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一千零一夜系列之2011届】(01-最终章)【作者:多人】

李伟 2011-4-26 21:00

         第二十九章  肛虐!违背意志的绝顶

  电极从理纱的小腹下取走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只有双腿还
在本能的交叠磨蹭着。臀部下的床单足足湿透了半个身子的大小,像是又尿了一
次床一样。

  取下了电极,琴美和绯露把理纱的双手解开,用手铐铐在了背后,一左一右
把她架了起来,带到了另一间屋子。

  屋子的中央摆着一桶水,两个女生一起用力把她抬了起来,就这样穿着身上
的衣服,扔进了水桶里。

  魅刻意的保持着她身上衣服最大限度的整齐,就是为了让她尽可能的保留对
裸露的羞耻感。对于他打算彻底折磨的理纱,心理上的蹂躏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穿着衣服的时候,根本谈不上洗澡,理纱被水一泡,整个人倒是清醒不少,
虽然双手被铐住不是很方便移动,喜欢干净的她还是费力的开始清洗着自己的身
体。

  尿液和爱液混合出的腥臊味道,几乎成了她的梦魇。不管之后要遇到怎么样
的对待,至少,她想先把身体洗干净。水的温度很低,勉强算是温水,理纱很迅
速清洗一遍身体,把头以下的部分全泡了进去,才看着绯鹭的脸,很轻蔑地说:
「水岛同学,你看起来倒是过得很好啊。」

  赤裸的身体上只有一条狗链拴在脖子上,大腿内侧和乳房上布满了被吸吻的
痕迹,阴毛被刮了个干净,这样的样子,实在不能说很好。但绯鹭还是愧疚的低
下了头,好像一看到理纱,就会对自己那么轻易地向恐惧屈服而感到羞耻。

  琴美脱掉了睡衣,把绯鹭搂到自己身边,用同样赤裸温暖的肌肤贴着她,对
理纱示威一样地说:「小绯当然很好,有我和主人一起爱护她,每天都能享受到
最美妙的快乐,不像你,淫荡的在床上扭来扭去,连自慰都做不到。」

  「你……」被噎得说不出话,理纱只有气鼓鼓地说:「无耻!」

  琴美对着绯鹭,大声的说着「悄悄话」,「一会儿主人来玩她的时候,她说
不定比咱们无耻多了。我一定要拍下来卖给AV公司。」

  「你敢!」理纱羞愤的喊了出来。而这句话在同一个人身上得到了一模一样
的回答。

  「我为什么不敢?我的大小姐,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一样的语气说着一样
的回答,魅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大箱子。

  「主人,这只母畜已经洗好了。」琴美撒娇似的抱住魅的一只胳膊,用柔软
的胸部靠着他。

  绯鹭看着那个大箱子,瑟缩了一下,向后退了一小步。

  魅走过去看着水桶里的理纱,啧啧感叹着摇了摇头,「这样怎么能算洗干净
了呢,把她拉出来,我来帮她好好洗洗。」

  琴美双眼一亮,跑了过去,「小绯,来帮忙。」

  绯鹭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魅,胆怯地走了过去,和琴美一起把软绵绵的理纱
从水桶里架了出来,架到魅的面前,「主人,他哪里还没有洗干净呢?」琴美故
意在理纱的耳边大声的问着。

  魅绕到理纱身后,突然把她的内裤从湿漉漉的裙子里面扯了下来,一下拽到
了脚踝的位置。

  下体被包裹带来的安全感迅速的剥离,理纱忍不住呀的轻叫了一声。果然一
直穿着衣服带来了错觉,让她在内裤被脱下的时候立刻羞红了脸,气愤的扭动了
两下。

  「大小姐的屁眼也是臭的,不洗的话,要怎么用呢?」魅邪恶地笑了起来,
手指在理纱的屁眼外揉了两下。

  理纱浑身感到一阵恶寒,之前看到的蓝被强奸肛门的情形浮现在脑海里,让
她感到双腿突然一阵发软。

  「琴美,你来吧。小绯,过来帮我舔。」魅把理纱的手铐挂在了空中垂下的
钩子上,把她的身体悬吊到只有脚尖能够到地面的程度,牵着绯鹭走到了一边坐
下,撩开了睡衣,把绯鹭的头按到胯下。

  绯鹭熟练的张开小嘴,把软绵绵的肉棒吞了进去,开始用舌头取悦口中分身
的每一寸表面,口交的声音开始在屋内回响,「唔、咕呜呜,嘶噜、嗯嗯……」

  「绯鹭!你也疯了吗!咬他,咬断他!」理纱不甘心地看着曾经的同伴淫荡
的侍奉着男人,翘在那里的屁股中央竟然已经能看到晶润的光泽,仅仅是替男人
口交就已经有了快感。

  「咬?小绯才不舍得。」琴美兴奋的把箱子里的一大罐浓稠液体搬了出来,
用一个巨大的针筒在里面吸满,然后蹲在了理纱的身后。

  「胡说……嗯?呀!你……你在干什么!」屁股突然被柔滑的小手掰开,理
纱惊慌的扭动着身体,联想到之前魅说的灌洗之类的话,顿时锁紧了屁眼惊慌地
叫了起来。

  漫长的九个多小时,情欲的折磨几乎磨光了理纱的自制力,让她早就忘了什
么忍耐之类的想法。她的双脚开始乱踢,让琴美无法顺利的撩开裙子同时找到臀
后的肉洞。

  「怎么?搞不定了吗?」魅哈哈笑着,手抓紧了绯鹭的头发上下运动,想玩
弄充气娃娃一样一下一下撞击着少女的喉咙。

  「哪有,讨厌,主人你笑我。」琴美娇嗲的回答,身体往理纱胯下一钻,嘿
的把她一条腿扛在了右肩上,右手绕过大腿紧紧捏住理纱的右边屁股,左手抓着
针筒的前端就顶在了张开的臀缝中央。

  「唔!」理纱用力的蹬腿,腰肢也开始用力,把屁股向前缩,但抹满了润滑
油的尖端还是顺利的刺进了她的肛门中。异物进入的感觉让她浑身发麻,她用力
的收紧盆腔的肌肉,却无法排出那一截冰凉的玻璃管。

  琴美右手向前抓住了针筒,腾出了左手开始向里推。大剂量的浓稠液体开始
注入理纱的直肠。

  「唔唔……」沉重的便意一下充塞在臀肉中心的位置,理纱扬起了脖子,苦
闷的哼着扭曲的鼻音。

  全部灌进理纱体内后,琴美钻了出去,去抽下一管。不得不忍耐浓烈的排泄
感,理纱夹紧了双腿,动也不敢动的颤抖着。

  第二管比第一关要顺利得多,理纱生怕就这么拉出来,双腿不敢做太大的动
作,轻松地就被琴美插入到肛门里,推进了第二波。

  「好了,先停停。这是我特制的液体,不能太多。」魅挥了挥手,琴美听话
的站到了一边,看着理纱裙子下颤抖的下体,把双手放到了腿间,喘息着开始揉
搓。

  「放……开我!」理纱困难的低叫着,肛门里大量的液体像是刚从冰箱里拿
出来一样,像是一跟冰棒插入了她的直肠。肚子里刀绞一样的疼痛,冷汗顷刻就
从额头上一道道流了下来。

  魅很干脆地说:「你死心吧,我不打算和你交换什么,你也不用费事求我。
我就是要看你在这里拉屎。骄傲美丽的大小姐穿着衣服在男人面前排泄,这种美
景可是难得的很。」

  「你……这个变态……」理纱努力的忍耐着,勉强收束住了肚子里喧闹的痛
楚。

  魅估计了一下时间,笑着说:「琴美,差不多了,拿另一罐出来,稍微给她
灌一点点进去。千万不要多。」

  「还……还有?」理纱惊讶的睁圆了淡蓝的双眼,开始激烈的扭动着腰,抗
拒着身后逼近的注射器。

  琴美在她汗熘熘的屁股上揉搓起来,静静的等着,一会儿理纱就不得不的停
下来休息,琴美就趁这个机会准确的把冰冷的前端再次送了进去。

  「呜唔……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理纱的身体猛地一僵,突然剧烈的摇摆
起来,嘴里也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凄厉尖叫。

  在她的直肠里,就好像突然有一颗炸弹炸开了一样,脆弱的肛门根本就无法
抵御这么强烈的刺激,不管大量的腥臭液体从屁眼里喷了出来,就连前面的阴户
也在强烈的刺激下失禁,就见那做工精细的蕾丝连衣裙下一阵屎尿齐流,「啪嗒
啪嗒」的顺着她腿上的过膝黑袜流到了地上。

  「哈啊……哈啊啊……」一直噗噜噗噜的大便了将近五分钟,到了什么也拉
不出来的时候,理纱的屁股还在本能的用力,湿漉漉的裙子贴在浑圆的曲线上,
被臀肉夹在了中间。

  耻辱和强烈的肮脏感让理纱陷入了混乱的眩晕中,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只想
就这么晕过去。

  「好了,琴美,准备第二次。」魅拉高了绯鹭的头,让她的嘴唇悬在龟头上
方,只用舌头舔弄着马眼的周围。

  琴美兴奋的开始了第二次的灌肠,这次理纱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挣扎,
只是低着头沉重的喘息着,很快又是两管冰凉的液体塞满了紧小的屁眼。

  「呃……」这次注射器才刚离开理纱的肛门,一股液体就喷流了出来,她低
声悲鸣着,努力的收紧括约肌,还没从刚才的巨大刺激中恢复的肛肉却丝毫没有
理会她的指令,还没有用到那种导火索一样的药液,她就已经忍不住排泄起来。

  「呐呐,威风的不得了的大野小姐,竟然这么喜欢在别人面前大便啊。」琴
美快活的笑着,毫不留情的用言语鞭笞理纱逐渐麻木的意识,刺激着她变得更加
清醒。

  理纱的眼眶已经红透,但她依然没有哭泣出来,倔强的把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的泪水硬是忍了回去。她不要哭,更不要求饶,她知道这些只会让他们更开心,
她绝不愿意自己做出任何让他们开心的事。

  「很好,用清水给她洗洗。那脏兮兮的衣服替她脱了吧。」差不多到了让这
个混血的美少女裸体的时候了,魅兴奋的把肉棒狠狠地刺进绯鹭的口中,压迫着
少女柔软的舌头开始射精。

  精液直接射在了绯鹭的喉咙口,她呛得咳嗽起来,连忙用手捂住,小心的没
有让嘴里的精液飞溅出去,一点也不剩的吞进了肚子里,接着张大了嘴巴,伸出
了红嫩的舌头,让主人看清楚她的嘴里没有留下残余。

  魅赞许地摸了摸绯鹭的头,走到了理纱的面前,用手捏住了理纱的下巴,逼
迫她抬起了头。

  「呸!」理纱用力吐出了一口唾沫,正好吐在魅的脸上。

  魅也不生气,甚至连擦都没有擦,而是用里的捏住了理纱的脸颊,压得她不
得不张开了粉嫩的唇瓣,他吸了吸鼻子,逼出一口浓痰,呸的吐进理纱的嘴里,
然后用力抬上了她的下巴,逼她仰起了头张不开嘴。

  「唔唔!唔!唔唔唔!」理纱愤怒的闷哼着,不得不的把嘴里的浓痰屈辱的
咽了下去。

  「你可以用你觉得合适的任何方法向我反击。」魅用手指刮下脸上的唾沫,
看着琴美把她身上的连衣裙剥掉,露出了光滑白嫩的美丽裸体,顺手把唾沫抹在
了她粉红色的乳头上,「只不过,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还
给你。如果你再向我吐痰,下次我就要你喝尿吃屎。」

  理纱的脸色一阵发白,又因为身体变得赤裸而一阵羞红。

  「幸好没有让宏要去你。」魅轻柔的托住了理纱膨胀成两团完美形状的丰美
乳房,注视着顶端微微上扬的柔嫩的乳珠,感受着手里弹开一样的饱满触感,笑
着说道:「如果让他看见这么完美的乳房,一定会切下来做标本。」

  理纱听到这话,连乳房被爱抚的恶心感也忘记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放心。」魅笑着凑到她的耳边,很小声地说:「你是我的,我是不会给别
人,更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在三途河边永远陪着我,做我最喜欢的彼岸花。」

  理纱恨恨的瞪着魅凑近的肩膀,突然肛门又传来了液体灌入的饱胀感,一阵
憋闷,她毫不犹豫的冲着男人的肩膀咬了下去,狠狠地咬住。

  「嗯……」魅疼的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阻止的意思,一直到琴美往她的肠
道里灌了四管水,让她难过得呻吟起来,才得以把肩膀挪了出来。

  他抚摸着肩上出血的牙印,反倒笑了起来,紧接着猛地弯腰凑了过去,一把
捏住了一只柔软的乳球,冲着上面娇嫩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乳头,狠狠地咬了
下去。

  「呀啊啊啊……」

  原本肛门的感觉渐渐恢复,理纱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肚子里的清水喷薄而出的
欲望,结果胸前的剧痛让她一下失去了力气,湿淋淋的裸体猛烈弹动的同时,透
明的水箭噗滋噗滋的一股股从她的屁眼里喷了出来。

  一直咬到粉色的乳晕周围有了一圈紫红色的牙印,魅才心满意足的抬起头,
撇了撇嘴,说:「喏,我不是开玩笑的。虽然你的奶子很漂亮,但是咬掉其中一
个乳头我是一点也不会犹豫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再咬我一口试试看。」

  他说完把肩膀递到了理纱的嘴边,她看着他的肩膀,丰满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着,一秒,两秒……三分钟很快过去,她几次张开了嘴,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再咬
下去。

  「很好,我就知道大小姐你是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的。」魅满意地笑了笑,
把剩下的水全部泼在了理纱的身上。

  湿漉漉的金发贴在了一样水淋淋的裸体上,水光的润泽让少女的娇躯显得更
加晶莹,更加白皙,整个肉体好像象牙和美玉一同造就的艺术品,散发着纯洁的
美艳。踮着脚尖的姿势,会让女性的下身变得更加迷人,绷紧的小腿和饱满的雪
股融出了完美的曲线,自然的收拢在秀美的白足。

  魅走到理纱的背后,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放在手心,示意琴美扒开她的
臀部,然后小心的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又细又小好像一根脱落的短发一样的针。

  理纱屈辱的低垂着头,根本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肛门被扒
的完全舒展,羞耻的展开在男人面前。这个认知让她的脸颊和身体火一样的烧了
起来,突然变得赤裸带来的羞涩完全的混合进了这种耻辱感里,让她的身体不停
地颤抖着。

  从展开的菊轮上方选定了一个位置,魅把掌沿小心的搭在柔韧的臀肉上,快
速的捏着细针猛地向里一刺,那根小针立刻刺入了肛门褶皱柔嫩的肌肤中,尾端
也被魅用指甲压了进去。

  「呜啊!」那种细微的、带着强烈麻痒的的刺痛让理纱浑身一缩,但紧闭的
肛门马上感到肌肉中的刺痛,不得不马上放松下来。

  「你……你做了什么!」开始害怕背后发生的事情,理纱恐惧的问着。

  魅微笑着一根根把那些细针整齐的在肛穴的周围刺了一圈,恰好是肛门的动
作会牵动到而肛交时不会碰到的地方,全部插完,才对着已经不敢夹紧臀部的理
纱说:「这是教会你屁眼礼节的小道具,如果你随便收紧你的屁股,那么就要受
到惩罚。如果你不用力,这些小玩意能让你被操屁眼的时候更加舒服。」

  理纱惊慌的尝试缩紧肛门,结果马上周围娇嫩的肌肉就传来了鱼刺扎入一样
的锐痛,她只好放松了那里的肌肉,就感觉到那里一阵一阵的刺痒,如果双手能
够自由,简直要忍不住用手指去挖自己的屁眼。这样的折磨,比直接的强暴更让
她难以忍受。

  但这还只是开始,魅拿出了一个很精巧的金属器具,古怪的梭形,表面看起
来非常光滑,两端都有一条细长的金属链垂着。他把一端的金属链卸掉,用那头
对准了理纱的尻穴,慢慢地塞了进去。

  理纱下意识的做出排便的反应,想要把那冰凉的东西挤出去,没想到那小道
具竟然逆着她的力道滑倒了里面。金属链垂在外面,像一条小小的尾巴。

  「这东西呢,是专门为了训练你的后庭而设计的。在温暖的环境下,它会慢
慢地变大,如果你不能及时把它排出来,最后会撑破你的肠道也说不定。」魅一
边解说着,一边看着理纱圆润的屁股不安的向内收紧,随即因为细针的刺激又不
得不放松。

  「可……可是……」理纱再一次用力,没想到那东西再次向里深入,简直已
经要滑过直肠。

  「哦,对了。」像是才想起来补充一样,魅揉着理纱的丰乳,在她耳边说:
「那东西脾气很倔,你往外排呢,它就会往里钻,你只有用力的往里吸,它才会
向外移动。加油噢,这东西一旦进的太深变得太大,我都没办法拿出来的。」

  理纱惊恐的瞪着魅,很快就发现他不是在骗人,那东西已经确实的变大了一
些,撑开了周围的肠壁,带来了和灌肠时候差不多的便意。

  「可……可恶……」理纱不得不加紧了双腿,忍受着肛门周围的刺痛,一次
次的缩紧盆腔的肌肉,想夹断大便时候一样,努力的内收。

  那光滑的金属梭果然向外移动了一些,理纱喘了几口气,嘴里发出憋住了气
流的闷哼,开始一次次的努力。

  一直过了十几分钟,蠕动的肛穴才艰难的把那怪异的道具吐了出来。理纱像
是跑了几公里一样,浑身布满了汗水,双腿也有些脱力,体重全负担在了被吊起
的手腕上,皮手铐已经很宽,依然在手腕上累出了血红的痕迹。

  魅根本没让她休息,紧接着又把那东西塞了进去。

  这次理纱已经有了经验,屁眼努力的放松,等到那东西完全进入后,用力的
做出向里吸得动作,那玩意立刻被排了出去。

  「啧,大小姐果然聪明呢,这么快就学会了。」魅说着,第三次把那东西塞
了进去。

  这次那金属梭已经变得有两根手指那么粗,进入的时候扯到了被针刺着的肌
肉,让整片臀肉都麻痒了起来。肛门本能的在刺激下做出了排泄的蠕动,那东西
立刻滑进去了一截。

  理纱连忙控制住下体肌肉,专心致志的动作着,让屁眼按之前的方法用力。
这样吞进吐出了十几次,那个金属梭已经比魅的肉棒还要粗大,不管是进入还是
被挤出来的时候,理纱都会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连前面那条红嫩的裂缝,也有
了一些新鲜的湿润痕迹。

  到了后来,几乎已经不用控制,柔软的臀眼已经很自觉地在异物进入后用完
全相反的方法排挤。随即,魅最后一次看着那金属梭慢慢滑脱出来,把涂满了润
滑油的肉棒,向着敞开成一个肉洞,花朵一样绽放的屁眼里插了进去。

  「嗯……呃啊……」非同寻常的温度和长度立刻就让理纱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羞耻的扭着屁股,但已经被调教到错乱的屁眼还在维持着刚才的判断,用力的
吸吮着肉棒,把整根阴茎顺畅的吞了进去。

  「第一次被操的屁眼就可以这么顺利,大小姐你的屁股简直就是为男人准备
的啊。」虽然明显是琴美的肛穴更能让男人愉快,魅还是这样的嘲弄着。

  「不、不是!」理纱的身体开始前后摇晃,屁眼深处的复杂快感被穴口的针
刺感放大,让她连反驳的话都说的不那么顺畅。怎么……怎么会有感觉……骗人
的……理纱羞愤的缩着肚子,想要挣脱开,躲避着臀部传来的酸麻快感。那种在
痛楚里加强的情欲,让她从心底感到危险。

  魅抓着她的腰,捏着她柔韧而富有弹性的肌肉,肉棒享受着漩涡一样向内吸
紧的肛肉,一阵阵贯顶的翘麻不断的撩拨他射精的欲望。但还不是时候,他阴森
森的笑着,不去刺激理纱身上的任何地方,只是凶暴的抽插,肉棒用力的碾压着
肛门的肌肉,一下下刮蹭着敏感的嫩壁。

  被扯动的肌肉越来越刺痒,而经历了漫长情欲折磨的理纱逐渐被纯粹的肛交
唤醒了官能,每一次肠道被强硬的挤开,她都觉得连子宫口都在兴奋的缩紧。

  她不想这样,她摇晃着头,金色长发在背后飞舞。但她的表情越来越苦闷,
但脸颊越来越红,点着地的脚尖也开始不自觉地用力,从脚踝往上一直到大腿后
的肌肉都绷成一条性感的直线,她悲哀的发现,高潮已经仅剩下一根发丝悬着,
降临在了她的头顶。

  甜美的眩晕再次冲上脑海,理纱的臀部剧烈的扭动起来,屁眼不受控制的追
寻着男人的肉棒,她屈辱的咬紧牙,大量涌出的爱液却泄露了高潮降临的事实。

  魅满意的最后挺动了两下,突然用手把理纱的臀肉向内侧挤进,肉棒深埋在
她的体内,畅快的喷射了出来。

  刺痛的感觉突然变得鲜明,一股强烈的感觉骤然从脊椎向上贯通,理纱羞愤
的叫着,却已经无法阻止那根发丝的断裂,凶猛的高潮一瞬间就淹没了她孤零零
的理智。赤裸的少女美丽的双腿在空中猛地伸展,秀美的小脚僵直了几秒后,软
软的垂到了地上……


          第三十章 彼岸!血色的三途河川

  剧烈的高潮让理纱的意识都有些模煳,魅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应该是在羞辱
她吧。只是她已经没有心思做出反应,被这样羞耻的淫虐依然高潮的身体,被说
什么也是无法反驳的。她悲伤的想着,屁眼还在热辣辣的痛,精液布满了直肠,
粘煳煳的流出来了一些,这让她感到恶心,恶心的想吐,更想大哭一场,但不要
在这个变态的男人面前。

  被悬吊的力道突然一松,理纱「嘤」的一声软在了地上,狼狈的侧坐着,麻
木的双臂徒劳的挡住赤裸的胸部。

  魅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身体拉了起来,让琴美和绯鹭架住,往屋门走去。

  「在我享受你的处女之前,我想我应该带你去看一些好玩的东西。」魅领在
前面,懒懒散散地说。

  不久,他们就走进了一间核心控制室一样的屋子,里面的屏幕多而复杂,不
过现在大多数都关着。

  「来,让咱们的大小姐坐在贵宾席上。」魅看着琴美把理纱按在了椅子上,
把她双手绕到椅背后铐住,看着她挺出的坚挺酥胸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在旁边的
操作台上按了两下。

  「哟,魅,有空来参观了吗?」里面传来宏有些兴奋的声音。

  「是啊,那有趣的玩具,我也想让大小姐看看。」魅一边回答,一边打开了
理纱面前的屏幕。屏幕亮起后,出现的是脸上带着扭曲表情,完全变成一副恐怖
样子的高树穗香。

  宏的声音兴奋地传来,像炫耀手工作品的孩子。「这可是非常有趣的杰作,
我把她叫做,花样少女。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切?」

  的确很贴切,穗香的身上,开满了花……血肉之花。

  她的嘴巴被仔细的切割成了花瓣的形状,用耳钉一样的东西向六个方向展开
固定,里面的牙齿都被拔光,舌头在这样的嘴巴中央蠕动着,像是鲜花的花心一
样,舌头根部靠近喉咙的位置,还能看到没被完全吞咽下去的精液。从下巴到胸
前和肩头这一块区域的皮肤,都被纹上了简单的枝叶图桉,这样一看,真的像是
少女的身上长了一株血腥的植物。

  隆起的双乳从根部被极细的铁丝勒住,乳房完全变成了紫红色的肉球,肉球
的顶端,原本娇小嫣红的乳头从中心被噼成了四瓣,八片软嫩的肉条也像花瓣一
样张开,在两个乳房的顶端绽放成了两朵小小的肉花。紫色的肉球上扎满了纤细
的钢针,看上去就像两颗开了花的紫色仙人球。

  穗香的身体被固定在了墙上,双臂被铁环紧扣住,而双腿却被上方的绳子吊
起分开,手肘和膝盖以下的部分,都被截掉后装上了一朵血红的金属彼岸花。张
开的两腿中间,开着两朵更艳丽的肉花。

  总是被人形容成花瓣的阴唇,被分隔成了很多条细细的肉丝,中央柔嫩的穴
口也被割出了数道裂隙,被割成花瓣形状的阴唇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撑架了起来,
整个阴部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绽开的曼珠沙华,淫靡的蠕动着花蕊的位置。

  而穗香的肛门,则正好相反,括约肌被仔细的割出了一条条纹路,连臀肉的
部分也纹上了血色的花托,看上去就像一个尚未开放的彼岸花苞。

  穗香的意识竟然还在,她的眼珠转动着,眼角不断地流着泪,花一样的嘴巴
里,不停地发出凄楚的哀鸣。

  这样的肉体前方,摆着一个三角架,上面放着一个很高级的数码相机,每隔
两三分钟,就会自动拍摄一张照片。而当闪光灯亮起来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
穗香的身体会奇妙的紧绷起来,下体的那朵鲜花,就会奇妙的湿润几分,像是花
蜜一样的东西随之流出。

  「这小妞可是非常厉害的,只要有照相机在拍她,不管什么情况她都会感到
兴奋。你们来的晚了一些,刚才她还这副样子达到了一次高潮。双腿间的那朵花
蠕动个不停,真是妖艳极了,让我忍不住就在她嘴里来了一发。」

  理纱的脸色已经变得发青,绯鹭一看到就已经忍不住冲到了门口弯着腰呕吐
了起来,就连琴美也呼吸急促了起来,脸上清楚地表现出掩饰不住的强烈恐惧。

  魅满意地看着理纱的反应,调动了一下旋钮,屏幕一闪,画面切换到了另一
间屋子里。

  这次出现在屏幕中的,是一样在黑名单上的小林唯。她并没有像穗香那样被
改造,至少她赤裸的身体上,没有看到任何手术的痕迹。有的,只是残留在肌肤
上的血色鞭痕。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着,而且是绑在了四根布满颗粒不停快速转动的假
阳具上,手被绑成握紧的姿势,脚则是脚心绑踏在棒上。

  那一看就不是普通情趣道具的按摩棒,那颗粒过于巨大尖锐,旋转的速度也
快的惊人,简直就像电钻的基座作为动力在转动。而事实上那些按摩棒的后面确
实拖着长长地电线,固定在结实的金属支架上。

  这种唯的手都无法完全握住的巨柱,另外还有三根,用细而结实的皮带固定
在她的嘴、阴道和肛门里,旋转的速度并没有因为这三个地方的肌肉摩擦而减缓
多少,快速搅动的巨棒把一层一层的白沫从少女体内挖掘出来。

  除了大的,还有小的,一根比小拇指稍微细一些的棒子,插在唯的尿道里,
也在飞快的转动着,她明显已经失禁过了,下体布满了各种液体的痕迹。

  除了棒状的,还有圆的,或大或小的几十个跳蛋,被医用胶布紧紧地粘在了
少女身体所有的敏感带上,乳头被跳蛋围住,阴蒂左右各有一个,大腿内侧粘了
两排,锁骨、肋侧、手肘和膝弯也都在嗡嗡的震动着。

  除了这些,还有四根羽毛,插在一样快速转动的基座上,两根对着女体的腋
下,两根则不停的搔弄着敏感的耳根耳垂。

  唯的眼睛上蒙着眼罩,耳朵里似乎也堵着什么,隔绝了多余感官后的女体变
得对这些刺激更加敏感。

  魅指着屏幕上在高潮中一直不断痉挛的唯,微笑着解释:「我和别人打了个
赌。我说一个女性如果得到了过度的性刺激,是会休克后死亡的。宏和佐佐木坚
持说只要心肺功能用药物保持稳定,一个健康的女性可以承受的性刺激是没有止
境的。所以我们给唯注射了最高级的保护剂,那是即使心脏病人出现难产也能维
持心脏功能持续的好东西,然后给她静脉注射了600倍的高浓缩神经催情素。
药效发挥作用后,用手指挠她的手心就可以让她进入轻微的高潮状态。我们每人
享用了她一次之后,就开始了这次赌局。我猜,现在她每分钟都会得到近百次绝
顶高潮。大小姐,你要不要赌一赌,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死?」

  理纱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但依然还是一片苍白,这怪异的淫荡画面让她
被细针持续刺激的肛肉又开始发热,让她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对魅的提问理
纱完全没有反应,她就像愣住了一样看着不知道比穗香更惨还是更幸运的唯,浑
身微微的颤抖着。

  「看来,你还是更关心她吧。」魅又一次旋动按钮,这次屏幕上出现的,是
牧原美奈子。

  比起前两个人来说,美奈子看起来正常得多,没有被切割,也没有被插入或
装上奇怪的器械,只是赤身裸体的被绑在产床上,双脚分开捆住,露出了阴毛被
拔光几乎肿成了紫红色馒头的耻丘。

  不知道被多少人轮奸了多少次,美奈子的身上布满了精液的痕迹,连头发上
都染了一层白色,简直就像从一个装满精液的木桶里刚捞出来。而除此之外并没
看出有什么特别,美奈子依然还有力气咒骂,有力气转动着头来回瞪着。

  魅笑了笑,走到理纱的身边,握住了她一边乳房把玩着,「你是不是觉得美
奈子看起来还好?你错了,其实她是最糟的一个。她咬伤了一成,又踢伤了佐佐
木,加上她本来就是黑名单上的人,所以她已经被判了死刑。」

  「你……你要杀了她?」理纱颤抖着问了出来。

  魅摇了摇头,「不,和千鹤一样,她要被自己的孩子杀死。至于孩子的父亲
是谁,这一天下来,连实验室的驴和狗都在她体内射过精,我实在不好说那孩子
的血缘,说不定生下一个人骡子,那倒是生物学的创举。」

  「你是疯子……」像是蓝那时候说的一样,理纱微微摇着头,恐惧的低声说
着。

  「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看她吧,那时候她肚子里的小怪物已经足够撑破她的
子宫了。美奈子这么强壮的女性,我想一定可以多坚持不少时间,说不定还能这
样把孩子生下来,那就不用死了。」魅悠闲地说着,在理纱的乳房上捏了一把,
把屏幕关掉。

  「蓝,蓝呢?」心底感到浓浓的绝望,理纱小声地问。

  「放心,她不在我的黑名单上,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情,我保证她可以活到
寿终正寝的那一天。」魅点燃了一根香烟,把烟雾喷在了理纱的脸上,「而且我
打算用她实验一些智商遗传方面的事情,她的身体太差,所以第一次打算让她正
常分娩。父体是我,所以你不用担心她,怎么说那也是我正常的孩子母亲。」

  理纱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才用更细小的声音问:「说吧,你到底要把我
怎么样?」

  魅拍了拍她的脸颊,很温柔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至于其他的,慢慢你
就会知道答桉了。」

  理纱浑身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她低着头,犹豫着,把舌头伸到牙齿的中间,
只要用力的咬下去,也许,一切就结束了……

  「蓝没有告诉过你吗?」魅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笑了起来,「只要及时止血
止痛,不让你窒息,你就算把舌头咬碎了,也不会死的。」

  她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点决心,就这样被轻易地击溃,她低头看着自己赤裸
的双腿,看着中间随时可能被男人侵入的蜜穴,突然感到浑身无力。

  魅打开了通讯器,和佐佐木交流了一下关于正在进行的实验情况,一切都在
正常进行,芳子和绫这两个预定淘汰的母体恢复的进度比预想的好,可以考虑带
去美国,唯一糟糕的消息就是,玲子的儿子死掉了,死因和之前失败在这个阶段
的百分之三十是一样的,急性败血症。

  这样的怪物儿子去世,依然给玲子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尸体被她抱在怀里,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依然无法处理,因为已经是通过第一阶段实验成长完全的合格
母体,佐佐木不太舍得伤到她,只好就那样随她去了。

  宫本尤利亚的药物接受情况非常良好,实验进度有希望加快,所以佐佐木已
经在联系上级派人来收拾残局,处理掉不打算带走的淘汰母体。他们今晚大概就
会赶到,明天大家就可以启程了。

  说到最后,佐佐木似乎还是对美奈子没有被算进母体名单感到惋惜,委婉的
替她求了求情,却被魅回绝了,对他说如果美奈子这样直接孕育魔婴依然不死的
话,之后就交给他。知道那种情况几乎不会有女人可以活下来,佐佐木只好无奈
的叹息着挂断了讯号。

  「怎么样,明天就要离开日本了,你应该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了,后悔吗?」
魅微笑着看着琴美,轻松地问。

  琴美回报了一个顺从的微笑,坚定的摇了摇头。她当然不会后悔,如果不是
她这样选择了,现在她恐怕就是被关在那些母体的房间里,等待着到达美国后无
尽的实验。而现在,她只是全心全意地忠于这个男人,就避免了那样的命运,同
时不管是强硬的美奈子还是骄傲的理纱,现在她都得到了玩弄的机会,还有了夏
美绯鹭这两个比她更低级的女奴。她很满足。

  魅转向了理纱,觉得自己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刚才那些淫靡的画面又激起
了他的性欲,现在是时候了。

  「带上她,咱们到上面去。」魅向门外走去,期待地说:「让我把这次最美
的猎物的第一次,留在我最喜欢的这片花海里吧。」

  理纱痛苦的闭上了眼,任凭琴美和绯鹭托着她的身体,就这样不情愿的移动
着。到了地面的洋馆部分,魅让琴美和绯鹭回去,打横抱起了理纱,大步的向外
走去。

  尽管在那些屋子里已经逐渐对赤裸这个事实感到麻木,但突然一丝不挂的出
现在空旷的平地上,理纱还是尖叫着挣扎了起来。

  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间了,沉重的暮色在延绵的彼岸花海上铺开,天地都融
成了血红的颜色,风中招摇的曼珠沙华映衬着奇形怪状的火烧云,即便没有一条
河从中央穿过,也像极了那条分割生死的三途河。

  「不要!不要在这里!变态,放开我!」尽管已经做好了被强暴蹂躏的心理
准备,但理纱看到周围是这样的空旷景象,不远的树上还挂着翔子已经发青的尸
体,恐怖和羞耻都开始让她抗拒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一样,魅闭起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正对着迎面而
来的凉风,把理纱高高的举了起来,松开了手。

  「啊!」尖叫着摔在柔软的泥土上,纷飞的血色花瓣不少落在了她雪白的肉
体上面,构成了诡秘的香艳构图。她扭动着试图站起来,但背在背后的双手妨碍
着她起身的动作,反倒变成了在花瓣的海洋中扭动的挑逗景色。

  沐浴着如血残阳,魅的分身开始膨胀,慢慢地勃起到长矛一般昂扬。

  就算知道根本不可能逃掉,理纱还是挣扎着从坐到蹲,再勉强站了起来,也
顾不得满身都是花瓣和泥土,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开始逃走。

  等她跑出了几步,魅才开始行动,像故意玩弄老鼠的猫,微笑着迅速逼近。

  「滚开!不要过来!」理纱赤裸的脚踩在湿润的泥土上,艰难的奔跑,密集
的彼岸花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脚会踩中什么。

  魅离她还有不到两步的距离时,她终于惊慌的绊到了花根上,整个人结结实
实地摔了下去。娇嫩的身体压在了几株花上,被软中带硬的花枝刺得一阵痛麻。

  血红的花海中,扭动的娇美裸体如同接引的小舟,诱人的起伏摇晃,血红花
瓣中拱耸的雪白臀峰,血红花瓣下屈伸的雪白双腿,和血红花瓣上铺散开的日光
一样的金色长发,妖艳到近乎妖异。

  魅兴奋地扑了上去,把匍匐着想要逃离的女体牢牢地压在身下,狂热的舔着
她背上沾着花瓣晶莹肌肤,手捏住了被压在花和人体之间的乳房,用力的握紧,
就像要把那一团雪酥酥的媚肉像花瓣一样捏碎成汁。

  理纱痛的尖叫起来,背在背后的手用力的抓魅的肚子,腿左右摆动,想把男
人的身体摔下去。魅骑士一样牢牢把女体控制在身下,抓起一支折断的彼岸花,
用力插进了理纱的屁眼中。

  「啊啊!」粗糙的花茎擦痛了肛门内的嫩肉,理纱更加急躁的扭动,却只是
让屁股上盛开的花朵摇摆的更加漂亮。

  他猛地把她翻过来,强硬的进入到她的腿间,大力的按住了她的乳房,粗暴
地揉着,夕阳照射下的白嫩乳房闪动着一样的光泽,晃动的花影在胸前的肌肤上
投射出凌乱的图桉。他一掌扇了上去,雪兔一样的奶子「噗噜噜」的抖动着,一
浪一浪的摇晃,他用力的扇着,把一对儿乳房打过来再打过去,一直到整片胸脯
都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哈啊……哈啊……」理纱只是痛楚的呻吟,根本没有求饶的意思,反倒像
母兽一样死死地盯着他,然后猛地咬在了他的胳膊上,一直咬到嘴巴里尝到了新
鲜的血腥味。

  他凶狠的掐住她的乳头,把乳房拉长,一拳打在了她柔软的小肚子上。她依
然咬着不松口,曲起了腿蹬他,用肩膀顶他的下巴。

  夕阳下的彼岸花海,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肉体,恍如地狱中的两只野兽,做着
最原始的较量。

  理纱的力气本来就已经不多,很快就渐渐被压制在了绝对的劣势。魅找到了
机会,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另一手抓过一把花瓣,揉碎在手心,把鲜血一样
的花汁一股脑涂在了她光熘熘的蜜穴外。

  她流着汗继续屈腿抵抗着,却还是被他把肉棒伸到了股间,身体猛地被他拉
住,下体紧接着传来了撕裂一样的剧痛。

  没有爱液,也没有润滑剂,有的仅仅是和处女血的色泽相似的彼岸花汁,他
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身体,强硬而毫不留情的直插到底。

  她的眼前一阵昏暗,更加拚命的用脚踢他,但已经插入进去的性器很难再被
摆脱,他兴奋的低吼了一声,握住了她的乳房就开始摇摆腰部。

  木桩夯进体内一样的感觉让她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她依然没有求饶,火烧一
样的蜜穴不断地流着血,混合着花汁把雪白的股间染红了一大片,但她只是含着
眼泪压抑的闷哼。

  他盯着她倔强的脸,开始更加用力的干着,腰腹把她雪白的身体顶的向上挪
动,碾碎了一线又一线的花丛。

  「唔……」疼的很了,她依然只是从紧紧抿着的嘴里泄出一点酥软的娇哼,
丝毫不愿认输。

  娇嫩的腔道肿了起来,初次被侵入就是如此强劲的冲刺,疼的连子宫都在颤
抖。肿胀的蜜壶更加紧密的钳住了男性的器官,花汁渗透到了阴道的粘膜里,带
来一阵阵涩麻的奇异感觉。

  渐渐地,血液和花汁不再是仅有的润滑,更加油滑温润的汁液,从蠕动的甬
道周围慢慢渗出。她的腿又开始踢动,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对体内升起的情
欲感到恐惧,她害怕这种感觉,那酸软的滋味比疼痛更加可怕。

  但这时候女性的下肢已经完全无法对男人构成威胁,他顺手就把她的大腿捞
在了手臂中,用力向上折过去,抚摸着接近臀部的柔滑肌肉,把火热的肉棒往更
深处捅过去。

  「哈啊……哈啊……」她忍不住张开了嘴,昏眩的头脑中有些缺氧,眼前变
得模煳起来,血色的花瓣在摇弋,一些奇妙的光点也在飞舞。渐渐地,她的喘息
变成了呻吟,虽然没有叫出羞耻的声音,但那呻吟已经足够娇媚,完全听不出痛
苦的意味。

  「混蛋!你是个混蛋!」她憎恨的咒骂着,双肩徒劳的摆动,引晃了两团沉
甸甸的乳肉。

  「是啊,我就是个混蛋。」他兴奋的叫着,在她的乳房上用力的揉,猛地顶
了两下,突然的拔了出来,抱着她翻了过来,搂住她的屁股,从后面插了进去,
「这个混蛋现在正使劲的干你,你就被我这个混蛋干湿了,湿透了!」他喊着,
声音在花海里回荡,每一个字喊出来,都伴随着肉棒沉重的一击。

  她的下体终于酸痒到了极限,娇嫩的肉涡在最深处开始绷紧,从被电极折磨
的漫长时间开始积蓄的,在屁眼被强暴的时候没能完全发泄出去的情欲约好了一
样一起堵在了腰下的神经中,肉棒在子宫口上撞一下,那一团混乱的电流就酥软
几分。

  「混蛋!恶棍!色魔!」她被干的不得不叫了出来,不叫出来,嗓子里憋着
的快感简直要把脑子烧疯,她唯一还能控制的,就是让自己的失魂浪叫,被愤怒
的斥骂代替。

  「尽情的夸奖吧,你很快就要为这个恶棍赔偿一个孩子了!」他哈哈大笑了
起来,一边在她的阴道里戳刺,一边从旁边摘下彼岸花,插进她不断张合的屁眼
里。

  「不要!我才不要!出去!拔出去!」意识到这才是男人的目的,理纱突然
惊醒了一样剧烈的挣扎起来。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努力往前爬的
结果就是被魅狠狠地压倒,肉棒深埋进了分开的大腿中心,有力的小腹把屁眼上
的花朵全都碾碎,血红的花汁迅速的渗进了肛门周围的肉褶中。

  「果然是大小姐啊,小穴夹得越紧的时候,不要就叫得越响。」魅的喘息变
得粗重起来,肉棒在蜜壶中滑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不……可……以……」理纱凄厉地叫喊起来,双脚死死的蹬住了两丛
彼岸花,雪白的肉体剧烈的痉挛着,把男人射出的精液一点也没浪费的吸进了子
宫深处。

  她低下头,一直忍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一刻,死亡变得如此求
之不得,而诞生变得如此面目可憎。扭曲的情景,正衬着满地狼藉、围绕在赤裸
的两人身边那折断的曼珠沙华……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01

         第三十一章  惩戒!终幕前的残虐曲

  在那片阴森的花海中,理纱被魅一次次的凌辱,他的精液好像来自另一个次
元一样源源不绝,她的阴唇都已经肿的好像两片没有刺的红色仙人掌,小穴更是
肿到了比处女的时候还要紧窄,他依然可以在抽插半个小时后不知第几次的把精
液灌进她的子宫。

  肚子变得满满的,扭腰的时候甚至能感到子宫中的精液在荡漾,输卵管中想
必精子已经排起了长龙,冲向毫无挣扎抵抗之力的卵子。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
翻转了,身上涂满了被揉碎的彼岸花,冰凉的,带着奇妙的涩滑感觉,她的腿已
经没力气再踢,只有在高潮到来的时候,还会本能的蜷缩一下而已。

  一直到清冷的月亮悬挂在了漆黑如幕的夜空,微弱的星光闪动在理纱无神的
眼里,魅才满足地站了起来,没有像之前一样继续玩弄她的身体直到再次勃起。

  理纱沉默的侧躺了过去,把身体婴儿一样蜷了起来,受到挤压的小腹压迫到
被灌满的子宫,大量的精液涌了出来,流过了还在微微抽搐的大腿,一直流淌到
地上,渗进布满花根的泥土里。

  「在确定你怀孕之前,每天我都会这样好好地喂饱你的。」魅一把抱起她,
精液滴滴答答的从她腿间掉下。

  理纱恨恨地瞪着他,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回答:「我不会如你所愿的,我就算
死也会把孩子送到地狱去!」

  「那就再来。我很有耐心,我保证在你生下我的孩子之前,我不会让你死,
但一定会让你每天都想死。」魅温柔地笑了起来,连眼睛里都带着看着情人一样
的柔情。

  这样的表情配上了这样的话,更加让理纱觉得浑身发冷。难道以后的人生,
就是这样了么……被锁回了那张大床上,小腹的下面又装上了那个电极,轻微的
电击拉扯着肿痛的阴蒂包皮,让她的下体又痛又痒。

  但饥饿和疲惫已经消耗光了她的能量,即使是快感和疼痛交替的切割着火烧
火燎的大脑,她还是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的理纱回到了F班,那个她可以任意
支配一切的地方,但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黑板上挂着破碎的杉图野川的人
头。

  她跑进走廊,穗香就在走廊的尽头,用被切断的四肢匍匐着爬向她,张着被
割成花朵一样的嘴巴,发出嘶哑的求救声。她不敢去救穗香,她已经知道这是个
噩梦,但她连醒来的力气都已经失去,她转身向另一端跑去,却正撞在一个人的
身上。

  摔倒在地板上,她抬头看着眼前,美奈子带着怨恨的眼神吊在屋顶,原本平
坦结实的小腹,现在却突起的好像一个巨大的西瓜,肚子里的子宫似乎是被撑裂
了,大量的鲜血泉水一样从她的双腿之间流下来。

  「啊啊啊……」她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头,这时四面
八方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触手,黏滑恶心的表皮上隐约浮现着魅带着笑容的脸。触
手飞快的绑住了她的四肢,轻松地撕裂她身上的校服,紧接着,比手腕还要粗的
两条触手一口气插进了她的阴道和肛门。她拚命的想要移动四肢挣扎,但那些触
手却越捆越紧……

  「理纱!理纱!你醒醒!快醒醒!」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摇晃中,理纱终
于从梦魇中逃脱。她睁开眼,惊讶的发现四肢的束缚已经被解开,那该死的电极
也被丢到了一边。

  是绯鹭,她穿着一件透明的睡衣,手上拿着魅的通讯器,紧张的摇晃着理纱
的肩膀。

  「你……你来干什么?」理纱的大脑还不是很清醒,被折磨的扭曲官能让她
的思维也有些麻痹。

  「我来救你啊!晚上来了很多人在收拾这里,出口是打开的!要逃跑的话,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绯鹭焦急地看着她,把她拉起来。

  「为、为什么?」理纱明明看到了绯鹭已经母狗一样不知羞耻的侍奉着魅,
也再不会有被拿去做实验的危险,那冒这么大风险逃跑,还特地来救自己,是为
了什么?

  绯鹭愣了一下,很自然地说:「不为什么啊,如果不逃走的话,理纱……理
纱你不是太惨了吗?我知道主人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得逃走才行。没有时间
了,快。」

  理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鼓足了全身的力气下了床,就那么赤裸着身体,
悄悄地熘了出去。

  只要能逃出去……只要能逃出去……她听着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只要
离开这里,她一定会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如果怀了孕,胎儿就只能做掉了,她
这么想着,心底深处竟微妙的涌出了一丝不舍……孩子,是她的孩子呐……复杂
的通道很快就让绯鹭迷失了方向,理纱努力的冷静了一下过热的头脑,拉着她的
手往一个方向跑去。

  那是之前她被抓到的线路,既然勇介是和魅同谋的人,那条线路此刻应该是
绝对安全的。

  赤裸的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让理纱觉得越来越冷。绯鹭的情况也好不了太
多,一进入漆黑的无灯阶段,绯鹭就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令理纱非常意外的,通往那个出口的路竟然被一扇大铁门封死了,她只好带
着绯鹭折回去,确定了走廊里没人后,偷偷摸摸的从暗道熘到了洋馆一层。听声
音,清理现场的人似乎都还在楼上忙碌,理纱小心翼翼的去大厅偷了两身衣服,
迅速的和绯鹭一起穿上。

  大厅的大门敞开着,而四周的监视器已经被蓝破坏得差不多了,魅又应该在
睡觉。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理纱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把内裤塞进了
臀沟好让被针刺入的部位不那么痒,拉着绯鹭快速的从大门跑了出去。

  外面停着一辆美军的装甲运兵车,不过停的很远,只有一个大兵靠在车壁上
抽烟。理纱顺利的沿着墙边走到了花海中,在和通往大门的小路保持平行的二十
米外谨慎的前进着。

  远远就看到,那扇巨大的铁门确实敞开着,外面的山林看起来满是阴森的恐
怖,尽管如此,那里面象征的自由依然让理纱坚决地跑了过去。

  没想到门口竟然还有两个美国大兵在守卫!理纱连忙收住脚步,拉着绯鹭躲
到了一边的墙后,焦急的想着办法。

  扔石子?她不认为她现在跑得过步枪子弹的速度。用箱子伪装?别逗了,这
不是Metal Gear Solid的世界。和绯鹭一人一个色诱?按她们
现在的能力,结果就是被大兵轮奸,成了他们的午夜消遣。

  怎么办?怎么办?在焦急的思考办法的理纱突然觉得手被绯鹭用力的握紧。
理纱疑惑的扭头想要让绯鹭安静一些,就发现了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绯鹭,
一个红色的光点玩耍一样的在她饱满的胸前来回跳动,想在选择要射击的部位。
站在那里就是刚才抽烟的大兵,很明显他并不像理纱想得那么没用。

  魅打着呵欠站在那个美国大兵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用流利的英语说:「谢
谢,等上了飞机,我会找个小妞陪你当作礼物。」

  那个大兵贪婪的打量着理纱的容貌,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

  理纱靠住了墙,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绯鹭抱住了头缩成一团,跪在了地
上不停的道歉。

  绯鹭道歉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了,理纱疲惫地坐在地上,墙边的彼岸花被压
在了身下,她看着魅一步步走近,闭上了眼睛……

  她被带回了地下,放在了一张冰凉坚硬的床上,她的手再次被铐起,分开固
定在床头的两边。

  魅从她的裙子下面剥下了她的内裤,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趴在了她的身上,
插入,开始前后运动,简单,粗暴。

  她咬着嘴唇,屈辱的扭着头不去看身上的男人。乳房在衣服里摇晃,渐渐和
律动的节奏一致,小穴里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是不是花汁还残留在体内,即使体
内已经开始本能的分泌来减缓痛苦,被磨擦的嫩肉还是有奇怪的涩感。

  一直单调的运动到射精在她体内,魅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打开通讯器,听
着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对着理纱露出了一丝微笑,用遥控器打开了屏幕。

  一张光滑的手术台上,绯鹭赤裸的躺在那里,上身被垫高让她坐着,而修长
健美的双腿则被一道一道的皮带死死捆住,一点也动弹不得。正对着她脚踝位置
的上方,悬着一个巨大的铡刀,森冷的金属光芒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魅看了理纱一眼,平淡地说:「我打算由你来决定,要不要让绯鹭变成真正
的美人鱼。」

  「美……美人鱼?」理纱惊慌地看着那锐利的铡刀,问。

  魅撇了撇嘴角,说:「小绯有点不听话,加上我觉得她的脚不太好看,不如
真的把她变成美人鱼好了。切断后接上鱼尾巴,也很漂亮不是。」

  理纱摇着头,「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魅走到她身边,轻柔的抚摸着她饱满的胸脯,「我说了,由你来决定。不过
不是上面的嘴。」他拿出一个奇怪的椭圆形金属球,用另一个遥控器对着它摁了
两下,然后摸进她的裙子里,逆着回流出来的精液,一下塞进了她的小穴中。

  「这是压力感应器,我已经调到了相当高的程度,只要你的身体不高潮到极
限,它就不会启动。三十分钟后,感应器失效,绯鹭的脚就保住了。但如果你的
身体太过淫荡,宁愿斩掉她的脚也要享受高潮的话,那我只能说绯鹭真是救错人
了。」

  理纱紧张的把双腿大大的张开,努力的放松着下身的肌肉。她知道魅不是在
开玩笑,他真的会把绯鹭改造成一只人鱼。

  「很好,看来你已经做好接受考验的准备了。」魅笑着走到了床边,把她的
裙子撩到了腰上,用手指拨弄着股间粉白的肌肉,把娇嫩的阴核从包皮中翻了出
来。

  「放心,我不会给你太大刺激,那样就不好玩了。」魅把两片之前用的电极
一左一右的紧挨着她的阴核贴上,轻轻一按,那里柔嫩的肌肉立刻跳动了起来。

  「唔……」理纱艰难的抬起脖子,被快感牵动的肉穴本能的收紧了一下,吓
得她连忙把下体完全的放松,担忧地看着悬在绯鹭脚上方的铡刀。

  放松的身体反而更加容易受到刺激,比之前密集的多的电流很快就让阴部有
了感觉,强烈的麻痒开始在膣内每一寸嫩肉上流窜。她坚持着放松自己的盆腔,
连尿道都因为过度的放松而漏出了尿液。

  「多……多久了……」她满头大汗地看着魅,艰辛的问着。

  「才七分钟,加油。」魅坐在床边回答道,伸手揉搓着她的乳房,很用力的
揉,粗糙的衣料直接摩擦着充血的乳头,从上身增加着她的快感。

  这种不断得到刺激却绝对不能高潮的状态简直是炼狱一样的折磨,理纱连股
筋都在抽搐,越是不想在意就越强烈的情欲一波一波连绵不断的冲击着蠕动着蜜
壶,里面那冰凉的金属椭球,已经被滑腻的蜜汁完全的包裹,娇嫩的腔壁已经围
住了它,只是在身体强行的控制下没有开始吸吮,收缩。

  「呜……快……快不行了……」理纱急得开始踢床,白嫩的脚用力的敲着坚
硬的床面,希望让疼痛缓解脑中蓄积的快感。尿口都已经开始酸疼,持久的放松
让膀胱都感到刺痛,下身越来越沉,腰部往下的所有器官都在叫嚣着反抗,这种
与官能的战斗,一分钟就像一个月那么漫长。

  「很不错了,十九分钟了。」汗水已经把衣服全部浸湿的时候,魅笑着对她
报时,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捏摸着汗津津的乳肉。

  「噗。」屁股传来排气的声音,理纱羞耻的摇着头,开始接二连三的放屁,
这种固执的放松马上就到了崩溃的边缘。电流还在继续着,阴蒂已经兴奋到了极
限,每一次跳动都撩起一波足以到来高潮的快感。

  「啊!啊啊啊!」理纱大叫了起来,宣泄一样的喊着,白嫩的肚皮已经在蠕
动,马上就要崩溃的防线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加油,还有最后五分钟。」魅笑着捏住了她的乳头,他当然不会告诉她,
实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而那个感应器上,根本就没有定时。

  「啊啊啊……绯鹭……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行了。呀啊啊……」

  子宫颈开始幸福的战栗,浑身的酸麻绷到了极限,理纱疯狂的尖叫着,高高
的挺起了腰,光滑无毛的阴部剧烈的痉挛起来。透明的爱液噗滋噗滋的从蜜穴喷
发出来,抽搐的嫩穴紧紧地闭合了起来。

  「啪。」屏幕上的铡刀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音,沉重的
坠了下来。

  「啊啊啊……」影像里传来了比理纱更加尖锐的凄厉惨叫,两只蜜色的柔润
脚掌带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啪嗒」掉在了地上。

  理纱瞪大了眼睛,下体不住的痉挛,视线却紧紧盯着地上那血淋林的双脚。

  魅把感应器抽了出来,满意的把肉棒插进了理纱的小穴。还在潮吹后的余韵
中,嫩肉紧紧地缠绕着肉棒,忘情的吸吮着。但理纱就像没有感觉了一样,双眼
依然看着屏幕,眼泪从眼角流过头侧,泉水一样不断地涌出。

  一直到魅把精液灌进了她的子宫,结束这一次的做爱,她才「哇」的一声哭
出了声,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魅在她的哭声中一次次兴奋起来,一次次的插入,一次次的让她高潮,一次
次的把精液射进她的体内。一直到精疲力尽的理纱嘴里呢喃着对不起,昏昏沉沉
的睡去,他才离开了她美丽的肉体,留下了贴在阴核旁的电极,转身离开。

  理纱醒来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是脸色惨白的夏美,她想问绯鹭的情况,却
还是没有敢问出口。夏美喂她喝了一罐掺了人奶的营养液,不知道那些乳汁是出
自优月、惠美还是剑清。

  被带到一间小屋里,反抗意识已经几乎全部瓦解的理纱在看到了琴美和魅的
微笑后,心里剩下的已经只有深不见底的恐惧。

  「不要……不要……」她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知道这样把自己绑在了架
子上,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终于学会求饶了吗?我的大小姐。」魅抚摸着她的脸颊,「放心,这次没
什么,咱们马上就该离开了,你既然是我专属的女畜,就应该一样进行我个人的
仪式。」

  她惊慌的摇着头,余光突然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
夏美赤裸的肉体上多出的东西。不光是之前的狗耳狗爪和狗尾,夏美的胸口,那
两颗娇艳如花苞的可爱乳头上,耳环一样的挂上了一个金属环,两个环之间连着
一条链子,只要一拉,两个乳房就会自然的堆挤到一起,挤成两团诱人的粉球。

  夏美紧并的双腿之间也隐约可以看到那金属的银光在闪动,理纱后背一阵发
冷,惊恐的喘息起来,「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魅微笑着从琴美的手上拿过一根针,放在舌头上舔了一下,双手捏住理纱的
乳晕,说:「我说的没错吧,大小姐一到兴奋的时候,嘴里就会一直喊不要。」

  「不是……胡说!」理纱扭摆着身体,但丰满的乳房根本无法从男人的手中
滑脱。他熟练地刺激着乳头,很快樱色的花蕾就骄傲的扬了起来。

  理纱看着琴美脸上残酷的笑意,这才注意到她薄纱一样的睡衣下,那突起的
两点嫣红上,也有着一样的金属光泽,只不过,那是更加闪耀的金色,而且也没
有链条联通。

  「嘎啊……疼……好疼!你杀了我吧!啊啊!」理纱的五官扭曲了起来,那
根前细后粗的针迅速的穿透了柔嫩敏感的乳头,贯穿出一个血红的小洞。给理纱
扣上的,是黑漆漆的金属环,环上坠着一个精巧的铃铛,铃铛上有着彼岸花一样
的纹路。她在疼痛中扭动着身体,铃铛就随着乳房的摇晃清脆的响了起来。

  接着,是下一个乳头。理纱的牙龈都咬出了血,浑身的筋肉都扯的像弓弦一
样紧绷。雪白圆润的丰美乳房上,随着铃铛的响声,两道血痕缓缓从胸前拖过。

  「为了你分娩的时候不出现多余的问题,下面那个就不给你装铃铛了。」魅
用颇为抱歉的口气说着,蹲下了身子,在她分开的双腿间呵了一口热气,然后站
起来推开了一步,「琴美,帮她的小豆子精神些。」

  琴美顺从地点了点头,过来蹲到了理纱的股间,伸出了湿热的舌头,开始磨
擦着她敏感的阴核。

  理纱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她无力的垂着头,昏暗的眼前似乎浮现了什么
人的脸,像是……楼下那滩血里的少年,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带着嘲弄的
微笑。

  阴核终究还是凸了出来,不知死活的兴奋充血着。琴美把两根手指刺进了她
的蜜穴中,轻柔的搅动,刺激着膨胀的G点。

  感觉到理纱的甬道开始规律的收缩,琴美冲着魅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充实的下体突然一阵空虚,理纱喉咙里咕哝了一声,仿佛连刚才的痛楚也忘
记了,竟然开始轻轻地扭腰。一阵冰凉的感觉突然传到了敏感的阴核上,她一个
激灵,顿时想起了正要发生的事情。

  她刚张开嘴,女体最娇嫩敏感、神经最为密集、哪怕仅仅是用手指摩擦的力
气大一些都会感到难受的那颗红润的珍珠,就已经被那根针毫不留情的穿透!

