!」我以命令的口吻,断言道:「小冷,如果你是真心地为
孩子好,就不要让他(她)来到这个肮脏的、罪恶的世界中来,把孩子做掉吧。
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留恋的?你不觉着活得好累么?活得好没体面、好没尊严么?
自己已经将世人羞辱的无立锥之地了,难道还要让孩子继续受世人的羞辱么?把
孩子生出来,世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待他(她)?私生子,小杂种?」

  「不,不,我不做!」一贯无比乖顺,总是毫无原则地言听计从的小冷,这
一次却坚定地摇起了脑袋,「我要孩子,我一定要孩子,我不能没有孩子……无
论你怎样说,还是活着好!我就这样了,破罐子破摔了,我一定把孩子培养好,
我要让他(她)念书,受教育,成为体面的人,成为有尊严的人!」

  「说的容易,你太天真了!」我拽起小冷,生硬地往门外拉扯,「走,跟我
去医院,把孩子做掉,不要让他(她)来世间受罪了!」

  「不!」小冷拼尽全力地挣脱着,我们就在狭窄而又阴冷的房间里嘟嘟哝哝
地拽扯起来。混乱之中,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道寒光闪过,我扭头一看,
吓了一跳:是他?铁人!

  「好小子,你追到这里来了,呵呵,到了兖州,可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了,
看老子好好地修理修理你!」说着,铁人挥着砍刀,咬牙切齿地向我扑来。

  我松开小冷,绝望地惊呼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喂,先生,先生!」酒馆的小服务员温和地摇着我的手臂,将我从梦中唤
醒,「先生,醒一醒,想睡觉,到旅店去睡,请把帐结了,我们要关门了!」

  我吃力地站起身来,付过酒帐,昏头胀脑地走出小酒馆,徘徊在空荡荡的车
站广场里。在这以后,我又去了几趟火车站。

  从流浪汉的口中,我大致了解到这样一些情况:小冷在关内又翻了几次车。
后来,小冷果然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白嫩嫩的女婴。小冷以女婴做为掩护,继续
她的贩卖假票的生涯,并且时来运转,再也不隔三差五地翻车了。

  再后来,有位站街女告诉我,小冷做大买卖了,倒腾起白粉了,发财了,在
郊区购置了一栋别墅。最后,小冷又翻车了,铁人住进了大牢,小冷虽然意外地
漏网了,却受到全国通缉。

  从此以后,是死,是活,还是被擒,小冷便什么讯息也没有了!

  「妇谱氏」曰:

  种地不能持家糊口,更奢谈安居乐业;进城做小生意何其艰辛,不仅受地痞
无赖的欺侮,还有永远也交不完的税费,最终更是家破人散;出卖肉体,自身条
件又太差,气质方面就不用说了,因缺乏营养,长得又干又瘦,谁愿意嫖啊?怎
么办,为了活命,只好做最下贱的事情,整天给男人舔鸡巴,任嫖客肆意凌辱,
即使这样,还是不行,又被收进了警局。

  唉——,穷人还有什么活路可走呢?看来只有干非法的事情去了![/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9 17:44

[font=宋体][size=4]

           《百妇谱》之学妇(谱05)

  浣溪沙,鼓浪屿观海

  涛打岩礁碧浪翻,风吹蕉叶过亭轩。

  孤屿凭栏极目眺,望金门。

  薄雾散去朦胧见,潮汐涨落似篱樊。

  炮火飞来硝烟起,旌旗幡。


       第一回 滨海小城忙碌不堪,毛头小伙初涉淫窟

  石筑古宅紧相连,商家店铺如镯钏。

  狭街窄巷似涨潮,涛声起伏人流遄。

  小贩烂仔如鼠窜,吵来嚷去怎得眠。

  累得垂头不睁眼,人活世间只为钱?

  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每到假期,便背着旅行袋没头没脑地
到处乱跑,在那个刚刚从文革的混乱局面中调整过来,民生、经济尚未步入正轨
的时期里,旅行购票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所以,我出行的随意极强,往往是买
到什么票,便往哪里去。

  这不,这个假期,我极其意外地从一位退票者手中购来一张北京开往厦门的
车票,因为退票者急于出手,我仅花了一半的价钱,我自认为占了天大的便宜,
便兴冲冲地登上火车,经过数十个小时的颠簸,带着满身的疲惫,昏昏沉沉地来
到了厦门。

  经过数天走马观花的游览,当我准备离开厦门时,又遇到了购不到车票的困
难。唉,厦门虽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进来容易出去啊!无奈之下,眼瞅着假
期已到,新学期即将开始,急于回家的我便只能找混迹于厦门车站的烂仔解决车
票的问题了。

  谁知比小鬼还机灵的烂仔猜透了我归心似箭,便落井下石地漫天要价起来,
我也丝毫的不含糊,狠狠地予以杀价,我与诸位烂仔就在厦门车站广场上软磨硬
泡,打起了持久战。

  讨价还价之余,烂仔们仍然不会忘记捎带脚地做些其它的生意:给外地人指
路、帮助小客车拉人头,呵呵,多种经营,多创收益,何乐而不为啊!啊,厦门
人多精明啊,多会利用时间啊!

  「先生!」眼瞅着价钱一时半晌的谈不妥,有一个长着四方大脸、面庞上生
满了酒刺疙瘩的烂仔鬼精灵的眼睛眨了一眨,「距离开车的时间还早呢,闲着也
是无聊的很,想不想玩一玩啊?」

  「玩什么?」我漠然问道。

  酒刺疙瘩左顾右盼一番,神秘兮兮地冲我言道:「打——洞!怎么样,先生
想不想玩玩啊?」

  「什么叫打洞?」尚未毕业,初涉世事,第一次来到大南方的我,的确不明
白「打洞」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个玩法。

  其它烂仔见状,原本流溢着浅薄的面孔泛起一丝丝下流的淫色:「呵呵,呵
呵!」

  「嘻嘻,嘻嘻!」

  从烂仔们的神态以及嘻笑声中,我隐约猜到了什么。难道,会是那种事情?

  「嘿嘿!」酒刺疙瘩也与其它人皮笑肉不笑一番,眼珠子咕碌碌一转,知道
我涉世尚浅,更加坚定了狠宰我一刀的念头。

  于是,酒刺疙瘩又左顾右盼一番,然后,用手指下作却是老道地笔划着性交
的动作:「这个,女人,玩不玩啊!」

  「多少钱?」我心头油然颤抖起来,即惊讶又紧张,身为处男的我,面庞唰
地红胀起来,然而,一颗不安份的心咚咚乱窜,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当时,为
什么要接下茬去讨问价钱。

  烂仔见状,顺嘴答道:「贰佰伍!」

  「算了吧!」烂仔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在我们北方,贰佰伍是一句地道的
骂人话,意谓你小子是个大头鬼,傻帽、冤大头!如今,我若是跟烂仔去嫖娼,
花掉贰佰伍,当真就是个傻帽,大头鬼,任由他人狠宰了,于是,我以胆小怕事
为由,断然拒绝了。

  「先生莫怕!」众烂仔拍着胸脯为我打保票壮色胆,「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这一带没人敢惹我们!」

  「先生如果害怕,」酒刺疙瘩还要趁机再赚一笔,「我和哥们在旅馆外面给
你打眼,完事之后,你再掏伍拾圆,就算请我们吃顿饭吧,如何?玩玩吧,留着
钱有什么用啊?死了还能带到阴间不成?」

  「是啊!」立即有人附和道:「有钱就要学会享受么!」

  「不,不!」

  烂仔们及尽怂恿之能事,我依然有色心没有色胆,一旦淫窗事发,不仅要身
败名裂,弄不好还被学校除名,想起来浑身就窜冷汗:「不,不,我可不敢!」

  烂仔们屡劝无果,迎面走过一位老者,问去石狮的汽车停在哪里?烂仔们又
来了生意,扯着老者的衣袖,热情扬溢地将其送到汽车上。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当老者登上汽车时,在车门卖票的中年妇从口袋
里掏出一张五元钞票,塞进烂仔手中,待烂仔回来继续劝我去嫖娼时,我瞟了一
眼即将开走的汽车,问烂仔道:「石狮是个什么地方啊?咋有这么多的人去那里
啊,而去其它地方的汽车,客流却稀少的很,半晌也凑不满一车人!」

  「嘻嘻!」烂仔们闻言,刁顽的干瘦脸立刻泛起一丝下流的淫相,「先生,
石狮,可是个好玩的地方啊,比厦门还要好玩,想不想玩玩去啊?」

  烂仔们见我即不要他们手中的车票,又不情愿掏贰佰伍拾圆去嫖娼,于是干
脆把石狮说得天花乱坠,末了,连拉带扯地将我推上汽车,他们收了五元小费,
转身便没有了踪影。

  塞满了旅客的汽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拥挤不堪的厦门市区钻了出来,
哼哼叽叽地辗转在曲折迂回的公路网上。凭窗望去,一道风格独特的景色映入眼
帘:大海、溪流、船闸、鱼网、岩石砌筑的民居、头戴大沿凉帽的惠安女!

  当汽车逐渐加速,车身在低劣的路况上剧烈地颠簸起来时,我空空如也的胃
袋也上下翻动起来,多日的奔波积淀的疲惫和劳顿同时向我袭来,在汽车频繁的
颠簸之中,我迷迷离离地睡死过去了。

  「到站喽!」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半睡半醒之中,我隐约感觉到汽车嘎吱一声停下了。
车内立刻嘈杂起来,人们拎起自己的什物,纷纷拥向车门。

  「到站喽,石狮到了!」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困眼,循着喧嚣声望去,挂满尘土的车
窗上,一幅这样的景像闯入我的视野:狭小的、毫无规划、杂乱无章的市区,弯
弯曲曲的、脏水四溢的街路,栋栋紧紧相邻的石屋,稠密的人口、吵闹的市场,
嗡嗡乱叫的摩托群,精明狡猾的小生意人……更有满街乱窜,营营狗狗的烂仔。

  这不,看见停下来的汽车,轰的一声,仿佛一群骚蝇涌了上来,将汽车围得
里三层外三层……

  「到站喽,请大家拿好东西,排队下车!」

  在司机的吆喝声中,我揉了揉困眼,强打精神地猫起腰来,跟在众人的身后
向车门蹭去,刚刚蹭到车门口,正欲跳下车去,豁,一群与我年龄相仿的男女唧
唧咂咂地横在了车门处:「先生,要扑克牌么?」

  「先生,要录像带么?」

  「先生,要画报么?」

  「先生,要手表么?」

  「不要,不要,什么也不要!」我生硬地推搡着蜂拥而上的男男女女们。

  小贩们岂肯罢休,只见有人哗地撩起衣襟,好家伙,并不宽阔的胸前挂满了
白花花、亮闪闪的各款手表;还有一个女孩子解开挎兜,掏出数本印着裸体美人
的画报,一边向我展示,一边有意翻动彩页:「先生,买几本吧,很精彩的,里
面都是不穿衣服的大美人哦,想看什么有什么!」

  女孩子卖色情画报,并且绘声绘色地向你介绍内容,连我都感到面红耳赤,
垂着脑袋冲出人群:「不要,不要,什么也不要!」

  「先生!」

  我饥肠漉漉,毫无目标地漫步在石狮破旧、喧嚣的街路上,瞻前顾后,希望
找到一家适合自己口味的、北方风格的饭店,身后又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不过,
喊声很是稚嫩:「先生,打洞不?」

  「哦。」我在厦门已经明白了「打洞」是何意思,听了叫客的话,我循声回
过头来,定睛一看,登时大吃一惊。

  站在我身后的这位所谓的叫客,不过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男孩,他穿着一件
很不得体的蓝大褂,赤脚趿拉着托鞋,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机警地盯视着我。
豁豁,如此年龄便出来做生意,真乃英雄出少年啊。我嘻笑道:「小朋友,这么
点就出来赚钱啦?」

  小男孩没有作答,却用渴望的目光凝视着我,真诚地希望能与我做成一笔生
意:「先生,打洞不?」

  「呵呵!」有了厦门的经历,我按奈着狂跳的色心,尽力装出一幅漫不经心
的样子,淡然地问小男孩道:「多少钱啊?」

  小男孩依然机警地盯视着我,听罢我的问话,他煞是可爱地咬了咬手指尖,
然后,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成熟,平静而又专业地答道:「三拾到玖时不等,到了
地方,按质论价,先生,有没有意思啊?如果有意思,就跟我走吧!」

  「远不远啊?」我心中暗道:这个小男孩断不会打我的歪主意吧?

  可是,我的确动了色心!他妈的,豁出去了:「小弟弟,我已经两顿没吃饭
了,又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真是又饿又乏,如果路太远,我真的走不动喽!」

  「嗨!」小男孩用细嫩的手指向狭窄的街道划了个来回,「一个小小的石狮
总共才有多大啊,从这头走到那头,慢慢地走,最多也就需要二十分钟!走吧,
先生,我们那里的小姐很好的、很靓的,包您满意!如果相不中,你立马便可以
走人!」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看看去吧。」于是,我转过身来,与小男孩的
角色发生了对调,现在,我开始尾随在他的身后,怀着兴奋的、胆怯的、神秘莫
测的心情,忐忑不安地离开了大街,溜进更加狭窄且幽深的小巷里。

  想起将要涉足的场所,想起将要作出的勾当,我羞愧无比,活像一个作贼的
人,看见人有迎面走来,总是心虚地垂下脑袋,避开陌生人充满猜测的目光。同
时,我又亢奋不已,仿佛进行着一场充满惊奇和凶险的游戏,嗨,管他结果如何
呢,届时见机行事吧,人生在世,任何一种经历都是有意义的!

  「哦,先生,往这边来。」前边带路的小男孩突然窜过马路,在一栋尚未竣
工的石筑小楼前,哗地撩起一扇简陋的竹帘门,示意我钻进去。

  我没过多的考虑,猫腰便钻了进去,楼宅里不仅空空荡荡,且乱七八糟,随
后钻进来的小男孩很快走到我的前面,脖子一扭,好行,前面又出现一条小巷,
小男孩手指着小巷对面的一栋二层住宅:「到了,那里便是了!」

  「嘿嘿,小弟弟,你跟我玩捉迷藏呢!」

  在小男孩的引领下,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一家陌生的民宅,底层的客厅里凉风
徐徐,清爽无比,几个年老的家庭妇女坐在客厅一角作着针线活,看见小男孩与
我进得厅来,纷纷抬起头来,皱纹密布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神色,似乎知道小男孩
是做什么营生的,当然也应该知道我是来此作甚的。

  我更加羞愧了,一眼也不敢直面老妇人们,真想转身逃出这片是非之地,可
是,强烈的猎奇心让我没理由就此匆匆而去。

  我就这样矛盾重重地徘徊了数步,猛一抬头,迎面而来一张八仙桌,上面摆
设着香炉等物,再往上面看,墙壁上挂一排已故老人的画像,不用问,她们一定
是这家主人的列祖列宗了!

  出于应有的礼貌,我从方桌子上抓起数根檀香,点燃后插在香炉里,然后谦
卑地站在方桌前,冲着墙壁上的众画像鞠了三个深躬。众妇人愕然,小男孩也怔
住了。

  很快,众妇人苍老的面庞泛起和蔼之色,同时,叽哩叭啦地嘀咕些我一句听
不懂的方言,而小男孩则做起了临时翻译:「先生,奶奶和妈妈很感谢你,谢谢
你!」

  说话间,小男孩已经走到楼梯口处,一只脚踏在台阶上,同时,向我诡秘地
摆了摆手。主动为这个陌生的家庭上香鞠躬,楼房里的气氛霎时和缓了许多,小
男孩对我也愈加热情了。

  我们默默无语地走到楼上,又绕过一条狭窄的走廊,在一扇窗户前,小男孩
嘎然停止了脚步,他手抚着窗扇,向我呶了呶嘴:「先生,小姐们都在屋子里坐
着呢,你相中哪个便点那个,然后,我帮你讲价钱!」

  「嘿嘿!」我即兴奋,又极难为情地来到窗前,哇,屋子里果然或站或坐着
七、八个年轻女郎。

  她们的机敏让我惊讶,我刚刚凑到窗前,她们便纷纷扭过面庞,表情复杂地
盯视着我,吓得我吐了吐舌头,红头胀脸地缩回头去。

  小男孩鼓励道:「先生,别不好意思啊,相中哪个了,尽管点吧!」

  「嗯,嗯。」我仿佛一个小偷,贴着窗框,悄悄地向屋内张望着,一个站在
对面窗台前的女子引起我格外的好感,她身材中等,略显肥胖,不过皮肤极为细
白,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热切地盯视着我,那份神态,仿佛在向我暗号:先生,
请选我吧,包您满意。

  我与她无言地对视一番,似乎达成了默契,我没有伸手去点她,而是用下巴
向小男孩示意道:「就她吧,站在窗前的那位!」

  「好的。」

  小男孩应声走进房间内。没过十秒钟又走了出来,冲我伸出一只小手掌,灵
巧地笔划着:「先生,她要陆拾圆,行么?如果有意思,请您还个价吧!」

  「不必了。」我摇摇头,心中暗道:区区陆拾圆,还有什么好还价的啊,在
我们北方,莫说陆拾圆,就是壹佰圆也休想动真格的啊,「我同意,陆拾就陆拾
吧!」

  「OK!」小男孩OK一声,方才笔划钱数的小手指娴熟地碰到一起,啪地
发出一声脆响,「成——交——喽!」

  然后,小男孩转向我,示意我继续跟他走,最终将我安排到一间空屋子里:
「先生,请稍等,小姐随后即到!」

  小男孩拉开房门,因终于做成一笔生意,稚嫩的小脸显得无比的喜悦,临走
时,给我一计真诚的飞吻:「先生玩得开心,玩得快活,稍后楼下见,拜拜!」

  小男孩走后,约莫数分钟,吱呀一声,被我选中的白皮肤女郎推门而进,我
愈加紧张了,仿佛嫖她不给钱似的,充满欠疚地埋下头去。

  女郎很是大方地走到床边,看见我茫然无措的样子,笑吟吟地递过来一颗我
并不认识的水果:「先生,请吃一颗灯笼果吧!」

  「谢谢。」我慌忙摆手,「我胃酸过多,从来不敢吃任何水果!」

  「哦。」女郎将灯笼果放在桌子上,一把托住我的下颌,表情甚是认真地问
我道:「先生,请说实话,你为什么选中了我?」

  「我,我……」我吱唔起来,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因何选择了她,应该是偶
然大于必然,随意大于刻意,并且,你主动向我频送秋波,除了你,我还好意思
选别人么?而在嘴上,我则违心地夸赞女朗如何、如何的年轻;怎样、怎样的漂
亮;如此、如此的肤白肌嫩。

  女郎大喜,搂住我的脖子深深地吻了我一口:「多谢先生夸奖!」

  「小姐哪里人士!」我拭探性地询问道。

  女郎爽快地应答道:「四川,听先生说话的口音,一定是北方人吧!」

  闲聊之间,四川辣妹已经褪掉了外衣,周身仅着乳罩和内裤,将一尊洁白鲜
活的胴体展示在我的色眼之前,生平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鲜活女人,我激动得色
心狂跳,咚咚作响,聪明的四川辣妹看在眼里,亲怩地坐在我的身旁:「呵呵,
先生,你一定是第一次出来找女人吧!」

  「嗯。」我像个俘虏似地老实交待道:「是的,是的,我,我,还是个学生
呢!」

  「嘿嘿嘿!」川妹仿佛遇到了知音般地微笑道:「哎哟,这可巧了,我也是
在校的学生啊,假期出来赚点学费!」

  「啊?」我又吃了一惊:再穷,再困难,也不能如此赚学费啊?

  不过,川妹却满不在乎地撩起我的衣角,手掌按在我的胯间。「哦,如此说
来,先生还是处男之身,这可真不容易!」四川女学生揽过我的手臂,「今天,
应该是我享受你喽,呵呵,来,处男同学,我来教教你,如何驾驭女人吧!」

  平生第一次嫖娼,即紧张又剌激,更有些手足无措,面对眼前可餐的秀色,
我将从何处下嘴呢?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i] 本帖最后由 天使不睡觉 于 2010-12-16 14:10 编辑 [/i]]

天使不睡觉 2010-12-9 17:47

[font=宋体][size=4]       第二回 处男嫖始于石狮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险峰重重山路迢,旅程漫漫好无聊。

  碧海涛涛见小城,美人多多真妖娆。

  琼浆天天开怀饮,玉体夜夜香魂飘。

  炊烟枭枭忘归家,晚风习习度良宵。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川妹主动褪下内裤,哇,我的色眼顿然一亮,
直勾勾地盯在川妹的胯间,川妹白嫩的三角地上绒毛极其稀少,令我无比好奇地
伸手摸了摸,川妹冲我嫣然一笑,非常大方地帮我解开了裤带,掏出我的鸡鸡仔
细地审视起来,我笑嬉嬉地问道:「小姐,瞅啥呢?」

  「我看你有没有病!」川妹平静地答道,更加认真地检查起来。

  「我有病?」我满腹委屈地嘀咕道:「同学啊,我,我这可是第一次,第一
次……」

  「嘻嘻!」川妹狡诘地言道:「谁肯信啊?」

  「这……」我一时哑言:是啊,如今这个世道,谁肯相信谁啊!

  「哟。」川妹翻着包皮仔细地审视了半晌,又俯下身来,认真地嗅闻一番,
终于放下心来,「好像没啥子毛病,那就来吧!」

  说完,川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铺上,望着眼前这鲜嫩的、微微洞开的蜜穴,
我早已激动到了极点,握着鸡鸡的手无法抑制地哆嗦起来。川妹见状,感觉出我
果真是刚刚涉足此事的新手,她欠起身子,伸出手来握住我的鸡鸡,然后又用另
一只手分开两条薄薄的肉片,川妹说明我将鸡鸡插进了她的蜜穴里。

  我的鸡鸡第一次进入异性的身体,既新奇又紧张,本能的快感催促着我缓缓
地插捅起来,随着整根鸡鸡的完全没入,川妹轻声地呻吟起来,两只白手亲切地
抓挠着我的胸膛。

  当川妹的嫩手无意之中触碰到的小乳头上时,我愈加兴奋起来,全然忘却了
腼腆,刚刚拔出的鸡鸡再次顶撞进去,经过几番反复的抽捅,我的鸡鸡彻底地胀
大起来,我完全沉浸在异样的性亢奋之中,粗大的鸡鸡越来越猛烈地捅插着身下
那极具新鲜感的蜜穴。

  「哦——,哦——,哦……」

  在川妹的浪叫声中,在小姐的抚摸之下,我很快便产生了强烈的、无法控制
的射精欲望,看着目光呆滞、呼吸急促的我,老道的川妹抬起身子,两条大腿尽
力地分张开,然后,她那诱人密穴突然快速地收缩起来。

  这可是致命的收缩,我「嗷」的大叫一声便痛快淋漓地一泻千里了。随着瞬
间的性兴奋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溃不成军,我一屁股瘫坐在床铺上,顿觉周身
乏力。

  川妹非常麻利地坐起身来,从床铺下面拽出一迭手纸,她先蹲在床铺上将缓
缓流淌出来的精液擦拭干净,然后又坐到我的身旁将我鸡鸡擦拭干净,接下来,
她一边穿裤子一边温柔地向我伸嫩手:「先生,爽了吧,买单吧!」

  「好。」我草草地穿上裤子然后开始掏钞票。

  川妹娇嗔地拉住我的手臂:「先生,能不能多给打点小费啊?」

  「行。」我将一百元钱塞到小姐的手掌上,「都给你啦,不用找啦!」

  「谢谢先生。」川妹接过钞票欢欢喜喜地赏了我一计重重的香吻。

  告别了川妹,告别了叫客的小男孩,我再次徘徊到石狮永远都是喧嚣不已的
大街上。第一次嫖女人,我非但没有丝毫的快慰,却有一种莫名的疲惫感,胯间
的小弟弟也隐隐作痛,更糟糕的是,我的心情突然沮丧起来,产生一种可怕的负
罪感:唉,上帝啊,我作了什么?学校会开除我的!

  回到家乡以后,我坚定地认为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死后将会受到严厉的惩
罚。

  在忧心忡忡之间,在惶惶不可终日之余,我心事重重地溜进图书馆,查阅佛
经,了解一下我到底犯了什么大罪。我翻啊、翻啊,佛经上详细地列举出人们平
日里所犯下的各种罪过,以及将会受到的相应惩罚。我几乎翻遍了佛经,一行又
一行地查找有关嫖娼是何种罪过,然而,佛经里并没有将嫖娼列在「罪」里面,
而是列在了「过」的里面。

  佛经上说,人犯了「罪」,死后将视其情节会遭受各种刑罚,而犯了「过」
不会受到酷刑的惩罚。啊,看来,我虽然误入迷途地嫖了娼,有了「过」,只要
不再做其它的坏事,不犯「罪」,死后是不会下地狱的,更不会受到诸如开膛破
肚、下油锅之类谈之令人色变的酷刑。

  但是,请别高兴的太早。犯了「过」虽然不会受到严惩,不过,那是要记帐
的。我仔细地看了看,人每犯一次「过」都要根据情节的轻重记上相应的分数,
有五分、十分、二十分、三十分直至一百分。

  我心里想:这可能是积攒起来留着死后一起算总帐吧。我特别注意到,一个
人他活着的时候,每嫖娼一次,记过五十分。看来啊,我死后既使下不了地狱,
而可怜的小屁屁可是要受点苦的啦!

  看完佛经,我心里多少有了底,认为嫖娼算不了什么,仅仅有「过」而已,
绝对算不上犯「罪」。于是,我的负罪感渐渐地淡化了,我又回味起嫖娼所带来
的那种新奇感,以及由新奇感所萌生的剌激感,啊,这种感觉太令人兴奋了。经
过一番思忖,我认为嫖娼的目的那可绝对不是将鸡鸡简单地插进肉洞里。这里面
可大有学问啊!

  从此,我一头钻进娼妓的圈子里不能自拔,我走火入魔般地满中国处到找小
姐,我不知疲倦地嫖啊、嫖啊,无数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流水般地淌进了小姐们的
肉洞里,唉,那个小肉洞真是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深坑啊。

  为了我的嫖娼事业,我不仅挥霍掉大笔、大笔的钞票,还非常荣幸地屡屡中
标。中标是件很痛苦和难堪的事情,每念及此,我便指天发誓地决定从此戒嫖。
但是,一想想嫖娼那说不完、道不尽的乐趣,我便再也经不住诱惑了,一旦好了
伤疤便忘了痛,再次意无反顾地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嫖娼事业中去。

  啊,嫖娼具有无限的诱惑力,同时也是一件其乐无穷的美好事情。那么,嫖
娼都有什么乐趣呢?嘿嘿,那可多去啦,请容我慢慢道来。

  多年以后,早已是风月老手的我在酒店包房里与众狐朋狗友们一边痛饮着,
一边滔滔不绝地大谈特谈着女人。

  身旁的情人,也就是那个总以我的小老婆自居的小媛闻言,秀眉紧锁,她毫
不客气地,叭的一下抽了我一计响亮的大嘴巴,然后还嫌不解恨,又恶狠狠地拧
住了我的耳朵。

  「你这个老骚包,一提起嫖女人就他妈的来电,乐得屁颠屁颠的,哼,总是
出去瞎嫖,有个什么意思啊,嗯,女人不都是那个玩意吗?不就是一个眼吗?至
于你们这些臭男人那么发狂吗?家里有媳妇,外面有情人,这还嫌不够,还他妈
的一个劲地嫖啊、嫖啊!」

  哼,你懂个啥啊!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腮帮子,又揉了揉酸麻的耳根子,心里
暗暗嘀咕道:这个小骚货,你懂个啥啊!

  不错,女人就是那么一个眼,可是,这个眼的学问那可大去啦,嘿嘿,这个
眼我们的老祖宗从数千年以前就开始研究,可是直到现在也没研究明白。我的乖
乖啊,实话告诉你吧,每个女人的眼粗略一看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可仔细地品
味起来,那可是各具特色、各有千秋啊。

  当我们激动万分地扯开女人的两条肉片时,仔仔细细地端详女人的那个眼,
细心的人一定会发现,每个女人那个眼的形状都有着极大的差别。

  有的刚刚扒开肉片,那个眼便呈现出一个三角形的小洞洞;而有的女人那个
眼则依然闭合着,形成一条细长的肉缝;还有的女人那个眼充溢着累累嫩肉,堆
积在眼口,形成一个十字花形;有的女人那个眼又圆又阔,手指头探插进去,内
中空空如也,而四壁则光光溜溜。

  女人的眼不仅千差万别,那两条肉片更是奇形怪状,有的比较简单地呈长条
形;有的则皱纹起伏,酷似一朵盛开着的小花瓣;有的非常短小,活像是两片刚
刚破土而出的小豆苗;有的极其厚实,好似一条面包圈;有的相当薄嫩,红通通
的像是两张山楂片;有的粗糙无比,布满了令人生厌的小颗粒;有的白白细细,
晶莹闪亮。

  而包裹在肉片上端的小肉球尤其值得好好品评一番,有的肉球小如黄豆,手
指头一掐便陷入嫩肉里再也不肯露头了;有的肉球大如小孩玩耍的玻璃珠,含在
嘴里又湿又滑,又腥又骚;还有的肉球更硕大、更赅人,其四周还围拢着一圈皮
肉,酷似男人的包皮;肉球的色泽也不尽相同,有深有浅,在此没有必要赘述。

  美女的性毛亦是因人而异,有的极其稠密,乱纷纷的像是一片冰雹袭击过的
烂草地;有的则较为稀少,散散漫漫地分布着;有的更是少得可怜。我看过一个
女人的私处,仅仅在小肉球的上端生着微不足道的几根;有的女人干脆没有一根
性毛,熟称白虎;有的女人性毛柔细,摸起来甚是养手;有的女人性毛粗黑尤如
猪鬃,扎得你呲牙咧嘴。

  这绝对不是我危言耸听,我曾嫖过一个女人,其性毛又黑又厚,拨起一层还
有一层,分开她的大腿,黑毛将整个私处完全遮掩住,连肉片都看不见。并且,
她的性毛硬得可怕,我的肚皮每次接触都扎得又痛又痒。

  不过,如果将嫖娼的目的仅仅停留在女人的眼上以及私处,那就太可怜了,
也太可悲了,简直就不入流啊,甚至连初级阶段都谈不上。女性诱人的地方简直
太多啦,她们的脸蛋;她们的身材;她们的皮肤;她们的乳房;她们的臀部;她
们的大腿;她们的手臂;甚至于她们的腋毛都值得好好地研究和品味。

  女人的脸蛋是她的窗口,脸蛋的优劣,直接关系到她的生意,世界上有数十
亿人口,有数不清的种族,却没有一张脸是完全相同的。所以,出去嫖娼,每一
个女人的脸蛋都值得玩味一番,那脸蛋、那眉毛、那眼睛、那鼻梁、那珠唇、那
耳朵……哇,你品味得过来吗,你能亲个够吗?