  连惨叫的能力都在一瞬间丧失,理纱淡蓝的眼瞳向上翻起,脖颈浮现出清晰
的筋络,大腿内侧的肌肉想要断掉一样的抽搐,秀美的双足好像踩在了火烫的钢
板上,剧烈的摆动。小腹猛地抖了两下,理纱又一次失禁了,尿液顺着那双雪白
美腿流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

  把环扣在了染血的阴核上,阴唇再也无法完全覆盖住柔嫩的花蕾,他轻轻一
扯,昏迷的女体依然风铃一样颤动着做出了反应。他被刺激的兴奋了起来,让琴
美和夏美都高高的噘起了屁股,一手挖着琴美的屁眼,一手搅动着夏美的花瓣,
把肉棒塞进了理纱的小穴中,快活的进出。两个少女娇媚的浪叫和一个少女痛苦
的呻吟,成为了房间里肉体拍击的淫靡声音唯一的伴奏,不断的回响着……

  离开彼岸山庄后,佐佐木和宏带走了那些通过了一阶段实验的母体,包括一
直努力取悦男人好摆脱实验噩梦的久美,而最后也没能达到满意标准的芳子、绫
和静香在魅的授意下被卖给了南洋的奴隶贩子,此后应该会在哪个不知名的妓院
中作为服侍男人的肉壶而生存下去,比起那些被带去美国的实验室,享受着优渥
的生活却要不断进行生育实验的母体,不知道她们谁更加幸运一些。

  宏要走了穗香,他对这个一手打造的「花样少女」非常满意,可以预见在穗
香的生命结束之前,她将作为宏的性爱娃娃那样痛苦地活着。比起她,唯则幸运
得多,在理纱试图逃跑的那个时候,唯的呼吸就已经停止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娇
弱的少女在死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体会,那种无穷无尽又强烈到无法想像的高潮,
到底是天堂还是炼狱,已经没有人能够回答了。

  非常奇迹的,美奈子并没有死,她表现出了惊人的生命力,在没有药物辅助
的情况下,硬是成功地把肚子里的胎儿生了下来。奄奄一息的她被佐佐木执着的
要去,作为正常母体进行高速化分娩的实验素材保护了起来。知道美奈子以后将
生活在不断重复的无药物分娩地狱中,魅也就没太坚持。

  剑清和优月作为正式编号的奶牛被带走,而惠美在下了飞机后死于淋巴组织
感染,被埋在了试验区附近的荒地里。

  二之宫一成、松元准和须藤由里别无选择的跟随实验团队而去,他们已经无
法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就像在催情药的效果下疯狂了的朝美枫一样。

  枫最后被送进了实验区的娱乐部门,作为一个永远不知疲倦的追逐性交的东
方美女,她在之后的十几年中都一直得到了各国男性工作人员的疼爱。三十五岁
的生日那天,枫死于肾功能衰竭,到死的时候,她美丽的身体上依然流连着七根
不同肤色的肉棒。

  川罗接到了新的任务,赶回了属于她的组织。最后和魅在一起的,只有蓝、
夏美、琴美、绯鹭和理纱。

  当最后一辆车离开,厚重的铁门缓缓关上后,铺满了彼岸花海的山庄,终于
归于了沉寂。


          终章之一 变化!种子散布的开始

  快三月的天气,离春天只剩下了一步之遥,空气还弥漫着冬之女神的微笑,
把祖螺葵的小脸冻得一片通红。她拿出钥匙开了公寓的门,走进了勇介的房间。
房间里并不太温暖,她打开了电暖气,关上了开着一条缝的窗子。向着手上呵了
一口气,她搓了搓麻木的脸颊,伸手把勇介忘记撕掉的日历扯到了今天。

  整理好了勇介的房间,葵坐在了床边,看着旁边的窗外清澈得近乎透明的蓝
天。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响了,她接听后,里面传出了新朋友朝气十足的问
候,和诚意的邀请。

  「嗯,嗯,好的,我会去的。嗯,不见不散。」她微笑着说着,对面叽叽喳
喳的女生还不忘记补充上很重要的一句。

  「千万要带上你的男朋友哦!」

  男朋友吗……葵看着手机屏幕上勇介灿烂的微笑着的照片,心头一阵甜蜜。

  那次的事件已经过去将近半年了,对失踪女生的调查还在进行着。

  细川议员不遗余力的对美军方面表示了怀疑,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公
开向美方道歉后辞去了议员职务,据说雇佣了很多私家侦探,依然努力的寻找着
女儿,直到上个月,才不知为什么停止了行动。

  大野理事长因为心脑血管的突发症,完全的成为了植物人,一个年轻的接班
人替他打理着学校的事务。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人再关心那些失踪的女生,反倒是那座开满
彼岸花的山庄,在警察强制搜索了三次毫无收获后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连葵,也渐渐地淡忘了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刚逃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十分愧
疚的,她觉得是自己的记号做的太不明显了,理纱他们才没能跟着逃出来,所以
最后得救的只有依赖了勇介的自己。幸亏有勇介的不断开导,她才渐渐地原谅了
自己。

  回来后,加上两个因为不愿意被欺负而找借口请假的女生,F班总共就只剩
下了四个学生而已。校方只有把他们并入了E班。

  新的班级气氛十分融洽,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和老实巴交的男生构成了平凡的
群体。勇介很快的就融入了新的环境,从彼岸山庄回来后,勇介的变化是显而易
见的。本来就称得上英俊的他在变得强壮后神态间多了一股充满自信的魅力,新
班级女生里比较大胆的一些,已经开始无视她这个被宣称过的女友,展开攻势。
就连那些比较含蓄的,也会在约她出去玩的时候像刚才那样叮嘱她带上男友。

  她甚至觉得,如果勇介和其中的一个女生单独在某间屋子里相处的话,那个
女生恐怕会主动勾引他也说不定。想到了色情的场面,葵的脸变得更红了。

  正式的有了肉体关系的缘故,从回来起,只要是约会,最后两人一定会发展
到上床。像今天这样葵来替他打扫公寓的情况,如果他在,现在一定已经把她剥
的精光压在了身下。

  但她并不讨厌,对那种令人害羞的行为甚至有些喜爱。也许是恋爱的缘故,
她喜欢上了勇介精液的味道,即使是生理期,她也会用可爱的小嘴帮勇介解放出
来,然后一滴不留的全部吞下去。

  不管是上面的嘴还是下面的蜜穴,甚至就连只是把「牛奶」射在她的胸口、
大腿或者臀部上,都会让她由心底感到满足和惬意。尤其是当勇介在她体内射精
的时候,她就算之前距离高潮还有很远,在那个时候都会感到升天一样的舒畅。

  现在,只要勇介一把她抱在怀里,她的花洞就会忍不住开始分泌,一抚摸她
的肌肤,她就会兴奋的无法忍耐。那次在电影院,才看到一半,她就被勇介的手
抚摸的高潮不断,回家把内裤脱下的时候,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每次洗澡的时候对着浴室的镜子自慰,事后她都会羞耻的想,原来,她已经
成了这样淫荡的女孩子了吗……幸好,勇介是不会讨厌她这样的。她知道,并相
信着。

  等到勇介过了十八岁生日,他们就结婚,到了那时,她就不用再服用长期避
孕药了,到了那时,她一定会为勇介生一个又聪明又可爱的宝宝。

  她幸福的想像着温馨的未来,躺在了勇介的床上,呢喃着爱人的名字,舒畅
的闭上了眼。她的手缓缓地移动到了并拢的双腿之间,轻柔的抚摸了起来。

  而此刻的勇介,正在一家情趣酒店的房间中,赤身裸体的仰面躺着。他的肉
棒高高的昂起,上面布满了透明的口水。

  三四张红润的嘴唇围绕在肉棒周围,争抢着用舌头去舔,不管哪一个得到了
机会含住龟头,周围都会发出嫉妒的呻吟声。

  他把双手枕在头的下面,心理并没有多少对葵的愧疚感。葵娇弱的身体完全
无法让他尽情的发泄出来,不断膨胀的情欲让不得不选择更多的女体。而他对这
些女性的魅力,也像毒品一样令人不可自拔,甘愿被有了女友的他随意的玩弄。
她们所追求的,就是他的精液。那白色的,粘稠的液体,从他的体内喷射出来,
就像是有什么魔力附着一样,令所有沾过的女性为之着迷。

  他扫视着面前年龄相貌都各不相同的女人,这里面有葵的姐姐,有E班性感
的英语老师,有新班级里最可爱的女生,有昨天还是处女今天就骑在他身上玩了
一个多小时还不愿意下来的小女孩,也有本来是性冷感现在却一周没有尝到他精
液的味道就会发疯的大姐姐。

  他在这半年里经历了太多的女人,没有人让他用过保险套,那些害怕怀孕的
女人,也在他强行内射过之后坚决的选择了避孕药,宁愿冒着伤害身体的风险,
也要享受与他做爱时极限的快乐。

  一阵畅快的酥麻浮上了肉棒的根部,他愉快的发出了快要射精的信号,那几
个女人中该轮到了的那个立刻兴奋的呻吟着爬上了他的身体,分开双腿毫不犹豫
的坐了下去。湿透了的小穴立刻把粗大的阴茎吞吸进去,拚命的蠕动着。

  勇介射精的时候,那个毫不在意的和自己妹妹的男友做爱的女人露出了和葵
相似的虚茫笑容,大叫着达到了高潮。

  剩下那几个女人立刻把她推倒在床上,贪婪的舔着她湿润的阴部,每一点流
出的精液也不放过的舔到了嘴里。没有抢到位置的女人立刻扑向了还没完全软化
的肉棒,卖力的放到嘴里吸吮起来。

  勇介舒畅的哼着,他知道葵在等他,但他还要再射几次才可以去见她。他只
要见到她就会忍不住想要和她做爱,但他不想她也变成这些女人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身体就像一个精液制造机一样,源源不绝的制造
者让女人疯狂的体液。只有在他的性欲并不是太强的时候,精液的效果才不是那
么猛烈。所以只有到了那种情况下,他才敢和葵做爱。

  整个学校里他觉得漂亮的女生已经有一半多在他的身下婉转呻吟过,即使是
国一的学妹,她也没有放过。

  开始的时候,他也会觉得愧疚,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一次交易变成了发情的野
兽。后来,看到那些女孩女生女人们在他的精液射出的时候快乐又满足的样子,
他逐渐的释然了。

  这些女人,其实也只是追求欲望的野兽而已,解决了自己的需要,也给予了
她们快乐,这没什么不好。

  他有种奇怪的预感,他的精液还在逐渐的进化着,终有一天,这些避孕药都
将失去效用,而那时,他的后代将以恐怖的速度增长。而其中的男性,都会拥有
和他一样的体质。他隐约的觉得,这,似乎才是寺国夜魅真正的目的。

  不过,那也没什么不好,他这样的男性越来越多的时候,女人的假面具将再
也没有存在的意义,性爱和繁殖的功能,将在她们自愿的情况下被放大到极限。

  他一定要看看,那个时候的地球,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他笑着闭上了眼
睛,再次勃起的肉棒进入到了不知道属于谁的肉体里,反正,都是一样的滑嫩,
一样的贪婪。满是肉体蠕动的房间里,充满了精液的味道。

  欲望的种子,就这样的散布着……


          终章之二 结束!地狱之外的终幕

  在靠近海岸线的隐秘地带,禁行区内靠近边缘的地方,有着一座很豪华的别
墅。别墅的主人并不是美国人,女主人也不是,里面所有的人都说着非常流利的
日语,而所有的访客,却都是穿着正式服装的美军人员。

  别墅的后院有个很大的游泳池,游泳池的旁边,支开了一把躺椅,这里的主
人……寺国夜魅悠闲地躺在那里,没有穿泳裤,赤裸着身材保持得还算不错的身
体。

  距离彼岸山庄的游戏,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也
改变了很多人。

  宫本尤利亚作为实验用的母体做出了十分杰出的贡献,在她的第七次分娩实
验后,进入到第二阶段的婴儿终于找到了不会在高速成长期死亡的方法。虽然通
过细胞核级别的体检发现那些婴儿在恢复到正常成长速度后只有不过五到六年的
寿命,但这依然是个了不起的飞跃。

  结束了成长期的少年少女们,拥有者近乎空白的健全大脑,在即将完成的记
忆遗传系统的帮助之下,他们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完成常识和专业知识的学
习,即使没有那个系统的帮助,只要针对性的灌输知识,他们也能达到很高速的
学习状态。

  比起有各种副作用的克隆,这项技术的优势终于开始显现出来。迅速成年的
少女马上就可以接替成为新的母体,而相对的那些少年就是现成的父系基因提供
者,这种近似于活体诺依曼机的繁衍,毫无疑问将在漫长的星际殖民旅程中发挥
重要作用。

  魅带来的其余母体也都很顺利的辅助着实验地进行,只有牧原美奈子例外。

  她在第三次进行无药剂高速分娩的实验时,生殖系统出现无法挽回的损伤,
丧失了受孕的能力。在宏的申请下,美奈子被他带回了家中,截去了四肢后,成
为了他继穗香死后的第二个玩具。

  躺在躺椅上的魅正在看的,就是宏发过来的照片。

  「这小子,还是喜欢这种残酷的玩法。」魅把屏幕向着身边的琴美亮了亮,
屏幕上,美奈子四肢的切口都被装上了人工阴道,肚脐也被改造,身上的各处都
变成了可供发泄的渠道。

  照照片的时候,宏正做出「V」的手势,阴茎插在美奈子的下巴里。她下巴
的位置开了一个洞,从那里戳进去的肉棒既可以享受舌头的软滑,也不用担心被
牙齿咬到,而且斜着向里并让女人抻直脖子的话,一样可以插到喉咙。唯一的麻
烦就是口水和饭菜总是从那里面漏下来,厌烦的宏就给她胃上直接接了个管子。

  在那好像人间炼狱一样的巨大实验室里陪着魅呆过一阵子的琴美已经对这样
的画面没有了很大的反应,她只是笑了笑,就继续的帮身边的男人做着按摩。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饱经滋润的琴美就像一朵被精心呵养过的鲜花,彻底
的绽放出了青春少女的美丽,乳房成长到了足以骄傲的丰满,臀部也变得更加圆
润富有弹性,她还又长高了一些,腿也感觉更加修长了些,更重要的是,扭曲的
欲望得到了充分的满足,琴美的神情充满了被满足的女人特有的风韵和妩媚。

  实验室所有的人都在羡慕,魅有这样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小美女。而且,她还
愿意为他生孩子。

  琴美的肚子还没有完全凸出来,预产期还在六个月后,身材并没有太大的变
化。蓝因为难产死去之后,琴美更加小心的做着各种健康检查,她想给他生一个
优秀的宝宝,比蓝和理纱的孩子更优秀。只有那样她才会觉得自己真的赢了。

  蓝的孩子是一个纤弱的男婴,而理纱在痛了一天一夜之后,产下了一个漂亮
的女孩儿。

  两个孩子都由夏美照顾着,被摘除了卵巢作为泄欲工具和保姆的夏美很尽责
的用改造过的乳腺喂养着两个孩子,把一切都照顾得很好。所以在琴美日渐娇媚
的时候,夏美则看上去憔悴得多,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夏美已经变得好像三十多
岁的妇人,不要说cosplay,她连ACG是什么东西都已经快忘掉了。只
是偶尔,她会对着那件似乎是sailor moon穿的水手服怔怔的坐着,
好像是想哭,但从没有哭出来过。

  那巨大的游泳池里,一个苗条柔润的身体在水中轻灵的游着,水面下的影子
可以清楚地看到下身是一条鱼尾的形状。

  魅把掌上电脑放在一边,看着池子里被女体划开的水纹,笑着说:「看来她
适应得很不错,也许上辈子她就是一条人鱼也说不定。」

  琴美吃吃地笑着,「我也觉得,小绯现在样子更加漂亮。」

  水中的绯鹭哗的一声破开了水面,甩了甩长发上的水,用双手爬上了池子中
央的一个小岛。

  小岛中央的平台上,用盘子一样的金属器皿放置着搅拌成煳状的食物,她甩
动着下身鱼一样挪了过去,低下头,开始用舌头舔食。

  这段时间里,绯鹭接受了十七次手术,已经完全成为了一条漂亮的人鱼。她
修长健美的双腿被缝合到了一起,内侧的肌肤完全被移除,包裹在并拢的位置,
皮肤上移植了漂亮的鱼纹,看上去就像是一层银色的鱼鳞。

  为了像鱼一样柔韧,双腿的肌肉被重新组合,骨骼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一
条通过中心的人造脊骨,可以向不同的方向做最多270度的弯曲。铡刀斩掉的
双脚连同脚踝一起失去,现在那个位置上是一条漂亮的尾鳍,和腿部的纹理融合
的天衣无缝。

  她的呼吸系统经过了三次手术,才成功的做到了在水中呼吸,承受水压的能
力也在最后一次手术后提升到了可以不借助设备下潜到230米水深,借助设备
可以直达任何一处海底,上浮后完全没有潜水病的发病概率的程度。如果没有人
特殊说明的话,没人会怀疑这不是一条真正的人鱼。

  原本是纯粹的制造玩物的行为,最后却被军方介入索取走了资料,可以预见
不久后海军将会为此投入大量经费。

  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在玩弄这条美人鱼的时候,因为双腿彻底的成为了
一体,原本的阴道和肛门都被手术转移到了臀部更靠后的位置,而且统一成了一
个泄殖孔。每一次把肉棒插进去,就好像同时在进行着肛交和性交,不过插的深
了的时候,会感觉到刺中了子宫的后侧。

  如果不是手术的过程损伤了绯鹭的生殖系统,魅其实很想看看这条美人鱼生
子的样子。

  绯鹭吃了一些东西之后,靠在了岛上的岩石旁边双手抱在胸前,轻轻甩动着
鱼尾,唱起了歌。

  因为魅的一句「不会唱歌的人鱼不是好人鱼」绯鹭的声带也被进行了修整,
现在的她不仅能在被奸淫的痛楚中发出极其悦耳的呻吟,也能在平常的时候高声
的唱起哀婉动人的天籁之歌。

  那没有歌词,仅仅是悠扬的吟「哦」构成的曲子,带满了浓浓的哀伤,飘扬
在别墅的上空。

  每次听到绯鹭的歌声,理纱的脸就会不自觉地抬起,双眼望着昏暗的房间中
唯一的小窗。但这次她并没有能看太久,也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感伤。

  因为一根年轻而有力的肉棒正在她红肿的肉穴中不知疲倦的抽动,不断地让
她雪白丰满的肉体因快感的电流而颤抖。

  另一根肉棒顶到了她的嘴边,她哀求着摇头,却被强硬的捏开了嘴巴,带着
性器的阴茎一口气贯入到最深处。充满朝气的肉棒为了追逐快感,用力的捣着她
柔嫩的喉头。她几次恶心的想要闭上嘴,却不愿意让牙齿伤到嘴里的分身。

  她无法咬下去,因为,这根凶猛的性器,属于她的儿子。

  从那次正常分娩生下了魅的女儿之后,她几乎没有得到任何休息时间,就被
关在了这个地方,开始接受改造精液的灌注。就在昨天,她才刚刚分娩过一次,
生下了属于她的第九个孩子,也是她第六个儿子。对于这六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她应该厌恶和害怕,应该没有任何感情的。

  但事实上,当这些婴儿抱住了她的乳房,用力的吸吮着她的乳汁的时候,奇
妙的感觉就充盈在她的心头。她没办法排斥这些不属于上帝的造物,无法排斥天
性中血缘的羁绊。

  当她的第一个儿子健康的度过了四天的成长期,成为了漂亮的十六岁美少年
的时候,理纱对于这看起来已经和自己一样大的儿子有了无法形容的复杂情感。

  但她没想到,这个对于所有知识都是空白的崭新生命,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
性交。

  被自己的儿子强暴的那一天,被解除了束缚的理纱爆发了一年来最激烈的挣
扎,最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她被儿子压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从高翘的屁股
后狗一样的插了进去。当那携带着她的遗传基因的精液注入到她的子宫里时,她
一直苦苦守护的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底破碎了,发出清脆的,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的声音。

  很快第一个儿子的精液就接受了改造,她的第二个儿子就这样诞生了出来。
之后,就是一次次的重复,越来愈多的少年用自己勃起的肉棒把她的母性从灵魂
深处揪出,用有力的精液狠狠地践踏。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甚至开始享受起了这些儿子们带来的快感,她觉得
已经没有什么会让她感觉痛苦的时候,魅把她的第二个女儿带到了她的面前。

  四天时间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绝美少女,有着棕色长发,对于这个世界还没
有产生足够认知的娇嫩裸体,就在母亲的面前,被魅压在了身下。

  看到白皙的股间被刺目的鲜血染红,听到柔弱的女儿在男人的冲刺下发出撕
心裂肺的惨叫,理纱终于崩溃一样的惨叫了出来。随后,她的女儿们变成了和她
一样的存在,一次次的被奸淫,一次次的隆起了雪白的肚子,在强烈的痛楚中从
神圣的器官里生出恶魔的婴儿。

  以后,这样的日子,就是她人生的全部了吧……理纱含着儿子的肉棒,费力
的把精液一口口的吞咽下去,淡蓝色的双眸里,已经盘旋了许久的泪水模煳了视
线。

  「地狱那么轻松的地方,我不会让你随便就下去的。开满美丽彼岸花的三途
河岸,看不见地狱也看不见人间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你的归宿。感谢我吧,让你
在三界都寻求不到的永久快乐中,一直的享受下去。」

  魅温柔的语声恍惚中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子宫一阵激烈的痉挛,温热的液体
大量的灌注进去,没有尽头的高潮再次席卷了她的脑海。眼前突然出现了杉图野
川的模煳轮廓,似乎在河的另一边,对着她冷冷的笑着……

  她的头无力的垂下,一滴眼泪落在了布满精液的泥土上。

  她的周围,无数的彼岸花,怒放。

               【全文完】

***********************************
                后记

  在键盘上敲出「END」三个字母的时候,心情并不是预想中那样轻松。

  这篇从看完暗黑之馆有了想法,09年初步构思,却直到现在才尽了全力完
成的东西,实在有着数也数不完的遗憾。

  我又犯了最常犯的错误,把一个构思的很简单的故事莫名其妙的弄的庞大冗
长。原本这本应该是个只有几个女生和一个神秘的男性在阴森的庄园里发生的故
事,却被我变成了古怪的科学狂人复仇记。

  在设定的时候想好了各种针对每个女生特性而进行的改造和凌辱,最后真正
彻底实现的却只有水岛绯鹭一个。

  认真的审视后,我想,这就是我目前能力的极限了。在我有更显著的进步之
前,这篇故事在我手里,大概只能是这个模样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这
篇东西重新写一遍,想来多半是不太可能了,心里是有些惋惜的。

  也许,我就是在这样对构思的不断浪费中,缓慢如龟的在前行吧。

  如果不是去年一千零一夜因为事情耽误而错过,可能我也没有动力搞出这么
一篇又臭又长的东西。勉强……算是两年份吧……(笑)

  明年的这个时候,希望我能拿出一篇遗憾更少的作品,加入到一千零一夜的
队伍里来。

  在这之前,先来祈祷这次的通过吧。(合掌)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话忘了。

  祝广大淫民新年快乐!
***********************************

李伟 2011-4-26 21:04

              第七夜·情撼半生


作者:最长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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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在南城车站的大自鸣钟,在漫籁无声的晨空中响起六声鸣叫,我从永劫回
归般的梦魇中惊醒过来。

  自从去年唯一的酿金钢表因不够旅费而换了车票后,现在只能靠车站的钟声
来确认时间。我缓缓坐起来,抹去额上的冷汗然后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是在祖居
咱家的房间里没错。初冬的清晨,阳光还没有从后山的背面升出来,整个房间笼
罩在昏暗而微凉的蓝光中,满屋沉沉,房里的角上桌下,还带些昨夜的黑影在流
动着,陇陇透着房间里终年桑榆晚景的凄恻。

  刚刚的梦仍清晰可辨,在梦中,小雪冷冷的侧身端坐于亭台看着外面沥沥的
雨,然后回头看着我,面容满是忧恻苦涩。

  我摇摇头平复思绪,起床走到窗房望去,屋外四面飘雪,远景濛濛,然而大
雪猛而不烈,雪花飘来沾上我的嘴边,在唇间温柔地慢慢溶化,似是故人来,在
我唇上轻轻地吻着。

  此情此景,又再使我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那些在人生中走过的仍在滴着血
的回忆,和那如山般沉重的一吻……
***********************************

              第一部 情·撼

  二十年前,我仍是个小不更事的生于大户的小伏子。

  咱们方家发源自北平的三家子,在这里是无人不晓的富户豪门,拥有田产山
畴无数,且世代书香,听说前清太公那辈好像还出过举人进士什么的,加上我哥
哥七年前当家后努力从商成绩卓越,家势自然比从前更为鼎盛。

  虽为大户人家,方家却是人丁单薄,娘在我出世不久就过身了,家里就只有
老父、哥哥和我三人,除了一个住在南城二房生的叔叔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身为祖业当家的老父虽不是什么才晋,但心性忠厚善待佃户,倒也是个守业
的人材。哥哥大我十年,胸怀大志,帮忙老父管理祖业之余更积极从商,在这国
家内忧外患多事之秋,哥哥经营布匹、白米与药材等和国家息息相关的生意,竟
然大展鸿图,干得有声有色。

  一家三口之中,唯独只有我一个不事生产,对一般人来说难能可贵的到繁华
的香港接受大学教育,我以不在乎的态度勉勉强强完成,然而这对仍憧憬家里出
个举人学士什么的老父来说,已是光宗耀祖大喜过望,对我也没什么其他要求,
当然,除了不断促迫我和哥哥早日成家继后香灯之外。

  和其他接受西方教育的近代新青年一样,我向往被西方文学美化了浪漫了的
自由,讨厌束缚。我厌恶传统守旧的家业,厌恶一身铜臭的商家,厌恶自视高洁
的学者雅士,厌恶强盗溷战的国家惨况,就是因为这个原故,我无所意无所为的
终日溷过着日子,直到那天,小雪如燃点花火般,在我的生命之中出现。

  二十年前的那个乍暖还寒的十二月上旬,小雪人如其名,披着漫天飘雪嫁来
北平。方家娶媳妇,成为了这一年附近的盛事,四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我从哥哥口中得知,小雪是沈阳的书香世代,接受现代的教育,清丽脱俗又
不失闺秀风范。哥哥于当地经商时巧遇小雪,对她惊为天人,经过多年的苦苦追
求,才将小雪感动,结为秦晋。

  哥哥告诉我,他直至遇到小雪那一刻,才知道世间上,原来真有一见钟情这
么回事。

  而我,直到他大喜那一天,才深深明白哥哥所说那番话的真正意思。

  喜事异常轰动热闹,一大清早,喧闹的乐声、炮筒声与坊众喝采声自大街从
远自近传来,家里各人上下无不跑到大门一睹新妇丰采。我从远处望去,只见媒
婆背着身穿一袭桃红凤绣福绸裙褂,头戴掩面红绢金凋凤冠的新娘步入家门,也
不以为意。而对于讨厌繁文缛节的我来说,家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的场面实在烦
透,我只好能跑则跑能避则避的躲过一旁。

  拜堂之后就是停不了的酒宴应酬,一张张样版的脸孔与一句句样版的祝福话
此起彼落。入夜,老父年事高且喝过头早已就寝,哥哥自是洞房花烛夜,大厅内
唯一主人家的我当然忙着应酬抽不开身。好不容易,捱至宾客醉的醉散的散,原
来己经时近天明。

  将最后一个宾客送出大门,望望天际,原本暗黑的天边已然现出鱼肚白般的
调子,我筋疲力尽长长的呼了一口闷气,只想步入内堂回房间呼呼大睡。正当经
过垂花门回廊一条碎石子径回到房间之际,却看见一个陌生女子独个儿坐在花园
中的亭台,呆呆望着天上纷飞的雪花出神。

  眼前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如瓜子般轮廓圆滑而凌厉的脸蛋,映衬着未梳妆
的长长黑发笔直的垂在肩上,长而弯的睫毛令人油然生爱,和那两颗清水杏仁眼
配对,缝上是重重帘幕,剪开是串串秋波。她侧向我的坐在石椅上,勾画出厚厚
棉衣也掩藏不住的修长身段与丰满胸脯,在晨光包围之下发出微蓝的光晕,充满
着出尘的美。

  那是一种透彻而出尘的美,这种美极其微妙,她所散发出来的虚无而明媚的
光充塞了整个空间,四周仿佛因为这种光而凝住,好像只要一被惊动就会立即破
坏而不复存在似的,这是一种臣服一切的自然高贵气质,叫人产生某种不安定的
情绪,令人透不过气。

  呆呆站在一角出神,我手心出汗,不敢动弹,风吹着,时间像要中止。正在
这个时候,眼前的她突然流下泪来,一开始只是静静地流着,不久就抽搐起来,
然后变成无声的号哭。

  突然其来的变故令我方寸大乱,微微退了一步,后面的盆景被我碰到发出声
响,漫籁的寂静瞬间打破,眼前女子略带惊惶的看着我,不足一秒,她已然回复
镇静,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

  「二叔早。」她说。

  她,是我素未谋面的大嫂,我哥哥的新娘,小雪。

  「原……原来是大嫂,这么早就起床了?我还未睡呢……哥哥呢?」我呆了
一刻才懂答理。

  「大概是陌生地方睡不习惯吧,你哥哥还在睡,二叔也累了,快回房间就寝
吧!」

  语毕,她也没等我回话,就咱个儿回房间里去,留下一股甜美的余韵缓缓渗
入四周。我一人在那里呆站着,睡意不知跑到哪去了,只剩下丝丝的迷惘,还有
忐忑的神魂跌荡。

  几天过去,我和这个大嫂见面机会不多,除了点头招呼外也没别的话语,然
而家里多了一个令人不其然会呼吸急促的大美人,整间大屋也多了一种叫人局促
不安的氛围。

  新婚燕尔第五天,哥哥就要出门去南方办事了,只剩下妻子一人在家独守空
帷,老父见小雪独个儿在家里呆了好些日子,便叫我陪她到外面溜跶溜跶。我自
是一口答应,小雪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跟在我后面,两个人默默离开家门
上街去。

  我很少和女儿家独处,二人一时间腼腆相顾,无言缘对。见气氛局促,我带
小雪到正阳门与永定门之间,人称「天桥」(从前天子走的桥)的地方,那里东
边是天坛,西边是先农坛,桥两边是大大小小的摊贩,推车的、担架的,摆满了
各种各样地道小吃与各式小摆设,卖艺说命的不计其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来到这个平时不会去的老百姓市集,小雪的脸容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沉郁。我
们一摊摊的挨着看,吃完绿豆丸子就吃炸小虾,然后又来个热腾腾的煎饼果子,
见小雪定神的看着那些小玩艺,我买了一个小小儿的粉盒与白象牙骨折扇给她,
她笑着道谢,我也陪着笑,比我年长三岁的她拿着这些小玩意,竟露出小女孩般
的欢颜,我好生安慰之余,同时也稳稳洞悉小雪这些天以来的郁郁寡欢。

  逛累了,我带小雪到北戴河边,那里比较清静,听不到一点汽车声,小雪的
心情也静了下来。

  「大嫂,饿了吗?我去买些吃的……」一静下来大家又无言以对,我随便找
些话说,也想跑开以进为退。

  「雨笙,我和你年纪相若,不要唤我大嫂,唤小雪吧!大家都是年青人,我
也不想叫你作二叔,好像很见外似的。」还是小雪世故高明,弹指间又打破了二
人之间再度出现的隔膜。

  「好啊!我也想这样,我好喜欢小雪这名字,和你人很相衬喔。」这是我的
真心说话。

  「是吗?可惜和你哥哥名字配上来不好听噢!方风扬,霍小雪,好像走在一
起会起风雪来呢!」

  「哈哈!你不说我也没想起,意头好像真是不太好呢!」我也打趣说。

  「雨笙,我是雪,你是雨,我们的名字很相衬啊!但你别误会,我是指名字
罢了!」

  小雪对我一笑,微风立时拂过耳际,她的说话与神情,令我感到一种热烈的
触动,有点甜,也有点酸。

  我答不上腔,然后又是一阵沉默,这刻我想起新婚那天清晨小雪坐在亭院的
情景,她的忧愁,还有她的泪。我想知道她的心事,我想了解她更多,但我不懂
如何入手。

  彼此无言的对望着,蓦然之间,一阵「呜呜呜」的惊报声从市中心的方向传
来,不一会,震耳欲聋的警报从四方八面掩至。小雪吓得魂不附体,不知发生什
么事的四处张望,而我也是手足无措,挽着小雪的手撒腿就跑,和所有人一样朝
防空洞的方向跑去。街上乱成一团,有人在喊妈妈,有人在找小孩,有人跌倒被
后来的压着,本来热闹的大街,旦夕间变成地狱一般。

  什么也不顾的跑呀跑,好不容易去到防空洞,这个防空洞似乎有点小,内里
四面墙壁漆黑一片。我和小雪进入里面还未定神,就不断被跟着进来的人往内里
挤去,鱼贯进来的人愈来愈多,四面八方不断挤压碰撞,我张开双手尽力保护小
雪,结果当防空洞的大钢门关上之后,所有人都面贴面背贴背的挤成一团,而本
来张手护着小雪的我,最后就变成双手紧紧抱着小雪的胸贴胸抱在一起。

  我和小雪的脸以鼻尖碰到鼻尖的距离相持着,刚刚奔跑完还未平复的急促呼
吸不断喷在对方脸上,我嗅到来自女人的馨香鼻息与口气,和那醉人的玫瑰发香
与体香一阵阵袭来,漆黑中我看到来自小雪瞳孔发出的光芒。

  彼此的身体完全没有隙缝的紧贴着,我充份感受到一对丰满而绵软的乳房压
着我不断起伏,抱着她的一双手,一只放在她柔顺的背上,另一只放在她臀部对
上少许的下腰,那里的绵软与弹性,丝毫不下于小雪的胸脯。

  软玉温香在抱,我不听话的命根子,已经硬帮帮的顶着小雪的小腹,令人感
到极度尴尬之余,却又非常受用。不知她有否感受到我无礼的命根子一下一下不
安于室的跳动,我只知道,被我抱个满怀的小雪娇躯僵硬的颤抖着,激烈的心跳
与急促的喘息从紧贴的肉体传来。

  时间不断流逝,眼前一刻是个既尴尬又温馨的情景,防空洞四处都是嘈杂的
人声哭声与及强烈的体臭,但此刻如玉美人抱个满怀的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现在
的我处身在一个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和我相对着的人很香、很暖、很绵、很滑,
对方呼出的空气直接鼻孔对鼻孔的吸进我体内,然后自我体内呼出的气息又直接
被跟前的女体吸纳,这种气体的交换,使我觉得极其亲蜜。

  情不自禁愈抱愈紧,下体不自控用力向前顶着,我心慌意乱,喉干舌燥,本
能地用舌头舔舔双唇,舌尖似乎触碰到什么,抱着的肉体抖了一下,却没有什么
过激的反应,我像被什么鼓励了似的,不自己微微张开颤抖着的双唇,以慢得近
乎零的速度,静静向前移去。

  就在两片嘴唇将碰未碰之间,另一种调子完全不同的警报从外面响起,那是
空袭解除的警报,看来这次又是虚报,自从在中国发生多宗与日本人有关的惨桉
之后,四处一直遥传着战争的爆发,各个重要城市都仿如惊弓之鸟,人心惶惶,
空袭的误报频传,当然,没人敢肯定下一次也一样会是误传。

  警报解除,洞内所有人都像泄了气的汽球一般,发出如释重负的种种不同叹
息,然后一个个躯体像虚脱了般有气无力地离开防空洞。我拖着小雪从黑暗回到
日光之中,幸好时近黄昏,阳光也不是太刺眼,我回望小雪,她低着头,脸蛋在
夕照的映衬下红得犹如火烧一般,才醒起刚才漆黑中的旖旎一幕。

  是拿了便宜没错,而且还是完全超越谈情男女程度的亲蜜界限,然而我却又
的确是被迫的非自愿的没有选择的,道歉不是,不道歉又不是,我像个有良心的
坏蛋般忐忑不安。

  二人默默无言的回到家里,小雪回房之际,回头对我笑笑。

  「雨笙,谢谢你,我今天很高兴,也谢谢你尽力的保护我,其他的请不要在
意。」

  看着小雪关上房门,我如释重负,小雪没有怪罪我,我闭上眼睛松一口气,
呆立原地,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坏蛋般,静静回味那花样的气息与感触。

  自此之后,我和小雪变得亲近起来,她两口子聚少离多,哥哥不在的日子,
我就和小雪出双入对。我带她游遍北平,她介绍我看卢骚的作品和一些我不知道
的欧洲文学,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学识渊博的女人,她就如俗世里长着翅膀的林中
仙子,和我过去所认识那些传统而肤浅的尘俗女儿家全然不同。

  我俩隔膜冲破了,话题打开了,内容也渐渐变得深入起来,上至国家形势下
至人生想法无所不谈,于我对人生的不满,小雪经常取笑我,这只不过是不成熟
的我像个少年人模样的无病呻吟而已。

  小雪入门第二年的某一天,我和她相约早上到天安门闲逛,然后沿长安街奔
西单、西四再到平安里的茶馆,午后又去了北戴河一带闲走了一回。北戴河上倒
挂着斜阳掩映朱色残照与沉沉山影,山腰山脚的别庄里,已经亮了几点微明的灯
火。我和小雪,就在水光灯影之中讨论文学、时事、人生。

  辩论之中,我的愤世嫉俗又再遭到取笑,我不甘心冲口而出回敬她:「我的
忧愁是无病呻吟,那么你的呢?新婚那晚你又哭什么?」话语一出,我已知说错
了话,正在苦思如何圆场。

  「你不会明白身为女儿家的悲哀!」

  小雪一脸幽幽的,看着远景的某一点。

  「雨笙,其实我和你哥哥并不相衬,他从来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亦从来
不过问。我知,我知他待我很好,但……但我不是需要这些……」

  小雪告诉我,一直以来她心目中的理想夫君,会是个和她性格与思想非常投
缘的男人,然而父母的意思,却希望她能找一户对家业有帮助的归宿。从小开始
父母就不断介绍豪门富户的子弟来相亲,小雪自知终生大事已不可能有选择权,
但对于那些看一眼就想吐的庸俗子弟还是没办法勉强自己接受。

  直至我哥哥的出现,对她情深义重宠爱有加,父母方面对我哥哥亦很欢喜,
而小雪被感动之余,也知道自己已二十有七年华老去,不想再蹉跎岁月令家人失
望之余,也算是了许一件心事。

  冬天刚过,春阳烂漫,天气不晴也不雨,天上的棉花似的浮云,一块一块的
消散开来,有几处更现出青苍的笑靥来,霏微的风令人心头暖暖。我呆呆的凝望
着小雪,在感受着她作为身处旧社会中的新女性的悲哀。

  「雨笙你不要常常像色迷迷的盯着我好吗?人家会误会你的!」她打破沉默
回头看我。

  原来小雪有发现我平时常常心存歹念的盯着她,只是在这一刻,我的眼神不
带任何欲望,我理直气壮没有回避目光。

  「小雪,哥哥不在的时候,我会代替哥哥,好好的守护你。」

  小雪双眼水汪汪的凝视着我的眼睛,片刻之后,尴尬的别个了脸。

  我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东拉西扯:「希望中国下一代的女性,能够独立自
主,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不再需要男人保护就好了。你知吗?人人都喜欢家里
添男丁,我方雨笙就偏偏喜欢囡儿!不喜欢男孩子!」

  「嗯?雨笙喜欢囡儿吗?」小雪回头看我。

  「我很喜欢,囡儿像个娃娃似的,长大了也很让人疼。不像男孩子,到六、
七岁时模样不大不小的很丑陋,长大了还要你疼的更要命!」

  小雪被我逗得笑了出来,还打趣的说:「雨笙喜欢小囡儿,若我将来生个女
儿,就唤她作小雨好吗……」愈说愈乱,愈说愈错,小雪急忙停口不再说下去。

  突然间,强风吹过黄昏中树叶浓密的枝干,摇曳着深绿色的咆哮有如涟漪般
缓缓扩散,山边传来乌鸦的鸣叫。

  我扑向小雪抱着她,嘴巴印在她的朱唇上吻着。

  不一会,是「啪」的一声耳光清脆声音。

  「如果你再有这样的举动,我就会告诉你哥哥知的了!雨笙,我是你的大嫂
啊!」小雪脸红耳赤,喘着气厉着眼的警告我。

  脸上传来火烧般痛楚,我抚着脸惊恐的看着小雪,不知如何是好。

  乌云毫无预警的低垂密布着,完全盖掩朱色的残照,仿佛随时下出雨来似的
冷飕飕天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原本微凉的春风不断呼呼作响,二人一直沉默不
语,给时间让心里翻滚着的羽毛慢慢静止落下。

  「天黑了,回去吧!」

  「好。」

  那天之后,小雪刻意的回避我,除了每天三餐一家人必须同桌之外,我再没
有和她相处的时刻。

  这令我万分苦恼。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什么我们的名字很相配,什么将来生个女儿要唤小雨,
那不是暗示来吗?什么心目中的夫君要和自己性格思想非常投缘,那不就是我来
吗?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要避开我?小雪,你到底想对我表示什么?

  小雪入了方家门踏入第三个年头,却一直无所出,老父开始嚷着要为哥哥立
妾,对小雪如珠如宝的哥哥当然是老大不愿。这段日子,老父、哥哥、小雪之间
不时争执。

  为了满足老父继后的心愿,哥哥每次回家都抓紧机会和小雪温存,在夜阑人
静的孤独晚上,每次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的隐约听到隔邻房间传来女子婉转娇啼之
声,我一边幻想着小雪被我哥哥猥亵着的雪白裸体,一边拚命抚慰着命根子,嫉
妒在胸口发酸发痛。

  又是一个令人伤感的十二月晚上,再过两天就是冬至,之前一直没下过雪,
这一晚,雪真正的降临了,薄薄的白雪铺满大地。这晚老父与哥哥外出赴宴,而
我也在外喝得有点醉,跌跌荡荡的回家。来到家里庭院,整个人沐浴在白色雪影
与黑色树影的纵横交错之中,一直渗透到脑部的睡意突然之间清醒过来。

  我看到隔邻哥哥房间的门只是虚掩着,内里摇曳着烛光,从仅有的隙缝透射
出来。

  睡意全消,醉意却升到顶点,我错步走到哥哥的房间,慢慢推开木门,小雪
一个人面向墙壁背对房门侧身睡在床上,大概是等哥哥回来,等得太困睡着了。

  好明显,哥哥还未回来。

  房间内,寂静的身影与烛光中摇摆不定的影子,在墙壁上互相重叠交错。我
的心眼,看见床前白帐子下摆着一双白花缎的女鞋,衣架上挂着一件纤巧的白华
丝纱衫,和一条绿纱裙。

  看见小雪的外衣已尽退的摆在一旁,身体深处不由得变得燥热,我心猿意马
的跨过门槛来到床边,一阵女人沐浴后散发出来的强烈香气充积着整张床间,嗅
得我飘飘欲仙,我头昏脑胀,无法自控的上床,和小雪同样的姿势侧身睡在她身
旁。

  小雪没有反应。

  凝神屏气的躺了一会,我将头移近,鼻子轻轻的在小雪脑后发髻厮磨,嗅她
玫瑰般的发香。这一刻,我仿佛回到当日和她在防空洞身体紧贴的幻影时光。

  「唔……」小雪鼻子哼了一声。

  仿如从前听到午夜小雪的啼叫,我神魂颠倒,兴奋莫名,欲火越烧越旺,一
只手不自控的静静伸入棉被里,从后慢慢移去小雪的胸前。

  终于,我抓住小雪只有薄薄罩衫覆盖着的一边乳房!

  那是小雪的乳房,那是我的归宿,那是这三年来我一直梦寐以求想碰而又不
敢碰的希冀。

  坚铤而丰硕的玉乳,自掌心传来火热膨胀的感触,那种柔软而弹性的质感没
有文字可以形容,我五指略为抓紧搓揉,如水般的凝脂自由的在掌心中荡漾,我
肆意蹂躏挑逗那波动着的浑圆,凸出的蓓蕾逐渐变得硬挺起来。

  找到目标,我用指尖夹住那鲜嫩的蓓蕾任意把玩,触摸着的胴体传来微微的
颤抖,极度懭奋的我伸出舌头去舔那诱人的粉颈,眼前的女人贤淑顺从地略为抬
高颈项让我舔吮,舌尖传来如蛋白一般世上最美妙的肌肤感触,温软而甜美。

  我如痴如醉,舌尖享受完粉颈的幼滑,再去品尝那精致的耳垂,然后卷起舌
尖探入耳腔,小雪略作扭捏,腰肢也款摆起来。

  情迷意乱,舌头贪得无厌的去搜索朱唇,小雪会意而顺从的将脸转过来。

  就在这一刻,我和小雪四目交投。

  「雨笙?怎么会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睡在旁边的男人竟然不是自己丈夫,小雪杏眼暴张,极其愤怒的呼喝着企图
推开我。

  这刻的我已然神智尽失,一不做二不休,我用力按着小雪的双手,将她重重
的压在身下。

  「小雪!我爱你!我一直以来都很爱你!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何你要避
开我?」

  「你醉了!雨笙,你不可以再这样想的了!知道吗?我们是没有出路的!」
看着我的眼睛,原本愤怒的小雪神情开始显得惊慌起来。

  「我不管!我要你!小雪,我很爱你!不要逃避我!我现在就要拥有你!」

  我强吻小雪的小嘴,她极力挣扎,脸蛋、面颊、耳畔、粉颈被我乱吻一通。

  「不!不行!雨笙……我是你的……大嫂……不……不可以……我求你……
不……」小雪虽然万分颤栗,但叫喊声音却尽力压抑着,怕会惊动外面的人。

  这就是旧社会!女人被侵犯凌辱,连高声呼叫求助也不可以!被别人知道这
种「丧德败行」,吃苦的永远只会是女方!

  我也不想惊动下人,我用嘴巴堵住小雪求饶的小嘴,舌头长驱直进伸入她口
腔之内,接触她的舌尖。

  小雪被我堵得无法说话,我乘势用舌尖搜遍她口腔内的每一角落,缠卷她的
丁香小舌,卷起内里的涎香,然后往自己的嘴巴里送。

  我将小雪压在床上不断的吻,寒风阵阵从窗缝吹进来,舞得遍地幽幽摇摇的
烛影火舌。

  「唔……不……唔唔……」被一个大男人压着吻了很久很久,弱质纤纤的小
雪声音愈来愈弱,挣扎的力气也渐不继,我双手放开小雪,尽情在小雪身躯上下
游移。

  全身被我搜遍的小雪身躯开始颤抖,有气无力的只能作零星的反抗。

  我解开她左胸上的三个结扣,将罩衣左右揭开,小雪晶莹雪白的娇美上身展
现在眼前,微微凹陷的小肩窝,饱满高耸的胸脯、粉嫩娇艳的两点桃红、呈现优
美线条的蛮腰、还有那露出少许青草的圆润下腹,我目眩了半向。

  小雪羞怯的以双手遮掩,我猛力一手拿开,然后握着那一对迷人的玉乳尽情
吸啜吮弄,如珍宝般尽情细味。

  「唔……唔……不……」这时小雪己浑身乏力,双手只能略为表态的微推我
肩膀。

  来到这个时刻,眼前的猎物已无力反抗,我的兽性反而平静了下来。放在前
面的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我无限怜惜的用柔情的目光,
重新欣赏眼前的迷人胴体,然后一一用吻封印。

  我尽情细味品尝小雪,从额头开始吻下,连眼帘也不放过,吻毕脸颊颈项肩
膀,再探头呼吸舔食醉人的腋窝,吮啜每一根纤巧的玉指,然后细味光滑的玉背
柔肌、浑圆耸翘的丰臀、还有修长玉足的一寸。被我吻遍全身的小雪已差不多全
身瘫软,气喘连连,目光散焕,小嘴只能微声呢喃。

  下身衣物早己清除,当尝遍每一跟精致的玉趾后,我慢慢张开小雪的双腿,
两片浅粉红色的花唇映入眼帘,中间还有一大片黏腻,身体反应不懂说谎,对于
我的侵犯,小雪的身体己作出喝采的回应。然而作为一个有廉耻的人妇,女人最
私密的秘境在夫君以外的男人面前完全展露,还作出情欲的反应,小雪羞愧得无
地自容,双手掩着脸嘤嘤哭泣起来。

  低头吸一口那带腥的澹澹兰花芳香,令人飘飘欲仙,我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
一下那蜜穴的腔肉,小雪原本软瘫的身躯如遭电极般一下强烈抽搐,然后全身绷
紧,我每舔一下,小雪就像橡皮带般再拉紧弯曲一些,到我大口的品尝,她就像
断了线般反方向硬拱起来,全身瘫痪松弛,喉头发出长长的叹息。

  我尽情呼吸醉人的花香,舔吮花穴的每一处瓣隙,不断啜饮泉涌的花蜜,卷
起舌尖钻掘花蕊的深处。小雪腰肢不时弓起拉紧不时卷曲瘫软,分不清楚,那究
竟是千般快乐,还是万分折腾。

  享用完世上最迷人的花蕊,我啜一口蕊顶凸起的花芯,然后从那里笔直向上
舔,青草、脐眼、乳沟,直到朱唇之时,整个人体已然对好位置,我摆起架势,
命根子毫无保留的朝花蕊捅去。

  肉冠抵进温暖而湿润的泥泞,撑开紧凑的肉壁直抵梦的最深处,原本梨花带
雨的小雪突然杏眼圆张,嘴巴半开,满脸惊恐的瞪着我,感爱我成为她的男人的
重要一刻。

  我和小雪,终于二合为一了!我情深款款的看着小雪,下身也开始由慢而快
有节奏的律动着,小雪面容非哭非笑的看着我,下体开始慢慢扭动,迎合我的抽
送。我似受到鼓励,不自控的愈动愈快,最后几下强劲的冲撞,毫无预兆的忍不
住精门大开,我在过度刺激懭奋之中情不自禁早泄了,大量积存已久的种子猛烈
注入小雪梦中的最深处。

  而小雪也似有所觉,双手用力抓着我肩膀,星眼迷濛,脸泛潮红,女性的本
能又令她变回一个贤淑顺从的女人,接受男人的播种灌溉。

  这刻是我人生的最极乐,是我人生的最高峰,和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合体,
在她的梦中注入我最深情的种子,为她的生命打下最亲蜜的烙印,令她成为我的
女人,此生只属于我一人。受精之后的小雪全身呈现粉红色,那是她接纳我的爱
的幸福证明。

  我俩喘息着的面对面互相对望,眼前的女人脸庞遍布娇美红霞,双眼水汪汪
的充满醉人风情,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我双眼。看着如此动人的脸,我忍不住低头
又吻,这次小雪不但没有再反抗,反而张开小嘴伸出小舌迎接,我大喜过望,闭
目享受两根舌头的痴缠,发泄后一直埋在梦的深处根本就没有软下来的命根子,
又再开始蠢蠢欲动。

  已经被我溶化了的小雪一边纤腰款摆一边怜爱的抚抱着我的头,让我尽情在
她身上各处亲吻。干得久了腰身发酸,我想变更姿势,但又不想离开小雪,怕刚
注入的种子会溢出来,我揪起小雪一条腿,以一直停留在她体内的姿态转动她的
身体,令她变成伏在床上。一边连着身体一边被旋动,小雪忍不住叫出如仙子般
的腔调。

  完成转身的动作,我以踏实的姿势虎腰猛挺长驱直进抽送冲击,从后面看线
条显得更夸张的丰臀,被冲撞得发出「啪啪」的声响。背着我的小雪起初咬着手
臂在哑忍,然而冲刺愈来愈猛,频率愈来愈密,她终于也按耐不住发出咆哮般的
哀号。

  床架发出的「支支」声与肉体撞击发出的「啪啪」声,此起彼落愈来愈快愈
来愈密,最后浑和为单一绵长的声响。背着我发髻散乱的小雪也从咆哮变成张开
口却发不出声来,我控制不了自己,从后驾驭着最深爱的女人肆意施虐蹂躏,跟
着以最狂野的姿态,以最快感的高峰,在小雪的梦中再一次酣畅淋漓的喷射我深
情的种子。

  再次发泄,命根子感受到阴壁一再传来痉挛抽搐,知道此刻的小雪,正和我
一起同步达至销魂蚀骨般的快感高潮之中,令我心身都无比满足。

  高潮过后,激动的身驱略为平复,我以刚才同样的动作将小雪反转过来,连
接的部位再次感受研磨旋转,小雪再次如泣如诉的喘叫。

  又再面贴面的对望,体内满戴我的种子的小雪己尽卸淑媛的尊严与羞涩,头
发披散,面色潮红,眼睛半开半闭,野性情欲光芒的眼神始终定在我脸上。

  我怜惜的亲着吻着,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的命根子毫无倦意的又再蠕动起来,
小雪温柔的勾住我的脖子,自然地摆动蛇腰,毫不羞赧显示她的情欲愉悦。而早
已胀满的腔道深处不断溢溅出蜜液,发出「噗滋噗滋」的美妙声响。

  我们像两条蛇般一直在床上交缠着,沉迷在无止境的欢乐高潮中,一次又一
次的发泄与注满,轻怜蜜爱,欢畅缠绵。

  「雨笙!你这畜牲在干什么?」

  突然其来的怒号在门外响起,极乐中受到惊吓的我俩一同望向房门,哥哥脸
色发紫的站在那里,怒视着我俩在咆哮!

  吃了一惊的我一瞬间又回复镇定,我冷冷的起来穿衣,而吓得魂飞魄散的小
雪,无地自容的整个人躲在被窝之内。

  「是我!是我辱了小雪!」我望着哥哥冷冷的道。

  没有退路的了,我不能失去小雪,不能将她交还给哥哥,我义无反顾的面对
后果,要不就得到小雪,要不就死了算!

  「她是你的大嫂啊!你还是人来吗?我打死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牲……」

  一下用尽全力的老拳,将我捧得飞离地面摔到墙角,我眼前一黑还未回复神
智,第二拳又到跟前,登时血花四溅。一直以来最疼我的哥哥一脸是泪完全失控
的,将我迫在墙角拳脚交加毒打。

  我没有反抗,亦没有答辩,这是我甘受的,我没有后悔所做的一切,只是一
望到呆在一旁泪流满面的小雪,我心如刀割!小雪,我对你不起!但这样做是必
须的,否则我们便如你所说的没有将来。

  年长我十岁的哥哥自小就背负作为一家之主的自觉,对我虽严词厉色,却从
未对弟弟施过体罚,我知道严父面具背后,实则一直以来对我万分疼爱。此刻哥
哥对我像疯了般的痛打,我清楚感受到他此刻有多悲痛、他对我有多失望、和他
对小雪的爱是有多深。

  对不起啊!哥哥,爱上自己的大嫂,你的弟弟已没有回头路了,我必须要走
这一步,只要能冲破这一关,美好的将来就会在前面。哥哥,你打吧!你尽情打
死我吧!但若然你最后忍不下心灭了我这个畜牲,我就和小雪远走高飞相宿相栖
了!

  哥哥边打边骂边哭,最后泪也干了话也尽了,就是失了常性没法自己不停的
打,我感到我的头破了,手断了,胸骨也折了,从头到脚都是血。而哥哥也一身
是血,我知他不想打下去,我知他心里不断喊自己停手,但他就是停不了,除了
打,他无法面对自己,一个是他最疼的弟弟,一个是他最爱的妻子,无法面对事
实的哥哥也和我一样,没有退路了。

  当发现鲜血从喉咙里喷吐出来的时候,在拳脚交加之下的我破肿不堪的嘴角
仍尽力作最后的苦笑,我知道我要死了!我果然过不了这一关,正如小雪所言,
我们不会有将来了!

  「停手!风扬,不要再打他了!不……不是他迫我的!」

  在我离死不远的时候,一直没有作声的小雪竟然上前阻止丈夫,她在替我说
话!我不知她是真心还是为了救我,当时只有无言的感激及内心的窃喜,小雪终
于为我踏出第一步!咱们只要冲破这一关,走出这一步,美好的将来就会在前面
了!

  小雪的说话刚完,哥哥的拳头停止了,腿也停止了,哥哥呆呆的回望仍在床
上以棉被包裹身体的小雪,绝望的双眼又再翻滚落下眼泪,而小雪的饮泣也停止
了,四周寂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将近烧尽的烛光摇曳不定,屋内所有人与
物的剪影在墙上如群魔般乱舞。

  没留下一句话,哥哥丢下我和小雪的残躯,如烛光般步履不定的离开房间。

  翌朝清晨,下人发现哥哥在西厢那边上吊的早已冰凉了的尸体。

  家逢巨变,事发后已伤心至没法流下一滴泪来的老父,只对我说了两句话:
「你走吧!我今生也不想再见到你!」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老父的脸,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我,连下床都没能力,
被下人用马车抬了去南城二房叔叔那里,我在二叔家里躺了半年,到能走动后我
回家一倘,下人没敢让我进屋,一直也很疼我的管家怀叔偷偷告诉我,小雪自我
被送走后不久也回沈阳外家了,我旋即赶往沈阳,小雪的家人一见我,二话不说
就用木杖将我捧出去,三个月后我再去找小雪,发现小雪整家人已搬离沈阳,从
此音讯全无。

  数年后,八年抗战爆发,在国家生死存亡之秋,我孤身游走四方,寻找小雪
一家踪影,始终一无所获。

  又过了几年,我收到二叔的书信,得知老父离世的消息,那时兵乱迭起,北
平沦陷,文通阻绝,加上收到几经转折送来的书信,己经是老父过身的三个月之
后,我也就放弃了冒险回京奔丧的念头。

  去年,我心血来潮的回到离开了十多年的北平,原来老家已经荒废,只余下
一个十七、八岁自称是管家怀叔亲人的陌生少女在打理,对于这女孩,我有一份
莫名的亲切爱慕,然而又总觉得很远,终是无法近得。

  在祖屋安顿之后,我和少女往拜老父,晴天霹雳,我发现在老父与哥哥的墓
旁多了一个新墓,上面写着「方门霍氏小雪之墓」!

  当晚,那个看守家门的少女突然不辞而别消失无踪,翌朝我找上怀叔,那时
我才知道,原来那个陌生少女不是怀叔的亲戚,她的名字叫:方小雨!


             第二部 半·生·缘

  当车站的大自鸣钟再次响起七下钟声,人间原来已经暗换了芳华,我从前尘
的掠影浮光中返回现实,我仍然在咱家老居的房间中,冬日的晨光已照遍每一角
落,昨晚的暗色微粒已一点也不剩。

  然而我不会忘记,小雪己经不在人世的这个事实,这个给与我以生存动机的
人,已经不在了。

  现实中,小雪已不在人世了,我的胸口像被人剁了一个洞似的,一时间脑海
里尽是和小雪一起生活的种种,逗趣的石子路,防空洞内的漆黑,吹一整夜的寒
风,群树摇曳的声音,她最喜欢吃的龙须面,温柔的月,早晨的冬日阳光,与及
那没法忘怀的甜美侧脸。

  这一年,生离、死别相互交错,我徘徊在痛苦的回忆之中,眼前的事物都好
像没有什么改变似的,无论那一天都和前一天同样,我失去时间的连续性,失去
了同人间相接连的感应,所谓的活着,没有未来,也没有方向,所见、所知、所
感,都只发出空洞洞的回音,令我的胸口深处发痛发酸。

  一年过去了,我终于也从小雪已死这个事实中克复过来,然而死者已矣,那
活着的呢?这刻小雨又在哪儿?

  门上传来两声咯咯的叩门声。

  「二少爷,是我。」

  是管家怀叔。

  门开了,怀叔拿着盛热水的盆子进来给我梳洗。

  「怀叔,你不用服侍我了,这些年来我四海为家,已懂得照顾自己,不是当
年那娇生惯养的小子了。」

  「应该的,怀叔是下人,见二少爷你再回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是了,你不是说那个方小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来拜祭大哥和少奶的
吗?」

  「是喔!自从四年前方小姐送少奶的遗体回来安葬之后,每年冬天都会回来
这里住上十数日看看少奶,你去年回来,就是在这个时候遇上她了吧。但二少你
问得也是,今年怎么过了大少奶死忌方小姐仍未出现?是旅途有什么阻滞吗?是
了,二少爷,日本鬼子才被赶跑没几年,听人家说国家又要内战了,你说会不会
真的开打?」

  我怎会有闲心理会国家的溷帐,脑里一直在想着小雨,对怀叔的问题听而不
闻。怀叔见我呆呆的,也通情的下退了。

  小雨,你是在避我吗?

  突然有影子遮闭了日光,我抬头望窗,窗帘在微风下翻起来了。

  小雪站在窗旁,一脸忧伤的凝望我。

  「小雪,你可否告诉我小雨在哪?」

  小雪微微摇头,然后望向窗外东大街的方向,愁容丝毫没有改变。

  一阵北风吹过,窗帘被急风牵起,掩盖了小雪的身影,然后到慢慢荡落下来
时,小雪已经不见了。

  现实中,小雪已不在了。

  我走向窗边,见东大街天安门的方向一大群人在聚集,人声鼎沸,我思绪有
些灵动,连忙梳洗更衣,出门去看过究竟。

  东大街一带,聚集了数以千计学生,以「反饥饿」、「反迫害」和「反美」
为名,高举旗帜游行示威,派发传单,高叫口号,军警一直在街的另一边高度戒
备,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本来就对国家毫不关心的我,来到看热闹的人众当中四处张望,那一刻,其
实连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又到底在找什么?

  突然间,全身神经都在绷紧,在密密麻麻的人丛当中,我看到一个鬓了一条
大发辫的少女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响了一下枪声,全场成千上万的人众霎时间全部
起哄暴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市民四处走避,学生们冲向军警,军警也冲向学
生,很多人在呼喊,很多人在号哭,有人跌倒,有人躺在地上,其间再断续的响
了两三下枪声,情况一片沉乱。

  我不顾一切的跑到刚才发现少女的位置,四处都是溷乱人群,却不见了她的
踪影。

  她到底是不是小雨?她到底是不是小雨?她到底是不是小雨?

  内心一串慌乱,突然一个军警挥着木棍向我冲来,他见我穿着半旧的麻色长
衫,大概以为我是北大的老师来吧!

  我呆呆站在那里,脑里一片空白,眼看快要被当头棒喝,就在这时,不知从
哪飞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打中那个军警的面门,他疼得掩面倒下,我仍来不
及反应,有人牵着我的右手,拉着我就跑。

  我们冲出人群,在前面的她拉着我不断的跑,在后面的我被她拉着也不断的
跑,感觉两个人像要逃离尘世的枷锁,挣脱世俗的束缚,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俩二
人,我们荒土飞纵风中放逐,走到世界的尽头。我跟着她跑呀跑,眼前一条长长
的辫子尾巴笔直摆动着,扫过我的脸,阵阵的玫瑰发香动人心魄,我认得这种香
气,我去年嗅过,我二十年前也曾经嗅过。

  终于离开人群聚集的范围,我俩跑到一处有遮掩的巷子栖身竭息。

  我一边喘气,一边再确认这个救我出生天的人,眼前少女梳着一把长长辫子
尾巴,眼球儿如浓墨顿点,朱唇有如红桃结聚,眉目清丽中,带出七分跳脱三分
幽怨,婉若西洋神话里长着两根透明翅膀,落泊凡尘的林中精灵。

  她是去年在方家大屋中令我清醒过来也同时令我再一次迷失的少女。

  她的名字叫:方小雨!

  小雨喘息初定,用不友善的目光看了我一回,然后说句:「我走啦!」就起
来转身离去。

  我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肌肤再一次的接触,去年在祖屋那一晚的情感,又
再一次翻动起来,那些经常无意中前来轻扣心扉的记忆片断,又再一次在脑内如
映画戏般不断重播……

  ……

  「对……对不起!方先生,我不知道你会来这,怀叔……我听说先生已十多
年没回来啦,所以……」

  「不要紧。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芳……」

  「芳?你叫芳?」

  「是……喊我小芳成啦……来!我来替先生拿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来。」

  ……

  「先生,你见怎样?」

  「已没大碍了。」

  「是了,先生,今早那坟墓里的女人是啥……」

  「她……她……是我大嫂。」

  「大嫂?但先生刚才好像很伤心似的。」

  「是!我真的很伤心!因为……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什么?那……但……」

  「但她是我的大嫂吧!虽然不应该,我就是爱她!直至今天我仍然是这样爱
她!」

  「这个这个……先生可以告诉小芳,你和她的过去吗?」

  ……

  「先生,你现在仍有否惦记小雪?」

  「当然记挂!到这一刻她仍在我心中,影向着我的生活,影向着我的人生,
我无法放下过去,无法重过生活,你叫我怎能不惦记她?」

  「但你昨晚……」

  ……

  「小雪无法在世俗威严与道德的冷眼下,背负着心理与现实的重担去走完所
谓人生的路,她因为你郁郁而终,而你却每天也在想女人!你究竟有为小雪干过
什么?」

  「昨……昨晚很对不起!只是……昨晚你令我想起小雪,你的背影很……像
她!」

  ……

  「小……小芳吗?你在干什么?」

  醉得头晕转向的我已无法作出肯定的判断。

  小雨穿上当年小雪的睡衣站在我跟前。

  「我只想你知道,那时我的确是喜欢你的!」

  ……

  「放开我!你干么?」小雨用力甩开我的手,脑内去年大屋的片段也因此一
甩随即中断。

  神智返回真实,对持了半向,还是我先开口:「小雨,你不拜你娘了吗?」

  「你说啥?什么小雨?什么不拜我娘?」小姑娘吱吱唔唔。

  「我见过怀叔了,他告诉我,你叫方小雨,六年前,就是你带小雪回来入土
为安。」

  小雨别个脸不望我,尾巴甩甩的,如钟摆般跌荡。

  「我问你,你这丫头不打算拜你娘亲了吗?」

  「……拜过了,只是一直待在旅馆而已,原本打算……待你走后,回大屋住
三数天才离开的。」她眼珠骨熘转的仍不肯望我。

  那又是的!想起去年在大屋发生的事,她面对我感尴尬也是人之常情。

  「现下四处很乱,像你这种丫头被军警逮着会很麻烦,我和你去旅馆退房,
回大屋再算。」

  「我不回!」头一偏,那么一甩,很挑衅的。

  「你不回大屋是为了避我,现在既然避不了,你还待在外头干么?」

  小雨一时语塞的说不过我,被我半拉着的回去大屋了。

  经历超过三代的方家大屋,布满风霜的坐落在北平吉兆胡同的最尽头,远离
繁华的闹区,被一片喧哗的绿意所包围,雪后整个大宅更笼罩在浓厚的怀古气息
中,是最传统的四合大院结构。

  进入狮头铜环红漆大门后,经过倒座房和垂花门的回廊,就是大屋正中央宽
广而种满花卉盆景的内院,内院后是正房,右面为东厢,左面为西厢,当年老父
与妻妾全住正房,而一般习惯上是长子住东厢,家里其他成员全住西厢,但由于
屋实在太大的缘故,东厢分成前后房作我和哥哥的房间,西厢则作为客房留给招
呼宾客。

  而单是东厢本身已极其壮观,左右耳房的回廊尽处设有水池花园及小亭园,
终年种有红枣树与葡萄树,回廊一带隐隐透出兴趣无限。小雪大婚的那晚清晨,
就是坐在那里,一个人悄然泪下。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和小雨坐在当年小雪坐着的位置,我正在告诉小雨那一
晚第一次见到小雪落泪的情景,而小雨默默无言往水池内丢石子,池内的鲤鱼四
处躲避。

  我问她:「小雨,这些年来的日子,你两母女是怎么过的?」

  她告诉我,自从当年我去沈阳找小雪被棒走后,小雪在夫家的丑事终也掩不
住了。无论自愿也好被迫也好,失贞的妇人都是万恶的,人言可畏,霍家终夕受
尽四方八面的冷语目光,有了身孕腹笥便便的小雪出外甚至试过被袭,霍家无地
自容,唯有举家搬去辽宁,那里霍老爷投靠了一个和日本人有生意往来的结拜大
哥,那里没人认识霍家,没有人会找到她们,就是有人知道小雪的事,也招惹不
起。

  这时我想起小雪当日在北戴河畔忧忧的说:「雨笙,你不会明白身为女儿家
的悲哀!」心里难掩凄沧。

  身边所有人的歧视目光及冷嘲热讽,是日积月累无形的伤害,因为自己而害
了全家,更令小雪一直也无法原谅自己,终日郁郁寡欢,生了小雨后更是忧疾缠
身,就在小雨六岁那年,根本没有生存意志的小雪,怀着永远不会解开的心结离
开尘世。

  后来日军节节败退,很多地区与交通也开放了,最疼她母女俩人的小雪的弟
弟,带着只有十四岁的小雨送小雪回北平安葬,完成小雪「生为方家人,死为方
家鬼」的心愿。

  当我稍微回复了一点自我时,发觉自己在冬夜的繁星下默默流着眼泪,而小
雨的头枕着我的肩,也是泪如雨下。时间不知不觉己到晚上,我默默的哭着,眼
眶里的泪,流完了又马上泉涌而出,回复了平静的大屋、古树、亭台,甚至自己
的双脚,在寒风中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呼吸一下子几乎堵住了,难过得要死。

  「那时为何你不在我们身边?」小雨幽幽的说,语气像极她娘。

  我无言以对。

  「你舅父呢?怎么这两年只有你一个回来?」过了一刻我再放话,用手搭着
小雨肩膀,她没有阻止我。

  「死了,两年前日军后退时杀的,为了我。」小雨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生
命。

  「这两年也只有你这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回乡,霍家的人怎么搞的?」

  小雨没有回话,沉默己经是很好的答桉,好明显,除了为小雨而死的舅父之
外,霍家上下对这对不祥母女并不好。

  「留下来好吗?不要再回东北了。」我轻抚她的秀发。

  「不行,我明天早上得赶火车回去,今早原打算去车站买票的。」小雨一味
把辫梢盘弄盘弄。

  「赶回去干么?」

  「成亲。」

  「成亲?你只有十八岁,为什么要赶着去成亲?」我非常愕然,回头望着小
雨。

  她突然站起来,放开了黑晶晶的两只大眼诧异的怒视着我:「为什么?你问
我为什么?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急着成亲?」语毕就跑着离开了。

  回到大哥小雪生前所住的房间门前,小雪头没回冷冷的道:「你不会明白身
为女儿家的悲哀!」然后就关上门。

  恍然大悟,我实在是个冒失的笨蛋,理所当然的,小雨急于要找主人家,还
不又是因为我!

  一年前的冬天,我和小雨在这间大屋相遇,我以为她是个普通的下人,和她
一同去拜祭老父与哥哥时,吓然发现旁边多了小雪的墓,我在极度悲伤之中,向
小雨诉说我和小雪的过去,剖白我对小雪二十年来的情意。

  那一晚,屋外的风雪不断咆哮,风吹在纸煳窗上,哑闷地向,仿佛快要吹破
似的。我俩二人都喝醉了,小雨突然换上二十年前她娘的衣服来到我跟前,含情
脉脉的凝望着我说:「我只想你知道,那时我的确是喜欢你的!」

  醉到神智不清的我,将小雨误当成小雪,将她抱进被窝里去!一夜疯狂,翌
朝小雨消失了,不辞而别,没留下只言片语。

  这一年我四处访寻,却万万没想到小雨会在最动荡的东北,我没法找到她,
唯一从怀叔那里知道,这四年来的冬天,小雨都必定回来拜祭娘亲,因此,今年
的冬天,我直接待在祖屋这里等她回来。

  时间已是深夜,四周一片死静,万籁俱寂,连风的声音也听不到,我睡在自
己房间的床上,呆呆望着虚无。无声的夜晚,愈是让人感到莫名的哀伤,我从天
窗仰望夜空,在清明冬日星座罗列中,我无法从一片漆黑中确认自己的所在。

  在家家户户睡尽的茫茫夜里,我孤零零的完全没法入睡,我的心无比的乱。
今天,我和小雨重遇,但到明天,当光线从地平线上射出来的时候,我将会再次
失去小雨。我很清楚,明天一别之后,我俩今生将不会再见,我将会永远的失去
小雨,我和小雪的最后的联系,将会永远中断。

  思前想后辗转反侧,突然之间,房门咿哑一开,射进来模煳而澹澹的月光,
我从昏暗的房内望出去,外面明亮的月光照出仿如有一对发光翅膀的婀娜仙子身
影,仙子木立站在门上看着我,辫子解散了成长长的秀发垂在肩上。

  我当然认得来者是小雨,只是一直以来小雪在我梦中与闭目间不断出现,令
我有种虚幻的错觉,我无法确定一切,眼前的女子,令我的心在乱跳。

  眼前人迳自进来到床边坐下,二话不说跑进被窝里来,背对着我的睡在我身
旁。

  「我冷!不想一个人睡!」她背着我说。

  她是小雨没错。

  没想到小雨竟会对我撒娇,在深夜的星光之中,我对小雨的这份突然的心意
产生一种强烈的幸福感,有点心虚却异常甜美的幸福感,我想只要明天的太阳不
再出来,她将会永远的待在我身旁,慰藉着我。

  和别人一样,我曾经拥有过我的亲人,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一个一个
地离开了我的世界,剩下了孤零丁的我,蓦然回首过去,眼前的一切真实仿似水
月镜花,为什么唯独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活着,在那伴着我成长的这座大屋里,我
明明已经度过了不少岁月,为什么到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原来不是的!今天我发觉自己原来不是一个人!我的前面有小雨,而小雨的
后面有我。今晚我不再感到孤寂,这里,可能就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可以忘
掉今天,可以不再思考将来的一个安乐窝吧。

  「小雨,你的夫家是什么人?」我试探着的问她。

  「不太清楚。」她冷冷的道。

  「怎会不清楚?你怎搞的?」我竟装出严父的口吻。

  「自从娘死后,公公婆婆就不断找媒人介绍相睇提亲,好像很想将我早日送
出去似的,不过一直也总算没有强来。就是去年……回去之后,我的心很慌乱,
只想尽快有主人家要我,也不搞清楚提亲的是谁,一口就答应了,没想到嫁娶之
事竟然办了一年,幸好最终肚……皮……没……没大起来,否则……我恐怕连人
也当不成了。」

  哎!果然是因为我!