  女人的乳房也是千差万别,那可是女人的第二性征,嫖娼不把玩一番乳房,
搂过眼来就干,那么,你可太没水平了,或者说钞票算是白掏了。

  有的女人乳房又扁又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飞机场,如果不幸嫖了这样的女
人,实在是极其乏味,甚至是遗憾啊。

  有的女人双乳丰硕坚挺,尤如傲然屹立的山峰,令人爱不择手,流连忘返,
久久地抚摸不够,兴奋得乐而忘蜀。

  有的女人双乳因过于硕大丰满,结果深深地低垂下来,形成一个极其性感的
曲线形,令人想入非非,这种乳房通常都是成熟女人的专利品,手感极好,翻过
来倒过去,经常摸得我直流口水。

  女人的乳头更是玲珑可爱,有长的、有短的,有粗的,有细的、有深的、有
浅的……还有的女人乳头小得可怜,连叨都难以叨住,在我们北方,这种乳头一
般被称为瞎咂咂。

  女人的臀部以及大腿更是值得大书特书,许多情形下,看到女人性感的臀部
和大腿,既使她没有迷人的脸蛋,我依然毫不犹豫地掏钱去嫖她。我的目的不为
别的,就是想要好好地欣赏一番她的臀部和大腿。

  一般情况下,身材修长的女人,她的大腿是很性感的,长硕而秀美,但是,
这里有一个先决条件,她的皮肤必须白净,否则她长腿的美将会大打折扣。我嫖
过一个身材高佻的女人,可是,当她脱光了衣服,袒露在我面前的是浅黄色的肌
肤,硬梆梆的皮肉上布满了搓手的颗粒,完啦,钞票白花啦。

  从此以后,我选择的目标一定是皮肤细白,并且不能太瘦,过于瘦弱手感不
好,正点的大腿和丰臀抚摸起来滑腻柔细,淡淡的体香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微热,
令我不得不吐出舌尖吸吮一番。

  身材矮小的女人大腿和丰臀有着另一番的感受,长腿的女人有一个致命的缺
憾,你总是感觉到聚拢不过来,尤其是在进行实质性的交合时,更是感觉着心有
余而力不足,觉得有些多余,甚至有些讨厌;而大腿稍微短小一些的女人就不会
存在这个问题,你可以一边插捅着她的香穴一边把玩着她的秀腿以及玉脚。

  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那种又短又粗的大腿,特别是小腿肚子明显地向外突出
的,这种大腿不要钱我都不干。完美女人的丰臀经常令我着魔,甚至超过对出色
私处的热情。个人认为,圆浑的、白细的丰臀是上帝的杰作,大自然的造化,不
好好地欣赏这样的丰臀那简直枉来人世上走一遭,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给予自
己生命的父母。

  完美的丰臀令我永远也抚弄不够,亲吻不完,热滚滚的身躯紧紧地贴靠在女
人的丰臀上,微微的温热之中渗透着滑软的丝丝凉气,那感觉仿佛置身于恍恍惚
惚的仙境之中。

  另外,女人的手臂、手指、手掌、脚趾都值得细细地品味,如果样样俱道简
直可以写成一篇专业性很强的学术论文了,因为篇幅有限,无法一一道来,我只
想再唠唠几句女人的腋毛。

  女人的腋毛是非常值得欣赏一番的,不知道大家怎么想,反正我是偏爱腋毛
啊。

  与耻毛一样,女人的腋毛也是各具特色,有的浓密;有的稀疏;有的又粗又
长;有的又细又短,当然,也有一根没有的。有的女人长性毛,却不生腋毛。女
人的腋窝处有一种迷人的气味,如果她没有腋臭的话,腋窝处很值得细细地嗅味
一番、吸吮一番。

  啊,嫖娼的乐趣简直是说不完、道不尽啊,并且不仅仅体现在与妓女的嬉戏
和作爱上,也不仅仅局限于欣赏、品味她们的胴体。

  嫖娼还有更多、更多可以挖掘的乐趣,臂如:寻找比较理想的娼馆;与鸡头
的接触;跟皮条客交涉;与小姐的侃价;与熟识的小姐打情骂俏;请熟悉的小姐
喝酒谈天、唱歌,等等等等,这些都充满了乐趣,甚至与警察的周旋也有着强烈
的剌激感,嘿嘿,这么说吧,每一次嫖娼的经历,决不亚于一次生动有趣的探险
活动。

  啊,朋友,如果你对嫖娼感兴趣,并且你的腰包足够的鼓胀,那你就尽快地
加入到嫖娼者行列中来吧,你将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意想不到的剌激感,当
然,你必须选择一些有层次的地方,必须舍得钞票,并且不能仅仅停留在性器的
交配上,那与动物有何区别。

  你应该与小姐们调情、嬉戏、打闹、请她吃饭、逛街……嘘——,在此,告
诉大家一个小小的秘密,喝得半醉不省的小姐尤其迷人;尤其可爱;尤其乖顺,
你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呵呵,先聊到这里吧!

  以上可是我多年嫖娼的经验之谈,不知嫖娼这条路将会走多远,走向何方?
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9 17:49

[font=宋体][size=4]       第三回 二十年后故地重游,小小石狮今非昔比

  石狮小城映朝晖,风流浪子故地归。

  光阴悠悠二十载,海涛依旧物已非。

  二十多年以后,已经人中到年,却阅女无数,自诩为风月场老手的我,又重
游石狮小城,汽车出得厦门,依然如此这般地辗转一番,最后,嘎吱一声停歇下
来,司机将方向盘一松,操着浓重的方言,告之于乘客:石狮到了!

  我习惯性地将目光移向车窗外,凭窗眺望,昔日的石狮早已没有了踪影,更
没有了围着汽车吵吵嚷嚷兜售色情物品的少男少女们,昔日二层楼的石筑民居已
经所剩无已,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风格雷同、毫无变化的积木群。

  石狮的一切似乎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不过,充满神秘感的惠安女依然头戴大
凉帽,饱经风吹日晒的面庞包裹的密密实实,在轰鸣的建筑工地上,做着男人的
活计,和水泥、抬石板。

  当我带着异样的、不解的、困惑的目光从她们身旁走过时,她们也放慢了脚
步,报之我冷漠的神态:你瞅什么瞅?有什么好瞅的?少见多怪,我们惠安人世
代都是如此!男人出海打鱼,女人不仅操持家务,还承揽了海岸上所有的工作。

  勤劳的、倔强的惠安女把石狮的街路改造得笔直而又宽阔,而蝗虫般的摩托
车依然如往昔那般嗡嗡乱叫着,满大街乱窜。人们仍旧行色匆匆,忙忙碌碌,石
狮人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仿佛有做不尽的生意,赚不完的钱。

  劈劈劈、啪啪啪、叮叮叮、梆梆梆、不知哪位商贩又发了意外之财,突然点
燃一串爆竹,本来就吵闹不堪的大街更加混乱起来,人们捂着耳朵四处躲闪;而
头戴好利来小红帽的营销员小姐则若无其事地蹲在路边拢火,不知送哪位神仙升
天堂!

  漫步在石狮新规划的大街上,我心头依然亢奋不已,怀着对待昔的留恋,我
走大街串小巷,努力找寻着昔日的痕迹,就仿佛在大都市里,寻找星星点点的,
在一场又一场空前猛烈的破坏中,侥幸逃过劫难而存活下来的古董一样。

  我走啊,找啊,甚至想找寻到当年涉足过的,焚过香的古宅大厅。我对那栋
古宅有着特殊的感情,那是我第一次嫖娼的地方,其意义就仿佛***员第一次
聚在一起开会时,那样的重大而又深远。

  可是,我努力的找寻却在情理之中地失败了,莫说那栋古宅,甚至连那条小
巷都荡然无存了。唉,***第一次代表大会的旧址永远地保存下来了,而我第
一次嫖娼的旧址,却永永远远地、彻彻底底地灰飞烟灭了。

  在石狮的大街小巷间,风气依旧,烂仔叫客处到都是,然而,时过境迁,现
如今,石狮的烂仔们早已就不玩扑克牌、情色画报、录像带这些赚不到几个小钱
的廉价东东了。浪迹于街市的烂仔们,当他敏锐的目光发现你是刚来的外埠人士
时,便悄无声息地凑拢过来:「先生,要外汇么?」

  「先生,要白面么?」

  「先生,正宗的印度神油,您要么?什么,太贵了,价钱可以商量啊!」

  「不要,不要!」

  当你拒绝了一桩又一桩的街头生意时,烂仔们依然保持着石狮人特有的、让
人叹服不已的、超乎想象的忍耐和韧性,不发火,不动气,平静如常地与你继续
搭讪着生意之外的话题:「先生,您住在哪家旅馆啊?」

  「哦,我知道,就是路对面那家,对不对?怎么样,那里的小姐多不多啊?
好不好啊?靓不靓啊?对待客人如何啊?先生!」然后,烂仔会神秘兮兮地掏出
一个小纸包,「这是最新出品的性药,保证三十分钟不泄,先生,有没有意思买
一包啊,保证真货,我绝不骗人,我天天都这里做生意!」

  短短二十余载,小小的石狮城不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赚钱的节奏也快
速了,同时,生活也更加奢侈了,不仅大量地使用空调,甚至于仅仅二层的住宅
也要安装上电梯,一家家客房并不算多的旅馆装璜考究,且宿费并不是很高,让
客人有一种超值享受的感觉。

  尤其值得大书特书的是,石狮的淫业依然兴旺发达,歌舞餐厅、酒吧迪厅、
休闲屋、按摩院、洗浴中心、足疗馆举目皆是,甚至遍地开花,仍旧保持着淫业
中心的强劲地位。啊,石狮,您是男人的乐园;嫖娼者的天堂;穷奢极欲的销金
窟;最后疯狂的发泄场!

  「先生请进。」这不,我刚刚迈上一家休闲会馆的台阶,身着红色制服;肩
披宽大授带;戴着洁白手套的店小二立刻迎出门来,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将我
让进大厅。

  迎面而来的柜台前,两位应该是收银的小姐触电般地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
招唤道:「先——生——好!」

  「谢谢。」我受宠若惊之余,立马掏钱递了过去。

  店小二与两位收银小姐同时言道:「先生不必付钱,消费后一并结算!」

  于是,在店小二的引领之下,我东张西望地走进更衣室,守候在门口的服务
生急忙单腿跪地帮我脱鞋,我更加难为情了,坚持要自己来,服务生不肯:「先
生,给客人脱鞋,这是本店的服务范围,如果我不做,老板会扣我薪水的!」

  既然如此,那便一切由你代劳了。我坐在长椅上,望着围着我身前身后转来
转去的服务生,突然有一种当上皇帝的感觉:啊,昔日的帝王,不过就如此吧!

  「十七号先生上二楼喽!」我正沉浸在皇帝梦中,服务生已经帮我脱光了衣
服,又诚慌诚恐地给我套上内裤,披上浴衣,然后将一块小牌挂在我的手腕上,
同时,机械地喊叫起来。

  我抬头一看,方才发觉服务生的腮上挂着对讲机,经他这么一喊,又一名服
务生迎了过来,搀着我的手臂,将我送进电梯间。电梯很快来到了二楼,当电梯
门缓缓启开时,一位身着白上衣,蓝裤子,面皮白净,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子迎了
过来,和颜悦色地问我道:「先生,您是第一次光临本店吧!」

  「是的。」我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道:「你们店的服务态度很好啊,我
非常满意!」

  「谢谢先生夸奖。」

  听罢我的话,男子的脸上绽开了喜色,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个领班,当
他与我寒喧时,时尔有服务生或是身着浴衣的小姐从我们身旁走过,看见我们在
走廊里,没有一个不向我打招呼的:「先生好!」

  这一声紧接一声的问候,听得我心里暖洋洋的,到了这种地方,受到如此的
礼遇,纵然花费掉再多的钞票,也值得啊,也爽快啊,也舒坦啊!

  「先生,」简单而又热情的寒喧过后,男领班直入主题,「想不想要一名按
摩师,与您共同洗浴啊?」

  「可以啊,否则,来到这里做什么啊?」听到肯定的回答,男领班引领离开
了电梯间。

  绕过长廊,我环视左右,走廊深处静悄悄的,并没有看见一个所谓的「按摩
师」,我心想:所谓的按摩师们此时一定在各自的包房里等待客人呢!

  「先生请留步。」当我走至长廊的正中央时,领班的脚步嘎然停止在一处宽
阔的百叶窗前。我正纳闷,但见领班按下手中的遥控器,一幅令人瞠目的景像豁
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但见百叶窗帘缓缓升起,一块巨大的,向外鼓突的玻璃窗前,映现着一群身
着洁白睡衣的美人,一个个面带微笑,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椅子一共五排,
每排十个座位。在五彩斑蓝的灯光映照下,坐在椅子上的五十位芳龄女子仿佛一
群争奇斗艳的鱼美人,直看得我眼花缭乱,色心狂跳。

  见我咧着嘴巴怔住了,男领班指着金鱼缸般的玻璃窗冲我道:「先生,本店
的按摩师都在这里恭候您大驾光临呢,请您随便挑选吧!」

  「哦。」听了男领班的话,我心中好不是滋味:所谓的按摩师,无非是卖身
小姐又一个堂而皇之的代名词,不过,无论怎样,小姐也是人啊,岂能像商品一
样摆在货架上,任人随意挑选啊?

  于是,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必,不必,我没有那么多说道,更不会
挑肥拣瘦,随便哪个都成!」

  「先生莫要不好意思!」男领班向我解释道:「这是特制的玻璃窗,您在外
面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按摩师,而里面的按摩师却看不见您。先生,请打消顾
虑,放心挑选吧,相中哪位按摩师,您就指给我,我通过对讲机将她叫出来!」

  在男领班一再坚持下,我将近视眼几乎贴在了金鱼缸上,扫来晃去,目光被
坐在第一排左侧第三个位置的小姐给吸引住了,经过与男领班的确认后,男领班
冲着腮旁的对讲机道:「三十八号,莹莹,出来见客喽!」

  男领班的话音未落,从百叶窗的旁侧应声而出一个身材高挑的芳龄女子,冲
我妩媚地一笑,仿佛以前就认识一般,亲热地挽住的手臂:「先生,非常感谢您
选中了我!」

  「呶。」男领班冲胸前挂着三十八号牌的按摩师伸出手来。三十八号立刻拉
开一只精美的小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本本。

  男领班接过小本本,在上面写上我的手牌号,一边写着,一边冲三十八号女
郎道:「你领这位先生去三十八号房间吧!」

  呵呵,三十八号小姐,在三十八号房间接待客人,这是店家的设计,还是偶
然的巧合?不待我多想,被男领班唤作莹莹的三十八号小组已经挽着我的手,再
次走进电梯间,来到三层楼的三十八号包房内。

  房间很是宽敞,与其说是包房,还不如说是沐浴室,一眼双圆形的浴缸格外
引人注目,进得房间来,莹莹小姐咔嚓一声锁好房门,然后转过身来,一把搂住
我的脖颈,以标准的普通话笑咪咪地问我道:「先生,请您告诉我,为什么选了
我,嗯?」

  「嘿嘿!」我以玩世不恭的腔调嘿嘿笑了笑,「因为你漂亮啊。」

  说完,我捧着莹莹的脸蛋,吧嗒吻了一口,也以标准的普通话回答道:「小
姐,你长得很漂亮啊,在众美女里显得格外突出,所以,第一眼便吸引了我!」

  「先生,您真会说话啊,把人哄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嘻嘻。」我这
一番奉承话把个莹莹小姐说得心花怒放,更加热切地亲吻着我的面庞。

  我伺机反问道:「小姐,听领班说,那扇玻璃窗比较特别,客人在外面能清
楚地欣赏里面的美人,而里面的小姐却看不见客人。情况当真如此么?也请你把
实情告诉我吧!」

  「哦。」莹莹小姐应了一声,低声答道:「说一点也看不见,那是骗你,我
坐在里面,能感觉到窗帘已经升起来了,有人影在窗前晃来晃去,不过,人影极
其模糊,就仿佛有的电视节目里,为了尊重当事人,采访时把当事人的面庞给技
术处理了,罩上了一层膜!」

  「原来这是样啊!」

  「先生,听口音,你是东北人吧?」

  「嗯,是的!」我点了点头。

  莹莹小姐眼前顿然一亮,白净的小脸蛋泛起他乡遇故人的幸福之色。突然,
莹莹小姐操起东北土话,继续追问我:「大哥,告诉俺,您是东北哪疙瘩?」

  「长春!」

  「啊,真是纯老乡啊!」莹莹小姐幸福地言道:「俺也是长春那疙瘩的!说
实话,」两个东北人在遥远的南方相遇,我们突然变得亲密无间了。莹莹小姐一
把揪住我的耳朵,「老乡,说实话,你为什么选中了我?」

  「也许这是缘份吧!」我岔开了话题,「小姐,该我问你了,你因何千里迢
迢的来这里做此种生意啊?」

  「笨蛋。」莹莹小姐不假思索地答道:「怕在家乡遇见熟人呗,那可惨喽!
老乡,」莹莹小姐突然变得像个小孩子,寻根究底道:「请说实话,为什么选中
了俺啊?」

  「那也请你说实话。」我反问道:「小姐如此年轻,如此漂亮,为何要操此
种生意,作贱自己?俺也请你说实话?」

  「唉,不干这个去哪弄钱啊。」莹莹小姐秀眉微锁,「俺还不是为了筹集学
费,否则,俺死也不会干这个的,不过也没啥。」

  莹莹小姐无奈地说道:「等毕业了,有工作了,有固定的收入了,俺去医院
做个处女膜缝合手术,新婚之夜,骗过老公,呵呵!哎哟!」

  说到此,莹莹小姐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别瞎扯了,该上工了,十多分钟
已经过去了!」

  说着,莹莹小姐哗地拧开了水龙头,然后,笑吟吟地帮我褪下浴衣,手抚着
我健壮的胸脯:「嗯,像个男子汉,是个地道的北方汉子!」

  「呵呵!」我一把拽下莹莹小姐的浴衣,一尊妖娆的胴体伫立在我的面前。

  我心头狂喜:「小姐,我的眼光不错吧,你长得的确很出色啊!」

  「嘻嘻!」听罢我的夸赞,莹莹小姐得意地笑出了声,低下头来,一边骄傲
地孤芳自赏着,一边炫耀般地轻抚着雪白而又细腻的肌肤,直看得我色血狂涌,
一把搂在怀里,吧嗒吧嗒地吮啃起来。

  我的嘴巴从莹莹小姐面庞一路向下,吻过她的粉颈、她的丰乳、她的腹部,
甚至连幽深的脐眼也不肯放过,最后,我蹲下身来,将莹莹小姐淡红色的内裤扯
到膝盖处,张开挂满涎液的嘴巴,贪婪地吮啃起莹莹小姐细绒绒的耻毛来。

  莹莹小姐轻拍着我的脑袋顶,一边放荡地轻吟着,一边撒娇道:「坏蛋,老
乡,你把我舔得好痒痒啊!」

  「小姐,你的身上好香啊!」

  我越吮越兴奋,越啃越过瘾,而莹莹小姐则抬起一条大腿,哗啦一声淌进低
矮的浴缸里,同时,揪住我的头发:「老乡,快点进来吧!再这样胡闹下去,时
间就不够用了,难道你要加钟不成!」

  「怎么,」我被莹莹小姐按在浴缸里,不解地反问道:「这里还有时间限制
么?」

  「当然,如果客人都像你这样没完没了,店家还赚不赚钱啊!」

  「那么,店里规定是多少时间啊?」

  「九十分钟!」

  听了莹莹小姐的回答,我咧嘴笑了:「够用了,足够用了。其实啊,这种事
情,十来分钟就满够用了!哇。」

  说话间,我的手掌已经滑到莹莹小姐的胯间,浴液与池水哗哗地汹涌着毛绒
绒的私处,手掌轻轻地这么一搭,便感觉到一片空前的湿滑,我的手指极为顺当
地探进莹莹小姐的蜜穴,快速地抽送起来,莹莹小姐啊哟、啊哟地呻吟起来,我
再也按奈不住,胯间的鸡鸡扑楞一下昂起头来。

  我抱起莹莹小姐,将其放置在浴缸边,然后,硬梆梆的,在浴液的浸泡下铮
明瓦亮的大鸡巴对准莹莹小姐挂满水珠的处私。莹莹小姐慌忙摆手道:「老乡,
不行啊,你还没戴套子呢,这可不行啊,不安全的!」

  「没关系。」

  我生硬地分开莹莹小姐紧拢的大腿,强烈的插入念头使我忘乎所以为了,活
像是一头发情的、且急于交配的大公牛:「小姐,戴套子实在不爽,我最不喜欢
戴那玩意!」

  女人的气力毕竟不如男人,更何况是个壮年男人,尽管莹莹小姐拼命地阻止
我,我的鸡巴还是冲破重重阻碍,如愿地插进莹莹小姐的蜜穴,莹莹小姐仿佛败
下阵来的母鸡,无奈地长叹一声,终于停止了抵抗。

  趁她全身放松,大腿开岔的空当,我猛然往前一挺,粗壮的鸡巴长驱直入地
撞向莹莹小姐的子宫,莹莹小姐又是一番啊哟啊哟的呻吟,而我则一手拎着莹莹
小姐的一条大腿,在莹莹小姐一声紧似一声的狂吟声中,欢畅淋漓地大作起来。

  「啊——,啊!」莹莹小姐灌满浴液的蜜穴滑润无比,挂满浴珠的胴体泛着
怡人的香气。

  我很快便兴奋起来,没出数分钟,我便呼呼剧喘起来,我知道自己行将缴械
投降了,于是做出最后的挣扎,更加疯狂而又猛烈地大作起来。

  「啊——,啊!」身下的莹莹小姐见状,预感到我即将射精,趁我不留意,
嗖地闪开身子:「先生,没有戴套,千万不能射在里面,一旦怀孕了,麻烦便大
了。先生,请理解我,我还是个学生啊!」

  「可,可……」我涌向龟头的精液,嘎地停滞在了尿道口,我握着突突乱颤
的大鸡巴,怔怔地望着莹莹小姐,「可是,小姐,不这样,我便无法喷射啊!」

  「没关系。」莹莹小姐扭过身,扑通一声跪在浴缸里,小手接过我的鸡巴,
让我瞠目地含在嘴里,「来吧,先生,往这里射吧!」

  「啊……」我迟疑起来,不过在莹莹小姐含情脉脉的柔光中,我心中暗道:
既然如此,我便玩玩新花样吧。于是,在莹莹小姐的吮吸之下,我的鸡巴在她的
口腔里抽送数十秒之后,积淀半个月的精液哗地一声喷射而出,一滴也没浪费,
悉数喷溅在莹莹小姐的小嘴里、面庞上、鼻梁上。

  莹莹小姐秀目微闭,一边往外倾吐着精液,一边用浴液洗涤我的鸡巴,我美
滋滋地站在浴缸外,幸福无边地享受着莹莹小姐的爱抚。莹莹小姐端过一只塑料
杯,简单地漱了漱口,然后,睁开眼皮瞟了瞟我,小嘴一张,再次轻轻地含住我
已经有些疲软的鸡巴:「呶,先生,俺给你舔干净!」

  「谢谢,太感谢了!」我由衷地感谢道,一边说着,一边拎起浴衣。

  莹莹小姐见状,我问道:「老乡,你要干么?」

  「走人啊!」我向前挺了挺鸡巴,已经开始瘫软下来的鸡巴在莹莹小姐的嘴
里做最后的疯狂,「一、二、三,买单,走人!呵呵!」

  「嘿嘿,傻帽。」莹莹小姐以讥讽的口吻道:「时间还早呢,好些服务项目
还没做完呢,你就这么走了,真是个贰佰伍!」

  「哦,其它的服务项目?」我茫然地望着莹莹小姐,「除了打炮,还有什么
啊?小姐。」

  「哟!」莹莹小姐冲我吐了吐薄滑的小舌头,「去,乖乖地趴到床上去!」

  呵呵,好可爱、好敬业的莹莹小姐啊!我乖乖地趴在床铺上,一颗色心急急
切切,天知道她会玩出些什么新花样来呐?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9 17:52

[font=宋体][size=4]       第四回 销金窟里眼界大开,掏出项链嫖客愕然

  体闲中心满大街,眼花缭乱美人窝。

  对外统称按摩师,手法新奇花样多。

  小姐大方又温柔,浴缸里面作深喉。

  薄舌滑唇周身舔,堂而皇之叫漫游。

  香舌吮肛多灿璨,欲火熊熊四处窜。

  口衔棒冰捣屁眼,美其名曰独龙钻。

  胯间美人多倾慕,顶天立地大阳具。

  手托肉蛋缓吮吸,蚂蚁悠然爬上树。

  在莹莹小姐的命令下,我乖顺地趴到了床铺上,急切地、充满好奇心地等待
着享受「其它的服务项目」。

  莹莹小姐走出浴缸,简单地擦拭一下身子,然后,轻轻地坐到床铺边,双手
娴熟地按揉着我的背脊。我顺嘴问道:「小姐,其它的服务项目,无非就是按摩
呗!」

  「当然也包括按摩。」莹莹小姐答道:「不过,并不止这些!」

  「可是,除了按摩,」我挑衅似地问道:「还能有什么?」

  「先生,」莹莹小姐一边按抚着,一边垂下头来,以内行看外行的目光盯着
我,「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个门外汉。怎么,你是故意装胡涂,还是从来没有
享受过真正的按摩啊?」

  「真正的按摩?」我嘀咕道:「我经常按摩,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按摩,
什么是假冒的按摩!」

  「那你知道,我刚才为你做的项目,叫什么啊?」

  「嗯。」在莹莹小姐的提醒下,我想起方才往她嘴里喷灌精液的事情,不好
意思地问道:「叫什么啊?灌精?」

  「不对!」

  「喝精?」

  「不对!」

  「吞精!」

  「还是不对!」

  「那……」我摇了摇脑袋,「不行了,我是猜不上来了!」

  「这个么,」莹莹小姐平静地解释道:「在我们这里,叫做口瀑!」

  「哇,新鲜。」我讥笑道:「反正都是那么回事,小姐,你给谁做都要口瀑
么?」

  「当然。」莹莹小姐很是专业地答道:「这家老板对我们要求极其严格,无
论接待任何客人,一个服务项目也不能少。当客人买单时,收银小姐还要给客人
一张纸条,让客人写出对按摩师的意见,如果客人提出这样那样的意见,或是稍
微表示出不满意,那么,我们这些做小姐的可就惨喽,老板会扣我们工钱的!」

  「哇,管理的好严格哦,虽然是见不得阳光的淫业,也很正规啊!呵呵。」
我趴在床铺上,正感叹着石狮发达的、日趋走向正规化的淫业,莹莹小姐已经停
止了按抚,翻身上床,将赤裸的身子迭趴在我的背脊上。

  我还没弄明白她要搞些什么新花样,莹莹小姐的嘴唇已经贴在我的耳根上,
继尔,吐出薄滑的小舌头,轻佻地舔吸着我的耳垂,一股奇妙的快感立刻从耳根
处向周身扩散而去。

  我正欲问莹莹小姐,这种新花样又有一个什么样的新名词时,谁知莹莹小姐
的舌尖从耳根处一路舔吮上来,吧嗒吧嗒地溜进我的耳朵里,一边继续吮舔着,
一边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不停地往我的耳朵眼里呼着热气,搞得我想笑又笑不出
来:「扑——,扑——,扑!」

  「嘿嘿,好痒啊!」我淡然一笑。莹莹小姐的舌尖很快从耳朵里滑了出来,
顺着右腮、脖颈、肩膀、胳臂、手掌一路向下舔吮而去。

  我一边享受着莹莹小姐的舌尖,一边悄声问道:「小姐,这种玩法,又叫什
么啊!」

  「你猜呢?」

  「猜不着!」

  「笨蛋,这叫漫游!」

  说话间,莹莹小姐的舌尖已经漫游到了我的脚腕处,我扭过头去,但见莹莹
小姐干得甚是投入,舌尖跳过右脚腕,从左脚腕开始一路向上漫游而来。只见莹
莹小姐深埋着脑袋瓜,细滑的红舌头漫过我的大脚,游过我的手腕,最终回到左
侧的耳朵眼里,又如此这般地呼了几口热气。

  莹莹小姐终于停歇下来,深深地呼吸几口,赤裸的身子再次迭趴到我的背脊
上,一对丰乳从背部开始,反复不停地揉搓着我的背脊、双肩、臀部、大腿,可
爱的小乳头极具撩拨性地按抚着我的皮肤,我顽皮地问道:「小姐,这又叫什么
啊?」

  「胸推!」

  做完了胸推,莹莹小姐一屁股骑在我的背脊上,湿漉漉、毛绒绒的私处在我
的背脊上缓缓地蹭来蹭去,细柔的绒毛轻研着我的背脊,发出哧溜哧溜的脆响,
直缭得我色心狂搏,直听得我色血荡漾,胯间业已疲软的鸡鸡又蠢蠢欲动了。不
待我询问,莹莹小姐自言自语道:「老乡,这叫臀推,享受过么?」

  我没有作答,是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自诩为风月场上的老手,足迹几乎
踏遍了神州大地,五湖四海,品尝各地美味佳肴,遍采各具特色的美女。可是,
直到今天才第一次了解到什么叫做口瀑!什么叫做胸推!什么叫做臀推!唉,想
来真是让我好不惭愧啊!

  于是,我将头埋进双臂,默默地享受着莹莹小姐的臀推,推着推着,冥冥之
中,我感觉到莹莹小姐给我带来美妙享受的私处已经移到我的脚腕上,同时,她
的小手扒开我的双股,纤细的手指轻撩着我的屁眼,我登时为之一振:怎么,难
道莹莹小姐还要研究研究我的屁眼不成?