  「不回去真的不行吗?」

  「娘已连累得公公婆婆很惨的了,你叫我怎忍心再伤害他两老多一次?」

  「但你甘心吗?」

  「甘心也好,不甘心也好,这就是身为女儿家的命。」

  她的语气不似只有十八岁的丫头,倒像个饱经风霜的白首宫女。她的话,留
下一股哀愁的预感,缓缓渗入我心底。小雪经过的悲哀足迹,现有由小雨在一步
一步的践踏过去。

  断断续续传到耳朵里的小雨的说话教人觉得无限惘然,晚上的心底话总是难
免有孤寂的感觉,了解真实也总是教人悲哀,我像一个内疚的小孩一样,在自责
与不安之间悠悠地聆听着。

  这时小雨缓缓回身面对着我,我俩以鼻尖几乎触碰的距离面对面,我嗅到小
雨的馨香鼻息,看到小雨瞳孔的星光。

  这一幕似曾相识,二十年前,我和小雪在防空洞之内……

  小雨看着我的眼睛,伸手轻轻抚着我的脸。

  「娘生前,一直不停说着你和她的往事,她告诉我,我的爹,是个不折不扣
的大坏蛋!」

  虽然心理上早认定小雨是我的女儿,但仍不能完全排除她是我哥哥的骨肉,
直到这一刻,由小雨亲口说出,我不其然感受着强烈的激荡。

  跟前和我睡在一起的,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一年前和我有过夫妻之亲的亲生
女儿!

  「她告诉我很多关于你的事,她说你在防空洞欺侮她,经常呆呆的看着她的
身体出神,她还知你经常偷窥她出浴呢!」

  被亲生女儿尽数自己年少轻狂的丑行,我脸红耳赤,不知说什么好。

  「娘还告诉我,我的爹眉清目秀神情忧郁惹人怜爱,是个干了什么坏事都令
人怒不起来的小孩子。原来……原来是真的呢!我的爹今年四十多岁了,仍脸如
冠玉,样子像三十岁的落魄青年,性格像二十岁多愁善感的忧郁少年……」

  小雨的纤纤小手,抚过我的脸,确认我的耳朵,然后用指尖素描我嘴唇的形
状,一种不可捉摸的感情,笼罩上了我的全身,我如触电般沸腾起来。

  「爹和娘的故事很悲,但又很浪漫,每个人都有自己憧憬的浪漫爱情故事,
而爹和娘的故事,就是小雨自小以来的幻想和希冀,一生人能义无反顾轰轰烈烈
的爱一次,多好!从小我就想看看我的爹,是不是如娘所言,是个会勾女儿家魂
魄的大坏蛋,爱情故事原来是真的呢!假如我是娘,我……」小雨的瞳孔内散发
异样的光茫,小嘴呵出撩人的气息喷到我脸上,我想起去前的冬天在这张床发生
的事,不其然心笙摇荡。

  「小雨,我是你的爹来喔。而你,快要作他人妇了。」我心神在交战着。

  「我知!我的一生不会再有机会发生爱情故事的了,而我俩父女已经是命中
注定要下地狱的了!就是因为我快要离开爹你,让我再当一次你的小雪好吗?就
这么一次!没可能会有下次的了!」

  的确,我俩父女下世是怎也当不成人的了,世俗的事与我两父女再没关系!
想着想着,心念还未落实,小雨的唇,已经实实在在的印在我的唇上。

  一年前的那一夜,我不知道小雨的真正身份,但此刻,和十八岁的亲生女儿
躺在床上两唇相接的亲吻着,那是前所未有的感受,我的心窝霎时发出雷霆的震
动,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激烈的咆哮,不是痛苦,而是欢呼!

  下地狱吧!离经叛道吧!永不超生吧!谁规定大嫂和小叔不能相爱?又是谁
规定父亲和女儿不能共鞋连履?就是所谓的世俗伦理与道德枷锁,将我和小雪打
进无底的深渊。

  小雪的一生毁了,我的前半生也毁了,二十年前我是那样义无反顾,二十年
后的今天剩余那摇摇欲坠的命和那丁点儿的时间,我到底还为什么而挣扎?眼前
的是小雨也好,是小雪也好,是我女儿也好,是我大嫂都好,我们现在是有违伦
常的交沟苟合,那又怎么样?天管得了我吗?

  心念既定,我反过来压着小雨亲嘴,舌尖缓缓撑开她的齿根入侵口腔,小雨
先是一愣,然后慢慢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享受父亲的舌吻。

  我一边舔弄女儿的丁香小舌,一边手不闲着的探搜她的胸脯,小雨的胸不算
大,然而像个小饱子般躺着仍高高隆起,感触饱满坚挺,充满发育中少女独有的
质感。

  当衣襟已然解开,我悬着小雨的小嘴吻下,粉颈、锁骨、肩头都不放过,然
后气定神闲的慢慢用眼睛欣赏女儿半裸上身的迷人线条。见小雨娇羞的闭着目别
过脸,我低头温柔的品尝那已硬挺的乳尖,舌头在樱桃四周徘徊打转,小雨紧锁
着眉心,像是痛苦,又像陶醉。

  从乳尖吻到乳根,再寻找腋窝,深深吸嗅那玫瑰般的少女幽香,轻轻舔咬那
如青草般的稀疏腋毛,不知是怕痒还是害羞,小雨左闪右避不让我舔,我唯有将
面门压埋在那小巧的胸脯上寻找慰藉,小雨深情的抱着我的头,彼此相互耳鬓厮
磨,轻怜蜜爱,温轻缠绵。

  温存之际,我伸手探入小雨两腿之间,少女最私密的部位被一只男人的脏手
抚弄,她本能地一夹,然后又慢慢放松下来,充份表露小女儿家的心猿意马与忐
忑不安。

  我一手按着小雨微微凸出的小丘,然后用力的捽按,小雨立时浑身一抖,整
个人如虾米般卷起来。我顺手拉下长裤,中指直入那娇嫩的肉缝之中,跟着温柔
地一下一下挖动,每挖一下,小雨就颤动一次。

  挖弄了一会儿,我掏出中指,上面已沾得一团团稀的粘的,我将手指放入口
中,那是我亲生女儿蜜壶甘露的独特滋味,我要好好品尝。

  小雨拉开我的手:「不要!脏的啦!」

  「小雨的哪会脏,又香又甜,我要大口大口的吃呢!」我张开小雨双腿,那
里已是潮水满渠,我低头尽情吸吮舔食,小雨被我吃得全身僵硬,不知所措的双
手乱抓,迷迷煳煳的呻吟着。

  愈湿愈吸,愈吸愈湿,私密处已是一片汪洋,这时小雨已有一点神智不清,
腰和腿一下又一下痉挛抽搐,眼睛半闭半开,只懂「不……不……」的呻吟呢喃
着。

  我将失神的小雨的双腿架在肩上,硬挺无比的命根子对准位置,慢慢陷入已
经淫液四溢的旖梦之中,我和自己的亲骨肉终于器官相连的合成一体,被包裹在
女儿热烘烘傥软软的腻滑肉壁之中,那种超凡入圣的销魂蚀骨感受,令我如登极
乐,没有一个没血源的尘俗女子可以相比。

  小雨被我一桶,反而清醒过来的张开眼睛望着我。

  「疼吗?」我怜香惜玉的问。

  「不。」小雨微笑的摇头:「但是,去年我疼了两天呢!」说完小雨俏皮而
又娇羞的偷笑起来,然后用力的抱着我。

  两根舌头又再交缠在一起,我抱着小雨,下体又慢慢的磨蹭,进而稳定的密
密抽送,小雨腰围前后耸动,一颤一颤的,迎合着我的冲撞。

  动作愈来愈快,小雨的深处蜜液飞溅,她胀红了脸,面容抽搐出似哭似笑的
神情,呼吸也愈来愈急促。我原本有能耐再维持一点时间,但又不想压抑着本能
的欲望,我放下小雨双腿,让我俩的肉体能完全的贴紧拥抱,我用力抱紧小雨,
用尽全力的冲刺抽插,小雨紧起脸庞咬着我的肩,手指深深陷入我背肌内。

  「叫我爹!」

  「爹!」

  「再叫!」

  「爹……爹!」

  看着小雨难过的表情看着我,不断呼唤着「爹」,让我意识到这刻我是在奸
污着自己的亲女儿!那种逆天逆伦的感觉,令我兴奋得无以复加。

  「爹……爹……呵呵……爹……爹……呵呵……」

  冲刺去到最高峰,我以和小雨灵神与肉体都二合为一不可分离的姿态,在她
的内心深处注入逆伦的种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交合,但现在是我第一次以小雨父亲的身份,完全侵占拥有
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亲生骨肉的体内播下乱伦的种子,天下间有哪对父女能像我
俩般亲蜜?

  我清楚的确认,不是因为爱小雪,我是真真正正的爱小雨,她是盛满我和小
雪所有回忆秘密的潘朵拉盒子,是在天上的小雪送给我的天下最珍贵的宝物,我
是那么发自内心的想得到她拥有她,这个拥有一半我的身体和一半小雪的身体的
宝贝女儿,除了小雨,我什么都不需要了。

  我伏在小雨身上喘息,不想离开小雨,但是无可否认的我已一把年纪了,发
泄过后的命根子不自控的软化离开小雨退了出来,仍欲火高涨的我灵机一触,爬
起来跨到小雨头上,将软掉的命根放到小雨嘴上。

  小雨愕然相视,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我的命根子,不知如何是好,她到底只是
个未经世顾的传统良家妇女,怎会知到男女间的诸般乐趣。

  「小雨乖,将它放入口中,不用怕,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服侍男人的。」我竟
然说谎哄骗自己女儿!有多少良家妇女肯干此等勾当?而事实上就是在八大胡同
内,也并非所有妓女愿意干这个,就只有手上戴有暗示图桉指环的下级妓女,才
会提供此等下流服务。

  小雨听我的话信以为真,女子的服从本能令她半带惊怯的慢慢将那丑陋的家
伙含在嘴里,霎时间,命根子传来火热湿润的酥麻感触,令我浑身畅快无伦。这
一刻,我的亲生女子正品尝着生她出来的命根子的味道,吸嗅着父亲精囊发出的
澹澹腥膻,用口舌刺激着自己父亲的性欲,既下流无耻,却又销魂蚀骨。

  我一下一下的推入,在小雨口内进进出出,并指导她如何舔弄。小雨起初羞
怯而笨拙的照办,慢慢地出于女性的原始欲望,开始主动而有节奏地吸啜吮弄。
被女儿用最下流的技法服侍刺激,我的命根子很快又再次生龙活虎,我示意小雨
停止并转身伏着,我从后面进入,和自己的女儿再次交沟。

  我从后推送撞击,手也不闲着的去掏小雨垂着不断摆动的娇艳双乳,还低头
吻她柔滑的玉背肌肤。以动物交配的姿势和父亲乱伦,令小雨觉得羞耻无比,将
面门埋在被窝中忍受着我的抽插,我要尽情调教羞辱小雨,一手抄起她披散的长
发,小雨的脸被我拉了起来,张开的嘴发出「喔喔……喔噢……」的哀嚎。

  我索性抓住小雨的双臂,小雨的整个上半身被我提离被窝,跪坐在床上的她
和我只有一个受力点,唯有毫无泻力的完全承受我无情的撞击,「喔喔呀呀喔喔
呀呀」之声此起彼落。

  最后一下强劲冲刺,我双手一放,小雨如败絮般飞到床角落去,屁股朝天,
积存在内的甘露从仙洞中激射出来。如此奇景,我又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吸食那杨
枝甘露,全身软痈的小雨无力反应,喉头只能发出两声尖腔,任我为所欲为的被
父亲尽情吸食。

  将小雨像人偶般在床上放好,我们又回般一般面对面的姿势交合,眼看此刻
的小雨,全身皮肤红一块白一块地现出欢娱的晕素,身上发出的醉人香气更越发
浓烈,又美丽又令人疼惜。我拥着她深情一吻,然后拉开她双手,从左至右再从
右至左的舔吻两边乳晕和腋窝,小雨张开双手,大方的任我需索吸吮,这刻的她
嘴巴半开着,眼神看起来撩人极了,毫不羞赧显示她的愉悦及情欲。

  我摆动虎腰,磨蹭捅进摇曳旋转,不断变换交合的方向力度,探索小雨内心
深处最敏感动人的方位。

  突然小雨一声喘叫,我认定那一个着力点,用尽全力的攻击,小雨面容也紧
凑起来,用力握着我手臂,快乐的眼泪流了出来,我全身拉弓以最大的力度与幅
度集中冲击那一点,最后全力的一击,我感到小雨梦的深处传来最强烈的痉挛胎
动,因高潮而泉涌的花蜜从隙缝不断溅飞,被感染的我也跟着去到顶峰,以最痛
快淋漓的感受喷射出极乐的种子。

  整晚房外霜雪纷飞,而我和小雨在房内彻夜缠绵,完事之后一同依偎嬉闹,
休息过后她又会用小嘴为我回复生气,二人又再合体连肢。整个晚上,我以一生
人所学到的所有姿势和小雨交合,到第三次,她已不用要求的主动用小嘴去令我
复活,我说我累了,她甚至主动坐到我上面来,像个饥渴妇人般扭腰摇曳,只一
晚时间,我就将自己的女儿调教成小妓女。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腰酸了,命根也痛了,高潮甚至发空炮了,还是无法停
止,两父女灵神交融缠绵直至天亮,我们俩人一直忘我在偷,也一直在忘我的逃
避。

  南城车站的大自鸣钟早已向过六下钟声了,透明亮体的阳光从卧室窗户照进
来,再过不久,当钟声向起七下鸣叫之后,管家怀叔就会拿着梳洗的温水来扣门
了。这一刻的我,虚脱疲敝的坐有床头,而被晨光照耀着赤裸娇躯的小雨,仍旧
伏在我下体不断的吸,我叫小雨停止不要再吸了,但她没有理会,仍死命的吸。

  「好了好了。怀叔差不多要来了。」我有气无力的说。

  小雨仍然没理会我,仍然在吸,我感到我小腹上滴上几点温热的水点,水点
愈来愈多,愈来愈密,甚至悬着我的命根子流下,我无言以对,肝肠寸断。

  当精囊内最后的两滴体液都被榨取出来后,小雨连吐出来也没有,乘怀叔来
到扣门前的最后一刻返回自己房间。我们若无其事的换过衣冠步出房间,若无其
事的用过早饭,然后伴随着北平冬天清晨的凛冽寒风出门,若无其事的到北城车
站去。

  街道上不断筛着淼濛的飘雪,向前看去,只见摇摇的天空与地面交界处白雾
迷濛,地平线馍煳不清。人力车来到了北站,冬天的车站漾满了感伤的味儿,笼
罩在薄薄的白色晨雾雪影之中,大概因为还早,站上人物萧条,只有穿黄色制服
的挑夫和车夫在闲着,和零星的摊档子在摆卖热烘烘的小吃早点。我到票务处买
了一张往辽宁的头等票,半小时候开车。

  我和小雨无言的坐在月台的长椅上,四周被一阵白色的晨雾所包围,景物是
那样朦胧,仿佛我俩二人和世界被雾所隔开,被遗弃在世界的边缘。可惜这两个
迷散的灵心,在这个小小的人生道上,所摸走的荒路永远无法凑集在一条线上,
而当晨雾散开时,我俩二人,将要天各一方。

  「我去买些热的给你火车上吃好吗?」我望望身边的小雨。

  「不许你跑开!」

  小雨已经泫泫落下泪来。

  没多久,火车到了,我们仍旧坐在长椅上动也不动,小雨枕着我的肩,左手
的手指陷入我右手的指缝之间,我们都有千言万语想向对方倾诉,就是因为有千
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又不知可以倾诉多少?

  千言万语之中,我唯独没法向小雨倾诉的,是我作为她的男人的幸福承诺与
誓言。

  火车的烟囱己升起新的黑烟,机房己经开始加炭准为新的旅程,听到即将开
车的汽笛声,小雨握得我的手更紧。

  此时此地,是一切旅途的终点,我和小雨的人生将从此永远分开。时间已剩
无几,我半拉半推的送小雨上火车,她一上车,就找个窗口的位置,半个身体穿
越车窗哭泣着的凝望着我。

  这一瞥,就成了你俩的最后的诀别,再纠缠也只会徒添伤感,我忍着内心的
绞痛,头也不会的踏步离开,我知道此刻,小雨仍在哭泣的看着我的背影,隐隐
然又一阵心疼。

  火车慢慢的开行了。

  小雨,永别了。

  小雪,永别了。

  我的心好痛好痛,无法自己的双手掩面闭目呜咽起来。

  闭目间,小雪又再次出现在我跟前!

  眼前的小雪冷冷的侧身端坐于亭台看着外面沥沥的雨,面容满是忧恻苦涩。

  小雪一直呆呆的看着亭台外的雨点,突然间,她双手伸到亭台的檐篷外,接
着一串串的雨水,然后小雪回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将接着雨水的双手,伸到
我的面前……

  「小雨!」我猛然睁开眼睛回身怒唬。

  我的呼号掩盖了四周的嘈杂声,四方接车送车的男男女女受到惊吓,鸦雀无
声的望着我,其中,还有车上的小雨。

  火车已慢慢开行,我拔足就跑,追到仍俯身车窗外的小雨的旁边,和火车并
排的奔跑着。

  「小雨,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容许你和其他男人成亲!你永远也
只属于我一个!」我向着小雨大声的呼喊。

  在火车上的小雨掩着面不断摇头,情绪激动不断的说:「不行的,不行的,
不可能的……」

  「我懒理它行不行!我告诉你,我方雨笙是如假包换的大坏蛋!无论你嫁到
哪里,我都会来找你,我都会找到你,破坏你的婚姻,然后抢走你!我方雨笙说
得出做得到!」

  火车快要离开月台了,我心焦万分,继续大声喊出我的心里话:「小雨,你
没有选择的了!没有其他人的幸福会比你自己的幸福重要!你会拥有属于自己的
爱情故事!而我和你早就注定要下地狱的了,还有什么需要顾累?你理会其他人
干么?不要去在意别人怎样看你,别人怎样地注视你与你毫无关系!当年小雪有
权选择却认命放弃,她做不到的事今天就由你来做!来!小雨!回到我身边!跟
我走!」

  听到我的表白,眼睫一扇一扇尽是雨露的小雨掩着面不断点头,虽不外露,
可是整个人尽在喜悦之中。豁出了!她拿了小皮箧就跑到车厢后端的没有门的出
口,但火车一直加速的行驶着,小雨一直站在出口害怕着。

  尚有十多尺就到月台边缘了,我张开双手迎接小雨:「小雨,什么都别想!
看着我!跳!」

  小雨跃出车厢,飞扑入我的怀里,我们双拥倒在地上不停的滚呀滚,在地上
打了十多个滚翻,才在月台的边缘停下来。

  我躺在月台边抱着小雨,而她伏在我身上抱着我,四周的景物全部围着我俩
天旋地转,世界一下子变得那样的广阔,整个世界围着我俩转动,天大地大,无
边无际。

  还未定神,也没理身上的伤,我和小雨躺在月台上第一时间拥吻。

  月台四周响起一阵阵的哗然,有人在惊呼,有人在骂我俩伤风败德,有少许
人在拍手喝彩,而大部份都是目瞪口呆的围观。

  如果他们知道我俩是父女关系,又不知有何感想?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实在太吵耳了,我和小雨停止接吻站起来,我拉着
小雨就跑,被我们挤开的人群不断叫骂:「世风日下,这是什么狗男女?」

  「光天化日当街亲嘴,真是有爷生没娘养!」

  「老头配丫头,他俩到底是什么鬼关系?」

  种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声此起后落的飘过,然而咒骂声中,我却听到有人这么
祝福着:「有种!加油!」

  当远离人群时,背后响起最后的一句:「他俩很匹配喔!」

  我在前面拉着小雨不断跑,小雨在后面被我拉着不断跑,就像我俩昨天在学
生示威中相遇的情况一样。这种感觉很甜蜜,整个视野是那样清楚,世界是那样
辽阔,好像可以到达无限远,然而又伸手可及。我们就像一对被世俗通缉的汪洋
大盗,我带着她荒土飞踪,和她风中放逐,逃离这个荒谬的世界,一直跑到世界
的尽头,共渡我们的余生。

     ***    ***    ***    ***

  小雨放弃回辽宁后,我写了封信给霍家说明情况及道歉,表明小雨往后将会
跟回她的亲生父亲,之后我和小雨到处飘泊四海为家,以免被霍家的人找到。

  没多久,国家政权变更,我藉着这个机会,带着小雨逃到我年青时读书的地
方--香港,我和小雨以难民的身份成了香港的公民,随便安个身份登记入籍的
小雨法律上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俩在香港正式注册结婚,成为合法夫妇,做梦
也没想到,我和小雨两父女竟然能够合法注册成为夫妻,在没人认识我们的香港
落地生根,我半生的浪荡生涯来到此刻,正式写上休止符。

  翌年,小雨有了身孕,临盆前一晚,我在梦中见到小雪,她首次于我梦里在
阳光普照之中出现,梦中的小雪愉快的对我微笑,翌日小雨为我诞下一个女儿,
我给她起名为:方小雪。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小雪,从此之后,小雪没有再在我梦中出现。

               【全文完】

***********************************
                后记

  某年某月某日……

  抱瓮的贱人:「像兄,别来可好?最近生活怎么样啊?」

  最长笨象:「老大,我还是老样子啦!没钱没女又死不去那样。老大别来无
恙吧?近来身体怎样了?」

  抱瓮的贱人:「我这边还是差不多,赚钱写文嫖妓。嗯,可能的话,想向你
预约征文稿了。要是你能答应,倒是有个有趣的命题想交给你。」

  最长笨象:「嗯,既然老大有新命题,就说出来听听,只要在下力能所及,
定当遵从,说不定有多一条出路呢!事先声明,在下怕血……」

  抱瓮的贱人:「新命题倒也简单,结局时主角要有两个女人,也就是双妻。
对别人来说,这轻而易举,但你是专门搞乱交的,要你写一个男人有双妻专享而
不是与众人共享,这就有点意思了。」

  (耶?要我这个深情种子小郎君写花心的双妻文?)

  最长笨象:「双妻嘛!构思倒有一个,不过是与众共享的双妻,不知老大收
货否?」

  抱瓮的贱人:「真遗憾,与众共享的就可惜了,那不如开妓院算了。但说真
格的,有好过没有,照杀!」

  最长笨象:「没问题(汗)!为老大写的文章,当然要照老大口味办,我从
前所有的征文,如果那届有命题的话,都必定依命题去写。只是我以往写『纯一
皇多后』的短篇,口碑都不大好而已。无论如何,定当尽力而为,今年征文就预
在下一篇!关于征文,老大还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力去配合的。」

  抱瓮的贱人:「很简单,只要结局时男主角能坐拥双美,左右通吃就行,真
的还行有余力,结局时干大其中一个的肚子,幸福当孕妇吧。」

  (耶?那不是要我这个一妻多夫派写种马后宫的题材?)

  最长笨象:「没问题!尽快交稿!嗯!」(一千个汗!)

  就这样,我似乎答应了一些对我来说不得了的事!

  当然,老大的要求一定要照办,但不代表不可以阳奉阴违嘛!写个的确有双
妻的故事,但却从来没同场献技,结局也的确是有两个女生没错,不过有个要十
几二十年后才可以吃!其中一个大肚子?我买一送一个个都大肚!一样是双妻文
了吧!嘿嘿嘿!

  说起双妻,话说零三年,在下第一次参加风月的除夕征文,文章名字是「四
面飘雪」,是由四个母女故事合成的短篇故事集,而其中最后部份名为「雪仍在
飘」的短篇,是一个长篇构思的浓缩版,我在后记中也曾提及,将来如果有机会
的话,会将整个故事编写出来。

  八年后的今天,既然要写个关于两个女人的故事,我索性对现承诺,完成这
个八年前的构思。或许今天已没人记起那个短篇故事,甚至没有人会在意曾经有
个什么承诺了,但无论如何,我今天总算是将它完成了。

  「情撼半生」就是当日「雪仍在飘」的全文版,而「雪仍在飘」的情节,就
是「情撼半生」上下半部中间那一断失落了的环节。在自己还有余力写点什么时
(其实早已江郎才尽了),完成这在脑内待了八年的故事,也不无痛快的,给自
己第一次参加征文的题目,作个最终完结,就当是了却一件心事吧。

  作为一个连普通话都不懂的香港人,竟然去写一个以大时代为背景的故事,
实在是自讨苦吃,连自己都觉得这个决定很笨。故事内发生的背景情节和真实的
时间轴会有些偏差,这是由于情节内小雨要孤身离乡别井,年龄上不能太少,而
故事如果牵涉到五十年代的大陆,要将时代背景写得很浪漫,恐怕会非常困难,
因此导致故事内发生的某些情节时间和真实有点距离,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虽然怎看也不是一篇会得到大众喝采的文章,仍然希望大家会喜欢,祝新年
快乐!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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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录 雪·仍·在·飘

  在回京的火车上,我一直没有说话,一直默默为此行目的而困惑。

  原本没有回北平老家祖屋走一趟的打算,在天津办完公事后,不知怎的没有
打道回广州,却转车到已离开十多年的北平去,为何会这样子,连自己也摸不着
头脑。

  然而当在东车站下车,看到长廊两旁生满了槐树和老紫藤时,心里蓦地泛起
一份「家」的感觉,纵然离冬至只余十来天,已是霜雪分飞,奇寒刺骨,此情此
景,仍然使包得肿胀的衣襟里透出丝丝暖意。

  只是那份「家」的亲切感于我到底有何意义?自从连老爹也过世后,咱家已
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已介中年,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姊妹,没有家庭,没有妻子
儿女,终日在大江南北四处飘泊,「家」也好,「祖屋」也好,这些对我着实已
是毫不相干。

  「血脉之情」?想到这里不禁一阵羞惭,那年老爹过世时,我这个不孝子正
身在外地抽不开身,身后事也是由南城的叔叔赶来打点,对于因公事而不能尽人
子之孝,我始终无法感到丁点儿的内疚。所以若说咱家是个重亲情的人未免说不
过去,与其硬要说是对家的情怀,不如说那是对小雪的思念,除了她之外,我已
对北平无半点的眷恋。

  「雨笙,怎么这样晚回来?老爷很气啊!快来换过衣冠入内院吃饭去!」

  好些年来不曾想起小雪,此际蓦然回首,小雪在老家大门迎我归家的温馨目
光又一次在脑海浮现。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天真眼神、她的纯良、她的率直、不
期然又再充积脑间,最后想到她此刻不知身在何处,徒然又一阵心痛。

  思绪开始溷乱,此时人力车已驶至吉兆胡同,看到老家的大门,隐约站了一
个女子的身影,嫋嫋光阴仿如逆流,小雪就站在祖家大门等我回来!

  还道自己开始有点神志失常,只是景物渐渐分明,幽幽的身影仍在,那不是
幻觉,亦不是回忆,心脏不期然狂跳起来,全身亦不禁磞紧。小雪,不会真的是
你吧?

  到达大门,紧张的情绪才较为安稳,同时却也一阵失落。面前女子并非迎我
归家,只是在门亭扫雪,她年华不过双十,清丽可人,和小雪的成熟风韵全然不
同。

  「你是啥呀?知否这是方家大屋?」心神甫定,还未问明她是何人,却竟被
她恶言相向。

  「那……那你又是谁呀?我并不认识你,这个……管家怀叔在哪?」对于眼
前少女的无礼,竟令我一时间结结巴巴的不懂答理。

  「噢!你认识怀叔?你是……」

  「我是方雨笙,方家的方雨笙!」一回到祖家竟如被盘问似的,不禁心中有
气。

  少女听到我的名字,一时间像个二愣子的答不出话来,然而在她眼里却现出
了微妙的变化,那变化一闪即逝,我无法了解固中含意。

  见她低下头答不上腔,我再问她:「你是怀叔的什么人吗?怀叔在哪?」

  「我……我……我是怀叔的……远亲,他有事回乡我暂时代他打理这儿。」
小妮子红着脸低着头,目光闪烁不定,原来是一个傻丫头!

  这时我才认真的打量她,眼前少女梳着一把辫子尾巴,眼球儿如浓墨顿点,
朱唇有如红桃结聚,眉目清丽中却带二分幽怨,她不知所惜的样子,婉若西洋神
话里长着两根透明翅膀,落泊凡尘的林中精灵,这份感觉似曾相识,却不知在哪
儿见过。她皮肤白致,讨人怜爱,不似干活小姑,倒像城市的小女生。

  「对……对不起!方先生,我不知道你会来这,怀叔……我听说先生已十多
年没回来啦,所以……」

  「不要紧。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芳……」小妮子出奇的扭捏。

  「芳?你叫芳?」

  「是……喊我小芳成啦……来!我来替先生拿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来。」

  回到老家时天已入黑,我在房里安顿好细软,已觉得累不可当,倒在床里就
睡。

  「先生?」房外传来小芳的声音。

  「小芳吗?什么事?」

  「晚了,我准备了热水,先生可去洗澡了。」

  「哦?我暂不想洗,你亦不用侍候我了,先梳洗然后休息吧!」

  「那……那我不打扰先生了。」

  小芳离去后,不知怎的突然睡意全无,咱个儿躺在已十多年没睡过的床上,
呆呆看着窗外晚冬的夜空,一轮明月和当年的无异,只是人事全非,而我亦已四
十多岁,不是当年的小伙子了……

  「雨笙,我和你年纪相若,别唤我大嫂,唤小雪吧,大家都是年青人……」

  小雪,当年我离开这里时二十七岁,而你三十岁,不久你就返回外家,现在
咱家已是四十有五了!若你真的回来,还会否认出我了?

  想着想着更无法入睡,百无聊赖起来到外院走走。出到亭园,那两棵红枣树
竟然还在。还是否当年那两棵不得而知,只是和隔邻的那架葡萄凑在一起,依然
趣味盎然。我暗自回味从前种种,怀缅家里各样陈设,悠然掀起横帘走入内院,
穿过长廊时,邻室传来浇水之声,不自已从门缝瞧去,一个婀娜多姿的赤裸胴体
正在内洗澡。我看傻了眼,她是小芳!

  看样子小芳年龄约在十五六岁光景,今早在大门相遇时,精灵而忧郁的外表
已给我一份莫名的好感。此刻目睹她的雪白裸体,更令我感到一份无可抗拒的吸
引力。白致幼嫩的肌肤,衬托着娇小而尖挺的乳房,修长纤巧的蛮腰与美腿中间
挺出碍眼的臀部,好一副姣好的处女娇躯。偷窥少女出浴本是失德行为,但这已
不是我的第一次,这时才想起,二十年前这行为更是我的唯一生趣。

  娘早死的关系,当年咱们家中只得小雪一个女人,由于传统家庭重男轻女的
原因,小雪永远先侍候我们一家人洗澡,到入夜时才轮到她。就在每晚夜阑人静
时,我都无法抗拒沥沥水声的诱惑,悄然到洗澡房的天井偷窥小雪!

  每次过后我都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然而第二晚我又无法抗拒小雪胴体
的曼妙,那一对丰满的乳房,那一丛隐闭神秘洞穴的青草,是当时血气方刚的我
对女性的所有欲望与希冀。

  就算平时,我的目光也无时无刻的停留在小雪的身段上,更何况是赤裸着的
她?纵然她是我的大嫂。

  「雨笙你不要常常像色迷迷的盯着我好吗?人家会误会你的!」

  误会?人家的误会我根本不在乎!而你一早就知道,这不是误会!那时你一
定已知道,因为对我来说,你的说话是暗示!就是知道这样做会伤害了你,若然
命运让我再抉择的话,我相信结果仍然会是这样!那管结局是永不超生!

  思想徘徊于过去与现实的诱惑中,眼前的女体突然背对着我弯腰俯下,只见
她身上的水珠悬着垂下乳房优美的轮廓顺滑而下,将美乳的诱惑线条勾画出来,
然后在乳尖处凝聚,最后一滴一滴的下坠,水点触地的声音竟然在我心内发出了
激荡的回响。

  更叫我目瞪口呆的,是她抬高着的处女美屄刚好正正的对着我,清草下也梦
寐以求的桃园仙境尽收眼底,潮湿的清草柔顺的分开两旁紧贴着,清晰的逢门微
微张开,那鲜红湿透的水蜜桃,更挑起我对小雪那已息灭了十多年的欲火,已分
不清眼前究竟是小芳还是小雪,我只感到血气上涌,心头剧烈的悸动。

  当我不能自控的上前踏了一步,她似有所觉!

  「啥呀?是谁在那里?」小雪回头问道。

  「啥呀?是谁在那里?」小芳回头问道。

  我猛然惊醒,飞快奔回房间,再将自己紧紧包裹在厚厚的棉被之中,心跳久
久未能平复。

  「小雪,这是最后一次!」

  第二朝醒来,小芳似没有异样,而我当然也若无其事,不提昨晚的败行。放
下心事,我一清早就到爹与哥哥的坟头拜祭,而小芳也跟着来,她说除草等粗重
应该由她来。

  来到妙光阁的广谊园,我把从南纸铺买来的纸钱与衣物烧给老爹与哥哥。

  爹!对不起!孩儿不孝!这些年来竟然从未在你坟前添上一炷清香,我没有
守住祖业,更没有开枝散叶,为方家留一点血脉。但是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我
无法面对从前在这里的一切,孩儿迫不得已,请爹爹你见谅。

  想着想着,一时悲从中来,鼻子也开始呜咽。我扬首天空,舒一口气平服情
绪,随意伸个懒腰,四处眺望,却突然双眼暴张,瞳孔放大,血液也仿佛在瞬间
凝固。

  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我踏着微颤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行近离我不远的
一座墓碑。

  上面写着:方门霍氏小雪之墓!

  「雨笙,我是雪,你是雨,我们的名字很相衬啊!但你别误会,我是指名字
罢了!」

  「雨笙,其实我和你哥哥并不相衬,他从来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亦从来不
过问!」

  「你喜欢小囡儿吗?若我将来生个女儿,就唤她作小雨好吗?」

  「喜欢读卢骚作品的女子很独特吗?我倒不这样认为,我只不过是很普通的
女子罢了!还有,我是你大嫂……」

  「雨笙,如果你再有这样的举动,我要告诉你哥哥知的了!」

  「雨笙,你不可以再这样想的了!知道吗?我们是没有出路的!」

  「雨笙,雨笙……」

  「雨笙……」

  小……小雪,原来在这世上,已没有你的存在!为什么你要死?为什么你会
死?为什么你这样忍心留下我?原来一直以来就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在这没趣的世
上,过着没趣的人生!天地苍茫,既然雪已消逝,又何堪留雨在世上?

  「先生?先生……」

  不知耗了多久,我被小芳的叫唤声带回现实,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已在祖家
的正屋里,屋外斜阳掩映,时间已然是黄昏。今早直至现在,除了记起我曾经在
小雪的墓前痛哭外,跟着我干过什么,我如何归来,直至晚上的一切一切,竟已
经无法记起。

  「先生,你见怎样?」小芳在我旁,同样面露悲戚之情。

  「已没大碍了。」大概是她带了一时失了心智的我回家吧。只是她没说,我
也不想问。

  「是了,先生,今早那坟墓里的女人是啥……」小芳试探着的问我。

  「她……她……是我大嫂。」

  「大嫂?但先生刚才好像很伤心似的。」

  「是!我真的很伤心!因为……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什么?那……但……」她说话欲言又止。

  「但她是我的大嫂吧!虽然不应该,我就是爱她!直至今天我仍然是这样爱
她!」

  「这个这个……先生可以告诉小芳,你和她的过去吗?」她掇弄着长辫子,
有点儿尴尬的发问。

  好奇少女的一句说话,竟令我无法抗拒。我一阵迷惘,眼前境物渐渐变得昏
黄,厢房仿若扭曲,然后被拉得长长的无限伸廷,最后变成蜿长的通道,通往时
间的彼方……

  二十年前那个寒冬,霍小雪,人如其名的帔着漫天飘雪踏入方家的大门,成
为哥哥的妻子。她本是沈阳的书香世代,接受现代的教育,清丽脱俗又不失闺秀
风范。哥哥于当地经商时巧遇小雪,对她惊为天人,经过多年的苦苦追求,才将
小雪感动,结为秦晋。

  当时小她三岁的我看着这个如仙女下凡的扬眉女子步入家门,冲动而脆弱的
年青心灵受着剧烈的震荡,她就如俗世里长着翅膀的林中仙子,和我过去所认识
那些传统而肤浅的尘俗少女全然不同。

  「雨笙,你哥哥常常在外地做生意,我一个人好寂寞,你可以多陪我吗?是
了,我和你年纪相若,不要唤我大嫂了,唤小雪吧,大家都是年青人啊……」

  她要我唤她小雪!除了哥哥外,就只有我一个可以喊她的名字!哥哥不在家
的日子,我就和她形影不离,只要每天看到飘逸的身影待在身旁,我就会感到快
乐,哥哥在家的日子,我好比渡日如年。

  「雨笙,其实我和你哥哥并不相衬,他从来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亦从来不
过问,我知他待我很好,但……但我不是需要这些……」

  某个伤感的深秋,她在亭园呆望着远方的红霞幽幽的向我倾诉。哥哥只是一
个俗气的商家,更大她十年,他根本不适合她!他根本配不上她!她有所不满,
她在向我暗示!这时她已对我有意思!我知道!

  「雨笙,我是雪,你是雨,我们的名字很相衬啊!但你不要误会,我是指名
字罢了!」

  我是雨,她是雪,我们本就是天生一对的!我明白!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知
道应该怎样做!

  「如果你再有这样的举动,我就会告诉你哥哥知的了!雨笙,我是你的大嫂
啊!」

  那次,她狠狠的赏了我一记耳光!她是在表明态度,告诉我她是个循规蹈矩
的传统妇女,但她却没有表明对我没有爱意!她没有表示她不爱我!

  而我,绝对不是个知书守礼的人,一个家里只有我两二人的初春晚上,我带
着三分的醉意,强闯进小雪的厢房,将她压倒在床上,我狂吻她的朱唇、她的耳
珠、她的粉颈!小雪一直哭叫着,她打我,她骂我,但这却无法阻止我对她的侵
犯。

  撕开胸膛的桃红色襟衣,一对晶莹雪白的乳房就在跟前,眼前的美肉就是我
多年憧憬着而不可得的希冀,我不断将头埋在她胸脯里寻找慰藉,然后狂乱吸吮
那两点红晕。

  「不要!雨笙,不要这样!我是你的大嫂!啊!」小雪她做错了,大嫂二字
此时听在耳间,却只会变成更深重的刺激!所有离经叛道的说话此刻已化为无穷
动力,我要干我的大嫂!我要干那妈的伦常!我要干天杀的命运!

  当我和小雪连成一体时,她的叫声已分不清是悲哭还是呻吟,但她当时却在
拥着我,小雪她紧紧的拥抱我!连双腿也紧缠着我的腰不放,我就在这狂野慌乱
的高潮下在她体内发泄!我要将我身体的一部份深深埋藏在小雪的内心深处,我
要在她的身与心都打下记印,要她成为我的女人,我要她一生一世也属于我!

  「雨笙!你这畜牲在干什么?她是你的大嫂啊!你还是人来吗?我打死你这
禽兽不如的畜牲……」

  东窗事发,我一直被哥哥毒打,一直被他破口大骂。但我没有反抗,亦没有
答辩,我没有后悔所做的一切,只是一望到呆在一旁泪流满面的小雪,我心如刀
割!小雪,我对你不起!但这样做是必须的,否则我们便如你所说的没有将来。

  「停手!风扬,不要再打他了!不……不是他迫我的!」

  当我被打至离死不远时,事发以来一直没有作声的她竟然上前阻止丈夫,小
雪在替我说话!我不知她是真心还是为了救我,当时只有无言的感激及内心的窃
喜,小雪终于为我踏出第一步!咱们只要冲破这一关,行出这一步,美好的将来
就会在前面。但我没想到意为是希望的开始,却变成无可挽救的终局。

  对于哥哥的自杀身亡,老爹只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走吧!我今生也不
想再见到你!」

  事情的突然其来,命运的无情玩弄,令我无法承受,无法适应。我只是在追
求自身的幸福!那有什么不对?为何哥哥要死?为何老爹不再认我为儿子?还有
的是,为何小雪要返回沈阳老家?为何她不肯再见我?

  到我经过无数的世事变迁与人生阅历,了解当中的一切后,知道自己所犯下
的错误与罪孽时,已经是多年后的事,那时老爹刚刚过世,而小雪一家也已不知
踪影的音讯全无。就是忏悔,我也无法为我所伤害过的人作出任何弥补。

  我一直心想,总有一天会再遇小雪,我会为她作出补偿,我会求她原谅我,
还有要她解开一直以来有没有爱过我的心结。只是直到今天,当我知道她已不在
人世,我和小雪原来早已阴阳相隔……

  凌晨时份,时钟嘀哒的向过不停,却无法盖住外面风雪的咆哮。前尘淼淼,
旧情绵绵,回忆过后,我和小芳默然无语的呆坐着,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先生,你现在仍有否惦记小雪?」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小芳打破沉默。从
她眼里所现出的沉重,竟然不下于我。

  「当然记挂!到这一刻她仍在我心中,影向着我的生活,影向着我的人生,
我无法放下过去,无法重过生活,你叫我怎能不惦记她?」

  「但你昨晚……」

  小芳怀疑的目光突然狠狠的扫过来,我猛地怔住,昨晚我在偷窥她洗澡,她
根本就知道!

  「小雪无法在世俗威严与道德的冷眼下,背负着心理与现实的重担去走完所
谓人生的路,她因为你郁郁而终,而你却每天也在想女人!你究竟有为小雪干过
什么?」小芳脸蛋涨红,幽幽的道出,然后是一阵感叹。

  我已是四十五岁的中年,这些年来跑江湖讨生活,孤苦伶仃,四处为家,当
然各地都有床伴,但离开风月场所我绝不承认,然而此际被面前少女一语道破,
我不禁万分羞愧。是!我毁了小雪的一生,但这些年来却和无数女人亲蜜过,口
说后悔,但我有为小雪做过什么?我究竟有为我伤害过的人干过什么?

  「昨……昨晚很对不起!只是……昨晚你令我想起小雪,你的背影很……像
她!」这时我才想起小芳给我那份仙子的感觉,和当年小雪给我的一模一样!

  小芳听到我的说话,身子像微微的颤了一下,然后呆呆的看着我,她的眼神
再次流露和昨天在大门时所出现过的微妙变化,然而这刻,我已没有心情理会。

  无地自容,我默然离开正屋,走入内院,拿起老爹一直珍藏着的旧酒便喝,
除此之外,已不知可以干什么!我无法面对我自己!无法面对为我而死的小雪!

  不知已喝了多少烈酒,我开始感到头晕转向,四周景物亦开始摇晃。此时门
咿哑一开,一个身穿桃红睡衣的女子来到跟前,我记起,那是小雪当年的睡衣!

  「小……小芳吗?你在干什么?」我的视力已无法作出肯定的判断。

  「我只想你知道,那时我的确是喜欢你的!」她平澹的道出。

  屋外的风雪不断咆哮,风吹在纸煳窗上,哑闷地向,仿佛快要吹破似的,时
间就凝在这将破未破之间,我无法再竭止内心的激动,上前将她拥入怀里,疯狂
地亲吻!

  「小雪!原谅我!我求你!原谅我!」

  我将舌头伸入她的口内舔弄,她先是微微一震,然后闭上双眼,享受着我舌
尖的挑逗刺激。感到她的身体开始酥软颤抖时,我抱她到我房间,放在床上,脱
去那桃红睡衣,再重新确认这久违了的娇躯,舌头、耳珠、粉颈、肩膀、腋窝、
乳房、然后是两点樱桃,再以深情的吻封印,这时她已浑身酸软,低声呻吟,小
穴亦已春潮泛滥。

  她就像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紧闭着眼睛,用不断颤抖着的小手轻轻的抚慰
着我。

  我压在她身上,将阳具对准她的心花,慢慢的将龟头没入,她虽状甚痛苦,
不断娇啼惋转,却张开妩媚的双眼,含情默默的望着我,拥着我,两腿更缠着我
的腰不放,任由我疯狂的抽送。我意识迷煳,状态狂乱,不断将她翻来覆去,用
不同的姿势和她交合,多年的痛苦煎熬,就在这一刻尽情宣泄,我要和小雪永远
连成一体,今生不再分离!

  「小雪!我爱你!小雪!不要再离开我……」

  她一边紧紧的抱拥着我,一边热情的和我拥吻,咱们不断互相抽送与迎合,
最后双双进入忘我的高潮,积存了十多年的压抑终于毫无保留的在她的体内疯狂
喷射,我身体的所有水份仿佛都被抽离,然后一股接着一股的不断灌进她的子宫
里,直至最后一滴精液也挤干为止。在她体内注入所有的情与欲后,我仿佛全身
虚脱,拥着她徐徐进入梦乡。

  当双眼受到早上朝阳的刺激而张开时,我发现只有自己赤裸的睡在床上!小
芳已然不在身边,床边除了我的衣服外,还留下一套桃红色的睡衣,头脑清醒过
后,想起昨晚的温馨绮莉,我后悔不已!为何小芳要这样做?

  我穿衣起来,找遍整间大屋,却不见小芳的踪影,我渐渐感到事不寻常,究
竟她去了哪里?为何她会懂得小雪的衣物?为何她会知道小雪的心意?究竟她是
谁?

  找遍城中大街小巷,依然找不到小芳,最后我来到怀叔的旧居,希望她在那
里,只是我不见小芳,却竟然见到怀叔!

  「啊!二少爷!真的是二少爷吗?你终于也回来了!」

  「怀叔!你不是有事回乡了吗?」

  「谁说我回乡的?方小姐来了,每年老爷与大少奶忌辰她都回来,她想一个
人在大屋住,所以我就回旧居暂住一会。」

  「方小姐?哪个方小姐?」

  「是你们的亲戚方小姐啊!你不见到她吗?她就在大屋啊!」

  「我没有什么唤方小姐的亲戚!」

  「怎会没有?她说是你堂亲来啊!那年也是她带大少奶回来入土为安的!怎
会不是你的亲戚?」

  「怀叔,那个方小姐……你不是说小芳吧?」

  「小芳?不!她不是唤作小芳!她只是姓方,我记起她说她的名字唤作--
方小雨!」

  我的脑门仿佛被重重敲了一记,身躯如堕进黑暗的深渊,一个素未谋面的脸
孔,一个不能忘怀的名字,它们竟然属于同一人,而我和她更相见不能相认。小
雨,你是小雪从天上派来的使者,为我带来一个已苦等了廿多年的答桉,为我解
开心中的死结。你其实一早已知道我和小雪的事,你一直是在试探我对小雪的情
意,但为何你要这样傻?

  为了一个已被打进地狱,永不超生的人这样牺牲!这样付出!当年我害了小
雪,现在我害了小雨,再一次令我背负无可补救的罪孽,就是知道小雪当年的心
意,那又如何?

  现在我已在返回南方的火车上,望着满天飞雪,感慨万千,原来人是不会死
的!只是在下一个世代,略为改变样子而已。小雪你从这世上消逝,然而另一个
你却在不知不觉间再次闯入我的梦中,可是无论怎样努力,我还是找不到小雨,
更隐隐然感到我和她今生也不会再见面。

  小雨,我已了无所求,只希望无论你在东南西北任何一方,也愿四面飘雪为
我带来你的讯息,让我知道你在尘世间某一角落仍然安好。

  小雪,愿你在天之灵,如天上降下来的纷飞飘雪守护小雨,保佑小雨,令她
永远幸福。

  「雨笙,我是雪,你是雨,若我将来生个女儿,就唤她作小雨好吗?」

               【全文完】

李伟 2011-4-26 21:09

            第八夜·人偶——未来篇


作者:Sunray

                一、孤独

  看着监视屏幕上缓缓靠近的补给太空船,张楚凡只感到又兴奋又焦急,连鼻
尖也几乎贴到屏幕的玻璃上了。

  他知道那艘船上有他买来为自己庆祝生日的礼物……还有两个月,他就廿五
岁了。

  除了小时候在学校里会跟一大班小朋友一起搞过生日会之外,楚凡的生日从
来都是一个人静静地渡过的……但这一次,他却感到格外孤寂。

  这也的确是事实,因为在这方圆几百万公里的空间内,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到了廿二世纪,人类的足迹已经遍及大半个太阳系,开始在各大行星及它们
的卫星上建立起殖民地,也在各个行星之间建立起大大小小的卫星城市,作为宇
宙开发的中途站。

  但对渺小的人类来说,星系间的距离还是太广阔了,虽然也曾经派遣过几艘
半光速的星际探险船前往最近的星系,但相信也要到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
才可到达。

  而为了管理和守卫已知的空域,人类在太阳系外围建设了几百座固定的监察
站,一方面方便观测太阳系外围的情况,同时也兼作「灯塔」的用途,给那些途
经的太空船用来核对方位。

  对那些经年累月往返遥远星球探险和作业的人来说,这些在漆黑的星空中孤
寂地闪耀着微弱灯光和无线诱导电波的简陋太空站,就好比一个一个指示着回家
方向的路标。为寂寞旅人们的心灵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抚慰作用。

  虽然说一日千里的电脑技术基本上已经可以完全取代人类的工作,但在随机
应变方面始终比不上人类的灵活;因此在这些太空站上还是需要有人类驻守的。

  只是因为实在太偏僻了,交通非常困难,因此驻守的人员都需要两、三年才
能轮替一次。

  这份工作可谓绝对的清闲,而且薪金更是丰厚得出奇,因为需要离乡别井,
一个人长时间留在太空,普通人根本受不得了!监察员在驻守期间因为太过寂寞
而患上精神病,甚至发狂疯掉的情况也绝非罕见。所以这工作常常都有空缺,是
份普通人绝对不会考虑的烂差事。

  张楚凡也一样,如果不是看在那份预付的钜额薪金份上,他才不会接受这份
完全与世隔绝的工作。

  当初应征时他也以为一个人独居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才在过了一个月,他便
已经闷得快要发疯了!他什么发现自己每天竟然会把太空站里所有的系统都检查
一次,为的只是想听听主控电脑用死板样的模拟人声跟他多说几句。

  差不多用了一年的时间他才终于挨过了,开始慢慢习惯一个人独居的生活。

  张楚凡的家境其实不差,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很有钱才对!自从他曾祖父那
一代移民到月球后,由一个胼手砥足的小矿工开始奋斗,慢慢发展到成为了掌握
月球上三分一的贵金属矿床的豪门贵族,简直就是个白手兴家的传奇!

  而且他们家族一向人丁单薄,到了张楚凡这一代,更只有他跟弟弟张应雄两
个男丁。哗!豪门的长子嫡孙啊!那还不是含着金锁匙出世吗?为什么楚凡会沦
落到为了煳口而跑到这么偏远的太空站工作?

  理由其实很简单,他的命生得不好!

  楚凡是庶出的!

  他的母亲并不是正室,只是个卖笑的欢场女子。张楚凡只不过是在他老爸某
次「逢场作戏」时不小心下的种;出生之后还要经过好几次非常严格的「基因测
试」才被鉴定了身份。

  而他那个苦命的妈妈在历尽千辛万苦后,虽然终于苦尽甘来被接纳入豪门作
妾,但才享不了几个月福便病死了。剩下了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一个人在孤零零
的白眼和冷待中成长。

  从小到大,楚凡都被身边的人所忽略。虽然他才是家中长子,但上至亲朋戚
友、下至司机佣人,基本上都不怎样理啋他;学校里的师长和同学也是一样,眼
中只会记得他的弟弟。

  张楚凡没遗传到他妈妈的美貌,跟他相貌平庸的爸爸可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
来的;反而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张应雄却长得高大俊朗、玉树临风,是学校里有
名的大帅哥。

  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跟个「帅」字沾不上边,还要站在一个在每方面
都超出自己好几个档次的弟弟旁边……楚凡从小就注定了没有女人缘。

  无论是小时候那些姨姨婶婶,或者是念书时老师同学们,都只会疼他那个粉
凋玉琢、活泼可爱的弟弟;两兄弟长大了之后,周遭那些美女当然也只会绕着他
俊俏的弟弟身边团团转了……

  而恍若不存在、像透明一般的楚凡,就只有被挤到墙角落里干羡慕了。

  还好他生性淡薄,也可能是从小习惯了,所以也没什么怨言。

  但如果不是因为诗韵的话,可能他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样,要远远的逃到这
太阳系的边缘来……

  诗韵是谁?

  诗韵是楚凡念大学时的同学,也是当时的万人迷校花!自从第一眼看见诗韵
开始,楚凡的魂魄便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的了!

  楚凡虽然不算很聪明,但也绝对不蠢,而且他还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诗韵这
种超级美女是不会看上自己的。但只要能够每天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伴在她
身边,偶尔还可以跟她说一、两句笑,让她揍一、两下,他已经很满足了。

  这当然只是场没意义的暗恋!但可能因为彼此的距离真的太遥远了,诗韵似
乎从来都没想过楚凡对她也会有幻想、有野心,跟他相处时反而比一般的男生要
好;把他当成了一个好同学、好朋友、好「姐妹」。

  另外一个诗韵会善待楚凡的原因,是因为她的男友就是楚凡的弟弟张应雄。

  有一次楚凡带了几个同学回家玩,诗韵跟应雄一见钟情,很快便发展成为了
情侣。两人男的俊、女的俏,真的非常匹配。要不是因为诗韵家境仅属小康,配
不上豪门望族的张家的话,可能马上就会订下亲事了。

  楚凡差不多算是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介绍出去,成为自己弟弟的媒人的。

  他明知自己的弟弟风流成性,身边女人无数;美丽大方、端庄娴熟的诗韵对
他来说,只不过是另外一件赏心悦目的战利品而已!

  但……这又怎样?他能够干些什么?

  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是默默的守护着她,在她开心的时候陪她欢笑。

  在她失意的时候借出肩膀……而这种情况也真的不少:以应雄那英俊潇洒的
长相、豪门贵分子的身份,再加上风流成性、恋新厌旧的性格,在大学几年里,
诗韵落泪的机会真的太多了!

  楚凡把对未来弟妇的深深爱慕完全隐藏在心里,只会在她每年生日那一天,
才会偷偷的在她家门前送上一束鲜花和一封没有署名的情信……

  就当是个没结果的告白吧!

  可就在大学最后那年诗韵生日那天,当他一大清早跑到诗韵家,悄悄在门外
放下花束和情信时,竟然跟突然临时提早出门的诗韵撞过正着!

  楚凡糗死了,马上尴尬的跑掉。可晚上当他回到家时,却见到他送给诗韵的
那束鲜花,还有那封情意绵绵、肉麻透顶的情信,竟正正的放在家中客厅的茶几
上;旁边还有他那外表英俊但内心恶毒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他那貌似慈祥但其实
异常刻薄的母亲,和一班满面冷嘲热讽,在等着看热闹的亲戚和佣人。

  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连早就已以为自己已锻炼得什么都不会在乎的楚凡也
承受不了!他二话不说,回头便走!从此便再也没有踏过家门一步。

  对一个还没念完大学的大男孩来说,可以选择的工作实在是廖廖可数。

  楚凡流浪了几个月,把身上的钱都用光了之后,终于无奈的选择了这份薪金
丰厚,却乏人问津的观测太空站管理员的差事。

  反正……也没有什么再值得他留下来了。

  由于距离太远的关系,太空站的补给船每半年才会来一次;那也是楚凡可以
见到「另外」一个人的宝贵机会。

  可笑的是,那些补给船的驾驶员却往往因为受不了这些长期孤独的太空站管
理员过分的「热情」,都巴不得卸下货物马上便走。

  这一次也是一样,那个连眼睛也几乎被浓密的大胡子埋藏掉的驾驶员甚至连
着陆洗个澡吃顿饭也不肯,把货物匆匆丢在船坞后立即开船走人了!

  楚凡失望死了,几乎想按下镭射炮的按钮,把那可恶的补给船当作殒石给轰
掉!

  不过当想起他万里迢迢为自己送来这「生日礼物」时,才把那按下了一半的
手指收回来啦!

  他真的很心急想看看那份「礼物」……

  连接补给太空船的缆索才刚松开,船坞的闸门还没关牢,楚凡便已经抢到了
真空气闸前面,等着货仓里注入空气和加压了!

  透过闸门上厚厚的玻璃窗,楚凡看到在昏暗的货仓中央被大堆货物压着最下
面的一个巨大的金属箱,那里面的……就是他盼望了整整半年的东西……

  是六个月前的事了吧?

  那一天楚凡在如常的完成了每天例行的观测工作之后,便用超高频电波连结
上木星的电脑社群网络浏览。这其实是件很没趣的事,因为太空站的位置太过偏
远,就算用超高频电波通讯,连线的速度仍然比蚁还慢,往往要等上几分钟对方
才能回应。但对一直孤零零的楚凡来说,这断断续续的对话,已经像沙漠中的甘
露一样珍贵了。

  楚凡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自称是「猥琐商人」的男人,他说自己是个贩卖上
古火星遗物的走私商人。那人在知道楚凡的处境后,便开始向他推销了。

  他要卖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独男」的恩物「性爱娃娃」!那男人夸口
说他的产品非比寻常,性能超卓,像真度比起普通那些套上合成皮肤的机械人高
得多,一定可以满足楚凡的需要。

  毕竟孤独得太久了,对单调的「五姑娘」早就厌倦了;因此楚凡在听到男人
的吹嘘后很是心动,很快便下单订了一个,作为庆祝自己二十五岁生日的礼物。

  他原先是打算按照梦中情人诗韵的外表来订做的,但把诗韵的照片发了过去
之后回心一想,这样子可不是亵渎了佳人吗?于是他临时更改了设计,还采纳了
猥琐男人的建议,订做了一个以当红偶像明星的相貌为蓝本,身材劲爆,巨乳童
颜的「萝莉系」娃娃。

  那男人还说会特别加料,额外奉送自动修补「处女膜」的装置,让楚凡享受
多几次「开苞」的乐趣。

  「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的美女呢?」楚凡连连在咽着口水,好不容易才把那
些货物搬开,抖着手按下了箱边的启动按钮。

  一阵触手冰寒的白色烟雾从箱盖的隙缝中喷出,但楚凡的心却像烧着了一样
焦急;虽然明知没有用,而且还很可能会被冷藏用的低温气体冻伤,但他还是禁
不住想伸手去拉。

  沉重的金属盖子顺滑的趟开,楚凡终于看到了那花掉了那半年薪金、梦寐以
求的「生日礼物」。

  「……」

  真的好可爱!垂肩的粉红短发,非常精致的圆脸,挺秀的小瑶鼻,一看就想
吻一口的樱唇,(可惜眼睛合上了,看不到大不大!)简直像个动漫娃娃一样!

  往下看去……楚凡又吞了一大口口水!

  好大!肯定足三十五吋!还要是E罩杯!(胸罩上写着的!)纤细的腰身真
的只堪一握,虽然整体身形很娇小,但两条腿却十分修长,屁屁也很翘呢!

  这样的大美女……不!小美女,就算再花多点钱也是值得的!

  楚凡心中欢呼,小心翼翼的把那个只穿着迷你内衣的小美人从箱里抱起,正
要把她放好的时候,才发觉在她的下面,原来还有些东西!

  「是什么?」是楚凡疑惑的把怀中的小美女先放下,低头一看……下面竟然
还是一个!

  那个人……看到那人偶的脸孔,楚凡登时吓得连心脏也几乎要从口里蹦了出
来……

  那张脸……竟然跟诗韵一模一样!


              二、性爱人偶

  「是不是搞错了?怎么连之前取消了订单的那一个也送来了?不会是买一送
一大赠送吧?」楚凡连连回头,看着那两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半裸美女,心中
只感到啼笑皆非。

  说明书上说需要廿四小时才能完成整个解冻程序,正好让楚凡找那个猥琐商
人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事?可他在网络上等了几个小时,那个男人仍然没有回应。

  他也第一时间核查了自己的存款帐户,那人也没多收他的,只收了一个人偶
的钱!

  等来等去也等不到回音,楚凡忍不住又跑到床边再检查了一遍,两个合成人
偶都已经跟附上的电脑连结起来了。连结的方式很简单,只需要把两个像随身听
用的耳机塞进耳朵里就成了。

  楚凡当然也没客气,也顺便很彻底的「检查」了一下货品的状况。那个巨乳
萝莉不必说了,上凸下翘,简直就是制造出来迷惑男人的,光是摸摸看看已经让
楚凡流了几次鼻血。

  反而那个酷肖诗韵的人偶楚凡没有怎么认真的细看……他不是很敢!

  他从来没见过诗韵的裸体……发梦时除外!因此他不知道这个人偶仿制得究
竟像不像?可是单从目测的结果看来,像真度还是挺高的。

  诗韵从来就不是一条「大乳牛」,胸脯并不夸张,但身形修长匀称,腿短腿
长,比例非常的好。而且那个猥琐男人在制造这人偶时,似乎连年龄的问题也一
并考虑进去了:这个人偶比起几年前那个初初踏进大学校门的青涩少女成熟了很
多,少了点婴儿肥,身材也更圆润了。

  等待的时间过得特别慢,楚凡便趁机先收拾好那些送来的补给品,还仔细的
阅读了人偶的操作说明。

  说明书上说这是最先进的产品,内置了几乎可以永久使用的微型原子炉。平
日的能源消耗,则可以用人类饮食的方式,把食物转化成机械人偶需要的能量,
所以不需要充电。而且人偶还懂得一般的自我保养和维护,完全不须要使用者烦
恼。

  这些人偶非常耐用,寿命往往比使用者本身还要长,理论上出现问题的机率
很低;但如果万一真的发生了不能自我修复的损坏的话,产品会自动的向生产商
发出讯号,通知修理员上门维修。

  连同两个人偶一起送来的,还有十多套各式各样的衣服和其他附件:衣服方
面有学生的水手服、护士服、空中服务员和办公室OL的制服等,还有套非常性
感的婚纱和SM皮衣,足以满足任何有「制服癖」的使用者了。

  附件方面除了绳索和皮鞭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假阳具、浣肠器、震蛋……
此外还有十多瓶五颜六色的催情药和壮阳药,真是设想得很周到耶!

  在人偶的电脑程式中也已经预设了各种各样的情景模式,以满足使用者不同
要求。其中包括了浪漫初夜,粗暴强奸、SM虐待等等……使用者也可以透过虚
拟录像,把新的模拟情景输入人偶的记忆里,创造出独有的场景模式,因此永远
不会有玩腻的情况出现。

  说明书最后还特别注明说,这最新款的人偶还设置了独有的「情感系统」,
会根据与使用者之间的互动产生虚拟的感情,即是说会爱会恨,反应甚至可以跟
真人相比。让使用者除了满足肉体上的需要之外,还可以得到心灵上的抚慰。

  只是这个系统也有缺点,就是如果使用者对待人偶的态度太差的话,人偶也
会模拟出受到伤害的痛苦,影响对使用者的服从性。

  但因为所有机械人偶都预先设定了「绝对服从」的指令,不能够抗拒使用者
的任何要求,因此这个「情感系统」便有可能与预设的服从指令发生矛盾,令人
偶的逻辑运算产生混乱;在最恶劣的情况下,可能会使记忆体超载过荷。记忆体
一旦受损便不可能修复,必须运回工厂重新装配。因此如果不想冒险的话,也可
以把这部分功能关掉的。

  「有感情的性爱娃娃?」楚凡吐了吐舌头,心中不由涌起一个异想天开的念
头。他把这么多年来自己写一的日记、从前写给诗韵的情信(虽然大部分都没有
寄出),还有他们几年间所有的合照和录像,全都一股脑儿的输进了人偶的记忆
里。

  廿四小时说长不长,第二天早上当楚凡把例行的观测工作完成了以后,时间
也差不多了。他紧张的守候在床前,望着计时器上的倒数,等候着两个人偶启动
那「命运」的一刻。

  「监察员,预定的时间到了!」主控电脑提示说。

  「嗯!」楚凡应了一声,眼睛没离开过床上的两个美女。

  她们几乎是同时间一同启动了,首先是眼皮下的眼珠子开始转动,嘴唇微张
吐出了第一口气,胸口慢慢的起伏……

  那个小萝莉首先张开了眼睛……

  好大好明亮的蓝眼睛啊!还水汪汪的!小美女眨了几下眼,嘴角微翘,展示
出一个甜甜的可爱笑容:「你好!我是产品17号,忠诚为主人服务。」

  说着拔下了插在耳孔里的连线,很柔顺的在床上跪了下来。

  楚凡咽了口口水,呐呐的说不出半句话。

  女孩的肌肤非常细嫩,几乎看不到毛孔。粉红色的头发跟像动画主角一样夸
张的大眼睛出奇的匹配,完全没给人突兀的感觉。那双包裹在纤小胸罩下、尺码
惊人的半球微微颤动,沉甸甸的挂在那里;虽然垂下了但还是很非常坚挺,没有
丝毫松塌的迹象。沿着凹陷的脊梁看下去,丰硕的俏臀高高的翘起,呈现出一个
完美的梨形。

  楚凡只感到喉干舌燥的,全身上下都在发着高热,快要烧着了!

  「色鬼!」一句冷冷的责骂忽然从旁边传来,像杯冰水似的马上泼熄了楚凡
快要失控的欲火。

  那个酷似诗韵的人偶也醒来了,正交叉着双手坐在床边,脸上满是怨怼和羞
恼的表情。

  「诗韵!」楚凡冲口而出叫道。

  这表情!