  一颗强烈的、对任何细微末节都不肯轻易放过的好奇心令我悄悄扭过头去,
但见莹莹小姐的细手指在我的肛门口轻拨了一番,然后,咕噜喝了一口水,将含
满清水的嘴巴凑到我的屁股上,扑地喷了一口水,然后,手掌反复地清洗着我的
肛门,末了,还抹上香脂,同时,抽出一条湿巾,轻轻地擦拭着。

  莹莹小姐细白的手掌将我的屁股揉得又光又亮,又湿又滑,把我的屁股蛋搞
得暖洋洋、痒麻麻的,不仅如此,莹莹小姐甚至将指点顶进我的屁眼,拭探性地
抠挖起来。我咧了咧嘴,依然扭过脑袋笑吟吟地望着莹莹小姐,猜测她接下来将
要做些什么。

  莹莹小姐冲我挤了挤秀眼,继尔双手搬住我的双股,吐出舌尖,咕叽咕叽地
舔起我的肛门来。我惊讶不已,激动之余,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姐,这应该叫
什么?舔屁眼?」

  「不。」莹莹小姐一边继续舔吮着,一边言道:「这叫独龙!」言罢,莹莹
小姐一只手伸向她精巧的小皮包,抽出一个塑料袋。

  我尤其注意到,莹莹小姐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根小棒冰,哧溜一声插在我的肛
门口上,然后,莹莹小姐用嘴衔住棒冰的外端,缓缓地向肛门里探送着。

  随着棒冰的深入,大肠内油然而生一股格外的凉爽,而莹莹小姐则不停地鼓
捣着棒冰,把我的屁眼搞得直冒凉风,别提有多爽快了。没过多久,细小的棒冰
在灼热的肛门里很快使熔化了,但见莹莹小姐双腮紧缩,哧哧地将冰水从肛门口
处吮吸出来,然后,哗哗地倾吐在床铺边早已准备好的痰盂里。

  「哇!」我由衷地感叹道:「太奇妙了,简直绝了!」

  「趴好!」莹莹小姐用湿巾擦了擦嘴唇,一把按住我哆嗦不止的屁股,再次
抽出一根小棒冰,又如此这般地插进我的屁眼里,反复搅捣一番后,又将冰水吸
吮而出,吐在痰盂里,如此重复三次。

  末了莹莹小姐一边咕噜咕噜漱着口,一边以命令的口吻道:「翻过身来!」

  「是。」我仿佛一个听话的士兵,乖顺地翻过身来。

  望着莹莹小姐因给他人舔肛而略显难为情的面庞,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故意转移话题道:「小姐,你这套玩意是从哪学来的啊?在此之前,莫说偿试,
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在培训班学来的。」莹莹小姐轻描淡写地答道,双手开始揉搓我早已再度
雄起的大鸡巴。

  我更加愕然了:「乖乖,还有这样的培训班?」

  「当然有,学费肆佰圆!」莹莹小姐端过水杯,轻汲一口,然后,口含着清
水,纳住我的大鸡巴,缓缓地往口腔深处吸去。

  我的鸡巴顿觉温暖无比。一边美滋滋地享受,一边不忘刨根究底:「小姐,
怎么学啊,这玩意可怎么学啊?有教材么?」

  「少废话。」莹莹小姐吐出我的鸡巴,又含了一口水。这一次含的是冰水。

  我方才热乎乎的鸡巴经冰水冷丁这么一激,不由得哆嗦起来,不待我问及,
莹莹小姐主动解释道:「这叫冰火,懂么,笨蛋,嘻嘻!」

  「小姐,你究竟是怎么学来的啊?」

  「这还不容易!」莹莹小姐一边冷热交替地给我冰火着,一边很不情愿地解
释道:「老师给我做一遍,不就全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便是如何熟练地掌握,
以及自我发挥了,笨蛋!」

  说完,莹莹小姐再次俯下身来,一口叼住我的肉蛋蛋,卖力地吮舔一番,末
了,小嘴松开肉蛋,舌尖贴着鸡巴根,一点一点地向上舔吮起来:「这叫什么,
懂么?」

  「不懂。」说话间,莹莹小姐的舌尖已经从鸡巴根处一点一点地吮舔到了龟
头上。

  她用舌尖反复地轻抚着我红通通的龟头,同时,用眼角撇视着我:「告诉你
吧,老乡,这叫蚂蚁上树!」

  「豁豁,真是大长见识啊!」

  我正感叹着,莹莹小姐不知何时含住了一枚安全套,小嘴含住我的龟头,啪
地一声裹套在我的龟头上,然后快速地将鸡巴纳入口腔深处,极为熟练地把安全
套穿在我的鸡巴上,末了,莹莹小姐挑逗般地弹了弹我的鸡巴:「好大啊,真象
样!」

  莹莹小姐扬起一条大腿,笑吟吟地骑在我的身上,我乐颠颠在揪住莹莹小姐
那双丰满的,咚咚抖动的美乳,尽力拽向嘴边,吐出大舌头,贪婪地吮吸。莹莹
小姐根为配合地将胸脯贴到我的面庞上,令人神往的私处在我的胯间摇来晃去,
仿佛是在寻根龟头,又似乎有意躲开我硬梆梆的阳具。

  莹莹小姐欲擒故纵,或是若即若离,搞得我神魂颠倒,这边继续啃着美乳,
那边搬住莹莹小姐雪白的屁股,阳具向上一挺,昂然顶进莹莹小姐的蜜穴,得意
洋洋地向上挺送起来。

  「啊!」莹莹小姐轻吟一声,在我狂热的挺送之下,懒洋洋地趴在我的身体
上,厥着屁股,仿佛是在尽情地享受我的挺顶,「好累啊,干什么也不容易啊,
老公,你好厉害啊!」

  「哇,亲爱的,你的服务好到位啊,令我终生难忘啊!」我捧住莹莹小姐的
面庞,送给她一计发自内心地深吻。

  莹莹小姐拼命躲避着,挣扎着:「呶,呶,不要,老公,我的嘴巴很脏的,
刚刚才舔完你的屁眼啊!」

  「我不在乎啊!」我深深地狂吻着莹莹小姐,而莹莹小姐则生硬地推搡着。

  于是,我们俩人便在床铺上翻过来,又滚过去。最后,我重重地压在莹莹小
姐的胴体上,愈加疯狂地大作起来,身下的莹莹小姐不由自主地呻吟一番,突然
皱着眉头长叹起来,良久,略带愁苦地问我道:「老乡,我很贱吧,对不?」

  「此话怎讲?」

  「我的嘴,舔遍了男人任何一个地方,还不贱么?」

  「呵呵,这,看你如何理解了!」我说道:「小姐,我也舔过女人的任何位
部,如此说来,我们都是贱货了!」

  「可是,」莹莹小姐继续道:「没有客人的时候,我一连数小时都坐在金鱼
缸里,活像一件商品,随时等候客人来挑选。等待是寂寞的,是无聊的。在等待
的过程中,我想啊,想啊,心中想,到了这里,我便不是人了,不过一件商品而
已!」

  「小姐,」我放慢了力度,搂住莹莹小姐,「在这个世界上,在残酷的现实
生活中,我们有谁又不是商品呢,有谁又不出卖自己啊。你每天坐在金鱼缸里等
待客人挑选,随时准备出卖自己;而我呢,一个码字匠,整天关在家里,坐在计
算机前,闭门造车,然后,将炮制出炉的文章发往各家出版社、报社,随时接受
编辑的挑选,这等待挑选的过程,我的感受与你一样,寂寞而又无聊。于是,就
继续搞,继续门门造车,继续发邮件,继续供人挑选,随时准备出卖自己!」

  「呵呵!」听了我的话,莹莹小姐秀颜大悦,主动展开双臂,搂住我脖颈,
赏给我一个深情地热吻,「老乡,你可真能侃啊!」

  我们完全忘记了各自的身份,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热切地狂欢起来,彼此享
受着,各自快乐着。

  在狂热的大作中,一番暴风骤雨过后,我汗淋淋地从莹莹小姐的身上爬了起
来。莹莹小姐帮助我摘下盛满精液的安全套,又用湿巾擦净我的鸡巴,然后,再
次拽过小皮包,掏出化妆盒,对着小镜子,整理凌乱的秀发。

  我的手臂搭在莹莹小姐的秀肩上,手掌探进莹莹小姐充满神秘感的小皮包,
顺手拽出那只小本本:「这是什么?」

  「工作纪录!」

  「哦,新鲜。」我翻开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莹莹小姐所接待过的
客人,那一排排日期,那一个个牌号,让我了解到莹莹小姐在这家洗浴中心所接
待过的各种客人,我的手牌号位列最末端:「小姐,一天能接待几个啊?」

  「嗯……」莹莹小姐扣了上化妆盒,「是让我说实话,还是用假话来付衍你
啊!」

  「当然是真话了!」

  「五、六个吧!哎哟!」

  我的手在莹莹小姐的皮包里继续无拘无束地翻弄。莹莹小姐有些不耐烦了:
「老乡,不要这样。女人的皮包完全是个人世界,这里装着女人所有的秘密!」

  「所以,」我非但没有住手,索性将皮包从莹莹小姐手里夺了过来:「今天
我就要揭开你的全部秘密!」

  哗啦,翻弄过程中,只听哗啦一声,一串晶莹的,仿钻石的项链从皮包里滑
落出来,掉在床铺上。

  在柔和的灯光下,放射着棱角分明的莹光,望着这熟悉的假钻石项链,我心
头剧烈地震颤起来:小冷!这不是我给小冷买的仿钻石项链么?怎么跑到莹莹小
姐的皮包里来了?啊,难道说,莹莹小姐她是,她是,是小冷的女儿?啊,我的
老天啊……

  「老乡,」莹莹小姐无比珍惜地拾起项链,「这是妈妈的,她告诉我,让我
用这条项链,去找我的爸爸……」

  「啊!」我长叹一声,莹莹小姐接下来的话,我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感
觉耳畔嗡嗡作响。

  「老乡,你怎么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莹莹小姐收起项链,拉好皮包,小
手不停地推搡着我,「喂,老乡,你咋了,傻了?」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嚷嚷起来,而我依然呆若木
鸡: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上帝啊,饶恕我吧,不要让我下地狱!

  「老乡!」莹莹小姐翻身下床,披上挂着牌号的浴衣,又将我的浴衣拽了过
来,披在我的身上,「到钟了,走吧,咱们出去吧,滞留的时间长了,店家便要
给你加钟了,走吧,快走吧!」

  「妇谱氏」曰:

  二十余载,在人的一生中,就这样弹指间消逝而去了,阳光还是那样的明媚
而又温暖,扬洒在二十余年后已是中年的身体上,那感觉,与二十余年前毫无二
致。

  放荡了二十余载,风流了将近壹万天,城市还是那座城市,豪华的娱乐中心
依然建立在原来的、简陋不堪的地下娼馆的旧址上,而卖身的小姐已经不知换过
了多少茬,这真是铁打的娼馆,流水的妓女。

  步入中年之人,当再次涉足此行时,只要他还是一个有心之人,便总会有一
种强烈的负罪感,望着娱乐场所里一排排供嫖客挑选的妓女们,她们的年龄均在
十七、八、九,二十出头,简直就是闺女辈啊!去嫖她们,实际上就等于嫖自己
的闺女,唉,罪过啊,罪过,善哉啊,善哉![/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13

[font=宋体][size=4]           《百妇谱》之寡妇(谱06)

  昭君怨——窦娥

  愿洒一腔热血,换得万古名节。

  朝霞转阴霾,砍头牌。

  光闪刀过俱灭,一缕冤魂永诀。

  市井揽尸骸,婆婆埋。


       第一回 蔡老五鬻女抵银债,大老婆冷水泼嬖妾

  靳老员外家境殷实,靠着祖辈的遗产,专以放贷收租为生,这种不劳而获的
生活方式颇受乡邻们羡慕,当然,其间也不乏妒忌之人。

  然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一肚子吐不出的苦水,靳老员外亦是如
此。放贷吃租的生活,表面上看悠闲自在、赛过神仙,不身置其内,怎知个中苦
衷。

  银子是贷出去了,到期讨要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倘若贷给老诚本份之
人,日期一到,连本带利,分文不差地还给老员外;而一旦贷给无赖泼皮之辈,
或是走死逃亡之徒,不仅讨要艰难,甚至更多的情形下,惹了一肚子气,白花花
的银子最终还是连本上仓了。

  最近几天以来,靳老员外的放贷生意又遇到了通常情况下经常遇到的麻烦,
蔡庄的蔡老五春上从靳老员外手里贷了贰拾两银子,白纸黑字写得明白无误:秋
后本利共计肆拾两银子一并还齐!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今年逢值百年不遇的大旱灾,蔡老五用贰拾两银子租种
的谷物颗粒无收,靳老员外的肆拾两银子便也没有了指望。

  肆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靳老员外怎能轻言放弃呢,于是乎,为了讨回
银子,靳老员外频繁进出于蔡老五家,以至于成为蔡老五家的常客了。

  蔡老五是个本份的庄稼把式,绝对不是借钱不还的赖皮。被靳老员外逼得无
路可走了,情急之下,索性扯过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儿蔡氏:「靳老爷,庄稼的确
是绝收了,银子俺是说啥子也还不上了。老爷如果不嫌弃,就将这小女收下吧,
以抵偿那肆拾两银子!而我呢,外出讨要便是了!」

  「啊!」蔡老五的举动让老员外即惊且喜,惊的是,这蔡老五不仅是个老实
人,更是一个傻人,区区肆拾两银子便把女儿拱手送人了;喜的是,蔡家的令爱
不仅便宜的让人咋舌,其漂亮的脸蛋更令老身垂涎。

  惊喜之间,老员外木然地惊叫一声,便不知如何是好了:「老五啊,你,疯
了吧?」

  「爹爹!」听说拿自己抵债,花蕾初绽的蔡氏少女悲凄凄地呜咽起来,「爹
爹当真要把女儿给卖了?呜呜呜……」

  哪个姑娘不怀春,十五岁的少女,正处在喜欢做梦的年龄段。

  在蔡氏的心目中,未来的婚姻应该是梦中的那个样子:碎嘴的媒婆天天前来
登门说亲,并且不止一个,家中原本就破旧不堪的门坎都快踏平了。其间有瘦媒
婆,有胖媒婆,有黑媒婆,有白媒婆,当然喽,更少不了那个远近闻名的大脚媒
婆;然后,爹爹一个又一个地推辞掉了。

  然后,媒婆们隔着门缝窥视自己,啧啧奈赞之余又向爹爹介绍条件更好的、
门第更高的世袭望族,甚至是皇亲国戚;然后,爹爹非常勉强地收下大宗聘礼,
而自己则被八抬大轿抬进了豪富的夫家,在吹吹打打之中,在震耳的爆竹声中,
脑袋顶着溅满五谷颗粒的红盖头,被伴娘小心奕奕在挽扶进神秘的、温馨的、充
满了诗情画意的洞房里,正襟危坐在热滚滚的土炕上。

  然后,理想中的新郎官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向土炕,姑娘假意
羞涩地扭过腰身,心中则迫切地希望陌生的新郎官快快揭去盖头,让自己好生地
端详对方一番,是否如梦中所见的那样,高大,魁伟,不仅仪表堂堂,且文质彬
彬。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伴随着爹爹这一句话,便从此化为泡影了。此时,可
怜的抵债品悄悄地撇视一眼未来的主子,望着那苍老的,皱纹横纵的面庞,白花
花的硬胡茬,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的少女恶心极了,都要吐了!

  「闺女啊!」破产的老庄稼把式手扯着亲生女儿,真诚地劝说:「爹爹已经
沦落到这般田地,你跟着爹爹也是受苦,既然过着沿街讨要、招人白眼的生活,
还不如跟了靳老爷,做个伺寝的小妾,从此便也衣食无忧了!」

  「呵呵,老五此话有些道理!」听了蔡老五的话,老员外认为言之有理,水
灵灵的大闺女与其跟着一个穷光蛋四处讨饭,还不如纳入我的寝内,做个小妾便
罢。

  望着哭泣泣、羞达达的蔡家令爱,年迈的老员外不禁欲念重燃:「是啊,令
爱如果愿意做我的小妾,我保证,你从此便可以吃香喝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了!」

  爱作梦的少女依然悄悄地撇视着未来的主子,听了爹爹的劝说,一股苦水涌
上心头:唉,算了吧,别作梦了,爹爹如今已经破产了,哪家的公子哥会请媒婆
来说亲啊!

  父言难违,我便认命吧,与其在这穷困潦倒之家,上顿下顿地啃煮红薯,还
不如跟了这位腰缠万贯的老爷,过着衣食无忧的婢妾生活!也许这是前生注定,
我活该就是作小的贱命!

  「真的么?」听罢爹爹的劝说,又听过了老员外的承诺,蔡氏嘎然止住了呜
咽,一双妩媚的秀眼顾作娇情地望着做自己的爷爷都绰绰有余的老地主,「老爷
说话可要算数哦!」

  「当然,当然。」少女的媚眼立刻把老员外的淫魂给勾走了,「令爱年方十
五,来日方长,前程无限,而老身已经年过六旬,残根之烛,来日无多,并且没
有子嗣,百年之际,身后的遗产理所当然的属于令爱您喽!」

  「真的哟。」老员外这番话,令蔡氏少女破涕为笑,心中再也不想什么公子
哥、情郎官了,而是欢蹦乱跳地扑向老员外,那姿态,那神情,仿佛扑向金山银
垛一般。

  老员外更是大喜过望,手拉着如花似玉的少女,心中美滋滋地嘀咕道:肆拾
两银子便得到一个花季少女,这等好事谁遇到谁不应承啊!是啊,如果是写手我
碰到这等美事,莫说肆拾两银子,就是捌拾两银子我也愿意啊!

  君子所见略同,这靳老员外果然不是那等守财奴、吝啬鬼,更非为富不仁之
徒,与蔡老五勾销了借据之后,雇来花轿将蔡家令爱抬回家中,末了,又命车夫
给蔡老五捎回来肆拾两银子。

  蔡老五手捧银锭,感激不尽:谢谢靳老爷,看来,我没有必要外出讨要了,
用这些银子,明年继续播种,没准就能打个翻身仗呐!

  蔡老五感激涕零,对未来的生活燃起了新的希望,靳老员外的婆姨却气得直
跺小脚,家庭主妇的牢固地位受到了强劲的挑战,甚至走到了穷途末路。

  绝望之下,老太婆张嘴闭嘴地骂老员外不正经、越活越回陷:「这个老鳖犊
子,越活越没出息了,黄土埋半截的人啦,也不怕让邻居们笑话,弄回个孙女辈
的小妾来!老东西,你还能行么?你那玩意还好使么?你瞅那小贱人的身子骨,
我搭眼一看便知道天生一个小淫妇,日后不掏空你的身子,就算我瞎唠叨!」

  「哼!」为了掩盖纳妾的真实心境,为人处事极为圆滑的靳老员外自有他的
理由,「反正那肆拾两银子蔡老五是还不起了,老太婆,你说怎么办吧?还能要
他的命么?与其连本上仓,不如就收了他闺女!你我一天一天地老了,腿脚越来
越不利落了,收了这么个小丫头,日后也好伺候咱们老夫妻俩的生活起居啊!」

  「啥,让我伺候你们!哼,门也没有!」大老婆在厨间里跺脚谩骂;老员外
在厅堂里耐心解释;新纳的小老婆蔡氏则躲在寝室里吓得瑟瑟发抖。

  听说日后让自己伺候两个老棺材板子,小姑娘气得直咬牙:「哼,我来你们
家图的什么啊?是专门来享福的,让我伺候你们,别作美梦了!」

  内心中一百个不情愿,蔡氏女却比谁都清楚,未来的生活将是相当难熬的,
不过望着老员外的豪宅大院,以及成堆的借据、契约,蔡氏女尽力安慰着自己:
那老太婆来日无多,暂且忍耐着吧。

  娘活着的时候总是这样告诫自己:孩子啊,日后嫁人了,必定要受婆婆的虐
待,这是千古传承的老规矩啊,你只能忍受,待把婆婆熬死了,你便自由了,也
成婆婆了,也有权利教训儿媳妇了,这叫一代传一代啊。

  此时,蔡氏便将大老婆当成了婆婆,暗暗诅咒着,希望老太婆快快死掉,自
己快些熬成婆婆,从此独揽靳家的财政大权!

  「呸!」新进门的小妾不愿意伺候老太婆,而吃醋的老太婆也不买老员外的
帐,「老娘用不着她来伺候,你个老东西,你心中的小九九,老娘还不清楚,想
瞒谁啊!你不就是想图个新鲜么?不怕累死你就尽情地玩吧,早晚有你后悔的时
候!」

  「哼!」靳老员外也不含糊,「老东西,你且听清楚喽,这可不是我老靳好
色啊,更不是赶时髦纳小妾,我如今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子嗣尚无一个,根
据天朝大律,男丁五旬而正妻依然不能生养者,男丁有权纳小妾一个,我已经六
旬,早就应该纳妾生子了。怎么,老婆子,天朝的法律你也敢违抗么?」

  老员外这一番话,驳得婆姨哑口无言,自己果然不能生育,难道真的要靳家
从此便断了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婆姨只好作罢,满腔的酸醋只能暗暗地
往肚子里咽。

  老员外纳妾名正言顺,理直气壮。教训完了大老婆,老员外昂首挺胸地回到
内寝,搂过小老婆蔡氏,又是亲啊、又是啃啊,好不肉麻!

  抛且碎银散资,得来芳龄奴婢。

  避开黄婆蜡脸,藏于深宅幔帷。

  昼间淫魂飘逸,夜来亵衣共披。

  娇儿搂入怀中,老根嘟嘟任吹。

  老员外的啃吮搞得少女咯咯直笑,苗条的身子坐在六旬老翁的大腿上,权当
在老爷爷怀里撒娇了。老员外花白的,却是粗硬的胡茬轻研着少女娇嫩的面颊,
扎得少女频频喊疼:「哎哟,哎哟,好扎啊,老爷的胡茬怎么比缝衣针还要尖厉
啊!扎得贱妾好痛啊!咯咯咯!」

  嘴上吵着又硬又扎,蔡氏却丝毫也不躲避,为了日后的幸福,为了未来巨额
的遗产,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啊。

  「老爷啊!」蔡氏嘴上与六旬老公吻着,心中则惦念着老员外的家产:「平
日里的各项收入、开销是由谁来掌管啊!」

  「哦。」老员外心里很清楚,刚进门的小老婆这是想夺取财政大权,「由我
与老婆共同管理,她借出的钱,归她讨要,我贷出的银子的,由我追讨!」

  别看老员外衣着朴素,表面上给人的印象憨头憨脑的,而暗地里,在常年的
讨债生涯中,每有银两入帐,老员外首先钻进小酒馆弄上两盅,然后油嘴一抹,
昏昏然中,悠乎乎间,穿过横街,绕过竖巷,左顾右盼,发觉附近没有熟人,便
一头扎进小巷深处的娼窑里,美美地发泄一番。所以,六旬的老汉,阅女无数。

  如今怀拥娇娃,把玩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干涩的舌苔舔过之处,红晕微泛,
粗糙的手掌所抚之处,嫩肌滑润。好色的老翁看在眼里,喜上心梢。

  就在少女迷迷意痴之际,老员外得意洋洋地松开蔡氏的衣裤,一尊鲜美的胴
体展示在老色鬼的眼前,双股间微微突起的肉丘上,尚无半根绒毛。

  喜得老翁眼冒色花;爱得老翁不愿释手;馋得老翁涎液横流,双手捧住爱妾
的小屁股,嘴巴一张,在少女鲜嫩的私处忘情地啃咬起来。

  「啊!」狠狠地吮啯一番,老员外仰起头来,吧嗒着厚嘴唇,极为专业地品
评着少女的体香,而身下的蔡氏,早已被老翁撩拨得春意昂然,哆哆颤抖的身子
全然无法自持了。

  细白的,紧紧包裹的小肉丘缓缓地分张开,一条短细的肉片露出白嫩嫩的尖
尖角。老翁见状大喜,将蔡氏捧得更高了,同时,一口含住少女的情窦,吱溜吱
溜地吮啊,舔啊。

  「哟唷,哟唷,哟唷!」

  内寝里的一老一少肆意轻佻,那毫不掩饰的行淫声,连绵不绝地飘向大宅四
处,飘进倍受冷落的老婆姨的耳朵里,听得老婆姨好不伤心;好不悲切;好不妒
忌。气恼之余,老太婆所能做的,只能是不耐烦地拽过棉被,死死地蒙住脑袋。

  在黑漆漆的,密不透风的棉被里,老太婆恶狠狠咒骂着:小妖精,不用你臭
美,不用你发浪,看老娘我如何收拾与你!

  欢长夜短,愁多觉少!在吭哧吭哧的淫迷声中,老太婆一宿未眠,直至听见
自家的大公鸡分秒不误地跳上墙头,引颈长鸣,老太婆呼地翻身坐起,困顿的双
眼放射着仇恨的凶光。

  整整一夜的欢娱,让老员外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黎明来临之际,老翁搂
着小妾,稍试休息一番,待鸡鸣三遍,日上树梢,老翁推开娇嗔不已的蔡氏,披
上衣服,在老太婆恶毒的目光撇视之下,用过简单的早餐,便去庄外讨债去也!

  老猫不在家,耗子便成精!当老员外的身影消失在黎明的晨雾中时,老太婆
认为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临了:「小贱货,鸡都叫了三遍了,你因何还不起床,懒
虫!」

  遵循古老的传统,正妻有权教训不守家规的婢妾,就仿佛妈妈教训不听话的
调皮儿子一般。而老太婆今天便要行使这种权利,以泄其心中之忿。

  只见老太婆一边谩骂着,一边端起一盆冷水,小脚一抬,咚地踹开老公卧室
的房门:「小贱人,大懒虫,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做活计,看老娘让你清
醒清醒,我让你睡!」[/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14

[font=宋体][size=4]       第二回 靳员外休掉糟糠妻,蔡氏女争嫡惹官司

  正室冷屋咽酸醋,偏房热寝啃红薯。

  沟谷纵横尽苍桑,杂草丛生不可数。

  正值花季品老根,古稀之年偿雏鹭。

  白银滚滚眼前飞,锦衾磅砣降大雨。

  待缭起了蔡氏的性致,靳老员外欣然掏出纵横多年的大阳具,无比自豪地挺
向小妾的眼前,借着银丝般的月光,初涉人世的少女首次目睹成熟异性的私物,
大赅之余,发出由衷的感叹:「哇,好大的鸡巴啊,贱妾怎么越看越像爹爹种的
红薯啊!」

  「哈哈哈!」少女的喃喃语令老翁笑出了声,「我的小宝贝,你比喻的蛮恰
当啊,来,偿偿老爷的大红薯,是啥滋味!」

  「啊!」

  少女吃了一惊,感觉这撒尿的玩意一定是又脏又臭,老员外美滋滋地往小妾
的嘴边挺送着,蔡氏则尽力躲避着,老员外稍有不悦,粗涩的手掌按住少女的脑
袋瓜:「呶,听话,小宝贝,给老爷好生啯一啯!」

  「好的。」机灵的少女从老爷的语调中,感觉出主子有些不满意了,为了讨
得主子的欢心,早日把财政大权揽到手,少女非常勉强地握住形状颇似红薯的大
鸡巴,张开小嘴,眼皮向上缭起,一边极尽献媚之能事地瞟着老爷,一边用舌尖
试探性地舔吮着。

  舌尖刚刚缭到龟头上,一丝美妙无比的快意立刻传遍了老翁的周身,老员外
转怒为喜,手掌依然不肯放开蔡氏的脑袋,而大鸡巴则再也不满足蔡氏的轻缭淡
舔,屁股往前一挺,深深地捅进少女的口腔,然后,欢畅淋漓地进出起来。

  「唔——唔!」

  在老爷的肆意捅插之中,少女双目紧闭,并且屏住气息,痛苦不堪地忍受着
令人作呕的骚臊。老员外不无得意地问小妾道:「小宝贝,味道如何啊!」

  「嗯,嗯!」善解人意的小妾吱唔数声,一把握住老爷的大鸡巴,嘴巴总算
腾出空来,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啊,好辣啊!」

  万事开头难,首偿了异性私物的骚辣,少女便也见怪不怪了,为了讨得老爷
的喜欢,蔡氏的小手反复不停地轻揉着主子的大鸡巴,一边揉着,一边仰面瞅着
主子,淫意绵绵地畅谈着口淫的心得体会。

  「嘻嘻,老爷的大鸡巴,就好像爹爹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红薯,通体湿淋淋
的,含在嘴里,又凉又硬,不过,时间长了,便热乎起来了,轻轻地咬上一咬,
就像咬生红薯一样,还咔咔地冒白浆呢。」

  「哈哈哈!」小妾这番话,把个老员外说得淫魂漾荡,在少女的揉搓之下,
一股强烈的排泄欲望油然而生。

  老翁身子一抖,鸡巴脱出少女的小手,昂然直抵蔡氏的口腔深处:「小宝贝
啊,你说得完全正确,老爷的大鸡巴的确能冒白浆啊,呶。」

  老员外猛一哆嗦,一瘫老精狂喷而出,白花花地溅满了小妾的口腔。蔡氏先
是惊讶万状,咧着嘴巴,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所措了。

  射出了淫精,老员外周身倍感轻松,无比满足地望着胯下的小妾:「偿一偿
吧,看老爷的白浆,味道如何。哈哈哈,偿偿吧,老爷断不会亏待你的!」

  「味道好极了!」听了老爷的话,蔡氏精神大振,月色之中,恍惚之间,老
爷那根依然在眼前晃动着的,不停地淌着残精的大鸡巴仿佛是一棵又高又大的摇
钱树,而满脸的精斑不就是那白花花的银子么。

  啊,迷离之际,蔡氏感觉着无数枚银锭在眼前飘来荡去,爱财的少女忘情地
展开双臂,搂住老爷红通通的大鸡巴,毫无顾岂地吮啃起来。

  此时此刻,春心横泛,面庞燥热的少女再也闻不出什么骚辣来了,只感觉老
爷的身上有一股强烈的铜板味,而这正是蔡氏孜孜以求的!

  蔡氏的初夜是何等的令人难忘啊,年近古稀的老翁不知从何而来的精力,坚
韧的大鸡巴把小妾操得满炕翻滚,娇嫩的小穴插得鲜血淋漓。

  一次又一次的狂喷滥射搞得蔡氏神魂颠倒,握住老爷白浆狂喷的大鸡巴无比
卖力地舔啊、吮啊:「银子,银子,老爷,快给贱妾银子吧!」

  「给你,这就给你!」

  因老公纳了小妾而遭到冷落的黄脸婆,望着在梦中臆语的蔡氏,气得面庞铁
青,大老婆强忍着妒火,悄然无声地走到土炕边,手掌一扬,哗啦一声,一盆凉
冰冰的清水一滴不剩地倾泄进蔡氏的被窝里,将依然沉迷在昨夜狂欢之中的蔡氏
激醒了。

  「哇,怎么回事,下雨了!」

  咣当当,老婆姨将空水盆扔在地上,顺手操起鸡毛掸子,掀起蔡氏水淋淋的
棉被,无情地抽打着小妾湿乎乎的裸体:「小骚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干
活,我让你懒,我让你懒,今天落到老娘手里,我非得好生给你松松皮不可!」

  「啊,救命啊!」

  一盆凉水,彻底激毁了少女的美梦,无情的鸡毛掸子更是将蔡氏抽得魂飞魄
散,她再也看不见所谓的银子了,眼前飘荡的,除了片片散碎的鸡毛,便是大老
婆臭哄哄的唾液了。

  在老太婆无情的抽打之下,蔡氏顾了头却顾不得屁股,一边躲闪着,一边绝
望地嚷嚷着:「老爷救我!」

  蔡氏生性极为怯懦,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更没有偿过这番毒打,再经一盆冷
水的狂激,浑身冰凉无比,勉强喊了数声「救命」,便哎哟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了。

  「住手,老东西,你要弄出人命来啊!」幸亏老员外那天讨债顺利,回来的
早些,及时制止了老婆娘的暴行,否则,蔡氏说不准便呜呼哀哉了。

  不过,蔡氏虽然没吓死过去,却闹了一场大病,花掉了老员外大笔的银两,
依然不见好转的迹象。

  「休了她!」

  蔡氏白天抱病不起,一到了夜晚便改换成另外一副模样,温柔无比地依偎在
老员外的怀里,小手娴熟地把玩着老翁的鸡巴,反复不停地怂恿着老地主:「有
她便没有我,休了她。否则,我便再也不伺候老爷了!」

  「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员外不肯,蔡氏便闹个没完。如此月余,蔡
氏不仅白天抱病,夜晚果然便不伺候老爷了。老员外无奈,只好请来大神,企图
借助看不见,甚至并不存在的所谓神灵,解决家庭矛盾。

  蔡氏虽然年少,鬼道道却是不少,趁着老员外与大老婆争吵无暇顾及大仙之
际,悄悄的掏出老爷赏的私房钱,暗暗买通了大仙。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收了蔡氏的银子,大仙的态度便偏向了小妾,待
装腔作势,像模象样地哼哼叽叽一番之后,大仙便掐着指手信口雌黄道:「此二
女命相不和,必不能平静相处,老爷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老爷啊,您将如何选
择啊?」

  「嗯。」大仙的话着实令老员外左右为难了,大老婆属于名媒正娶,怎么能
说不要便不要了?这小妾么,着实可爱的很啊,断没有弃之不要的理由啊:唉,
这可怎么办啊,让老身我如何取舍啊!

  「老爷!」看见老员外半晌不作选择,蔡氏拽过自己的小包裹,含泪向老员
外道别,「老爷不必为贱妾作难了,我自己走了便是!」

  「不!」蔡氏当真要走,老爷更舍不得了,当下便做出了抉择,「小宝贝,
且容老爷我数日,我休了那婆娘便是!」

  老员外果然说到做到,以婆娘不能生育为由,一纸休书便将结发之妻打发回
了娘家。

  蔡氏得寸进尺,又嗯嗯呀呀地给老员外吮了几次鸡巴,把个老员外舔得情迷
意荡,终于答应了小妾的非份之求。

  在一天早晨,靳老员外突然向庄子里的乡亲们郑重地宣布了这样一条消息:
「从此以后,蔡氏便是我的正房婆姨!」

  赶走了糟糠之妻,靳家大院果然清静了许多,蔡氏的心情,也渐渐地好转起
来,是啊,经过一番暴风雨般的争斗,蔡氏的身份发生了质的变化,一夜之间,
便由婢妾变成了正房之妻,谁的心情又能不好呢!

  「老爷!」看见靳老员外仍然像往日一样,亲手为自己煎汤熬药,终于转正
的蔡氏好不感激,虽然已经身为正妻,嘴里却依然改不了对老员外的称呼,「老
爷您受累了,从此不必熬药了,也不要破费了,贱妾的身子已经恢复过来了!」

  「哦。」看见自己的心肝小宝贝终于坐起身来,仍旧憔悴的小脸蛋绽开讨人
怜爱的微笑,老员外喜出望外,放下汤药锅便扑向小宝贝,「俺的心肝,你可好
喽!」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老夫少妻相拥一处,肆意亲热一番之后,正欲宽衣解带,尽享鱼水之欢,突
然,院门嘭嘭地骤响起来:「谁啊?什么事这么急啊,轻点,轻点。」

  老员外很不情愿地松开小婆姨,稍试整理一下凌乱的外衣:「来了,来了,
这是谁啊!」

  当老员外嘟嘟哝哝地拉开门栓时,只见呼哗一声,从门外涌进一群衙役来,
其中一个领头的家伙一把揪住老员外的衣领:「老东西,你磨蹭个什么,为何才
来开门,走,与我见县太爷去!」

  「什么,俺犯了什么法啊?」衙役的话令老员外困惑不解。

  其它的衙役根本不理睬老员外,像群土匪似地冲进屋子里,将同样是困惑不
解的蔡氏拎出了屋外。

  在一片喧嚣之中;在众人的侧目之下;在乡邻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老夫
少妻双双被捉入官府,扑通,扑通地扔在大堂之上。

  「升——堂!」

  县官一声长吼,左右同呼:「威武!」手执木杖呼啦啦地围住了这对老夫少
妻,老员外仍然不知触犯了天朝大律的哪个条目。

  县官手捧诉状,照纸宣科:「靳耀武,你家正妻有冤情诉至本官。你休妻理
由充分,可是因何不将休书送至县衙批准,你这是目无官府,不仅如此,你又因
何擅自将婢妾升格为正堂,鉴于以上两项,你已触犯了天朝大律!」

  「啥?」老员外更加困惑了,「就这,也犯法啊?」

  「那是当然!」县官叭地一拍惊堂木,「查,靳耀武目无天朝大律,未经批
准,擅自休妻,又私立婢妾为正室,按天朝大律,男女双方各判三年徒刑,左右
于我拿下!」

  「啊,老爷!」听了县官的判决,蔡氏都吓瘫了,「这怨不得贱妾啊,贱妾
并没有取代正堂的意思,我的清天大老爷,就因为这个判我三年徒刑,贱妾实在
是冤枉啊!」

  「嗨!」望着浑身筛糠的小老婆,老员外暗暗叫苦:都是她惹的祸,一挨摊
了官司,她却将一切推卸掉了!

  我的小宝贝啊,如果不是你软磨硬泡,我,我能如此如此么?可是,除了叫
苦,老地主还能有什么章程啊:「嗨,胡涂哇,我好胡涂啊!」

  在县官的命令下,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向蔡氏,蔡氏惊叫一声,旧病复发,
又昏死过去了!

  当蔡氏再度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温暖无比的被窝里,老
员外依然诚谎诚恐地守候在小老婆的身旁:「哎哟,小宝贝,你可醒了,你可吓
死我喽!」

  「老爷!」蔡氏握住老员外的手臂,「方才的事情是真的,还是贱妾在作梦
啊!」

  「嗨!」提及那场莫名其妙的官司,老员外依然忿忿不平,「我的小心肝,
这哪里是作梦啊,这是活生生的事实,是实现生活中的噩梦啊。老夫我活了一辈
子,眼瞅着快要入土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天朝大律中还有这么一条。擅自立婢
妾为正堂,要判三年徒刑。判决下来后,你就昏倒在了大堂之上!」

  「凭着老辈子口传下来的经验,我就问县太爷了,老朽年事已高,婆姨又是
一个妇道人家,双双都不具备服刑的条件啊。老爷可否变通一下,臂如说,用银
子赎买这三年徒刑。那县老爷还算爽快,答应了我的要求。不过,狮子大开口,
银子并不要,张嘴就要肆拾斤黄金啊。」

  「我的奶奶哟!」蔡氏也替靳老员外心痛起来,「那肆拾斤黄铜,如果都铸
成铜币,足足能装满两麻袋啊,县官的心可真黑啊!」

  「是啊,若不老辈人咋会这么说呢: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打官
就像做买卖,可以讨价还价。县老爷嘴上标榜着自己清正廉洁,实际上是吃完原
告再吃被告,左右两手全收钱呢。」

  「唉,既然是做买卖,我便与县太爷讨价起来。谁知那县太爷做的是官商,
一口价,一两都不能少,否则,我将被充军边外。而你呢,更惨喽,要没入官府
为奴。县官还说了,现在边关吃紧,为了稳定军心,没准还会把你发配军前为营
妓呢!唉,这是什么世道啊。没有办法,破财免灾,我只好如数地缴纳了肆拾斤
黄金!」

  「老爷!」听了老员外的讲述,小妾方知官司已然了结,一场暴风雨又过去
了,于是,安慰老公道:「事已至此就不要过份计较了,钱算个什么啊,老爷的
身子骨最要紧啊!」

  「是啊。」对于蔡氏的话,老员外深表赞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你我夫妻恩爱,来年再生个胖儿子,我这家业便有希望了,那肆拾斤黄铜,
几年便可靠贷款赚回来!」

  经过这场意外的打击,这对老夫少妻更加恩爱了。

  怎奈,老员外年事越来越高,对于那方面的事,渐渐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可是,为了传宗接代,老员外豁出去了,日渐枯萎的身子不辞劳苦地在蔡氏年轻
的、充满活力的芳草地上耕耘着。

  黄天不负有心人。来年仲夏,蔡氏果然为靳老员外生下一个儿子来。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儿子生来体弱,三天两头的闹毛病,左乡右邻们背
里地都说:就靳老员外那身子骨,已经是黄土埋半截子的老瓜秧了,虽然插在了
一块肥美的好地上,可又能结出什么壮实、饱满的瓜果来呢!

  靳公子尚未满月,老员外却口吐白沫,眼皮一番,两腿一蹬,撒手人寰了,
蔡氏悲痛欲绝之余,终于实现了多年来的夙愿,将靳家的财政大家独揽在手,成
为傲慢的,人见人敬,人见人求的放贷者。

  蔡氏一边哺育着病病歪歪的独生儿子,一边走西村,串南庄地收租放贷,赚
得的利润,差不多都给儿子买药吃了,由此,乡邻们赠送给靳公子一个诨号——
药罐子!

  有苗不愁长,在百草的滋养之下,药罐子一年一年地成长起来,蔡氏放贷收
租的事业亦一年一年地成熟、繁荣起来。

  不过,无论事业怎样的兴旺发达,蔡氏依然禀承亡夫的老规矩,无论向谁人
放贷,决不多贷,最多不能超过贰拾两,即使区区的贰拾两银子,亦有还不起的
主顾。

  这不,一个不知从何处迁来的书呆子窦天章,托人说请向蔡氏贷了贰拾两银
子。时光荏苒,转眼便到期了,窦书生屡试不第,又花光了盘费,如今已是穷困
潦倒,当真就没有还贷的能力了。

  蔡氏频繁地往窦家跑,无果,以后再去,窦书生干脆溜之大吉了。而当初的
说情者,也就是中间人,去外乡作佣从此便没了音信。

  这一天,蔡氏去别人家讨债,恰好路过窦天章的破草房,于是,蔡寡妇决定
推门而入,看看这个穷书生是否在家![/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16

[font=宋体][size=4]       第三回 穷书生沽女换盘费,蔡婆婆魂断小树林

  窦氏七龄纯真,父亲家境清贫。

  腹装四书五经,怀揣欠据借银。

  断炊已是三日,穷极出卖女身。

  债主引领回家,从此结得童姻。

  为了赴京参加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穷书生窦天章从蔡氏手中贷了贰拾两银
子,结果再度名落孙山,垂头丧气地返回故乡。

  走进仅徒四壁的寒室,揭开落满尘土的破锅盖,锅内已经没有一粒米谷,穷
书生失望地放下锅盖,空空如也的腹内咕咕作响。

  一同归来的女儿窦氏,忍着饥饿,身子刚刚坐稳,便习惯性地捧起了厚重的
古籍,落魂的父亲见状,没好气地夺过女儿手中的大古书:「唉,你一个女孩子
家,早晚是要嫁人的,读书有什么用啊?女子无才便是德!」

  「爹爹!」窦氏以乞求的口吻冲父亲道:「女儿读书并不是为了功名,仅仅
是喜欢而已!父亲,把书还给女儿吧,一捧起书本来,女儿便忘记了饥饿!」

  「呵呵。」听了女儿的话,窦天章心中好不若涩,难道,读书真的能挺住饥
饿?

  于是窦某咧嘴苦笑一番,将书籍还给了女儿:「唉,爹爹的年纪越来越大,
看来此生没有什么大出息了,闺女啊,如果,你是个男孩,爹爹便教你用功,把
这满腹的墨水都灌进你的肚子里,将来考取功名,光耀乡里。遗憾啊,真是遗憾
啊,就因为你是女儿之身!」

  「爹爹,我虽为女儿之身,却有远大的志向。」年幼的窦氏对自己的未来充
满了希望,「将来,女儿即便不能为家族争光,也绝不会往父亲的脸上抹黑!」

  「豁豁!」窦天章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拂袖而去,挖空心思地考虑着如何
才能弄些米谷来,以填充饿了三天的肚皮。

  而女儿窦氏则捧着古书,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望着女儿全神贯注的样子,
窦天章终于相信,对于某些人来说,阅读的确能够忍住饥饿。

  窦氏虽然年仅七岁,平日里也得不到父亲的指教,然而,在穷书生的耳濡目
染之下,不知怎么就认得了常用的汉字,虽然是小小的年龄,却已经读过数本大
部头的古籍了。

  由于书本的陶冶,在幼女稚嫩的心田里,一颗志向远大的苗秧茁壮地生长起
来:待我长大以后一定向花木兰那样驰骋疆场,或是如穆桂英那般统领千军,既
使达不到两位女英雄的水平,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举,我也要,我也要……

  望着饥饿难忍的父亲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背影,窦氏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这样
一幅画面:被征入伍的父亲战死在沙场,于是,窦氏就像古书里所描写的、一位
不知姓名的烈女那样,把父亲从累累的尸体堆里扒出来,千里迢迢地运回故乡,
然后,卖身葬父,留下千古美谈。

  「啊!」小姑娘天真地感叹道:「皇帝将为我修筑高大的牌坊,人人都会竖
起大姆指:窦天章好福气,有一个如此孝顺的女儿!」

  「我说窦秀才啊!」

  年幼志大,雄心勃勃的窦氏女手捧着古籍,正漫无边际地暇想远大的未来,
债女蔡氏推门而入,冲着饥肠漉漉的穷书生没好气地嚷嚷道:「你欠的银子何时
才能还上啊?来一次找不到你,再来一次还是找不到你,唉,我的腿都跑断了,
你如此逃债,又能逃到何时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窦氏的父亲虽然没有战死沙场,却被债主逼得走
投无路、焦头烂额。只见窦秀才双手抱拢,「前些日子,我进京赶考去了,今天
刚刚归来,老姐啊,窦某绝没有半点逃债的意思啊!」

  「哦,原来这么回事!」蔡氏点了点头,有意用话恭维穷光蛋,迫切尽快还
款,「我知道你不是那样人,窦秀才饱读诗书,什么大道理不明白啊,怎能为这
区区肆拾两银子坏了终身的名声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大道理谁都明白。可是,此时此刻,窦秀才口袋
里连一枚小铜板也没有,用什么偿还蔡氏的银子呢。

  蔡氏环视一番寒舍,望着窦书生清贫的窘境以及破衣烂衫的女儿窦氏,当年
靳老员外在自己家中讨债的情景油然浮现与眼前:是啊,这个书呆子已经没有了
还贷能力,我为何不收下他的小女来抵债呢。

  「窦秀才啊!」心里揣着这样的想法,蔡氏便非常客气地向窦书生建议道:
「你的情况的确够糟糕的,这肆拾两银子一年半载的是还不上了,我有个建议,
随便说来让你听一听,如果同意,咱们就继续谈,如果你认为不妥当,那便当我
没说,不知窦先生意下如何啊?」

  「有何建议?」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为了尽快了结这笔债务,穷书生什么
条件都愿意答应,「请大姐但讲无妨!」

  「那我就不客气喽!」蔡氏充满爱意地瞟了窦氏一眼,「令爱长得真是不错
啊,我家中有一个独生儿子,与令爱年龄相仿,如果先生愿意,咱们做个亲家如
何啊?」

  「可以啊!」蔡氏的话既出口,窦天章连犹豫也没犹豫一下,「大姐如果当
真相中了小女,天章愿意奉上,以冲抵那肆拾两银子的债务,闺女啊!」言毕,
窦天章一把夺去女儿手中的古籍,将窦氏推向蔡氏。

  年幼聪慧的窦氏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滴的泪水立刻模糊了双眼:「爹
爹,您当真把女儿卖了……」

  说到此处,窦氏女转过身来,扑通一声跪在父亲的膝下,苦楚的泪水扑嗽嗽
地流个不停。

  窦氏女内心暗道:唉,我方才还想象着卖身葬父呐,没想到,不到一分钟的
光景,便卖身为父抵债去也!命运既然如此,便认了吧,权当为父尽孝,让父亲
度过这一难关:「爹爹,女儿知道爹爹遇到了难处,愿意为父抵债!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闺女啊!」听了窦氏的话,穷书生鼻子一酸,如哽在喉,「唉,你娘死的
早,你跟着爹爹,四处飘泊,与其过着居无定所、饥寒交迫的生活,不如跟蔡妈
妈去,做个童养媳吧,蔡妈妈家境殷实,人也良善,你今后的生活必有保障!闺
女啊,不是爹爹狠心,爹爹实在养你不起啊,跟了蔡妈妈你会享福的!去吧。」
说着,穷书生毅然决然地将哭成泪人的窦氏推向了蔡氏。

  望着哭哭泣泣的窦氏,蔡氏的心中也苦涩涩的,不过,还是无比满意地拉过
了窦氏,仔细地端祥着:小姑娘生得着实不错,瞅这身板,瞅这尖顶脑袋瓜,日
后必能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我儿子好福气也!

  「闺女啊,莫要哭,更没有必要伤心,女儿家早晚要离开父亲的。待到了我
家,我一定会善待你的,我当年的命运也比你强不了多少啊,也被爹爹抵债了!
可是你看我的今天,不是过上了富足的日子么!女人么,嫁郎嫁汉,穿衣吃饭。
先生,」蔡氏又转向穷书生,「令爱叫什么名字啊?」

  「闺女年纪尚幼,我又终日苦读,尚无闲心给她起个名字,大姐领回家去,
便是你的儿媳妇了,大姐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穷人家的闺女,没有那么多的
说道!」

  「那好吧。」蔡氏顺嘴说道:「就叫她窦娥吧,时间不早了,我且领她回去
暂做童养媳,待成年以后,令公子与她完婚!哎哟!」

  拉着窦娥的手,蔡氏突然想起亡夫当年的豪爽之举,于是就对穷书生说道:
「听说你来年还要去京城赴考,一定没有盘费了吧,走,到我家去,我再赠你肆
拾两银子,做进京赶考的盘费!」

  「如果是这样,」窦天章喜出望外,再次拱手致谢,「我再次谢谢大姐!」

  「不必客气。」蔡氏爽快地言道:「你我已是亲家了,还客套个什么啊!」

  说话间,穷书生便来到蔡氏家。收下蔡氏格外赐送的肆拾两银子,穷书生正
欲转身而去,霎地看见小女窦氏嘴咬着手指,依然泪眼涟涟地望着自己。

  窦天章好不伤感,强忍住欲滴出眼眶的泪珠。「唉!」穷书生转向蔡氏,以
乞求的口吻道:「大姐啊,小女年幼,不通事理,日后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该
打的,你便口中教训一下就可以了;该教训的,你轻描淡写地说说便是了。」

  「嗨!」蔡氏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一点,亲家尽管放心,我会像对待亲生
女儿那样对待她的!」

  「闺女啊,」穷书生最后叮嘱小女道:「到了婆家断不可像在自己的家里,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学得勤快些,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婆婆做家务!」

  「爹爹,」窦娥抹了一把泪水,「待考取了功名,可一定要回来看女儿!」

  「闺女尽管放心吧!」穷光蛋父亲安慰着可怜的女儿道:「爹爹相信,只要
不懈地努力,总会有发达的那一天,届时,爹爹必定要对得起亲亲的闺女啊!」

  「呶。」待窦娥与爹爹洒泪惜别后,蔡氏将窦娥领进内寝,手指着病弱的儿
子对窦娥道:「他便是婆婆的独生子,你日后的丈夫!」

  望着靳公子那黄蜡般的面孔,听着嗷嗷的干咳声,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幼年窦
娥的心头:我梦想中的美男子,原来却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靳公子虽然孱弱,待窦娥却是无比的客气,这令窦娥失望的心理多少得到一
丝安慰,到得婆婆家来。身为童养媳的窦娥,依然习性不改,稍有空闲便捧起书
籍用心阅读,病公子则默默地坐在方桌的对面。窦娥频飞媚眼,公子茫然无措。

  窦娥女手按书卷,望着病歪歪的小丈夫,心中联想着梁祝同桌而坐,共同学
习的故事。那是多么浪漫的一对啊!可是,现实的生活却是如此的残酷无情。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每天清晨,当忠于职守的大公鸡开始清脆的长啼时,屋内的靳公子便习惯性
地干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公鸡的雄啼与药罐子的干咳,是蔡氏家中独具特色的晨曲,这是不祥的、病
态的晨曲!

  同样的命运令蔡氏不能不善待窦娥,窦娥不仅是个乖巧的小姑娘,更是知书
达礼之人,每天早晨醒来,一定要诚慌诚恐地来到婆婆的寝室门外,首先向婆婆
道过早安,然后,问婆婆早餐吃些什么,待婆婆穿戴完毕,窦娥方才迈进门坎,
端起炕下的便器走向室外。

  蔡氏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婆媳俩相处的甚为容洽,这自然不在话下。

  放贷收租的日子依然如故,也不必赘述,快乐而又悠闲的生活总是显得那么
短暂,流水的时光好似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之间靳公子与窦娥双双长大成人了。

  蔡氏好不欢喜,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摆下丰盛的宴席为独生儿子完了婚,日
后小夫妻恩恩爱爱,风花雪月,自不必说。

  谁知好景不长,新婚燕尔,靳公子旧病突发,蔡氏慌忙请来邻庄据说能妙手
回春的神医卢郎中,同时,也是自己放贷的主顾。

  那卢郎中进得门来,望着命在旦夕的药罐子,江湖游医卢某煞有介事地掐拧
一番脉络,然后大笔一挥,写出一大串的草药名:「呶,照这个单子,去我的药
铺抓药吧!」

  蔡氏不敢耽隔,蹬蹬地奔向数十里外的药铺,待她拎着草药,气喘吁吁地跑
回村里时,尚未进得自家的院门,便听到了窦娥悲切地哭声:「郎君啊,你不能
死啊,你撒手而去,扔下我和婆婆,一对孤媳寡婆,如何过活啊!呜……」

  窦娥如涕如诉道:「郎君啊,窦氏本想与你厮守百年,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
日子,彼此举案齐眉,你我相敬如宾,谁能料到你是如此的短寿,呜——呜——
呜!」

  「我的儿啊!」蔡氏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情况,脑袋嗡的一声,仿佛天塌了
一般,眼前一片漆黑,以后的事情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儿子死了,一对寡妇婆媳相依度日,过着毫无生机,毫无希望的生活,无滋
无味的三餐一顿也不能少,放贷收租的生活还要继续,无休无止的讨债催银每日
都在进行。

  这不,卢庸医的贷款早已到期,蔡氏屡次登门讨要,卢某以种种托辞赖着不
还。而蔡氏也使用了最后的手段,这也是从亡夫那里学来的:你不还我银子,我
便守在铺面里不走,与你没完没了地纠缠着,让你无法接待客人,也就做不成一
笔生意。

  「唉!」蔡氏这招果然灵验,赖帐不还的卢某叹了口气,冲女债主无奈地言
道:「我算服了你,你现在就要银子,我果真拿不出来,你逼得实在紧了,我便
出去走动走动,想想法子!」

  「什么?」见卢庸医拂袖开溜,蔡氏一把揪住卢某的衣襟,「想溜,想躲开
我,没门!」

  「我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啊!」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出药铺,看见债主揪着衣襟
不放,卢某贼眼珠子滚了几滚,「我这是准备去舅舅家,看看是否可以弄些银子
来,如果你信不着我,便与我一同前往吧!」

  「我当真就信不过你了!」蔡氏搬动着一双小脚,步步紧跟地尾随在卢某的
身后,卢某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哼哼叽叽地走出庄子。他环顾一番四周,
故意往僻静地方而去。

  蔡氏讨债心切,全然没有提防卢某的意念,唠唠叨叨地跟着卢某便钻进了距
离庄子不算太近的一片小树林里。

  走到树林深处,卢某突然转过身来,原本无赖的神态变成了邪恶之色,双眼
凶狠地盯着蔡氏。蔡氏嘎然止住了脚步,心里咯噔一下:「卢郎中,他,你想作
甚?」

  「作甚,哼!」说话间,卢某已经来到蔡氏的面前,哗地抽出裤带,在孤助
无援的弱女子面前摇晃着,「老子要勒死你!呸,臭娘们,你把老子逼得实在是
太紧了,老子便没有其它生计,只能坏了你这条小命,以躲过那肆拾两银子!」

  「你,你!」卢庸医这番话,听得蔡氏好不惊赅,在卢某的逼视之下,懦弱
的寡妇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卢某则步步紧逼,很快便将寡妇逼到了一颗歪脖树
下。

  蔡氏再也没有退路可走,身子靠在树杆上,瑟瑟发抖。而卢某则冷漠无情地
将裤带缠绕在蔡氏的脖颈上。

  伴随着裤带一圈圈的旋紧,绝望的寡妇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庸医
将裤带向上揪起,求生的本能令寡妇死死地拽扯着脖颈处的裤带:「卢郎中,饶
了我吧,那肆拾两银子,我不要便是,全当送礼了!」

  「哼,晚——喽!」卢某继续用力,蔡氏又可怜兮兮地呻吟一番,在极度的
痛苦和恐惧之中,又习惯性地昏死过去了。[/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18

[font=宋体][size=4]       第四回 马老爹威逼老寡妇,驴儿子恶言少寡妇

  两个大混蛋,一对驴马烂。

  无家又无业,到处去流窜。

  娼寮尽兴逛,酒浆卯劲灌。

  有钱随意花,无银便作案。

  不知是老天爷有意捉弄人类,还是阴曹鬼卒失职,让一个歪瓜劣枣溜到了人
世间,从此之后,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牲可把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凡间折腾得愈加一
塌糊涂了。

  该厮不仅来路不明,更是无亲无故,大家也不晓得他姓字名谁,时间久了,
为了称呼便利,就送给他最普遍的、也是人丁最旺的天下第一大姓——张姓;又
因其常年混迹于牛马市,马贩子便称该厮谓张马。

  不过,张马却不是贩马的,而是偷马的。贩子们手中的牲畜,一旦让张马瞅
准了机会,便会钻了空子,待得手之后,找到专收脏马的买主,给几个散碎银子
便出手,且无论脏款多寡,便不顾死活地大肆挥霍,吃光用尽之后,继续行窃。

  有那么一次,混混噩噩的张马用一匹惨遭淘汰的军马钱,从窑子里换来一个
同样因年老色衰而惨遭淘汰的窑子娘们,由此,流浪多年的张马总算有了家室,
这位用脏马换来的窑姐进门不到半年便产下一子。

  应该叫一个什么名字呢?这委实难住了张马,还能指望目不识丁的张马给同
样也是来路不明的「儿子」起个什么响亮亮的名字呢!既然父亲叫马,儿子便叫
驴吧。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较之于畜牲父亲,这张驴绝对是有过
之无不及也!

  张驴壹岁便会张嘴骂人;贰岁就能说令人肉麻的脏话;三岁起便开始扒窑娘
的裤衩子;肆岁便跟随马父亲混迹牛马市;伍岁那年出道,成功地牵走一匹高大
威猛的波斯马。

  为此,张马对驴儿子赞不绝口,协助驴儿子痛快淋漓地卖掉了脏马,银子往
口袋里一揣,先是领着儿子大喝一顿,然后背起醉成烂泥的驴崽子,东摇西晃,
前进一步,后退两步地迈进了窑子门。

  张马将驴儿子往床上一扔,这边按着窑姐肆意大作着,那边又唤过另一个窑
姐,令其为幼子口淫。这是驴崽子第一次逛妓院,也是该妓院自开张营业以来所
接待过的、年龄最小的嫖客。

  有了那样一次不同寻常的经历,本能的快意令年幼的张驴过早地对女性发生
了兴致,只要看见女人便不可控制地做出种种与他的年龄根本不符的、极为下流
无耻的动作,甚至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也毫不掩饰。

  每至深夜,当畜牲父亲压在可怜的老妓女身上哼哼叽叽时,畜牲崽子便笑嘻
嘻地纠缠在妓女妈妈的身旁,要么摸摸屁股,要么扯扯黑毛,气得妓女妈妈不知
如何是好。

  没出几年光景,被嫖客折磨了大半生的老妓女,带着满身的肮脏,以及无尽
的忿恨,狠狠地瞪了畜牲父子两一眼,两腿一蹬,那边去了!