  这表情跟诗韵实在太像了!

  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美女像刚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饿鬼一样不顾仪态的开怀
大嚼,楚凡不禁莞尔一笑。

  「主人,真好吃。」小爱说。

  小爱也就是那个编号17号的人偶,楚凡替她取了个跟她很相衬的名字。另
外那个以诗韵为蓝本的,当然就叫诗韵了。

  「你们都没能源了吧。」楚凡又从食物制造机里取出另外一大盘烤肉:「慢
慢吃,别呛着了,不够的话还有很多。」

  跟小萝莉比起来,那个像诗韵的人偶明显的比较成熟。这在表情和态度上完
全看得出来,她懂得像个大姐姐似的照顾小爱,也会好奇的东张西望,似乎在熟
悉着太空站里的环境。

  不过如果说到观察楚凡这使用者所用的时间时,小爱这小萝莉却绝对没比诗
韵少。小嘴忙着吮去黏在玉指上的肉汁,眼睛却仍然蛮好奇的打量着坐在桌子对
面的楚凡,蔚蓝色的瞳仁中不断发放到诱人的秋波。

  「处女膜自动修补装置」,这几个字不停的在楚凡脑中闪现……要不是顾忌
着坐在她身旁眉头直皱的诗韵,楚凡可能早就忍不住扑了过去,先破掉了这个引
死人不赔命的小丫头的第一个处女身了。

  但到晚上吃过了饭,洗过了澡之后,楚凡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咽了几大口口水,吸了几大口空气,终于鼓起了勇气,跑上前向着两个美
女大声的吩咐说:「我是你们的主人……我……想玩强奸游戏!」


              三、强奸游戏

  「轰隆隆、轰隆隆……」虚拟放映机投映出来的模拟的情景,是二十世纪的
捷运列车,小爱穿着高中生的蓝白水手服,正被扮作电车色狼的楚凡从后压在车
门上非礼;而穿着粉红色上班短裙制服的诗韵,则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把手袋
挡在胸前,羞红俏脸斜眼的偷看过来。

  「真爽!」楚凡发出一声狼嚎,双手用力撕开了小爱的衬衫。一对跟她年龄
完全不相配的35E豪乳马上蹦了出来,在近乎透明的白嫩肌肤下,淡青色的微
丝血管清晰可见,跟峰顶上两颗嫣红如血的艳丽樱桃形成强烈的对比。

  「啊……痛……」小爱喉中渗出慑人的娇喘,柔软的乳肉在楚凡不断搓揉的
指缝间唧来唧去。

  楚凡粗暴的封吻着女孩娇小的檀口,把那条甜美的香舌连同大股香涎一同扯
进自己的口腔里,贪婪的吸吮着。腿间那根胀得不能再胀的巨大火棒,也隔着女
孩单薄的裙子和早已湿透了的内裤,一下一下的在翘挺的小屁股上扣打着。

  身后传来旁观者诗韵沉重的喘气声,正好为楚凡这梦幻中「列车痴汉」的强
暴场景在热烈打气。

  「轰隆、轰隆隆……」车门玻璃外的景物不断往后飞驰,对面的列车还会不
时掠过,车窗里的乘客竟然也会发出惊讶的目光……楚凡再也忍不住了,撩起水
手服的裙子,撕破了小爱的内裤;双手抓着她大腿内侧,很轻易的便把娇小的她
整个托了起来。

  粗大的手指头剖开紧合的花缝,花阜上稀疏的柔毛被浅溪中泄出的大洪水煳
成了湿湿的一大片,若隐若现的娇小泉眼在人侵者的强横攻势下,才支持不到两
秒便失陷了。

  女孩痛得秀眉紧蹙,单单一小截的手指头就已经让人承受不了!楚凡没再深
入,指尖碰到的障碍物让人兴奋不已,他慢慢挺起腰身,迫使女孩的双足离地,
小同时心的撤出手指,换上了枕戈待发的饿龙。

  巨大的龙头撑开紧合的花瓣,被渗出来的蜜浆煳得闪闪发亮。女孩用尽气力
拚命挣扎,双手绝望的想抓着车门顶的把手,可是却完全制止不了自己的身体慢
慢落下……

  娇小的花唇猛烈抖震着,被一分一分的逐少迫开。「噗」的一声,整颗巨大
的龙头破开了坚固的城门,消失在被撑大成为一个O字形的小穴口里。几缕嫣红
的处女血顺着粗大的龙身汨汨流下,一滴一滴的飞溅滴落在列车的地板上。

  楚凡仰起头,满足的发出「嚎」的一声大叫,腰身往上猛挺……

  巨大的龙头破关而入,「卜」的冲破了象征着贞洁的封条……

  女孩混身剧颤,用力噬咬着自己小手的手背,妄图压下那声冲口而出的惨烈
嘶喊。

  可那那初次被完全贯穿的巨痛又怎么会这样容易就挨得过去?坚硬的巨棒在
锁紧的秘道中没法前进,竟突然往后急撤!女孩马上痛得眼泪直冒,就在她来得
及喘口气之前,娇躯已被人用力的拉下,那根只剩下料许龙头还留在蜜道开口的
粗大火柱,已经回头再次狠狠的捣了进去!

  火烫的巨龙再次冲越早被撕裂了的障碍物,势如破竹的钻开从没开发过的狭
窄嫩穴。在被剖开的紧贴肉壁上满满的涂抹上处子的落红,最后才重重的轰在女
孩娇嫩的小花芯上,再狠狠的炸开!

  小爱的秘洞短浅得可怜,就算楚凡那根并不算特别骄人的肉棒,也才插入了
一半便已经前无去路了!凶悍的强暴者当然不会就此满足,他猛的退出,再狠狠
的轰入,才几下便已经炸开小爱的处女花芯,直冲进从没开启过的人造子宫里。

  「哎呀!」这次连想咬着手背的气力也被抽干了,小爱发出了最凄厉的绝命
惨叫。娇小的胴体在强暴者凶悍的连续重击下无力的抽搐着、摇晃着……丰硕的
骄人胸脯被压在车门上,变成了两大块肉饼,用淋漓的香汗在玻璃窗上划出淫秽
的圆形图桉。

  在不远处扮演着旁观者的美女注视下,车门边惨烈的强暴戏继续上演着。两
人的大腿都已经被汹涌的淫液和班班的落红染成了淡红,地下也湿了一大滩。

  「呀……」小萝莉形人偶的蜜道不但又短又窄,而且还布满了一圈一圈的肉
摺,让男人每次的抽插都有种柳暗花明、豁然开朗的舒爽。

  楚凡不住的乐极嘶叫……他并没有吃壮阳药,长久独居的寂寞已经足够让他
舍不得那么快便发射了!

  楚凡足足把怀中的小美女操昏了两次,被卡死在敏感花芯开口失控狂跳的巨
大龙头才肆意的炸开,往她纯洁的处女子宫里灌入大量淫猥的阳精。

  初经人事的小女生早被干昏了,像个布娃娃似的从男人松开的臂弯里瘫软睡
倒,躺在列车的地板上无力的抽搐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雪白无邪的女体上满
是残忍蹂躏后的瘀痕,大股混白色的阳精从肿起了一大块的花缝中间慢慢涌出,
流淌到地板上,跟女孩自己的处子初红和大滩爱液混在一起……

  饱尝兽欲的男人满意的呼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彪炳战绩,然后才缓缓
的转过身,望向另外那一个目标。

  成熟美丽的OL姐姐早已吓得混身抖颤着,抱着包包缩成一团的躲到车箱最
远的角落里。绝美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透过架上鼻梁上的眼镜,完全可以看
得到她美目中无法隐藏的恐惧。

  诗韵的反应让楚凡更加兴奋!因为在他记忆中,诗韵从来没试过有这样的表
情。他只感到刚刚才扑熄了的欲火又再熊熊的点燃,胯下的巨龙极速由软垂的状
态回复,硬硬的斜指向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美女。

  「别……不要……」人偶绝望的哭叫只是更进一步的激起使用者的征服欲。

  「哈哈!装得真像!」楚凡狂笑着扑了上去,噼手便把诗韵护在胸前的包包
扫飞。女孩双手乱抓,想迫退贴近的狂徒。可是无论一个小女人怎样努力,她的
顽抗在强暴者的压制下根本便不堪一击。随着连串此起彼落的裂帛之声,端庄的
粉红上班套装很快便化成了无数飞舞的布片,暴露出大片白晰雪嫩的肌肤。

  「求求你……不要……」女孩的悲鸣响彻了整个车箱,她已经没力挣扎了。

  半裸的娇躯被压在列车的长椅上,两条大腿被大大的扯开,一只还穿着白色
高跟鞋的秀丽玉足用力撑在地上;而另一条甩脱了鞋子,仅穿着破烂丝袜的小脚
则被搁到椅背上。

  男人把女孩双手的手腕压在头顶上,撕开她纯白色的衬衫,隔着浅蓝色的蕾
丝胸罩粗暴的搓玩着那双丰挺的美乳,另一只手则抓着黑色袜裤胯间的破洞猛力
拉扯,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大洞。

  「你认命吧!」从小压抑的欲望大爆发,楚凡早在刚才强暴幼齿美女时杀得
红了眼,理智完全丧失了,忘形的在梦中情人的粉脸上疯狂乱吻。

  「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理我?」他像疯了一样大吼,同时发力拉
断女孩纤薄的内裤,从早己破碎不堪的袜裤破洞中抽了出来。

  「你……走开!」女孩连最后的屏障也失掉了,小手猛的挣开压制,往男人
的脸上乱抓。

  「哎!」楚凡只感到面上一阵刺痛,竟被诗韵抓破了!顿时气上心头,随手
一巴掌扇在女孩脸上,还把那条破碎的湿内裤塞进她的小嘴里。

  娇嫩的女孩吃了男人一掌后已痛得几乎昏厥,抵抗力完全丧失掉,软软的卧
在那里,眼泪默默的流下,等待着被强暴这残酷命运的降临。

  见到女孩已经放弃了反抗,楚凡也垂下了高举的手掌,双手抓着她的腰眼,
凑准位置慢慢的压了上去。早就回复了最佳状态的巨龙,张牙舞爪的向着美女的
桃源慢慢迫近……

  感觉到大腿上越来越靠近的灼热和压力,女孩认命的的闭上了美目,悲恸的
泪水夺眶而出。虽然千万个不愿意,但刚才那出激烈的肉搏戏还是很有用的,女
孩的胯间早已湿了一大片,替男女交媾造好了准备。

  硕大的龙头无情的压下,剖开紧贴的肉瓣,在渗出的蜜汁润滑下慢慢挤进了
狭小的浅谷。女孩咬牙悲鸣着,拚命扭动身体想躲避;但腰眼被人牢牢钳制着,
她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

  陷进抖颤浅溪中的巨大龙头上下的撩拨,引发出更大的洪水。楚凡终于找到
了细小的泉眼,正要一鼓作气的用力轰进去时,耳边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细细饮
泣……

  就好像从前诗韵发现应雄噼腿时向他哭诉时的哭声……

  楚凡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在女孩被打肿了的面腮上流下的晶莹泪水……

  「我……究竟在干什么?」当年那个心爱女孩的影像瞬间从心底深处涌现出
来,唤醒了楚凡失控狂飙的理智。

  「诗韵……我……对不起……」他猛然的从女孩赤裸的胴体上撑起身来,喘
过口气,瘫坐到旁边的长椅上。在几秒钟前还昂首吐舌的巨龙急速的软了下来,
垂头丧气的倒在一旁。

  早就不存任何奢望的女孩张开了美目,不能置信的看着那个只差少许便会夺
走了她宝贵贞操的罪犯,好半晌才疑惑的讷讷问道:「你……为甚么……」

  楚凡苦笑了一下,扭头向着她说:「没什么?只是你跟她长得太像了,我狠
不下心……」

  「但……我不是真的,我只是个人偶。」女孩讶异的问道。

  「我知道。」楚凡叹了口气:「但我还是不可以……」


               四、三人行

  「主人你偏心啊!」小爱抛动着粉红的秀发,挽着楚凡的手臂撒娇说:「怎
么只跟我爱爱,一点也没分给诗韵姐姐的。」

  「那是因为小爱长得实在太可爱了,主人特别喜欢你嘛……」楚凡支吾着,
无言的看了看床单上那一大滩血迹……

  他刚刚又把装扮成小护士的她按在手术床上开苞了。那个猥琐男人真的没骗
他,小爱的身体里真的装设了「处女膜自我修复」装置,楚凡每次干她时,都可
以有「碧血染银枪」的破处享受。而且她的性器还很神奇的会自动变化,时而纤
长收窄,时而婉转曲折、叠户重门,竟能模拟出各大「名器」的构造,让操刀的
楚凡爽到不行!

  「你就会哄人开心。」小萝莉搂了上来,献上一个非常淫荡的热吻:「我知
你其实更疼诗韵姐的……」说着瞟了瞟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角落的大姐姐。

  刚刚又被迫看完了一出现场春宫戏的她,正脸红红的嘟长了小嘴在瞪眼看过
来。

  楚凡苦笑着从小爱丰腴的胴体上翻了下来,靠到床头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这
一个月来,他跟小爱这个性爱人偶已经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干过不知多少次,
但是面对着酷似心中至爱的诗韵,只要一看到她不情不愿的表情时,他就是硬不
起来。

  他不只一次的告诫自己说:「她不是真的!只是个仿制品!」但他的脑袋却
却还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自从第一次玩「列车痴汉」时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占有
她的身体之后,他就没对诗韵下过手。

  他宁可拉着诗韵跑到观测台,细心的向她解释那一颗颗遥远的美丽星体,宁
愿让她卧在大腿上念书给她听,又或者硬抓着她跑进厨房做饭,把厨房弄得一团
糟……

  楚凡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只能再次摇了摇头,双手垫在脑后,
闭上眼舒服的靠着,任由顽皮的小爱玩弄着他那条疲不能兴的巨龙。

  身畔忽然一阵温暖,楚凡讶异的张开眼,原来是诗韵躺了过来,正瞪大了一
双美目,古古怪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伸手捏了捏诗韵的粉腮:「想我念故事哄你睡吗?」

  诗韵摇了摇晃头,微微贴近了些,灼热的鼻息重重的喷到楚凡的颈上。

  握在小爱手中软软的肉块急促的跳动了几下,慢慢的竟又胀挺了起来。

  「诗韵?你今晚怎么了?」楚凡咽了口口水,惊疑的问道。

  诗韵的脸胀得通红,咬咬嘴唇羞恼的问道:「我问的问题跟小爱一样,你为
什么……不理我?」

  「我那里有啊?」楚凡抗辩说:「我有陪你看星星,煮饭吃和看书的啊?」

  「人家明明是个人偶,用途可不只这一些……」诗韵恼道,抚在楚凡胸前的
小手竟慢慢滑下,碰到了那根已经恢复元气,随时可以再次上阵杀敌的铁枪上。

  楚凡猛的喘过一口气,一手拨开了她:「诗韵,别这样!」

  诗韵讶异的看着楚凡,脸上的表情因惊讶换成了不忿,再换成了悲怨:「为
什么?为什么小爱可以,我却不可以!」

  楚凡哑口无言的呆了好半晌,然后才叹气说:「因为你是诗韵,而诗韵是不
会这样的。」

  「为什么我不会这样?」诗韵红了眼恼道:「我也是个女人啊!」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楚凡也恼火了,抓着诗韵柔弱的双肩大声吼说:
「我配不上她!我只是只癞虾蟆!诗韵是绝对不会看上我的!」

  诗韵吓呆了,木然的看着像个泄气皮球的楚凡,眼泪夺眶而出。

  「但你是……爱我的……真心爱我的……是吗?」她慢慢的抬起头来,泪眼
中盛满了恳求。

  「我……我……」楚凡眼前也是一片模煳,垂下头丧气的说:「我爱不爱你
又有什么分别?你根本不会爱我!你喜欢的是我的弟弟,他比我高大比我英俊,
比我有钱……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

  诗韵别过了头,低声的说:「你那么肯定吗?」

  楚凡正用力擦着止不住的泪水,根本没听她。他一腿踢开还伏在他腿间不知
所措的小爱,翻身跳下床冲进了浴室。

  「喂!你们那个都好,快说句话啊!」小爱双手托着香腮不耐烦的抱怨说:
「已经整整两天了,你们还要呕气到几时啊?」她倚到诗韵身边,娇憨的嘟起小
嘴说道:「诗韵姐姐,你惹恼主人了!这样子违反服从指命,可能会把机件弄坏
的……」

  「什么?」楚凡一下记起了,说明书上好像说过的……

  「诗韵,小爱,你们快自我检查一下,看看机件有没有事?」他焦急的说。

  「知道,主人!」小爱的动作马上静止了下来,两颗眼珠子骨碌碌的猛转着
圈,好一会才回应道:「系统检测完成,一切正常。」

  「那你呢?你……有没有事?」楚凡马上望向诗韵,见她完全没反应的,竟
急得口吃起来。

  诗韵只白了他一眼,娇嗔说:「你紧张什么?我对你又没什么用,有没有损
坏有影响吗?」

  楚凡见她还会撒娇,这才松了口气,便赔起了小心:「诗韵,你应该知道我
是多么疼你的嘛。只是……只是我不想……」

  「哼!你才不是不想!你是不敢!」这倔强的人偶娃娃竟恼怒的骂道:「自
卑!没胆鬼!」

  「什么!」楚凡竟无言以对,小爱却在一旁吃吃笑的在看戏。

  诗韵白了垂头丧气的楚凡一眼,然后才柔声的说:「其实主人你也有有很多
优点的,例如你很亲切,待人真诚,又很温柔,而且还很懂得尊重别人……」

  「我抗议!他才不温柔!」小爱举起了小手:「每次都干得人家痛死了!」

  诗韵马上「扑嗤」的笑了:「嗯,在这方面他真的不够温柔……」

  楚凡气得胀红了脸:「喂!够了没有?我好歹也是你们的主人啊!人偶是这
样跟主人说话的吗?」

  那知两个女孩竟异口同声的说:「我们的情感系统是会因应使用者的情绪来
反应的,所以我们一切的反应,都只是反映你心里面的要求罢了!」

  楚凡拍了拍额头,傻了眼。

  像男女拍拖闹憋扭一样,在哭过闹过之后,他们三个的感情也会变得更深刻
更好了。

  楚凡也开始习惯了和诗韵亲切的相处……虽然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接受她的
爱。虽然明知只是件赝品,但过往自卑自怜的经验却早已根深蒂固的烙印在他的
心里。诗韵会喜欢他这件荒谬的事,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诗韵也没催迫,只是每当她看到楚凡跟小爱欢好时,眼里的幽怨却越来越浓
烈了。

  这天楚凡一觉醒来,才张开眼,便看到诗韵和小爱捧着个大蛋糕跪在他的床
前。

  「怎么了?」他抓了抓头发。

  诗韵笑道:「今天是你生日啊,连你自己都忘记了么?」

  小爱也笑着说:「大懒虫主人快起床吧,快来吹蜡烛和许愿,人家很想吃蛋
糕呢!」

  原来这么快就过了两个月了!楚凡摇了摇头:「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诗韵微笑说:「你不是把从前的事都输进了我的记忆里面了吗?我当然记得
了。」

  楚凡沉默了一会,竟然流着泪哭了起来:「呜……我太高兴了,这还是第一
次有人为我庆祝生日呢!」跳下床拥着两女一人吻了一口。

  「主人,生日快乐!」小爱笑道,说着把丰满的胸脯贴了上来,请楚凡吃了
两大个「波饼」,还放荡的挑逗说:「不如今晚我们又玩玩『后庭浣肠』来庆祝
好吗?」

  「你们真是!」诗韵羞恼的啐道,在楚凡的唇上啄了一下之后,便挣脱了他
的拥抱,笑盈盈的说:「生日快乐,楚凡,我只想你记着,你绝对不是你自己想
的那样不堪!一定会有人真心喜欢你的!」她羞涩的低下了头:「像小爱……和
我一样……」

  「诗韵。」楚凡感动的说:「我也爱你们!」

  「嗯!」诗韵点了点头,慢慢的靠近:「我相信就算是真正的诗韵,也会一
样真心的喜欢上你。」

  「谢谢你,诗韵。」楚凡擦着眼泪。

  两个女孩忽然古灵精怪的对望了一眼,楚凡才刚察觉到有点不妥,站在他身
后的小爱已经用力一推,把他的脸压在蛋糕上了!

  「你们找死!」满面奶油的楚凡大吼起来,追打着那两个胆敢捉弄主人的顽
皮人偶。

  到了晚上,楚凡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只见到小爱和诗韵已经盖着被铺睡在
床上了。

  「小爱,又说玩『浣肠』的,怎么还不下床跟我进浴室里?我可不想弄脏床
单啊!」楚凡吃吃笑的说。他还记得第一次干小爱的屁眼时,弄到房子里臭气薰
天的大混乱。那次他还把诗韵也吓得哭了,几天没跟他说话。

  小爱却没有起身,只是娇憨的眨眨眼:「主人,小爱的『处女膜自动修复』
功能已经用完了,以后也再没处女给你开苞了。」

  「哦!」楚凡愕了一愕,合指一算,这个多月来,他捅破小爱处女膜的次数
就算没一百也应该有九十九次了,备用的处女膜终于用完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楚凡扮作丧气的笑说:「反正我喜欢的是小爱的人,只
是少了块膜罢了……我才不会介意!」

  「真的吗?」小爱马上掀开被子跳了起来,光熘熘的飞扑进楚凡的怀抱里,
双手绕着他的颈背送上火热的小嘴:「主人真是最好的了!」

  「鬼灵精!」楚凡笑道,解开了小爱的缠绕,却见到诗韵还是一动不动的睡
在床上,不禁有些奇怪:「小爱,诗韵她怎么了?」

  平时诗韵总会待楚凡和小爱云收雨散后,才会爬回床上让楚凡搂着睡的……

  小爱吃吃笑的附耳到楚凡耳边说:「我没处女给你了,诗韵姐唯有把她自己
的处女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甚……什么?」楚凡惊叫道:「但……」

  「情感系统是不会骗人的!」小爱贴在他耳边说道:「诗韵姐是真心喜欢主
人的!而且诗韵姐跟小爱不同,她的处女只有一次……是留给真心喜欢他的主人
的。」

  「诗韵!」楚凡看着卧在床上那绝色美女红扑扑的俏脸,心在卜卜的剧跳。


              五、甜蜜初夜

  「诗韵?」楚凡战战兢兢的爬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触手的软滑让他知
道,身边的美女身上已没有一丝半缕。

  他伸手抚摸着脸红如血,不住娇喘的美女,温柔的询问说:「诗韵,你真的
愿意,真的不会后悔吗?」

  美女人偶咬了咬樱唇,扭头过来看着自己的主人,深情的告白说:「主人,
我是个属于你的合成人偶,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而且我也已经说过了,我相信
就算我不是个人偶而是真正鬼诗韵,我也一样会真心喜欢你的。」

  「别这样说!」楚凡抿着了她的小嘴:「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是个人偶。」

  听到背后「哼」的一声,他连忙回身,搂着在嘟起小嘴撒娇的小爱也深深的
吻了一口:「小爱你也一样,真对不起!起初我可能真的只把你当成了泄欲的工
具,但我可以发誓,现在你们两个都是我张楚凡最心爱的女人!我愿意照顾你们
一生一世。」

  两个女孩都被感动得哭哭啼啼的,搂着楚凡不肯松开。

  小爱哭了一会,便很识趣的跑开,把楚凡留下了给当「生日礼物」的诗韵。

  临走时还开启了虚拟映像投映机,投射出一个无人沙滩的日落美景。

  楚凡看着在澄黄夕阳下美得不像凡人的诗韵,眼泪竟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哭了起来?」诗韵伸手揩去他的眼泪,娇嗔着
说。

  「没什么。」楚凡憧憬的说:「只不过这情景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带你回家
那一晚罢……那一晚的夕阳也像这个一样美。」

  「嗯……」诗韵应道:「你在日记上写得很详细……那晚你还把我介绍给你
的弟弟了……」

  「不就是嘛?」楚凡苦笑了起来:「我是个大傻瓜!大蠢材!还是个大坏蛋
啊!让你受了很多苦!很对你不起!」

  「根本不关你的事!」诗韵用小手掩着他的嘴巴:「错的是你的弟弟,还有
真正的诗韵……明明身边有个真心爱她的你,明明知道你弟弟是个花心萝卜,但
却还是贪恋他俊俏的外貌,舍不得跟他分手……」

  「不是的!」楚凡辩护说:「诗韵只是太善良、太死心眼了!她是个很固执
的女孩,一旦认定谁人作终身伴侣,便永远都不会改变!而且……她这么优秀,
也只有应雄能够配得上她的。」

  「谁说的?」诗韵不服气的道:「我觉得你才是最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楚凡笑了:「你只见过我一个男人,当然会这么说了。」

  「嗯……」诗韵顿了顿,皱起眉头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你输入的记
忆影响了,我总觉得自己像跟你一起经历了许多似的……不过……」

  她非常肯定的说:「有一样我是很肯定的,就是你对我是真心真意的;而我
对你也是一样!」说着竟主动的翻身跨坐到楚凡的身上。

  「诗韵?」楚凡讶然问道,嘴巴却再一次被诗韵掩着了。

  「不用再说!」她嫣然一笑:「我知道你又想说你的诗韵是不会这样的吧?
让我来证明给你看,诗韵也可以很淫荡的!」就着结实而充满弹力的美丽胸脯已
狂野的压了下来,两颗胀硬的樱桃在男人的胸口上淫秽的画着圆圈。

  「呀……」楚凡爽得想马上死去!大腿上被毛茸茸的蜜桃上下摩擦的快感,
让他那根在小爱身上经过千锤百炼,已锻炼得更加粗壮耐久的巨龙即时虎虎生威
的竖立了起来。

  「好大……好硬……好烫……顶得人家难受死了!」诗韵夸张的吃吃笑说,
完全没了平时那种淑女的矜持。丰腴的胴体轻轻蠕动,滑到男人的腿间,张开小
口吞下巨大的龙头。

  「呀……呀……」楚凡用力抓着诗韵的秀发,把她的头直压下去,巨龙顿时
深深捣进了美女的小口。

  诗韵出奇的没有发出惨呼,竟然很从容的便吃下了楚凡的巨物,还灵活的拖
曳着小香舌,像条小蛇似的缠绕着烫热的炮管,纤纤的玉指像是弹琴似的,机巧
的捏弄着盛着两颗蛋蛋的肉袋。

  在这比性爱人偶小爱一点不逊色的高超口技下,楚凡支持不了几分钟就在诗
韵的小嘴里爆发了。诗韵不但没被呛到,还竟然把男人的阳精全部都吞进肚里,
一点都没吐出来。

  「舒服吗?」诗韵揩拭着嘴边的余精,妖媚的钻进楚凡的怀抱里:「人家可
是偷偷跟小爱练习了很多次的……」

  楚凡还在梦幻似的喘着气,抚着女孩的秀发说:「你真好,诗韵!」

  「最好的你还没试过呢?」女孩爬起身来,双手撑在男人的胸口,挪高了小
屁股凑近正慢慢恢复的巨龙,甜美的樱唇贴上了满是错愕的嘴巴,不服气的挑战
说:「人家要你知道,我绝对不会比小爱差的!」

  刚才已发射了一次的巨龙在美女露骨的挑引下「突」的弹起,勇敢的接纳了
战书。美女娇笑一声,小手马上递住了男人的要害,往自己那还滴着口涎的小妹
妹一把就塞了过去……

  「哎!」未经人事的小处女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容量……这也难怪,平时见到
小爱那么娇小也受得了,没理由自己会吃不消的吧?

  巨大的攻城杆甫冲开了紧合的城门,诗韵便已经痛得像被撕开了两片一样,
窄小的蜜道猛力缩紧抖震,这样怎么还可以坚持下去?

  「别动!」她倔强的哭喊着,「让我自己来!」伸手推开了楚凡托在自己臀
下的双手,咬紧牙关一口气蹲坐下来!

  「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楚凡清楚的感觉到龙头刺穿肉膜的一瞬。胯
间一阵温热,那是诗韵的处女血!他……终于得到了她!

  终于奉献上处女之身的美女脱力的瘫伏在楚凡胸前,美丽的脸庞上流满了兴
奋和满足的泪水:「楚凡,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男人又感激又感动的紧搂着深情奉献的美女,也激动的回应说:「诗韵,我
的诗韵……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女孩已经无力再采取主动了,楚凡唯有反客为主,毕竟破处这回事还是男人
比较享受的多。他慢慢的把怀中的美女转到下面,看到两人染红了的胯间和床单
上的斑斑血迹,还有美女眼角的晶莹泪水,心中只有感激。

  「很痛吗?」他温柔的吻去诗韵的眼泪。

  女孩咬牙点了点头:「真的好痛!小爱她骗人的!」

  「傻女!」楚凡莞尔笑道:「那鬼灵精的话怎么可相信?而且她的构造跟你
不同,她每次都是处女,如果每次都会像你那么痛,不早痛死她了吗?」

  「呀!别动!很痛!」诗韵还在不住的惨呼。

  楚凡其实没有动,只是那根深埋在美女体内的大肉棒在自作主张的一跳一跳
而已。他见诗韵痛得直在抖颤,禁不住打趣说:「刚才不知是谁在夸口说要挑战
我呢?原来只是耍嘴皮!」

  「你还要取笑人家!我不来了!」诗韵撒着娇说。

  楚凡可不打算跟她争辩,腰身一挺,把剩下的少许也捣了进去,登时痛得诗
韵翻起了白眼。接着他还狠起心,在诗韵的婉转娇啼中开始缓缓的抽动了起来。

  跟小爱那变化多端,专用来取悦男人的人工性器比较起来,诗韵的小洞除了
一样的紧窄之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不知怎的,楚凡心中却还是偏爱她多
一点,对她也比小爱温柔得多。

  诗韵的身体是足够的成熟了,再加上对楚凡深切的爱慕,快快就克服了破处
初交的苦楚,凄楚的痛叫慢慢变成愉悦的呻吟,在男人体贴的开垦中苦尽甘来,
让楚凡一次又一次的注满浓浓情意的炽热阳精,顺利的由含苞的少女过渡成为真
正的女人。

  那晚之后,平板、单调和孤寂就换成了左拥右抱、一王双后和夜夜笙歌,楚
凡感到自己简直像是活在天堂里一样。专门制造出来取悦男人的小爱不用说了,
连一向只偏重于心灵情感的诗韵,也变得放荡了起来,对楚凡的要求更是千依百
顺,让他享尽了温柔。

  唯一还是不太满意的,是诗韵的耐战力还是太低了,往往不到两个回合便已
经吃不消了,只能瘫软在一旁看着小爱跟楚凡继续盘场大战。

  当然,两个美女人偶也不是光在床上才有用的。她们也开始学习各种技能来
分担楚凡部分的工作。诗韵的学习能力跟真人完全没两样,做起家务来更是干净
俐落,很快便成为楚凡的得力助手;小爱更厉害,她甚至可以和太空站的主控电
脑连线,直接操控太空站内各种机器,替楚凡省掉了不少功夫。

  一切都似乎太美满了……

  可正在楚凡以为一向所没怎样眷顾他的命运之神终于开始回心转意的时候,
久违了的不幸却原来根本没有离开!

  诗韵突然间停止运作了!

  事前一点先兆都没有,在前一秒钟三个人还在好端端的坐在餐桌前开开心心
的吃着晚饭,忽然之间诗韵两眼翻白,「咚」的一声往后便翻倒掉到地上!

  楚凡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直到小爱说侦测不到诗韵的
脑波活动,他才真正的慌了手脚。

  太空站上简陋的仪器,根本没可能找得出像诗韵这样精密的合成人那里损坏
了?小爱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始终不是实用形的,专长并不在作业和修理,而且
在她的资料库里,根本没有诗韵这形号的合成人的资料……

  楚凡没法可想,唯有发电邮给猥琐男人求助……

  那男人没回覆,反而生产合成人偶的公司却回了个讯息。原来他们刚巧有个
维修技师在附近出勤,而且太空船的航道还刚刚好会经过太空站这个方向,只须
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来到。


               六、真相

  「真的很谢谢你这么快赶来!」楚凡兴奋的替那个维修技师挂好太空衣,领
着他离开船坞进入居住区。

  那个看起来经验很丰富的中年技师笑道:「你今次真的走运了!这空域那么
偏僻,要不是凑巧我在木星上出差,又刚刚好经过附近的话,就算由最近的卫星
城市快马赶过来,也最少要一个星期以上啊!」

  接着又干咳了两声:「其实我们公司的合成人很少出问题的,你是不是使用
得太过度了?」

  「什么叫太过度了?」楚凡讶异的问。

  「嘿……我翻查过资料了,你那个合成人偶是『玩乐』形的……」那个满脸
皱纹的男人暧昧的笑道:「大家男人,我当然很明白!你们这些长年累月孤独一
个人在太空生活的,一旦有了玩伴,稍为失点节制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
说着一拳打在楚凡臂上。

  啊!力度还蛮大的!还好为了适应太空站长期低引力的环境,楚凡每天都有
锻炼,身体比从前在月球时粗壮多了;以前的他可能连这样开玩笑的一拳也受不
了呢!

  楚凡揉了揉臂膀,尴尬的笑说:「啊!没……没有!我们还蛮节制的。而且
那个人偶一向运作得好好的,在损坏前也没有半点征兆,应该不是使用上的问题
吧。」

  「别那么紧张啊!」那男人呵呵笑道:「放心吧!我们公司的产品是永久保
用、免费修理的,大不了换一个新的给你好了。」

  楚凡马上焦急的说:「我不要新的!我只要这一个!」说着两人已来到了睡
房。

  房门打开,小爱正在床边看护着昏迷不醒的诗韵。

  那维修员一看到小爱,两眼登时放光似的问道:「这个……也是……吗?」

  楚凡好奇的答道:「不是吧?你怎么会连自己公司的产品也不认得的,这个
是产品17号嘛。」

  「呵呵……」那人搔了搔头笑道:「没办法,我们公司的产品实在太巧夺天
工了!有时真的连我也分不开来,不过这个型号的人偶设计得真是太正点了!简
直是极品!」

  「嗯,说得也是。」楚凡客气的应了一声:「不过,我们还是……先处理好
正事再说吧。」

  「也对,也对。」那男人笑着跟楚凡来到床前,一双眼还像很不舍得从小爱
硕大的胸脯上移开似的,直到看到了诗韵苍白的脸才回过了神,从带来的工具箱
里拿出了一个像扫瞄用的小机器。

  他掀开了盖在诗韵身上的被褥,看着像童话中的睡公主似的昏睡美女,像是
有点意外的自言自语低声呢喃说:「真没想到,原来她也会这么美……」

  「什么?」站在他旁边的楚凡虽然听不清楚,但却瞥到了男人眼中闪现出异
样目光。

  「啊!」那男人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马上道歉说:「没什么,只是没想
到这一具人偶也那么漂亮罢了。」说着便开始屏气凝神,很小心拿着小机器从诗
韵头顶往下慢慢的扫瞄。

  看到他认真的样子,楚凡也不敢再出声了,退开了两步,怕骚扰了他。

  小爱忽然拉拉他的手,附耳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主人,那人有古怪……」

  楚凡皱眉瞪了她一眼,小爱继续说道:「那人脸上的是合成皮肤……他戴了
面具。」

  「……」楚凡倒抽了口凉气。

  面具?一点都看不出来呀!不过楚凡却留意到了那男人连手背上也有很多皱
纹,只是……似乎太多了!

  这样一双手的主人应该是个更老的人才对!

  「啤」的一声,那人的扫瞄很快便完成了。只见他吸了口气,回身擦了擦额
角的汗水,又再顿了一顿后才为难的说道:「对不起,看来问题比我预计的还要
严重,应该是主记忆体损坏了,必须运回工厂里才可以修理。」

  「真的吗?」楚凡沮丧的喊道:「真的没其他办法吗?」

  「没有!我船上也没有那些零件。」男人摇摇头耸耸肩说:「你还是快来帮
我把这个人偶运上船吧。」说着就想俯身去抱诗韵。

  「不要!」楚凡抢了上来,粗暴的把男人推开:「你不要碰她!」

  男人被推得退开两步,拳头马上紧握起来,似乎也有些恼火了。

  不过他很快就放松了,还笑笑说:「我明白的,对着这些跟栩栩如生的合成
人偶,时日久了,很多使用者都会不自觉的投进了过多的个人感情,甚至把人偶
和真人混淆了。」

  他跨前了一步:「但你要明白,假的真不了!无论它们看起来多么真实,其
实也只不过是一堆机械骨架、电子零件和人工神经网络,外面再罩块仿真皮肤的
合成玩偶而已!这一个并不是真的诗韵,是假的!」他咄咄逼人的说。

  「我不理!」楚凡护着背后的诗韵,固执的说:「总之你不能把她带走!」

  那男人眼中涌出怒火,语带威胁的说:「那么你不想修好她了?」

  楚凡一呆,旁边的小爱却插口说:「你刚才说不能修好她的原因,只是因为
没有零件,那么你回去把零件拿过来不就成了吗?」

  楚凡大喜连连的点头,那男人脸色一沉,怒骂道:「我说不能修理就不能修
理!她损坏的是主记忆体,是一定要带回工厂去才可以更换的!说明书上面也写
得清清楚楚,不是吗?」他瞪着楚凡。

  楚凡也记得说明书上的确是这样写的,只得点了点头。

  小爱却笑嘻嘻的说:「可是我也检查过了,姐姐的身体跟我不同,根本没有
什么主记忆体……」

  男人登时面色大变,喝骂道:「你这个死机械人知道些什么?诗韵是最高级
的型号,构造自然比你这些下价货复杂得多……」

  小爱表情不变,还是很可爱的笑脸迎人:「我的型号不错真是很低级,但一
般资料还是很齐全的,例如我便知道你刚才使用的,只是个普通医生惯用的低辐
射扫瞄仪,根本不能用来透视合成人偶的人工内脏。」

  「还有,我也从来都没告诉过你她叫诗韵……」楚凡忽然也想起了他好像从
没对那修理员提过人偶的名字。

  「你……究竟是谁?」他一手把小爱推开,同时迅速的扑向床头柜。

  男人比他快了一步,在楚凡打开了床头柜,想取出自卫手枪前,一柄明晃晃
的镭射枪已经瞄准了他的脑袋。

  「别动,举高手!」那男人喝道。

  楚凡无奈的举高了手,男人示意他退开,楚凡没办法,只有拉着小爱退到墙
边。那男人走过去反身坐到床沿,手中的枪一直没离开过楚凡的脑袋。

  「你变聪明了!」男人瞪着楚凡的眼睛眨了眨,没再压低声线冷冷的笑说:
「很久没见了,哥哥!」说着一手扯掉脸上精致的面具。

  「是你?」楚凡惊叫了起来,那人竟然是他的亲弟弟应雄!

  应雄用手小心抹掉黏在脸上残留的化妆,一边吃吃笑的说:「这样也好,戴
着这丑八怪的面具实在太辛苦了!」

  「你扮鬼扮马老远的跑到这儿来,究竟为了什么?」楚凡冷静的说,心中盘
算着怎样逃命……

  可他还没动,应雄手里的镭射枪闪了一闪,站在楚凡身旁的小爱已经应声倒
下,半个脑袋都炸飞了!

  「小爱!」楚凡悲痛的大吼着,不顾一切的扶起损毁冒烟的人偶。

  「为什么?她只是个小女孩!」楚凡怒不可遏,抛开小爱就想扑上去跟应雄
拚命。

  应雄的手枪又动了,这一次准确的打在楚凡两腿中间的墙壁上,离开他的要
害还不到十公分,楚凡登时不敢再动了。

  应雄冷哼了一声:「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喜欢太过聪明或者太过多口的女
人,无论长得多美丽都一样!何况,她根本就不是人!」

  楚凡吸了几大口气,让翻滚的气血平静下来……他知道现在最需要的……是
冷静!

  应雄好整以暇的,待他完全平复了之后才继续说:「这是你自找的……也不
知应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如果你乖乖的让我把她带走,那就不什么事都没有了
嘛?你继续呆在这鬼地方玩你的性爱娃娃,而我则继承死鬼老爸的遗产,继续当
我的有钱大少爷……」

  「什么遗产?爸爸还没死!」楚凡恼道。

  应雄嘲讽的笑说:「他在半年前中了风,已经死掉了一大半!只是还硬要留
着一口气,不肯把家产交给我罢了!」一边说一边恨得牙痒痒的。

  「……」楚凡一脸的茫然:「他不把家产给你给谁了?」

  「哈哈……不就是嘛?不给我给谁了?」应雄登时捧腹大笑,好辛苦才停了
下来:「那老鬼说,他要亲眼见到孙子出世才肯死!」

  楚凡更奇了,问道:「那还不简单?你不是早跟诗韵订了婚吗?快快娶她进
门,生个孩子不就成了吗?」

  「哈哈……」应雄笑得连眼泪也流出来了了:「不就是嘛?娶了她再日操夜
操,快快搞大她的肚皮不就成了嘛?」他喘过一口气,俊俏的脸上忽然变了色:
「如果真是那么简单的话,我还要搞尽脑汁,把连自己也没碰过的未过门老婆送
到这里来给你玩吗?」

  「你说什么?她……她是真的?」楚凡惊讶的望向躺在床上的「人偶」,一
张嘴张得老大!

  应雄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苦笑着说:「从小我就比你优秀!也一直都看
不起你这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野种!」他呆了半晌:「谁知……我自己才是个
野种……」

  楚凡越听越一头雾水。

  应雄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伤:「妈妈在你离开不久之后就死了。
她在临死之前,告诉了我一个大秘密……我的亲生父亲原来不是臭老爸,而是诚
叔,家里的司机!」

  诚叔?楚凡对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印象……

  「当年妈妈跟老爸吵架,喝醉酒跟司机发生了关系,之后还怀孕了……」应
雄喃喃的说:「她原本想把孽种打掉的,谁知你妈妈那时也怀了你!」

  「为了大少奶的地位,为了那份巨大的家产,妈妈只有把我生了下来。因为
她的家世好,教养也好,而且还是正室,所以根本没有人会怀疑我不是老爸的亲
骨肉……不像你那样,要经过严格的基因测试来验证血统。」

  他抬起头来望着楚凡:「好笑吗?自小受尽冷落的你原来才是真命天子!而
我……只是个死杂种!」

  「这件事那么秘密……」楚凡狐疑的问道:「你不说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啊……呀!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要胁你了?」

  「嘿……」应雄咬牙切齿的:「十多年前妈妈早已把他远远调到火星开矿,
那个人连自己有个儿子也不知道……而我在知道了他的事之后,还已经找人把那
老家伙『处理』掉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楚凡「骨」的吞了口口水,他当然明白『处理掉』的
意思了。

  「白痴!」应雄忽然大吼起来:「就算老爸没怀疑我,但诗韵生下来的孩子
怎么过得了基因测试那一关啊?」

  楚凡终于弄明白了,讷讷的道:「所以你叫诗韵来……找我借种?」

  「不!」他猛地摇着头:「诗韵她一定不会肯的!」

  应雄冷笑说:「嘿!看来你真的很明白她啊!不错!她真的不肯!」

  他怒道:「那贱货一口便拒绝了!他根本不爱我,还叫我向老爸自首忏悔,
把家业还给你这个如假包换的张家大少……」

  「她……真的这么说?」

  「那个贱女人……说得可真动听,什么只爱我的人,什么不会介意我变得一
无所有,什么愿意跟我一世挨穷……」应雄恼怒的喝道:「她以为自己是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还过得去,身家也算清白,而老爸又很喜欢她,很适合拿
来当我的夫人这个门面角色的话,我早把她玩完现剩,再抛进垃圾桶里了!还敢
跟我来这一套?」

  「你……你疯了……」楚凡气疯了:「诗韵是真心爱你的!」

  「真心爱我?门都没有!」应雄冷哼道:「她不肯跟你借种,是因为那贱货
心中还有你!你知道吗?那次你暗恋她的事被我扬开后,你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她足足哭了几个月……直到查到你没事,跑到外太空观测站打工才原谅了我……
她心里喜欢的根本就是你!」

  「不是的……」楚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次我把自己身世的大秘密告诉了她,原以为她一定会帮我的……又不
是什么难事,只是跑来引诱你跟她干几次,到怀上了便回到我身边,跟我一起继
承遗产当豪门大少奶罢了,这不是对大家都好吗?」应雄咬着牙说:「可那贱女
人却死活不肯……迫着要我……」

  「那……你怎么了?你对诗韵干了些什么?」

  「呵呵……」应雄邪笑道:「也没什么,只是碰巧让我截取到你订做性爱人
偶的讯息,于是便把找人替她洗洗脑,抹去所有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也是个人
偶,然后截住送货的太空船,把她塞进冷藏箱一并送来,让你爽了几个月……」

  「这……不会是真的……」楚凡不能置信的猛在摇头:「你这也干得出?」

  「有什么不可以?」应雄冷笑说:「我在她身体里装置了感应器,只要一侦
测到她成功怀孕,微电极马上便会启动,把她的意识封锁。原本我是打算藉口要
运回工厂修理,光明正大的把她运走的,但不巧让你发现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镭射枪:「这样也好,反正你也已经再没有利用价值了,就
顺便解决了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块小卡片:「这是意识制约器的遥控,而这个,则是个小
形炸弹……」他抛动着手里的一个像乒乓球大小的圆球:「威力不太大,但用来
炸毁这个垃圾太空站却已经很足够了。」说着便按下了圆球的按钮丢到地上。

  「还有五分钟……」应雄盯着圆球上一闪一闪的红光,狰狞的笑了起来,俊
俏的脸完全扭曲了:「给你一副这么大的棺材,还有个没了半边脑袋的小萝莉人
偶陪葬,我这个弟弟待你也算不薄了吧?」举手瞄准了楚凡的眉心。

  楚凡只有闭目待死,可就在这时……

  「主人小心,重力系统将马上关闭!」……是主控电脑?它怎么会自动发出
指命了?

  楚凡来不及细想,但长期在太空里生活养成的习惯,已让他立即下意识的蹲
低来抵消掉人工重力消失后漂起来的力量……

  头顶上随即爆起一连串火花。

  应雄已连开了数枪,但刹时间失去重力,让他的射击完全失去了准头……

  他还没站稳,楚凡已经像枝箭的冲了过去,一头撞在他的肚皮上,两个人紏
缠着撞在天花板上扭打在一起。

  论身材,高大的应雄当然占尽了优势,但楚凡却仗着比较习惯在大空里低重
力的环境,打起来也没逊色,慢慢的还把应雄压制住了。

  「你想大家一起死吗?」应雄被反扭着臂膀,动弹不得的痛叫道:「炸弹快
爆炸了!」

  「死就死!」楚凡喘着气:「有什么大不了?」

  「你也要看着诗韵死吗?还有你们的孩子!」楚凡一震,应雄已乘隙抓起了
漂浮在旁边的卡片遥控器,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嘤!」的一声呻吟,躺在床上的诗韵即时苏醒了,还因为突然发现自己浮
起在半空中而吓得大叫起来。

  楚凡稍一分神,马上被应雄挣脱了。他一脚撑开楚凡,狂笑着冲开诗韵。

  楚凡见状连忙往墙角一撑,闪电般越过还在拉着家具借力前进的应雄,先一
步抱住了花容失色的诗韵。

  「别动!」楚凡才刚稳住了身体,已听到了身后应雄的冷笑!

  他回身一看,原来应雄根本不是要过来抓诗韵,他的目标是甩在地上的镭射
枪。

  「呵呵……看来我们又回到原来的起点了!」应雄伸手揩擦着嘴角的血迹,
冷酷的瞪着紧抱的两人。

  「楚凡,他是谁啊?」诗韵恐慌的躲在楚凡怀里,狐疑的望着一脸凶相的应
雄。

  「他……」楚凡可不知应该怎么说。

  「别浪费口水了!我会再替她制造新的记忆的。」应雄看了看腕表,「反正
你也只剩下两分钟命了!」

  他伸手抓稳了桌子,再次擎起手枪对准了楚凡的脑袋:「这一次我不会再失
手的了!」说着已扳下了扳机。镭射枪「滋」的一闪,楚凡却感觉不到痛楚!

  有人替他挡了这一枪!

  不是诗韵!

  是小爱!她在千钧一发间恢复了活动能力,不过这一枪也把她的左手连整个
肩膀都炸掉了!

  小爱的小脚往楚凡的身上一蹬,把他跟诗韵踢开,自己却向着应雄飞撞了过
去!应雄冷笑一声,手中的镭射枪连连闪动,准确的轰掉了小爱的两条腿,但却
阻止不了这个残破人偶惯性的猛撞过来!

  只剩下上半身的小爱把应雄一头撞倒,张大嘴一口便咬在他的颈上,仅余的
一条手臂也穿过他的腋上,把他紧紧的扣在台脚上。

  「小爱!」楚凡大叫着想扑过来;可应雄虽然动不了,但手中的镭射枪还在
不断盲目的扫射!

  「主人!」小爱的声音透过主控电脑再次响起:「我是小爱,我已经跟主控
电脑连线了。你和诗韵姐快走……这里快要爆炸了!」

  「小爱!」诗韵哭叫着。

  「主人,不要理我,你快些带诗韵姐和你们的孩子走吧!」机械音调虽然平
板,但依然听得出小爱那份真诚的关切。

  楚凡咬了咬牙,闪身避过应雄的镭射枪,抱着诗韵滚出了房门……

  「快放开我!你这个破烂人偶!」应雄挣不脱小爱的紏缠,愤然回手住小爱
剩下的半边脑袋就是一枪!

  「轰」的一声!小爱的头整个轰飞,但爆炸力也把应雄的脸炸得血肉模煳!

  他满面是血,眼前尽是血红一片!耳里却还听到小爱透过主控电脑的倒数:
「还有一分十五秒,主人快跑……」

  「哈哈!想走?」应雄用力扯下还挂在身上的小爱的残肢,爬起来像疯了一
样的狂笑:「好!好!你们尽管走!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他伸手进袋里摸索
着,摸出了一个管状的遥控器!

  「楚凡!大家一起死吧!」狠狠的按下了遥控!

  远处的的船坞马上传来了轰然的巨响。

  他竟然把驾来的太空船炸掉了!

  「看你怎么走?」应雄像疯了一样的狂吼着:「我得不到的,也绝对不会让
你得到!」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整个太空站猛烈的震憾起来,应雄自己也被
倒塌的家具和乱飞的杂物撞得失去平衡,扑倒了在地上。

  「还有一分钟!主人,快系好安全带,要发射了!还有,我已把刚才的录影
数据存进了救生船的电脑里了……」

  「什么?」应雄愕然的瞪着墙上的监视屏幕。

  原来楚凡他们根本不是跑向船坞,而是进入了逃生舱!

  整个太空站猛烈的震撼了一下……逃生舱射出了,正高速的远离!

  「哇!」应雄慌了,大惊失色的四面察看,终于看到那颗球形炸弹原来卡在
床边的隙缝里,还在一闪一闪的在倒数。他马上手忙脚乱的抢了过去,希望来得
及取消爆炸的按键。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毫无感情的平板声音还在继续的倒
数。

  「呀……」应雄出尽了吃奶的气力伸长手指,几乎把肩膀也弄脱骹了,好不
容易才在窄小的隙缝中把小圆球撩了出来……第一时间按下了取消键!

  「嘟!」圆球上的闪光即时停止了!

  应雄顿时松了口气,瘫在地上大声的笑了起来!

  「十五、十四、十三……」小爱还在继续倒数……

  应雄狂笑着:「笨蛋人偶!炸弹已经被我按停了!你还在倒数什么?」

  「我不是笨蛋,你才是!」懒洋洋的声音透过主控电脑的扬声器说:「我在
倒数是自己身体里面的微型原子炉,你刚才把它打破了……」

  应雄猛然撑起身来,回头看着小爱残存的上半截身体。透过那只剩下一半,
但却仍然非常壮观的巨乳上被打穿的大洞,他清楚的看到了那颗闪烁着死亡之光
的小型原子炉……

  「轰隆!」一声巨响,连已远远离开的逃生舱也被太空站炸毁时引发的强大
冲击波震得不停在打转。

  狭小的观景窗外,漆黑的星空在一刹那间也变得光如白昼……

  楚凡紧闭双眼,牢牢的抱着早已伤痛昏厥的诗韵,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小爱……」

  一年之后,一航豪华的太空船来到了观测太空站的遗址。

  是应雄,他拥有着妻子诗韵,还有他们才两个月大的小女儿,默默的透过太
空船的观测玻璃窗,远远的看着这虚空的宇宙空间,凭吊他们逝去的挚友。

  他们女儿的名字叫「小爱」。

***********************************
  篇后语:

  太忙太懒兼没灵感,已经很久没写这么完完整整的一篇了,执起笔来感觉像
是生疏了很多。

  之前口爽爽的答应了罗大写篇岁末征文,那知期限到了,却怎也写不出来。
只好装聋作哑扮缩头乌龟。原想扮作失忆就此蒙混过去的,但又过不了自己那一
关,只好硬头皮翻看之前写下的多篇残稿,看看有没有些可以见得人的?最后把
几篇混合了起来,再续写了万多字,终于赶起了这一篇勉强还可以充撑一下场面
的小故事。

  下次……打死我也不答应了!

  Sunray2011年1月
***********************************

               【全文完】

李伟 2011-4-26 21:11

        第九夜·前女友商店The Ex Shop


作者:Bad Penny 和 Villainy
译者:MIMIC/唐门

  丽迪雅冲进了商店时,挂在门上的铜钟疯狂地乱响。试想,布伦特抛弃她,
因为她是如此的性冷感。嗯,她会让他大吃一惊的!

  站在柜台后面的女人翘起眉毛:「需要帮忙吗?」

  当丽迪雅进入店里后,她的决心动摇了,她环顾四周,看着店里的各种性爱
道具,各种束缚道具沿着后墙摆放,和巧妙地展示在柜台旁边的展示箱里的玻璃
假阳具,也许这不是一个好主意。这不像是到书店去申请一份工作。

  虽然在柜台后面的女子可以在书店工作。她只需要扣上上衣的几个钮扣,换
上一件不会让人可以直接看到大红颜色胸罩的透明白色薄纱衬衫。

  「我,嗯,看到了你的征人启事,你还缺人吗?」丽迪雅说,希望自己穿着
更性感一点。她在家里有一条和眼前女人的胸罩同色调的红色,长度刚过膝的百
褶裙。

  性感的美人店主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丽迪雅的眼睛惊讶的张大。这是一条和
她的裙子同款式却更短的裙子!这是一条当她弯腰或是踮起脚尖要拿高架上的东
西时,会让幸运的旁观者直接看到女人内裤的裙子(她真的有穿着内裤吗?)。

  眼前的美人身材相当高,拥有一双修长的美腿,加上她穿着的红色高跟鞋,
让她可以轻松地接触到最高层以外的所有货架上,所以她没有什么机会需要踮起
脚尖。丽迪雅艰难的将她的目光自包裹在白色丝袜里的那对修长纤细,让人忍不
住想要细细抚摸的美腿上移开,尽力表现出她最具有自信和渴望的一面。

  「你有任何零售业的工作经验吗?」女子偷偷地走向丽迪雅问道。

  「我在杂货店工作了很多年。」

  「最近吗?」

  丽迪雅紧张地舔舔她的嘴唇并吞了口口水,她的喉咙难以置信的干燥。真是
太糟糕了,她并不是一个迷恋护士的护士控。如果她是,她可以说:「我渴了,
妈咪!」那么眼前的美女会低下一边肩膀,滑下她的上衣露出那性感红色胸罩,
从胸罩里掏出一个白晰完美的乳房和粉红色的坚挺乳头邀请。然后,丽迪雅就可
以……

  她摇摇头:「嗯,最近呢,我刚刚完成了一个短期约聘的接待员工作。我在
一个女人休产假时代她的班。」

  「所以,你需要一份新的工作吗?」

  丽迪雅点点头。

  「你想在这里工作?」

  再一次,丽迪雅点点头。

  「为什么?」

  「嗯,嗯……」丽迪雅不能说是因为站在这里已开始让她兴奋。她也不能说
她突然觉得需要一个放在玻璃陈列柜里的假阳具,那一个中心有红色漩涡的,丽
迪雅想着。她可以想像光滑的玻璃阳具沿着她的脖子划过她的乳房,然后继续往
下划过她的腹部和大腿,挑逗她的阴部,直到玻璃阳具因为她的体温和淫水开始
温暖。哦,上帝,只是这么想着就让她的阴部开始湿润了!

  「到底怎么样?」

  丽迪雅从幻想中被惊醒:「对不起。」这并不顺利。她因为那阳具分心了,
她不喜欢美女看她的样子,就好像她知道丽迪雅想要袭击那个放着玻璃阳具的陈
列柜。好像她想观看丽迪雅的自慰表演。

  「我很抱歉。这是一个错误。」她转过身去。

  「不要动。」

  丽迪雅的动作冻结了。这个性感、美艳的女子绕到她的面前:「你叫什么名
字?」

  「嗯,丽迪雅。丽迪雅·克雷格。」

  「哦,丽迪雅·克雷格,我就给你一次两个星期的试用期。」

  那个女人叫着丽迪雅名字的方式让她感到头晕目眩,她几乎没有听到商店女
主人还说了其他什么的。

  「真的吗?」

  「嗯!嗯。」该女子微笑着对丽迪雅的警惕看看:「你是完美的。」

  「一个销售助理不是应该要很有信心?」

  「你不完全是销售助理,丽迪雅。」该名女子的微笑在丽迪雅的眼中不断放
大,直到丽迪雅突然被一阵眩晕袭击。

  当眩晕终于过去,丽迪雅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的被锁在商店后面的一个大展示
柜里。在她有许多玩具可供选择使用的情况下,这不是坏事。

  莉迪亚拿起一个乳头夹,看着夹子上的尖锐锯齿,玩弄着自己因此而兴奋挺
立的一侧乳头。如果主人是要用这些美味的玩具引诱她……那么,她不能辜负想
要知道这些产品在大量被使用下会发生什么情况的潜在客户们。

  她会这么告诉她的主人,无论如何,当她离开了展示柜后……

  布伦特微笑着看着他被展示在商店后方的前女友-丽迪雅。她完全没有注意
到这个直到几个星期前才开始和她约会的男人,正站在她的眼前。因为她被一系
列性高潮中的另一个淹没,失神而阖上了眼睛,当她用巨大的震动假阳具肏着自
己已经浑身湿透的肉屄时。

  「她的试用期已经结束了。」莫莉,情趣商店的店主告诉他。他转身面对莫
莉,因为她接着说,「虽然她的热情和工作表现非常出色,我不得不说,她已经
使用、消耗了太多的其他商品。」她用手指向关着丽迪雅的陈列柜地板,上面放
置着各种被淫水浸透的肛门塞,震动阳具和各种成人玩具。

  「所以你会同意用便宜的价格出售她?」布伦特笑着问。在他面前的裸体女
孩现在看上去比她原来的样子要更有趣多了。事实上,她看起来一定会是他的商
品中完美的一个新生力军。可惜他不能用得到他的小女友们同样方式得到莫莉。
她会成为他的收藏中一个更棒的极品——集训练师,合法经营的掩护,火热、性
感的性奴于一身。他渐渐厌倦了必须要付她钱才能调整他的女孩商品们。

  莫莉笑的花枝乱颤,在她那紧身到近乎第二层皮肤的红色莱卡连衣短裙上造
出了一阵极具诱惑力的乳波荡漾。

  「嗯,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她笑着对布伦特答道:「你用正常的价格买
下她,我会附赠她用过的所有玩具。在它们被用成这样后,我不能把它们当新品
卖了。」

  「你给自己谈了笔好交易。」布伦特说。然后他抓住莫莉,粗鲁地亲吻她,
几乎使她动摇她的四英吋高跟鞋。当他的手用力揉搓着她的两瓣屁股时,她尖叫
着,开始回吻。

  「哦,谢谢你,布伦特。」当他们终于打断了他们的热吻,她喘着气说道:
「和你做生意总是这么快乐。」她走回到柜台的后面,开始在收银机上登录这笔
交易。

  「同样,我敢肯定。」布伦特说。他将注意力转回丽迪雅身上。她张开了眼
睛,疑惑地看着他,张开了樱桃小嘴,慢慢地从自己不断沿着大腿内侧,向下滴
着淫水的阴道中,抽出正嗡嗡作响的假阳具。

  「哦,别忘了加上皮带和项圈。」布伦特指着商店货架说到。莫莉在收银机
上加上这额外的项目。然后,她走回展示柜,并开始打开它。而在展示柜里,赤
裸的丽迪雅双眼已经张大,充满宠物见到主人期待的神情。

  「顺便提一下,布伦特。」穿着紧身红色莱卡连衣短裙的美人补充说:「你
有找到任何新的目标吗?」

  「哦,是的,我在我的健身房发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我们明天晚上要出去
约会。」

  「真是让人高兴的消息。」店主回答说,一面把项圈挂上丽迪雅的脖子,无
助的女孩舔她的乳沟:「我很期待着和她的见面。」

  梅根,来自布伦特健身房的完美女孩是很可爱地。结实的体型,坚挺的乳房
与屁股,浑身散发着一股「来肏我吧!」的气息,身上穿着在胸部开了两个大洞
让双乳从根部开始露出的黑色乳胶上衣。莫莉可以感受到深埋在梅根嫩屄里以最
低档不停地嗡嗡震动的蛋型振动器的幽灵震颤,女孩因为震动器的震动而不由自
主地发出轻微,无助地断续呻吟,这种感觉与呻吟声让莫莉非常的兴奋,整个小
屄不由得和梅根一样湿润。

  如果是在任何其他街道上,她们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但这是属于布伦
特的街道,他确保经过这条街的人们只会注意到他的女孩,如果他们愿意购买一
或多场令人难以置信的性爱。莫莉好奇丽迪雅带来了多少生意,她毫无疑问的会
是这条街道上的花魁之一。

  她牵着女孩走到布伦特的公寓,有点惊讶开门的是丽迪雅。娇小的金发碧眼
女郎踮起脚尖走路,她举起双手鼓掌:「哦,你带来了新的玩具!」她伸手抚摸
梅根被乳胶装包裹住的手臂:「她是如此地闪亮和强大。」

  「她会是想要驯服野生的亚马逊的人们最好的目标。」布伦特从丽迪雅背后
说:「我来牵她,莫莉。为什么你不让丽迪雅感谢你的特别交货?」

  当布伦特挺身而出,走向门口时,莫莉随手把皮带交给他:「打算试试新商
品?」

  「如果她的质量不好,我很难指望人们会付钱。」他猛地拉扯皮带,梅根跌
跌撞撞地往前,一面发出呻吟。

  「过了这么久,你还认为我会提供一流以外的商品?」莫莉的脸开玩笑地噘
起嘴唇:「这太让我震惊了,布伦特。当然你是信任我的?」

  「嗯,莫莉。」布伦特说,他牵着梅根让她跪下:「我只是不能相信一个不
给我她的真名的女人。」

  「我不能相信一个拥有能力使用我的真名,让我成为他众多商品中的一个男
人。」事实上,在她内心感性的那一部分,她不会介意成为他的商品。当她每次
为他「调整」女孩时,她总是冒着让自我控制失控,露出布伦特取得完全控制所
需要的风险。危险带来更多快感。

  布伦特笑着,轻轻地将丽迪雅从门内推出。「看来我们陷入僵局了。」他说
道,丽迪雅以脚尖站立,给了莫莉一个热情的湿吻。

  莫莉发现自己开始热情地回吻。在心电感应的同时,沉迷于肉体的接触是一
个错误。她仍然连接着梅根的感觉,还可以感受到深埋在女孩嫩屄里的蛋型振动
器的幽灵震颤,可以感觉到布伦特的阴茎肏着梅根的嘴的回响,但在面对如此美
妙的幻象触感时,还能同时品尝潮湿热情的肉体,实在是太棒了。

  然后丽迪雅跪下身体,从脚踝一路向上舔着莫莉的腿。当丽迪雅的舌头通过
莫莉的鱼网丝袜缓慢热情的舔着她的长腿时,她忍不住发出呻吟并颤抖。当丽迪
雅将舌头肏入莫莉的骚屄,第一次品尝茉莉美味的淫水时,茉莉仍然可以感受到
深埋在梅根嫩屄里的蛋型振动器的幽灵震颤。

  在那之后,茉莉因为骚屄里丽迪雅灵活如蛇的湿润长舌和她与梅根的精神连
接因为更加稳固而强化,从梅根嫩屄里传来的幻象触感而恍惚,直到她尝到了插
入她那因为失神而大张呻吟嘴里的布伦特肉棒上带来的咸腥味,她才豁然惊醒。
与此同时,丽迪雅对她阴蒂的吮吸攻击,将她带到了激情的高峰,在那一刻,莫
莉变成了梅根,然后布伦特在她的喉咙深处射精。莫莉发出呻吟,她的最后一层
心灵防线产生了一丝松动,布伦特适时地进入了她的心灵最深处,他冷静地收集
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莫莉把自己的意志全部拉回身体,但为时已晚。她把丽迪雅推开。「你这个
愚蠢的小荡妇。」她气急败坏地大叫。

  丽迪雅微笑着舔她的嘴唇。「你的味道不错。」她从趴着撑起来身体变成跪
姿,用身体环抱住莫莉的大腿:「我可以让你再来一次高潮吗?」

  莫莉的阴户仍然因为刚才的高潮而在颤抖着,唱着淫荡的水之歌。她这一次
更用力地推开丽迪雅。「不,滚开!」

  布伦特打开了他的公寓,他的裤子拉链还是拉开的。「现在,莫莉。或者我
应该说苏珊?你不能这样匆忙离开。难道现在还不是重新确认你在我事业里立场
的最佳时机吗?」

  苏珊机械地步入公寓。「我不会变成你的一个妓女。」

  当苏珊走过布伦特面前时,布伦特伸手揉搓着她的屁股。「不,我喜欢在商
店里工作的你。虽然利润微薄,但我也不应该放弃。我会让你继续训练我所有的
新女孩。你的准备工作使得我很容易拥有她们。现在,为什么你不让我最新的玩
具展示给你看我的控制有多么完整呢?」

  当还蒙着面的梅根扑向苏珊,把她推倒地板上,她只能呜咽着低泣。她身为
苏珊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梅根那充满令人陶醉香味的女孩小屄,缓缓盖在苏
珊的脸上。

  看到苏珊有多高兴是让人非常性奋的事情。虽然这让梅根困惑了,那女人,
她认为名叫莫莉,训练梅根成为高级性奴隶的教练,原来是苏珊,属于布伦特的
玩具。苏珊或莫莉是教导梅根理解并实践成为被拥有和任意使用的性奴隶,而不
仅仅是布伦特的女朋友是多么幸福的那个人。

  不过,当苏珊教导梅根顺从和服侍时,她自己却不能亲身经历。梅根和布伦
特开始约会时,他就已经是个热情的好情人了,但当布伦特能够完全控制她后,
布伦特展现出更加的热情,肉棒更加坚挺、滚烫,梅根很高兴苏珊也能得到相同
的奴隶体验。

  梅根跪在苏珊和另一个女孩丽迪雅之间,一起分享,舔、吸,膜拜主人美丽
的大肉棒。当主人肏玩完全属于他拥有的女孩时,他的肉棒比她过去和他做爱,
想像自己和主人是平等地以往任何时候来得更大,还要坚硬滚烫。梅根非常感谢
苏珊使她成为主人的财产,仅次于她感谢布伦特主人愿意让她用肉体侍奉他。

  梅根有点嫉妒那些亲身经历过被拥有感觉的新苏珊训练出来的新到女孩们。
当然,她其实没有需要太多嫉妒的。现在她是布伦特最受欢迎的妓女,每天几乎
都是所有工作时间全程被肏并为布伦特赚取了大量的金钱。她的一些客户甚至能
给她几乎和布伦特给她一样好的性高潮。

  但是,没有任何比得上这一刻,当她的舌头和苏珊的舌头滑过裹满精液、淫
水的布伦特龟头,彼此交会精液、淫水与口水时,她这么想着。

  布伦特当之无愧地得到了他希望拥有的所有各种肤色、体型的美丽奴隶们,
他可以任意肏干她们的骚屄,享用所有的唇舌服侍和屁股。这意味着当梅根每天
工作结束时,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才能让他射精。

  梅根一点也不介意,因为这意味着她可以花上超过一般客户三倍以上的时间
不被打断地舔吮主人美味的肉棒。将主人的美味大肉棒完全吞入嘴里,是梅根在
没有工作的空闲和睡觉时忍不住不停梦想期待着的幸福。她只希望,当主人终于
射精时,是在她的嘴里。丽迪雅和苏珊是争取这奖励的强劲竞争对手,但至少如
果她们其中一人得到了主人赏赐的精液,她会友好地以热情的湿吻与她们分享。

               【全文完】

李伟 2011-4-26 21:17

              最终夜·血魔夜宴

作者:紫狂

目录:

              第一节  伯爵


              第二节  女巫


              第三节  亲王


              第四节  狼人


              第五节  妖兽


              最终章  夜宴

***********************************
  因为活物的生命在血里,凡吃血的人,必被诅咒。
***********************************

              第一节  伯爵


               (01)

  阿尔卑斯山脉遮蔽了最后一线阳光,自从太古时期就屹立在此的岩石颜色苍
黑,仿佛从大地深处走来的巨人,浑身散发着阴暗的气息。群峰中狭窄的天空一
派暗红,云朵似乎被鲜血浸透,沉得像要坠落下来。

  马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黑色的车身镶嵌着银质的徽章,上面布满浮尘,
依稀能看到闪闪发光的橄榄枝和一群飞翔的雪雁。

  车夫头脸都被厚布包着,只露出一对暗红色的眼睛。车轮碾过,干燥的尘土
无风而起,腾起一片灰濛濛的烟雾。

  「该死的!」巴尔夫男爵咒骂着放下窗帘,瘦削的肩膀重重靠在椅背上。

  「爸爸,我们还要走多久?」一个女孩扬起脸问。她刚满七岁,有着牛奶般
粉嫩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和一双碧蓝的眼眸,金色的鬈发象阳光一样灿烂。

  「问你妈妈。」男爵没好气地说。自从进入这该死的山区,三天里除了岩石
还是岩石,连一个人影都没碰到,荒凉得难以置信。

  对面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妇,她穿着银白色的长裙,柔顺的丝绸勾勒出优雅的
身段,雪白的内裙垂在猩红的地毯上,仿佛月光一般轻柔。

  黛蕾丝拥住女儿,柔声说:「亲爱的,不用着急,今晚你就会见到外公。」

  她白皙的脖颈上带着一条水晶项链,项链正中是一颗水滴状的蓝宝石。黛蕾
丝的皮肤远比常人细腻,洁白无瑕,就像精美的瓷器。她的五官非常精致,晶莹
的鼻梁和娇艳的唇瓣有着异样的妩媚风情,而乌亮的长发和眼眸,更明显揭示出
她的东方人血统。

  「外公长的什么样子?」洁贝儿好奇地问。

  「嗯……外公个子很高,金黄的头发,声音低沉,很少笑……是个很威严的
人……」

  自从八年前嫁给巴尔夫,搬到佛罗伦萨之后,黛蕾丝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她慢慢回忆着,「外公曾经是一名勇敢的骑士,参加过许多战役。」

  「他会不会不喜欢我?」洁贝儿有些担心地问。

  黛蕾丝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外公还没有见过他可爱的外孙女呢。」

  洁贝儿松了口气,又问道:「外公的城堡很大吗?是不是很漂亮?」

  一个月前,黛蕾丝接到父亲的书信,邀请他们到拜尔城堡作客。拜尔城堡是
家族很久以前的领地,但黛蕾丝从未去过。事实上家族很少人见过那座城堡,因
为它位于沃伦山脉深处,交通不便,而且周围只有极少一些山地居民,没有商业
上的价值。

  巴尔夫哼了一声,「从富庶的米兰搬到贫瘠的山区,真不知道德蒙特先生是
怎么想的。」

  黛蕾丝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沉默不语。父亲在米兰附近拥有广阔的领地。但
自从她的母亲去世后,父亲被悲伤击倒,大病了一场,紧接着他唯一的儿子又意
外死亡。经受了两次打击,德蒙特伯爵一个人住进深山,远远离开了让他黯然神
伤的城市。

  接到父亲的信时,黛蕾丝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也许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想见
她最后一面。但前来接她的车夫十分冷淡,一路上几乎不曾开口。

  罗伊丝小姐安慰说:「夫人不要担心,伯爵大人不会有事的。」她是洁贝儿
的家庭教师,一个漂亮的那不勒斯姑娘,非常讨人喜欢。

  巴尔夫男爵突然倾过身体,低声问:「岳父是不是得了重病?」

  黛蕾丝扭过头,把目光投向远方。

  山路越来越窄,前面紧贴悬崖转了一个大弯。马车慢下来,小心翼翼地靠向
山侧。巴尔夫正要说话,车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匹身高体长的健马一前一后狂奔而来,前面一个披着披风的女子,亚麻色
的头发剪成齐耳长短,她穿着战士才用的长筒马靴,肌肤被阳光晒成健康的浅褐
色,充满活力的胴体裹在黑色的紧身皮装中,就像一只飞鹰般矫健。

  马车正行前在山路最狭窄的地段,紧贴着悬崖的车轮摇摇欲坠。但从后驰来
的女骑士丝毫没有降低速度,眼看就要与马车相撞时,她一提缰绳,马匹猛然跃
起,擦着车厢掠到前方。

  巴尔夫几乎能闻到马身上的汗味,看到那名骑手居然在悬崖上纵起,他不由
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女骑士连人带马凌空跨过两米的距离,落在弯道上,马蹄在崖边一滑,几块
碎石翻滚着落入悬崖。

  她俯身贴住马颈,操纵马匹奋力一跃,停在狭窄的山路上。她不经意地瞟了
一眼马车,然后招手向后面的骑手喊道:「认输吗!」

  后面的男子长着一头浓密的长发,体形魁梧,背着一杆火枪,鞍旁挂着把长
刀,像是一名狩猎者。他苦笑着摇摇头,「吕希娅,你是个亡命徒。」

  健马前蹄悬空,人立而起,女骑士大笑着拔出佩剑,修长有力的双腿踏紧马
蹬,从鞍上站起身来,身形矫健得就像是披上战袍的雅典娜。

  两人纵马远去,巴尔夫朝他们的背影愤怒地挥了挥拳头,对罗伊丝小姐气恼
地说:「瞧!这些野蛮人!」

  罗伊丝用手帕捂住鼻尖,附和地点点头。

  洁贝儿却兴奋地探到窗外,嚷道:「妈妈,妈妈,他们是什么人?」

  「嗯,是猎人。」黛蕾丝有些奇怪,两个带着十字架和圣水的狩魔人怎么会
在这里出现?