  从此,张氏父子又无家无业了,彻彻底底地自由了,盗窃的行为也更加嚣张
了。

  昨天是约定俗成的牛马交易日期,父子两混迹于嘈杂的市场里,本想牵走一
匹良种的、怀有身孕的枣红马,谁知张驴早晨喝酒过了量,下手不利落,被马贩
子识破,如果不是张马及时出手,一脚将马贩子踹翻在地,畜牲儿子早被马贩子
揪到官府了。

  将马贩子踹翻以后,马爹冲驴儿子使了一个眼色,父子两人尤如一对受到惊
吓的大叫驴,甩开蹄子,一前一后地逃出牛马市,躲进马市场附近的一片小树林
里,惶惶不安地观察着树林外的动静,不知官府是否会追赶来。

  马驴父子在树林里避了一阵风头,没有看到官府的捕役,却瞧见了借贷不还
的卢某以及急于讨债的蔡氏,张氏父子两默默地跟在他们俩人的身后,当发觉卢
某欲出手杀人时,张马纵身而出,惊跑了杀人未遂犯,从而救了蔡氏一条小命。

  看见被害人已经吓晕了,张驴解开裤带,欲行不轨,还是张马年纪大,走得
路多,多少有些见识。他制止了儿子的恶行:「驴小子,莫急,待她醒来后,你
们见机行事,反正她已经落在咱们爷俩的手上了,想溜掉是万万不能的!」

  制止住了畜牲儿子,张马蹲下身来,试探性地推了推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蔡
氏:「喂,喂,醒一醒!」

  在张马的推搡之下,良久,蔡氏终于从咽喉里发出轻微的哼哼声。末了,身
子剧烈地抽动着,挣扎着,一把拽住张马的手臂。

  迷离之中,蔡氏误把张马当成了卢某:「郎中饶命,郎中饶命,放过我吧,
你欠我的债,我分文不要了,郎中啊,放过我这个寡妇吧,我死了也就算了,可
是家中还有一个寡妇媳妇呢,我死了,谁来管她啊!请郎中高抬贵手,给两个寡
妇一条生路吧,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妇……」

  「呵呵!」听着蔡氏的求饶话,张马冲驴儿子淫邪地一笑,然后,继续推搡
着蔡氏,「喂,喂,你搞错了,我不是杀人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一阵吵哑的男声,将蔡氏从噩梦中幻醒。听了张马的话,蔡氏缓缓地、却是
极为惶恐地睁开了双眼,茫然地望着张氏父子。张马继续补充道:「你嘟哝些什
么啊,那杀人犯,已经让我们爷俩给冲走喽,夫人,快快起来吧,你已经没有生
命危险了!」

  「哦。」蔡氏将信将疑地坐起身来,那条可怕的裤带,不知被谁抛到了树根
处。在自己的身旁,站着两个身板粗壮,驴脸马面的男子,一个五旬左右,另一
个二十出头。

  看见蔡氏茫然地望着自己,年轻的男子自我介绍道:「夫人,我是张驴。」
张驴又指了指年长的男子,「他是我爹,名叫张马!」

  「夫人!」张马立刻跃上一步,以邀功的口吻道:「方才,我们爷俩在树林
里纳凉,然后准备抄近路去李庄走亲戚,走着走着突然听见有人求救的呼喊声。
我们爹俩便循声而来。原来是一个恶棍欲将夫人勒死在小树林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涂。于是我们爷俩一人拣起一根树棍,同时冲向杀
人犯。那家伙见人单力孤,不是我们爷俩的对手,于是便抛下裤带,提着裤子逃
出树林。看见夫人昏死过去,我们没有继追赶杀人犯,而是想把夫人弄醒,免得
出现意外。现在夫人终于醒过来了,我们父俩便放下心了!」

  「谢谢你们!」听了张马的讲述,蔡氏感激不尽,不停地向张氏爷俩道着万
福,「太感谢你们了,太谢谢了,我,我,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们的救命大恩,如
此大恩,比天高似海深!」

  激动之余,不能光耍嘴皮子啊,必须动点真格的,蔡氏决定赠以厚金,以酬
谢张氏父子的救命之恩:「俩位恩人请与我回家,我要取重金答谢俩位恩人!」

  「嘿嘿,夫人!」当蔡氏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时,这对牲畜父子的
目光始终也没有离开蔡氏那端庄的面庞以及丰满的胸脯。

  看着看着,张马突然想起蔡氏方才求饶时吐露出来的情况:该妇人不仅自己
是寡妇,家中还有一个少寡妇,并且家境比较富足,这真是千载难遇的良机啊,
如果我们爷俩能够双双入赘此家,以后便衣食无悠了。

  于是,张马别有所图地言道:「夫人不必言谢。方才从夫人的自言自语中获
知,夫人与儿媳双双守寡,而我们爷俩则是一老一少,俩个光棍。」说到这里,
张马冲蔡氏翻了翻飞眼,同时,一脸神秘地奸笑着,「呵呵,呵呵!」

  「哦。」听了张老汉的话,望着张马色迷迷的飞眼,精明的蔡氏立刻明白了
几分,面庞唰地绯红起来,「恩人,你提这茬,是甚意思啊?」

  「嘿嘿!」望着蔡氏红灿灿的面庞,张氏父子会心地一笑。

  张老汉继续道:「夫人啊,如今的世道是如此的混乱,想必夫人定有切身的
感受吧。你们两个妇道之人守着如此产业,家中没有个男人撑着怎么成啊,处处
都要受人欺侮,就像今天夫人的遭遇一样。如果家中有个男人,何必让夫人抛头
露面地外出讨债呢,我们爷俩便可以代劳了。所以啊,夫人如果有意酬谢我们爷
俩,还不如招我们爷俩入赘你家,老少做了女婿便是!」

  「啊,不妥!」其实,根本不用张马这番表白,从张氏父子的目光里,机灵
的蔡氏早就猜透了张马的心事。

  望着强壮如牛马的张氏父子俩,孤单无助的寡妇先是犹豫了一番,不过,当
考虑到招婿所带来的名誉损失,蔡氏不得不严词相拒:「不可,万万不可,家中
的确缺少男人支撑,这是真情实况。不过,我们婆媳俩个,可丢不起这人啊!」

  「嗨!」张马极力安慰道:「夫人,入赘之后,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还在乎别人说什么么!」

  「不,不!」蔡氏还是不停地摇着脑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名
节更重要的呢,「不,不,我这把年纪了,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可是还得为
儿媳妇考虑考虑啊,她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呢!」

  「哼!」

  蔡氏一口一声的拒绝,尤如一盆又一盆的大凉水,哗啦哗啦地倾泄在张老汉
的额头上。失望之余,张老汉面露凶相:「呵呵,臭娘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
酒。今天遇见了我们父子俩,说明咱们前世有缘,这上门女婿啊,我们父子俩算
是做定了。你同意也得招,不同意也得招,老子要你算是要定了。如果你再敢拒
绝,驴小子啊!」

  「爹爹,儿子来也。少跟她废话,既然不想招咱们做女婿,看儿子如何操死
她!」

  在张老汉的呼唤声中,张驴跃上前来,畜牲早就按耐不住了,胯间的鸡巴鳖
得肿又涨,此时,张牙舞爪地扑向蔡氏,吓得寡妇步步后退:「嗨嗨,苦也,老
天爷啊,我这是什么命啊,刚刚脱离了虎口,如今又落进了狼窝!」

  「驴小子,莫要猴急!」犹猾的张老汉并不急于轮奸蔡氏,他一把推开解着
裤子欲奸淫寡妇的畜牲儿子,同时,拣起卢某丢下的裤带,恶声恶气地威胁着可
怜的寡妇。

  「我们父子俩救了你一命,你却忘恩负义,不肯招我们入赘,来啊,儿子,
帮帮忙,我们也如法仿效,把这娘们勒死算了,待他人发现了尸首,官府下来调
查时,这裤带也不是咱们的,而是那个杀人未遂的家伙的。」

  「对,勒死她,让她无情无义!」张驴毫不犹豫地接过张老汉手中的裤带,
欲缠在蔡氏的脖子上。

  寡妇再度陷入绝望之中,声泪俱下道:「恩人饶命,我决对不是忘恩负义之
人,而是不得不顾虑到名声啊,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女人难做啊,没有男人的女
人更难做啊。我不是说过了,一定赠以重金,报答你们爷俩的救命之恩!」

  「哼!」张老汉摇摇头,「钱,俺一文钱也不要,就要定你了。」

  「恩人!」蔡氏苦苦相求,「有了银子,俩位恩人想娶什么样的漂亮婆媳没
有啊,放着大姑娘不娶,为何偏要纠缠两个寡妇啊!」

  「呸!」张马恶狠狠地呸了寡妇一口,心中暗道:我急于入赘,图的仅仅是
你个寡妇么?呸,老子惦记着的,是你那庞大的家业啊,有了这分家底,我便可
以任意挥霍了,臭娘们,你知道这叫啥子么?这叫财色双收啊,你懂么,呵呵!

  「少废话!」看见儿子将裤带套在蔡氏的脖子上,张老汉向可怜的弱女子发
出最后通谍,「现在老子就要你一个态度,你若是答应招我们入赘,我们便放过
你,共同回家转,否则,哼!」

  为了使恫吓具有更高的效力,张老汉一边说道,一边频繁地拽扯着裤带。方
才那可怕的一幕,再次浮现在蔡氏的眼前。可怜的寡妇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唉,事已至此,我再也顾不上脸面了,只好招你们爷俩入赘了!唉!」

  「嗳!」张老汉面呈喜色,示意儿子将裤带从蔡氏的脖颈上松脱下来,「老
婆啊,如果你早就答应我,大家何必如此不愉快呢。」

  「嘿嘿!」听见爹爹对蔡然以老婆相称了,张驴也沉不住气了,恨不能立刻
就看见另一个小寡妇,于是,他假惺惺地挽扶着蔡氏,迫不急待催促道:「丈母
娘,咱们快快回家吧!」

  在张氏父子的逼迫之下,蔡氏无可奈何地回到庄子里。

  窦娥依然如往常一样出院门相迎,远远地看见婆婆的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
个男人,窦娥顿然心中疑团,怔怔地望着渐渐而来的婆婆。

  一看见窦娥,蔡氏不由得垂头丧气,更不敢面对媳妇茫然的目光,像作了贼
似的,绕过媳妇,一言不发地溜进院子里,张氏父子各怀鬼胎地瞅了瞅窦娥,张
驴喜上眉梢:好俏丽的小寡妇啊!

  看见儿子盯着窦娥直咽口水,张老汉悄悄地扯了儿子一把,示意他先进得蔡
氏的家门,由蔡氏将招婿的事情通告窦氏,再怎么猴急,也得履行一下手续啊。

  于是,张驴只好跟着老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蔡氏家的大宅院。

  「哼!」看见两个男人连招呼也不向自己打便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的家门,
窦娥心生不悦,「不管怎么的,我也是这宅院的少主人啊!瞅你们爷俩的眼神,
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婆婆。」

  窦娥不满地走进屋门,悄声地呼唤着婆婆。婆婆在自己的屋内,与张氏父子
嘀咕了几句,便推门而出,一脸难堪地走进儿媳妇的内寝。

  窦娥掩上屋门,悄声问婆婆道:「他们是何人啊,因何进得门来,连招呼也
不打一个,丝毫没把窦娥放在眼里!」

  「唉!」婆婆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媳妇啊,今天讨债的路上,婆婆遭难
喽!」于是,蔡氏将去卢某家讨债的遭遇,向儿媳妇述说一番。

  窦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救命大恩,必要厚报,婆婆何不快快取得钱
来,赠予他们父子,以答谢救命大恩!」

  「嗨!」婆婆摇了摇头,苦涩地言道:「人家不要钱!」

  「那要什么?」

  「要入赘做女婿!」

  「什么!」窦娥大惊失色,「不可,绝对不可!婆婆啊,媳妇年幼时父亲时
常教诲窦氏,一个妇人家,她的贞洁比生命还重要,婆婆万万不可招他们入赘,
否则为了悍卫窦家的门风,媳妇便也不活了!」

  「媳妇啊,这是何苦呢,与生命相比,贞洁又算得了什么啊?」婆婆苦苦相
劝,窦娥誓死不允。

  另一间屋子里的张氏父子俩,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老婆!」张马咚咚地敲
打着窦娥的屋门,「我说啊,你们商量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头绪哇,还有完没完
啊!」

  「丈母娘啊!」张驴则站在父亲的身后,扯着脖子嚷嚷着,「时间不早了,
我们是不是该各自歇息了?」

  「唉……」

  不能说服儿媳妇,婆婆便无法向张氏父子做交代,而窦娥以死相拒,张老汉
又以勒死自己相威胁,这真让蔡氏一筹莫展,急得团团乱转。最后,在张老汉生
硬的喝斥声中,只好先向媳妇告辞:「媳妇啊,你再考虑考虑吧,婆婆还得应付
他们爷俩呢!唉,都是银子惹的祸啊!」

  「恩人啊!」回得自己的寝室来,蔡氏再次向张氏父子千恩万谢,然后,委
惋地告之张氏父子俩,「我倒是想通了,可以招张马入赘,儿媳妇生性倔强,榆
木疙瘩脑袋死不开窃,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总而言之一句话,她死
也不肯改嫁,更不愿意招婿!」

  「什么,哼,他妈的!」

  听了蔡氏的话张驴可急坏了,眼瞅着爹爹的好事即将变成现实,自己的美梦
却要化为泡影了。情急之下,张驴又耍起了驴脾气,一脚踹开窦娥寝室的房门,
冲着少寡妇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起来:「小娘们,你她妈的装什么假正经!」[/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20

[font=宋体][size=4]       第五回 窦氏女誓死捍名节,张驴儿投毒害亲爹

  世间女人最难做,行为举止顾名声。

  男人妻妾坐满炕,寡妇孤床冷清清。

  夫君寻花又问柳,婆姨深闺守忠贞。

  寒宅冰屋耗光阴,只为身后那虚名。

  婆婆走后,窦娥怅然若失地瘫坐在床铺上,手掌抚着新婚的锦被,心中感叹
着多桀的命运。

  自从被蔡氏领进家门,出身微贱、饱受贫寒的窦娥全然打消了做女英雄,战
死沙场,那种幼稚而又可笑的念头。

  环视着婆婆家的深宅大院、箱柜里白花花的银子、成捆成串的铜板,终年破
衣烂衫,吃糠咽菜的小姑娘心里踏实了许多,想法也更加现实了。

  与靳公子成婚之后,少妇别无所求,只希望丈夫身体健康,自己早怀贵喜,
从此过上与世无争、相夫教子、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新婚之夜,依在夫君并不宽阔,也不强壮的胸怀里,娇羞激动之余,少妇手
抚着爱人病态的面颊,憧憬着无限美好的未来。

  明年,我应该生个儿子,然后,我教他识字,我教他吟诗,在我精心的呵护
之下,儿子一天一天地成长起来了,可不象他的药罐子爹爹,整天闹病。

  我的儿子应该是身强力壮的,就像家中的小牛犊子,欢蹦乱跳,到处乱跑,
一看见我,便张开小手「娘!娘!」地喊个不停,直喊得窦娥心里甜滋滋的!

  光空想有什么用啊,若想生个儿子,此时必须付诸行动,于是,少妇抛却新
婚之夜的羞涩,细手主动滑向丈夫的下体,哆哆嗦嗦地按住新郎官软绵绵、松塌
塌的阳物。

  在新媳妇的挑逗之下,比窦娥还要腼腆三分的靳公子,欣然翻起身来,瘦骨
鳞峋的胸脯软弱无力地压在窦娥的丰乳上,一股渗着汤药味的暖流缓缓地传向少
妇的周身。窦娥大喜,主动叉开双腿,淫液充沛的香穴早已做好了准备,随时可
以迎接入港的丈夫。

  黑漆之中,窦娥已经感觉到丈夫的阳物笨拙地顶在自己水汪汪、痒麻麻的胯
间,仿佛出远门归来的孩子,光顾着玩耍,突然记不得自己的家门了,呆呆地伫
立在大门外,久久地徘徊着、徘徊着、徘徊着。

  「来啊!」少妇充满激情地扩展着双腿,手掌揪住公子软似面团的阳物,急
不可耐地往洪水泛滥的香穴里填塞着。

  但是,窦娥的努力是徒劳的。少妇屡试屡败,情急之下,不耐烦地催促着不
争气的药罐子:「快啊,你快点进来啊!」

  咕咚,咣当,少妇手抚棉被正回想着新婚之夜那即令人怀念又让人失望的情
景,突然,房门洞然大开,旋即传来一声不堪入耳的谩骂:「他妈的!」

  丈夫的阳物没有塞进香穴,一个活畜牲却突然破门而入,无情地扰乱了寡妇
无尽的追忆:「你他妈的给老子一个痛快话,是否同意招我入赘!」

  「哼,没门,我坚决不同意!」窦娥忿然站起来,毫不示弱地盯视着凶似恶
狼,壮如莽牛的张驴,「好马不配双鞍,好女不伺二夫,夫君尸骨未寒,贱妾正
在守丧期内,绝然不敢萌生此念!」

  「可是,」张驴手指着门外,理直气壮地嚷嚷道:「你的婆婆已经答应我们
了,她招我爹爹入赘,而我则做你的女婿。你是靳家的媳妇,凡事就要听从长辈
的,公公不在了,丈夫也死了,你就应该听从婆婆的,这是家规,你懂么,违反
家规,是要受罚的!」

  「不错,我是靳家的媳妇!」窦娥拒理反驳道:「可是,我同时还是爹爹的
女儿,我誓死不能辱没窦家的门风,为了捍卫家门,莫说受家法惩罚,就是死,
窦娥也在所不辞!」

  「哟!」张驴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厚着脸皮凑近窦娥,向其套近乎。窦娥
尽力躲避着,同时,小手悄悄地握住床边的剪刀。

  见小寡妇如此忠烈,张驴只好和缓下来,堆起一副不自然的笑脸,同时,假
惺惺地竖起大姆指:「佩服,佩服,对于你的忠贞之情,张驴深表钦佩,可是,
那又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啊,难道你就这样守他一辈子?白白地浪费自己的青春,
小美人,还是想开些吧,你就依了我吧!」

  「不!」窦娥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对于女人来说,贞洁比生命还重要,
这不仅关乎窦娥自己名份,更关乎到窦氏家族的门风,所以,任何人也不能动摇
窦娥为夫守节的念头!」

  「奶奶的,算了吧,老子没有心情与你废话了。今天,你依也得依,不依也
得依。」张驴再次失去了耐心,仿效着畜牲父亲威胁蔡氏的样子,驴性大发,张
开双臂,死死地搂住窦娥,臭嘴在少寡妇的面庞上肆意轻佻。

  窦娥用尽平生的气力,呼地推开张驴,同时,手臂高扬,将亮闪闪的剪刀对
准自己的咽喉:「你若再敢胡来,我就死在你的眼前!」

  「啊!」张驴慌忙摆手道:「别,别,小美人,你千万不要胡来!」

  「滚出去!」窦娥冲张驴挥舞着剪刀,张驴吓得转身便逃。

  「好个小寡妇啊,表面上看似柔弱,一旦动起气来,连命都敢玩啊!我滚,
我滚!」张驴很不情愿地向门外退去,「我滚,我滚便是喽!」

  张驴在窦娥房间里碰了个硬钉子,在少寡妇的喝斥声中,灰溜溜地滚出贞女
的闺房,垂头丧气地回到蔡氏的寝室。

  大活驴右脚刚一迈进门坎,便听见蔡氏羞达达的拒绝声,以及两性皮肤互相
研磨的哧啦声:「哎呀,你这是干么啊,急的是什么啊,房门还没锁呢,让人看
见,可羞死喽,啧,啧,啧,这个急皮猴啊,真让人没法子啊!」

  咕叽,咕叽,听着这极端肉麻的抽拽声,张驴心头猛然一颤:还是老爹爹厉
害啊,此时,不仅把老婆弄到了手,并且已经开始咕叽咕叽地享受了。而我呢,
却被少寡妇给赶了出来。哼,岂有此理!

  老爹下作的抽拽声把儿子剌激得阳具坚挺,大步流星地冲进内室,但见幔帐
之中,被褪掉裤子的蔡氏嘟嘟哝哝地推搡着同样也是赤着下身的老爹爹。

  在张马的撞击之下,蔡氏的身子极不情愿地前后运动着,而老爹爹则下流无
比地哼哼呀呀着:「哦哟,哦哟,老婆,哟,别不好意思啊,哦,听话,让我好
生弄一弄,哟——唷,啊——呀,呜——哟!好久没有干女人喽,我都快要鳖死
了!」

  「哼,你是快活了!」张驴蹑手蹑脚地度到幔帐外,望着爹爹的丑态,不分
长幼地谩骂道:「你是心满意足,搂着老寡妇姿意快活了,我他妈的险些被少寡
妇剪掉了鸡巴,唉!」

  「啊——呀!」张驴突然出现在幔帐外,把个老寡妇羞得无以自容,伴随着
一声惊叫,呼地从张马身下退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往上拽扯着压迫得皱皱巴巴的
裤子。

  晚了,张驴推开父亲,一把按住蔡氏的手背,蔡氏茫然地抬起头来:「你要
做甚?」

  「作甚!」张驴一边野蛮地扒着蔡氏的裤子,一边气咻咻地答道:「我还能
作甚,操你呗!」

  「这可使不得啊!」蔡氏拒绝道:「我是你的丈母娘,你也要胡来,岂不乱
套了!」

  「什么他奶奶的王八犊子丈母娘,你那媳妇差点没捅死我!今天操不上你的
儿媳妇,暂且拿你来泄泄货吧!」

  「女婿莫急啊!」蔡氏臊得面庞红胀,几乎是以乞求的口吻道:「待我慢慢
地做她的工作,我相信,她会同意的,我的儿媳妇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自进得家
门来,从来不忤逆我,事事都顺着我,虽然我并不在理,媳妇也不反对我!」

  「哼,算了吧,她在小事上便依了你,而在原则的问题上,她死也不会让步
的!」想起窦娥誓死守贞的强硬态度,张驴对占有少寡妇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信
心了,「我可等不及了,还是先拿你过过瘾吧!」

  而张马则不以为然地劝解道:「老婆,休要大惊小怪,这算个什么事啊,不
瞒你说,我们爷俩逛窑子,经常同玩一个女人!这很剌激,很过瘾!」

  「老杂种!」平日里从不劳作,手无缚鸡之力的蔡氏已经被张驴生硬地按倒
在身下了,她冲张马绝望地嚷嚷道:「你以为这是在逛窑子么,这,这……」

  「什么他妈的这,这的!」张驴一边掏着鸡巴,一边把蔡氏扣在私处的手掌
推向一旁,「奶奶的,这与逛窑子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为了这点事么。少废话,
你再敢他妈瞎折腾,老子便抽你的嘴巴,怎么,我不能?我没大没小,我不分长
幼,哼,你看我敢不敢抽你!我就抽你了,还能怎么样!」

  叭!张驴话出手落,一巴掌扇在蔡氏的面庞上,原本红胀的腮帮登时显现出
五根粗手印,蔡氏也顿时老实起来,知道在两个畜牲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见蔡氏不再抵抗了,张驴搬开老寡妇的大腿,将硬梆梆的鸡巴挺进蔡氏的骚
穴,野蛮地大作起来,张马则在一旁观战,不时发现嘿嘿的淫笑声,蔡氏充满羞
耻感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过于激动,也是鳖闷的太久了,张驴没折腾几下,扑哧一声便缴械投
降了。

  张马大喜,欣然接过蔡氏的大腿:「儿子,好儿子,让老爹也泄泄货吧!」

  媳妇誓死捍家风,婆婆单马托双鞍。

  蔡氏含羞亵衣紧,父子逞凶衣带宽。

  张马前庭穷忙活,张驴后院闹得欢。

  畜牲驴面喜滋滋,寡妇羞颜涩酸酸。

  如此之快便一泄千里了,张驴感觉很不尽兴,握着白浆直冒的鸡巴爬到蔡氏
的脸旁,令其为自己口淫。蔡氏想拒绝,在张驴恶狠狠的瞪视之下,含住畜牲又
粗又壮的大阳具,忍气吞声地吮啃起来。

  张驴这边享受着老寡妇的口交,那边依然垂涎着少寡妇窦娥,望着在胯间卖
力啃吮着的蔡氏,一股兽性的恶念油然萌生于张驴的心头:倘若把这个老寡妇作
掉,那么窦娥从此便没有了依靠,也便没有了主心骨,只好屈服于我,这诺大的
家业,便属于我和老爹爹了!

  「去,去,去!」想到此张驴毅然将鸡巴从蔡氏的嘴里抽出来:他奶奶的,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说干就干!

  于是,张驴提上裤子,当老爹爹得意洋洋地抽捅着蔡氏时,他则悄无声息地
退出蔡氏的寝室,直奔欠债不还,还动了杀人恶念的卢某家中。

  「大爷!」惊魂未定的卢某,远远就看见张驴气咻咻地奔自己的药铺而来,
知道逃脱不过,只好迎出门来,「大爷饶命,一切都好说,万万不要揪我见官去
啊!」

  「奶奶的!」身强力壮的张驴像拖死狗似地将卢某拖进药铺里,手指着药架
道:「若想堵住老子的嘴,你必须给老子配一副药!」

  「好说。」庸医如负重卸,自己的医术虽然不怎么样,不过配副草药也是手
到拈来之事,「好说,好说,大爷想配副什么药啊,在下一定效力!」

  「给我配一副,配一副……」张驴突然吱唔起来,「配一副能毒死老鼠的毒
药!就是,就是那种毒药!」

  「好的。」得到张驴的吩咐,庸医拉开药匣子,一边工作着,一边没话找话
地与张驴套起近乎来:「是啊,如今这老鼠遍地都是,都要闹翻天了,昨天,我
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什么人在挠我的脸,我睁开眼睛一看啊,大爷,你猜是什
么,嗨,哪里有什么人,分明是一只大老鼠在啃我的下巴。吓得我妈呀一声,猛
然一滚,便滚到了地上,唉,可吓死我喽!」

  「少他妈的瞎唠叨,好生做你的活!」张驴还唯恐卢某配制的药剂毒性不够
强,「奶奶的,你休要欺骗大爷我,为图省几个小钱,减少剂量,多加点,多加
点!」

  「大爷,足够用了!」庸医解释道:「此药莫说毒老鼠,毒死个大活人,也
不在话下啊!」

  「是么?」张驴闻言,脸上泛起不自然的微笑。

  这一笑,似乎提醒了卢某,他慌忙止住了手:「大爷,你是,你想?」

  「少废话!」心怀鬼胎的张驴一把夺过庸医手中的毒药,一边离开药铺,一
边警告道:「奶奶的,你若识相,就休要与任何人言讲,我来此配过药!否则,
我便揪你见官,我的事情败露了,也一并将你也供起来,一起下死牢,同时砍脑
袋!」

  「哇呀!」庸医恍然大悟,望着张驴渐渐远去的背影,卢某手忙脚乱地收拾
好还能值些小钱的细软。

  「什么他奶奶的毒老鼠,我看这小子配药是另有所图,一旦事情败露,我岂
不成了同案犯,倘若如此,与其在家坐以待毙,不如远走他乡,走街串巷,卖老
鼠药去也!」说完,庸医卢某背起行囊,到外乡谋生去了!

  且说张驴怀揣着剧毒药剂,鬼头鬼脑地回到蔡氏的家中,老爹的兽性已经得
到了彻底的满足,此时,俨然像个主人似地坐在床铺上,美滋滋地哼着淫曲。而
蔡氏则与窦娥在厨间生火烧饭。

  看见张驴归来,正拉着风箱的窦娥恨恨地瞪了一眼,张驴全当没瞅见,径直
走进蔡氏的寝室。正在喝茶的老爹将一只茶杯推向驴儿子:「儿子,偿偿吧,这
可是正品的西湖龙井啊,街上卖壹佰钱壹两呢!」

  「我不喝。」满腹心思地盘算着如何投毒的张驴,哪有闲情逸志品偿什么龙
井茶啊。他气呼呼地推开茶杯,此时蔡氏与窦娥各端着一盘菜肴走进屋来。张驴
见有机可乘,悄悄地溜进厨间,迅速掏出毒药,哗啦一声扬进热滚滚羊杂汤里。

  「你在做甚?」张驴刚刚将毒药投进热汤里,窦娥一脸疑色地走进厨间,双
手捧起汤碗,看见张驴慌里慌张的样子,厉声问道:「你不在屋内等着吃饭,跑
到厨间里做什么?」

  「我,我……」张驴吱唔道:「我想找醋瓶子,我喜欢吃醋,无论什么菜肴
都愿意往里面多多地加醋!」

  「呶。」窦氏用下颌指向菜板旁的调料盒,「醋罐子就在那,我还要端汤,
你自己找来便是!」

  待窦娥端走汤碗后,为了掩盖罪行,张驴又以小解为由,跑进茅厕里,将包
装毒药的纸张揉成团,扔进茅厕里。

  当他再次返回屋内,手捧着醋罐子迈进蔡氏寝室的门坎时,但见老爹双手捧
着那碗投了毒的羊汤,仰着脖子,叽哩咕噜地喝得正欢。张驴的脑袋嗡地一声:
「爹爹,你,你……」

  「啊!」眨眼之间,一碗热汤便被张老汉灌进肚子里一大半,老家伙抹了抹
嘴边的肥油,「好香啊,老子最喜欢喝羊汤了,不过最近手头缺钱,喝不起,今
天终于改了大馋!」

  「爹爹!」张驴眼睁睁地望着张老汉,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更是后悔不迭:
唉,我为何不跟着窦娥同时回到屋内,也有机会制止贪嘴的傻爹爹啊!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张驴却希望卢某配制的毒药,毒性不要太强,更是暗
暗念叨着,佛主保佑,但愿爹爹有着超人的抵抗力,躲过由自己制造的劫难吧!

  「哎——哟!」张驴的祈祷是徒劳的。卢某平生没有做成一件理想的事情,
今天,在张驴的逼迫之下,终于配成一副毒性极强,且没有解药的毒剂来。

  张老汉正吧嗒着嘴唇,回味着羊汤的余香,腹内突然莫名其妙地折腾起来,
痛得张老汉手捂着肚子,满炕打滚:「哎——哟,哎——哟,这是怎么回事,是
否汤里有毒,痛死我也!」

  「快!」张驴催促窦娥道:「你还楞在这里做甚,快给我爹请医生去啊!」[/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22

[font=宋体][size=4]       第六回 胡涂知县滥施淫威,为救婆婆窦娥蒙冤

  喝下剧毒汤的张老汉,等不及窦娥请来郎中,仅仅折腾了半分钟,便口吐白
沫,两腿一蹬,呜呜哀哉了。张驴见状,贼喊捉贼,一把揪住窦娥的衣襟:「好
哇,臭婆娘,为了逃婚,你竟然恩将仇报,投毒害死了我爹!」

  「不,这不是我干的!」窦娥矢口否认,蔡氏早已吓成一滩烂泥,「我的天
啊,又要摊官司了!」

  张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哼哼,臭娘们,休论你是否投毒,
我爹却是不明不白地死了,你是想私了还是官了?」

  「哼!」窦娥不耐烦地甩开了张驴,「又不是我投的毒,你爹死了,与我何
干!」

  「小恩人啊!」见窦娥并不买张驴的帐,喜欢息事宁人的蔡氏战战兢兢地问
张驴道:「私了,便是怎讲啊?」

  「若想私了,」张驴手指着窦娥道:「你此刻便叫我一声夫君,然后么,从
此做我的婆姨!」

  「办不到!」窦娥斩铁截铁地答道:「就是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嗨啊,媳妇啊!」只从有了那番经历,蔡氏平生便最害怕打官司了,更不
敢进县衙的大门。

  「你真是死脑筋啊,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图那个贞洁的虚名做什么啊,媳妇
啊,为了婆婆,你也要答应他啊。婆婆又不是让你去妓院接客,不过是招个上门
女婿,这有什么丢人的啊?日后便向邻居们讲,我们两个寡妇,实在操持不起这
个家,所以,万般无奈,只好让儿媳妇招个女婿算了!媳妇啊,你看婆婆说的在
理不在理啊!」

  「不,不在理!」窦娥摇了摇头,「婆婆,无论你怎样说,我绝不会改嫁,
更不想招什么女婿,我已经说过一百遍了,我不但要顾及自己的贞洁,还是考虑
到家族的名声!」

  「唉!」蔡氏无奈,为了躲开这场官司,只好挺身而出道:「少恩人啊,如
果我媳妇实在不依你,我准备招你入赘,不知少恩人意下如何?」

  「嘿嘿!」张驴转向蔡氏,一双色眼下流无比地扫视着老寡妇,虽然已经把
蔡氏大肆凌辱过了,而此时的表情,却仿佛刚刚才认识。

  望着蔡氏那日渐色衰的面庞,畜牲心中暗道:呵呵,老骚屄,你可知张驴之
心么?我是想老少皆收啊!