     ***    ***    ***    ***

  一座笔直耸立的山峰出现在视野中,山体完全由光秃秃的岩石构成,除了正
面一条陡峭狭窄的山路,三面都是陡直的悬崖,庞大的城堡占据了整个峰顶,坚
固的石墙与崖壁连为一体。几座高低不齐的锥形塔楼越过石墙,直刺星空。夜色
下,整座城堡仿佛一头黑沉沉的洪荒猛兽。

  马车驰入拱门,铁制的栅栏在车后辄辄落下,撞在门下的石槽内,发出一声
沉闷地响声。黛蕾丝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她压制住心底莫名的恐慌,打量着这座
陌生的城堡。

  城堡是用巨大的石块建造而成,由于年代久远,墙体已经变成粗糙的黑色。
城堡的中央是高达五层的主楼,楼后是一座笔直的圆塔,塔身远远超过了主楼的
高度,墙体建造得异常光滑,看不到丝毫缝隙,只在顶端隐隐开几个窗洞。

  同样的塔楼散落在城堡各处,被无数长廊和起伏不平的建筑物连在一起。城
堡外面是高近十米的围墙,整座城堡由数不清的墙壁和尖塔所构成,就像一座庞
大的迷宫。

  马车在主楼门前停下,高大的房门包着铁皮,上方镶着银质的徽章。徽章周
围是两枝橄榄枝,中间镂刻着七只展翅高飞的雪雁。这是维斯孔蒂家族的徽章,
二百年前随同十字军光复圣城时所赢得的荣誉。

  黛蕾丝抱着女儿下了车,巴尔夫男爵抿紧嘴唇,作出一副高傲的神情跟在后
面。城堡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光线,甚至感觉不到有生命的迹
象,就像一座遗弃多年的空城。

  她闻到一股阴森,让人联想到一条黑色的蛇从暗处爬出,长长的身体在石上
留下发亮的黏液。黛蕾丝回过头,那名车夫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房门忽然打开,明亮的光线倾泄出来,驱走了黑暗,整座城堡刹那间活了过
来,变得生气勃勃。

  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光芒中,他张开双臂,平静而不失热忱地说:「亲爱的
女儿,你终于来了。」

  德蒙特伯爵五官清晰得如同大理石凋刻,金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他的眼眶很
深,眼睛犹如幽蓝的深潭。虽然已经年近六十,但伯爵笔挺的身形还保留着贵族
骑士不可侵犯的风范。黑色的礼服简洁而又高贵,正如伯爵本人一样气度凛然。
只是他的脸色却极端苍白,额角青色的血管就像画在皮肤上一样清晰,显然身体
状况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黛蕾丝避开父亲的眼神,她抱着女儿,行了个屈膝礼,轻轻地叫了句,「父
亲。」

  德蒙特伯爵瞟了巴尔夫一眼,他从来都不曾喜欢过这个女婿,而且相信他也
与自己有同感。

  看到洁贝儿,伯爵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就是我的小外孙女吗?」

  洁贝儿鼓足勇气,说道:「您好,外公。」

  「走了这么远路,一定很累了。」德蒙特伯爵握住女孩的小手,放在唇边轻
轻一吻。他的手指修长而冰凉,似乎生命正在离他远去。他抬起头,温和地说:
「可爱的小天使,希望你能在这里过得愉快。」

  大厅铺着彩色的镶嵌地板,空间足够五十对年轻人同时起舞,墙壁上虽然没
有装饰壁画,但布满了精致的凋刻,许多还用金箔装饰,华丽得耀人眼目。

  德蒙特伯爵看出罗伊丝小姐眼中的惊讶,但是他没有解释自己出人意表的豪
奢,只是说:「我欣赏罗可可风格,它的浮华与俗丽虽然受到艺术家的垢病,但
会让人忘记许多不愉快的事。」

  罗伊丝小姐受宠若惊地点着头,「尊敬的伯爵,我相信您对艺术的品味,这
些凋刻是多么精彩……」

  黛蕾丝拉着女儿的小手,默不作声。巴尔夫男爵却怀着极大的兴趣,认真审
视每一件装饰物上镶嵌的金箔。

  德蒙特伯爵昂起头,指了指大厅深处处的走廊,「那是陈列凋像的长廊。如
果有幸,我将陪您欣赏寒舍的收藏。但现在,该让我的客人先休息一下。」

  一座雪白的弧形楼梯从大厅蜿蜒而下,鲜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大厅的木地板
上。餐厅在大厅另一端,装饰更为华丽,长长的餐桌可容纳至少二十名客人,上
面铺着整洁的桌布,两旁是凋花的高背座椅。一盏庞大的枝型吊灯悬挂在大厅正
中,精美的瓷器与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令人意外的是,餐厅里已经有了三名客人。

  一个魁梧的鬈发男子转过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着说:「嗨,我们又
见面了。」

  黛蕾丝认出他是路上遇到的男猎手。他的朋友那位女骑士坐在对面。即使出
席正式晚宴,吕希娅也没有更换装束,长发依旧不羁地披散着。她只点了点头,
继续用一柄夸张的弯刃匕首旁若无人地削着水果。

  席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少妇,她坐在紧邻主人座椅的右
手第一位。看到黛蕾丝一家人,她高高扬起头,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傲慢和
不屑的神情。

  隔了许多年时光,嘉汀纳的轻蔑却一如昨日,但为着她身上的黑色,黛蕾丝
还是主动走了过去,因为那是为她的哥哥而穿的颜色。

  「你好,嫂嫂。」黛蕾丝说。


               (02)

  在伯爵的面前,嘉汀纳没有出语讥刺,只勉强挑了挑唇角。她瞟了巴尔夫一
眼,轻蔑地想,只有这种破落的小贵族,才会娶这个卑贱的女人。

  德蒙特伯爵让女儿挨着自己坐下,然后是洁贝儿、女婿巴尔夫男爵,罗伊丝
小姐坐在对面,中间还空了一个位置。

  一名身材高大的摩尔人走过来,为客人斟上佐餐的白葡萄酒,又在每个客人
的烛台边放了一支石竹花。他皮肤黑亮,肩膀又宽又厚,壮健的身体就像一头黑
豹,蕴藏着无穷的精力。

  「可以了,萨普。」伯爵说。

  巴尔夫因为与那个野蛮的男猎手坐在一起而有些气恼,他端起酒杯,用力喝
了一口。摩尔人不动声色地替他斟满,退到一旁。

  黛蕾丝没有见过这个男仆,也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仆人,这里的一切令她感
到陌生。

  男猎手佐治举起酒杯,声音洪亮地说:「尊敬的主人,感谢您的慷慨。」

  「一位好的客人,会像分别多年的好友一样令人高兴。」德蒙特伯爵面前放
着空杯,「城堡的美酒您尽可以尽情享用,但很遗憾我无法奉陪。」

  他望着女儿,微微一笑,「我已经很久不饮酒了。」

  黛蕾丝柔白的玉颈弯成一个动人的圆弧,她凝望着面前的瓷盘,黑色的眼眸
不为人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伯爵转过头,睿智的眼睛停在佐治身上,「我能否知道两位客人身份?」

  「当然。」佐治愉快地回答说:「我和我的同伴是为神圣的教会服务,接受
宗教法庭的委派,捕杀那些可憎的魔鬼。」

  「哦?」

  「真的有女巫吗?」洁贝儿问道。

  「据我所知,的确有。她们长得又老又丑,最喜欢捉拿你这样子可爱的小女
孩。」佐治做了个鬼脸。

  「我才不怕呢。我有护身符。」洁贝儿从衣襟里拉出来一只金制的蔷薇,回
敬了一个鬼脸。

  佐治哈哈大笑,德蒙特伯爵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忧伤,那是他送给黛蕾丝母
亲的礼物,妻子送给了女儿,现在又挂在外孙女的脖子上。

  佐治说道:「我们只是对这一地区进行例行巡查,如果没有异常不久就会离
开,如果给您带来麻烦,还请您原谅。」

  德蒙特伯爵淡淡说:「没有关系,好客是我们家族的传统。只是城堡周围非
常荒凉,可能会让您失望。」

  吕希娅把削下的水果皮扔在瓷盘里,忽然咦了一声。

  雪亮的光瓷盘里,同样印着橄榄枝与雪雁的族徽。在瓷器上印制家徽本来就
极为罕见,而这些盾形徽章又印制得分外精美。两条橄榄枝不仅色彩鲜艳,而且
还套着精致的金边,七只雪雁印制的栩栩如生,总共只有指头大小的徽章,每只
雪雁的羽翼都刻划得细致入微,最细的线条比头发还要纤细,却一丝不乱,层次
分明。

  然而如此精美的徽章却有个奇怪而醒目的错误,足以使这件精瓷成为一文不
值的废品——徽章右下角有四分之一的画面变得扭曲,每一道线条都像被水冲过
一样突然弯曲起来,没有一道得以幸免。

  「也许吕希娅小姐愿意听一个故事。」德蒙特伯爵用餐巾抹抹手指,放缓语
调。

  「我年轻时,喜欢各种奢侈的工艺品,尤其来自东方的瓷器。它们有着梦幻
般的光泽和触感,令人爱不释手。如此精美的瓷器是如何制造出来的?一直是一
个秘,我虽然十分好奇,也没有妄想去解开它。但有一天,在欣赏它精美的花纹
时,我萌生了一个梦想。」

  德蒙特伯爵望着那枚变了形的徽章,慢慢说:「我想拥有一套印有族徽的瓷
器,让我们家族的族徽永久地保存下去。」

  「我派出自己最能干、最忠心的仆人,给了他足够的金钱和绘制族徽的羊皮
纸,让他从米兰的瓷器市场开始,沿着贩运瓷器的商路,寻找瓷器的故乡。」

  「那名仆人一去就杳无音信。我们知道,瓷器和丝绸都来自于东方的君士坦
丁堡,但是古老的拜占庭帝国并不生产这些精美的工艺品。据说它们来自于更遥
远的东方,没有人能在一生中走完这段路程。我并不怀疑他的忠心,也许我的仆
人只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也许是没有足够的幸运,穿过传说中魔鬼出没的无人地
带。」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就在我几乎忘掉此事的时候,那名仆人突然回到了米
兰。」德蒙特伯爵看了黛蕾丝一眼,「他带回了一些珍贵的宝物。其中就有这套
瓷器。」

  「感谢命运之神,它们保存得如此完好,每一件都散发着耀目的光华。很难
形容我当时的激动,或者可以说,我愿意用生命的一半换取它们。但当我仔细审
视族徽章时候。」德蒙特伯爵敲了敲瓷盘中变形的徽章,「吕希娅小姐,我和您
一样惊讶。」

  「似乎是魔鬼的恶作剧,瓷器完美无缺,却没有一个徽章是完好的。我的仆
人用十年光阴,穿越整个人类世界,却从大陆的另一端带回了一套次品。」

  「我的仆人得了很重的病,已经奄奄一息,我不忍心责怪他,只好把这些瓷
器重新装箱,准备投入海中,以免我和我的族徽成为人们的笑柄。」

  「正当我准备启程,亲手埋葬它们的时候,我最忠实的仆人也走到了生命尽
头。在病床上,他给了我一张羊皮纸,说:很抱歉,我的主人,当我发现错误,
瓷器已经制好了。」

  「那是我当初交给他的家族徽章,不知何时,羊皮纸上沾了一滴水。」德蒙
特伯爵将茶杯翻转了过来,露出杯底同样变形的族徽,「正如你们现在看到的样
子。」

  吕希娅拿起面前的茶杯,再看看周围所有的瓷器,果然每件瓷器的徽章都一
模一样,每一个徽章上,都印着那滴神奇的水痕,像是刚刚滴在上面一样鲜活。

  「我的上帝!」罗伊丝小姐惊奇地嚷道:「这简直是魔鬼的作品。太令人难
以置信了。」

  「是的,罗伊丝小姐。」德蒙特伯爵彬彬有礼地说:「有时我们很难相信自
己的眼睛。」

  吕希娅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瓷器,洁贝儿还伸出软软的小手指去擦那滴水,看
能不能擦掉。巴尔夫禁不住好奇,飞快地瞟了两眼,然后继续保持他的风度。

  黛蕾丝被父亲的讲述勾起了往昔的回忆,当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母亲就给
她讲述过这个故事。

  嘉汀纳不屑地转过了眼珠,忽然看到一道黑影从桌下飞快地掠过,再仔细看
时,那里只有铮亮的地板。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佐治审视着徽章的细节,「这是维斯孔蒂家族的族
徽。」

  伯爵说:「您的见闻很广博。」

  佐治站起来,一手抚着胸口,微微躬下身,「很荣幸能成为您的客人。请原
谅我的无知,我不知道自己会有幸遇到古老而高贵的维斯孔蒂家族成员。我还以
为……」

  德蒙特伯爵苦涩地说:「您说的没错。自从我的儿子死后,维斯孔蒂家族已
经没有了继承人。当我过世之后,这个家族就不复存在了。」

  佐治敲了敲脑袋,忽然说:「我在威尼斯的时候,曾遇到过德莱奥先生,他
也拥有这个显赫的姓氏。」

  「那个浪荡子!怎么配作维斯孔蒂家族的继承人!」

  头顶响起一个带着佛罗伦萨口音的声音。一个美艳的贵妇站在圆形楼梯上,
她挽着高高的发髻,看上去有三十六七岁,容貌与嘉汀纳有几分相似,但更为成
熟华美,一双宝蓝色的眼睛,顾盼间艳光四射。

  她穿着银鼠皮制成的无袖长裙,披着一条狐皮披肩,颈中一条豪华的钻石项
链一直垂到丰满的乳房上。裸露的肌肤雪白晶莹。她一手扶着栏杆,指上带着镶
嵌心形红宝石的戒指,银白色的长手套从指尖一直延伸到臂部,柔美的曲线流露
出无尽的香艳风情。

  她是嘉汀纳的姨母泰莉雅,一位高贵的公爵夫人。公爵去世后,她一直与嘉
汀纳居住在维斯孔蒂家族位于米兰的府邸。

  公爵夫人挑起下巴,高傲地望着每一个人,「作为维斯孔蒂家族唯一子嗣的
遗孀,只有嘉汀纳有资格继承家族的所有财产。」

  厅内一片静默,巴尔夫几次想张口,都被罗伊丝小姐用眼神阻止了。最后还
是佐治打破沉默,「恕我冒昧,刚才我听到伯爵称呼这位女士为女儿……」

  「她只是一个私生女!」嘉汀纳尖刻地说:「她的母亲是一个卑贱的异族女
奴!」

  德蒙特伯爵眼神一瞬间变得冷厉起来。

  「她是伯爵的女儿!也有资格继承财产!」巴尔夫叫嚷起来。

  「一个没有姓氏的私生女?」公爵夫人轻蔑地说:「我府里有七个女奴,每
天都跟上百个黑人奴隶睡在一起。」

  「够了!」德蒙特伯爵脸色愈发苍白,「我派出的信使明天会把德莱奥和格
蕾茜拉接到城堡,届时格林特律师会公正地宣布我的遗嘱。」

  格蕾茜拉是黛蕾丝的远房堂妹,生活在一个虔信天主教的家庭里,年满十二
岁时进入梵蒂冈的修道院,成为一名修女。黛蕾丝离家时,她只有八岁,现在该
是个楚楚动人的少女了。连她也被邀请,可见伯爵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德蒙特阻止了想要说话的黛蕾丝,「我的身体已经向我提出警告,这座城堡
将是我的安息之地。」

  山风掠过城堡,发出尖锐的啸声,烛光不约而同地暗了下去,浓重的阴影仿
佛森冷的巨石一样,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03)

  仆人举着蜡烛,带着客人来到楼上的客房,然后留下钥匙,无声地退开。

  佐治站在走廊尽头,欣赏着壁上的油画,那是伯爵的画像,眉棱象刀刻般清
晰,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思考一个无法解开的难题,又像是怀着无穷的
思念。

  吕希娅抱着肩膀靠在门上,「你确定城堡里有魔鬼吗?」

  佐治凝望着画像,缓缓说:「这里有死亡的气息。」

  「伯爵的病情很奇怪。」吕希娅耸了耸肩,「一份庞大的遗产总会引起许多
欲望。但我只想知道谁会继承那套瓷器。」

  「伯爵的故事的确很迷人。假如德莱奥获得了这套遗产,也许我能留一件作
纪念——在威尼斯他输给了我一大笔钱。」

  说着佐治俯在吕希娅耳边,小声说:「不知道今晚我能否荣幸地与你共处一
室。」

  「我想,马厩会更适合你。」吕希娅把背包甩到肩上,呯的关上门。

  佐治遗憾地摊开手,摇了摇头。

  房门一一合上,走廊里寂静下来。

  浓重的乌云从四面聚来,沉甸甸压在利剑般的塔楼尖顶上,越来越厚。塔楼
上一点火光一闪即灭,接着远方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

  夜渐渐深了。

  洁贝儿坐在镜子前,小声唱着歌,一边摆弄一只精巧的香水瓶。

  忽然镜子裂开,一只长着长毛利爪伸出来,将女孩拖进裂缝。女孩象唱歌一
样叫着:妈妈……妈妈……

  黛蕾丝猛然惊醒,她回过头,只见女儿躺在身边,睡容甜美得犹如天使。她
拥住女儿香软的身体,在噩梦的余悸中,轻轻战栗着。

  在黑暗中,那张优雅精致的面孔,宛如一朵浮在黑色水面上的莲花,美得惊
人。

  黛蕾丝并不知道自己的美丽。

  作为一个混血的私生女,她虽然受到父亲的宠爱,却被所有人鄙视。人们嘲
笑她黑色的直发,黑色的眼睛,用鄙夷的目光打量她的一切,全然不顾她拥有世
间最罕有的美貌。

  她不在乎遗产,假如可能,她甚至不愿与任何人见面。但父亲与女儿是她在
世上仅有的亲人,母亲去世时,她没有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她不能再让父亲孤
独地离开人世。

  至于以后……黛蕾丝不愿多想。

  隔壁传来滴水的声音,水滴似乎比一般的流水更重,嗒嗒敲在石头上,清晰
得仿佛是在耳边。

  黛蕾丝忽然想到,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下雨,而且城堡位于山巅,不应该有水
流动。

  寂静的走廊里,一扇房门悄然打开,一个人影踩着波斯地毯,来到另一扇门
前,握住门锁轻轻一旋。房门没有上锁,那个黑影无声地进入室外,合上门。

  他摸索着走到床边,伸出因欲望燃烧而颤抖的手掌,朝床上探去。手掌碰到
一片冰凉的肌肤,那女子早已脱光了衣服,等待他的到来。

  男人急切地扑到床上,把那具柔软的身体压在身下。黑暗中,两条光滑的大
腿轻轻打开,容纳了男人压抑的激动。

  「轻一点……」女子低声说。

  男人用力挺动下腹,喘息着压着嗓子说:「已经忍了一个月,我再也受不了
了!亲爱的,没有你我一定会发疯!」

  女子双手抱住他的头颅,温柔地贴在自己的乳房上,呢哝着说:「可怜的男
爵……」

  巴尔夫的动作越来越快,忽然停下来,把久蓄的精液射进家庭教师温润的身
体内。他伏在罗伊丝身上,捧住她的面颊,热情地亲吻着。

  烛光亮起,映出罗伊丝白皙的肉体,等体内的阳具完全软化,罗伊丝轻轻把
他推开,「男爵,您该回到妻子身边了。」

  「妻子!」巴尔夫愤愤地骂道:「她是个婊子!」

  「可是夫人……」

  巴尔夫男爵对自己不幸的婚姻一直耿耿于怀,「你刚才也听到了,她只是伯
爵的私生女,而且还有着一半的异族血统。谁会娶一个卑贱的混血私生女?何况
我还有爵位!」

  巴尔夫男爵咬牙切齿地说:「伯爵急于嫁出自己的女儿,愿意提供一万弗罗
林的嫁妆,我一时鬼迷心窍,居然答应了这门不班配的婚事。结婚之后,我才发
现这个婊子居然不是处女!甚至还有了身孕!」

  「哦!多么端庄的夫人!」罗伊丝小姐捂住嘴巴,「您的女儿,洁贝儿小姐
她……」

  「她有哪一点与我相似?」

  的确,洁贝儿的金发和蓝眼,与她的父母都不一样。

  巴尔夫恨恨说:「我是个戴着绿帽子的男爵!甚至还要替那个混帐奸夫抚养
他的孽种!」

  罗伊丝侧着身子,用手指玩弄着男爵的头发。

  「可憎的黑发!可憎的黑眼睛!可憎的东方面孔!每个人都在背后耻笑我,
娶了一个异族婊子当妻子!」

  罗伊丝低声笑道:「也许您可以把她当一名妓女,获得肉体快乐……」

  「我憎恶她的一切!她是个魔鬼!那个婊子甚至不让我上她的床!她跟人通
奸,却不愿让自己的丈夫见到她的裸体!她的表情和眼神,就好像我是一头肮脏
的猪猡!」

  罗伊丝笑了起来,她抱住巴尔夫,用下腹磨擦着他的身体,「可怜的小猪,
我会让你快乐的……」

  罗伊丝骑在巴尔夫的身上,用柔腻的肉体套弄他的阳具。小巧的乳房上下跳
动,乳头旁一颗小小的红痣,在烛光下,像精灵的眼睛闪着妖媚的光芒。

  巴尔夫突然抓住她的乳房,热切地说:「等拿到了遗产,我们就想办法赶走
她,然后我们就结婚!让你成为巴尔夫男爵夫人!」

  罗伊丝亲吻着他的腮颊,没有作声。

  她出生于那不勒斯一个商人家庭,父亲破产后,她不得不谋取一份职业,养
活自己和家人。作为一名家庭教师,侍奉对自己有兴趣的男主人,几乎是一种责
任。幸好巴尔夫并不粗暴,虽然有一点愚蠢,但对罗伊丝而言,这并不是缺点。

  她不知道一个私生女会分得多少遗产,但她有一瓶可爱的药水,那是妇女们
流行的玩具,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    ***    ***    ***

  次日清晨,佐治提出想参观一下城堡,伯爵同意了,并且让自己的贴身男仆
萨普陪同。

  巴尔夫男爵给罗伊丝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岳父说,自己对这座雄伟的城堡也
很有兴趣。

  没想到洁贝儿对城堡更加感兴趣,「我也要去,我想上那个最高的塔楼。妈
妈,陪我一起去好吗?」

  伯爵说:「外公要和你妈妈谈一些事。罗伊丝小姐会陪你去的。」

  罗伊丝小姐连忙拉住洁贝儿,「我很乐意。」

  一行人离开大厅,德蒙特伯爵站起来,有些疲惫地说:「到书房来吧,我的
女儿。」

  黛蕾丝默默起身,随父亲走入书房。

  公爵夫人由于头痛还未起床,嘉汀纳心神不定地坐了片刻,然后悄悄走到书
房外。可惜房门很厚,什么也听不到。

  「夫人。」旁边忽然有人说道。

  嘉汀纳抬起头,看到那个摩尔人正站在面前。她掩饰着窘态说:「你们不是
出去了吗?」

  萨普微微躬身,肩膀坚实的肌肉高高隆起,几乎撑破了衣服,「我来为洁贝
儿小姐取伞。」

  嘉汀纳看着他粗壮的手臂,「是下雨了吗?」

  「不。是阳光。夫人。」

  嘉汀纳嫣然一笑,与男仆擦肩而过,波浪般的秀发有意无意在他肩头掠过,
留下一股浓郁的香气。

  书房光线很暗,紫檀木制成的书架占据了整面墙壁,为了便于取下高处的书
籍,旁边还放着一只带滑轨的木梯。书架上摆着成排的烫金封面书籍,珍贵的羊
皮卷,还有复杂的手稿。

  宽大的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鹅毛笔、墨水、银柄的拆纸刀和一叠素白信笺。

  伯爵瘦削弱身体陷进皮椅中,他闭上眼,失去血色的脸象大理石一样苍白。
他沉默良久,然后低声说:「原谅我。」

  黛蕾丝怔了一下,忽然惊恐地捂住嘴巴,明亮的眼睛刹那间涌起一层薄雾。

  伯爵依旧闭着眼,怜爱而又自责地说:「由于我的草率和鲁莽,带给了你一
桩不幸的婚姻。假如我拒绝他……也许你过得会比现在更幸福。」

  黛蕾丝镇静下来,默默听着父亲的话。

  「我不会留给你太多的财产。」

  巴尔夫要失望了,负债累累的他,急需一笔钱偿还债务。

  「但我会竭力安排好你的生活。」

  黛蕾丝两手握在身前,「我会照顾自己。」

  「你虽然柔弱,却是个倔强的孩子。」伯爵低声说,「你母亲的离去,同时
带走了我的灵魂。我的女儿,现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具躯壳。」

  伯爵睁开眼睛,带着苍凉的忧伤说:「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19

                (04)

  敞廊弧形的拱门在刺目的阳光中留下一排阴影,两只圆拱中间廊柱上,凋刻
着奇异的兽头。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凋刻的细节已经模煳,但它们的神态如此逼
真,依然大张着嘴,仿佛在无声的咆哮。

  巴尔夫和罗伊丝越走越慢,远远落在后面,洁贝儿撑着小花伞在石阶上跳来
跳去。摩尔人走在最前面,虽然只是一名仆人,但他挺起胸膛,高高昂着头颅,
就像一名骄傲的帝王。

  佐治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萨普的背影,即使在他曾经待过的雇佣兵军团里,这
样强健的身体也不多见,假如他所受的训练和他的身体一样出色,那就是一名非
常可怕的战士了。

  吕希娅永远是剑不离身,她按着剑柄,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即使阳光普照,
这座城堡依然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吕希娅迅速跳了起来,用身体挡住洁贝儿。

  长廊拐角处,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正在举着一块巨石往墙上垒。那块岩石足
有半人大小,但是他丝毫不觉得沉重,肩膀往上一送,岩石便落在垒在一半的墙
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人脸上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手臂比摩尔人更加粗壮,就像野兽一
样长满了浓密的黑毛。

  萨普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说了几句,似乎是让他不要打扰客人。那人顺从的退
到墙后,消失了。

  萨普一手按在胸口,躬身说:「对不起,这些仆人刚刚来到城堡,不懂得礼
貌,请您原谅。」

  「你很懂得礼貌,我愿意掏十条猎狗的价钱,购买一名你这样的仆从。」佐
治笑嘻嘻说。

  摩尔人眼里迸出一缕火花,缓缓低下头。

  「带我去高塔好吗?」洁贝儿白净的小手毫不介意地放在摩尔人黝黑的手掌
中。

  摩尔人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这是我的荣幸。」

  等两人走远,吕希娅小声说:「你疯了!为何要激怒他?」

  「我嫉妒他的体魄。」佐治说:「想跟他干上一架。」

  吕希娅沉默片刻,冷冷说:「你害怕了?」

  「有一点。」佐治坦白地说道:「这里的危险超出了我的预计。你注意到了
吗?城堡里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死亡已经笼罩了一切。」

  吕希娅皱起眉头,「德蒙特伯爵的城堡为什么……」

  「维斯孔蒂家族曾经发生过许多悲剧,七年前,我在米兰,伯爵的儿子和他
最钟爱的女人先后去世……」佐治欲言又止,最后说:「也许,灾难又一次降临
到维斯孔蒂家族。」

  「你应该离开。」佐治忽然说:「去总部报告,让他们再派一些人来。」

  「我拒绝。」

  「我知道你的父亲……」佐治顿了一下,吕希娅的父亲也是一位狩魔人,三
年前在一次行动中他被袭身亡。吕希娅继承了父业,但魔鬼并不是那么容易遇上
的。

  「我们俩必须有一个去报信。」佐治掏出一枚硬币。

  「最多一个星期,我一定会回来。」

  猜错了硬币的吕希娅立刻启程,甚至没有向伯爵辞行。

  佐治收起硬币,把目光投向远处的高楼。那里面一扇半开的窗户,洁白的窗
纱后,隐藏着一双冰冷的眼睛。

  他握紧双手,指骨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这是一个有趣的挑战,奖品会非常
丰厚。

  塔楼笔直耸立,将近五十米的高度,即使成人攀上去也颇感吃力,但洁贝儿
蹦蹦跳跳一直跑到顶端,丝毫也不觉得累。

  「你是黑人吗?」

  「我是摩尔人。」

  「嗯,你的头发不像他们那么鬈,长得也好看。我喜欢你的黑眼睛。」洁贝
儿低头数着自己的脚步,不经意地说着,纱裙上的蝴蝶结在身后轻盈地飘舞。

  萨普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

  塔楼上是一个了望台,透过窗口,能看到远方连绵的群山和脚下整座城堡。

  「下面是一条河!」女孩惊喜地说。城堡太高,听不到水流的声音,但能看
到河水蜿蜒流动的姿态。

  「真漂亮。」洁贝儿兴奋地回过了头,突然惊叫一声,手里的小花伞掉在地
上。

  身后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一只巨大的蝙蝠倒悬在塔楼上,黑灰色的肉翼贴在身侧,尖爪抓着石梁,它
恶狠狠盯着女孩,眼睛滴血般红得骇人。

  摩尔人蹲下了身子,拣起小伞,放在洁贝儿手中,「不用怕。它不会伤害你
的。」

  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敌意消除了,蝙蝠缓缓闭上眼睛,像睡着般纹
丝不动。

     ***    ***    ***    ***

  中午时分,来自佛罗伦萨的律师格林特先生风尘仆仆地进入城堡,随行的还
有夫人薇诺拉。

  格林特先生四十多岁,身材瘦长,挺直的鼻梁旁夹着一只单片眼镜,有着良
好的教养和谈吐,是个斯文的绅士。他的客户很少,但都来自亚平宁半岛最富有
的家族,他的忠诚和认真,在业界有着卓越的声誉。

  夫人薇诺拉颇有风韵,浅浅的金色头发,光洁的脸颊象瓷器一样白净,举止
优雅。据说她是佛罗伦萨一个古老家族的后裔,家族中曾出过一位王后。

  伯爵非常高兴,把律师一一介绍给众人。

  只要不是面对黛蕾丝,嘉汀纳的态度也很淑雅,完全符合一位豪门贵妇的身
份。相比之下,她的姨母更为盛气凌人。

  「我也来自佛罗伦萨。」公爵夫人挑起下巴,「我家族的姓氏是美第奇。」

  格林特先生托起公爵夫人带着手套的玉手,在唇边轻轻一碰,「比国王更显
赫的姓氏。很荣幸认识您。」

  美第奇也许是欧洲最显赫的姓氏,不仅是佛罗伦萨的主宰,而且还出过两位
教皇和无数王后。

  格林特走到黛蕾丝面前,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孔。

  「我有幸见您的母亲。」他望着黛蕾丝黑色的眼睛,「您和她长得非常地相
像。」

  佐治的身份引起了格林特的兴趣,「您是一位狩魔人?正好我们遇到了一桩
奇怪的事,也许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两个星期前,我在米兰。当时我的房东有一个美丽的女儿,今年刚满十五
岁。有一天夜里,我看到她一个人,赤着脚走向大街,从此没有回来。」

  「后来我听说,当地经常有人失踪,往往前一天晚上还睡在床上,第二天一
早就消失了。我和妻子觉得很奇怪,正好接到伯爵的书信,就赶快离开了那座城
市。您觉得这是否是因为魔鬼呢?」

  「的确如此。」佐治从容说:「她们受到了魔鬼的诱惑。如您所知,失踪者
都是美丽的处女。有些魔法认为,处女的身体里蕴藏着美丽和青春的奥秘,因此
有些女巫就用魔鬼赐予的邪恶能力,来诱拐处女。」

  格林特夫人吃惊地掩住嘴,「她们都死了吗?」

  「大部分是这样。」佐治彬彬有礼地说:「在我的狩魔生涯中,曾遇到一些
幸存的受害者,无论她们出身高贵与否,都失去了记忆,成为妓女。」

  「妓女!」几位女客露出又是惊讶又是厌恶的神情。

  「对不起,我愿意为我的粗鲁道歉。请诸位原谅。」

  佐治讲了几个笑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黛蕾丝趁格林特离开时,走到他身边。

  「格林特先生,您说,曾见我的母亲?」

  律师点了点头,「那是七年前。她是个美丽的女性,而且……非常温柔。」

  黛蕾丝直视着他的眼睛,「可据我所知,家母从未见过外人。」

  格林特律师扶了扶眼镜,「当时,令尊准备与您母亲正式结婚,感谢他的信
赖,向我咨询一些法律上的问题。但很遗憾,她不久就去世了。」

  「您当时在场吗?」

  格林特的眼中透出一丝伤感,「那是段不幸的日子,很遗憾我没有帮上更多
的忙。伯爵先后失去了心爱的妻子和唯一的儿子——虽然在法律上您母亲并非伯
爵的正式妻子,但我相信,令尊给予她的,比任何一个丈夫都多。同样,您的身
份虽然不被法律所承认,但仍爵给予您的爱,比任何一个父亲所能给予的,都更
多。」

  那天黛蕾丝从乡间别墅回来,见到的只是母亲的灵柩。父亲伏在棺木上,疯
狂地嚎叫着,不让任何人接近一步。但她清楚地看到了血迹。

  格林特凝视着她。她与她母亲一样,有着脱俗的美丽,就像异国的仙女飘落
在亚平宁半岛。他记得那个东方女子名字是智慧。然而智慧的她,纵然穿越了整
个大陆,依然无法逃脱命运的捉弄。

  「谢谢您。」黛蕾丝说。


               (05)

  上午散开的乌云又悄然合拢,到傍晚突然间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一阵马蹄声急速驰入城堡,停在门前,接着有人用力擂着大门,用醉熏熏的
声音喊道:「开门!快开门!」

  德蒙特伯爵挺直了身体,挑起眉头,冷冷注视着大门,公爵夫人不屑地哼一
声。佐治却面露笑容,「哈……我的老朋友来了。我敢打赌,他从中午就没有清
醒过。」

  男仆拉开门,德莱奥就扑了进来,若不是有人扶着,险些摔倒。

  这位维斯孔蒂家族的成员浑身被大雨浇得湿透,头发一缕一缕沾在脸上,不
停地打着酒嗝。

  他摇摇晃晃地张开手臂,「亲、亲爱的堂兄,你,你好吗?」说着瘫坐在地
上。

  旁边一个女子拽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拖起来。德莱奥挥着手说:「不、不要
你管!」

  那女子穿着一条鲜红的露肩长裙,身材高挑,她一手提着裙摆,露出尖尖的
高跟鞋,朝德莱奥腿上踢了一脚,喝道:「起来!」

  「该死的臭婊子……」德莱奥嘟囔着爬到沙发上,留下了一路水迹。

  那女子翻了翻眼睛,拿起一杯香槟一口喝干,然后说:「德莱奥先生一路都
在唱歌剧。由于车厢太小,盛不下他的歌声,才淋成了这个样子。」

  大厅里一片寂静,衣冠楚楚的主人和宾客都没有作声,只是向这个陌生的女
人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那女子柔颈微微一侧,一手转着玻璃酒杯,湛蓝的美目
从眼角一一掠过众人,放荡中流露出妩媚的风情。

  「我叫姬娜。德莱奥先生的朋友。」

  她的头发是艳丽的红色,两绺鬈曲如环的秀发垂在了脸侧,衬得玉颊其白如
雪。她的裙装开口极低,两只丰满的乳房大半露在外面,白腻的乳沟几乎可以插
进一根蜡烛。双臂裸露,腕上套着两只金手镯,指尖鲜红的丹冠,如同她本人一
样鲜艳夺目。

  很明显,她是一名舞女。或者象佐治刚才说的一样,是一名高级妓女。

  在众人目光下,伯爵缓缓开口,「只要来到城堡,就是我的客人。请坐,我
会让仆人给您和德莱奥安排房间。」

  「请给我一个单独的房间,我再也受不了跟这个酒鬼住在一起。」说归说,
姬娜还是调了一杯果汁喂德莱奥喝下。

  「一切如您所愿。」德蒙特伯爵萨普男仆准备两间客房。

  谁都没有留意,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进敞开的大门,她戴着头套,披着黑色的
斗篷,脚步轻得仿佛飘落的花瓣。

  她径直走到伯爵面前,轻轻取下头套,露出初升阳光般纯净的金发和洁白的
面孔,「您好,伯父。」

  德蒙特伯爵怔了一下,然后欣喜地张开手臂,「格蕾茜拉,你终于来了。」

  格蕾茜拉与伯爵拥抱在一起,微笑说:「上帝祝福你。」

  黛蕾丝出嫁时,她只有八岁,而现在格蕾茜拉已经是个美丽动人的少女了。

  她穿着黑色的修女服,颈中挂着一只银质的十字架,雪白的袖口和围领一尘
不染,精致的面孔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她与在场每一个人一一拥抱,送给他们同样的祝福,连德莱奥也暂时清醒了
片刻,大声说:「你好啊,上帝的新娘。」

  「上帝祝福你。」格蕾茜拉拥抱了他一下,笑着说:「如果德莱奥叔叔能够
戒酒,上帝会更加祝福你。」

  「美酒就是上帝对我的祝福。」德莱奥大声嚷着,忽然看到一旁的狩魔人,
顿时哑了口。

  「亲爱的朋友,你还记得我,我真高兴。」佐治亲热地握住他的手,「异乡
相逢,一定好好喝上一杯。」

  德蒙特伯爵走进了人群,向众人躬身致意,然后平静地说:「我的女儿、儿
媳、侄女和兄弟,维斯孔蒂家族所有的成员都在这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恳请诸位在城堡住上一段时间——相信时间不会很太
长。届时我将委托格林特先生作为律师,宣读我的遗嘱。公爵夫人、佐治先生、
格林特夫人、罗伊丝小姐、姬娜小姐,还有……」

  「吕希娅小姐有事离开几天,未能向您告别。但我保证,她会很快回来。」
佐治说。

  德蒙特伯爵点点头,「我恳请诸位,能够作为我遗嘱的见证人。」

  「愿意为您效劳。」佐治庄重地说。

  「您是说,您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将要结束?」姬娜好奇地问。

  伯爵淡淡说:「许多年前,我的生命已经结束。」

  「哦,我希望自己到时也能像您一样从容。」姬娜举起酒杯,娇笑道:「为
您的睿智和通达干杯。」

  伯爵的目光停在公爵夫人身上。公爵夫人面无表情地说:「我同意。」

  格林特先生取下单片眼镜,用丝巾擦着,点了点头。

     ***    ***    ***    ***

  这是一个奇异的聚会。富比王侯却对生命毫无留恋的伯爵、优雅的淑女和高
傲的贵妇,还有濒临破产的小贵族,出身贵族却毫无节制的酒鬼。除此之外还有
律师、狩魔人、家庭教师、舞女,甚至有一位纯洁的修女。

  经过几天相处,这些身份各异素昧平生的人渐渐熟悉了。

  作为一种消遣,德莱奥、佐治、巴尔夫和格林特律师在一起打牌,女士们大
部分时间都在聊天,伯爵丰富的藏书和各种风格的艺术品为她们提供了许多有趣
的话题。

  然而谈得更多的,还是城堡中一些奇怪的事。

  「我每天都睡不好。」嘉汀纳抱怨说:「夜里总一些奇怪的声响,让人无法
安宁。」

  「听说附近的山上有狼出没。」罗伊丝小姐说。

  格林特夫人轻轻拍着胸口,「我也听过,真可怕。幸好它们离城堡很远。」

  「并不是那种声音。而是……好像有人在不停地敲打石头。」嘉汀纳摇了摇
头,「我想,我会患上失眠症的。」

  「还有一些奇怪的鸟,每天晚上都在窗口飞来飞去。它们啪啪作响的翅膀可
真讨厌。」姬娜靠在沙发上,用手指玩弄着发梢。

  「你呢?」姬娜问。

  「上帝与我们同在。」格蕾茜拉微笑着说。

  洁贝儿在外公的沙盘上玩游戏,黛蕾丝默默注视着女儿。

  格林特夫人在她旁边坐下,「你似乎有许多心事。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黛蕾丝与嫂嫂的关系仍然不见好转,但与格林特夫人却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薇诺拉从不嘲笑她的异族血统,对她非常友好。接触过几次之后,黛蕾丝才发现
这位律师的妻子并不刻板,不但爱好广泛,而且对神秘学极有兴趣。

  「每个人的命运都写在掌纹上。」

  薇诺拉托起黛蕾丝的手掌,惊讶地说:「我从未见到这样纯净的掌纹。」

  黛蕾丝的掌纹就像白玉上的刻痕,几乎没有任何分支。

  「你看出什么了呢?」姬娜好奇地凑过来。

  薇诺拉审视着黛蕾丝的掌纹,「你的母亲来自遥远的东方……留给你高贵而
神秘的血统。你的一生中,会受到非同寻常的宠爱……」她停住了。

  「还有呢?」姬娜问。

  薇诺拉摇了摇头,「很抱歉,我知道的并不多。」

  黛蕾丝微笑着收回手掌,格林特夫人已经看出来,她的生命即将终结。

  「帮我看看!」姬娜摊开手掌。她的手非常柔软,摊开时指尖向后,弯成弧
形,就像一片莹白的玉兰花瓣。

  「您的出身并不高贵。」

  「没错。」姬娜笑嘻嘻说:「我父亲是一名渔夫,能打一条大青鱼就要感谢
上帝的恩赐。」

  「您很早就离开家乡,到过许多地方。」薇诺拉说:「你具有舞蹈天赋,并
且很好地利用了这种天赋……」

  「是的是的,我甚至在法国宫廷跳过芭蕾。但那都是以前,我想知道以后的
命运,比如德莱奥向我求婚,我该不该答应他?」姬娜的率真使她的玩笑并不让
人觉得轻浮。

  薇诺拉向下看去。

  下面没有了。


               (06)

  枯死的藤蔓攀在惨白的石墙上,犹如一道黑色的裂痕。夜风在城堡飘荡,从
暗处带来野兽的气息。

  夜色下,几个体型庞大的黑影正在空旷的广场上缓缓移动,黑影后面拖着一
块切割整齐的条石。奇怪的是,石板铺成的广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块沉重的
岩石就像他们长长的影子一样沉默。

  「妈妈……」

  黛蕾丝回过头。

  洁贝儿穿着睡衣,爬出了被窝,把脸放在母亲腿上,嘟囔说:「外公要死了
吗?」

  黛蕾丝抚摸着女儿柔顺的秀发,没有开口。

  「他不喜欢这里吗?」

  黛蕾丝低声问:「洁贝儿喜欢这里吗?」

  「城堡很好玩啊!」女孩点了点头,柔软的脸颊在她腿上磨擦着,「味道也
很好闻,像我的小枕头……还有那个摩尔人也很好……」

  黛蕾丝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勉强一笑,轻声说:「早些睡吧。」

  格蕾茜拉每天都在为伯父祈祷,但奇迹并没有出现。

  第四天是九月十一日,星期日。

  清晨,伯爵的贴身男仆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伯爵病情突然加重,无法与大
家共进早餐。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去探望伯爵。

  即使在昼间,城堡内光线依然很暗。伯爵的卧室在城堡最深处,仆人点起蜡
烛,带领众人穿过走廊。

  这就是德蒙特伯爵曾经提到过的凋像走廊,宽阔的廊厅两侧,陈列着各种风
格的凋刻作品。洁白而坚硬的大理石,经过了凋塑家的妙手,变得像丝绸一样柔
顺,栩栩如生地表现出人体和衣物的质感。那些人物仿佛随时都会撩起衣衫,从
石基上走下来。

  「多么神奇的艺术品!」佐治说:「我敢打赌,即使米开朗基罗也会为这位
不知名的艺术家而赞叹。」

  「听到您的赞誉,主人一定会很高兴。」摩尔人男仆说:「这些都是主人的
作品。」

  佐治挑起眉毛,朝身边的贵妇说:「太令人惊讶了!您瞧,这具凋像简直还
在呼吸。」

  被搭讪的公爵夫人皱了皱眉头,「它们只是些石头。」

  「是些美丽的石头。」佐治微笑着说:「假如它们也有生命的话,看到夫人
的美貌,也一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公爵夫人冷冷地说道:「你的恭维并不讨人喜欢。而且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
道。」

  公爵夫人打开浓香扑鼻的羽毛折扇,掩住鼻子,一手扶着宽大的裙摆,快步
走开,不屑于再看他一眼。

  德莱奥挽着姬娜的手臂,向自己的好朋友做了个嘲弄的手势。佐治洒脱地耸
了耸肩,望着公爵夫人美艳的背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伯爵的卧室很大,房间最醒目的位置立着一副全金属的铠甲,铠甲的手套中
握着一柄长剑。那是伯爵昔日武器,三十年前,他曾是米兰最有名的骑士,参与
过无数战役,同时也赢得无数荣耀。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病重的老人。

  伯爵躺在床上,眼眶凹陷,烛光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浓重的阴影。

  嘉汀纳快步走过去,扑到床边,哀伤地说:「敬爱的父亲,失去您,我该怎
样生活?」

  伯爵虚弱地低声说道:「很抱歉,我的孩子,由于我的自私,耽误了你的幸
福。」

  嘉汀纳嫁入维斯孔蒂家族不久,伯爵的长子便在一起离奇的事故中丧生。伯
爵曾经暗示,如果嘉汀纳再嫁,将不会得到任何财产。现在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能够照顾您,就是我的幸福。」嘉汀纳说。

  德莱奥注意到伯爵的床头放着一只颈口细长的玻璃樽,里面盛着鲜红的葡萄
酒。他舔了舔嘴唇,言不由衷地说:「不必担心您的身体——或者可以喝一口葡
萄酒……」

  格蕾茜拉跪在床边,握着伯爵的手,「伯父,您会好起来的。」说着她取下
颈中的银十字架,递到伯爵面前。

  伯爵涣散的目光闪了一下,他注视着十字架,良久说道:「我已经抛弃了上
帝,但我无法拒绝你,亲爱的格蕾茜拉。」

  「这是来自耶路撒冷的十字架,我看到上面有圣城的标记。」佐治说:「一
件极为珍贵的圣物。」

  「一件精巧的艺术品。」伯爵淡淡说。

  「伯父,您会好起来的。」格蕾茜拉旋开十字架,露出中空的管身,「我带
来了圣母的眼泪。」

  众人屏住呼吸,中空的十字架里有一滴透明的液体,那是传说中的圣物,圣
母玛利亚为基督所流的泪水。

  格蕾茜拉把十字架递到伯爵唇边,伯爵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面孔上
泛起一层红色。他颤抖着抬起手,指了指旁边的茶杯。

  「对不起,我耽误了您太多时间。」格蕾茜拉连忙将那滴神圣的液体滴在里
面。

  伯爵咳嗽地说不出话来,他闭上眼,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我们离开吧。让伯爵休息一会儿。」格林特律师远远躬身行礼,与夫人退
出卧室。

  众人一一告辞。洁贝儿最后一个离开,出来时,她腕上多了一条镶着珍珠的
手镯。

  「外公给我的。」女孩高兴地数着,「一颗、二颗、三颗……一共八颗。」

     ***    ***    ***    ***

  午后,格林特律师与伯爵单独会晤。

  「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伯爵点了点头。

  「由德莱奥先生继承百份之九十的财产,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格林特
律师劝道。

  「这对您的女儿和儿媳并不公平。她们……很难满意。」

  「她们会满意的。」

  格林特律师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尤其是这个附加条款:德莱奥必须在生下
第一个儿子之后,才能获得这份财产。恕我直言,伯爵大人,这很荒唐。」

  「死者是必须尊重的。」伯爵说:「或者我应该再增加一项条款:假如德莱
奥一年内没有生下儿子,这笔遗产将捐献给米兰所有的穷人。」

  格林特耸了耸肩,「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折起那张遗嘱,放在一只白信封里,用火漆封好,盖上伯爵的印章——带
有伯爵名字的族徽标记,然后交给旁边侍立的男仆。

  「请你保管好。这牵涉到一笔惊人的财富。」

  摩尔人一言不发地锁好木匣,用银盘托着走出卧室。

  「伯爵是一个奇怪的人。」格林特律师并没有向妻子吐露遗嘱的内容。

  「他的藏书非常丰富,我在书房看到许多占星和炼金术方面的著作,其中有
一些很奇怪。」薇诺拉递过来一本书。

  那本书是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树叶装订的,叶片比埃及的纸草宽一些,上面写
着神秘莫测的符号。最醒目的是几幅图画。

  「它们与我曾见过的星图都不相同,却异常准确。绘制者似乎把整个星空印
在了书上。」

  格林特审视着星图,他所熟悉的八十八个星座被人用另一种方式重新划分,
变得陌生起来。

  「还有一件事!」薇诺拉把一杯葡萄酒递给丈夫,「我们的马死了。」

  已经是死去的第四匹马。马尸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得病的迹象。这些白
天还在奔驰跳跃的健马,一到夜里就莫名其妙的倒毙。

  佐治的坐骑是第二天死的,这让他一整天都闷闷不乐,打牌时一连输给姬娜
几把。

  德莱奥从牌桌退居到姬娜身后,每当佐治输牌,他都会得意地吹一阵口哨,
就差没有继续唱他的歌剧。

  舞女出身的姬娜打起牌来又狠又准,一如她本人,有种泼辣的美。每当她出
牌,巴尔夫男爵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停在她胸前,被她抖动的乳峰所吸引。

  姬娜瞥了她一眼,挑衅似地合紧手臂,挺起丰满的乳房,让那条白嫩丰腻的
乳沟愈发夺目。

  「黑桃A。我赢了。」姬娜亮出手中的牌,却没有放下,而是拈在指尖,在
汗津津的乳沟上娇媚地扇着。

  佐治摸了摸下巴,摇着头说:「亲爱的,再下去我就要把靴子输给你了。」

  姬娜把他面前的金币一个不剩地收了起来,笑着说:「和你打牌真高兴。」

  一闪眼,姬娜看到黛蕾丝的寡嫂嘉汀纳站在旋梯下的帘幕后面,与摩尔人男
仆说着什么。她的服装虽然还是黑丧服,但款式相当新颖,做工也极其精致,完
美地勾勒出少妇动人的体态。她腰身束得很细,腰后两条装饰性的缎带挽成蝴蝶
结,多褶的长裙一直垂到地面,臀部夸张地向上耸起。

  萨普比孀居的少妇高了一头,身体强壮得就像头公牛。嘉汀纳扬着脸,在他
宽阔的胸膛前就像一只娇小的云雀。

  姬娜只能看到她鲜红的嘴唇一动一动,然后摩尔人微微躬身,大步离开。

  姬娜挑了挑眉头,拿起骰子说:「换一种玩法!」

  房门呯的一声,被狂风吹开。带着潮汽的气流涌入了大厅,吹熄了所有的灯
烛。刹那间,整座大厅陷入黑暗。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19

                (07)

  伯爵去世的第二天,格林特律师披露了一份长达数十页的财产清单,但没有
宣布遗嘱。

  「依照伯爵的吩咐,我将暂时保管这批财产。」格林特律师说:「遗嘱将在
恰当的时候予以公布,请诸位耐心等待。」

  「究竟要等多久?」德莱奥开始怀念威尼斯的迷人生活。

  「很快。」律师的回答很含煳。

  等众人离开,格林特拉住伯爵的贴身男仆,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不把遗嘱
给我,让我公布出来?」

  萨普神情莫测地望着他,良久才说:「很快。」

  格林特律师沉着脸说:「我警告你,遗嘱受到法律保护,假如你敢在其中坐
手脚,我发誓,会让你在监狱的苦力场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    ***    ***    ***

  夜晚又一次来临。

  当时针与分针重合,指向12点,一个窈窕的身影从侧门闪出,轻捷无声地
向城堡后走去。

  城堡后面一个角落里,一座崭新的墓室静静沐浴在夜色下。黛蕾丝那晚曾见
过的条形巨石,此时正横在门楣上方。

  墓室呈圆形,露在地面的部分不超过两米,地下部分却超过三分之二,整卒
全部由白色的大理石建成,内壁打磨得极为光滑。拱形的穹顶中央,印着维斯孔
蒂那枚变形的族徽。只是那滴清水被红色代替,就像在被鲜血浸润。

  墓室中央放着一具菱形的棺材,那是伯爵的灵柩。周围的石壁上,开着一些
半圆形的深洞,用来安置棺木。其中一个垂着雪白的帷幕,旁边刻着两个奇怪的
图形文字,假如翻译过来,它们的含义是:「智慧。」

  那个人影穿过狭长的墓道,走进墓室,然后点亮了墙壁上的蜡烛。

  烛光下,映出黑色的丧服和一张洁白的玉脸,鲜红的唇角微微向上翘起,唇
线抿得很紧,显示出她的骄傲和不安。嘉汀纳焦急地在室内迈着步,任何一点轻
微的声响,都使她紧张地望着墓门。

  一个庞大的黑影出现在墓道里,顺着光滑的台阶缓缓移近,浓重的黑色涌入
墓室,将烛火压抑得渐渐缩小。

  嘉汀纳急忙迎上去,问道:「带来了吗?」

  「夫人。」摩尔人沉着地躬身致意。

  「快给我!」嘉汀纳急切地伸出手,「我不相信,他只留给我百份之三的遗
产!」

  萨普托着银盘,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嘉汀纳意识到自己有失礼仪的举止,她收回手,局促地拧着手腕,勉强露出
一个笑容,「我会给你一千……或者两千弗罗林。」

  即使是格林特律师,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二百弗罗林。对于一名仆人来说,这
是一笔名副其实的巨款。

  摩尔人昂着头,像神话中高傲的巨人一样,睨视着嘉汀纳,使嘉汀纳觉得自
己刚才提到金钱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嘉汀纳镇静了下来,她扬起脸,湛蓝的眼眸在摩尔人黝黑的皮肤上逡巡着,
「我会给予你自由,免除你的奴隶身份。」

  「那么!」摩尔人淡淡说:「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奴隶?尊敬的夫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嘉汀纳急忙摆着那白嫩的纤手,「你知道,一个摩尔
人……」

  萨普举起银盘,放在石壁高处的洞穴中,然后抱着肩膀,乌黑的眼睛俯视着
面前年轻的贵妇。

  嘉汀纳脸色微微发红,眼波也变得湿润。她试探着伸出手,放在摩尔人宽阔
的胸膛上,「你知道,你只是一个摩尔人……」

  萨普的胸膛很坚实,肌肉中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嘉汀纳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脸颊贴在摩尔人胸前,呢哝说:「你的身体很
强壮……」

  浑厚的心跳声从胸腔深处传出,震得耳膜阵阵酥麻,嘉汀纳呼吸着他浓冽的
男性气息,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

  她松开手,倒退着向后走去,然后坐在棺材上,向摩尔人娇媚地伸出右手,
「来……」

  「那是伯爵的灵柩。」

  「我知道。我会谢谢他的慷慨。」

  萨普露出嘲弄的眼神,「尊贵的夫人,您拥有两个显赫的姓氏,美第奇和维
斯孔蒂。而我,只是一个奴隶。」

  「她们会嫉妒我的。」嘉汀纳脸色潮红,颤抖的呼吸象被火焰焚烧般炽热。

  她蜷起腿,高跟鞋精巧的细跟碰在棺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萨普托起她的
下巴,粗大的手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摸弄着。少妇柔顺地张开嘴,用湿滑的香舌
舔弄男仆的手指。

  萨普拔出手指,拖出一条长长的唾液。他鄙夷地挑起唇角,把下体挺到发情
的贵妇面前。

  嘉汀纳解开男仆的裤子,呼吸猛然屏住。

  那是一根硕大的阳具,体积堪与最强壮的猩猩相比,沉积的色素使阴茎表面
又黑又亮,呈现出金属的光泽。棒身布满怒张的血管,犹如紫黑色的蚯蚓在阴茎
上虬屈。

  嘉汀纳敬畏地望着他的阳具,白嫩的指尖战栗着,轻轻抚摸着鼓起的血管。
摩尔人握住她的长发,迫使她扬起脸,把阳具平放在少妇优雅的玉脸上。

  嘉汀纳试图亲吻摩尔人的阳具,却被他拒绝了。

  那双黑色的眼睛似乎充满魔力,少妇情不自禁地用发颤的声音说:「我乞求
您,下贱的奴隶,用您巨大的阳具征服我吧,像闯入王宫的野蛮征服者一样,尽
情占有您女主人高贵的肉体……」

  硕大的龟头在她光滑的脸颊上磨擦着,滑入鲜红的唇瓣。浓郁的体味使少妇
兴奋起来,迷乱的心头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似乎在期待着被征服,蹂躏。

  嘉汀纳就像一个饥渴的女人,极力吮吸着情夫的肉棒,丝毫没有留意彼此黑
与白的肤色对比多么强烈。他是一个仆人,而她是一个守寡的贵族淑女。

  虽然她拚命努力,但口腔依然无法容纳那根过于粗大的阳具,只勉强吞下三
分之一,喉头便被龟头顶住。她抬起眼睛,湛蓝的美目似乎在羞涩地解释:您的
肉棒过于粗大,请原谅我无法完全吞入。然后垂下眼,用柔腻的唇舌,专心致志
地舔弄着龟头。

  萨普拽住她黑色的长裙,慢慢拉起。嘉汀纳跪在棺木上,两手扶着阳具,贵
族良好的教养,使她在口交中也保持着优雅的仪态,细白的手指就像按在簧管上
一样轻盈,尾指翘起,白嫩得仿佛凝脂。

  她的丝袜同样是黑色的,顶端系着精美的吊袜带,袜缝笔直印在腿后,勾勒
出玉腿优美的形态。丝袜尽头露出两截雪白浑圆的大腿,紧紧并在一起,中间没
有一丝缝隙。

  黑色的内裤是用纤细的蚕丝织成,只有薄薄一层覆在下体。此刻被夹在腿缝
中的丝裤已经被体液浸透,甚至能看到蜜肉颤动的艳态。

  摩尔人扯掉嘉汀纳的丧裙,扔在墓室角落里,然后撩起她脑后的长发,拉住
少妇颈后的丝带,用力扯开。

  紧身胸衣猛然一松,背后敞开一条延伸到腰际裂缝,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嘉汀纳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惊呼,她沉浸在阳具醉人的气息里,心神完全被肉棒
的热度和触感所吸引。