  而表面上,活畜牲却发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你就凭你,一个人老黄珠的徐
娘,谁稀罕啊,老马啃嫩草,你想得美,滚一边去!走!」

  将蔡氏数落一番,张驴便揪着窦娥,吵着嚷着要去见官。张驴恶毒的内心有
自己的小九九:「到了官府,管你是婆婆还是媳妇,必须有一个人抵老爹的命,
然后么,嘿嘿,至于剩下来的那个,我便收下做了老婆,这诺大的家业,从此便
落到了我张驴的名下!」

  想到此,更坚定了张驴欲打官司的念头,无论蔡氏如何地哀求,张驴就是不
允,骂骂咧咧地将蔡氏婆媳俩揪到了县衙。

  张驴抡起梆棰一番狂敲,很快把县官敲出来了,县官一边整理着官服,一边
向三个当事人拱手道:「谢谢,谢谢,啊,好些日子不开张了,本官我都寂寞死
了。请问,」县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仨个当事人,「你们仨个谁是原告啊?」

  「我是原告!」张驴抢先一步。

  县官点了点头:「哦,知道了,知道了,无论原告还是被告,都是我的衣食
父母,既然你是原告,就请你先讲吧,因何事来此打官司?」

  「是,老爷!」张驴清了清嗓子,「是这么回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罢张驴的诉说,县官沉吟了片刻,然后问仨个当
事人道:「是你干的吧!」

  「不!」张驴拼命地摇着脑袋瓜,「老爷,怎么会是我呢,我怎么能毒死自
己的亲爹啊!弑父之罪,活着不仅要千刀万剐,死后还要下地狱呢!」

  「那应该是你了?」县官问蔡氏道。

  蔡氏哭天抹泪地表白着自己:「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如果是我干的,愿
天打五雷轰!」

  「那便是你了?」县官最后问到了窦娥。

  窦娥平静而又简洁地答道:「不是我!」

  「呵呵!」县官拂袖冷笑道:「既然你们仨个谁也没干,那便是本官我干的
了?」

  「老爷!」张驴手指着窦娥,将自己的滔天罪行往无辜的少寡妇身上推卸,
「就是她干的,我们爷俩救了她婆婆一命,她婆婆口口声声地答应了我们,要招
我们入赘。可是,这小娘们以守节为由,拒绝招我为婿,不仅如此,为了逃婚,
她偷偷地下毒,欲置我们父子俩于死地,万幸我没有喝那碗羊汤,否则,我们父
子俩都将被她加害而死!」

  「你胡讲!」窦娥驳解道:「你凭什么说我下毒,我一个寡妇人家,为了避
免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平时连大门都懒得出,那害人的毒药又是从何而来呢?」

  「哟!」张驴现出一副无赖的架式,「毒药从何而来,那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了!」

  「哼!」听了张驴与窦娥的争执,胡涂的县官认为张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害人的毒药从何而来,只有犯罪嫌疑人自己最清楚。

  于是,县官喝令左右:「人是贱虫,不打不招,左右,选最粗最重的棍子,
狠狠地揍她,看她招是不招!」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两个捕役走上前来,无情地按住少寡妇的手脚,
趴在地上的窦娥依然为自己驳解着,「老爷,不是我干的,凭什么打我!」

  啪!窦娥正欲继续表白自己,木杖已经重重地砸在少寡妇的屁股上,发出沉
闷的声响,痛得窦娥一声惨叫,眼眶挤出数滴冤枉的泪水:「冤枉,冤枉啊,老
爷无凭无据,凭什么如此暴打一个可怜的寡妇啊!」

  「不打?」虽然是无端打人,县官的理由却很充分,「不狠狠地打你,你怎
么能痛痛快快地招供啊?打,给我重重地打!」

  「哎哟!」木杖再次砸来,窦娥又是一番惨叫,「我并没有投毒,纵然打死
也不会招供的!」

  「呵呵,你好嘴硬啊,你厉害,我服了你。左右!」县官指了指蔡氏,「先
放过这个滚刀肉,待会再狠狠地收拾她,把这个老婆子拽过来,一并打喽。」

  「老爷饶命!」听说自己也要挨板子,蔡氏哗地赅出一裤裆的骚尿来,「老
爷,不是我干的,凭什么要打我啊!」

  「哼哼!」县官还是那句话,「不打你,你怎么招供啊!」

  「哎哟,痛死我也!」第一棍刚刚拍在蔡氏的屁股上,蔡氏先是发出一声杀
猪般的惨叫,然后又习惯性地晕厥过去了。

  「起来,起来吧!」一盆凉水将蔡氏激醒,当蔡氏缓缓地睁开双眼时,发现
两个衙役站在自己的左右,冷言冷语道:「别装相了,才打了一棍子,就吓出一
滩骚尿来了!」

  「婆婆你醒喽?」身后突然传来窦娥渗着哭腔的问候,蔡氏循声扭过头去,
发现儿媳妇的脖子上已经被衙役扣上了沉重的枷锁。

  蔡氏大惑不解:「怎么,媳妇,你这是,难道是招供了不成?」

  「婆婆!」窦娥的脖子上扣着沉重的枷锁,吃力地向蔡氏身旁跪爬了几步,
「媳妇不忍心目睹婆婆被如此暴打,看见婆婆昏迷过去,媳妇担心婆婆恐有什么
意外,于是便招供了!」

  「嗨——哟!」听了窦娥的话,蔡氏全然忘记了疼痛和胆怯,一屁股坐了起
来,急得双手直拍大腿,「人命关天,并且这条人命根本不关你的事,怎么能说
招说招啊!」

  大堂之上,蔡氏懊悔不已;窦氏平静异常;张驴兴灾乐祸;而县官却认为办
完了一桩大案子,大笔一挥,判窦娥大劈之刑,三天之后,押赴市曹当众问斩。

  写完判决书,窦娥被衙役打入死牢,而蔡氏则哭哭泣泣地回到家中。谁知那
可恶的张驴也嬉皮笑脸地尾随而来,蔡氏红眼圆瞪:「混蛋,你还有什么脸面再
登我的家门,滚!」

  「哼!」张驴厚着脸皮道:「连青天大老爷都不怀疑我,你凭什么就认为这
桩投毒案子是我张驴所为,如今那贱货已经招供了,不日问斩。婆婆从此孤苦一
人,如何过活,倘有歹人心生不轨,欺侮于你,又将若何?婆婆不如顺驴推磨,
招我为婿吧,嘿嘿!」

  看见蔡氏不作任何回答,张驴一脸淫相地凑到蔡氏身旁:「张驴正值壮年,
定会让婆婆满意的!婆婆,上次那回,你感觉如何啊?呵呵!」

  「滚一边去!」蔡氏红头胀脸地推开张驴,「畜牲,我媳妇此刻身陷死牢,
生命以刻钟计算,谁还有闲心思与你讨论那事,我要多取些银两,买通狱卒,得
见媳妇最后一面,我还是要问问她,因何就这么轻率地招供了,媳妇实在是冤枉
啊!」

  「她冤枉个鸟!」恶毒的张驴意欲挑拨蔡氏婆媳的关系,「婆婆,你心地太
善良了,头脑也太简单了,那小娘们,图谋害死咱们仨个人,然后她独吞家业,
若干年以后再找个意中人,便招了上门女婿,过起了恩恩爱爱的小日子!」

  「胡说!」蔡氏否认道:「只有鬼才会相信你的判断!」

  有钱能让鬼推磨,花掉了银子,蔡氏果然在死牢里见到了遍体鳞伤的媳妇。
蔡氏百思不解地询问媳妇为何这么草率地便招供了。

  窦娥的回答即平静却又令人震憾:「婆婆,窦娥不招,婆婆定逃不过一番暴
打,没准你也会屈打成招的,与其让婆婆含冤赴死,不如让窦娥代婆婆挨这一刀
吧。窦娥虽然冤死一命,却可换来三个美名:首先,窦娥决未辱没家门,改嫁他
人;其二,为夫君尽了忠;其三,为婆婆尽了孝;能以媳妇卑贱之身换来三个美
名,值得!」

  「唉!」婆婆摇头叹息,「媳妇啊,你这是怎么想的啊!依婆婆愚见,生命
才是最重要的,保住性命才是最值得的!」

  「不,值得,绝对值得!」

  窦娥固执地解释道:「窦娥出身微寒,虽然志向远大,因为是一个卑贱的女
儿之身,断没有能力去实现这些。自从认识了婆婆,本来把希望寄托在夫君的身
上,谁知他却是如此的短命,草草地便撒手而去,连个苗苗也未曾给贱妾种下,
夫君一死,窦娥的前程一片黑暗,平淡的生活看不见一丝希望,与其荀活,不如
仿效那东海孝妇,为婆婆尽孝,虽死犹荣,且名垂千古!」

  「嗨,愚蠢啊,这都怨媳妇书读得太多了,中毒太深喽!」离开了视死如归
的儿媳妇,走出死牢的大门,婆婆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打通各种关节,找到了县
官,企图用银子赎买媳妇的性命。

  县官不允:「窦氏女犯的是十恶之罪,按律不能赦免,省下你的银子,回家
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去吧!」

  「如此说来,我媳妇她是死定喽!」万般无奈之下,蔡氏只好又去贿赂刽子
手,希望在行刑之时,刽子手干得尽可能的麻利些,以减少儿媳妇的痛苦。

  刽子手收下银子,欣然应允:「婆婆尽管放心,在下一定送好小娘子!」

  行刑那日,婆婆蔡氏大门紧闭,而市曹上则是喧嚣不已,人们一大早便涌向
县城中心的广场上,争先恐后地目睹着杀人的场景,张驴当然也混迹其中。当窦
娥扣着枷锁,被五花大绑地押赴市曹时,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哟,原来
是个女人杀人犯啊!」

  「好年轻啊,好漂亮啊,瞅那眉眼,应该是个良善之辈,怎能做出杀人之举
呢!」

  「哼,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表面上瞅着心慈面软的,心里则暗藏着
最阴毒的杀人恶念!」

  「小娘子!」收了蔡氏的银子,卸下了窦氏的枷锁,行刑之际,一贯杀人不
眨眼的刽子手对窦娥格外的关照,「窦娥啊,三通追魂鼓响过,你便要踏上黄泉
之路了,临行之前,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我说来,能够满足你的,我一定做
到。小娘子不必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

  「既然是这样,」死在临头了,窦娥便也不客气了,更不加推辞,「窦娥委
实冤枉,县官老爷好生胡涂。临行之前,贱妾仅有一事相求!」

  「何事,但讲无妨!」

  「窦娥想要一张干净的苇席,我不希望行刑后的身子,倒在法场肮脏的土地
上!」

  「这好办,我答应你便是了。」

  「这位大哥啊,贱妾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要求,请继续!」

  「窦娥冤情似海深,我要效法那东海孝妇,希望大哥在砍头之前,买条一丈
二的白布,挂在贱妾身后的旗枪上,窦娥要将满腔的冤血,喷溅在白布上,绝不
漏得一滴在法场!」

  「嗯,这个……」刽子手迟疑了,「小娘子此举,分明是向县衙抗议啊!」

  最终,刽子手还是答应了窦娥的要求,买来一块大白布,悬挂在窦娥身后的
旗枪上。

  望着黑压压的围观者,望着万丈霞光,窦娥感慨万分:「太阳啊,你的光芒
无处不在,为何照不见窦娥的冤情,阳光照在身上,虽然无比的温暖,内中却是
如此的冷酷无情,虚伪的太阳啊,去掉你伪善的外衣,露出你真实的冷酷吧!」

  窦娥的诅咒令冉冉而升的太阳感到惭愧,四射的光芒骤然暗淡下来。众人皆
惊,连站在窦娥身后,准备行刑的刽子手也悄声感叹起来:「啊,看起来,这小
娘子果然冤枉啊!」

  话音刚落,阴霾的天空突然洒起鹅毛般的雪片来,法场立刻沸腾起来:「我
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六月的天,却飘起了大雪!」

  「苍天啊,睁天眼睛看看这罪恶的世界吧!」窦娥继续诅咒着。

  一旁的监斩官再也按奈不住了,立刻命令刽子手尽快下手:「不能再纵容她
了,她在诅天咒地,意在影射当朝,这还得了,快快与我砍了!」

  「窦娥既使做了冤鬼,」见刽子手已经拎起了钢刀,窦娥依然诅咒着,「我
是不会甘心的,誓要作乱人间,冤情不雪,绝不罢休!」

  「小娘子,对不起了!」刽子手已经挥起了寒光闪烁的屠刀。

  面对行将飞落的刀刃,窦娥发出最后的诅咒:「窦娥死了,如果苍天有眼,
定会三年不降滴雨!」

  「啊!」刽子手吃了一惊,「这可不行,你死了便罢,三年滴雨不降,我们
岂不饿死渴死了,小娘子,休要再咒骂了,看刀!」

  咔——嚓,哗——刀光闪过,人头落地,鲜血飞溅,一个冤魂随着风雪飘向
苍穹。

  「哎哟,我的奶奶啊,太可怕了!」血光飞溅而起,吓得张驴抱头鼠窜,嘟
嘟哝哝地溜回蔡氏家。

  蔡氏四门紧闭,这怎能难倒梁上君子呢。只见张驴翻墙而入,蹑手蹑脚地溜
进蔡氏的内寝,悄无声息地搂住正在发怔的蔡氏:「婆婆,驴儿来也!」

  「滚开!」蔡氏大吃一惊,张驴正欲耍驴脾气,院门骤然剧响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来,快快开门来!」

  「哎,来也。」蔡氏慌忙推开张驴,整理一番被张驴拽乱的衣服,急忙出去
开门,待推开沉重的门扇,蔡氏定睛一看,不觉又是大吃一惊:「啊,亲家,你
这是从何而来啊?」

  昔日的穷书生仿佛从天而降,豁然出现在蔡氏的面前,往日的破衣烂衫,改
变成了豪华庄重的官服,身后站立着随从与仆役,听罢蔡氏的问话,窦天章淡然
一笑:「亲家母,窦某不才,终于登科了,如今受了皇封,特赴贵地为官来也!
亲家母平安,天章的小女可好啊?」

  「她,她……」蔡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情急之下,激动之际,身子一瘫,
又习惯性地昏厥过去了。

  「妇谱氏」曰:

  一老一少两个寡妇,同样的出身,同样的命运,却有着不同的追求。

  蔡氏趋于现实,窦氏热衷于幻想,喜欢浪漫的生活;应该说她们最终都实现
了自己的人生追求,蔡氏获得了金钱上的满足,而窦氏则得到了精神上的慰籍。

  孰优孰愚,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看法和理解![/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23

[font=宋体][size=4]           《百妇谱》之冤妇(谱07)

  木兰花,红烛夜

  披红挂绣,幽阁深闺如困囿。

  公子新婚,幔内胭香清可闻。

  娥眉微皱,烛火朦胧身已瘦。

  玉液琼浆,醉意昂然入洞房。


       第一回 五眼桥下目睹惨景,新婚床上再吃一惊

  多情姑娘见老板,神荡意漾勾魂眼。

  若得美人抛重金,疏帏密帐把身献。

  黄秀英,乃徽州府歙县下塘村人氏,虽然投胎在荒野村郊,清茶淡饭,粗布
麻衣,小人却仿佛出水芙蓉一般,生得杨柳细腰,白肤嫩肌,举手投足,妖娆多
姿。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黄姑娘俏丽的面庞上,嵌着一对柔情四射的大眼睛,只
须娇柔妩媚地向男人们的身上轻轻地一瞟,没有哪个男人不失魂落魄、想入非非
的。

  于是,村民们都称黄姑娘长了一对勾魂眼。「就凭这长相,再有了这双勾魂
眼,」望着黄姑娘妖娆的丰姿,多情的眼睛,村里的男爷们无不口水直吞,「黄
姑娘将来准能嫁给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

  「哼!」而膀大腰阔、皮粗肌糙、丑陋不堪的村妇们无不妒忌黄姑娘天仙般
的美色,「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能美,再能浪,也不过一个骚丫头蛋子而已,从
小不读书,也不学女红,哪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能要她啊?既使勉强嫁给有钱
的人家,也是做小的命!」

  「喂,你们注意到没有!」一个长舌妇,用肥大的手掌,指着自己粗梗梗的
脖颈,「在那个骚丫头的脖子上,长了一颗痣,你们知道那是什么痣么?嗯?」

  「不知道,无非就是什么、什么的美人痣呗!」众妇人皆摇头。

  长舌妇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道:「听老辈人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在这个地方生痣,最不吉祥,这是砍头痣啊,将来要吃人命官司的!」

  「哈哈哈!」众妇人的脸上绽开得意的喜色,「但愿这个专勾男人淫魂的小
妖精早日挨刀子!」

  村妇们对黄姑娘妒忌无比,甚至恶毒地诅咒她,而村中的以及四乡八庄的小
伙子们,均惦念着黄姑娘那双勾魂的大眼睛,纷纷请媒婆出面,许以厚礼,欲聘
黄姑娘为妻,一时间,黄姑娘的家门都让媒婆们给踩烂了。

  而黄姑娘的父亲,一个走村串乡的箍桶匠,认为女儿的大眼睛奇货可居,于
是,在黄姑娘的终身大事上,箍桶匠一贯稳坐钓鱼台,无论媒婆说得天花乱坠,
一概拒之于门外。

  箍桶匠嘴上不说,心中则迫切的希望把女人嫁给大户人家,多少沾点富贵之
气,后半生便不必起早摸黑地东游西窜,唯唯诺诺地给人家箍桶,赚点羞于启口
的蝇头微利。

  由于箍桶匠的期望值太高,黄姑娘的婚事就这样被箍桶匠一拖再拖,天长日
久,黄姑娘奈不住闺房寂寞,对贪财的父亲颇有微词,每有媒婆上门说亲,黄姑
娘要么闭门不见;要么溜之乎也;要么与女友们结伴逛集市。

  这一天,是徽州府约定俗成的大集市,黄姑娘拿出积攒数月的私房钱,与女
伴们打打闹闹,有说有笑地赶往徽州大集。

  集贸市场座落于徽州府一座著名的五眼桥下,当黄姑娘结伴踏上五眼桥时,
但见桥下一片喧哗。黄姑娘兴奋之余,步伐更快了。忽有女伴们唤道:「哎哟,
黄姐姐,快来看啊,官府又杀人了!」

  「哦,又是何人犯了死罪啊?」黄姑娘与其它女伴相继停下脚步,循着桥下
的喧嚣声涌向桥栏杆。

  哇,这一看可不要紧,登时把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女孩子们吓得汗毛倒竖:
「我的天啊,好吓人啊!」

  嘴上嚷着害怕,不过,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令女孩子们伫足在桥栏杆边,怔怔
地,充满恐惧地目睹着桥下令人赅绝的景象。

  在五眼桥下密密咂咂的人圈中,一个身体赤裸的年轻女子绝望地蜷缩在狭窄
的囚笼里,光溜溜的双臂高悬笼顶,十指红肿的双手,牢牢地绑扎在囚笼的最上
端,而雪白的屁股则被死死地固定在一块大磨盘上,那肥实实、酷似白馒头的、
绒毛密布的私处,恰到好处地陷进深邃的磨芯里。

  两头背皮蓬乱的灰毛驴蒙着双睛,面无表情地站在磨盘周围,但见衙役手执
皮鞭,狠狠地抽打着灰毛驴。在衙役的鞭策下,两头灰毛驴围着磨盘比赛般地跑
过来又绕过去。

  随着磨盘的转动,被死死地固定在磨盘上的裸体女子发出凄惨的哀号:「哎
哟,哎哟,痛也,我的清天大老爷啊,饶了我吧,我已经全招了,我已经俯首认
罪了!我的官老爷啊,小女子此刻别无所求,但求速死,请老爷快赏我一刀吧,
哎哟,哎哟,痛也!」

  「哼!他妈的,不要脸的贱货!」

  衙役一边狠抽着灰毛驴,一边恶狠狠地瞪视着女犯人:「嚷什么嚷,你害人
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到受害者的痛苦呢?嗯,为了达到与奸夫长期私通的目
的,把铁钉敲进亲夫的脑袋里,如此恶毒之事你居然也做得出来,你还有何脸面
求知府老爷饶了你啊?小淫妇,你就认命吧,这完全是自作自受,真真正正的一
报还一报!哈哈哈!」

  「对,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众人齐声附和,「对待谋害亲夫的小贱人,
就应该这样!」

  「还应该再狠一些,对于这类犯人,前任知府通常都是罚她骑木驴的……」

  众人的谩骂声很快压没了女犯的惨叫声,人们一边津津乐道着,一边嘻嘻哈
哈地往大磨盘处聚拢着,希望看得更真切一些,希望女犯人的痛苦更剧烈一些,
如果不是衙役们看管的紧紧,一旦秩序稍有混乱,那些下流的无聊之辈没准就能
爬到囚笼上去,对行将毙命的女犯肆意凌辱一番。

  眼前的惨相越来越令看客们赏心悦目,女犯人的哀号声让看客们快感倍增。
不仅如此,更有嫉恶如仇者,始终不停地发出正义的吼声:「活该,贱货,你这
完全是收咎由自取!」

  「对,按照天朝大律,谋害亲夫者,当凌迟处死。罚你坐磨盘,知府老爷已
经开恩了,否则,千刀万剜的滋味,更够你消受的了!」

  「哎哟,哎哟,痛也!」灰毛驴继续狂奔着,女犯人的叫声更加惨烈了。

  站在桥上的黄姑娘尤其注意到,随着磨盘哧哧的辗动,一股股殷红的血水从
大磨盘的石缝里汩汩而出:「我的妈妈哟,这也太惨了吧!」

  「是啊。」身旁的女伴感叹道:「把个大活人当豆子来磨,那滋味,真不是
人所能忍受的!」

  「走吧。」黄姑娘扯了扯女伴的衣襟,「我再也不敢看下去了,太惨了,晚
上睡觉会做噩梦的!」

  「哎哟!」胆大一些的女伴依依不舍地抓着桥栏杆,「女犯人大概是死了。
你看,她的脑袋垂下来了,并且,再也不叫唤了!」

  带着满腔的惊魂,黄姑娘与众女伴们惶惶走下五眼桥,来到徽州府最繁华的
大街上,在一家门面颇大,气势不凡的绸缎庄前,黄姑娘止住了脚步:「走,进
去瞧一瞧,看看有没有新货上市!」

  众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走进绸缎庄。店小二立刻笑脸相迎,指着柜台上的布
匹,不厌其烦地介绍、推荐起来。而黄姑娘则相中了一块深红色的香缎,而其价
钱却与黄姑娘所希望的相去甚远:「哇,太贵了,我买不起啊!」

  擅自降价,店小二没有这个权力,不过,为了促成一笔生意,店小二只好将
店主周笙——周公子请了出来:「少爷,有位小姐相中了一块布料,不过,她给
的价钱么,有点,有点,太低了!」

  「哦。」正在库房里清点存货的周公子跟随店小二走到柜台前,只见黄姑娘
正爱不释手地抚弄着香缎。

  周公子欣然上前,尚未来得及开口,黄姑娘突然抬起头来,因手中的银子不
够,心中又极为喜欢这块布料,黄姑娘俊秀的面庞泛着失望之色,而那双勾人魂
魄的大眼睛,充满企望地瞟视着周公子:「老板,我只有这些银子了。」

  说着,黄姑娘的目光依然没有从周公子的脸上移开,而纤细的小手一松,哗
啦一声将散碎银子撒落在布料上:「看来,我买不起喽!」

  「小姐。」黄姑娘那双不平凡的大眼睛也毫无例外地勾走了周公子的魂魄,
只见周公子亲自迭好布料,分文不收地赠送给了黄姑娘,「本店有个规矩,每天
第一个购买我们布料的顾客,我们免费奉送,小姐如此喜欢这块布料,按本店规
矩,应该无偿奉上,请小姐效纳!」

  「不,不,这多难为情啊,多不好意思啊!」黄姑娘一边推辞着一边退出店
外。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仅差了几枚铜板,店小二便与我久久争执不下,
谁料想,老板这一出面,居然分文不收了,这其中必有缘由。

  「嘻嘻,当然有缘由了!」出得店门,众女伴一脸神秘地冲黄姑娘道:「那
家店铺的老板,一定是相中你了,姐姐,这几天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在家里等
信吧,不出三日,媒婆就要登门喽,嘻嘻!」

  女伴们果然没有猜错。周家阔少——大公子周笙与黄姑娘一见钟情。待黄姑
娘慌里慌张、红头胀脸地退出店门之后,周公子匆匆地追出店外,大街上熙熙嚷
嚷,哪里还有黄姑娘的影子啊。

  周公子也不气馁,看见马路对面的算命小摊,疾步上前,啪地甩到桌上一块
铜板:「胡先生,请给我掐算掐算。有这样一位姑娘,长相极为出众,尤其撩人
的是,她生着一对勾魂的大眼睛。请给我算算,这位姑娘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啊!」胡瞎子眼睛虽然看不见,凭着铜板的声响,还是准确无误地将其握
在手心里,「周公子所要找的,那个大眼睛的姑娘,瞎子我心里最清楚,如果周
公子肯出血,好生犒赏俺这穷瞎子,我愿意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真的么!」周公子大悦,非常爽块地掏出一锭亮铮铮的银子,推向胡瞎子
的手旁,「我要纳那姑娘为偏房,请先生一定帮帮我!」

  「嘿嘿!」胡瞎子大喜,干枯的手掌握住白莹莹的银锭,贪婪地,小心奕奕
地抚弄着,「公子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而为,嘿嘿!事成之后,公子!」

  「嗨!」周公子不屑地白了瞎子一眼,「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请你把心放
到肚子里吧,本少爷是少不了你的!」

  听罢周公子的允诺,胡瞎子命令僮仆立刻收摊:「走,走,今天不算了,把
周公子的红媒给保上,我能赚多少银子啊,够我算大半年命的了!」

  「是,老爷。」僮仆收拾完算命摊,又将竹杆伸向胡瞎子。

  胡瞎子手扯着竹杆,跟在僮仆的身后,唠唠叨叨,蹒蹒跚跚地直奔黄姑娘家
去了。

  「箍桶匠啊,恭喜恭喜啊!」前脚刚刚迈进箍桶匠的院门,胡瞎子便大声小
气地嚷嚷起来。

  刚刚出门做完营生的箍桶匠此时正在院子里劈竹条,为明天的营生做准备,
看见算命瞎子不邀自来,冷淡地回道:「我一个穷箍桶匠,什么地方值得你恭喜
啊!」

  「箍桶匠啊!」胡瞎子一屁股坐到箍桶匠的身旁,很不客气地抢过箍桶匠手
中的工具,「不要再为区区几文钱而终日劳做了,你就要飞黄腾达了!」

  「你可算了吧!」箍桶匠欲夺过工具,继续劈竹条。

  胡瞎子翻着眼白道:「箍桶匠啊,徽州府的周姓家族,你可曾听说过?」

  「当然知道了。」箍桶匠又开始劳做了,「我终年走街窜巷,什么事情不知
道啊,凡是住在徽州附近的,谁不知道周家啊,周家可是隔着窗户纸吹喇叭——
名声在外啊。乡下有庄园,郊区有工厂,街市上有铺面,经过历代的积累,如今
已是徽州首富!」

  「是呀,是呀!」于是,胡瞎子搬着箍桶匠的耳朵叽哩哇啦地嘀咕一番。

  箍桶匠先是一怔,继尔又是一惊,最后则是欣喜若狂,啪地,主动扔掉了手
中的工具:「去他妈的吧,我可不干了,倘若姑娘真能嫁给周家作偏房,我这一
辈子便也吃穿不愁了!」

  「呵呵,那是当然喽。」胡瞎子建议道:「如果你同意,接下来的事情,我
来替你办,呵呵。」

  周黄胡三姓,一个慕色,一个爱财,一个急于赚点中介费,于是,黄姑娘个
人的终身大事,便由他们三人一拍即合了。

  末了,又经胡瞎子掐算了良辰吉日,在一个薄雾迷漫的早晨,黄姑娘被周家
大轿抬出寂静的小山村,即怅然若失、忐忑不安,又怀着无限憧憬地给周姓人家
做偏房去了!

  由于门不当、户不对;更由于娶的不是正房夫人;又由于一手遮天、说一不
二的周府老太太不大认可这门亲事,黄姑娘的婚礼,并没有自己幻想的那样:庄
重、排场、奢华、浪漫。当然了,更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怀念的诗情话意,甚至还
没有与周郎双双对拜,便被人糊里涂糊地推进洞房了。

  「别拜了,周公子业务繁忙,此时正在店里与顾客谈生意呢,请新娘子进洞
房休息吧!」

  好可怜,好气恼,如此终身大事,就这样草草地收场了,坐在冷冰冰的婚床
上,黄姑娘暗暗叫苦之余,不禁后悔起来。唉,自己虽然生得一幅好模样,怎奈
人穷位卑,到哪都不会受到重视的!

  吱呀——黄姑娘正愁怅满腹着,烛光陡然飘忽起来,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一
股呛人的酒气混合着男人身上风尘仆仆的冷风,呼地扑向黄姑娘。黄姑娘先是一
惊,很快便平静下来。周郎一定是做完业务,回府来了!

  「嘿嘿!我的小美人,」周郎冲披着盖头的黄姑娘,亲切地问候着,「对不
起,琐务太多,冷落姑娘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一边说着周郎一边松衣解
带。

  黄姑娘心神不定,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却又胆怯起来了,完了,
只要周郎上得床来,我的身子从此也就破了,再也不是姑娘了!

  啪——黄姑娘正茫然无措地思忖着,忽听啪的一声,周郎的一只脚掌不拘小
节地登上了床边。透过红通通的盖头,黄姑娘悄然望过去,不禁大吃一惊。啊,
这,这……

  黄姑娘究竟看见了什么,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25

[font=宋体][size=4]       第二回 周公子失踪红洞房,新娘子迷离花烛夜

  上床先把小手捏,末了再将盖头揭。

  羞颜妩媚似朝霞,滑嫩香肌如白雪。

  情窦初绽焦渴渴,春意满园急切切。

  珠唇微启唤郎君,锦衾相拥好亲热。

  且说黄姑娘在店里目睹到的周家公子,仪表人材,风流洒脱。谁知松衣解带
后的新郎官,褪鞋去袜后的脚掌一挨搭在床铺上,细心的黄姑娘立刻发现了难堪
的异样:「我的妈妈哟,我的新郎官原来却是一个六枝啊!」

  「娘子。」为了尽早与新娘子共度良宵,在店铺里把业务推得一乾二净的周
公子,此时早已按奈不住了,上得床来,新郎官这边捏着新娘子的小手,那边则
一把扯下黄姑娘的红盖头,「我亲爱的小美人,你好啊!」

  在周公子热切的目光注视下,黄姑娘羞涩万分地垂下头去。见多识广,除了
做公务便是寻花问柳的周公子,对眼前的黄姑娘当然不打悚。

  但见周公子伸出手掌,轻轻地,却是老地道托住新娘子的下颌:「美人,别
不好意思啊,从此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喽,呵呵,来来,亲一个!」不待黄姑
娘作答,周公子热辣辣的面庞已经凑向新娘子。

  黄姑娘还没回神来,只听吧嗒一声,新娘子的右腮留下一计重重的印渍,在
飘忽不定的烛光下,发散着呛人的酒精味。黄姑娘难为情地抹了抹粉腮:「公子
啊,你咋喝这么多的酒啊,好呛人啊!」

  「娘子,唉!」周公子揽住黄姑娘,发出了无奈的叹息,「你以为我是酒鬼
么?唉,不喝不行啊。来的都是贵客,除了供货商便是老客户,哪个也开罪不得
啊,我好不容易离开了酒桌,悄悄地逃回洞房来与娘子相会啊!唉,人在商场,
身不由已啊!」

  生意人这边喊叹着人生,周公子那边已经将手掌探进黄姑娘的酥胸,贪婪地
抓抚起来。黄姑娘拢紧双臂,想拒绝又不敢。既然已经嫁给了人家,并且老爹已
经收下了厚重的聘礼,我还有什么资格拒绝公子的轻佻啊!

  是呀,周公子的轻佻非但没有理由拒绝,恰恰相反,黄姑娘渐渐地感觉到公
子的轻佻给自己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快慰。至于到底是何样的快慰,一个姑娘家,
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啊!

  在周公子的抓抚中,黄姑娘感觉周身臊热不已,细嫩的表皮泛起颗颗微粒,
同时,口腔焦渴难奈。周公子一边继续爱抚着娇妾,一边将其更加热切地搂在怀
中。而黄姑娘则更加口渴了:「啊——公——子!」

  「干么?」听见黄姑娘忘情的呼唤,周公子嘎然停止了抚弄,关切地问道:
「娘子,你要做甚?怎么,你哪里不舒服么?」

  「不,不!」黄姑娘欲向周公子讨水喝,却又说不出口,只好咧着小嘴,继
续忍受着焦渴的折磨,「我没什么!」

  「亲爱的,有什么话请尽管说,从现在起,这里便是你的家了,这间房子,
便是你的安乐窝了!」望着黄姑娘红似苹果的面庞,望着新娘子微启的珠唇,周
公子一边用言语安抚着,一边捧住新娘子的小脸,张开嘴巴,默默地,长久地,
深深地亲吻起来。

  「唔——哟!」周公子的深吻,仿佛那醇厚的甘露,无私地滋润着黄姑娘焦
渴的咽喉。

  在周公子的热吻之中,黄姑娘幸福地长吟一声,同时,身不由已地拥向新郎
官。黄姑娘嘴上没有任何言语,内心则真切地感受到,她再也离不开周公子了,
就仿佛禾苗离不开阳光,鱼儿离不开水一样。

  御女高手周公子把黄姑娘的美乳把玩得鼓鼓胀胀,将新娘子的春情撩得如火
如荼之后,见美人秀目紧闭,呼吸急促,膨胀的酥胸剧烈起伏,不无得意地暗暗
笑着,呵呵,小美人终于叫春了!