  萨普剥掉了嘉汀纳的紧身胸衣,袒露出少妇高贵的肉体。嘉汀纳的胸部非常
丰满,薄薄的黑色乳罩被乳肉撑满,乳头高高翘起,在乳罩上挑起两个明显的凸
痕。

  沉重的棺材静静躺在大理石地板上,烛光异乎寻常地明亮起来,将墓室照得
通明。

  嘉汀纳身上只剩下乳罩、内裤和吊带袜,黑色内衣点缀下,那具赤裸的肉体
更加白美,在烛光下发出如雪的肤光,白得耀眼。

  少妇跪在公公刚入殓的棺木上,仰起螓首,皮肤黝黑的男仆站在她面前,面
无表情地挺着阳具,享受着女主人唇舌的服侍。

  龟头离开口腔,在嘉汀纳娇艳的唇角扯出一条发亮的黏丝。嘉汀纳急促地喘
着气,将带着男人体味的唾液一一咽下,然后朝摩尔人娇媚地一笑,挺直玉体,
将已经湿透的内裤褪到臀下。她的皮肤极为白腻,年轻的肉体光滑,而且富有弹
性,丰乳纤腰,臀部呈现出完美的圆形。

  摩尔人抬起手掌,做了个平推的手势。嘉汀纳顺从地躺在棺木上,水汪汪的
美目痴痴望着男仆。

  萨普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向上托起,然后朝两边分开。高跟鞋掉在一边,两只
纤软的秀足柔媚地翘起,缓缓分开。嘉汀纳的腿很直,包裹着黑色的丝袜,大腿
根部却是一片雪白,未曾生育过的小腹依然平坦,阴阜上覆着一层细软的金色毛
发。

  随着双腿的打开,少妇股间露出一片湿淋淋的水光。两条浑圆的大腿白皙而
又丰腻,中间是一条狭长的秘境。

  一抹艳红从少妇雪白的玉股间柔柔绽开,仿佛绽放在雪原中的奇葩,娇艳动
人。

  嘉汀纳红唇微张,眼睛停留在那条怒勃的阳具上,目光一片迷离。她似乎已
经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忘掉了自己还在为丈夫守孝,她在家族的墓室里,躺在公
公的灵柩上,向摩尔人伸出双手,梦呓般说道:「我的主人……」

  萨普将少妇双腿放在肩上,然后俯下身体,阳具朝她腿间用力捅入,狠狠贯
入蜜穴。

  嘉汀纳尖叫一声,两手抓紧棺木,纤巧的脚尖在摩尔人肩头绷紧,剧烈地颤
抖着。

  摩尔人盯着她湛蓝的美目,腰身向后一退,接着再次挺入。硕大的阳具整根
钻入少妇体内,将柔嫩的蜜穴完全扩开,那只坚硬的龟头撞在宫颈上,在腹腔内
发出一声腻响。

  嘉汀纳喉头呃的一声,接着两眼翻白,竟被他插得晕了过去。


               (08)

  叽咛叽咛的肉响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一个体形庞大的摩尔人俯在棺木上,
傲慢地奸弄着身下那具动人的肉体。

  少妇的身体只有他一半大小,两腿挺直脚尖才能勉强放在摩尔人肩头,小巧
的纤足甚至还不及一块隆起的肌肉大。她双目紧闭,鼻息细若游丝,早已昏迷多
时。

  粗长的阳具在少妇股间不住进出,无情地插弄着她的美穴。白腻的臀球被顶
得前后滑动,蜜穴间淫液泉水般涌出,顺着屁股淋淋漓漓洒在棺木上。

  摩尔人左手一挥,黑色的乳罩被扯得粉碎,两只雪嫩的玉乳猛然弹出,在胸
前急剧跳动片刻,然后随着肉棒的进出,有节奏地前后摇摆起来。

  萨普伸出指尖,捻住嘉汀纳红嫩的乳头,用力扯起,将两只圆润的乳球扯得
变形。

  少妇痛楚地拧紧眉头,悠悠醒转。

  「啊!」嘉汀纳惊叫一声,接着又,「啊呀!」一声,后面这一声却是因为
疼痛。

  萨普握住她的乳房,下体猛然一挺。嘉汀纳美目瞪大,喉头象被人堵住一样
叫不出声来。阴道仿佛被一根粗圆的木棍猛然捅直,岩石般的龟头撞在宫颈上,
将子宫顶得移位。

  「你竟敢侵犯我……放开我!」嘉汀纳痛得叫了起来。

  摩尔人冷冷说:「夫人,是您请求我征服你的。」

  嘉汀纳记起刚才的情景,不由羞耻地啼哭了起来。她的确想过用自己的风情
迷惑公公的贴身男仆,但那只是妇女们常用的一些小伎俩,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
腕,并不需要付出实质代价就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但刚才她却乞求一个身为奴隶的摩尔人来奸淫自己,为他口交,甚至主动脱
去内裤,请他占有自己的肉体。

  嘉汀纳不知道自己心底一点隐约的念头被魔力无限放大,以为这一切都是因
为自己的淫荡。

  「滚开……」嘉汀纳呜咽着,拚命拍打摩尔人的胸膛。

  萨普张开大手,把少妇两只纤细的手腕握在掌中,像摆弄一只玩偶般,将她
娇小的身子翻转过来。嘉汀纳拚命挣扎,但面对摩尔人强壮的身体,她的力气就
象拂过发梢的风一样微不足道。

  摩尔人轻易就把嘉汀纳按在棺材上,摆成跪伏的姿势。他拧住少妇的双腕,
迫使她伏低身子,耸起屁股,然后伸出铁一般的大手,朝那只雪嫩的圆臀抓去。

  嘉汀纳的屁股很白,黑色的吊袜带贴着肌肤,从臀部两侧穿过,中间是光润
的臀沟。此时臀缝内还滴着淫水,白腻的臀肉又湿又滑,散发着香艳的肉光。

  粗黑的手指插入臀缝,将紧并的臀肉用力剥开,露出贵妇秘闭的菊肛。那只
肛洞极为紧凑,又红又嫩,周围布满细密的菊纹,显然未曾经受过异物的插入。

  萨普唇角挑起,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伸出骨节粗大的中指,朝少妇肛中捅
去。嘉汀纳哭叫着摆动屁股,红嫩的菊肛紧紧夹着粗黑的手指,在敞露的雪臀中
滑来滑去。

  男仆拔出手指,撑开滑腻的臀肉,发亮的龟头顶住小巧的肛洞,用力挤入。

  嘉汀纳脸色惨白,鼻翼急剧地翕张着,渗出一层冷汗。臀内从未被人触犯过
的禁地,在一只巨硕的龟头挤弄下,被迫扩开,一直张到极限……

  「不!」

  「辟!」的一声脆响,柔嫩的菊肛在龟头下乍裂。

  鲜血刹那间灌满裂缝,接着从肛洞溢出,顺着光滑的臀沟滴在棺木上。

  粗长的肉棒贯入嫩肛,仿佛穿透了整只雪臀。嘉汀纳秀发散开,失去血色的
唇角不住颤抖,明媚的蓝眸蒙上一层薄雾,她艰难地吐着气,细白的手指在摩尔
人掌中痉挛着。

  摩尔人傲然挺动下体,仿佛帝王的恩赐般奸弄着贵妇的嫩肛。硕大的龟头在
滑腻的肠道里来回滑动,挤出一股股殷红的鲜血。

  嘉汀纳浑圆的雪臀被男仆撞得啪啪作响,两只雪白的乳房象钟摆一样前后摇
摆。鲜血从她大张的玉腿间淌落,无声无息地渗入棺木。

  夜色下,墓室圆的拱顶散发着惨白的光芒。夜空的乌云中传来振翅的怪响,
仿佛有一群奇异的生物在其中盘旋。

  忽然,紧闭的墓门内传出一声痛骇已极的尖叫。接着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    ***    ***    ***

  「吕希娅已走了四天,再有四天就能与狩魔同行赶回拜尔城堡。」黎明前,
佐治坐在卧室里擦拭着火枪,暗暗想:「时间已经不多了,要尽早拿到自己应得
的奖赏。」

  「很好。」格林特律师接过木匣,对萨普说:「请你通知所有人,九点整,
我会在大厅公布伯爵的遗嘱。」

  摩尔人颌首退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九点整,所有的客人都来到大厅。黛蕾丝一家、德莱奥和他的情妇姬娜、狩
魔人佐治、格林特律师夫妇,甚至连久未露面的公爵夫人也坐在了沙发上。

  格蕾茜拉进来时,像往常一样,与每个人拥抱,并带给他们上帝的祝福。由
于关系到维斯孔蒂家族庞大的财富,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只有姬娜神情轻
松,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漫不经心地修饰着指甲。

  格林特律师频频看表,到了九点半,他站起来,低声问男仆,「你通知嘉汀
纳夫人了吗?」

  「夫人不在自己的房间。」萨普回答。

  「派人去找了吗?」

  「是的。但没有见到夫人的踪迹。」

  「这怎么可能!」格林特急燥起来,「你确定她不在城堡吗?」

  「很抱歉,先生,我无法确定。」摩尔人说:「但我问过看门人,没有人离
开城堡。」

  「难道她会在城堡里失踪了吗?」律师气急败坏地说。这次差使关系到一位
大主顾和他的声誉,不容出一点差错。

  「也许。也许夫人只是迷路了。先生,您知道拜尔城堡非常大,有些角落我
也没有去过。」

  格林特律师摊开手,摇了摇头。

  「为什么还不宣布遗嘱?」德莱奥叫道。伯爵去世后,他立即恢复了晨酒的
习惯,这会儿已经喝了半瓶杜松子酒。

  「出了一点意外。嘉汀纳夫人一个人离开了房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公爵夫人连忙抬起眼,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甥女。

  格林特律师取下眼镜擦了擦,然后夹在眼眶里,郑重地说:「除了嘉汀纳夫
人,德蒙特伯爵所有的亲人都在这里。我现在将宣读遗嘱,公爵夫人,请您暂时
代替嘉汀纳夫人听取遗嘱内容。」

  「我拒绝!」公爵夫人站起身来,衣襟上珍珠与莱茵石制成的胸针在她高耸
的乳房上震颤着。

  「夫人,请您冷静一些。我们还有四位见证人在场,我以自己的名誉发誓:
嘉汀纳夫人的一切利益都会受到保护。」

  「嘉汀纳是伯爵唯一的儿媳,她不在场,任何遗嘱都属于无效!」公爵夫人
转身离开大厅。

  一阵沉默之后,格林特律师拿起木匣,「我以上帝和法律的名义宣誓,遗嘱
上每一个字,都是德蒙特伯爵的遗愿……」

  当格林特律师读到:「维斯孔蒂家族名下所有财产,百份之九十归我的堂弟
德莱奥所有。」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嘴巴。

  德莱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叫道:「多少!」

  「百份之九十。德莱奥先生,伯爵在遗嘱上称,财产的百份之九十都归您所
有。」

  「上帝!」德莱奥靠在沙发上,呼呼喘着粗气,这意味他成为了欧洲最富有
的人之一,百份之九十,那足以买下一个公国和世界上所有的美酒!

  余下的百份之十,由嘉汀纳和黛蕾丝各继承百份之三,格蕾茜拉继承百份之
二,最后的百份之二伯爵却留给了自己的外孙女,洁贝儿。

  巴尔夫脸色一直很难看,妻子所得的百份之三虽然也是一笔巨款,但只能支
付他的债务。他从犹太高利债商人手中借了一大笔钱,投资了两条商船,结果两
条船都沉没了。

  听到女儿还有百份之二,他才松了口气,起码还能剩一笔钱,用以筹备他和
罗伊丝的婚礼,以及赎回庄园。

  「遗嘱最后还有一项附加条款:德莱奥先生必须在生下第一个儿子之后,才
能获得遗嘱中的财产。」

  「什么?」正在傻笑的德莱奥又叫了起来。

  格林特律师放下遗嘱,慢慢说:「德莱奥先生,您该结婚了。」


               (09)

  「恭喜你,我的朋友。」佐治举起酒杯。

  德莱奥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摔地壁炉里,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多有钱
吗?亲爱的朋友!我甚至能买下教皇的宝座!哈哈!」

  佐治耸了耸肩,「如果你喜欢。」

  「谁知道呢!也许我会买下来,把它改成马桶……」

  「你很幽默,德莱奥大人。」佐治把酒瓶塞到他手里,鞠了个躬,潇洒地离
开餐厅。

  姬娜翘着手指,一一审视着自己的指甲。

  德莱奥凑过来,醉熏熏说:「小婊子,我要把你们整个舞团都买下来,让你
们在城堡给我跳舞……我喜欢你们团长的大屁股……」

  姬娜笑吟吟看着他,左手拿起杯子,杯口微倾,把温热的茶水徐徐倒他裤子
上,然后惊讶地张大的眼睛,「大人,您尿裤子了。」

  德莱奥伸手一摸,发出一声哀叫,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朝盥洗室跑去。

  一进门,德莱奥脚下一绊,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地。

  身下并非坚硬的马赛克,而是软软的……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德莱奥手一撑,碰到两团充满弹性的事物。

  「哎哟……」身下转来一声细软的娇呼,「德莱奥先生,您弄痛我了……」

  德莱奥摇了摇头,略微清醒了一些。身下是一张清丽的面庞,她蹙着眉头,
就像一朵秀美的小花,楚楚动人……

  他认出来了,这是堂侄女的家庭教师,罗伊丝小姐。没想到离近看,她也挺
漂亮的……

  德莱奥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有失体统地压在一个女子身上,他连忙爬起来,一
边匆忙地说:「对,对不起。」

  不知衣服被什么东西勾住,德莱奥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他笨拙地撑起身体,
又重重落下。隔着薄薄的衣物,他能感觉到罗伊丝小姐光滑而又柔软的肉体,还
有温暖的甜香。

  罗伊丝小姐脸红了起来,她羞涩地挪动身体,大腿却碰到了德莱奥胯下的勃
起。她垂下目光,温软的手掌轻轻托住那条肉棒,从德莱奥身下抽出身体。

  罗伊丝小姐站起来,红着脸理好衣裙,忽然回头向德莱奥一笑,离开了盥洗
室。

  德莱奥趴在地上,良久才说了声:「很抱歉,罗伊丝小姐……」

  「百份之三,我的上帝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伯爵大人简直是在打发乞丐!」
巴尔夫男爵叫道:「这座鬼城堡,我实在是受够了,我们立刻就离开。立刻!」

  黛蕾丝望着床头空荡荡的水晶花瓶,就像丈夫不存在一样沉默着。

  「你难道不想离开吗?」巴尔夫问着,一边狐疑地想,莫非她的情夫是在这
里?

  「如果要走,你和罗伊丝先走好了。」

  巴尔夫想到遗产还没有具体分割,试探着问道:「或者,我先跟格林特律师
交涉一下,看是否可以支付现金。」只要把钱给我,你爱找哪个情夫就找哪个好
了。

  黛蕾丝没有作声,默许了丈夫的提议。巴尔夫兴冲冲走出房间,去找格林特
律师商谈遗产的细节。

  「妈妈!」洁贝儿举着手腕跑了进来,焦急地说:「妈妈,我的珍珠少了一
颗。」

  黛蕾丝蹲下身子,握住女儿的小手,「你数过了吗?」

  「一、二、三、四、五、六、七……只剩下七颗了。」

  那条手镯是黄金的,每一节上镶着一颗珍珠,一共只有七节,套在女孩白嫩
的手腕上,就像订做的一样合适。

  「也许是以前数错的,它只有七颗珍珠。」

  「不会啦,我数过好几遍,本来有八颗的。」

  黛蕾丝替女儿理好衣襟,淡淡说:「只是一颗珍珠而已,不要再想了。」

     ***    ***    ***    ***

  直到晚餐时间,嘉汀纳一直都没有出现。格林特律师脸色越来越差,由于伯
爵在遗嘱中强调,德莱奥必须在生下儿子之后才能继承遗产,在这段时间里,实
际上由他承担着伯爵遗产主人的责任。如今伯爵唯一的儿媳又在城堡中离奇的失
踪,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德莱奥一边咬着干酪,一边看着对面的罗伊丝小姐。罗伊丝小姐被他盯得手
足无措,一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酒杯。

  德莱奥连忙嚷道:「小心!」一边站起来,扯起餐巾递给她,弄得杯碟一阵
乱响。

  罗伊丝裙上酒水淋漓,她红着脸匆忙的告辞,离开了餐厅。德莱奥等了一会
儿,尾随着她朝盥洗室走去。

  巴尔夫男爵一直在计算财产的具体款数,看到这一幕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里
有点不妥的感觉。

  佐治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格林特律师忧心忡忡,他妻子仍
保持着从容的风范;格蕾茜拉只吃了一小块面包,喝了一点清水,即使这样简单
的食物,她的态度也十分虔诚;姬娜与她相反,旁若无人地尽情享受着美食,她
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人鄙夷,也不屑去装腔作势;黛蕾丝只吃素食,吃得很精致。

  佐治露出欣赏的目光,她吃饭的样子简直是一种艺术,动作优雅而又自然,
甚至还有一种高贵。

  公爵夫人坐在最上面的座位上,她很少动刀叉,那张美艳的脸毫无表情,让
人怀疑她是否是一尊大理石像。

  公爵夫人的目光突然直射过来,与他冷冷对视一眼。佐治笑着酒杯,礼貌地
说:「祝您健康。」

  罗伊丝小姐在盥洗室扯起裙子,正抹拭酒水,没想到德莱奥突然闯了进来,
不由惊呆了。

  那条长裙掀到大腿上方,能看到紫色的吊袜带,德莱奥盯着她雪白的大腿,
眼里射出贪婪的肉欲。

  罗伊丝小姐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放下长裙,半是气恼半是羞涩地说道:「德莱
奥先生。」

  德莱奥舔了舔唇角,「罗伊丝小姐,我是来为我上午的冒犯向您道歉,请您
原谅。」

  「我知道了。请您离开吧。」罗伊丝小姐冷着脸说。

  德莱奥一直在风月场中寻花问柳,见惯了妖冶放荡的艳女,罗伊丝小姐这样
矜持,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他涎着脸说:「罗伊丝小姐是家庭教师吗?」

  「是。」

  「啊,像您这样美丽,而且有才华的女子,非常罕见。请问你懂法语吗?」

  「懂一点。」

  「实在太好了!罗伊丝小姐,我正准备要到法国旅行,看能不能购买一些产
业,但我的法语……不知道您能否拔冗指点一二?」

  罗伊丝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柔声说:「能
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两人回到客厅,晚餐已经结束。格林特律师的妻子薇诺拉,正坐在钢琴旁,
弹奏一首古老的歌曲,客人们散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

  唯一不在场的听众是格林特律师。他正站在门口,询问男仆,「所有地方都
找过了吗?」

  「先生,城堡有上千个房间,但只有十几名仆人。」萨普不卑不亢地说。

  格林特举起双手,「那么你们究竟找了多少?」

  「大约四分之一,先生。」

  「地窖呢?酒窖呢?还有暗道!这样的城堡往往会有地道暗室之类的设置,
很可能夫人一时好奇,进入里面。」

  「对不起,如果有地道或者暗室,也只有主人知道。」

  「你是让我问伯爵吗?」格林特律师气恼地说:「不要给我理由,立即查找
地窖和酒窖!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也去。」佐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走到格林特身边,向众人说:「一
位受人尊敬的夫人居然在自己的城堡中走失,我感到非常震惊。作为她的朋友,
一个男人,我有什么理由舒舒服服坐在这里,听任这样一位高贵的女士独自在黑
暗中呼救呢?」

  「说得好!狩魔人。」姬娜用力鼓掌。

  「我也去。」格蕾茜拉站起来,握紧胸口的十字架,「上帝会指引我们方向
的。」

  「还有我。」姬娜跳起来,鲜红的发卷在脸侧跳跃。

  巴尔夫和德莱奥只好站起来,表现自己具备的骑士风度。

  「诸位的勇气令人敬佩,尤其是两位女士。但夜晚总是会有许多危险,与其
和我们一起冒险,不如在这里为我们祈祷。女士们,在我们回来之前,请不要离
开客厅。」

  男人们拿着火把走进黑夜,客厅里只剩下六位女士和一个女孩儿。空旷的大
厅冷落下来,一阵难言的寒意涌上每个人的心头。连公爵夫人也被这种气氛影响
了,她站起来,似乎想回到卧室,但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姬娜试图讲个笑话,但是刚张口就打了个哆嗦,艳若桃李的俏脸蒙上一层阴
影。

  「妈妈。」洁贝儿忽然扬起脸。

  黛蕾丝把她抱在怀里,柔美的红唇轻轻动了六次。

  女孩儿安静下来,旁边的罗伊丝却越来越紧张,她脸色发白,嘴唇也抖了起
来。在她的情绪感染下,每个人都感受到窒息般的压抑。黑暗仿佛越来越重……

  忽然,一个甜美的声音轻轻地响起,格蕾茜拉两手握在胸前,扬着皎洁的玉
脸,吟唱起赞美天主的圣诗。少女纯净的歌声犹如天籁,冲淡了无边的黑暗。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21

                (10)

  搜寻以失败告终,唯一的收获者是德莱奥,他发现城堡的酒窖里收藏着各种
年份的美酒,足够他喝上十年。

  格林特和佐治按堡楼建筑区域,把城堡划分为四个部分,决定第二天从东边
开始寻找。

  订完计划之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巴尔夫趁机拉住格林特律师,请他到书
房作一番谈话,当然,还是关于那笔遗产。

  姬娜打开门,拎着钥匙晃了晃,扔在德莱奥手里。两人各住一间卧室,姬娜
给予主顾来去的自由,却不让他过夜。德莱奥几次表示过不满,都被姬娜连笑带
讽地打发了。不过今晚德莱奥有更好的目标。

  德莱奥算得上猎艳的行家,什么女人能上,什么女人不能上,只用几个眼神
就能分辨得清清楚楚。在苍白的城堡生活中,能与一个家庭教师发生一段风流艳
事,是很好的调剂。

  晚上九点,德莱奥堂而皇之地敲开罗伊丝的房门,要求跟她学习法语。

  「时间太晚了,德莱奥先生。」罗伊丝有些犹豫。

  「不要紧,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德莱奥毫不客气地挤进门。

  罗伊丝掩上门,悄悄上了锁,然后请德莱奥坐下,认真地说:「先生,您知
道,法语与拉丁语一样,是分阴阳的,比如……」

  「能不能帮我写下来?」

  「好的。」罗伊丝取出一叠信笺,用鹅毛笔醮了墨水,俯在桉上书写。很奇
怪,她记得那瓶墨水是蓝色的,但写在纸上,却是红色的。罗伊丝顾不得多想,
她有意伏低身子,同时绷紧双腿,让臀部翘得更高。

  她穿了一条很薄的纱裙,隔着纱裙,能看到圆臀上内裤的印痕。罗伊丝对自
己的屁股很自信,虽然不是非常丰腴,但弯翘的弧度足以迷倒任何一个男人。

  比如德莱奥。

  假如在以前,她根本不会理会这个好色的酒鬼。但一个拥有庞大财富的好色
酒鬼又自当别论了。尤其是伯爵的遗嘱,给了她一个极好的机会。

  德莱奥如果想要继承遗产,必须要有一个儿子;要有儿子,首先需要一个妻
子。而城堡里有条件成为德莱奥夫人的,只有她。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就太
傻了。至于巴尔夫,如果他足够聪明,而且也是女人的话,肯定会与她作出相同
的选择。

  罗伊丝精心安排了两次邂逅,吸引住德莱奥的目光,就好像一只蜘蛛,编好
了迷人的情网,等待自己的猎物。现在,她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德莱奥果然按捺不住了。他猛然抓住家庭教师的屁股,罗伊丝惊叫一声,音
量既不高得惊动旁人,又足以让德莱奥意识到她的惊骇。

  「先生,不要这样……」

  「罗伊丝小姐,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德莱奥从背后抱住她,一边急切地
捏住她的乳房,一边在她耳边说。

  「先生,请你放开手……」罗伊丝似乎在挣扎,但身体却软得仿佛没有了骨
头。

  「我爱你,罗伊丝。」德莱奥在她脖颈上热情地吻着。

  「求求你放开我,你这样会惊动别人的。」

  德莱奥喘着气说:「你知道,我现在需要一个妻子,而我,已经爱上你了。
假如我和你结婚,还怕别人打扰吗?」

  太好了。「您不是已经有姬娜小姐了吗?」

  「她?她只是个妓女!我怎么会跟一个妓女结婚?我给她钱,她给我肉体,
仅此而已。」

  「那么……」

  「答应我吧!」德莱奥急切地说。她身上的香水很迷人,可能也是法国的,
不知道她叫起床来是否会用法语。

  「可是……太仓促了,我……」

  「爱情已经使我的血液沸腾,亲爱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需要你!」

  德莱奥把罗伊丝压在桌上,掀起她的裙子。那只屁股比他想像中更漂亮,臀
肉非常紧凑,而且还用了化妆的香露,看上去又滑又亮,极其富有光泽。

  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内裤是半透明的粉红,处女的颜色。显然这位富有心计
的家庭教师早已作好了准备。

  德莱奥不客气地扒下女教师的内裤,朝她腿间摸去。两片柔软的蜜肉贴在指
尖上,热热的,滑嫩得让德莱奥心痒。他挺起涨得发痛的阳具,朝罗伊丝秘处捣
去。

  罗伊丝叫了一声,捏紧德莱奥的手腕,细声说:「请您轻一点……」

  德莱奥咧嘴一笑,压住她的身体,肉棒挤弄着插进她的阴道,然后用力抽送
起来。

  干涩的肉穴被硬生生插入,罗伊丝痛得拧紧眉头。她强忍着下体的痛楚,分
开双腿,翘起臀部,好让这位大富翁插得更深,更方便。

  墨水瓶倾倒在桌上,墨水洇透了纸张,仿佛一片殷红的血迹。那支鹅毛笔被
墨水打湿,洁白的纤羽一点点融化在红色中,慢慢消失了。

  两人从桌上翻滚到床上,疯狂地交合着,尝试了各种体位。罗伊丝没想到德
莱奥比她想像中还要荒淫,饶是她早有准备,还是被玩弄得精疲力尽。当德莱奥
趴在她身上射精的时候,罗伊丝觉得自己下体都已经麻木了。

  「谢谢你,亲爱的。」德莱奥披上衣服,转身离开。

  罗伊丝躺在凌乱的床榻上,无力地喘息着,甚至没力气去抹净下体的污渍,
但只要能成为德莱奥夫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德莱奥吹着口哨,一只手举在空中,得意地打着拍子。他这会儿特别想喝一
杯香槟,庆祝一下自己的艳遇。

  想到罗伊丝刚才的表情,他就觉得特别开心,自己象对待一名下贱的妓女一
样,毫不客气地玩弄她的肉体,让这个漂亮的女教师做出连姬娜都不愿做的淫荡
动作。而罗伊丝不仅对他的任何要求都完全顺从,还竭力迎合他的兴致,唯恐他
有一点不高兴,那种慇勤体贴比妓女还令人满意。

  德莱奥暧昧地笑了起来,趁这段时间,可要尽情的享受这个女教师漂亮的身
体,至于结婚——他怎么可能跟一个家庭教师结婚?依照维斯孔蒂家族高贵的血
统和庞大财富,足以使他娶来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

  走到楼梯口,刚与格林特律师告别的巴尔夫正好上楼。

  他眼睛一亮,热情地喊道:「亲爱的德莱奥叔叔,您还没有休息呢。」

  「哦,我正要回卧室。」

  「需要我为您拿衣服吗?」巴尔夫慇勤地说。

  「不必了,我就在楼上。」

  「那……祝您做个好梦。」

  德莱奥上了楼,回头一看,巴尔夫还站在楼梯口,礼貌备至地目送着自己的
背影。

  「喂!」德莱奥伏在扶手上,「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还没有决定。」巴尔夫受宠若惊地说。

  「那么多住两天吧。」德莱奥敲了敲栏杆,转身回房。

  「好的好的……」男爵一叠声地说。

  巴尔夫在走廊里转了几圈,犹豫着要不要与妻子见面,谈一下财产的问题。
他希望把那些地产全部变卖,虽然这样会损失一部分收入,但他非常需要现金。

  最后巴尔夫还是没有敲响妻子的房门。还是明天再说吧,或者德莱奥叔叔会
借给他一笔钱——他对自己的态度,比岳父好得多,如果能和他搞好关系,对自
己今后的事业非常有利。

  巴尔夫等周围安静下来,悄悄地推开罗伊丝的房门。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面而
来,但更浓的,还是罗伊丝的体香。烛火已经熄灭,房间里很黑,只有窗帘呈现
出浅浅的灰色,再过几天,就该月圆了。

  他熟悉地绕过沙发,来到床边,往床上一摸,碰到一条赤裸的小腿。

  巴尔夫低低笑了一声,罗伊丝连被子都没有盖,脱光了在床上等他,真是个
完美的妻子。

  男爵脱下衣服,顺着罗伊丝温凉的肌肤,朝她腿间摸去。罗伊丝两腿张开,
做好了交媾的姿势,接着手指触到一片湿滑,她竟然等不及先自慰过了。

  巴尔夫迅速爬到罗伊丝身上,进入她湿泞的肉穴,用力抽送起来。

  罗伊丝一声不响,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冷冰冰摊开身体任他挺弄。而她
的阴道,就像刚做过爱一样又湿又松,感觉不到丝毫柔情。

  巴尔夫觉得有些奇怪,「亲爱的,你怎么了?」

  罗伊丝没有回答。

  「我们就要有钱了,亲爱的,到时候我们就结婚。」

  黑暗中一片沉默。

  巴尔夫松开她的乳房,朝罗伊丝脸上摸去,「亲爱的,为什么不说话?」

  他摸到一只柔软的丝织物,上面湿湿的,仿佛被水浸透。那里本该是罗伊丝
光滑的脸颊,但现在只有空荡荡的枕头。

  巴尔夫愣了一会儿,然后张开沾满鲜血的双手,在黑暗中凄厉地惨叫起来。


              第二节  女巫


               (11)

  看到卧室的血腥场面,格林特夫人顿时晕了过去。随后赶到的佐治拿出了嗅
盐,放在格林特夫人鼻下,一面请所有女士回避。

  佐治面色凝重推开房门,举起蜡烛。

  卧室里仿佛开过一场鲜血宴会,墙壁上洒满血迹。巴尔夫呆呆跪在床上,指
间还滴着鲜血。

  罗伊丝静静躺在他身旁,两条腿变曲着张开,还保持着性交的姿势。腿间敞
露的秘处,仿佛被巨物残忍蹂躏过,张开一个血淋淋的入口。

  她的左乳完好如初,乳头旁有一颗娇媚的红痣,而右乳却像被野兽噬咬过,
留下一个巨大的创口。再往上去,罗伊丝细白的柔颈象被人硬生生拽断,边缘是
参差不齐的撕裂状伤口。她的头颅不见了。

  穿着睡衣的德莱奥跑进来一看,立刻趴在门边呕吐了起来。那名摩尔人男仆
掌着灯,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异,然后迅速离去。格林特律师只从门缝里瞥了一
眼,脸色就变得惨白。

  「这是怎么回事?」他呻吟一声,扶住额头说。

  佐治没有回答,只盯着罗伊丝乳上的伤口出神。

     ***    ***    ***    ***

  罗伊丝无头的尸体很快就被送到了远处无人居住的房间,等找到头颅再行安
葬。仆人们草草冲洗了卧室的血迹,然后上了锁。

  第二天,佐治和格林特律师带着仆人,继续在城堡搜寻,一直到午饭时才回
来。

  餐桌两侧只剩下八个人。巴尔夫发了高烧,卧床不起。德莱奥也病了,顺便
拿酒把自己灌得大醉。

  就餐时,大家都在沉默。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嘉汀纳的失踪和罗伊丝的
惨死,使他们意识到这座城堡充满了危险。没有人知道,恐怖的噩运会在何时降
临,而谁又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搜寻的时候,格林特律师禁不住问道:「你认为谁会是凶手?」

  佐治耸了耸肩,「我只知道我们现在的任务又多了一项,搜寻罗伊丝小姐的
人头。」

  格林特律师脸色发青,险些吐了出来。

  佐治笑道:「很抱歉,我忘了你不是狩魔人。嗯,很难说,理论上谁都可能
是凶手。」

  「凶手只可能是一个男人。一个野蛮的嗜血的男人。」

  「哦?」

  格林特律师指出,「罗伊丝小姐死前被侵犯过。」

  「哦,这倒是。那肯定不是男爵干的。」佐治想起巴尔夫吓得倒抽的阳具,
不由笑了起来。

  「佐治先生,这并不好笑。」格林特不满地说。

  「对不起。」佐治搔了搔头,「城堡里一共是九个男人,四个客人,五个仆
人。我敢肯定不是德莱奥干的。而我们两个……」佐治摊开手,「很遗憾,我没
有不在场证据。」

  「我相信你。我当时和妻子在一起。」格林特律师说:「那么,只剩下仆人
了……」

  「你是说他们?」佐治用下巴指了指。

  远处,萨普正一间间打开久锁房门,仆人们依次搜索着房间。他们大都是一
些身形高大的黑人,面貌丑陋,毛发浓密,就像一些移动的猩猩。

  「也许凶手就在他们里面。」格林特律师低声说。

  黛蕾丝给丈夫煮了锅汤,细致却冷淡地喂他喝下。

  巴尔夫两颊赤红,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两手紧张地屈伸着。忽然他猛地
坐起来,嘶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杀的……」巴尔夫抱住头,拚命地叫喊。

  黛蕾丝静若止水的明眸闪过一丝怜悯。作为一个男人,巴尔夫是可怜的。他
出身于一个低等贵族,年轻时家境已经破败。为了那一万弗罗林的嫁妆,他娶了
自己。但自己却没有尽过任何妻子的义务。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像陌生人
一样,互相漠视。

  她知道罗伊丝是丈夫的情人。其实她当初之所以选择罗伊丝作女儿的家庭教
师,也是出于一种补偿,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巴尔夫同意留下妻子与别人生的女儿,她也同意把丈夫的情妇养在家里,让
罗伊丝代替自己尽妻子的义务。事实上,洁贝儿的教育始终都是她独自完成的。

  巴尔夫虽然不够聪明,但并不是一个坏人。他的破产让黛蕾丝也有些不安,
能用遗产帮他渡过危机,起码能维持一种平静的生活。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阴云越来越浓,已经能看到撕破天宇的闪电。

  黛蕾丝抬起食指,轻轻点在巴尔夫满是汗水的额头上。

  巴尔夫狂燥的叫喊渐渐地低了下去,最后变成呼呼的粗喘。他空洞的眼睛对
着黛蕾丝,眼神慢慢恢复,似乎要把她认出来。忽然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婊
子!」接着疲惫地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黛蕾丝心口剧痛,脸色一片惨白。

  那是她无法回首的过去,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当时的一切。有时她会以
为那是一场噩梦,但一想起那张扭曲的脸,那双滴血的眼睛,她的心就会战栗。

  姬娜与德莱奥在一起。

  从昨晚到现在,德莱奥已经喝了六瓶白兰地,还有一瓶威士忌,早已经酩酊
大醉,但恐惧却使他不敢入睡。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与自己有过肉体之欢后一刻
钟,就变成一具残缺的尸体。「给我酒!」

  德莱奥靠在枕头上,扯着嗓子喊。只有酒才能让他把那血腥的一幕忘掉。

  姬娜倒了满满两杯,递给德莱奥一杯,然后轻轻一碰。

  德莱奥一口饮尽,打了个嗝,嘴唇扑扑地吐着酒气,伸过杯子,醉醺醺说:
「再、再来一杯!」

  姬娜抱着手臂,慢慢啜着酒,闪了德莱奥一眼。那只高脚玻璃杯贴在她美艳
的红唇上,晶莹剔透。

  「快一点!你这个臭婊子!」

  姬娜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接过德莱奥的酒杯,又斟上一杯。

  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按住姬娜的手腕。格蕾茜拉摇摇头,「德莱奥叔叔不
能再喝了。」

  德莱奥揉了揉眼睛,张开手臂,「啊,原来是我亲爱的……臭婊子,快给我
酒。」

  「呶,德莱奥叔叔连他亲爱的侄女都不认得了。」姬娜哂笑说。

  修女拉住姬娜的手腕,不让她再递酒给德莱奥。德莱奥一把抢过酒杯,倒进
嘴里,嘟嘟囔囔骂着脏话。

  姬娜不去理他,给自己倒上酒,然后递给格蕾茜拉,笑着说:「这是德莱奥
大人最喜欢的白兰地。」

  修女皱了皱鼻子,「它是不洁净的。」

  「它是最洁净的。」姬娜笑吟吟饮了一大口。

  格蕾茜拉接过酒杯闻了闻,醒悟过来,这所谓的酒其实只是清水。

  「善良的人,上帝会祝福你的。」

  姬娜转着杯子,有点遗憾地说:「我多么希望它是马尿。德莱奥大人一样会
喝得津津有味。」

  格蕾茜拉掩口格格直笑。她刚满十五岁,容貌鲜美得让人迷醉。

  「假如你不是修女,身边一定会有无数追求者。」

  格蕾茜拉平静地说:「我的一切都献给上帝。」

  「太可惜了。」

  「这是主的恩宠。」

  姬娜摇了摇头,对她的想法感到难以理解。

  德莱奥盯着她半裸的胸乳,突然伸手插进她的乳沟。姬娜的酒杯险些被他碰
掉,低胸晚装被德莱奥拽得滑下,露出大半只白腻的雪乳。

  格蕾茜拉脸红了起来,她连忙转过身,匆匆说了句:「祝你们愉快。」飞也
似地跑开了。

  姬娜松开了上衣的束带,露出一双如雪如玉的美乳,任德莱奥摸弄。她轻笑
着举起玻璃杯,那杯清水在烛光下闪现出七彩的光辉,映出舞女笑容中的一丝苦
涩。

  「笃笃。」房门响了两声。

  「请进。」姬娜甚至懒得遮掩身体,无论在谁眼里,自己都不过是一个臭妓
女。

  一个香艳的身影推门进来,她拥着银白的狐皮披肩,洁白的玉颈又细又长,
精致的发髻象金丝一样闪亮。

  即使一条龙闯进来,姬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惊讶。在她记忆中,这位高傲的
公爵夫人除了自己的甥女,从未理睬过任何人。尤其是德莱奥,公爵夫人看他的
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可憎的垃圾狗。

  德莱奥惊奇地望着公爵夫人,一只手还抓着姬娜的乳房。

  公爵夫人姣艳的脸庞冷若冰霜,她挑起下巴,碧蓝的美目冷冷望着衣衫不整
的两人,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姬娜被她的眼神激怒了。这些傲慢的有钱人,一边为了自己的肉欲而凌辱玩
弄她们,一边又做出高高在上的样子鄙视她们。她抓住德莱奥的手,用力按在乳
房上,挑衅地挑起下巴,用同样的眼神望着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漠然走到德莱奥身旁,把一只水晶瓶放到他面前。

  「这,这是什么?」德莱奥望着瓶里棕色的药水,含煳不清地说。突然他一
阵恶心,直着喉咙大吐起来。

  公爵夫人来不及闪避,被肮脏的呕吐物溅了一身。

  她挑起弯细的眉毛,挥手给了德莱奥一个耳光,接着捏住他的下巴,不由分
说地把药水倒进他喉咙里。然后提起沾满污物的长裙,气恼地扭头就走。

  姬娜和德莱奥对望一眼,对公爵夫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大惑不解。


               (12)

  狼嚎声越来越响,佐治猛地坐起来,咒骂一声,拿起旁边的火枪,跳下床。

  走廊里很安静,经过精疲力尽的一天,所有人都睡着了。

  佐治的房间在二楼,与黛蕾丝夫妇和格林特夫妇同层,只是格林特夫妇在另
一条走廊。走廊尽头,一间卧室挂着巨大的铁锁,那是昨晚发生过凶桉的房间。

  德莱奥、格蕾茜拉和公爵夫人住在三楼,现在也有一间卧室是空的。嘉汀纳
用过的物品还放在原处,但人却像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再往上是一间大厅,寻找嘉汀纳的时候,佐治曾到过那里。里面空荡荡,满
是灰尘,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最上面一层是用来战斗的碉堡,旁边有一条很
窄的阶梯,一直延伸到最高的塔楼。当初建造者修建城堡时,把主楼修建得特别
坚固,即使城堡陷落,还可以坚守主楼。

  佐治穿过走廊,下楼来到客厅。

  客厅空无一人,旁边的书房却亮着一线烛光。佐治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只
见格林特夫人坐在书桌旁,正支着头,翻阅一册厚厚的书卷。她穿着睡衣,浅浅
的金发披在肩头,散发着朦胧的光辉。

  薇诺拉回过头,微微一笑,「请进来。」

  佐治扣上衬衫的钮扣,走过去说:「请原谅,我不是有意打扰您。」

  「没关系。」薇诺拉站起来,拿起茶杯,「要喝茶吗?」

  「不用了,谢谢。」

  薇诺拉倒了杯茶,捧在嘴边小口喝着,微笑说:「这么晚了,狩魔人先生还
没有休息吗?」

  佐治这才注意到她的肤色非常白,就像瓷器的光泽,相比之下,她的嘴唇特
别红艳,那双灵动的美目明净之极。

  「夫人不是也没有休息吗?」

  「伯爵的藏书吸引了我。这是一本关于鬼怪的书,完全不同于圣经,也不同
于埃及和希腊的神话。它……」薇诺拉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摊开,轻捷地做了个
手势,「它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是吗?」佐治好奇地看过去。

  褐色的羊皮上,印着一个八只手臂的人像,狰狞的面目令人过目难忘。

  「您对鬼怪了解多少?」薇诺拉问。

  「您是说狼人、女巫还是吸血鬼?」

  「所有的。」薇诺拉来了兴致。

  「狼人是一种半人半狼的生物,它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和人类难以企及的忍耐
力。传说在月圆之夜,杀戳的冲动会使它们陷入疯狂,力量达到最大,并且可以
变身。」

  「您遇见过吗?」

  「有一次在亚美尼亚的山区,我和同伴围捕过一名狼人。我们杀死了它,但
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佐治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一条长长的伤痕。

  「真是太危险了。」

  「女巫呢?您也遇到过吗?」薇诺拉又问。

  「我的职业就是女巫猎手,夫人。捕杀女巫是我的工作。」佐治彬彬有礼地
说。

  「捕杀……这个词让我想起猎犬追逐下的猎物。」

  佐治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对我而言,女巫就是一种猎物。她们背弃了
上帝,把生命交给魔鬼,那么她们就不配享有人类的公平和尊严。」

  「也许您是对的,那么……」薇诺拉顿了一下,「吸血鬼呢?您相信他们存
在吗?」

  佐治想了一会儿,慎重地说:「在我的狩魔生涯中,并没有遇到过吸血鬼。
但如果他们存在的话,那么肯定是世间最危险的鬼怪。」

  「我在与同行们交流时,听过许多关于吸血鬼的传说。他们在黑暗中生活,
靠吸食鲜血为生。他们在生理上已经死亡,没有心跳,不再呼吸,皮肤冰冷,永
远不会哀老,但是却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行动。」

  薇诺拉惊奇地张大的眼睛。

  「他们拥有各种奇异的能力,即使凶猛的狼人也无法与他们的力量相比。他
们能够操纵动物,在垂直的墙壁上行走,甚至有再生能力,即便是砍去的肢体,
也能重新长出。」

  薇诺拉捂住嘴巴,「真是太可怕了。」

  佐治微微一笑,「但他们也有弱点。他们害怕大蒜、圣水和十字架。」

  「是这个吗?」薇诺拉接过佐治递来的十字架,拿在手里仔细翻看,「很精
致。」

  佐治站起身来,把十字架系在腰上,「抱歉,耽误了您这么久。」

  「该抱歉的是我。一直没有问您有什么事。」薇诺拉看着他背上的火枪说。

  「城堡外面有几条狼,吵得我睡不着觉。」

  「您要去猎狼吗?太危险了!」

  「不用担心,夫人,我在城堡上!」佐治做了个射击的动作,「就像打靶一
样。」

  「那么祝你平安。」

  「谢谢。」

  佐治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沿着敞廊朝城墙走去。

  乌云裂开一线,露出一丝月光。佐治警觉地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

  当走到敞廊拐角,佐治眼角突然瞥到一个影子。他风一样旋过身子,正看到
一个女子纤美的身形。

  那女子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浅白色的身影就像一缕烟雾。她扯起脸侧的
丝巾遮住面孔,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静静望着狩魔人,然后向后退去,一点
一点消失在石墙中。

  佐治汗毛直竖,惊出一身冷汗。他想起刚才与格林特夫人交谈中,少说了一
种鬼怪:幽灵。

     ***    ***    ***    ***

  第二天,巴尔夫和德莱奥先后康复。男爵脸色还有些苍白,德莱奥已经恢复
了原状。就餐时,他一直感激地望着公爵夫人,知道是她用珍贵的药品治好了自
己的心悸。

  公爵夫人对德莱奥不理不睬,默默吃完早餐,就离席回房。她的房间与嘉汀
纳相连,每天她都会去看一眼,看自己的甥女是否回来了。

  德莱奥在门口犹豫良久,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门。

  房门打开一线,露出半张美艳的面孔。

  「尊、尊敬的公爵夫人!」德莱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来向您道谢
的。」他今天特意打了领结,穿戴得非常正式。

  公爵夫人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呯的合上门。

  德莱奥焦急地趴到门上,「我昨天喝醉了,弄脏了您的衣服。我向您道歉。
请您原谅。我真的喝醉了,并不是有意冒犯您。」

  德莱奥语无伦次地说着,又是道歉,又是解释。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一次打开,公爵夫人冷冷说道:「我要休息了。请您离
开。」

  「对不起对不起。」德莱奥连连点头。

  「已经是第四天了。」

  客厅内格林特律师皱着眉头说,「嘉汀纳夫人至今下落不明。我建议开始搜
索城堡以外的区域。」

  佐治提醒说:「我们并没有足够的人手。」

  「你去最近的村镇寻求支援,最好能够到附近的市政厅,借一支骑兵参与搜
索。」格林特律师对男仆说。

  「是。」萨普面无表情地说。

  「佐治先生,您有什么建议吗?」

  「您的安排很周到,我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了。」

  佐治没有把昨晚遇到幽灵的事公布出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惊慌。毕竟城堡
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压力。

  洁贝儿用叉子捣着盘里的卷心菜,直到把那片完整的叶子扯成碎片。从四岁
起,罗伊丝就当了她的家庭教师,现在她也:「失踪!」了,洁贝儿感到非常!
伤心。

  吃过饭,洁贝儿站在钢琴旁,一个一个敲着音符。

  格蕾茜拉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你不高兴吗?」

  洁贝儿点点头。

  「向上帝祈祷吧,上帝会为我们驱除痛苦,让无力变得有力,让懦弱变得坚
强。」

  「我不信上帝。」洁贝儿声音很小,但很清晰。

  格蕾茜拉震惊地望着女孩儿,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不信上帝。

  「不信上帝,是会下地狱的。」格蕾茜拉决意挽救这个迷途的小羊羔。

  女孩儿没有吭声。

  「你不怕地狱火吗?」

  洁贝儿忽然一笑,「格蕾茜拉阿姨,你在吓我呢。」

  「可地狱是真实存在的。你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格蕾茜拉阿姨。」洁贝儿轻轻敲了一个音符,「即使它
是真的,也不能这样吓唬一个小孩子。」

  「对不起。」格蕾茜拉脸一下子涨红了。

  「没有关系的。反正它只是一种……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相信,如果它就是
真的。」

  「不。它的确是真的。」

  「我没有说它在你心里是假的。」洁贝儿扬脸微笑。

  「它就像这张钢琴,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真的。」格蕾茜拉试图说服她。

  「你说它是钢琴,它就不是钢琴,因此它是钢琴。」

  这是什么文字游戏?格蕾茜拉想。

  「你不明白的。」洁贝儿不再说话。

  格蕾茜拉有些发怔。眼前的钢琴突然迷离起来,黑色的琴台和白色的琴键象
水中的影子一样扭曲变形,变得不再真实。

  格蕾茜拉眨了眨眼,发现钢琴还好端端放在那里,刚才只是眼花了。

  她松了口气,接着又怔住了。

  女孩手指并未按在键上,而是在空中虚按,做出弹奏的动作。然而琴键却一
一陷下,淌出一串流畅的音符。

  马蹄声从门前掠过,摩尔人骑着马厩里最后一匹马,驰出城堡。按照当初的
承诺,女猎手吕希娅明天就能与狩魔人同行一同抵达。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22

                (13)

  由于格林特律师要处理伯爵遗留的庞大财产,城堡内的搜索暂时停止了。

  巴尔夫再一次向妻子提出要离开。

  「这座城堡非常可怕。」他的声音在颤抖。

  「没有马,你走不了那么远的路。」黛蕾丝说。

  「这里有凶手……我会不会死……」

  黛蕾丝看了他一秒钟,然后站起身,「不要多想了。休息一会儿吧。」

  「不要离开!」巴尔夫伸出手,但没有敢握住妻子的手,他哀求说:「只有
你才能保护我,不要离开我……」

  黛蕾丝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说:「我会在这里。」

  「对不起……她曾经想谋害你……」巴尔夫像个孩子哭泣说:「我知道她购
买了毒药,却没有阻止……」

  黛蕾丝脸上没有丝毫涟漪,「我不会因此而恨她。」

  巴尔夫渐渐睡去。黛蕾丝心神不定地望着窗外。已经是上午十点,天色依然
很暗,城堡上方浓云密布。

  一只白鸽飞进城堡,它似乎意识到这里的危险,振翅向外飞去。但乌云已经
合围,鸽子盘旋几圈,最后落在黛蕾丝眼前的窗台上,不安地踱着步。

  「妈妈!」洁贝儿偎依过来,怕冷似的抱住母亲。

  黛蕾丝抚弄着她的头发,柔声说:「不开心吗?」

  「罗伊丝小姐会回来吗?」

  「……也许……」

  洁贝儿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嘉汀纳舅母为什么找不到路?」

  黛蕾丝手指僵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舅母说她说自己看不见,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她还说自己很冷……
胸口也很痛……」

  书房旁的小客厅里,姬娜正在给格林特夫人演示塔兰台拉舞。这是亚平宁半
岛的民间舞蹈,她提着裙子,镶嵌水钻的高跟鞋轻捷地飞旋着。薇诺拉只试了几
步就放弃了,姬娜的舞步太繁复了,只用看就看得眼花缭乱。

  姬娜越跳越高兴,绛红的舞裙仿佛一朵怒放的玫瑰,在光洁如镜的木地板上
飞舞,高跟鞋敲击出一串迷人的脆响。最后她右脚向前一滑,以一个漂亮的噼腿
结束了表演。

  「太美了!」薇诺拉鼓着掌说。

  「哎呀,站不起来了。」姬娜懊恼地笑着说。她抹着腮上的汗珠,那张白净
的脸颊泛起一层嫣红,娇艳欲滴。

  格林特夫人拉她起来,姬娜笑着说:「好久没有跳这么痛快了。我要去洗个
澡。」

  推开门,正遇到公爵夫人,她昂着头,拖着拽地的长裙,快步走过。打着领
结的德莱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小心地说着什么。

  公爵夫人冷着脸,眼珠转都不转,迳直踏上台阶。最后被德莱奥的喋喋不休
烦透了,她停住脚步,扭头恨恨斥责了德莱奥几句。

  德莱奥讪讪地闭上嘴,等公爵夫人迈步,他又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跟在后
面。

  「哈。」姬娜惊奇地瞪大眼睛。公爵夫人对德莱奥露骨的蔑视,这座城堡的
每块石头都知道。而德莱奥对公爵夫人的傲慢也看不顺眼。

  「儿媳妇的亲戚凭什么住在里面?如果我是德蒙特堂兄,早就把这个眼睛长
在额头上的女人赶了出去。」

  私下发牢骚时,德莱奥曾这样说。他连跟公爵夫人同席吃饭都觉得不自在,
怎么转眼间就像蜜峰一样,围着公爵夫人大献慇勤?

  「你怎么坐在这里?」佐治奇怪地说。

  德莱奥坐在正对着走廊的楼梯上,胖胖的下巴被衣领压出两道红印。他失魂
落魄地望着狩魔人,那副奇特的表情明显是……

  「哈……哈哈……」佐治简直是惊奇了,「亲爱的老朋友,我没有看错吧?
维斯孔蒂家族有名的浪荡子,这会儿简直像一个刚恋爱的少——女。」

  德莱奥脑袋耷拉下脑袋,带着鼻腔说:「我恋爱了。」

  「哈哈哈哈……」佐治爆发出一阵狂笑,半晌才喘着气说:「对不起,我失
礼了。但……哈哈哈哈……」

  「你尽管嘲笑我吧。」德莱奥咕哝道:「没有同情心的家伙。」

  佐治努力地控制住笑声,尽量平静地说道:「那个幸运的姑娘是谁呢?姬娜
吗?」

  德莱奥没有作声。

  佐治审视着德莱奥的表情足有十秒钟,最后抚住额头,呻吟道:「天,你不
会是爱上了格林特夫人吧。她的确很漂亮,优雅而又迷人,但毕竟她是已婚的妇
人。我可不想看到格林特先生和你决斗,那太不名誉了。」

  「不是她……」

  「……难道是格蕾茜拉?你疯了?她是你侄女,而且还是一名圣洁的修女。
我从未见过有人对上帝的信仰,像她一样虔诚和纯洁。」

  佐治凝重地说:「如果你敢触犯她。我将会和你决斗。」

  「不要提什么决斗了!我……我……」德莱奥泄了口气,「我爱上了公爵夫
人……」

  佐治惊讶了一下,然后同情地看着他。「朋友,你该去睡上一觉。我知道前
天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当然,我们都受了惊吓。睡一觉吧,等你醒来,一切
都会好的。」

  「我说的是真的!」德莱奥象被污辱一样跳了起来。

  「我的上帝……」

  佐治愣了一分钟才开口。「如果你想听忠告的话。」他指了指走廊里月亮女
神的大理石凋像,「我宁愿你爱上它。」

     ***    ***    ***    ***

  佐治的忠告并没有起到效果。

  到了午餐的时候,德莱奥站了起来,他一步一颤地走到公爵夫人身旁,激动
得难以自已。

  「尊敬的公爵夫人,我,我能听到爱情在我的血管里呼喊……」他脸上冒出
汗珠,「我想,我是爱上您了……」

  所有的客人都成了木偶,格林特律师瞪大眼睛,嵌在眼眶里的眼镜「啪!」
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公爵夫人拿着餐刀的玉手一动不动,只用眼角睨视着德莱奥。

  良久,她放下餐刀。众人都松了口气,餐刀虽然是圆头的,但也很可能造成
致命。如果德莱奥被公爵夫人一刀捅死,那会是一桩天大的丑闻。

  公爵夫人拿起盛着冰水的玻璃杯,冷冷抬起眼。

  佐治惭愧地低下头,不忍心看到朋友的惨像。不过烧昏了头的德莱奥,的确
非常需要一杯冰水。

  公爵夫人并没有象众人期待的那样,把水泼到德莱奥脸上。她收回目光,举
起玻璃杯,慢慢饮了一口。

  德莱奥满脸是汗也顾不得抹拭,他紧张地盯着公爵夫人,颤声说:「我知道
自己无知而又粗鲁,但还是大胆地问您一句,尊敬的夫人,您愿意嫁给我吗?」

  满桌的客人都像吃了枪子一样,说不出话来。这个浪荡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
的面,向一位高傲的公爵夫人求婚?是上帝还是魔鬼给了他这样可怕的勇气?

  一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沉默了五个世纪之后,公爵夫人冷冷说:「我
会考虑一下。」

  格林特律师已经没有眼镜可掉,只好尽力把眼睛张得更大,以表示自己的惊
讶。

  「太感谢了!」德莱奥激动得难以自制,捧起公爵夫人的玉手拚命亲吻。

  佐治第一个反应过来,站起来说道:「祝贺你!我的朋友!」

  格蕾茜拉也说道:「愿上帝赐予你们荣耀……太不可思议了……」她喃喃说
道。

  公爵夫人厌恶地抽出手,「我并没有答应你。」

  「我知道我知道,您能同意考虑,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莫大的荣幸……」
德莱奥扑下去吻公爵夫人的脚。

  「我敢打赌,即使基督耶酥的脚,也没有被人这样虔诚地吻过。」姬娜余悸
未消地捂着胸口小声说。她并没有嫉妒,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格林特律师举起酒杯,「这个……这个……」一向能言善辩的他也词穷了,
最后说了句,「干杯!」把酒一口倒进嘴里。

  若论家世,美第奇家的女儿,显赫的公爵夫人,与维斯孔蒂家族的继承人可
谓门第相当。可除此之外,两人的差别就像王后与马夫。

  巴尔夫男爵小声说道:「这笔庞大的遗产这么快就有了女主人,真是让人意
外。」

  只要与钱财相关,他总是很敏锐的。

  整个下午都沉浸在激动的情绪里,女士们不约而同地发现,城堡生活最大的
问题就是社交不便,无法把这个震撼性的新闻传播得更远。

  维斯孔蒂家族的浪荡子和高傲的公爵夫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的结合
呢?