  「亲爱的,抬起身来。」周公子亲自为春情荡漾的新娘子宽衣解带。

  「啊,睁开你那双让我神飞意荡的勾魂眼吧。你看,」周公子松开黄姑娘的
裤带,「多么纯洁的月光啊,如银丝般的洁白无瑕,多么美满的圆月啊,那晶莹
照人的月面,就仿佛这柜上的铜镜。来啊,我的美人,值此良辰吉刻,让我们共
浴爱河,尽享鱼水之欢吧!」

  周公子充满诗意的话语,说得黄姑娘心中暖洋洋,意痴痴的。在周公子的怂
忑下,依然羞涩不已的新娘子慢慢地睁开勾魂眼,饱含向往之情地凝望着窗外如
盘的圆月,一颗充满无限暇想的纯情之心,早已飞到月宫之中去了,而躺在床上
的身子,仿佛没有了魂魄一般,任由周公子剥尽外衣,褪去外裤,又松开肚兜,
扯去内裤。

  「哎哟!」当周公子的手掌愈加轻佻地揉抚着新娘子私处的绒毛时,黄姑娘
终于从暇想中回过神来,她本能惊叫一声,呼地扯过锦被,胡乱掩住光溜溜的胴
体。

  周公子的性致仿佛熊熊燃起的大火,一张小小的锦被,怎能按奈得住,但见
周公子呼地褪掉衣裤,扯过被角,哧溜一声钻进被窝:「娘子莫要惊慌,更没必
要害怕,来吧,满月之际,正是圆房之时!」

  「公子,人家实在不好意思啊!」嘴上说着,黄姑娘还是扭过身去,主动抽
出一张洁白的方布,欠起身子,小心奕奕地垫在屁股下面。周公子见状,抬起大
腿便往黄姑娘身了趴跨。

  黄姑娘小手轻推:「慢!」说着,一把抓过烛台,呼地吹灭。

  洞房内霎时昏黑起来,只有窗外的圆月,高高地悬在树梢上,充满好奇心地
窥视着洞房,看得黄姑娘好不难为情。月亮姑娘,嫦娥姐姐,您没完没了地瞅个
啥啊,人家这点秘密都让你们看去了!想到此,黄姑娘扯过被角,死死地蒙住脑
袋——作掩耳盗铃的可笑之举了!

  新娘子因害羞扯着被角蒙住了脑袋,而新郎官则因好奇而撩起了被梢,一双
惯于采花问柳的色眼,借着银丝般的月光,一眨不眨地盯在黄姑娘的私处。

  这一切的一切,虽然蒙着脑袋,黄姑娘依然能真切地感觉到。不过,她故意
佯装着毫无所知,甚至为了引诱新郎官,黄姑娘顾意微叉开双腿。

  毛绒绒的胯间,在周公子的眼前扭来扭去,一颗含苞待放的小肉球,在月色
下泛着莹莹的晶光,看得周公子好不喜欢,手掌很是激动地按揉起泛着微热的私
处来。

  「哇,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天生尤物!」周公子搬着黄姑娘
的大腿,悄悄地拨开细绒毛。

  在月光下,周公子有幸目睹到一个不可多得的蜜穴,心中抖然大颤:「如此
鲜嫩的鳄鱼夹,若干年前,仅仅在徽州府里最高档的妓院里嫖到过一次,以后便
再也寻觅不见了。真没想到,无意中纳个小妾,却意外地获得一件世间罕物——
鳄鱼穴,看来我周公子的艳福着实不浅啊!」

  望着眼前晶莹闪亮,深深开裂却又微微抖缩、仿佛鳄鱼嘴般的奇阴妙穴,周
公子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样一幅不可轻易忘怀的淫景。

  数年前,一位南方商人请周公子去妓院喝花酒。席间妓院老鸨知道周公子不
仅家业雄厚,出手也颇大方,于是便极力推荐新来的名妓,凭着三寸不烂之舌,
说得天花乱坠,把个周公子听得如入五里雾中。

  几杯烈酒下肚,在老鸨的怂恿下,在那名妓的温存下,东摇西晃地便进了内
堂。

  通常情形下,酒后嫖妓,快感皆无,甚至酒醒之后,自己做了些什么都毫无
所知。

  而那一次,周公子虽然喝得酩酊大醉,趴在名妓的身上,胯间的鸡鸡却比头
脑清醒许多倍,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身下的名妓一次又一次地夹紧自己,而自己则
一次又一次地喷射,又一次又一次地雄起。

  第二天醒酒后,为了获得那种超强的快感,周公子又慕名而来,欲找那个妓
女寻欢。

  老鸨颇为遗憾地告之,那名妓已经被南方商人赎了身子,带回老家慢慢享受
去了!怅然之余,周公子向老鸨请教,那名妓有何绝技在身,以至于令人回味无
穷啊!

  老鸨又坦言告之,哪来的什么绝活,不过胯间夹着一条举世罕有的大茄子,
便成了赚钱的宝贝,以至于将男人们迷得神魂颠倒。这不,买卖都不做了,用巨
资赎回家去,慢慢消受便是了!

  「公子?」周公子扒着黄姑娘的鳄鱼穴看得如痴如醉,新娘子的小腿可冻得
冰凉,微微发抖,「少爷,看什么看啊,可把我冻坏喽!哎哟,好冷啊!」

  黄姑娘扬起大腿,猛一撩被子,将周公子活生生地埋到了胯下,周公子嘿嘿
一笑,美妙无比的天下奇穴就摆在眼前,此时不好生享受,更待何时。

  只见周公子用脑袋瓜可笑地顶起锦被,一手搬开黄姑娘的大腿,一手握着发
烫的鸡鸡,在黑漆得任何东西也看不见的被窝里,在黄姑娘假惺惺的推辞中,左
冲右突,前挑后剌,火辣辣的阳具终于歪打正着地顶进鳄鱼夹里。

  随着黄姑娘可怜兮兮的一声长呻,周公子那久违的感觉重新袭来,胯下的鸡
鸡被新娘子紧紧地夹裹住,每抽拉一声,都会发出哧哧脆响:「啊,太妙了!」

  「哦,公——子!」

  在一种妙不可言的快感驱使下,周公子欢畅淋漓地作起了活塞运动。而那哧
啦哧啦的磨擦声却令黄姑娘即难堪又麻痒不住,同时,会阴处隐隐作痛。

  为了消除那种肉麻的声响,同时也是为了减轻痛感,黄姑娘勾起大腿,死死
地缠住周公子的屁股,使周公子再也不能为所欲为地大肆行淫了。

  同时新娘子又展开双臂,紧紧搂住周公子的脖颈:「公子,莫要乱动,就这
样,哟,公子——不要走,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吧!」

  为了让公子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黄姑娘咬紧牙关,暗暗地收紧了鳄鱼
夹:「公子不要到处瞎晃荡了,本本份份地呆家里,与我好生过日子吧!」

  「娘子。」在黄姑娘的搂抱下,在新娘子的乞求中,周公子趴在黄姑娘的身
上稍事喘息一番,为了获得那种快慰,又不自觉地蠕动起来。

  黄姑娘大为不悦:「公子莫走,我不让你走!」

  「不行啊!」周公子嬉笑道:「我若不出去,总懒在家里,谁去赚钱啊!」

  「不么,不么!」黄姑娘紧闭着双眼,勾着大腿撒娇道:「我不让你走么,
我偏不让你走么!」

  说着,新娘子咧开小嘴,轻咬着新郎官的下颌:「我真恨不得一口把你咽进
肚子里,永永远远地属于我一个人!」

  啊——那是一个多么激动人心的夜晚啊,那是一个多么让人回味无穷的夜晚
啊!在黄姑娘紧紧的搂抱中,周公子奋力挣扎着,一次又一次地冲进去,再退出
来,一次又一次地狂射,一次又一次地雄起,哇——找到了,那种感觉终于找到
了!

  「老公,不要走么!」整整一个夜晚,黄姑娘始终是这样臆语着,「不要走
么,我不让走!」

  然而,遗憾的很,身上的周公子,活像一头无法驯服的大公牛。性致来了,
便在黄姑娘身上肆无岂惮地发泄一番,待得到满足之后,咕咚一声滚向一边,呼
呼大睡。

  当黄姑娘处在半睡半醒之中,朦朦胧胧之时,大公牛吼的一声,又呼哧呼哧
地压到黄姑娘的身上,笨手笨脚地大作起来。黄姑娘则机械地叉开大腿:「不要
走么,我不让走!」

  于是这一夜就在这种滑稽可笑的轮回中度过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
也不知道公牛压上来多少次,当窗外渐渐地泛起淡淡的灰白色时,迷梦中的黄姑
娘似乎感觉到公牛又压上身来:「不要走么,我不让走!」

  不料,黄姑娘的双臂搂了一空,她闭着眼睛又胡乱搂了几搂,依然什么也没
搂到,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黄姑娘睁开惺忪的困眼:「公子,你去哪里了?」

  黄姑娘望瞭望床边,周公子的鞋子已经不见了:「唉,他大概是出去小解了
吧!」

  于是,黄姑娘身子一软,倒头便睡。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当她再度
睡来时,早已是日上树梢了。

  「咦,公子呢?」洞房内依然不见周公子的身影,黄姑娘这回当真着急了:
「公子,你在哪呢?」

  是啊,周公子究竟在哪啊?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27

[font=宋体][size=4]       第三回 胡瞎子改行讲评书,周婆婆揪妾去见官

  搬弄是非耍嘴舌,主观臆想随便说。

  有口无凭惨惙惙,谗言害命不见血。

  「公子!」黄姑娘感觉情况有些异样,慌忙穿上衣服,匆匆走出洞房。在周
家诺大的院子里,逐栋房屋地找寻起来。

  「公子,公子!」

  新娘子在周府各个房间的门外一连唤了数声,仍然不见周公子的影子,却把
周婆婆唤到了面前,一脸不满地盯视着自己:「怎么回事,这大清早的,你到处
乱跑什么啊?」

  「婆婆!」黄姑娘这才想起应该向婆婆施礼,于是,一边向婆婆道着万福,
一边低声嘟哝道:「婆婆万福。公子他,他,突然不见了。我找了半晌,也没看
见他的影子!可把我急坏了。」

  「哼!」婆婆一脸不屑地瞪了黄姑娘一眼。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自幼缺乏教
养,连最码的规矩也不懂。身为偏房小妾,却不懂妇道,太阳都大老高的了还不
起床,起床后也不知道梳妆打扮一番,到婆婆的寝室门外请安,却满院子乱窜,
心中只有自己的汉子。

  「丫头哇!」婆婆心中这一怄气,俨然就将黄姑娘降到奴婢的级别了,「我
儿周笙不仅是个大孝子,还是一个出色的生意人,多年来晚睡早起,十多年如一
日地经营布料生意。呶,你不必到处乱跑了,我儿此时一定在店铺里忙碌着呢,
多年来,我儿已经养成习惯,每天店面开张前,他必亲自打理,做到毫无差错,
才肯开门迎客。」

  「唉,丫头哇!」婆婆仍然满脸不悦地撇视着睡懒觉的黄姑娘,「古训云: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

  「婆婆,我知错了。」黄姑娘知道婆婆嘟哝的古训完全是念叨给自己听的。
于是,卑下地躬着身子,「贱妾过于懒散,明日一定改过,早早起床,洒扫干净
庭院!」

  「去吧,回你的房间去吧!」教训过了不懂事的偏房小妾,婆婆冲黄姑娘嚷
嚷道:「你快快回去把房间收拾立落,然后自己也要穿戴整齐,九时整到餐厅吃
早点!」

  「是。」听罢婆婆的话,黄姑娘仿佛受审的犯人,终于得以解脱,忙不迭地
溜之乎也!

  当黄姑娘梳洗打扮过后,衣着整齐地走进宽敞奢华的餐厅时,婆婆却再也没
有闲情逸志训斥刚进门的黄姑娘了,而正房夫人更是愁容满面。

  「婆婆,」只见正房夫人连瞅都懒得瞅黄姑娘一眼,心急火燎地问婆婆道:
「今天的情形不太对头啊,公子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府用餐啊?」

  「是啊,一定是店内太繁忙了。僮儿!」敬业的儿子迟迟不归,周婆婆也有
些坐不住椅子了,慌忙唤过贴身的奴仆,「僮儿,你以最快的速度去店面,看看
我儿在忙些什么啊,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不吃早餐,对健康非常的不利啊!日
久天长,会做下胃病的!」

  「奶奶,是。孩儿此时便去。」僮儿撒开两腿,蹬蹬蹬地跑出周府,一溜烟
地奔向喧哗的闹市去也。不过,僮儿跑出去的急,赶回来的也快。

  当僮儿呼哧带喘地迈进餐厅大门,说出来的第一话,仿佛一计沉重的闷棍,
重重地击打在婆婆以及正房夫人的额头上:「奶奶,少奶奶,公子他,他,并不
在店铺里啊!」

  「啊?」婆婆、夫人、黄姑娘同时惊呼起来。

  僮仆继续说道:「孩儿问遍了店内的员工,大家众口一词,都说没有看见公
子……」

  「管家!」婆婆不再理会僮仆的讲述,急切地唤来管家,「你早晨监督仆人
收拾院落时,可否看见我儿周公子?」

  「没有哇。」管家谦卑上前,「老夫人,我五更便起床了,始终在院子里转
悠着,并没有看见公子的身影啊!」

  「这可奇怪了!」婆婆顺嘴嘟哝一声,周府顿然大乱。

  周夫人再也沉不住气了,腾地站起,哪里还顾得上吃早点:「大家还楞着干
什么啊,女婢们在府里寻,男仆们到府外找,快,大家赶快行动啊!」

  「是!」在周夫人的催促之下,周府上下立刻忙乱起来。

  只有黄姑娘坐在原处未动,低声嘟哝道:「府内就不必找了,该去的地方,
我已经全去过了!」

  「哦?」周婆婆一脸狐疑地望着黄姑娘,「我说丫头哇,方才我都急晕了,
我都吓胡涂了。这周公子昨天可是在你的屋内睡了一宿啊。他如今去了哪里,你
应该最清楚啊?」

  「我,我,我哪里知道啊!」黄姑娘辩解道:「昨天我睡得很死,不知公子
何时出了门!」

  男女仆人折腾来折腾去,当日上三竿之时,女婢们首先向婆婆以及正房夫人
报告:「奴婢们翻遍了府内各处,并没有找到周公子!」

  不多时,在府外各处打探消息的男仆们也相继回来了,一个个汗流浃被,垂
头丧气:「夫人,我们跑遍了徽州府的各个角落,能想起来的地方都去过了,并
没有看见周公子,也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

  「我的儿啊!」周婆婆一拍大腿,顿时号滔大哭起来,「你活不见人,死不
见尸,莫非是让人给害死了?」

  「老人家莫要焦急。」精明的管家计上心来,「周公子平日最信服胡先生。
现在,我去把那算命先生请到府中,好生掐算掐算,周公子定会有下落的!」

  「好吧,看来啊,只能如此了!」

  得到周婆婆的首肯,管家毕恭毕敬地将胡瞎子请进周府。热情地款待之后,
周婆婆便迫不急耐的将儿子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听说先生相术高
超,远近闻名,我儿现在何处,烦请先生告之?」

  好家伙,全府上下齐动员,忙碌了将近一天,尚未捞得周公子一根汗毛。如
今,无计可施的周婆婆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瞎子的身上,热切地企盼着奇
迹能够在算命瞎子身上发生。

  听了婆婆的讲述,胡瞎子翻了翻眼白,干手指像模象样地笔划一番,然后,
煞有介事吼道:「周公子在集市上,与人口角了!」

  「快,快!」夫人闻言,急忙派众仆人风风火火地赶往集市,哪里有什么周
公子,更没有争执吵闹的事情发生。

  胡先生掐算有误,感觉有些体面,于是又翻了翻眼白:「周公子因欠他人货
款,摊了官司,此刻正在过堂呢!」

  周府的奴仆又赶往衙门口,根本无有此事。两番掐算失误,胡瞎子登时方寸
大乱。

  在一片唏嘘声中,胡瞎子突然听出了其中有黄姑娘熟悉的讥笑声,心中大为
不悦。小骚丫蛋子,你也敢耻笑于我,没有我,你进得了周府么;没有我,你能
过上今天这样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么;没有我,哼!

  胡瞎子越想越动气,可怕的眼白翻了又翻,突然转向周婆婆,在众人不屑的
议论声中,胡瞎子则咬着婆婆的耳朵,低声地嘀咕一番。婆婆的脸色登时沉了下
来,冷冰冰地瞪了黄姑娘一脸。

  「呶。」在婆婆严肃的目光下,黄姑娘止住了讥笑,小手捂住小脸,尽力掩
饰着对瞎子的不敬。

  周婆婆以命令的口吻道:「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是。」黄姑娘怏怏而去。

  婆婆再也按奈不住,不待黄姑娘走出房间,便焦急万分地冲瞎子道:「胡先
生,我也怀疑这事与她有关,只是苦于没有真人凭实证,不敢与她公堂对质!」

  「嗨!」胡瞎子拍着胸脯道:「老夫人,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敢信口开
河么?周老太啊,我胡某混迹江湖大半生,什么玩笑都敢开,就这种玩笑万万开
不得啊。周公子一定是被这个小妖精给迷住了!魔魂一旦附身,就仿佛患了梦游
症,小妖精让他去哪里,他便乖乖地去哪里,比小孩子还听话哦……」

  「哇,好可怕啊!」瞎子的话,举座皆惊:「什么,周公子被妖精迷住了,
那么,他去了哪里啊?」

  「嗨,周公子去了哪里只有妖精才会知道啊!我们凡人如果能知道,不也成
为妖精了?嗨,你们听我说啊!」胡瞎子用干巴巴的手掌啪地拍了一下八仙桌,
再次翻了翻眼白,摇身一变,由算命先生临时改行成了说书先生。

  只见胡先生绘声绘色地有滋有味地讲述道:「话说这千年的精怪因前世作孽
太多,在阴曹地府里已经没有翻身之日,更休想托生为人了。」

  「可是,她(他)们对人间是如此的依恋,既然不能作为人形来到人间,只
好旁门左道地披起兽皮,以牲畜的身份混到人间。于是,人世间便有了猪精、马
怪、狐仙、牛神等等诸怪,一旦抓住机会,她(他)的鬼魂便由牲畜的身上依附
到人的身上,于是乎,人间便有了披着人皮的妖精。」

  「一旦妖精附身啊,原本平平凡凡的人,便具有了超乎寻常的、甚至是令人
不可思议的能力。当然,当然,这些所谓的超人的能力,均是妖精的魔术在凡人
身体的发挥,而非凡人自身的能力。」

  「于是,妖魔附身之后,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发生了。譬如,一个好端端
的大活人突然就疯癫了,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作的事情更是莫名其妙了。这些都
是妖精在作祟,只要妖精高兴,她(他)让受害者作什么,受害者便做什么。让
他去上吊,他绝对不敢去投井;让他去投井,他绝对不敢去跳河!」

  「奶奶!」

  半路出家的说书先生讲得正来劲,周婆婆的贴身僮仆突然冲进屋子里,大声
小气地嚷嚷道:「不好了,公子可能跳河了!方才,我在市场上继续搜寻公子的
消息,突然有人嚷嚷说,有鱼夫在河里捞起一具无名男尸,衙役们守在尸体旁,
正等待尸主来认领呢。奶奶,你快去看看吧!」

  「胡说!」周婆婆大怒,「混蛋,你怎么知道,那男尸便是我儿周笙啊?再
敢胡说,看我抽肿你的嘴巴!」

  「周老太啊!」胡瞎子翻了翻眼皮,「至于是不是周公子,周老太去看看,
又有何妨啊!」

  「是啊。」立刻有不会说话的仆人附和道:「没准周公子当真就被妖精迷住
了,妖精让他投河,他便……」

  「滚——蛋!」周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正欲对不会说话的仆人动用家法,想
起胡瞎子的话,认为颇有道理。管他是否我儿周笙,去现场看上一看,还是完全
有必要的,「哼!混蛋小子,等我认尸回来腾出时间再好生收拾与你,管家,备
轿!」

  「是。」管家不敢耽搁,慌忙备轿,并亲自陪同周老太与正房夫人以及偏房
小妾黄姑娘兴师动众地赶往出事现场。

  周府众人尚未靠近河边,远远地已经看见了黑压压的人群,管家只好在前面
开路:「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认领尸体的来喽!」

  好不容易挤过看热闹的人群,当轿子缓缓地放置在河床边时,一股令人作呕
的臭气立刻扑进轿内。周婆婆捂着鼻子,在奴婢的搀扶之下皱着眉头走出轿来:
「尸体呢,在哪啊?」

  「老太太,」看见众多轿子晃晃悠悠地来到河边,衙役们断定,来者绝非寻
常人家。于是,纷纷堆起笑脸凑向周老太,希望讨得富婆的满意,赏几个酒钱,
「您老请往这边走。呶,去!」

  众衙役没好气地推搡着往前乱涌的看客:「滚一边去,再敢往前乱挤,看老
子打断你的狗腿!愿意看热闹的,回家看你爹和你娘睡觉去,哼!」

  在衙役的帮助下,周老太一行人终于来到河边。望着横陈在沙滩上的尸体,
周府众人都怔住了。

  「这,这……」

  由于长时间的浸泡,尸体已彻底腐烂,不仅面庞严重走形,尸身也剧烈地膨
胀起来,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巨人观」。

  望着面目全非的男尸,周婆婆茫然了:「这,哪里是我儿,我儿可不是这等
尊容啊!」

  「老太太!」看见周老太远远地望着尸体,就是不肯往前再挪动一步,衙役
们完全了解这位阔太太的心理,首先是嫌尸体太臭;其次便是恐怖心理作祟了。

  于是,有衙役自告奋勇道:「老人家,尸体经多日浸泡已经彻底腐烂了,非
常难以辩认。通常情况下,辩认这种尸体,一定要抓住亲人的特征。老人家,你
失踪的儿子,身体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有,有!」不待周老太以及正房夫人开口,黄姑娘抢白道:「公子有一只
脚上多出一个脚趾来!」

  「好喽。」衙役闻言,立刻跑向尸体。

  尚未靠近尸体,原先家在尸体旁的另一个衙役已经听见了黄姑娘的介绍,于
是,扯着公鸭嗓嚷嚷道:「这尸体的右脚果然是个六枝啊!」

  「啊!」正房夫人闻言,啊的一声大叫,如果不是婢女慌忙抱住,夫人肯定
瘫倒在湿淋淋的河床边了。

  周老太见状,原来就对黄姑娘猜疑满腹,突然间又想起胡瞎子的讲述,但见
周婆婆怒目圆瞪,一把揪住黄姑娘的衣领:「好个贱货,好个小妖精,走,还不
与我见官老爷去!」

  那么,铁面无私,明察秋毫的清天大老爷将如何审理这桩蹊跷的失踪案呐?

  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28

[font=宋体][size=4]       第四回 知府大人滥施酷刑,周家小妾屈打成招

  龙飞凤狂舞,登科续家谱。

  寒窗读十年,光宗又耀祖。

  神气且活现,任职徽州府。

  奇闻贯满耳,怪案听无数。

  堂外好嘈杂,有人敲冤鼓。

  匾额是摆设,不招便动武。

  无辜弱女子,瑟瑟受刑苦。

  违心全招供,只为不受侮。

  且说周老太怒气冲冲地揪着黄姑娘,骂骂咧咧地直奔徽州府衙门而来。原先
聚在河边看尸体、闻臭味的闲散小市民们,呼啦一声,全都尾随在周府众人的身
后:「哈哈,这下有好戏可看喽!」

  「快走啊,看看知府大人将如何审理这桩投河案啊!」

  「喂哟!」众看客望着黄姑娘迷人的身材,突然为新娘子担起心来,「知府
大人最喜欢动大刑。小娘们这份身子骨,恐怕难以支撑啊!」

  「嘻嘻,支撑不住,就招了呗,咱们好看热闹啊!」

  管家先于周老太赶到州府衙门口,挽起袖子,抡起双臂,咚咚咚地擂响了大
鼓:「冤——枉!冤——枉!」

  「何事嘈杂?」迎出衙门口的,乃徽州府学,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第二把手。

  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吵吵嚷嚷地向衙门口涌来,徽州府学严辞喝令:「谁有冤
情,请当事人进府,其它无关人员统统散开,州府禁地,岂能容你们无理取闹,
呶。」徽州府学冲着守门的衙门呶了呶嘴。

  衙役立刻操起长枪:「他妈的,看热闹居然看到州府衙门来了,滚,都滚一
边去,老子的枪戟可不是吃素的!」

  哗——见衙役如看门狗般地扑了过来,除了周府之人,其它看客一哄而散。

  有不甘心的,翻身上墙,扯着脖子往府内观望;而手脚麻利的顽皮孩童,则
哧溜哧溜地爬上树悄,小屁股骑在树权上,手搭凉棚,准备美美地观赏一番;住
在衙门口附近的人家,则架起木梯,三三俩俩地爬到房脊上,一边往府内观望,
一边指手指脚:「哟,看来又是谋害亲夫的案子啊!」

  「是呀,如果事实成立,这小娘们可要倒霉喽!」

  「威——武!」

  冤鼓响起,众衙役闻声列立大堂两侧,一番机械的「威武」声后,知府大人
身着官袍,面庞严肃地走向案几:「何人喊冤啊!」

  「老爷,是我。」周老太应声向前,手指着瑟瑟发抖的黄姑娘道:「这个小
贱人害死了我的儿子……」

  「不,我才冤枉呢!」不待周老太讲完,黄姑娘也抢上前来:「老爷,我没
有害死周公子,没有,真的没有啊,老爷,我才冤枉啊!」

  啪——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在大堂上便叽哩哇啦地吵闹起来。知府老爷大怒,
啪地一拍惊堂木:「休得无理,你们一个一个地慢慢道来!」

  「是。」周老太将黄姑娘推向身后:「老爷,我是原告,应该我先说,是这
么、这么回事……」

  「哦!」听罢周老太的陈述,又瞅了瞅站在大堂上的黄姑娘,知府大人面庞
陡然一沉,啪地一拍惊堂木:「大胆淫妇,见了本官,还不快快跪下!」

  「我的清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并没有罪啊,为什么让我跪下?」黄姑娘
吓得猛一哆嗦,嘴上频频喊冤,双膝一软,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大堂上。

  知府大人松开惊堂木,手指黄姑娘,厉声斥责道:「哼!至于你冤是不冤,
暂且不论,你瞅瞅你现在这个样子啊,嗯,成何体统,你身为人妾,却不恪守妇
道,丈夫不明不白地死去,你既不戴孝,也不哭泣!」

  「大人,」黄姑娘慌忙解释道:「周公子的尸体方才发现。在此之前,全家
人只认为公子失踪了,并没有为其办理后事,所以我便没有戴孝。方才发现了公
子的尸体,婆婆自认为是我谋害的,便将我从河边揪到大人这里来了,我没有时
间回家戴孝啊!」

  「我儿就是你害死的!」周婆婆指着黄姑娘的鼻尖道:「他睡在你的房里,
第二天早晨便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不是你所为,他怎么会掉进河里淹死啊!」

  「婆婆,」黄姑娘也不含糊,「周公子不慎淹死了,与我何干啊?请老爷明
察!」

  「哼!」知府听罢,冷冷地哼了一哼,「先不论那周小子于你何干!既然丈
夫已死,身为人妾你为何不投河自尽,以身殉节啊?」

  「啊?」黄姑娘大惊,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这,这,老爷,难道,这,
这,也是我的错啊?」

  「哼!小淫妇,殉不殉节,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强求不得。本府观你面
相,你并没有那个胆量,大凡刚烈女子,夫死妇殉,从此留得千古美名,家族受
皇帝册封,高大的贞节牌坊永远立在家门口,世世代代受人尊敬!这个么,你是
做不来啊!」说到此,知府大人轻蔑地撇了黄姑娘一眼。

  新娘子惭愧地垂下头去,唉,女人真是难做啊!

  「不过,有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知府大人突然问黄姑娘道:「那周姓小
子死前在你房间度过了最后一夜,第二天便没有了影子,他什么时候走的,你难
道一点也不知道么?那周姓小子临走时,穿戴整齐,说明在屋内逗留了不短的时
间,你当真就睡得那么死么?」

  「老爷,我,我……」

  「少要吱唔,小淫妇!」知府大人言归正题,「你须老老实实的招来,你是
如何谋害周公子的,你施用了什么妖法,令周姓公子大清早便投河自尽去了?」

  「大人,我冤枉啊!」黄姑娘尽力辩解道:「新婚之夜,我一觉睡到天明,
起床时并没有看见周公子,我喊了几声也没有听见回答,我还以为公子去茅厕小
解了,于是又睡了一觉,当我再次醒来时,依然不见公子的影子,此时,我方才
感觉情形不大对头,便去问婆婆,结果,周府上下都没有看见公子。」

  「嘿嘿!」

  黄姑娘的辩解声随风飘出了府外,飘进了看客们的耳朵里。众人嘿嘿地嘻笑
着,窃窃地淫语着:「新娘子睡得如此之香,一定是前半夜累坏了吧!」

  「呵呵,是啊,那周姓公子这一宿定是饱吸了阴毒,中了妖术,投河自尽去
了!」

  「不,不!」有半仙自作聪明道:「那周姓小子一定是被妖女吸尽了精血,
精尽而亡了。妖女见无法向周府交代,便施了魔法,将公子扔进河里,再制造一
个公子投河自尽的假像,蒙骗周家人!」

  「对,对,言之有理,周公子根本没有投河自尽的理由啊!如此说来,你也
可以做知府,审案、断案喽!」

  「哼!」莫说府门外的看客,连知府大人也不肯相信黄姑娘的陈述,「小妖
精,你做得很巧妙啊,自以为天衣无缝,看来啊,本官不用点招法,你断不会如
实招来的,左右!」

  「在。」两个衙役应声而上。

  知府大人无情地喝令道:「这小妖精不肯招供,给其施以拶指之刑!」

  「是!」得到知府的指令,一个衙役去库房取刑具,另一个衙役走到犯罪嫌
疑人的面前,表情严肃,语调粗缓地命令道:「把双手伸出来!」

  「老爷,」黄姑娘可怜巴巴地辩解道:「我冤枉啊,我没有谋害周公子,我
是人,并不是妖精啊!」

  「哼!少废话,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知道老爷我的厉害的,左右,
还磨蹭什么啊,快快用刑啊!」

  「是,老爷,刑具取来了。」言毕,在知府大人、周婆婆的面前,衙役将连
着麻绳的竹夹子套在黄姑娘纤细的手指上。

  「小淫妇,」动刑之前,衙役给黄姑娘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招来,还来得
及,否则,你便要受皮肉之苦喽,哼哼!」

  「我什么也没有做,没什么可招的,我冤枉啊!」

  「他妈的,你还敢嘴硬,一、二、三!」两个衙役同时用力,分别向左右扯
着麻绳。

  细窄的竹签牢牢地夹住黄姑娘的十指,钻心的剧痛令黄姑娘绝望地哀号着:
「啊,痛死我也!」

  「既然知道痛了,那便赶快招了吧!」知府大人表情漠然地望着受刑的黄姑
娘。

  黄姑娘周身剧烈地颤抖,眼角擒着委屈的泪花,额头、鼻尖渗出滚滚汗珠,
而嘴里依然喊冤:「老爷,我冤枉啊,为何用如此酷刑,对待一个无辜的弱女子
啊!」

  「哼哼!」见黄姑娘依然不肯招供,知府大人的气更大了,一脸怒容地催促
衙役继续用力。

  衙役直至把黄姑娘痛得满地打滚,不过,黄姑娘就是不肯招供:「老爷,我
冤枉啊,我真的没有害人啊!」

  「哼!」眼见拶指之刑不能令黄姑娘屈服,知府对黄姑娘的成见更大了:如
此大刑,连男人都挺不过去,却奈何不了这个小淫妇,别看她嘴上喊痛,满地翻
滚,那全是装出来给我看的,此淫妇必是妖魔附身,普通的刑具施加在她的身上
已经毫无意义了。

  「来人啊!」

  「老爷,属下在此,有何吩咐?」

  「去,你们。」知府大人冲其它的衙役摆了摆手,「你们去把毛驴车赶来。
我要让这个小淫妇骑磨盘,好生丢丢她的丑!」

  「啊?」听了知府的话,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黄姑娘心里咯噔一下。什么,
知府大人好心狠啊,欲将我推上那可怕的大磨盘,在毛驴的转动下,将我活活碾
死?