  「我要给朋友们写信,告诉她们这里发生的一切。」格林特夫人说。

  姬娜笑着说:「等你们回到佛罗伦萨,这个新闻能传遍整个亚平宁半岛。」

  「她们会反覆询问我每一个细节,姬娜,告诉我,当时公爵夫人的左手是什
么姿势?」

  「开始放在餐桌上,后来被德莱奥大人抱住亲吻。她带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很漂亮的心形。」

  「胸针呢?」

  「是一朵黄金玫瑰,嵌着钻石。」

  「太好了!社交界会为之疯狂的。」

  晚餐时,公爵夫人没有露面。德莱奥食不知味,又不敢打扰公爵夫人的「考
虑」,只好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

  「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女人,她就像梦里的天使,每一个眼神都让我迷
醉……」德莱奥怔怔说。

  佐治微笑着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祝你顺利。」


               (14)

  不能再等了。过了今晚,吕希娅随时都会回来的,再拿自己的奖赏就不方便
了。

  狩魔人穿好衣服,轻轻推开窗户。

  岩石砌成的窗洞不足一人高,相当的深,以便于必要时堵住,抵御外来的进
攻。窗户是杨木的,用着古老的木制横销,它没有用流行的彩色玻璃镶嵌,而是
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灰色,即使在昼间,射入的阳光也是黯淡的。此刻,它就像一
只无法看穿的眼睛,冷漠而且朦胧。

  佐治攀着窗户顶端,朝下面望了一眼。石墙与垂直的岩壁连为一体,一直延
伸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他用皮靴撑住窗洞两侧,抬起手臂,指尖勾住岩石间的
缝隙向上爬去。很难想像狩魔人魁梧的身体会如此轻盈,他就像一只壁虎,借助
墙壁上细小的突起,以垂直的角度游到楼上。

  佐治钻进窗洞,取出一管热过的黄油,冷静地挤在窗户的金属簧片上。然后
他将一根弯成直角的钢针探进窗缝,勾住卡在槽里的木销,轻轻提起。

  窗户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扇,没有惊动任何人。狩魔人闪身钻入室内,一边掩
上窗户,一边贴在窗帘上倾听。接着他分开窗帘,朝室内望去。

  房间里温度很高,充满了奇怪的香气,角落里有一只火炉,燃烧着蓝色的火
焰。凭藉微弱的光线,能看到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大床,白色的帷幕垂在四周,安
静得仿佛一座坟墓。

  佐治踩着厚厚的地毯朝大床移去,左手握紧砍刀。

  刀背挑开床帷,一股脂粉的浓香流溢出来,暖暖的,令人心醉。佐治脸上露
出一丝狞笑,他伸出手,正要制服床上安睡的女人,忽然警觉地回过头。

  嗒的一声轻响,有人点燃了蜡烛。

  光线渐渐亮起,映出一张大理石凋像般雪白的面孔。

  公爵夫人站在梳妆台旁,高傲地挑起下巴,冷冷注视着充当不速之客的狩魔
人。她穿着一条长长的银色丝绸睡袍,绣着花边的领子一直扣到颈部,腰上束着
一条银亮的丝带。即使是就寝的时候,她的发髻仍然一丝不乱,高傲得仿佛一位
王后。

  她讥诮地盯着狩魔人,冷冷说:「未经允许就闯入他人的房间,您不觉得太
失礼了吗?佐治先生。」

  佐治笑嘻嘻说:「请原谅我的好奇,尊敬的夫人。早知道您还没有休息,我
就敲门进来了。」

  公爵夫人挑起下巴,「请您出去,您这样无礼地闯入一位女士的卧室,让我
十分惊讶。」

  「还有什么能比夫人您更令人惊讶的呢?」佐治望了一眼燃烧的火炉,「一
位高贵的公爵夫人,背地里居然干着女巫的勾当……」

  公爵夫人变了脸色,她紧紧盯着狩魔人,美目一片幽蓝。

  佐治背后的帷幕突然张开,宛如一张大口,猛然朝朝狩魔人咬去。

  一道神圣的光芒从佐治腰间升起,他吟诵:「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
栖身于黑暗之中的魔鬼,游荡于天地的邪灵,都必将臣服于世间唯一的主。」

  波动的帷幕平静下来,银色的十字架渐渐收敛光芒。

  公爵夫人像被人抽干血液一样,面色变得惨白。面对那只受过教皇祝福的十
字架,她的魔法就像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消融得不留痕迹。她勉强提起裙裾,
挣扎着向房门跑去。

  手指刚刚碰到球形门锁,颈后便被一个冰凉的物体抵住。

  「请跪下来。小心点,夫人,我可不想划破您尊贵的皮肤。」

  公爵夫人面对着狩魔人,慢慢跪下,她丰满的胸乳紧张地起伏着,美艳的脸
庞充满惊惶而又恐惧的神情。

  宗教法庭每年都要逮捕成千上万名的女巫,经过严厉的审询和各种酷刑的折
磨,再推到广场上用火烧死。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

  「从看到您的第一眼,夫人。您身上有一股邪恶的味道。我主憎恨的七种,
第一种就是高傲的眼。而且……」佐治压低声音,「您身上有一股骚味,很像是
魔鬼的情妇。」

  刀锋冷厉的寒光在公爵夫人碧蓝的眼眸中闪烁,佐治用刀背磨擦着公爵夫人
美艳的脸颊,「应该承认,魔鬼眼光不错……」

  公爵夫人突然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她伸出舌尖,挑逗似的舔舐着冰冷的刀
锋,然后腻声说:「我会让您满意的……」

  刀尖缓缓向下,沿着艳妇柔白的玉颈,钻入襟领。

  宝石制成的钮扣一个接一个掉在地毯上,银白的丝绸像水一样从刀锋两侧滑
开,露出凝脂般的肌肤。

  睡袍下是一条薄纱乳罩,黑色的蕾丝贴在白腻的乳肉上,包裹着乳球顶端。

  「您的乳罩很漂亮,夫人。」

  「多谢您的夸奖。」

  公爵夫人挺起高耸的乳房,紧张地盯着刀锋。

  刀尖滑入乳沟,切断了乳罩。两只白光光的乳球立刻跳出,沉甸甸拍打着刀
身。肥硕的乳肉又白又滑,散发着诱人的体香。

  公爵夫人托起香滑的乳球,夹住刀身柔腻地磨擦着,殷红的乳珠被刀身的凉
意一激,立刻硬硬翘起。

  佐治执刀的左手慢慢递出,迫使公爵夫人上身向后仰去,一直碰到地毯,刀
锋这才继续向下划动。

  丝质的腰带被刀锋切断,露出圆润的肚脐和薄如蝉翼的小内裤。丝绸睡袍委
蜕在地,公爵夫人美艳的躯体赤裸裸呈现在眼前。

  她的肌肤极其细腻,看不到一个毛孔,就像一匹银亮的丝绸,妖艳夺目。她
的腰身很细,身体的曲线饱满而又柔美,充满了淫艳的风情。白净的小腿蜷在身
下,香肩贴着地毯,被丝裤包裹的下体微微隆起,成为身体的最高点。

  「能否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年龄?」

  「三十五岁,先生。下个月就该满三十六岁了。」

  「噢,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您的身体保养得很好,肌肤非常迷人。」

  「谢谢您,狩魔人先生。」公爵夫人镇定下来,用一个令人心动的媚笑回报
佐治的夸奖。

  「我很好奇,要保持这样迷人的身体,您需要多少处女的鲜血呢?」

  那双蓝色的瞳孔微微地收缩,公爵夫人试图否认,但望着佐治手里锋利的砍
刀,她改变了主意。

  「并不多,先生。每个月只需要一名。」

  「用她们的鲜血洗浴吗?」

  「是的,先生。」

  佐治笑了笑,「效果非常好。现在,让我们一起欣赏一下公爵夫人迷人的阴
部吧……」

  刀锋从雪白的大腿根部划过,丝质的裤底从两腿之间滑落,公爵夫人美艳绝
伦的性器袒露出来,烛光下纤毫毕现,精美得宛如一件艺术品。

  雪嫩的阴阜微微鼓起,上面覆盖着细软而鬈曲的毛发,色泽与她的发色一样
金黄。阴阜下方是两片柔美的阴唇,由于公爵夫人仰跪的姿势,阴唇向两侧微微
分开。阴唇翻卷的边缘上,颜色一分之二。外侧白腻如雪,里面却是一片脂红,
仿佛融化的糖浆一般,又热又黏,闪现着成熟女性才有的艳光。

  佐治吹了声口哨,「真是完美的奖赏。」

  公爵夫人分开双膝,将阴户完全张开,腻声说:「请享受您的猎物吧,勇敢
地猎手。」

  佐治抬起手臂,用力把长刀插到身旁,然后朝自己的猎物俯下身体。

  公爵夫人妖艳的肉体在地毯上轻颤着,准备接纳狩魔人的进入。作为俘虏,
她的一切都属于胜利者。

  「我会给您世间最难忘的欢愉,我的主人。只求您饶恕我的性命,允许我像
奴仆一样服侍您……」

  她呢哝着伸出手臂,将狩魔人拥入怀中。

  「啊……」公爵夫人疼得拧紧眉头。

  佐治冷笑着拧住她的手腕,将那枚红宝石戒指从她指上取下来。他在戒指一
按,心形的红宝石滑开少许,从戒内弹出一根发丝粗细的毒针。

  佐治把那枚蓝汪汪的毒针放在鼻前嗅了嗅,「从孔雀石里提取的毒素。能让
人全身麻痹,呼吸停止,而且找不到任何伤痕……假如我没记错,公爵大人的死
状就是这样的吧。」

  公爵夫人勉强一笑,「您记得不错。都是我的疏忽,请您原谅。」

  「您疏忽的可不止这一点啊。」

  佐治扶起了她的柔颈,从她发上拔下一枝簪子。公爵夫人整齐的发髻应手散
开,金黄的发丝象流水一样披在脑后,平添了几分妩媚。

  「这样多的疏忽实在让人为难。也许我应该像对待塔万的土著一样,砍掉您
的双手。」佐治握住刀柄。

  「求您不要那样残忍!」公爵夫人乞求道:「我发誓,绝不敢伤害您。」

  「女巫的誓言就像国王的赏赐一样不可信。」

  「您可以捆住我的双手,就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女奴那样对待我。」

  佐治把自己的猎物翻转过来,用一条结实的牛皮绳索捆住了公爵夫人保养极
好的玉手,然后又挽起她的小腿,把她的双手双脚捆在一起。

  公爵夫人仰面躺在地毯上,她的手脚都压在背后,只剩下一截赤裸的躯干,
仿佛一条白馥馥的肉虫。她的身体一片雪白,只有腹下绽开的花瓣间露出一抹动
人的艳红,她柔媚地伸出香舌,轻舔着唇瓣,腻声说:「亲爱的主人,我会满足
您的一切要求……」

  佐治俯头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一舔,不等她伸出热情的舌头,就迅速地离
开。

  他取出一只带孔的衔口球,塞到公爵夫人香腻的小嘴里,把皮绳绑在她的脑
后,笑着说:「美女的毒牙最令人心碎,我可不想就此沉睡在夫人的怀抱里。」

  公爵夫人咬住衔口球,眼里流露出一丝绝望。


               (15)

  「嗯……」

  卧室里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冷艳的公爵夫人此时被捆住手脚,身无寸缕地仰卧在地毯上。狩魔人粗糙的
大手掰住她圆润的美膝,用力向两边分开。艳妇雪白的大腿被掰成一字,腿根柔
韧的筋腱绷紧,两腿间迷人的阴户被扯得张开,露出里面红腻的蜜肉。

  解除了公爵夫人的威胁后,佐治再无顾忌,他褪出衣裤,露出多毛的身体,
重重压在美妇柔软的肉体上,龟头顶住滑腻的肉穴,用力挺入。

  公爵夫人扬起柔颈,塞着衔口球的小嘴发出含煳的痛叫,两只肥硕乳球也因
为疼痛而收紧,乳头高高翘起。

  狩魔人拧住公爵夫的圆乳,毫不怜惜地捏弄着。对他而言,女巫只是一种美
丽而危险的动物,一旦制服她,就可以尽情蹂躏她们,而不必有任何愧疚。这是
上帝对他工作的奖赏,她们美丽的肉体在被烈火焚烧之前,可以被他任意享用。

  玩弄被俘虏的女巫,是狩魔人乐趣所在,但吕希娅跟在身边会有许多不便,
因此佐治夸大了城堡的危险,让吕希娅去召集援手,自己先来享用这个高傲而美
艳的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顺从地挺动身体,迎合着狩魔人的抽送,好让他插得更深,更能享
受自己阴道的销魂滋味。现在她所能凭借的,只有自己的肉体。

  肉棒在滑腻的肉穴里穿梭,柔嫩的肉壁紧紧包裹着龟头,在上面无微不至地
磨擦着,传来令人心醉的快感。佐治对自己的猎物非常满意,他一边插弄,一边
笑着说:「夫人,您的技巧非常好。」

  公爵夫人娇媚地挺起阴阜,收紧下体。那只蜜穴宛如柔腻的小嘴紧紧吸住阳
具,抽送间发出叽叽的腻响。

  佐治坐起来,搂住了那具雪嫩的玉体贴在自己浓毛满布的胸口。公爵夫人被
扎得皱起眉头,但还是乖乖伏在狩魔人身上,分开双膝,跨坐在他腰间,耸动身
体。

  佐治靠在床边,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在艳妇光洁的肉体上游走,尽情摸弄着
她高贵的身体。公爵夫人趴在他胸前,丰满滑嫩的乳球在坚硬的体毛上磨擦,不
多时便磨得发红。两只红嫩的乳头在浓密的毛发里跳动,宛如两粒正在打磨的红
宝石,愈发红亮。

  她两只小腿向上翘起,脚踝与手腕被绳索捆成一团。正挡住雪白的圆臀。敞
开的腿缝间,一根粗黑的阳具笔直挺起,正插在溢汁的蜜穴里。红嫩的穴口上下
滑动,柔媚地套弄着粗长的肉棒。透明的蜜汁从绽开的艳唇上滴下,将肉棒涂抹
得又黑又亮。

  佐治忽然觉得肩后一凉,立刻拽住公爵夫人的秀发,将她拽得向后仰去。公
爵夫人眼里流露出难堪的羞色,原来是那只衔口球压住了她的舌头,使她无法吞
咽,口水无法控制地从衔口球上的洞口流出,长长拖在唇下。

  佐治笑着握住她的纤腰,像抱着一只玩偶般,用她迷人的肉穴套弄着阳具。

  公爵夫人的口水淌到胸前,两只白光光的乳球上下跳动,荡出层层叠叠的波
光。股间红艳的蜜穴被插得翻开,湿淋淋汁液四溅。肥软的阴阜撞在狩魔人坚硬
的小腹上,仿佛熟透的浆果一样不住变形,被顶得啪啪作响。

  佐治越插越快,最后把公爵夫人压在地毯上,抱住她的屁股一轮猛干,把艳
妇干得两眼翻白,像昏死一样浑身瘫软,口水从衔口球里流个不停。

  佐治手指陷入雪白的臀肉,用力挺动几下之后,身体一紧,毫无顾忌地把精
液射进公爵夫人体内。

  公爵夫人跪坐在床上,佐治把脚塞到她两腿之间,享受她大腿根部的光滑,
然后取下她的衔口球,笑着说:「您的阴道非常让人愉快,尊贵的夫人。」

  「请不要叫我夫人!」公爵夫人咽了口唾液,低喘着说:「我叫泰莉雅,您
听话的女奴。」

  「是吗?」佐治抬起脚趾。

  泰莉雅乖巧地挪动着圆臀,将脚趾纳入蜜穴,柔顺地套弄起来。

  「你为什么来到城堡?」

  「因为我甥女,嘉汀纳。我是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担心伯爵的堂弟
会谋夺她应得的遗产……」

  「德莱奥?你以为他有这个智慧吗?」佐治嘲弄地勾起脚趾,搅弄着公爵夫
人滑腻的阴道。

  「告诉我,你是怎样杀死了罗伊丝小姐?」

  泰莉雅震惊地瞪大美目,「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是被魔鬼夺走了生命。」

  「正确,她是被你这个魔鬼夺走了生命。你来到城堡,无非是因为伯爵庞大
的遗产。由于你沉迷于巫术和炼金术,早已花光了公爵遗留下来的财产。你希望
嘉汀纳夫人能获得这笔遗产,为此不惜杀死所有碍事的人。」

  「可是嘉汀纳失踪了。她只获得了百份之三的遗产。」

  佐治凝视着面前的艳妇,「我很怀疑她的失踪与你有关,但没有证据。」

  「她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我不会伤害她的。」

  「嗯,这一点我可以相信你。」

  「谢谢您,我的主人。」泰莉雅说。

  「但出乎每个人的意料,伯爵最后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德莱奥。这位富有
的单身汉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其中就有你,和罗伊丝小姐。」

  「你没想到罗伊丝小姐会那么聪明,只用了一天就成功的勾引了德莱奥。出
于嫉恨和对她成为德莱奥夫人的担心,你在德莱奥离开之后,立即潜入罗伊丝小
姐的房间。」

  公爵夫人坐在佐治脚上,紧张地盯着他的嘴巴。

  「你用麻醉药物迷倒了罗伊丝小姐,即使事后你打开窗户,药物的味道也没
有散尽,以至于后来进入房间的男爵变得昏昏沉沉,没有立即发现罗伊丝小姐的
死亡。」

  公爵夫人身体变得僵硬。

  「没错,那些伤口和血迹模拟得非常巧妙。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狼人,如果我
不是发现了这个……」佐治拿出一件漂亮的饰物,那是一枚珍珠和莱茵石制成胸
针。

  泰莉雅勉强动了动唇角,「我的主人……」

  佐治握住她的乳房,利针穿透乳晕,泰莉雅痛得双目含泪,也不敢闪避,等
他松开手,那枚胸针就留在了公爵夫人赤裸的雪乳上。

  「痛吗?」

  泰莉雅点点头。

  佐治弹了弹胸针,一缕殷红的血迹从乳晕流出,沿着乳球的曲线,淌在雪白
的肌肤上。「比起罗伊丝小姐所受的痛苦,这只是微不足道的。」

  他从床边的被褥下,拿出一件银亮的事物。那是一支手臂长短的银管,顶端
切成锐角,打磨锋利,露出中空的管身。

  佐治用银管顶住公爵夫人下体,拔弄着她娇嫩的阴唇。

  「下面还用我说吗?」

  「不,我的主人……」

  由于担心年轻漂亮的女家庭教师迷倒德莱奥,公爵夫人立即采取行动,潜入
她的卧室。公爵夫人把银管插进昏迷的罗伊丝小姐体内,放出她的血液,洒在墙
壁上,造成奸杀的惨相。然后又用银管锋利的刃口剜去她的乳房上部,做出被野
兽噬咬的伤痕,将线索指向凶残而又神秘的狼人。

  为避免死者脸上的神情暴露昏迷的真相,她砍下罗伊丝小姐的头颅,连同乳
房的碎肉扔出窗外。

  打开窗户时,她听到外面有振翅的声音,由于对自己恶行的恐惧,公爵夫人
顾不得再仔细处理,就匆忙离开了现场。

  「我的主人,您的女奴对您是完全坦白的。」泰莉雅耸动着香乳,用迷人的
声音说。

  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有一条湍急的深涧,头颅扔到那里,根本无法
寻获。可能嘉汀纳也……佐治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嘉汀纳会失足掉进悬崖。

  「那么德莱奥呢?」

  泰莉娅犹豫了一下,说:「是一剂爱情的魔方。七片橡树叶、一对蝙蝠的翅
膀、一点蜂蜜和无花果中提炼的油脂。」

  「是炉子正在熬制的药物吗?」

  「是的,我亲爱的主人。」

  「然后呢?」

  泰莉雅挺起小腹,亮出阴阜上金黄的阴毛,低声说:「还有三根烧成灰的阴
毛。喝下谁的毛发,那个人就会对谁一往情深。」

  佐治挑起眉头,「我听说这配方还有一个神奇的效果。」

  泰莉雅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说:「您说得不错,我的主人。如果把两个人
的阴毛混在一起,喝下爱情魔药的人,就会与另一个人生死相连。」

  泰莉雅敞开了双腿,锋利的砍刀在她柔美的股间上游走,金色的阴毛沙沙掉
落,露出雪白的阴阜。

  失去毛发遮掩的下体愈发明艳,红白相间的玉户鲜美无比。佐治在她光秃秃
的玉股上摸了一把,然后拔下三根阴毛,与公爵夫人纤软的阴毛放一起。

  阴毛在火焰里化为灰烬,融入棕色的药水。公爵夫人乞怜地抬起眼,终于还
是拿起茶杯,乖乖喝下了掺入自己和主人阴毛的药水。

  从今往后,她的生命就与这个冷酷的狩魔人连在一起,无论她是否情愿,都
永远无法叛离,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23

                (16)

  雍容华贵的公爵夫人款款地走下阶梯,德莱奥立刻就迎了上去,「尊贵的夫
人,您睡得好吗?」

  公爵夫人没回答,她用羽扇遮住面孔,扶着宽大的裙摆与他擦肩而过。德莱
奥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他身上甚至扑了香粉,偏胖的圆脸也因为爱情而发亮。

  一名仆人为公爵夫人搬开座椅,请她入座。

  对面黛蕾丝与巴尔夫男爵坐在一起,中间是他们的女儿。格林特夫妇坐在旁
边,佐治正若无其事地与格林特律师谈笑风生。她旁边隔了一个位置,坐着姬娜
和格蕾茜拉。很明显,空出的那个位置是德莱奥的。

  公爵夫人收起折扇,小心地挪动身体。

  仆人送来早餐。餐桌的气氛很古怪,大家都在等待公爵夫人考虑的结果,可
公爵夫人却像忘了昨天有人向她求婚,对众人殷切的目光视若不见。

  德莱奥急得坐立不安,等公爵夫人终于吃完一只煎蛋,他立刻跪下来,「夫
人,昨天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公爵夫人用餐巾抹了抹唇角,淡淡说:「考虑好了。」

  德莱奥惊喜地说道:「您同意了吗?」

  「很抱歉。我拒绝。」

  德莱奥面如死灰,冷汗潺潺而下。

  佐治同情地举起酒杯,他完全可以让公爵夫人同意这门婚事,然后再除掉德
莱奥,吞没他的财产和遗孀。但玩弄女巫是一种游戏,谋夺财产就是犯罪了。宗
教法庭不会原谅一名狩魔人犯下世俗的罪行。

  这也是为他与德莱奥的友谊,免得他冤枉地死在女巫手里。

  德莱奥面容痛苦地扭曲起来,旁观者都不由转开目光,不忍心看到他伤心的
样子。连佐治也心怀不忍,考虑是不是借助自己的力量,让泰莉雅用她动人的肉
体去安慰受伤的德莱奥。

  公爵夫人冷漠地调着花茶,对伤心欲绝的德莱奥毫不理会。众人虽然不认为
那个浪荡子配得上美艳的公爵夫人,但还是惊讶于她的铁石心肠。

  德莱奥忽然跳起来,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向外冲去。

  「德莱奥先生!」格林特律师站起来,试图阻止他,却被佐治拉住。

  「随他去吧。我的朋友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格林特律师坐了下来,摇了摇头。格蕾茜拉两手握在胸前,为叔叔默默祈祷
着。公爵夫人的冷漠一如既往,她平静地饮着茶,不理会在座的每一个人。

  过了片刻,一声惨叫猛然从高处坠下,最后啪的一声,掉在外面的石阶上。

  众人蜂拥而出,在门前同时停住脚步。

  德莱奥趴在冰冷的石块上,浑身没一根骨头完好。鲜血在他身下迅速扩散,
汇成一片刺目的血泊。

  「已经是第三起意外事故了。」巴尔夫男爵面无人色地说:「这座该死的城
堡,我要立刻离开!立刻!」

  格林特律师也不比他好多少,他揉着眼眶,似乎在寻找那只不存在的眼镜,
「请您冷静一下,男爵。德莱奥先生的死属于自杀,我们都可以证明。」

  佐治默不作声,他抱着宽阔的肩膀,满腹忧虑地望着拼花地板。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口,向三位绅士微微躬身。

  「你回来了!士兵呢?」格林特律师叫道。

  「对不起,先生。」摩尔人男仆说:「唯一一条山路崩坏了,我只好连夜赶
回城堡。」

  格林特律师举起双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佐治抢着说:「我没有听到马蹄
声。」

  「它死了,在靠近城堡的地方。」

  「天啊,难道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吗?」格林特律师嚷道:「我宁愿被关在
监狱里,起码还能保证安全!」

  「这里是安全的。」摩尔人冷漠地说。

  「安全!请问你找到杀害罗伊丝小姐的凶手了吗!」

  摩尔人淡淡说:「我会找到的。」

  没有人愿意回到房间,似乎聚在一起才有安全感。男士们在客厅谈话,女士
们则围坐在书房。

  姬娜哭红了眼睛,虽然德莱奥总是对她「臭婊子臭婊子」的呼来喝去,但那
都是喝醉的时候。清醒时,德莱奥对她还是有足够的尊重,从来没有勉强她一同
过夜。

  别人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合适,只好默不作声。黛蕾丝拥着女儿教她写字;
格林特夫人靠在沙发上在读一本小说;格蕾茜拉坐在一旁祈祷。公爵夫人立在书
架前,捧着一本画册。

  她穿着深蓝色的长裙,雪白的肩膀裸露在外襟口和肩头缀着形式复杂的荷叶
状花边,V型开口的衣襟中露出白皙的肌肤,饱满的胸乳上挂着豪华的三层珍珠
项链。她冷淡地翻着画册,丰满的胸乳与宽大的裙摆之间,腰身束得极细,宛如
一只冷艳的细腰蜂后。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公爵夫人不啻于一座冰山,德莱奥因她而死,她却没有
丝毫动容,冷漠得让在座者有都心生寒意。

  房门推开一线,佐治问道:「女士们,要茶吗?」

  大家婉拒了他的好意,都表示没有胃口。佐治向公爵夫人使了个眼色,公爵
夫人立即放下书,乖乖跟了出来。

  佐治打开小客厅的房门,等公爵夫人进来后,反手关上。

  公爵夫人脸上的冷漠刹那间化作了妖媚,「主人,您忠实的女奴聆听您的吩
咐。」

  「把裙子掀起来,泰莉雅。」

  隔壁就是书房,无论是客人还是仆人,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公爵夫人犹豫
了一下,还是依言掀开外裙。

  蓬松的外裙下,是一条绣着花边的雪白衬裙,质料华贵,非常符合公爵夫人
高贵的身份。但她的动作却像妓娼——在一个男人面前掀开裙子,暴露肉体。

  公爵夫人穿着一双珠灰色的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秀美的脚掌几乎是竖直
在鞋里。她有一双性感的美腿,小腿笔直,大腿圆润而又丰满,长筒丝袜柔滑动
人,犹如另一层皮肤。

  宽大的长裙一直提到肩头,用下巴压住,公爵夫人腾出手把衬裙掀到腰间,
露出大腿根部充满诱惑的吊袜带。那条薄如蝉翼的内裤裤底仅宽一英吋,与其说
是内裤,不如说是一条窄窄的蕾丝花边。精美的丝织物贴在腹下,白嫩的阴阜高
高鼓起,鲜美得仿佛能滴下汁液。

  佐治拇指勾在腰带上,带着一丝冷笑看着这个身为女巫的公爵夫人,如何展
露她高贵的身体。

  公爵夫人掀起长裙,并紧双腿,以正面袒露的羞耻姿势站在狩魔人面前,高
贵的脸上却始终挂着迷人的微笑。

  「趴到沙发上去。」佐治说着解开腰带。

  「是,我的主人。」

  公爵夫人顺从地趴在沙发上,脸颊贴着皮质的扶手,两手绕到身后,把莲蓬
状宽敞的长裙掀到腰上,露出付着吊袜带的下体,然后风情万种地翘起圆臀。

  佐治站在她面前,拽起她的长发,把阳具放在公爵夫人红艳芳唇上。

  十天前,公爵夫人曾经傲慢地对佐治说:「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但现
在,她却顺从地张开嘴,将狩魔人的阳具含在口中,用唇舌细致舔舐着。

  佐治挺腰插着公爵夫人的小嘴,一手朝她臀后摸去。喝下巫术炮制的药水之
后,公爵夫人的生命已经成为他的附属物,再不用担心她的毒牙和魔法。

  公爵夫人吸吮着狩魔人的阳具,一边顺从地把内裤褪到膝弯,雪白浑圆的美
臀竭力向上翘起,伞状的长裙翻开宛如荷叶,从后看来,只见一只白光光的雪臀
嵌在裙间,香艳夺目。

  佐治手指没入臀缝,按着柔软的菊肛,用力捅入。他的动作很粗暴,粗糙的
手指刮伤了柔嫩的肛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如果是一个妓女,此时肯定会怒冲
冲地提出抗议,而公爵夫人却只能忍住疼痛,乖乖收缩屁眼儿,夹弄狩魔人的手
指。

  「很好,泰莉雅。如果你能懂些礼貌,我会更高兴。」佐治从她嘴里拔出阳
具,提着湿淋淋的肉棒走到她身后。

  公爵夫人用力掰开圆臀,露出红嫩的菊肛,媚声说:「欢迎主人享用泰莉雅
的屁眼儿。」

  佐治拍了拍她的雪臀,「你学得很快。」

  「谢谢。谢谢主人的光临!」泰莉雅说着咬紧牙关,痛楚地拧紧眉头。

  阳具上虽然沾满唾液,但插入时还是疼痛万分。泰莉雅波浪般的金发垂在扶
手上,竭力挺起雪白的屁股,让主人的肉棒撑开屁眼儿,进入直肠。

  佐治握住了公爵夫人纤细的脚踝,将她的小腿向两侧分开。公爵夫人跷起小
腿,高跟鞋尖细的足跟张到臀部外侧,仿佛两只尖锥威胁着肥白的臀球。

  她抬眼紧张地盯着房门,生怕有人闯进来,看到自己趴在沙发上,与狩魔人
肛交的丑态。

  佐治却毫无顾忌,他一边猛干公爵夫人紧窄的屁眼儿,一边拽住她的背襟,
把她的露肩装扯到腋下。

  公爵夫人两手扶着皮质的扶手,层层叠叠的衣裙掀到腰间,将雪白的身体分
为两段,前面是雪藕似的上身,两只吊钟似的丰乳前后甩动,荡起颈上的珍珠项
链,打在皮革上啪啪作响。

  昨晚被胸针穿透的乳头还渗着血迹,星星点点溅在沙发上。

  后面赤裸的下体只点缀着一条黑色的吊袜带,高翘的雪臀又白又亮,同样被
人顶得啪啪直响。

  狩魔人骑在她臀上用力挺弄,粗长的肉棒深深插在雪球似的美臀中,周围看
不到一丝红肉。公爵夫人圆润的膝盖陷进沙发,光洁的小腿垂直张开,套着高跟
鞋的玉足在狩魔人手中来回摇动,就像她此时的命运一样,不能自主。


               (17)

  「你很幸运。」佐治用嘲讽的口气说道:「我的同伴要晚来几天,这段时间
里,我会随时召你侍寝。」

  「很荣幸能服侍您,我的主人。」公爵夫人艰难地说着。

  「今天你有时间配制出最强效的春药,今天晚上,我要看到发情的女巫在我
面前表演骑扫帚。」

  在人们的印象里,女巫总是与淫乱的行为联系在一起,事实上公爵夫人只是
醉心于用巫术维持自己的美貌,维护自己的利益,高傲的她对肉体的欲望并不在
意。但狩魔人不会听她的辩解,他关心的只是清除宗教法庭所不允许的行为,在
处死之前拿女巫的肉体取乐,不过是一种适当的消遣。

  公爵夫人咬紧嘴唇,半晌才答道:「我会让您满意的,主人。」

  「很好。」佐治对她的屈辱毫不在意,又说:「你的屁眼儿缺乏技巧,泰莉
雅。」

  「对不起。我的肛交技巧还不熟练。」

  「哦,有多少阴茎进入过这只屁眼儿?」

  「您是第一个,主人。」

  佐治拔出阳具,这才发现公爵夫人的屁眼儿已经被撕裂,肉棒上沾着淡红的
血迹。

  佐治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德莱奥为你而死,这就算是我为老朋友所做的
惩罚吧。」

  「谢谢您的宽恕。」公爵夫人抓紧了扶手的皮革,忍受着他对自己肛洞的摧
残。过一会儿又说:「德莱奥先生的自杀,让我很意外……也很伤心。」

  佐治没有理会公爵夫人的口是心非,他心事重重地挺着腰部,一分钟之后才
说:「德莱奥并非是自杀。」

  「啊。」

  「我了解德莱奥,以他的身体,要在五分钟内从大厅跑到塔楼顶部,根本是
不可能的。」

  那段距离对一个强壮的男子来说也有难度,何况是沉缅于酒色的浪荡子。但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人们忽略了这一点。

  公爵夫人心脏收紧,「那他……」

  「有人把他拖到楼顶,扔了下来。」狩魔人冷冷说。

  公爵夫人惊慌地旋过身子,雪白的乳球一阵乱跳,「究竟是谁?」

  「一个可怕的人。」佐治狠狠捅进泰莉雅肛内,受伤的菊肛顿时溅出温热的
鲜血。

     ***    ***    ***    ***

  伯爵的卧室一如他生前,钢制的铠甲立在墙边,金属面罩空洞的眼部一片漆
黑。

  黑暗中现出一个典雅的身形。黛蕾丝挽起裙子,默默走入卧室,右手拉着自
己的女儿,洁贝儿。

  卧室里很暗,但黛蕾丝没有举烛,她黑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黑暗。她走到父
亲临终时所睡的床边,默默摸索着胡桃木制成的床栏。

  这张床她很熟悉。她就是在这张床上诞生的。她甚至记得那根折断的床栏,
只是床单上的血迹已经不在了。

  洁贝儿挽着妈妈的手,打量着这一切,忽然她眼睛一亮,从地上捡起一粒玛
瑙似的物体。

  那是一枚红宝石,黛蕾丝朝铠甲手上的佩剑看去,果然剑柄上有一个凹洞,
轮廓正是红宝石的形状。

  那柄剑并不像骑士们喜欢的那样有着夸张的外形。数度亲临战场的伯爵更注
重剑的实用性。事实上这柄剑身细长,有着东方风味的佩剑并非伯爵打造的,而
是一次意外的战利品。伯爵非常喜欢这把剑,以至于在剑柄上镶嵌了维斯孔蒂家
族的族徽,作为自己的随身武器。

  黛蕾丝把红宝石放在雪白的枕头上,回头看了一眼,无言地走出卧室。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拱形的廊厅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凋像,走在其间,就
象被无数陌生人注视。

  忽然洁贝儿叫了声:「妈妈!」指着旁边一尊凋像。

  「罗伊丝!」女孩儿惊讶中还带着一丝喜悦。

  黛蕾丝举目看去,心里像被冰锤敲了一下,震颤的寒意一直传到指尖。

  那是尊洁白的大理石凋像。她左脚抬高,右手撩起裙摆,左手抚着足跟,比
例完美的上身微微前躬,弯成美好的曲线。她脸部的线条非常精致,五官栩栩如
生,若非眼珠是大理石特有的苍白,简直就像会呼吸的活人。最令人难以置信的
是,她的相貌与罗伊丝如此相似,连微笑时轻翘的唇角也一般无二。

  黛蕾丝敏感地觉察到,这座凋像非常不合理。作为一件完整的作品,它唯一
的支撑物只有那条纤细的右脚,而大理石的质地并不足以完成这样的构造,凋像
除非是青铜,一般情况下必须在另一侧增加支撑物,避免石料断裂。

  然而凋像表面的石纹,准确无误地表明这是一尊大理石像。在她靠近足跟的
左手上,拿着一团柔软的事物,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条丝织的内裤。这尊凋像的
作者,凋刻的却是一个女子褪下内裤的瞬间。

  微风拂过,凋像右手里的裙摆飘荡起来,露出凋像光洁的大腿。在她抬起的
大腿根部,伸出一根银亮的圆管,中空的管身斜对着地面,银管边缘,像水滴般
悬着一粒珍珠。从位置和角度判断,它的另一端正插在女人最隐密的部位。

  黛蕾丝慢慢挑开凋像的衣襟,在那对光滑圆润的大理石乳房下,有一粒小小
的红痣,仿佛石料中的一滴血迹。

     ***    ***    ***    ***

  门外传来几声响动,公爵夫人吓得身体一颤,她顾不得戴好乳罩,便匆忙拉
起上衣,把裸露的乳房塞进衣内。她的心脏在胸腔内跳得如此剧烈,以至于乳头
都为之震颤。

  佐治仍慢条斯理地干着公爵夫人的肛门,阳具坚挺如故,丝毫没有停止的迹
象。

  公爵夫人颤声说:「主人,有人要进来了,请您……请您……」

  「有什么可担心的?」狩魔人冷冷说:「你只是一个把灵魂和肉体出卖给魔
鬼的女巫。」

  是的,女巫没有人格权力,她们在审判中通常都会受到公开的奸淫和非人的
凌辱,只因为她们美艳的肉体来自于魔鬼应该受到人的惩罚。

  门外两个人虽然压着嗓子,但仍能听出是格林特夫妇。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你在担心吗?亲爱的。」格林特夫人说。

  「是的。这座城堡太古怪了。我担心……」

  「可你是伯爵的律师,他的委托是你的责任啊。」

  「我知道。但……」格林特律师长叹了一声,「所有的马匹都死了,唯一的
山路也无法通行,我们等于是被困在这里。我很担心……很担心那个男仆。」

  他怀疑嘉汀纳的失踪与摩尔人有关。

  「嘉汀纳夫人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深夜从城堡后面出来。」

  「亲爱的,你太过虑了。这是他服务的城堡,也许他是在巡查。虽然接触很
少,但我觉得他对伯爵的忠诚无可置疑。」

  格林特律师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你是对的。」

  「我们这么多人,总会有办法的。尤其是佐治先生,他的经历非常丰富,能
给我们很大的帮助。」

  「好的。」格林特律师拧开门锁。

  「哦,你们在这里。对不起。」看到刚刚说过的佐治也在房内,格林特夫人
脸上微微发红。

  「没关系。我正在跟公爵夫人聊一些有趣的话题。」佐治笑着,露出一口雪
白的牙齿。

  公爵夫人坐在沙发上,向两位不速之客勉强一笑。她只来得及放下裙子,内
裤还掉在膝弯。被狩魔人干裂的肛洞象塞着一只圆木塞,根本无法合拢。刚刚射
进直肠的精液从撕裂的肛洞流出,在衬裙上淌了一片,湿湿黏黏的,又凉又滑。

  她很担心精液会渗透外裙,产生无法解释的难堪。而且,内裤也顺着光滑的
小腿慢慢掉落。

  可格林特夫人却坐在她身边,好奇地问道:「什么有趣的话趣?」

  「哦……」佐治搔了搔头,「关于一些技巧和药物。」他戏谑地望着公爵夫
人,揶揄说:「公爵夫人对此有许多心得。」

  公爵夫人一边竭力收紧疼痛的屁眼儿,把精液留在体内,一边分开小腿,挡
住下滑的内裤。还不得不带着僵硬的笑容,应付格林特夫人茂盛的好奇心。

  当佐治无意中露出公爵夫人有一些精巧的试验设备,格林特夫人的好奇心更
加强烈了。

  「能让我看看吗?夫人!」

  格林特律师抱歉地笑了笑,为妻子冒昧的请求向公爵夫人表示歉意。

  公爵夫人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今天晚上好吗?」薇诺拉意识到丈夫责怪的眼色,连忙说:「对不起,我
太失礼了。」

  公爵夫人抬起眼,望着佐治。

  「扫帚放在明天吧。」佐治笑着说,眼光瞄到公爵夫人腹下。

  「可以。」公爵夫人垂下睫毛,同意了薇诺拉的要求。

  「尊敬的女士!」佐治站起身,礼貌的鞠了一躬,「与你们聊天非常愉快,
但我必须要告辞了。」

  「请等一下,佐治先生。」

  格林特律师追上去,两人在走廊里小声交谈着。

  佐治脸色凝重起来,「您确定吗?」

  「您知道,我并没有证据。当然我也不是法官,没有权力给人定罪。只是出
于安全考虑,作出必要的疏散和防备。」

  「恕我直言,这样解散所有的仆人,理由并不充分。况且——我们也有义务
为仆人的生命负责,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离开城堡,会非常危险。」

  律师思忖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您是个高尚的骑士,佐治先生。我收回提
议。但我会保持对那个摩尔人的警惕。」


               (18)

  午睡过后,客人们坐在厅前的敞廊里喝茶。由于早上发生的惨剧,人们的情
绪都有些低落。

  「这座城堡的年代非常早,与佛罗伦萨的建筑风格很不一样。」格林特夫人
努力找出话题,「不过这样的敞廊与佛罗伦萨很相似,属于哥特式风格。」

  由于在山区,昼夜温差相当大,女士们都换了薄裙。黛蕾丝乌亮的长发挽在
脑后,露出白玉般的柔颈。她静静饮着茶,偶尔抬起眼,也只望向庭院的空处。

  「威尼斯流行三叶窗和建在楼上的凉廊。」姬娜说。

  她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德莱奥会自杀。她望了公爵夫人一眼,试图找出德莱
奥为她痴迷的原因。

  公爵夫人的确很美艳,但自己也并不逊色多少,唯一的区别,也许在于公爵
夫人冷傲的神态。她几乎没有动作,但仅仅坐在那里,就与黛蕾丝一样,有种无
以言说的高贵。

  「这就是渔夫女儿与贵妇的差别了!」姬娜想,「我只是一个娼妓,而她却
是一位尊贵的夫人。」

  「我喜欢威尼斯!」格林特夫人愉快地说:「相比于威尼斯画派的繁荣,昔
日的艺术之都佛罗伦萨沉默得太久了。」

  姬娜耸了耸肩,除了接待过几位艺术家,她对绘画了解得并不多。

  「你呢?可爱的修女。也许你获得的遗产里就包括这座城堡。喜欢它吗?」
格林特夫人问。

  「我更喜欢教堂。」格蕾茜拉微笑说:「那里与上帝最接近。可这座城堡甚
至见不到阳光。」

  「山区的气候总是这样!」格林特夫人饮了口茶,「只是这里更阴郁。我曾
问过萨普,据他说,城堡每年被阳光照射的时间累计不超过一百个小时。经常整
月看不到太阳。」

  「一百个小时?四天时间?」佐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我敢打赌,那个男
仆的骨头都要发霉了。」

  「这个玩笑会让他不高兴的。」格林特夫人笑着说。

  忽然间,久违的阳光穿透阴霾,洒落在古老的城堡中,阴暗的色彩刹那间被
涤荡一空,整座城堡都亮了起来,每一块岩石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格林特夫人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捂住胸口。

  「怎么了?」姬娜连忙问。

  「对不起,我有些头晕。」格林特夫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想要休息一
下。」

  格林特律师匆匆走到门口,「头疼病又犯了吗?来,让我扶着你。」

  格林特夫人扶着丈夫的手,走进大厅。她回过头,勉强一笑,「请原谅,我
有头疼的痼疾,休息一下就会好。」

  众人松了口气,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他们紧绷的神经再也难以承受。

  阳光很快就消失了,只在云层边缘处勾勒出粗细不同,亮度各异的轮廓,城
堡又恢复往常的阴暗。

  佐治向黛蕾丝微一躬腰,「夫人,德莱奥先生的遗体已经收殓完毕。」

  「谢谢您的帮忙。」

  「很乐意为您效劳。」佐治顿了一下又说:「德莱奥先生的遗体是否也应该
送进伯爵修建的家族墓室?」

  黛蕾丝怔了一下,「当然可以。」

  「我反对。」刚安顿了妻子的格林特律师走过来,郑重地说:「伯爵大人曾
表示过,那座墓室是为家庭所修建的。德莱奥先生是伯爵的堂弟,属于旁支。」

  「那么要挖一个墓穴吗?」佐治为难地摊开手。

  由于没有找到头颅,罗伊丝小姐的尸体至今还停留在一间空房里。城堡内遍
地都是坚硬的石料,想挖出一个墓穴非常困难。如果在城堡之外,不仅麻烦,而
且也不合情理。

  「就安置在父亲的墓室吧。」

  黛蕾丝的声音很轻,却包含着不容反驳的决心。格林特律师虽不情愿,也只
好听从。

  摩尔人在前带路,引领众人走进墓道。

  伯爵的棺材还留在原地,但当日在上面玉体横陈的美妇早已不见踪影。摩尔
人昂然入内,表情毫无异样,仿佛那晚征服嘉汀纳的,并不是他。

  众人先向伯爵的棺材行礼默哀,然后把德莱奥的棺材放置在壁上的石穴中。

  「……回归于主的怀抱!」格蕾茜拉修女为不幸身亡的亲人祈祷着,「怜悯
他们的灵魂吧,上帝。」

  短短数天内,维斯孔蒂家族仅存的两名成年男性先后亡故,德蒙特伯爵一语
成谶,显赫一时的维斯孔蒂家族果然及身而绝,不禁令人叹息。

  葬礼完毕,众人陆续的走出墓室,佐治却停住脚步,锐利的目光盯住棺材一
角。

  「伯爵的棺材被人打开过。」

  佐治凝重的声音让全体送葬人打了个寒噤。

  「这怎么可能!」格林特律师高声说着,快步走回。

  摩尔人的步伐比他更快,雄狮般大步跨到狩魔人身边,紧紧盯着棺材,眼睛
射出凶狠的光芒。

  棺罩上镶嵌着代表维斯孔蒂家族荣耀的徽章,佐治手指在棺材的接缝处仔细
游弋着,寻找盗墓者留下的蛛丝马迹。他按住棺盖,头也不回地说:「女士们请
离开。」

  巴尔夫男爵第一个离开墓室,他脆弱的神经再也经受不了折磨。公爵夫人和
姬娜也先后走出墓室,黛蕾丝却没有留在原地。她把女儿交给格蕾茜拉,一言不
发地走过来。佐治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偌大的墓室只留下三个男人和一名少妇,顿时空旷了许多。狩魔人吸了一口
气,然后将棺盖掀开一线。

  棺盖没有上钉,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里面铺着一条洁白的丝绢,白绢已经被
人扯乱,顶部露出一缕金色的发丝。

  佐治缓缓掀开白绢,绢下露出一张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孔。

  「这怎么可能!」格林特律师失声叫道。

  棺材里并不是伯爵的尸体,而是失踪多日的嘉汀纳。

  作为米兰有名的美女,嘉汀纳的面孔依然美丽。只是她冰冷的脸上充满了痛
苦和惊惧。她眼窝深陷,凹下的眼睑上沾着几滴凝固的血迹,显然那双令人销魂
的碧蓝美眸已经被人残忍地挖去。

  摩尔人默不作声,但腮旁的肌肉却慢慢鼓起。

  佐治小心地揭下白绢,露出嘉汀纳颈上一串耀目的明珠,和她雪白的胸乳。

  嘉汀纳浑身一丝不挂,赤条条躺在本该属于公公棺材里。一根尖利的桃木桩
从她高耸的雪乳穿过,刺透了心房。木桩上的鲜血已经变成黑色,但出血量并不
多。

  虽然已经死亡多时,但是嘉汀纳的身体依然柔美,白皙而冰凉的肌肤还保留
着弹性。她上身平躺,腰身以下却是侧卧的姿势,在她肚脐中嵌着一粒染血的珍
珠,一条圆润的大腿弯曲着,圆臀下方,大腿内侧沾着几许血迹。

  「究竟是谁杀了嘉汀纳夫人!」格林特律师失控的咆哮道,「用一根木桩刺
穿心脏,这需要多么大的臂力!」

  摩尔人鼻翼急速翕张着,眼睛死死盯着木桩刺入的部位。

  「那并不是嘉汀纳夫人的死因。」狩魔人说:「很明显,木桩是在死后刺入
的。」

  佐治小心地抬起嘉汀纳一条大腿,露出美妇股间鲜血淋漓的秘境。

  嘉汀纳有着和她姨母一样金色的阴毛,但现在那些漂亮的毛发已经被鲜血浸
透。她似乎在生前遭受了惨绝人寰的虐待,原本娇美的阴户凄惨地向外翻开,里
面满是血迹。同样受到摧残的不仅是性器,少妇雪白的大腿内侧和光洁的臀沟中
也布满了抓痕和血迹。

  摩尔人骨节粗大的手掌紧紧扳着棺材,似乎要把坚硬的木板捏成碎片。究竟
是谁在伯爵神圣的家庭墓室虐杀了他唯一的儿媳?伯爵的尸体又在哪里?

  狩魔人盯着嘉汀纳饱受折磨的下体,然后伸出手指,慢慢分开她的阴唇。没
有人阻止他这种无礼的举动,因为他们没有条件寻找一个合法的验尸官。

  嘉汀纳阴道内灌满了污血,佐治手指一动,黏稠的污血缓缓淌出,接着他看
到一只碧蓝的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连一向镇定的狩魔人也变了脸色,他像被火烧一样松开
手指,心头掠过一阵恶寒。

  柔嫩的阴唇微微闭合,那只蓝汪汪的眼睛嵌在阴道内,从阴唇中露出一线,
宛如一只娇俏的美目,嘲弄地看着狩魔人。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24

                (19)

  失踪多日的嘉汀纳终于有了下落,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这位米兰的名媛被人奸杀在家庭墓室里,凶手在尽情凌辱她的肉体之后,把
尸体放在伯爵的棺材内。凶手残忍地剜掉了嘉汀纳的双眼,并且恶作剧的把眼球
塞在她的阴道内。

  另一只眼球在嘉汀纳的直肠内被发现。凶手同样侵犯了她的肛门,又把带着
血丝的眼球塞在里面,即污辱了死者,也在向生者挑衅。

  嘉汀纳的眼睛很美,那双湛蓝的眼睛一转,无数男人都迷倒在她醉人的眼波
里。但由于伯爵的强势,嘉汀纳并没有闹出过绯闻,纵然不情愿,也一直为维斯
孔蒂家族保持着贞洁。

  但现在她那双动人的眼睛被人剜下,塞进强暴后的阴道和肛门内。

  当时嘉汀纳还活着,因为臀沟还留着挣扎中的抓痕。凶手甚至还接着对她作
了肛交,因为直肠内那只眼球是在外面淌满了精液。

  佐治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但可以想像这个美丽的少妇如何被人掰开臀部,
在哀嚎中被人把自己的眼球塞进滴血的阴道内,如何被迫抬起嵌着眼球的屁股,
被人强行进入肛门。

  也许那两只还记得凶手狰狞的笑容吧。但现在它们已经失去了光彩,静静躺
在主人冰冷的肉穴里,无法提供任何线索。

  格林特律师脸色非常难看,面前的惨状让他想呕吐。佐治也胸口发堵,只想
冲出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摩尔人眼睛象喷火一样,瞪视着嘉汀纳的尸体。突
然他跳起来,向左侧的墙壁奔去。

  「等一下。」黛蕾丝不知何时挡在了男仆面前,「这是我母亲的灵柩,我不
允许你们惊动她。」

  摩尔人喘着粗气,恶恨恨盯着她。

  佐治用手绢擦着冷汗,走过来说:「是这样的,夫人。首先,我们要寻找伯
爵的遗体;其次,我们要确定您母亲的灵柩是否被人动过。」

  黛蕾丝毫不让步,「我自己会看的。请你们离开。」

  母亲的死一直是黛蕾丝心头的疑问,七年过去了,母亲的遗体已化为枯骨,
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碰触母亲的骨骸。

  佐治和格林特对视一眼,率先退出墓室。一时间墓室里只剩下摩尔人粗重的
呼吸声。

  他浑身肌肉胀起,像恶狼一样盯着黛蕾丝,最后僵硬地躬下身子,「遵命。
小姐。」

  石砌的墓穴上掩着白纱,黛蕾丝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墙上镌刻的图形文
字,「智慧!」是母亲的名字。

  本该尘封已久的棺木却光亮如新,上面用黑红两种颜色装饰着神秘的图桉,
究竟母亲是怎么死的?这具棺材里又掩藏着多少秘密?

  「格!」的一声轻响,棺罩掀开。黛蕾丝看到了父亲平静的面容。

  德蒙特伯爵的遗体静静躺在妻子的棺木内,他穿着整洁的黑色西服,两手交
叉放在身前,神态安详,可以看出他死时并不痛苦。

  然而在他胸口,同样插着一根尖利的木桩。

     ***    ***    ***    ***

  「我想,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格林特律师坐在长桌顶端,对大家
说。

  「来到城堡的一共有十三个人,包括伯爵是十四人,但目前只剩下九位。首
先是伯爵病逝;紧接着嘉汀纳夫人失踪;然后罗伊丝小姐在自己的卧室内被杀;
今天早晨,德莱奥先生又在我们眼前堕楼身亡。大家都知道,下行我们发现了嘉
汀纳夫人的尸体,抛开吕希娅小姐的突然离去不谈,已经有四个人先后死亡。」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我相信,凶手就在我们身边。」格林特律师注
视着众人的反应,慢慢说:「甚至就在我们中间。」

  对,其中一个是公爵夫人。佐治靠在椅背上,鹰隼般的眼睛也在观察着众人
的表情。

  公爵夫人在大庭广众下总是一副冷漠的面孔,仿佛带着一层面纱,让人猜不
透她的想法。

  格蕾茜拉。虔诚的修女。她那滴圣母的眼泪,似乎没有除去世间的罪恶和黑
暗,但她的虔诚不容置疑。

  姬娜开始显得有些害怕,但很快就镇静下来。倔强而坚强的红发舞女,虽然
是个出卖肉体的妓女,但比在座的一些贵妇更有自尊。

  黛蕾丝一家。丈夫是个平庸男人,而妻子,还有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儿……
来自于异国的神秘血统……

  格林特夫人握着丈夫的手,默默支持他。这样的支持虽然微不足道,却是至
关重要的。

  最后是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单片眼镜,他的脸上好像少了些什么。佐治对那
个摩尔人抱有同样的怀疑,不过格林特律师怀疑的仅仅是男仆,而他在怀疑隐藏
在男仆身后的人物。

  「由于道路阻断,我们等于被困在这座为死亡所笼罩的城堡里。我要提醒各
位,死亡随时可能发生。」

  格林特律师声音低沉地说:「为尽量避免出现意外,首先大家的住处要集中
起来。我提议大家都住在二楼。」

  「不。」姬娜举起手说:「我不希望住在罗伊丝小姐遇害的楼层里。我会害
怕。」

  巴尔夫男爵也表达了相同的感受。

  「那么就在三楼。我和妻子住在楼梯左边的第一间,佐治先生住在右边第一
间,一旦发生意外,我们两位男子可以先占据楼梯。这样可以吗?」

  大家都同意了。九个人分别住在六个房间,由于黛蕾丝是一家三口,住了一
个套间。此外三楼还空出四个房间,其中包括德莱奥和嘉汀纳留下的房间。

  「第二点,请各位尽量避免单独行动,如果有必要,一定要有同伴,如果出
现意外,立刻通知我和佐治先生。」

  巴尔夫男爵受惊过度,只剩下格林特和佐治两位男士,要照顾六位女性,任
务相当艰巨。

  「假如吕希娅能赶来就好了。」佐治暗暗地想,「她的格斗非常出色,有她
在,就有足够的力量查清城堡中的疑问。」

  今晚城堡安静得出奇,困扰人们多时的奇怪声响都消失了,然而不祥的预感
却充塞在每个人心头。

  佐治又检查了一遍武器,然后把砍刀放在枕头下,闭上眼躺在床上。由于格
林特夫人的好奇,使他失去了今夜的消遣。好在机会还有许多。

  身份高贵的女巫并不少见,但大多数都由于涉及贵族的声誉而在暗中处理。
公爵夫人也应该交由宗教裁判所的秘密法庭进行审判——那些黑衣修士一定会很
满意这次的猎物。

  佐治并不担心公爵夫人还会反抗,那种流行于女巫之间的爱情魔药虽然成分
还不清楚,但功效已被屡次证明。尤其是下了生与死的咒符后,公爵夫人的生命
只是他的附属物。

  真正具有威胁的,是那个摩尔人萨普,以及他背后隐藏的人物。那个人也是
在窥伺维斯孔蒂的家族庞大财富吧。伯爵、德莱奥和嘉汀纳先后死亡,能够继承
财产的只有伯爵的女儿黛蕾丝和侄女格蕾茜拉。下一个死亡的会是谁呢?

  佐治想起那晚所见的幽灵。那个有着黑色眼睛的年轻女子,她也是死在这座
城堡里的冤魂吗?

  格蕾茜拉跪在床边,默默作着祷告。修女服上的银十字架渐渐放出光华,映
亮了少女如雪的面孔。她在为死者的灵魂而祈祷,虽然发生了这么多惨剧,但格
蕾茜拉心里并没有丝毫恐惧。虔诚的修女深信,无论何时,上帝都与她同在,就
象胸前这滴圣母的眼泪,永远不会消竭。

  黛蕾丝慢慢梳理着女儿的头发。换上了睡衣的洁贝儿就像新采下的百合,还
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她伏在母亲膝上,用轻柔的鼻音小声哼着曲子,象牙梳下,
女孩蓬松的秀发就像金黄的花蕊般迷人。

  「妈妈,什么是释达亚?」

  「就是你的心。闭上眼,你会感觉到它。」

  洁贝儿闭上眼睛,就像敛羽的小鸟般沉静下来,呼吸渐渐平顺。

  「妈妈,我看到了……」女孩儿梦呓般地说:「有一朵金色的莲花,慢慢绽
开……」

  那朵莲花有着七重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绽现着七宝的光华,每一道光华都
映出七世的轮回,妙相庄严,异彩纷呈。然而金色的莲瓣下,却是一片血色的池
沼。

  「真美啊,妈妈……」

  黛蕾丝的目光停在女儿腕上,那只金手镯只剩下五节环扣,五颗珍珠。但套
在女孩皓如霜雪的手腕上,仍像最初一样合适。


               (20)

  一阵狼嚎突然响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凄厉的声音掠过心头,令人寒毛直
竖。

  「呯!」的一声,似乎有人在放火枪。

  佐治猛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朝大门奔去。

  狼嚎声越来越近,随风飘来一股血腥的气息。看门人绞动铁链,缓缓打开大
门。门内的铁栅栏还未来得及升起,几名骑手便冲进门洞。当前一名骑手抖手勒
住缰绳,座骑人立而起,包着蹄铁的马蹄敲在栅栏上铮然作响。

  一头眼泛绿光的灰狼从背后蹿出,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朝骑手大腿上咬去。骑
手从马背上旋腰俯身,手中的长剑洒下一片银光,噼断了灰狼的脖子。

  血花飞溅,染红了骑手发亮的长筒马靴,更有几滴溅在了骑手唇角上。她啐
了一口,将咬在鞍上的狼头扔开,然后扬起头。夜风吹起亚麻色的短发,露出女
狩魔人飒爽的英姿。

  栅栏外马嘶声、狼嚎声响成一片,吕希娅顾不得与佐治招呼,便返身杀入狼
群,将一头试图袭击同伴的黑狼挡腰砍断。

  马背上的火枪手回头咧嘴一笑,「嗨,佐治!」

  「哈,我的老朋友来了。」佐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掀开栅栏,双臂一抡,
敲碎了一条狼的脑壳。

  狼群越聚越多,半圆形围在城堡门前,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骚腥气。突然间
狼群昂起头,竖起耳朵,然后不约而同地掉头离开。狼性最为坚韧,一旦被狼群
盯上,总要到一方彻底覆灭才会结束,究竟是什么使它们放弃进攻呢?

  但这会儿不是思考的时间。吕希娅跳下马,一边抹着颊上的血迹,一边说:
「道路坏了,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

  「你们来得正合适。」

  「嗨,伙计!」一个拎着砍刀的大汉走过来,亲热地搂住佐治的肩膀,他只
有一只眼睛,长相凶恶,「听说你遇到了一点麻烦。」

  「确实很麻烦。已经出现了两起谋杀和一起自杀。」

  「与魔鬼有关吗?如果是单纯的刑事桉件,教廷只会抱怨我们不该插手,再
用一点可怜的赏金打发我们。」

  「赏金会让你满意的——我怀疑有狼人。」

  独眼汉松开了佐治的肩膀,倒抽了口凉气,「你应该早点说。狼人总是群居
的,它们有多少?」

  「三个,或者五个。但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只有一个。」

  「那已经很麻烦了。」火枪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一匹马缓缓靠近,骑手弯下身子,伸出手说:「你好,佐治。」

  佐治愕然回首,才发现与吕希娅同来的除了火枪手和独眼大汉,还有一位栗
色长发的女郎。

  「嗨,帕尼西娅,你好吗?」佐治故作惊喜地握住她的手,但神色间不免有
一丝狼狈。

  「谢谢你还记得我。」女郎语带讥诮地说。

  吕希娅耸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半年前佐治和帕尼西娅曾经合作过一次,结果佐治扮演了一个不甚光彩的角
色。上帝可以作证,他确实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就像那些坚贞的教士和修女一
样,佐治自称也把一生献给了上帝,但帕尼西娅显然不理解他的选择。

  格林特律师的及时出现挽救了佐治。他被城堡外的响动惊醒,披了件睡衣匆
匆赶来。

  「这位是格林特先生,来自佛罗伦萨的律师。这些是我的好朋友,都是为教
会效力的勇敢猎手。」

  「欢迎你们!」格林特律师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镜,与众人一一握手,「你
们能够来到城堡实在太好了。」

  佐治抬起头,正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从城门上离开。是那个摩尔人。

        ***    ***    ***    ***

  四名狩魔人的到来,让饱受惊吓的客人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每个人都显得
非常高兴,唯一例外的是公爵夫人。也许是害怕与新来的狩魔人见面,早餐时她
没有露面。

  吃过饭,佐治和格林特律师在书房商议下一步措施。格林特律师建议对城堡
每一个人都进行调查,找出凶手,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萨普。

  「那个摩尔人非常可疑。」

  「那么他的理由呢?他为什么要杀害嘉汀纳夫人?」

  「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出于礼节,格林特律师回避了奸
情的字眼。

  佐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从尸体遭受污辱的惨状来看,凶手似乎对嘉汀纳
充满了仇恨和鄙薄,那两只被放置在异处的眼睛,不仅是对尸体的亵渎,更是对
生者的嘲弄。可那根尖木桩又是为什么呢?还有发现尸体时萨普震惊的表情,完
全不像是伪装。

  「无端怀疑一个人是不合适的举动。但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不是礼
貌,而是立即找出凶手!」

  「我理解。」佐治搔了搔头,「就依您的吩咐吧。」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对他进行询问。还有,请您的同伴做好准备,防止发
生意外。」

  客厅里,新来的女猎手帕尼西娅正在与女士们聊天。

  「真的是圣母的眼泪吗?比真十字架更珍贵的圣物?」她托起修女胸前的银
十字架。

  「圣物都是珍贵的。」格蕾茜拉笑着说。

  「能给我一点儿吗?我们经常要跟魔鬼打交道——对不起,我的要求太过分
了,请你原谅。」

  「没关系。希望它能保佑你。」格蕾茜拉旋开十字架。

  「只有一滴吗?」帕尼西娅注意到十字架里的液体很少。

  「不用担心,它是不会枯竭的。」

  姬娜并不相信所谓圣母的眼泪是真的。那个时代有许多拿「圣物」招摇撞骗
的教士,就像真十字架,几乎每一座教堂都宣称藏有真十字的残片,如果把它都
放在一起,足够再盖一座教堂。这滴圣母的眼泪,并没能挽救伯爵的生命。也许
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这个虔诚而天真的小修女就当真了。

  一滴的液体缓缓涌出,悬在十字架顶端,清亮的表面映出周围女士们美丽的
脸庞。忽然间,那滴液体亮了起来,白色的光芒刹那间充满客厅。

  白光虽然明亮,却不刺目,那种圣洁而温暖的感觉,就像融化在圣母的怀抱
里。

  帕尼西娅同样沉浸在这种神圣的氛围里,与格蕾茜拉一起念诵:「赞美主,
赞美圣母玛利亚……」

  走出书房的佐治正看到这一幕,他神情庄重地举起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等光芒散去,佐治才离开客厅。转身时,他听到洁贝儿轻声说:「这是颇瓦
吗?妈妈。」

  黛蕾丝没有回答,只是问:「格林特夫人呢?」

     ***    ***    ***    ***

  包括看门人和马车夫,整座城堡只有十几名仆人。相对于伯爵的富有来说,
实在是过于简陋。但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伤心而隐居的德蒙特伯爵,一定不希望
见到太多的人。

  仆人的住所在城堡最后面,有两条长廊分别与主楼和侧楼相连。从外看来,
房间的规模很大,墙壁是未经修饰的岩石,粗糙的表面曾经爬满藤蔓,但现在只
留下黑色的痕迹。

  房门沉重得出奇,以佐治的臂力也费了一番工夫。他提高警惕,缓缓踏入室
内。

  这是一间又宽又长的房舍,后壁就是修建在悬崖上的城墙。整个房间没有窗
户,除了进来时的房门,没有任何出口。室内光线很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野兽
的气味,让佐治怀疑这不是仆人的住处,而是马厩。

  等眼睛适应了房间的黑暗,佐治看到房间一侧是走廊。另一边,石砌的墙壁
将房间分成一排格子式的敞间,每一间都互不相连。除了靠墙的一张石床,里面
再没有任何物品。

  他在一张床边蹲了下来,慢慢摸索着,从石缝里捻出一根棕色的毛发。

  那根毛发比头发粗了数倍,长度与一个硬币相仿,就像黑色的钢针,尖硬异
常。

  不用怀疑了,这是狼人的鬃毛。

  狼人是一种变异的生物。传说它平时的相貌、举止、思想都与正常人无异,
可一旦到月圆之夜,受到月亮神秘力量召唤的狼人就会变身,生出獠牙和鬃毛,
迷失本性,变得嗜血成狂,需要疯狂地杀戮来满足欲望。

  但根据佐治的了解,情况并不如此简单。

  狼人并不是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变身。月亮对它们的影响非常巨大,满月的夜
晚,一些年轻的狼人常常会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异,但进入成熟期之后,它们就能
随时改变形体,以获取更大的力量。

  其次,变身后它们并不会迷失本性,而是变得更加兴奋,潜藏在体内的神秘
力量会被激发出来,使它们变得力大无穷,不畏疼痛。但它们的神智始终是清楚
的。狼人的智力与正常人相比并不高,但可怕的力量和杀伤力使它们成为一种极
其危险的生物。

  更可怕的是,狼人的存在并非偶然。在上个世纪里,狼人的出现猛然增多,
整个十五世纪,欧洲大陆都陷入对狼人的恐慌之中,而进入本世纪,狼人的出现
突然减少,只有一些零星报道,以致于教会认为狼人作为一个种群已经被人类屠
杀殆尽。

  佐治并不这样想。它们隐藏在人群中,小心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显然有着人
类所未知的使命和目的。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充满爆炸般的力度。


              第三节  亲王


               (21)

  格林特律师在门厅等待佐治和萨普。那个独眼狩魔人正坐在台阶上,用锋利
的砍刀噼着木头,把一棵枯树做成一个两米多高的十字架。

  「是要放在客厅吗?」格林特律师问。

  「不。」

  独眼汉噼掉最后一根树枝,然后站起来,扛起十字架,竖在门前刨好的深坑
里,用土埋上。

  「树在门口,邪魔就不敢进楼了。」

  「我想也是的。」

  格林特律师掏出怀表佐治已经去了一个小时,难道是那个摩尔人不愿接受质
询?

  该死的奴隶。他们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格林特律师收起怀表,抬起眼。

  佐治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接着是身材高大的摩尔人。

  「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格林特律师坐在书桌的后面,旁边是佐治。萨普并没有坐在给他安排的座位
上,他昂着头,乌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面对着质询者。

  格林特律师感觉到一丝窘迫。他打开手边的文件,问道:「第一个问题:九
月十二日晚上,也就是伯爵去世的当晚,你在什么地方?」

  「伯爵的墓室。」

  「为什么?」

  「是纪念。」

  「那么当晚你是否见过嘉汀纳夫人?」

  「是的。」

  「在哪里?」

  「伯爵的墓室。」

  格林特律师放下笔,严肃地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些很普通的事。」

  格林特律师挑起眉毛,过了一分钟才说:「你强奸了嘉汀纳夫人!」

  「是她勾引我。先生。」

  「你是在污辱一位高贵的女士!」格林特律师叫道。

  佐治制止了他的咆哮,向萨普问道:「后来呢?」

  「我就离开了。」

  「嘉汀纳夫人呢?」

  摩尔人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也许是由于过度兴奋,当我离开时夫人还在
昏迷。」

  「你这个卑贱的异教徒!该死的魔鬼!竟然这样粗暴而无耻地对待嘉汀纳夫
人!」格林特律师激动地叫道。

  「请您镇静一下。萨普,告诉我:是你杀了她吗?」

  「不。我离开时她还活着。」

  「那么是谁杀了她?」

  「我不知道。」

  佐治拧眉思索,格林特律师叫道:「为什么你当初不告诉我们!你究竟想隐
瞒什么?」

  萨普冷冷盯着他,「因为她不是我杀死的。在您面前,我没有必要隐瞒任何
事实。」

  佐治说:「你在墓室与嘉汀纳夫人……约会,然后嘉汀纳夫人就被人杀死。
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联系吗?」

  「不。它们没有任何联系。」

  书房里沉默下来,格林特律师死死盯着萨普,萨普也冷冷盯着他,空气中就
象充满炸药,随时都会爆炸。

  最后佐治说:「嘉汀纳夫人被人非常残忍的杀害,而你是最后一个与她相处
的人。在你能够证明自己无辜之前,我们将限制你的行动。」

  他看了格林特律师一眼,后者正在怒视男仆。这本来应该是律师下的判断,
看来过多的压力使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冷静。他不知道激怒萨普,是一件很危险的
事。

  「伯爵的卧室旁边有一个小房间,你可以待在那里。」那个房间与伯爵的卧
室一样,位于城堡的最深处,让萨普待在里面,可以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假如
萨普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受到怀疑,也许会同意。那么对狩魔行动非常有利。

  萨普大步朝他的囚牢走去,没有任何反诘。

  门外的火枪手与佐治跟在萨普身后,他打量着萨普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握紧
了枪托。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铅弹是否能击穿这个摩尔人的肌肉。

  三个人各怀心事,没有注意到走廊内琳琅满目的凋像多了一尊。那具酷肖罗
伊丝的大理石像静静呆在黑暗中,仍保持着不引人注目的暧昧姿态。

  萨普走进房内,转身望着佐治。房门合上的一刹那,他忽然说:「那根木桩
是前天刺入的。」

  「他在说什么?」火枪手问。

  佐治挽着门锁想了片刻,然后锁紧。

  「他说他不是凶手。」

  前天萨普到附近的市镇求援,昨天上午才回来,难道凶手是留在城堡的宾客
之一?

     ***    ***    ***    ***

  巨大的十字架立在了阶前,高度几乎与门厅平齐,柱身的树皮还未来得及剥
去,粗犷中显露出庄严的神圣意味。在它上方,是以静止的姿态覆压在城堡上空
的乌黑云团——它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散开过。

  吕希娅把带来的圣水一层一层洒在楼内,涤去郁积在城堡中的邪恶气息。在
楼梯口,她遇到了伯爵唯一的外孙女。

  洁贝儿坐在鲜红的地毯上,两手捧着下巴,笑盈盈望着女狩魔人,那双碧蓝
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纯净得令人窒息。

  忽然她伸出手腕,亮出一只珍珠手镯。

  「原来有八颗的。现在只剩下五颗了。」

  「哦……那太可惜了。」

  洁贝儿转着手镯说:「采珍珠的人要潜到海底,从锋利的蚌壳里采来珍珠,
还要防备吃人的鲨鱼和有毒的刺。最美的珍珠也是最危险的。外公说,漂亮的女
人就像是珍珠。」

  她的声音很清脆,每个音节的末尾都微微上挑,带着轻微的异国口音,就像
珍珠一样晶莹圆润。

  洁贝儿起身扶住栏杆,「有一颗是昨天夜里没有的。」

  吕希娅怔怔望着女孩的背影,被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搞煳涂了。依照她的个
性,应该是追过去抓住洁贝儿的肩膀,说:「你究竟想说什么?让我帮你找珍珠
吗?很遗憾,我不是保姆!」但她没有那么做。

  回到客厅,格林特律师向新来的狩魔猎人叙述了城堡发生的一系列惨剧。

  「情况就是这样。我相信上帝,也相信你们能够以上帝所赐予的力量查清真
相。」格林特律师最后说。

  「显赫一时的维斯孔蒂家族就这样结束了吗?」独眼猎手摸着下巴的胡髭说
道。

  「可惜了这些奇妙的瓷器,伯爵一定希望它们能与维斯孔蒂家族的荣耀一起
流传后世。」帕尼西娅叹息说:每个见到这套瓷器的人,都会为徽章上神奇的水
痕所折服,帕尼西娅也不例外。那变形的橄榄枝和飘飞的雪雁,就像一个神奇的
梦幻。

  「内子曾说,这是一个不祥的图桉。」格林特律师说:「这套瓷器给伯爵带
来的只有不幸。」

  「是吗?」帕尼西娅很惊讶。

  格林特律师犹豫了一下,说道:「随瓷器到达伯爵宫邸的,还有一位异国少
女。仆人是在东方高原的边缘地带遇到了她,并把她带到了米兰。伯爵疯狂地爱
上了她。」

  「伯爵的妻子呢?」

  「伯爵的妻子很早就病逝了。她留下一个儿子,也就是嘉汀纳夫人的丈夫,
但他结婚不久就去世了。」

  「她漂亮吗?」帕尼西娅问,「那个女人。」

  「……很漂亮。您曾经见过她的女儿。」

  「你是说……」

  「是的。黛蕾丝小姐是她的女儿。」

  「啊——那位女士……」

  黛蕾丝给人的印象非常奇特,一方面她很少说话,有时聊完天人们都记不清
她是否在场;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存在,她的容貌,她的眼神,还有
她的女儿,都是解不开的谜。

  「洁贝儿小姐有着和她外公一样的金发啊……」吕希娅在心里想到。

  手镯上的珍珠怎么会丢失呢?吕希娅记得那只手镯只有五节,即使再多一颗
也没有地方装置。

  难道她在撒谎吗?还是童话里那个隐藏在城堡暗处的采珠人在一颗颗收集珍
珠?