  「哇!」当府门外响起毛驴咴咴的叫声时,州府的四周顿时沸腾起来,「知
府大人又要辗犯人喽,咱们又有好戏看喽!」

  听着众人兴奋难当的嚷嚷声,一股强烈的屈辱感令黄姑娘泪流满面,不禁嘤
嘤地抽涕起来。

  渐渐地,黄姑娘一片模糊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可怕的景象,那便是黄姑娘赶场
时,在五眼桥上所目睹到的,谋害亲夫的女犯人,被石磨活活碾死的惨相。那白
生生的胴体;那殷红红的鲜血;那吱嘎作响的大磨盘;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以及围观看客低级的、却是欢乐无比的喝彩声……

  啊,太可怕了,太丢人了,黄姑娘甚至再也不敢想象下去了。

  「呵呵,小美人!」衙役嘿嘿的冷笑声,将黄姑娘从噩梦中唤醒。

  此时,方才给黄姑娘施以拶指酷刑的衙役已经停下手来,将竹签从黄姑娘的
手指间摘下,黄姑娘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肿成十根红萝卜了。

  两个衙役嘻皮笑脸地走上前来。一个伸手拽起浑身筛糠的黄姑娘,另一个挽
起袖卷,欲给黄姑娘剥衣去裤。

  黄姑娘哪里还顾得上疼痛与胆怯,痛痒难忍的手指拼命地抵挡着衙役的大手
掌:「不要,不要,不要这样,我没有罪,为何要如此对待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啊!」

  「哼!」滥用酷刑,知府大人却是有理有据,「小淫妇,你以为死不招供便
能推掉谋害亲夫的罪名么?本府证据确凿,完全有能力定你一个杀人的罪名。如
果你知趣一些,便主动招了吧。本官会网开一面,不给你施用磨盘之刑,而是用
痛苦最少的斩首之刑,何去何从,请你好生考虑一会。本官给你点时间,你好好
地想一想吧!」

  「唉……」望着肮脏的灰毛驴,望着血渍斑斑的大磨盘,黄姑娘绝望地叹息
一声:「既然如此,小女子便招认了。请老爷一定要信守诺言,万万不能让小女
上磨盘啊!」

  「哈哈哈!」见主观臆想的杀人犯终于招认了,知府大喜过望。

  本来,按照当时的法律,疑犯没有招供,知府大人便没有权力将疑犯推上磨
盘,活活折腾至死,而徽州知府为了震慑疑犯,惯用此计,把大磨盘用毛驴车拉
到大堂上,把疑犯吓得屁滚尿流。

  于是乎,为了免受磨盘之苦,知府大人想要什么口供,疑犯便给什么口供,
今天,知府大人又如愿以偿地震慑住了黄姑娘。

  在知府的授意下,黄姑娘信口胡编了一个杀人过程,末了,为了避免犯人翻
悔,无端旁生出枝节,知府老爷大笔一挥,将黄秀英押赴刑场,立刻斩首!

  见黄姑娘绝望地搭拉下了脑袋,被行刑的刽之手五花大绑地将其押赴市中心
的五眼桥下,周婆婆自认为给儿子伸了冤,冲着黄姑娘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
又向知府大人谢过了恩,然后,在正房夫人的挽扶下,唠唠叨叨地爬上了轿子,
回府去了!

  「嗨,她就这样招了!」没有把黄姑娘推上大磨盘,看客们颇感失望,「仅
仅就是斩首啊,没劲,不去看了,找家小酒馆喝酒去也!」

  当仆人们将轿子抬到周府大门,周老太与正房夫人双双下得轿来,在众仆人
的簇拥之下,愁眉不展地走进周家大院时,忽见周公子迎出门来,正房夫人吓得
「啊」的一声大叫:「鬼,见鬼了!」

  周公子到底是人是鬼?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29

[font=宋体][size=4]       第五回 周家公子重利忘家,徽州知府辞官返乡

  滥施酷刑出了差,知府大人丢乌纱。

  酒席宴上砸匾额,脱去官服种地瓜。

  且说,在周府大门口,正房夫人猛然撞见已经淹死的周公子,以为是鬼魂浮
现,大叫一声,登时昏厥过去,而周老太却丝毫也不害怕。

  自己的儿子,纵然是鬼,又能将妈妈怎的?周老太显得比任何时候都镇静,
迈步上前:「我的儿啊,实话告诉妈妈,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魂啊?儿子,你若是
鬼魂,儿的冤情妈妈已经帮你洗雪了!」

  「妈妈,你说的是什么话啊!」周公子拉住周老太的手,如实道来,「纳妾
那日,有一桩大买卖被儿子推辞到了第二天。于是,新婚第二天的早晨,我早早
便起了床。为了不打扰新娘子,我没有向她道别,便匆匆出了门。谁想那买卖人
的货物在百里之外的绩溪,为了做成这笔买卖,我便急匆匆地赶往绩溪……」

  「嗨呀,儿呀!」周老太埋怨儿子道:「再怎么忙,也应该给家捎个信啊。
你哪里知道,你自己这么一走,家里找你都找开锅了!」

  「我捎信了啊!」周公子圆瞪着眼睛,「妈妈,我与商人走到徽州郊外时,
无意中遇见了童年时代的同读刘四,他正与朋友喝酒呢。我与他简单地打过了招
呼,便请他喝完酒后给家里捎个信,告诉妈妈,我出远门做生意去了,过些日子
便会回来的,请妈妈莫要着急。怎么,妈妈,那刘四没来周府送信么?」

  「没有啊!」此时,正房夫人苏醒过来,听罢周公子的讲述,插言道:「周
府上下,并没有看见刘四的影子,与你一样,大概也神秘兮兮地失踪了吧!」

  「嗨啊!」周笙怅然道:「这个刘四啊,一定是喝醉了酒,把我托付的事情
给忘到脑后去了。我的老同学啊,你可误了大事啊!」

  周郎又转向了妈妈:「妈妈,儿子出门匆忙,刘四又捎信不到,无端给家中
造成了混乱,儿子真是惭愧啊!」

  「嗨呀!」周老太一拍大腿,「我的儿啊,瞅你做得好事吧,快,快!」

  周老太急忙命仆人道:「你们快去知府那里,把情况通报一下,黄姑娘当真
是冤枉啊,我的儿啊,快,快到知府大堂作证去吧,我的老天爷啊,人命关天,
耽误不得啊!」

  当周公子了解到给家庭造成的混乱局面时,更是后悔不迭了。如今说什么都
晚了,救下黄姑娘的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当周公子与众仆人大步流星地赶到知府衙门时,知府大人并不在府内,有衙
役告之,知府大人去五眼桥下监斩去了!

  于是,周公子又于众仆人赶往市中心的五眼桥,远远地便望见桥下已是人山
人海,并且,继续有人奔走相告着:「快去看热闹啊,知府大人处罚谋害亲夫的
小淫妇喽!」

  「是么,用的是什么刑啊,莫非又剥个溜光上了大磨盘吧!」

  「不,知府大人突然开恩了,这次没把淫妇推上磨盘,而是斩首示众!」

  「斩首啊,没劲,咔嚓一刀,人头落地,便草草地收场了,没意思,不去看
了!」

  听了众看客的议论,周公子的脑袋嗡嗡乱响,愈加悔恨不已了。亲爱的黄姑
娘啊,是我害了你啊,我真的对不起你啊!

  「让一让,大家请让一让……」周公子很快便被看热闹的人墙无情地挡在外
面。

  为了救出黄姑娘,周公子苦苦乞求众人道:「让一让,请让一让,我有急事
啊,我不是看热闹的,我是来救人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周公子终于冲破重重人墙,但见黄姑娘垂头丧气地跪在
地上,刽子手已经举起了屠刀,周公子大吼一声:「住手,刀下留人!」

  晚了,只见行刑者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可怜的,无辜的黄姑娘即刻身首异
处,人头翻滚,鲜血溅地。众人拍手喝彩道:「太好了,真是好刀法啊!」

  「亲爱的!」周公子眼前登时一片漆黑,脑袋里空空如也,一边喊着,一边
哭着,同时,连滚带爬地跑向法场中央,搂着黄姑娘血淋淋的人头,大恸不已。

  知府大人见状,命令左右道:「呶,那人一定是小淫妇的奸夫,还不给我拿
下,回府问罪!」

  周公子抱着黄姑娘的脑袋只顾痛哭,对于衙役们的拽扯根本不予理睬。

  「老爷!」随后挤过人墙的周府仆人来到所谓的「清天大老爷」面前,「报
告知府大人,那黄秀英并非淫妇,更不是谋害亲夫的杀人犯。她是无辜的。抱着
人头那人,更不是什么奸夫,而是我家公子,出远门做生意刚刚回来。公子不言
而走,府内全乱了套,更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冤案来!」

  「啊?」听了周家仆人的报告,知府大人惊呼一声,怔怔地望着抚尸恸哭的
周公子,浑身冷汗乱窜。

  一股怪风突然袭来,知府大人顿觉头上的乌纱帽摇摇欲飘,一种不祥之兆涌
上心头,完了,我的官算是做到头了!

  「你……」知府大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感觉此案依然充满了蹊跷:「周
郎,你出远门,因何不向家人言明?什么,不愿打扰家人,难道弄出乱子来,死
了人才好么?什么,临出城前,看见了童年时代的同读刘四?来,传刘四!」

  知府大人即刻命人传刘四上堂,刘四上得堂来,痛悔不已,在知府与周笙的
追问下,刘四惭愧万分地言道:「知府老爷,老同学,实在不好意思,那天早晨
我与狐朋酒友多贪了几杯,酒杯一放便酣然大睡,周郎让我传的话,早就忘到九
霄云外去了!」

  「嗨啊!」周笙与知府同时叹息起来:「你啊,你呀,你可真行啊,你误传
家信不要紧,周府便丢了一条人命,老爷我便误判了一桩案子!嗨,真是酒后误
大事啊!」

  知府大人突然止住了感叹,虎着脸问左右道:「可是,那尸首呢,即然不是
周郎,一定又有另案吧?还不快快复查!」

  「老爷!」调查的结果很快便报了上来。原来,河中捞起的男尸,乃上游漂
过来的,是个山野的村夫,下河摸鱼时不慎溺水而死。至此,周郎神秘失踪的案
子终于大白于天下了,而知府的官运也算到头了。

  「知府枉杀无辜,尔等岂能坐视不管!」永远都是墙头草,随风摇晃的算命
瞎子又来了生意。

  他令仆僮将其引领到箍桶匠家里,怂恿箍桶匠进京告御状:「我说你就别箍
桶了,赶快进京,为闺女伸冤去啊,一旦将知府拉下马来,官府得赔你多少银子
啊!怎么,不会写字这不是问题,我愿意代劳,僮儿!」

  瞎子唤过僮仆,自己口述,僮仆记录,一份扬扬万言的诉状很快便成功出炉
了。瞎子将状子往箍桶匠手里一塞:「去吧,赶快收拾收拾,进京告知府的御状
去吧,什么,盘费不够?周家给你的聘礼呢?什么,什么,都放了高利贷?嗨,
这好办,这好办,呶。」

  瞎子掏出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从周府赚来的银子:「这些银子,你先拿上,告
诉你哦,官司打赢了,要加倍还我哦,什么,五倍?不干,至少得十倍,我帮你
写的状子,怎么也得给我百十两银子啊!」

  按下箍桶匠怀揣着诉状、进京告御状不表,且说黄秀英的冤案,在诺大的徽
州闹得沸沸扬扬,知府大人无异成为众矢之的,屁股再也坐不住知府的头把交椅
了。

  为了平息众怒,在圣上的旨意下达之前,知府大人决定先行自我了断。

  话说一个阳光明媚、微风习习的仲夏之日,知府大人设下酒宴,将徽州各县
的官吏、绅士、名流悉数请进府来。

  首先,知府向众人一一道别:「本官错杀人命,罪不可赦,日后圣旨下达,
不是贬为庶民便是流放边荒,今朝设下薄酒一桌,与徽州诸贤告别!」

  「老爷请多保重!」知府大人这档子事,整个徽州早已尽人皆知了。此时,
所谓的徽州诸贤,也就是徽州境内有钱有势、有头有脸的人物,闻言纷纷起坐,
假惺惺地安慰知府大人。

  「人无完人,孰能无错啊!知府大人日理万机,为民操劳,每日审案无数,
出现个别差错,也是在所难免啊,纵然天子知道了,也会宽待大人的。并且,大
人为官一遭,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么。我们徽州诸贤已经商量过了,愿意联名上
奏天子,乞请天子开恩,宽待徽州知府!」

  「谢谢诸位,大家的厚意,本官心领了!」谢过徽州诸贤,在没有正式辞职
卸任之前,知府大人向诸位言明,将最后一次行使知府的职权,给黄秀英一案,
划上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

  只见知府大人依然正襟危坐到案几前,啪地一拍惊堂木,命衙役将周笙、刘
四押到大堂上来。

  周笙与刘四均表不服:「老爷,我们又没杀人,为何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我
们?老爷审错了案子,遭至众人唾骂,虽然受尽了窝囊气,可也不能拿我们泄气
啊!」

  「哼!算你们俩个说对了!」知府大人气鼓鼓地言道:「此案的成因,由你
二人而起,有鉴于此,本老爷今天就是要拿你们俩个出出气、泄泄火。左右!」

  「在!」

  「将周笙、刘四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打完后均有酒喝!」

  「是,谢谢老爷!」

  「老爷,因何打我们?」周、刘皆扯着脖子喊冤。

  知府再也不理睬他们了,堆起笑脸,举杯与徽州诸贤喝离别酒去了。

  「禀老爷。」

  二十大板劈哩叭啦很快便打完了,衙役推搡着周、刘二人,一个揉着屁股,
一个咧着嘴巴,一瘸一拐地走到知府大人的面前:「老爷,二十大板行刑完毕,
老爷还有何吩咐?」

  「好,谢谢。你们洗洗手、歇歇气,入席喝酒去吧!」知府大人谢过左右,
然后,放下空酒杯,分别问周刘道:「你们二人可知,老爷为何要杖打你们?」

  「知道,为了发泄你心中的闷气!」

  「非也!」知府正言道:「杖你们二十大板,绝非出于我个人的恩怨,你们
二人理应该打。周笙心中只顾赚钱,连家也懒得顾,结果造成府内混乱,黄氏蒙
冤;而刘四,则因喝酒误事,捎信不到,终致酿成冤杀命案,你们说,应该不应
该杖打你们啊!」

  「应该!」知府的话,令周、刘二人哑然,知府命二人退下,然后,命衙役
将悬在大堂上的那块「大公无私,明察秋毫」的匾额摘下来,放置在酒桌前。

  但见知府大人拎起铁锤,当着徽州诸贤以及衙役和周、刘的面叭叭叭地砸个
粉碎,末了,知府老爷啪地丢掉铁锤,抹了一把汗水,又摘下乌绡帽,放在七零
八落的匾额上。

  知府的举动,令满座愕然。

  知府掏出徽州府印,双手端捧着,表情庄重地移交给府学代为保管,同时,
脱下官服,放在案几上,令仆人取来平民布衣,草草披在身上,拱手向徽州诸贤
道别:「在天子的裁定书尚未下达之前,本官回乡种红薯去也!」

  「唉,知府大人的某些所为,着实令人可叹也!」望着知府大人的背影,徽
州府学捧着府印,摇头叹息一番,便命衙役请来工匠,言明欲刻一石碑立于五眼
桥下。

  石碑刻成并竖立在五眼桥下那一日,众人皆赶去观看,但见石碑上刻着这样
的警句:

  滥用酷刑者,戒!

  重利忘家者,戒!

  捎信误人者,戒!

  这便是徽州地方著名的三戒碑故事!

  「妇谱氏」曰:

  由古至今,冤假错案千千万,尤以窦娥冤为典型,有关窦娥的故事,已经成
为许多地方戏曲的保留节目,可是,窦娥的冤情,文学成份多于真情实况,之所
以流传千古,家喻户晓,皆由作者大肆渲染而成。而徽州的黄秀英一案,则是一
个真实的冤案,一个在封建迷信的阴影笼罩下,无端遭至众人猜疑,纵然有一百
张嘴也说不清,辩不白,最终被酷吏屈打成招的冤魂。[/size][/font]

天使不睡觉 2010-12-16 14:30

[font=宋体][size=4]           《百妇谱》之囚妇(谱08)

  调笑令——女囚

  囚犯,世人面前低贱。

  偷欢严惩三年,少妇乞求减刑。

  刑减,老爷淫床狂滥。


       第一回 苦役夫妇乞求减刑,柯大老爷顺水推舟

  老爷远方做大官,三教九流来请安。

  金银财宝怀里揣,美味佳肴酒杯端。

  乐伎陪伴咏诗篇,歌女助兴把琴弹。

  美人虽靓却无味,愿与囚犯享淫欢。

  朝廷官宦柯长卿不知何故被皇帝一道圣旨贬到了玉门关担任地方官吏。

  柯长卿接旨谢恩,又与家眷、亲戚、至友依依惜别后,便怏怏不快地离开了
京城,晓行夜宿,终于在皇帝规定的日期内抵达了就任地址——荒凉的,据说是
春风吹不过到的玉门关。

  朝廷的重臣下派地方做官,着实震动不小,当地大小官吏迎出关隘三十里,
毕恭毕敬地将京城的大老爷接进玉门关衙府。

  地方小吏诚慌诚恐,柯长卿老爷可是满腹愁怨。跳下驿马,坐上八抬大轿,
柯老爷悄然撩起幔帘,望着苍凉的天际;望着无边的荒原;望着四处乱窜,仿佛
一群无赖泼皮般的流沙;望着遍地皆是的鹅卵石;望着残破的,被风沙严重侵蚀
的古城墙;望着一群群咪咪低吟的绵羊漫山遍野地寻觅着可怜的杂草……

  望着眼前这一切的一切,柯老爷仿佛从天堂霎然坠入了地狱,有一种恍如隔
世之感,失落的心中好似那呜呜狂吼的北风,好不凄楚,好不悲凉。触景生情,
有感而发,撂下幔帘,柯老爷顺嘴嘟哝道:「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西域被
贬者,故人长相忆!」

  招待已毕,各道寒喧后,按照朝廷惯例,前任命官应将衙门的印章、户籍、
财务、库存……等等,悉数向新官员柯长卿交割,当然,其中更免不了营妓、乐
户、教坊、奴婢等等,这些处在社会最下层、地位最卑微的贱民们,也要如实地
向柯长卿进行交割。

  「本府并无营妓,有官妓五家,在册娼妓肆拾捌人;乐户陆佰口;历年没入
官府的奴婢共计三佰贰拾名;本府有军马五百匹,皆为朝廷直接拨款伺养,以备
战时之需。」也许是为了交割方便,前任长官索性将贱民与牲畜归为一类进行交
割了,「伺养军马者皆为犯法作奸之辈,以及他们的眷属,男女共计伍拾柒人,
划分为壹拾三户,请您查收!」

  军马乃朝廷最重要的战略储备,在冷兵器时代,其重要性不亚于主战坦克,
伍佰匹军马的编制,相当于一个装甲集群。

  别的事情可以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对于军马,柯长卿万万马虎不得,既然
前任交割是伍百匹,为了避免出现差错,柯长卿执意与前任去马场亲自查验。

  「应该,应该!」前任满口应承,「这是应该的,左右,备轿,本官与老爷
去马场查验!」

  前任引领着柯长卿乘官轿来到马场,柯长卿手执军马的户口逐个马厩地查看
着、数点着,前任点头哈腰地陪伴着。

  突然,一个马厩里,传来一阵悉窣的碎响以及轻佻的笑声:「嘿嘿!坏蛋!
烦人,呵呵,别闹!」

  「他妈的,这是谁在马厩里胡来!」前任长官闻听此声,气得破口大骂,一
脚踢开马厩的板门。

  柯长卿与前任同时望去,一对身着囚服的青年男女哼哼叽叽、嘻嘻哈哈地翻
滚在谷草堆上。

  听见踹门声,两人呼地坐起,看见是长官,男青年料想又犯了错误,胆怯地
蜷缩进草谷里;女青年则慌里慌张地整理着开裂的衣襟,沾挂着草屑的面庞香汗
泛起,红光灿灿。

  前任喝令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工作期间不恪尽职守,却是趁机鬼混,左
右!」

  前任暴跳如雷地咆哮着,柯老爷则以猎色家专业的眼光,不露声色地盯视着
谷草堆上的女囚犯,心中则默默地品评着,年轻,肥瘦适中,肤色较好,嗯,应
该打85分以上。

  「老爷,」听见前任的喝令,两个心腹衙役迈步上前,「小人在此!」

  「将这对狗男女快快与我拿下!」

  「是!」左右将放着工作不干,趁机交欢的男女绑了下去。柯长卿也查验过
了军马,与账册上的记载完全相符。

  此时,前任也算交割完毕,作为答谢,同时也是为前任饯行,玉门关隘的新
主人柯长卿,摆下酒席,盛宴前任长官。

  前任卸职,新长官就任,玉门关各阶层人士以各种方式前来祝贺,小官吏递
红包;乡坤豪族送厚礼;商人贾客以货行贿;风骚文人题诗赠画,无不极尽阿谀
奉承之能事。

  柯长卿也不客气,笑而纳之,然后将宾客请为上坐,好生招待,自然不在话
下。

  上等人物各尽其能,贱民乐户岂能没有表示?于是,官妓们浓妆艳抹,打扮
得花枝招展,酒席宴上,为新任长官歌舞助兴;因罪为奴的婢子们是忙碌不堪,
下厨烧菜,上桌敬酒,奴颜婢膝,不必细说。

  这场欢宴一直闹腾到午夜方散。

  送走了上等贵宾,柯长卿留住了下等贱民,男仆收拾官府厅房,女奴洗碗刷
盘,官妓们陪两位大老爷伺寝。

  在没有离开玉门衙府之前,已经正式卸任的官吏仍然以主人的口吻指使着妓
女们:「去,一定把柯老爷伺候好喽,否则,以后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前任将一位体态丰满的妓女推荐给柯老爷:「我的同僚啊,这位美人可非同
一般,活好,你自己搂着,慢慢受用吧,呵呵!」

  「老爷!」在前任的举荐之下,胖妓女极为浪荡地将柯老爷扑倒在床铺上。

  醉意朦胧之际,柯老爷感觉身上仿佛压了一堆绵软软、滑脱脱的锦绸,柯老
爷愁颜顿时大开,展开双臂,紧紧地揽住肉墩墩的美人,同时,咧开酒气呛人的
大嘴岔,下作地、贪婪地啃咬着胖妓女肥实的、雪白的大腿:「呵呵,亲爱的,
你好肥啊!」

  「老爷。」不待胖妓女开言,又一名较为清瘦的妓女柔声细语地搂住柯老爷
的脖子,「老爷如果嫌她太胖,我可以伺候你啊,如何?」

  「哈哈!」柯老爷见状,暂且推开胖妓女的大白腿,捧着瘦妓女的面庞,吧
嗒吻了一口。

  烛光之下,但见柯老爷左搂右抱,这边啃着,那边吻着,望着眼前各具特色
的风尘美女,柯老爷虽然远在荒芜之地,却有一种当上小皇帝的真切感受。

  而前任的一番话,更说得柯长卿飘飘然,甚至有些乐不思家了:「同僚啊,
从此以后,这些奴仆歌妓,就全部属于你喽!」

  「呵呵,不好意思。」柯长卿真是心花怒放啊,望着前任颇为失落的面庞,
假惺惺地推过一个官妓,说话的口吻仿佛舍施对方一碗稀粥,「呶,这个送给仁
兄享用吧!」

  一夜销魂,自不必说。当新的一轮红日高悬天际时,柯长卿,不,应该称呼
柯老爷漱洗完毕,用过简单的早餐,披上前任的官服,开始升堂断案、处理公务
了。

  巧得很,柯老爷上任接手的第一桩案子,便是马倌工作时间不务正业,在马
厩里逞欢的事情。

  男女当事人被衙役双双押解到堂,柯老爷连看也懒得看男囚一眼,眼角时不
时地瞟视着女囚,心中鬼胎作祟。

  而表面上,柯老爷则流露出很不耐烦的样子,草草地翻阅着男犯的户籍,从
中了解到,男囚姓许名三,女囚徐氏,原来是一对合法夫妻,只因许三偷盗了一
头耕牛,并且宰杀掉变卖成银,事发后,夫妻双双被流放到边关服苦役。

  阅过档案,柯老爷装腔作势地拍案骂道:「他妈的,你们既是合法的夫妻,
为何要在马厩里做这种营营狗狗的事情,难道你们没有住处?」

  「有住处。」苦役犯许三喃喃道:「禀老爷,我们有住处,就在马厩外二里
左右的狗营子屯!」

  「混帐!」柯老爷又骂道:「见了本官,还不快快跪下!」

  男女当事人应声跪下,柯老爷斥责道:「既然有住处,因何还要如此?难道
晚上还没折腾够么?」

  柯老爷的话把男女当事人问得无地自容,女子显得尤其难堪,深深地垂下头
去。

  「禀老爷!」沉默了片刻,男子怯声怯语地答道:「我们也是闲着没事,我
们并没有耽误喂马,马匹都吃喂了,并且,我们把明天的料草也铡好了,所以闲
着无聊,就,就,就……」

  「哼哼!」柯老爷轻蔑地哼了一声,「许三,你且听好。你已有前科在身,
如今再次触犯天朝刑律,你的行为,照律应加刑三年,好吧!」

  柯老爷再次揽过户籍,尚未拿起笔来给许三加刑,始终垂着脑袋,沉默无语
的女当事人突然仰起面庞,哭咧咧地乞求道:「请老爷高抬贵手,原谅我们这一
次吧!」

  「哦?」听了女子的乞求,柯老爷放下户籍,故作严厉的目光冷冷地扫视过
去。

  但见女子二十出头,虽然衣着破烂,依然掩盖不住妖娆的身段,纵使是满面
愁容,仍旧抹散不去妩媚之态,这令天生好色的柯老爷怦然心动,好馋人的小娘
们啊!

  「大胆泼妇!」柯老爷一边淫淋淋地盯视着少妇,一边严厉地吼道:「既然
触犯了天朝大律,不老老实实的服刑,都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伤风败俗,
又罪上加罪,真是不要脸啊……」

  「老爷所言极是,错误全在贱人!」少妇闻言,双手拄地,咚咚地磕起头:
「郎君新婚伊始,便触犯刑法,获罪在此服刑,闲暇之时,无聊之际,便做出如
此轻佻之举,郎君与贱人知罪了,望清天大老爷开恩,家中还有七十岁的婆婆需
要贱人回去服伺,请老爷不要给我们加刑,以后,我们一定安心工作,一为朝廷
效力,二为自己赎罪。」

  「哦,真看不出来,你很会说话啊!」女囚这一番话,更惹柯老爷喜爱了:
「既然你陈述的如此真诚,老爷我此番可以原谅你们。」

  「谢谢老爷!」少妇立刻止住抽泣,拱手向柯老爷谢恩。男子也愁容舒展,
向柯老爷频频作揖。

  柯老爷话峰陡然急转:「可是,」望着少妇可餐的媚态,柯老爷已经是淫念
难奈了,「新婚燕尔,你亲我爱,如胶似漆,当然可以理解。不过,此番原谅了
你们,没准哪一天你们又耐不住寂寞,趁机继续行荀且之事。」

  「老爷,」一对小夫妻同时发誓道:「小人再也不敢了!」

  「嘴上说得好听。」原谅了小夫妻,柯老爷当然有自己的盘算。

  为了获得诱人的小娘们,柯老爷郑重地宣布:「为了避免此类事件的再度发
生,本官决定,在你们的刑期未满之前,分开服刑,男犯继续在马厩喂马,女囚
调到府内做官奴,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老爷!」少妇与男犯同时愕然,可怜兮兮地望着柯老爷。

  柯老爷不容分说地拍了拍惊堂木:「无耻之小,凡事永远都是得寸进尺,本
官已经赦免了你们三年刑期,你们还要作甚?」

  「老爷。」一对犯人双双垂下头去。

  柯老爷继续吼道:「倘若再有非份之求,本官便重重地处罚你们,一个去边
塞充军,一个投入营妓劳军,听懂没有,还不快快退下!」

  「是!」在柯老爷的咆哮声中,这对囚犯夫妻再也不敢乞求什么了,在衙役
的押解下,双双退下大堂,一个回到马厩继续喂马,一个很不情愿地走向柯老爷
的府邸,伺候新上任的柯老爷去也。

  柯老爷终于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再也无心处理公务,以路途遥远,旅程劳
顿,身体尚未恢复为由,委惋地拂袖而去。

  当走到大堂门口时,为了遮掩自己的懒散,柯老爷掏出几锭银子,赏给了左
右衙役:「今天休息,这点银子,算我请诸位喝酒了!」

  「谢谢老爷。」今天不审案了,衙役们也是求之不得,又见老爷格外开通,
主仆真是皆大欢喜啊。

  衙役们接过银子,兴高采烈地饮酒划拳去了,而柯老爷则满腹淫念地回府找
少妇取乐去了。

  不知柯老爷能否得手,且听下回分解。[/size][/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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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百妇谱】 作者:Zhx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