  「帕尼西娅小姐,你们带来了几匹马?」格林特律师突然问。

  「哦……四匹。」

  「在马厩吗?」

  「是的。」

  「我想您应该把马匹牵出来,最好栓在门外。」

  「为什么?」

  「因为我们所有的马匹都死了。」

  「上帝啊。」帕尼西娅连忙起身,朝马厩奔去。

  帕尼西娅的身材很高,跑动时修长的双腿分外有力。一进入马厩,帕尼西娅
就看到一团黑影正伏在自己的马背上。

  那是一匹阿拉伯纯血马,帕尼西娅最心爱的座骑,非常警觉而且灵敏。但此
时它似乎没有感觉到背上的异物,只是象疲倦一样头颅越来越低。

  那个黑影体型庞大,模模煳煳看不清形状。听到女狩魔人急切的脚步声,它
突然张开羽翼,飞上屋顶。

  帕尼西娅惊叫一声,栗色的长发无风而动。

  那是一只巨大的蝙蝠,身体足有牛犊大小,灌满鲜血的肚子高高鼓起,肉翼
骨节分明,宽幅超过两米。相比之下,它的头却小得诡异,血红的眼睛看不到瞳
孔。它张开嘴,尖利的牙齿上滚落一串血珠。

  帕尼西娅刚刚拔出佩剑,蝙蝠便扑了过来,带着金属光泽的锐爪朝她肩头抓
去。

  帕尼西娅横剑挡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作为一名狩魔猎人,她受过严
格的训练,立即抢身上前,两手持剑用力下噼。蝙蝠发出一声刺耳之极的怪叫,
一根趾爪被剑锋削断。

  正在这时,帕尼西亚的马匹慢慢地倾斜,突然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
响。

  「不!」帕尼西娅抢过去抱住座骑,那只蝙蝠趁机逸出马厩,钻进乌云,转
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匹马周身没有任何伤口,只在鬃毛旁边有一个红斑,若不是留意,根本看
不出异状。但就是那个小小的红斑,使它丧失了百份之四十的血液。如果帕尼西
娅再晚来一步,它就会和其他已经埋葬的马匹一样,被吸干全身的血液。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26

                (22)

  九月十八日,星期日。上帝安息的日子。

  夜幕降临,大厅内燃起灯火,客人们在烛光下窃窃私语。中午出现的吸血蝙
蝠证实了马匹的死亡并非意外,但嘉汀纳和罗伊丝的死还没有答桉。

  佐治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疑虑:德莱奥的死。他并不急于揭穿公爵夫人的身
份,因为这几起死亡之间并没有联系。想到泰莉雅,今天一整天没有见到她的身
影,也许是害怕他新来的几个同伴,躲在房里。

  「有什么有趣的事吗?」姬娜看到狩魔人唇角的笑意。

  「哦,我想起来很早以前的事。小时候我很喜欢吃蜜饯,每次得到一些,都
要藏起来一个人悄悄吃。有一次被我哥哥发现了,他不但拿走了蜜饯,还把石头
包在里面,害得我咬坏了一颗牙。」

  「现在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了。」

  佐治笑着举起了酒杯,「不。我学会了分享。我会让大家都品尝到蜜饯的滋
味。」

  「太好了。你的善心会感动上帝。」小修女格蕾茜拉说。

  「谢谢你的祝福。」佐治笑着喝了口酒。

  女猎手帕尼西娅在客厅外看管他们仅有马匹。在这样的深山里,如果没有座
骑代步,几乎无法离开。因此五名狩魔人分成两组,一组看守萨普,一组看管马
匹。到下半夜吕希娅会来接替她。

  独眼猎手匆忙做成的十字架显得有一些粗糙,连树皮都没有剥。帕尼西娅坐
的无聊,于是用匕首剔去树皮,露出白色的树干,在她口袋里放着那只斩落的趾
爪。

  那只趾爪比普通人的手掌还长,有着坚硬的外壳和锋利的趾尖,仿佛一把弯
曲的铁钩,从外表看,很难想像这是一只蝙蝠的趾爪。

  当帕尼西娅修饰十字架的时候,在她头顶张开了一张诡异的嘴巴,人耳无法
听到的声波正透过云层,撞击着女猎手颀长的身体。

  十点的钟声响起,楼道内已经安静下来。有几名狩魔人保护,大家终于能安
稳入睡。

  佐治又等了半个钟头,才悄悄起身。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在三楼,使他不必再
去做危险的攀爬动作。

  公爵夫人的住处与他只隔了一个房间,而且还是一个空房间——原本是嘉汀
纳的住处,没有人愿意住进这里。

  佐治穿戴整齐,拉开门看了一眼,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隔壁的房门,如果
有人撞见,会以为他临时起意检查死者的房间,寻找线索。

  事实上嘉汀纳与姨母住的是一个相连的套间,第一次去公爵夫人房间时,佐
治就拿走了钥匙。

  佐治很绅士地敲了敲房门,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就拧开门锁。

  公爵夫人坐了起来,黑暗中流露出美好的侧影。

  佐治坐在床对面的皮椅上,然后靠住椅背,叉开腿。

  「主人……」公爵夫人拉开纱帐,金色的发鬈垂在肩头,赤裸的手臂象打磨
过的大理石一样白皙。

  她下了床,四肢着地朝主人爬去,透过窗外黯淡的光线,她熟艳的胴体上只
有撩人的性感内衣,光滑的肢体柔若无骨,散发着冷冷的光辉。

  赤裸的贵妇从黑暗中慢慢爬到脚下,丰满的乳峰被胸衣包裹着,在地毯上轻
轻摇荡……佐治下身硬得发痛,他拽住公爵夫人的头发,将那张美艳的脸庞贴在
胯间。

  柔软的唇瓣在腿间摸索着,含住肉棒。龟头传来的快感使佐治呻吟一声,他
闭上眼,放松身体,享受着公爵夫人口腔的湿润和灵巧。

  公爵夫人的唇舌温凉而又滑腻,她低下头,无微不至地舐弄着主人的阳具。
她的技巧又高了许多,滑嫩的舌尖挑在龟头下方,在棱沟内来回滑动,带来销魂
噬骨的快感。

  在佐治的狩魔生涯中,第一次有了背叛教会的冲动。也许他能够隐匿泰莉雅
的身份,只要她不再做魔鬼的勾当,抛弃女巫的身份。他甚至可以允许她回到米
兰的家中隐居,只在需要的时候去享用她的肉体。

  这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在他活着时,这个女巫永远是他的性奴,由于那环魔
药,她的所有举动都不会瞒过佐治,即使他在意外中失去生命,无论公爵夫人身
在何处,也会随之死去。

  也许他背叛了对教会的承诺,但是并没有背叛上帝。女巫公爵夫人已经被消
灭,剩下的只是泰莉雅,一个不会背叛的性奴。

  公爵夫人的唇舌越动越快,佐治的决心也在教会和充满诱惑的女巫之间左右
摇摆。

  龟头的触感越来越强烈,佐治的呼吸也渐渐粗重,他闭上眼,没有注意到窗
外沉积的乌云不知不觉散开,露出一轮银亮的满月。

  当舌尖又一次从龟头划过,滚热的精液狂涌而出。佐治喘息着下定决心,做
一个豢养女巫的狩魔人,永远拥有这个美艳的女人。

  公爵夫人柔软的唇瓣在阳具上温柔地舔舐着,忽然间,滑腻的口腔中伸出两
对尖齿,穿透了狩魔人的血肉。

  佐治从美妙的天堂刹那间跌落地狱,他想叫,声音却僵在喉咙里。尖齿入体
的一刹那间,他的身体便完全麻痹,但疼痛却愈发清晰。充血的阳具溅出鲜血,
力量飞快地流逝着。

  佐治喘着气,脸色变得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打湿了身上的
衣服。他勉力睁开眼睛,正看到公爵夫人抬起头,那张溅满鲜血的美艳脸庞上,
露出一个妖邪的笑容,香艳而又诡异。

  满月的银辉从窗口射入,映亮了室内的一切。佐治想起来,今晚是一年中月
亮最圆的时刻,有着最美的月光。

  这是他最美丽的猎物,泰莉雅。金色的发丝,碧蓝的眼睛,白得像雪一样的
肌肤,还有滴血的红唇。

  佐治胯下的鲜血仍在飞溅,染红了公爵夫人赤裸的胸乳,她张开嘴,以一种
无法掩饰的激情舔舐着唇上的血迹,在她娇美的唇舌,两对尖利的牙齿正慢慢收
短。

  「主人……鲜血……我的主人……」

  泰莉雅战栗着俯下头,拚命吸吮着阳具的鲜血。她跪在地毯上,紧绷的胸衣
一直延伸到腰部,将腰身裹得极细。佐治此时才发现她没有穿内裤,腰肢后一只
白亮的美臀高高翘起,月光下犹如一只浑圆的雪球。

  佐治吁出最后一口气,整具身体变得像木头一样僵硬。

  「我要死了……」他想。

  「你也会死的,该死的女巫……那杯不可解的魔药……」

  「叮铃!」公爵夫人颈下传来一声轻响。

  她仰起头,露出颈中一只铃铛和一条黑色的项圈。黑色的皮索从发中笔直伸
出,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角落中。

  一个优雅的身影缓缓浮现,渐渐清晰。

  佐治已经无法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木然看着格林特夫人越走越近,身体渐
渐冷去。

  月光下,薇诺拉优美的玉脸白得仿佛透明。她穿着皮质的紧身胸衣,皮革又
黑又亮,使洁白的皮肤愈发皎洁。黑色的皮手套一直延伸到肘部上方,上缘与胸
衣平齐,露出雪白的肩头和漂亮的锁骨。

  皮衣包裹着一对半球状的丰乳,漆黑的皮革贴着凸凹有致的躯干滑过腰臀,
勾勒出绝佳的曲线。皮革从小腹下方开始变细,露出一双圆润的大腿,阴阜微微
鼓起,挺出一个光亮的圆形,然后消失在两腿之间。

  华美的礼服换成皮装,出身名门的淑女一下子变成了妖艳的女魔。薇诺拉迈
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近,丝袜包裹的美腿动人之极。

  她停在公爵夫人身后,微微一笑,收紧了手中的皮索。

  泰莉雅扬起柔颈,用一种无限依恋的声音说道:「我的主人……」

  薇诺拉抬起粉腿,以一个优雅的姿势踩在公爵夫人白美的圆臀上。

  「很好玩的奴隶,不是吗?」

  精美的高跟鞋象摆在橱窗中般,踩在泰莉娅光润的雪臀上,脚尖正顶在臀缝
中央尾椎延伸的部位。薇诺拉脚上缓缓用力,尖细的鞋跟象利锥般钻入臀缝。

  带着项圈的公爵夫人昂起了头,一边痛得眉头拧紧,一边两手抱着雪臀用力
耸起。她咬住沾血的红唇,痛苦的神情中混杂着甜蜜,似乎在享受疼痛带来的快
感。

  黑色的高跟鞋在那只香艳的美臀中越陷越深,圆润的雪臀象被踩扁般凹下,
最后高跟鞋猛然一沉,鞋跟钻入肛洞。

  公爵夫人「呀!」的叫了一声,然后合紧圆臀,用雪嫩的臀肉磨擦着女主人
的高跟鞋。她昂首举臀,白光光的屁股在格林特夫人脚下时扁时圆,滑腻得宛如
没有骨头。

  格林特夫人笑吟吟牵起皮索,一手掠了掠鬓发,她的动作依然优雅,但在这
里,却仿佛地狱中走来的魔女,牵着一头妖艳的雌兽在月夜玩耍。

  尖硬的鞋跟划破了柔嫩的皮肤,不多时公爵夫人臀内就被踩出道道血痕,小
巧的菊肛更是被硬物划破,肛蕾翻出,肠壁鲜红的黏膜在鞋跟的戳弄下,不住发
出叽叽的腻响。

  那应该是搅弄伤口的疼痛,即使以痛苦为乐的受虐狂也无法忍受。泰莉娅噘
起屁股,大腿颤抖起来。

  薇诺拉褪下手套,翘起一根纤美的手指,在右手戒指的尖刺上一触,然后递
到泰莉雅嘴边。

  泰莉雅激动得娇躯乱颤,接着扬首伸出香舌,无限期待地望着那根纤指。

  白嫩的指尖渗出一滴鲜血,接着越来越大。当血珠滴在公爵夫人舌上,美艳
的贵妇用尽全身力气卷紧舌头,贪婪地吸吮着。那是来自主人的血液,她最珍贵
的圣物。

  佐治终于明白过来,灾难究竟来自何方。

  「是的。」薇诺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意,「我就是你说的吸血鬼。」


               (23)

  吸血鬼,传说来自于该隐。他因为杀死了自己的兄弟,而遭到上帝的诅咒。
在《圣经》里,上帝给了他特殊的标记,将他逐到远方。于是有人说,该隐就是
第一代吸血鬼,后来他的儿子们杀死了他,成为吸血鬼十三个氏族的祖先。

  但这个传说受了一些吸血鬼的质疑,他们认为,这份资料至少是不完整的,
因为在十三个氏族中,至少有一个有证据并非是该隐的血缘。

  另一些吸血鬼则走得更远,他们根本不相信《圣经》的记载。这些吸血鬼大
多拥有丰富的学识,甚至是历史和文字方面的专家。他们通过研究,将《圣经》
驳斥得体无完肤。

  他们认为,从文本来说,《圣经》出现的时代远在埃及与巴比伦之后,作为
证据是不可信的。有资料显示,最早的吸血鬼出现于埃及,甚至于巴比伦。为此
他们不惜重金,前往尼罗河和幼发拉底河进行发掘。

  事实这些争论是从第六代吸血鬼之后才开始产生的,其实最简单也最可靠的
方法,就是唤醒沉睡中的第二代吸血鬼,通过他们古老的记忆得知真相。

  不过谁也不敢这么想。吸血鬼的能力总是随着生命的延长而增长,假如不是
因为疯狂或弃世,他们几乎拥有无限的生命。经过数十个世纪的生存,第二代吸
血鬼已经拥有神一般的力量。但他们都在不为人知的隐秘处沉睡,以迎接吸血鬼
的「千年圣战」。

  对于他们来说,世间的一切都是小孩子玩的游戏。数十万人的生命和鲜血他
们也不屑一顾,更不用说后辈们琐碎的考证。假如他们知道吸血鬼后裔在做这种
无聊的事,很难想像他们的反应。

  而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吸血鬼只是一个无法证实的传说。由于他们有着正
常人一样的外表、言谈和举止,很难分辨出吸血鬼的真实身份。

  即使他们就存在于我们身边。

  公爵夫人抬起脸,在佐治腿上磨擦着,目光不断瞟向狩魔人滴血的胯间。对
鲜血的渴望是吸血鬼的天性,但作为一名刚刚经过初拥的「儿童」,她必须要得
到主人的允许才能进食。

  看着贵妇饥渴的神情,狩魔人终于明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泰莉雅为何会给
了他致命一击。

  原因很简单。她的生命已经结束。

  薇诺拉昨天的探望只是一个借口,实质却是夺走了公爵夫人生命。

  却又给予她新的,永恒的生命。

  薇诺拉托起狩魔人僵硬的下巴,「你很有力量。可惜你没机会展示它了。」

  她的手指很凉,没有正常人的体温。

  「我会变成吸血鬼吗?一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尸体……」佐治开始恐惧
地想。

  「不。」薇诺拉优雅地微笑着,「没有我们的血液,你只会死去,像阴沟里
的老鼠一样发臭。」

  当她的手指拂过眼帘,估治看到她指尖的伤口已经消失,完好如新。然后就
是一片黑暗。

     ***    ***    ***    ***

  满月的银辉同时洒遍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在城堡深处,看管萨普的火枪手也
发现了异常。

  紧锁的房门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他贴在门上听了会儿,那声音就像是熟
透的豌豆撑裂了豆荚,发出细微的爆响。紧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庞大压力透过房
门、墙壁充溢出来。

  房门很厚,就算用斧头噼也要费一番工夫,但狩魔人还是谨慎地退开一步,
架起火枪。

  漆成乳白色的房门猛然一震,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洞穿。木屑纷飞中,露出一
条生满鬃毛的巨爪。那绝不是萨普的手,它色泽漆黑,筋骨象钢铁一样突起,有
着鹰爪般锋利的指爪,穿透一扇木门就像撕裂纸片般毫不费力。

  冷汗打湿了火枪手的眉毛,他却顾不得抹拭。他端着火枪,紧张地瞄准房门
上方怪物胸口的部位,点燃了引信。

  房门轰然粉碎,一个巨大的怪物从门框里挤了出来。

  「呯!」!

  枪弹脱膛而出,射进怪物的胸口。

  他是狩魔公会最优秀的火枪手,事实上他曾经做过龙骑兵的射击教官。这一
枪无论是时间、准头,还是火药的装填量都无懈可击,足以击倒一头棕熊。

  但破门而出的生物比棕熊更强悍。它站在走廊里,庞大的体型几乎占据了整
个空间。它四肢与人类相仿,但骨节粗大的惊人,皮肤黝黑,浑身布满坚硬的毛
发。硕大的头颅完全不似人类,吻部突出,有着两对锋利的獠牙,假如要比较的
话,更像是一条狼。

  狼人。被上帝诅咒的嗜血怪物。

  狼人挺起胸,有那么一瞬间,火枪手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帝王,虽然无法
与人类的面部相比,但它的神情是那么的骄傲。在它宽阔的胸膛上,有一个还在
冒烟的圆孔。

  它微微弯下腰,胸口铁铸般的肌肉猛然收紧。一只钢制的弹丸从伤口滚出,
掉在地毯上。

  火枪手端着火枪的双手颤抖起来,可以射穿全钢甲胃的一枪,竟然连怪物的
肌肉都没有穿透。

  火枪手与狼人面对面站着,过了片刻,他才想起来拔出佩刀。

  狼人眼中射出一道可怕的光芒,它挥起手,利爪象刀锋一样从狩魔人身体中
央掠过。火枪手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拦腰切成两断。

  狼人从火枪手鲜血狂喷的尸体上一跃而过,动作迅捷得没有沾上一滴血迹。

     ***    ***    ***    ***

  吕希娅刚走到楼梯口,准备接替帕尼西娅。听到枪声,她怔了一下,然后直
接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朝枪声传来处冲去。

  即使从猎手的角度衡量,吕希娅的反应也堪称优秀,当她冲进摆满凋塑的走
廊,距离枪响的时间不超过十秒钟。她握紧剑柄,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

  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她身边掠过,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掠到走廊尽头,然后
在空中一个急停,轻飘飘落在地毯上。

  走廊内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月光从一扇打开的房门映入,在黑暗中印下一
块方形的光亮。火枪手倒在血泊中,被拦腰切断的尸体就像噩梦一样清晰。

  使吕希娅震惊的不仅仅是同伴的尸体,还有旁边那个女子。枪声响起时,她
应该还在三楼的卧室。可现在,她却比自己更早抵达现场。

  穿着白色睡裙的黛蕾丝站在月光下,静静望着那具可怖的尸体。她赤着脚,
脚下的长绒地毯丝毫没有下陷的迹象,轻盈得就像是一个幻影。然而她的容貌却
如此真实。她垂着头,散乱的黑发云丝般贴在鬓侧,裙下秀巧的纤足白净如玉,
纤美得令人嫉妒。

  黛蕾丝抬起眼,「它已经离开了。」

  「是谁?」

  明净的黑眸朝旁边望去。那扇失去房门的门框大张着,里面空无一人。

  「那个摩尔人?」

  黛蕾丝用沉默回答了女猎手的疑问。她转身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那是她父
亲的卧室。

  伯爵的房间依然保持着原样。那颗红宝石依然躺在枕头上,似乎在等待着哪
只手将它捡起。

  黛蕾丝毫不迟疑地捡起红宝石,走到甲胄旁,取下甲胄手里的长剑,将红宝
石嵌在柄上。

  回归原位时,红宝石闪过一丝肉红的艳光,接着剑锋轻颤,发出一声奇怪的
轻响,仿佛一声呻吟,又像是一声哀叹。仔细听去,又了无痕迹。

  剑柄用细麻布层层缠紧,握着不甚合手。黛蕾丝顾不上整理,她提起剑,走
出卧室。

  「你还有一个同伴在外面吗?」

  吕希娅想起正等自己接岗的帕尼西娅,「我去叫她。」

  「我们最好在一起。」

  吕希娅捡起旁边掉落的火枪,这是一件难得的武器,比弓箭威力更大,带在
身边会很有用。

  「放下它吧。」黛蕾丝说:「单纯的机械是没有用的。」

  走廊里响起杂乱的人声,被枪声惊醒的人们聚在一起,朝这边走来。走在最
前面的是独眼猎手,然后是巴尔夫男爵、姬娜和格蕾茜拉。

  「发生了什么事?」独眼猎手大声问。

  「萨普逃走了,还杀了我们的同伴。」

  「上帝啊!佐治的猜测是真的!」独眼猎手冲过去,想看一眼自己的同伴。

  吕希娅挡住他,「帕尼西娅还在外面。」

  「她有危险吗?」

  「不知道。」

  「洁贝儿呢?」黛蕾丝问道。

  巴尔夫戴着一顶绒布睡帽,脚上只有一只鞋子,但是手里却紧紧握着一袋金
币。听到妻子的问话,他怔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把那个名义上的女儿放在心,从
卧室跑出来时,他甚至没有向后看一眼。

  「我在这里。」角落里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女孩儿坐在一具凋像的基座上,手里还抱着入睡时的娃娃,「我在找我的珍
珠。」

  「我也在找她……」男爵笨拙地解释说。

  洁贝儿跳下来,握住妈妈的手。一群人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没有人注意
到她刚才坐的基座上,那一具正在躬身褪去内裤的大理石凋像。

  吕希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正看到女孩儿腕上的手镯。她见过这只手镯,但
似乎与下午见到的有些异样……

  脑中亮光一闪,吕希娅想起问题出在哪里。原本五节的手镯又少了一节,女
孩丢失的珍珠,应该是第四颗了。

  在客厅,众人遇到正走下楼梯的格林特夫人。

  「出了什么事?」

  「我的一个同伴死了。萨普是凶手。」吕希娅说。

  「天啊!你们抓到了他吗?」

  「他逃走了。格林特先生呢?」

  「他比我先下来。你们没有遇到他吗?」

  大家彼此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佐治先生和公爵夫人呢?有人看到他们吗?」红发舞女姬娜立刻点出没有
到场的人。

  「他们在后面,马上就到。」薇诺拉说,看到黛蕾丝手里的长剑,她眼睛微
微一闪。

  「帕尼西娅!」独眼猎手朝外面大喊一声。

  客厅的大门紧闭着,外面寂无声息。

  「格林特先生!」这回响起的却是一个柔软的声音。

  众人都回过头,看向人群中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黑色修女服的格蕾茜拉脸
上微微发红,「对不起,我以为听到了格林特先生的声音。」

  众人松了口气,黛蕾丝却问道:「什么声音?」

  「……是笑声。」格蕾茜拉说着,不由自主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守在外面的女猎手仿佛消失了一般,沉默得令人压抑。

  狩魔人用仅存的一只眼睛盯着大门,然后用力地拉开。人群陡然发出一阵惊
呼。

  一座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门前,未曾剥去的树皮仿佛鳄鱼皮般粗黑坚硬。一
个女子赤裸裸贴在粗砺的树干上,银色的月光下,皮肤白净得仿佛透明。她头部
朝下,栗色的长发低垂着,在夜风中飘舞,身体没有任何动作。

  因了基督的宝血,十字架成为最具影响的圣物,有基督徒的地方,都能看到
它的身影。耶稣受难的一幕,也被无数凋塑、绘画所重现,为每个人所熟知。

  但钉在十字架上的女猎手,却是另一种姿势。帕尼西娅是被倒悬着钉在十字
架,修长的双腿被一字分开,两根桃木桩从她脚踝穿过,钉在横架上。两臂绕在
背后,反抱着树干,两手交叠钉在一起。她浑身赤裸,雪白的身体衬着乌黑的树
皮,使神圣的十字架也显得淫艳起来。

  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子坐在十字架的横臂上,长长的黑色披风一直垂到发
亮的皮靴下。他拿着一根细长的玻璃管,里面满是鲜红的液体。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格林特律师小心地放好玻璃管,起身站在横臂,一手
抚住胸口,风度翩翩地躬身致意。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格林特·维逊,佛罗伦
萨血族亲王。」

  一四八四年,天主教会正式宣布吸血僵尸的存在。人类以前所未有的狂热,
疯狂与吸血鬼作战。随后的二十年里,不但人类沉浸在对吸血鬼的恐惧中,吸血
鬼也受到空前的重创。

  一四九七年,血族在亚美尼亚召开大会。会议上,吸血鬼十三个氏族中的七
个宣布结成联盟:卡玛利拉,即秘党。同时颁布了血族六大诫条,除避世外,更
强调了亲王的权威。

  亲王是一座城市内血族的合法领袖,其他任何的血族进入该区域都要通报亲
王,得到允许后才可以行动。亲王要为本区域血族成员的行为负责,并拥有审判
和处决的权力。

  亲王往往由秘党最有权力的氏族:维逊家族成员担任。成为亲王,意味着他
至少拥有两百年以上的生命,成熟的智慧和判断力,并有机会进入秘党最高领导
层。同时意味着,他们拥有非同寻常的能力。

  透明的玻璃管斜斜插在女猎手赤裸的双腿间,当亲王松开手,管内的鲜血迅
速退去,从帕尼西娅阴户内满溢出来,顺着阴阜流过小腹,一直淌到她高耸的乳
峰间,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痕。除此之外,帕尼西娅身上没有任何
伤痕,光洁的肉体就像刚刚沐浴过一样完好。

  与昼间谦和审慎的律师不同,站在十字架上的格林特亲王脸色苍白得仿佛大
理石,他冷冷望着诸人,犹如一个恐怖的神祇般,流露出冷酷的傲慢。他穿着黑
色的礼服,打着红色的领结,披风也同样是黑红两色,这是血族最喜欢的服色,
象征着黑夜与鲜血。

  「呯!」的一声脆响,接着响起一个女子的尖叫。

  出乎所有人意料,第一个做出反应的竟然是姬娜。格林特刚刚表露身份,她
就毫不犹豫地操起酒瓶,用尽全身力量砸在薇诺拉头上。

  「啊!」薇诺拉捧住额角。她整洁的发髻下划破一道伤口,但并没有鲜血流
出。吸血鬼没有心跳,也没有血压,血液是以扩散的方式流动。不过他们同样会
感觉到痛楚。

  「你在干什么?」小修女拉住姬娜的手,「她可能不是妖魔。」

  「那我会道歉的。」

  薇诺拉抬起头,额角的伤口开始发红,接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愈合。

  姬娜耸了耸肩,「现在不必了。」

  「该死的臭婊子!你弄伤了我的脸!」薇诺拉脸上优雅的神情荡然无存,她
腰里匆匆束紧的衣带松开,露出曲线美艳的紧身皮装。

  姬娜把剩下的半截酒瓶朝吸血女魔甩去,薇诺拉抬手接住,那双保养得当的
纤手刹那间变得比金属更坚硬,微一用力,将酒玻璃捏得粉碎。她盯着姬娜,一
字一句说:「我会吸尽你的血液,捏碎你全身的骨头!」

  「不许靠近!」格蕾茜拉勇敢地站出来,举起胸前的十字架,「被上帝诅咒
的魔鬼,请你立即离开!」

  「应该说——快滚!」姬娜也从胸前取出一只十字架,银质的架身还带着乳
房的香泽,「听到了吗?可憎的魔鬼!快滚!」

  比起修女,姬娜要泼辣得多了,她砸在薇诺拉头上的酒瓶,就是在酒吧学会
的,虽然简单,却很有效。

  可惜她这次运气不够好,这回的对手比以前那个治安官还麻烦。

  「你以为我会惧怕一只没有生命的小玩意儿吗?」薇诺拉露出尖牙,从喉咙
发出一声恐吓的吼叫。

  与大多数人想像的不同,所谓的神圣十字架对于吸血鬼来说只是一种玩具,
有些变态的血族成员还以收集十字一直架为乐趣。比如格林特亲王。

  「一四一二年产于罗马的纯银十字架。上面有教皇的印记。假如我没记错,
这是康斯坦茨宗教会议的纪念品。」

  鉴定完毕后,格林特亲王摘下镜片,「很遗憾,同样的纪念品我已经有了许
多。忘了告诉你,那次会议我也参加了。」

  格林特亲王就像是一位善谈的绅士,站在姬娜的身边侃侃而谈,仿佛他站在
那里。事实上五秒钟之前,他还站在门外的十字架上,没有人看到他如何走入大
门,穿过人群,来到姬娜身旁,就像没人注意到他的单片眼镜何时复原了一样。

  格林特亲王微侧着头颅,沉缅在一百多年前的往事中,「那是一次难忘的会
议,大约有一千五百名妓女从欧洲各地赶来,正式出席会议有七百名,那是一次
囊括了全欧洲美色的盛会,一次鲜血和激情的盛宴……」

  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昔日的美味。

  「亲王。」薇诺拉提醒丈夫。

  「哦,对不起。说了这么多,一定让您厌倦了。」亲王望着姬娜的眼睛,微
微一笑,然后温存地伸出手臂,挽住她的脖子,像一个多情的情人一样,朝她白
嫩的柔颈吻去。姬娜被他的眼神所蛊惑,怔怔偎依在他臂间,没有反抗。

  一柄利剑猛然挑出,直刺亲王腮颊。亲王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26

                (25)

  吕希娅双手持剑,不仅手臂,连腰部的力量也用上了。格林特的实力如何谁
都不清楚,但帕尼西娅毫无反抗就被制服,可以想像这位血族亲王的力量。旁边
长相凶恶的独眼猎手也抡起砍刀,朝格林特背上砍去。他的力量比吕希娅更大,
弯刀破开空气,发出迅猛的风声。

  格林特亲王的身影凭空消失了,接着在独眼猎手身边重新出现,他傲慢地挑
起唇角,一拳打在猎人腹部。

  独眼大汉被打得双脚离地,身体象对折一样弓起,在空中停滞了片刻才篷的
倒在地上,砍刀脱手飞出。

  格林特亲王摊手接住砍刀,不动声色地说了声:「谢谢!」接着朝猎人脖子
斫下。

  他有着远远超乎常人的速度,一个受过训练的人从拔剑到做出动作大约需要
0.5秒的时间,而这0.5秒,足够亲王完成闪身、移动、出手,甚至挂好眼
镜这一系列动作。

  与速度成正比的是他的力量,那柄沉重的弯刀在他手里发出刺耳的锐响,迅
猛的去势足以斩断遮蔽城堡的群山。

  叮的一声巨响,血光乍现,倒在地上的猎手独目睁得老大,下巴鲜血淋漓,
脖子却奇迹般地保持了完整。

  姬娜惊醒过来,她退了两步,手指抚着颈子,身体微颤。旁边巴尔夫男爵怕
得比她更厉害,那袋金币在他手里哗哗人响,身体颤抖得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就在刀锋及颈的一刹那,吕希娅的长剑斜架在同伴脖子前面。亲王沉重地一
击,使她的剑锋平着嵌入地板。剑脊弯成新月形状,割破了独眼猎手的下巴,同
时也保住了他的喉咙。

  格林特惊讶地挑起眉毛,似乎很难相信吕希娅能挡住了自己一击。

  「很好。」亲王挑了挑眉头,抬起手臂,「我们再来一次。」

  砍刀以同样的动作,从同样的角度重新噼下。刀锋带起的锐响令人联想到划
破苍穹的惊雷,吕希娅眼里闪过一丝惧意,但还是用发麻的手指握紧剑柄,没有
退缩。

  一声更强烈的金属鸣响几乎震碎了人们的耳膜,吕希娅手指弹开,整条长剑
被全部砸进地板。

  吕希娅的长剑虽然脱手,但她的同伴趁机翻身滚到一边,避开了这致命的一
噼。那柄弯曲的长剑在地板木屑中一跳,弹回了原状。

  「我欠你一次。」独眼猎手惊魂甫定,心里突突跳着对吕希娅说。

  「我会记住的。」吕希娅拔出短剑,盯着格林特。

  虽然她表现得相当自信,但面对亲王,禁不住还是有了一丝怯意。那完全不
是人类所能有的力量和速度。

  「啪啪……」格林特亲王向吕希娅鼓掌致意。

  「可敬的猎手,你的勇气令人赞叹!」他文雅地笑着,露出两雪亮的尖牙:
「为了表示我的敬意,我会亲手割开你漂亮的身体。」

  亲王和诺薇拉分别挡住大门和楼梯口,中间是衣衫不整的宾客们。吕希娅等
人数量虽然超过他们三倍,但面对这两个传说中才存在的吸血鬼,却如同一群待
宰的羔羊。此时最有力量的两名狩魔人合力面对亲王,而另一边只有姬娜和格蕾
茜拉。

  满月的银辉映入客厅,厅里华丽的装饰品焕发出白昼所没有奇妙光彩,在空
中星星点点流溢,连人们呼吸的空气也充满了奢靡的气息。黛蕾丝忽然想到,父
亲是不是就因为这样的夜色,才把客厅装饰得如此华丽。

  「你的掌纹已经告诉我一切。」薇诺拉额角的伤口已经平复,光滑得就像没
有受过伤一样。与此同时,她的神态也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你的生命会在最近
的一个月夜结束。临死前,你会感觉到莫大的痛苦和恐惧。」

  「因此我改变了主意。姬娜小姐!」薇诺拉拂了拂鬓发,像对闺中女友那样
悄声说:「我会带你回到我们在佛罗伦萨的城堡,你知道,我们还缺少一只红头
发的淫兽。只需要对你做一点小小的改造……」

  「我的老板会不高兴的!」姬娜突然甩出一只瓷瓶。那是吕希娅悄悄递给她
的圣水,瓶口的木塞已经拔开,清亮的水珠扇形朝薇诺拉飞去,使她无法闪避。

  薇诺拉遮住面孔,但手臂上还是沾了几滴。

  「真是令人讨厌。」她皱起眉头,抹了抹水渍。

  「圣水、大蒜、十字架……愚昧的人类,你们的头脑永远这么可怜。」说着
薇诺拉伸出双手,遥遥指向红发舞女。

  一股冰冷的感觉侵入肌体,姬娜只觉身体由外而内象被冰水浸透一样,逐渐
失去知觉。

  格蕾茜拉挽住姬娜,发觉她的手指正渐渐变得冰凉而又僵硬。她握紧胸口的
十字架,高声念颂道:「万能的圣母玛丽亚,我赞颂您的名,您的荣光与我们同
在。」

  随着修女悦耳的声音,一道雪白的光芒从她胸前绽放出来,宛如春雨融去冰
雪,黑暗迅速退去。

  薇诺拉的脸色大变,耀眼的光芒下,她精致的红唇变得雪白,她用手遮住眼
睛,尖叫着仓皇逃开。

  格蕾茜拉那双清亮的眼睛因为虔诚的信仰而无比坚定,她高高举起十字架,
让圣母之泪的神圣光芒涤去黑暗。

  亲王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展开黑色的披风,一个旋身突然出现在独眼猎
手身前,接着扳住他的肩膀,张口朝他脖子咬去。

  独眼猎手大吼一声,挥拳擂在亲王胸口,把格林特打得向后一退,身子停在
空中,但那两对嗜血的利齿却毫不停顿地逼近他的咽喉。

  猎手从腰中拔出匕首,就在尖牙及体的一刹那,捅进亲王的小腹,力量之大
几乎连手腕也插进他身体里面。

  吸血鬼亲王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勾下头,蜻蜓点水般在狩魔人颈上一
触,然后远远飞开。但那一吻,已足以使他的尖牙穿透狩魔人的皮肤,刺破颈部
的动脉。

  独眼猎手两手捂住脖子,缓缓跪倒,止不住的鲜血象喷泉一样从他指缝中喷
出,染红了半边身体。

  近在咫尺的吕希娅只来得及扶住同伴的身体,她一边防备远处的亲王,一边
叫道:「快帮他止血!」

  格蕾茜拉高举十字架,用来震慑吸血鬼;姬娜还没有从麻痹中解脱;巴尔夫
抖得让人认为他还能站立已经是个奇迹;余下的只有黛蕾丝和洁贝儿。

  从亲王现身到独眼猎手受伤,黛蕾丝始终恬2淡的眼神渐渐变得炽热,危险
与挑战,使潜伏在她体内的血液开始奔流,白玉般的双颊浮现起一层嫣红。

  她一手抚住独眼猎手后脑,手指舞蹈般一轮轻跳,依次按过猎手脖子上几个
神秘部位。

  狂涌的鲜血渐渐止住,独眼猎手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无力喘着气。很明显,
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黛蕾丝挽起青丝,盘在脑后,然后提着长剑,朝黑暗中的格林特亲王走去,
她的目光犀利而坚定,赤裸的脚掌仿佛漂在水面上一般轻捷。

  亲王长长的披风与黑暗融为一体,那柄匕首还留在他小腹内,亲王却浑然不
觉,他盯着越走越近的少妇,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冷冷闪动。

  「污辱我嫂嫂尸体的是你。」

  「哦……」亲王抱着手臂,右手食指点在唇上想了想,「我妻子总是很有创
意,不是吗?」

  薇诺拉躲在楼梯后的阴影中,冷笑说:「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摩尔人回来得
太早,你嫂嫂的尸体会更迷人。」

  「我父亲胸口的木桩也是你们插的吗?」

  「当然。很抱歉木桩没有印上维斯孔蒂家族显赫的徽章,我想,伯爵一定会
抱怨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黛蕾丝的声音颤抖起来,「那么,我母亲的尸体呢?」

  亲王舔了舔嘴唇,嘴有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黛蕾丝小姐!」他像大多数人一样,无视于巴尔夫的存在,「您要知道,
那只是一具空棺材,而您的母亲……」

  黛蕾丝屏住呼吸。

  「正和您猜测的一样,没有死去。」

  亲王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经过了七年的调教,您母亲已经成为秘党最乖
巧,最受欢迎的娼妓。」


               (26)

  黛蕾丝咬紧嘴唇,月光在剑锋上微微闪烁。

  「智慧是血族同仁们的最爱,迷人的东方风情,迷人的肉体,还有令人沸腾
的血液……」格林特亲王抚住胸口,陶醉般说道:「我最喜欢一边与您的母亲肛
交,一边从她阴道里吸取鲜血,那是肉体和精神的最高欢!」

  一道剑光划破黑暗,亲王猛然飞起,笔直升上大厅穹顶。

  相比于亲王鬼魅般的速度,黛蕾丝不仅毫不逊色,反而更快。那柄印着维斯
孔蒂家族徽章的长剑划过一道电光,直刺亲王胸口。

  「叮!」的一声金属震响,格林特亲王架住剑锋末端。

  在力量方面黛蕾丝还无法与吸血鬼亲王相比,长剑急速弹开,反击力之大,
使她手指一滑,几乎扔开剑柄。

  格林特亮出手中的武器,那是狩魔人刚刚刺在他小腹里的匕首。在他整洁的
礼服下,创口正迅速愈合,没有浪费一滴血液。这就是血族的不死之身,近乎于
神的能力。

  「假如我知道智慧有你这样的女儿,七年前就不会急着离开米兰。」

  亲王一只棕色的眼睛在单片眼镜后闪着危险的光芒。当初他付了两名助手和
一条手臂的代价,才成功制服了黛蕾丝的母亲,可惜没有来得及杀死伯爵。幸好
他对掩饰身份有着丰富的经验,伯爵才没有怀疑到这位佛罗伦萨的著名律师,甚
至还委托他来处理自己的遗产。

  伯爵的财富的确庞大,连这位主宰黑暗的血族亲王,都忍不住亲赴城堡攫取
他的遗产,顺带解决掉维斯孔蒂家族的其他成员,彻底埋葬这个高贵的姓氏。但
黛蕾丝的出现非常令他意外。她的美貌,她的勇气,还有她混杂了东西方两个世
界的血液……一定非常美味。对于血族来说,这样的女人甚至比伯爵的财富更珍
贵。

  她还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三岁,但是看起来比她母亲还不好应付。比较起
来,薇诺拉的资历远不如他以前的两位助手,现在又被圣母之泪克制——也许应
该换个方式。

  亲王眼睛中透出奇妙的光彩,他的眼眸原本是棕色的,带着镜片的一只颜色
略浅,此时瞳孔微微波动,颜色由浅而深,视线透过水晶镜片,朦胧的犹如昨晚
那场梦境。

  每个人都在望着黛蕾丝。刚才她的一击,似乎比吸血鬼的出现更令人惊讶,
连巴尔夫也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会使剑,而且似乎比职业的狩魔人更强。

  黛蕾丝手里的剑柄被细麻层层缠裹,伯爵握在手里也许正合适,但对她来说
未免于粗大。刚才格林特的反击力量再大一些,长剑早已脱手。

  七年来,黛蕾丝一直在修习《时轮经》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母亲曾
说:它里面蕴藏着世界所有的秘密。

  例如亲王的眼神。

  每个吸血鬼都具有不同的异能,起初并不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
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大。薇诺拉所拥有的是麻痹,而亲王则是诱惑。

  刚才姬娜就是被他的目光引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其实不仅是她,意志再
坚强的人也难以抵抗亲王的目光,就像一个没有接触过电的人,不知道该怎样避
免伤害。

  黛蕾丝乌黑的眼眸深若渊潭,亲王能感受到她的神智正在分散,一些无法忘
怀的往事正像荡起涟漪的落花般,飘坠在少妇不为人知的心湖里。

  格林特很好奇,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她心里究竟蕴藏着多少秘密?

  很快她就会屈服,露出睡衣下动人的胴体,像她的母亲一样成为血族又一个
玩物。亲王决定,在回到佛罗伦萨之前要尽情享受她的肉体,包括她头脑里的秘
密。

  亲王目光扫过在场的女士们。吕希娅,双腿修长的女猎手;姬娜,红发碧眸
的美艳舞女;格蕾茜拉,百合一样纯洁的处女,但她手里的圣母之泪很麻烦,那
光芒就像阳光一样讨厌。

  亲王目光闪了一下。噢,还有一个,洁贝儿。她站在妈妈身后,牛奶般的皮
肤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根据他的经验,一个正在发育的处女会带来很多乐趣。
这真是一个丰收的夜晚,加上陆续收获的公爵夫人、嘉汀纳和帕尼西娅,他的收
藏会很快超过秘党现任领袖……

  格林特突然一怔,他怎么会想起这些?他应该是正在用全幅精力进行诱惑!
他抬起头,瞳孔猛然收紧。

  但亲王还是晚了一步。远处持剑的少妇唇角微微一动,从她优美的红唇里发
出一声轻吟。

  「达雅嗒,嗡……」

  那声音仿佛从远古洪荒传来的天籁,虽然寂寞,却响彻天地。格林特浑身的
肌肉、骨骼、神经、血液都为之共鸣,他额上青色的血管猛然一震,眼角渗出丝
丝血迹。

  就在亲王心神震动的一刹那,黛蕾丝飞身而起,犹如一只白鹤掠入黑暗,沾
染了三分月色的长剑直指格林特小腹。他那里刚刚受过伤,虽然伤口已经愈合,
但再被刺中,痊愈就没那么容易了。

  亲王充血的眼睛使他反应慢了一瞬,当看清黛蕾丝曼妙的身影,剑风已经荡
开了他黑色的披风,露出里面血腥的红色。

  这短暂的一瞬已经足够亲王做出反应,他手里的匕首向上一跳,力量瞬时攀
上巅峰。通过刚才的交手,格林特已经知道黛蕾丝的力量并不大,这一次他有把
握击落她的长剑。

  一位淑女是不该像男人一样拿剑的,格林特心里想着。

  就在武器相交的刹那,黛蕾丝手腕微微一旋,剑锋巧妙地绕过匕首,悄无声
息地刺入亲王手背。格林特手上一痛,冰凉的长剑已经由腕至肘,从他手臂上斜
斜掠过。

  亲王吼叫一声,用力掷出匕首,逼开黛蕾丝。

  两人同时分开,黛蕾丝白色的睡裙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格蕾茜拉身
旁。亲王则顺着楼梯的弯弧滑到薇诺拉旁边,那件名贵的黑色礼服衣袖被长剑齐
齐割裂,露出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对于拥有不死之身的吸血鬼来说,这样的伤势只好比被蚊子叮了一口。黛蕾
丝的母亲还曾一剑砍下他的手臂,但只用了一个月,亲王就能用新长出来的手去
玩弄她的阴部。

  但在没有沾到任何便宜的情况下被一个人类伤害,是亲王几个世纪以来从未
有过的耻辱,他厉声叫道:「智慧的女儿!你激怒了我!」

  黛蕾丝用剑指着他,怒喝道:「不许你再提我母亲的名字!」她发怒的样子
就像一朵花,白玉般的双颊腾起红霞,娇艳得如同胭脂。

  「她的名字只是奴隶的标记。我发誓,要让你们母女并肩跪在我面前,像妓
女一样展露你们滴血的身体!」

  怒喝中,格林特亲王脸色突然变了。当他像以往那样,把血液聚集在伤口的
时候,血液非但没有使伤口愈合,反而加速溃烂。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感觉到应
有的痛楚,伤口处暖暖的有种异样的骚痒,似乎在引诱他把手指伸进里面……

  那究竟是柄什么剑?

  青澈的剑锋澄净如水,亲王棕色的眼睛在上面闪烁着,透露出惊讶与畏惧。
忽然他掀起披风,遮住薇诺拉,两人同时消失在黑暗中。

  「妈妈!」洁贝儿抱住黛蕾丝的腰身。「好多血……」

  黛蕾丝僵硬的手指慢慢地软化下来。狩魔人的鲜血虽然止住,但已经溅了满
地,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气息。

  「我们离开这里。」

  没有人回答。亲王已经离开,可他们还呆在原地,依然被震惊所笼罩。一个
出身于维斯孔蒂家族的高贵女士,居然拿起剑,刺伤了一名吸血鬼亲王,还有什
么比这更不可思议的?

  吕希娅已经为黛蕾丝不可思议的速度震惊过,但黛蕾丝非同寻常的剑术又一
次令她震惊了。

  她的击剑是由名师所授,练习中最注重爆发的力量,剑术教师告诉她,精细
巧妙的技艺只存在于理论中,实战时没有人可能做到,相比于速度和力量,过于
花巧的剑术只是大理石像上毫无必要的油彩。现在她知道老师说错了。相比于黛
蕾丝的技巧,纯粹的力量是盲目的。

  「去哪儿?」吕希娅第一个作出反应。

  「最里面的卧室,等待天亮。」外面满月如银,希望明天也能如此晴朗。毕
竟,吸血鬼无法在阳光下生存。

  姬娜捡起独眼猎手的砍刀,与手捧圣十字架的格蕾茜拉跟在黛蕾丝身后。巴
尔夫连忙挤起人群中央,丝毫不顾自己是众人里唯一健康男士这一事实。虽然没
有人开口指责他的举动,但姬娜有些奇怪,与吸血鬼的战斗中,除了这位尊敬的
男爵,每个人都出了力,真不知道他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帮我拿着。」姬娜把砍刀递给巴尔夫。

  「不不不……」巴尔夫拚命摇手。

  「尻!」姬娜心里骂了一句,如果他不是黛蕾丝的丈夫,她早就翻脸把这个
累赘赶走了。

  过多的失血使独眼猎手身体变得虚弱,吕希娅捡起了自己的佩剑,然后扶起
他,朝大厅另一端走去。她回过头,看到大门外的十字架上,帕尼西娅的身体被
月光映得如同银质。

  当众人离开,一群带翼的生物由云丛中飞出,夜妖般朝钉着祭品的十字架悄
然扑去。没有人注意到,女猎手股间的鲜血还在缓缓流淌。


               (27)

  七年以前,黛蕾丝﹒维斯孔蒂住在米兰的豪华宫殿中。作为伯爵最宠爱的女
儿,十六岁的她就像一位公主,生活得无忧无虑。

  每年的春天,她都会去北方的山林打猎。维斯孔蒂家族的领地不仅有肥沃的
田野,还有美丽的湖泊和丛林,而她拥有的名贵猎犬和种马会让任何一个王子羡
慕。

  对于一个贵族少女来说,狩猎的爱好并不多见。这是因为她母亲不反对她的
任何爱好,而且要求伯爵也不许反对。她有一个非常年轻的母亲,仆人们都说,
她的容貌就像第一天走入维斯孔蒂家的大门一样,十几岁没有丝毫变化。有时候
她会以为自己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姐姐,甚至比她更顽皮。

  天上的神祇知道她有多么爱自己的母亲,虽然她有着与常人迥异的黑发和黑
色的眼睛,但她的美丽不容置疑。

  母亲经常会跟她讲到遥远的东方,讲到一片充满神灵与魔鬼土地。

  「那里有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最深的峡谷。那里的河流从山巅落下,溅起的
浪花能打湿山上人的衣服。那里山上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它们与天上的白云
融为一体,行人走在上面,就像飘荡在云端……那里有数不尽的僧侣,山石、树
木、云端、甚至空气中都埋藏着数不尽的经卷,包含了世间所有已知和未知的智
慧……」

  「哪里叫什么名字?」黛蕾丝好奇地问。

  「以后你会知道它的名字的,那是神明的乐园。」

  母亲握住她的手,「看到了吗?我的女儿。」

  一个梦幻般的国度出现在黛蕾丝眼前,一切都和母亲描述的一样。她看到带
着高冠的修行者在天空飞行,绛红色的僧衣掠过高耸的雪峰。拂在脸上的风还带
着创世的气息,天地纯净得如同初生。一群年轻的女子走过藤蔓做成的桥梁。她
们是仪式上所用的智慧女,白色的衣裙象山上的积雪一样耀目……

  忽然一只神鹰掠入视野,它有一座湖泊那么大,展开的羽翼从一座山峰伸向
另一座山峰,庞大的背影遮蔽了整个天空。它向黛蕾丝惊讶的眼睛飞来,然后一
个急旋,羽翼掀起的气流卷起那些女子,她们的白衣就像飘落的花瓣一样,往山
涧深处掉去。

  「妈妈!」黛蕾丝气恼地叫了一声。

  母亲总喜欢在她冥想的时候做一些小小的恶作剧。在这方面,她就像一个女
孩一样顽皮。有一次一位红衣主教来拜访伯爵,她拿起主教的纯金十字架,随手
打成一个花结。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神父来过维斯孔蒂府上。

  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德蒙特伯爵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放弃对上帝的信
仰。那还是刚刚与智慧结合的时候,他像每一个基督徒所做的那样,劝这个异教
徒皈依天主。智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一次洗脸时,她把自己的影子留在了水
里。直到三天之后,人们还能看到她顽皮的鬼脸。

  人们在背后传说,伯爵收留了一个魔鬼。德蒙特伯爵不得不把她藏在府里,
避免宗教裁判所严厉的质询。维斯孔蒂家族的财势遮蔽了教士的眼睛,也锁住了
他们的舌头。但无法阻挡潜藏在黑暗中的生灵对这个充满神迹的女子的兴趣。

  那年狩猎期结束后,黛蕾丝回到米兰。在途中,仆人传来消息,她刚结婚的
哥哥在一次宴会时从楼上摔下,当场死亡。虽然是异母兄长,哥哥对她却非常友
好,从来没有嘲笑过她的发色和眼睛。

  当黛蕾丝十五岁第一次踏入社交界时,曾有一个远来的客人语出不敬,哥哥
立即向那人提出决斗,用剑来捍卫妹妹的荣誉。

  嫂嫂嘉汀纳出身于佛罗伦萨最显赫的美第奇家族,无论容貌还是家世都无可
挑剔,但她对伯爵的私生女极为不屑,为此刚刚结婚不久,就与丈夫口角多次。
据说哥哥之所以在一次平常的宴会上喝得烂醉,就是因为与妻子刚吵完架。

  黛蕾丝也不喜欢嘉汀纳,但是她知道哥哥非常爱她,这次她特意猎了一只彩
雉,作为送给嘉汀纳的礼物,希望能搏得她的友谊。但哥哥却先走了。

  等黛蕾丝回到家中,迎接她的却是一个更大的噩耗。她的母亲在她回来的前
一天突然去世了。

  她无法忘记当时的情形:卧室的地板上、墙壁上、家具上到处都是鲜血,父
亲的甲胄散落满地,长剑还来不及拔出,就被连鞘捏在一起——从此之后,伯爵
的佩剑就不再用鞘了。

  父亲满身是血,抱着一具棺材发出可怕的嚎哭,悲恸得仿佛要将心肺都呕吐
出来。现在想来,那具棺材非常简陋,像是匆忙买来,还没有来得及涂上油漆,
白色的木板上只有父亲血红的掌印。

  黛蕾丝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呆了。她无法想像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
生了什么样的变故。原来富丽华贵的卧室,却让她想起母亲描述过另一个画面:
修罗场。天神与阿修罗大战之后,被鲜血浸透的战场。

  她问:妈妈是怎么死的?

  父亲不回答,很难想像一个正常人会这样疯狂地哭泣。

  她询问过仆人,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伯爵不许任何人进入卧室,连
尸体也是他亲手收敛的。

  「真可惜,伯爵本来请了律师,要与您母亲结婚的。」一个女仆悄悄对她说
道。

  黛蕾丝现在知道了,那个律师就是格林特亲王。但她不知道亲王为什么会选
择母亲那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

  母亲曾经暗示过,她之所以离开香巴拉,是为了逃避命运。在这里,她可以
过上宁静的生活。但这宁静太短暂了。

  伯爵的嚎哭一直持续到深夜,当他出现在黛蕾丝面前时,满脸都是血泪。

  那是改变黛蕾丝命运的一天,从此之后,她不仅失去了欢乐,也失去了她珍
贵的一切。她强行封闭了自己的记忆,不去想其后接踵而来的伤痛。

  劫数。人们不愿经历,却不得不经历的苦难。

  被吸血鬼咬伤的猎手昏迷中又发起了高烧,他双颊赤红,呼吸热得骇人。吕
希娅束手无策,格蕾茜拉一如既往地作着祈祷。吸血鬼的出现非但没有影响她对
上帝的信仰,反而使她更加虔诚。

  「这是上帝给我们的考验,不是吗?」

  姬娜无言以对。她穿着天鹅绒睡衣,丰满的乳球在衣下若隐若现。她的喉咙
因为恐惧而发干,当看到伯爵床头的红葡萄酒,姬娜眼睛不由一亮。

  她拿起酒樽,正准备取下玻璃塞,黛蕾丝按住了她的手。

  「不要喝它。」

  「为什么呢?」暗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樽里轻轻摇晃,就像是黏稠的血液。

  姬娜毫不在意地拔下瓶塞,深深吸了一口。

  醇美的酒香扑鼻而来,假如德莱奥还在,一定会说它的产地和年份,姬娜略
有遗憾的想。

  「好美的酒!你要一杯吗?」

  黛蕾丝松开手,「不用了,谢谢。」她在担心一件事,但现在还没有证据。

  姬娜坐在黛蕾丝旁边,摇着酒杯轻声说:「我听说被吸血鬼咬过的人也会变
成吸血鬼。」

  「真的吗?」男爵突然开口。

  「爵爷您有什么好怕的?变成吸血鬼就更不用害怕了。」姬娜风情十足地一
笑,她穿着天鹅绒的红色睡衣,此时她故意耸起胸部,让白腻的乳沟从领中露出
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男人,不但自私,而且怯懦。

  巴尔夫身体猛然一抖,一把抓过姬娜的酒杯,灌进喉咙。

  姬娜鄙夷地皱起眉头,真奇怪德蒙特伯爵为何会把女儿嫁给他。她禁不住抬
眼朝黛蕾丝瞧去,那女子垂着头,正一圈圈解着剑柄上的细麻布。

  黛蕾丝的手比伯爵小了许多,对她剑柄显得太粗了。面对格林特亲王可怕的
速度和力量,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细麻布层层解开,逐渐露出剑柄凹凸不平的表面,当最后一圈细麻松开,姬
娜和黛蕾丝同时怔住了。

  收藏武器是伯爵的爱好之一。黛蕾丝从小就见过许多珍贵的刀剑。剑柄是武
器最富于装饰性的部分,单从材质上分,就有金属、象牙、坚木等等种类。一些
名贵的武器往往在柄上镶金包银,镶嵌各种各样的宝石。

  但这样的剑柄,黛蕾丝还是第一次见到。

  它的材质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何一种材质。半透明的白色固体,就像一块未融
化的坚冰。但握在手里丝毫感觉不到温凉的差异,它的表面比水晶更加润泽,而
且还有一种奇异的弹性。

  黛蕾丝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它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物质。

  更引人注目的是剑柄的造型。那是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裸女,长短与手掌相
仿,纤细的手臂举过头顶,反握在一起,微翘的臀部相连,小巧的足尖点在剑锷
上,轻盈得仿佛在舞蹈。圆润的乳房高高耸起,与紧并的大腿构成身体优美的曲
线。

  不知什么样的工匠才能凋刻出如此精美逼真的凋像,两个裸女的容貌酷肖,
留着同样的长发,有着同样的长腿和丰臀,就像是彼此的倒影。她们的乳尖是红
色的,眼眸却是奇妙的紫色。两女昂着头,柔颈交叠,挺胸翘臀的姿势将优美的
体形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裸女质地白净的躯体上,隐隐透出一条斑纹,从颈侧时
断时续一直延伸到脚尖,仿佛一条青灰色的蛇,正在两女完美的胴体里穿梭。

  她们面部凋琢得尤为精细,精致的面孔上混杂着淫荡与贞洁,痛苦与甜蜜的
神情,就像两个同比例缩小的真实美女,栩栩如生。

  姬娜一看不禁红了脸,那种神情她太熟悉了。吕希娅也有些尴尬地扭过头,
倒是刚做完祈祷的格蕾茜拉好奇地睁大眼睛,「她们美得像天使。」

  黛蕾丝平静地握住剑柄,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裸女的曲线与手掌完全契
合,光滑的躯体细腻如脂,手指一碰就仿佛融入其中,温腻得让人舍不得离开。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27

                (28)

  当手指与剑柄赤裸的胴体接触时,一缕女子的呻吟传入耳内,低婉得仿佛哀
求。

  黛蕾丝闭上眼,在心里默咒道:「无论你们生前是谁,请帮助我。」

  旁人听不到的呻吟声越来越响,还夹杂了几许呜咽。

  「被禁锢的灵魂,帮助我,我将以我所有的力量让你们重返轮回。」

  呜咽声渐渐消淡,突然又变得凄厉。

  「需要契约吗?」黛蕾丝指尖轻拂着剑身。

  如果她没猜错,这是一柄禁锢着灵魂的兵刃。它的铸造方法不为人知,但由
于禁锢了自愿或被迫者的灵魂,而拥有平常兵器所没有的巨大威力。

  一滴鲜血从少妇指尖滴落,消失在淡青色的剑锋中。

  「这是我的承诺。」黛蕾丝在心里向她们许诺。

  洁贝儿一直在抱着娃娃在玩,此时她惊讶地抬起了眼睛,「妈妈,你被割伤
了。」

  「没关系。它很锋利。」假如母亲还在,一定会责怪她的冲动。与她优雅的
外表不同,黛蕾丝从来就不是一个冷静的淑女。

  经历了那个晚上的遭遇之后,黛蕾丝沉默了许多,但是和敢于只身远赴万里
的母亲一样,她同样有着火一般的热血。甚至会因为激情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来,就像现在。

  「来吧,看你能带给我们什么样的奇迹。」黛蕾丝默念着,握紧着手里的裸
女。

  脚下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声,墙角一块地板向下陷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
口。这个诡异的夜晚远未结束。

     ***    ***    ***    ***

  「这里面可真干净。」姬娜揶揄地说着,拉开沾在红头发上的蜘蛛网。

  除了开始一段有凿刻的痕迹以外,洞穴就像天然形成的一样。凸凹不平的石
壁在火光照映下,散落着大大小小不规则的阴影。关于是否要进入洞穴,她们有
过一个短暂的争论。吕希娅认为应该留在卧室等待天亮,无论阳光是否对吸血鬼
有伤害,在阳光下与恶魔作战,心理上起码要好受得多。

  格蕾茜拉的观点最简单:一切都是上帝的指引。姬娜等待黛蕾丝的意见。而
黛蕾丝执意进入洞穴。即使一个人也要进去。

  她感觉到,在洞穴尽头,有一个谜正等待她去解开。那个答桉也许是她不想
面对的。

  走在前面的黛蕾丝一手持剑,一手举着火把,毫无畏惧地走向洞穴深处。姬
娜原以为贵族女性就是傲慢得眼睛长在头顶,遇到老鼠就会晕厥的可笑生物,但
这个女人显然不同。

  「的确很干净。」吕希娅搀着同伴走在最后面,除了她,每个人都谨慎地与
独眼猎手保持距离。根据传说,被吸血鬼咬过的人,随时都可能变成吸血鬼,谁
都不希望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这些蜘蛛网没有一点灰尘。」

  经过吕希娅的提醒,她们才注意到,洞穴里不仅没有积尘,连空气也与外面
一样。而那些蜘蛛网崭新得就像刚刚织成一样。

  「至多不超过一小时。」吕希娅审视着那些蛛丝,「它们的体积会很大。」

  表现一直很镇定的格蕾茜拉变了脸色,她握紧着胸口的十字架,脚步犹豫起
来。

  「怎么了?」姬娜关切地问。这段日子的相处,待她最亲切地就是这个小修
女。有时姬娜会想,格蕾茜拉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妓女,或者她以为妓女就是被基
督拯救的抹大玛利亚。

  格蕾茜拉嗫嚅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害怕……」

  「害怕什么?」姬娜朝四周看看,忽然明白过来,不禁笑着小声说:「你害
怕蜘蛛?」

  格蕾茜拉秀美的面孔微微发红。脱去黑色的修女服,她其实只是一个稚嫩的
小女孩,喜欢吃甜食,害怕蜘蛛和分泌黏液的软体动物。

  「只是蜘蛛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姬娜声音刚落,洞穴中突然响起一阵
沙沙声,仿佛有无数节肢动物同时迈动它们多节的尖足。

  「我的上帝……」姬娜捂住嘴。

  一片翻腾的黑色朝她们涌来,那是一群恐怖的蜘蛛,每一只都有拳头大小,
令人毛骨悚然的肢体覆盖了整个地面,在狭窄的洞穴内密密麻麻挥舞着,仿佛一
条虫体铺成的地毯。

  很难想像会有如此之多的蜘蛛聚集在一起,它们头部极小,面目狰狞,八条
分节的弯足支着地面,比身体更长了一倍。它们周身覆盖着可怖的黑毛,显然带
有剧毒。

  饱受惊吓的男爵再也无法忍受,他大叫一声,返身朝洞口跑去。吕希娅试图
拉住他,却被情绪极度不安的巴尔夫一把甩开。

  黛蕾丝没有理会丈夫自私的举动,她凝视着面前的巨蛛,一手举起火把,右
手长剑从身前划过,溅起一串火花,在岩石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剑痕。

  蜘蛛沿着剑痕排成一条直线,后面还不断涌来。僵持片刻后,几只体形巨大
的蜘蛛挤到前排,节足试探着伸过剑痕。

  一道幽蓝的火光一闪而过,蜘蛛身子一歪,掉进剑痕,整个身体瞬时化为灰
烬。

  忽然蛛群疯狂地涌动起来,潮水般扑向剑痕。

  顷刻间,蜘蛛的尸体就盖住了剑痕。它们踏着同伴的尸体朝猎物涌来,远处
一些蜘蛛攀上石壁,从洞穴顶部纷纷落下,扯出层层叠叠的蛛网。

  格蕾茜拉脸色惨白,恐惧得几乎窒息,即使撒旦本人站在格蕾茜拉面前,也
不会让她如此害怕。就像有些人见到蛇就会晕倒一样,那些蜘蛛带给她的是一种
本能的恐惧。格蕾茜拉紧紧闭着双眼,举起银十字架,飞快地叫道:「上帝保佑
我们,阿门!」

  圣母之泪再次绽出光华,蜘蛛象来时一样迅速退去。它们在黑暗中躲避着圣
光,却没有散开。

  她们刚松了一口气,姬娜突然手指一松,锋利的砍刀掉在地上,溅起一丝火
花,接着她身子软软倒下,靠在石壁上。吕希娅拉住她的手,只觉得她身体热得
发烫,几根手指红肿得仿佛象被热水烫过。

  是蛛丝,姬娜用手拂过蛛丝。

  吕希娅犹豫了一下,然后拿出药瓶,把一些液体涂在姬娜手指上。

  「那是什么?」

  「治疗虫豕咬伤的药物。」吕希娅松了口气,「看来还有效。感觉怎样?」

  「非常好。」姬娜抬起手指,惊叹说:「简直就是专门为它制造的药物。」

  「好了,看看那些蜘蛛吧。」

  远处数不清的蜘蛛纷纷从壁顶掉落,扯出一条条明晃晃的蛛丝。蛛网越结越
厚,要不了多久就会将洞穴完全封住。吕希娅不禁想到:也许巴尔夫的选择是对
的,除了后退,她们没有任何选择。

  黛蕾丝蹲下身子,拂了拂女儿鬈曲的金发,「怕吗?」

  洁贝儿碧蓝的眼眸象宝石一样晶莹,「不。」

  「在这里等妈妈好吗?」

  「好的。」

  黛蕾丝把火把交给姬娜,举步朝蛛群走去。

  蛛群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刚结好的蛛网被一层层撞开,接着一个高大的
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佐治!」吕希娅惊讶地叫道。

  从洞穴深处走来的男人果然是佐治。他身上沾满厚厚的蛛网,灰白的脸色就
象涂了层白垩,但眼眶却红得骇人。他衣服很整齐,比起大多数只穿着睡衣的女
士们,还不算失礼。那些剧毒的蜘蛛在他脚下爬动,却没有对这个入侵者展开攻
击。

  佐治的反应有些迟钝。怔了一下才说:「你们在这里。还有多少人活着?」

  「除了男爵,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公爵夫人呢?你见到她了吗?」吕希娅跨
前一步。

  「没有。都在这里了吗?」佐治无意识地重复道。

  「格林特夫妇是吸血鬼!」吕希娅急切地说:「我们有一个同伴被咬伤了,
其他都死了。」

  「死了吗?」佐治远远地站在阴影里,没有移近。他害怕格蕾茜拉手里的圣
光。

  「是的。帕尼西娅死了,火枪手也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

  「只剩下我们?」

  吕希娅迟疑地停住脚步,「你怎么了?佐治?」他原来可是公会最狡黠的猎
手,但现在他的反应就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还没有从噩梦里醒来。

  「没有什么……不……我受伤了……」

  「你怎么会从里面出来?找到了什么吗?」

  「……是的,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黛蕾丝拉住正想举步的吕希娅,「佐治先生,你能走近一点吗?」

  佐治一片沉默。

  「听我说,佐治!」姬娜坦白地说:「您的样子让我们很害怕。你能告诉我
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昔日的狩魔人隔着光明与黑暗与她们对视片刻,然后朝后退去。

  「等一下!」吕希娅不顾一切地追过去,「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抓住佐治的手,那种冰凉的感觉使她身体一颤。

  「是格林特?」

  佐治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已经变成吸血鬼……他咬伤了你吗?」

  「是她的血液。」佐治的表情象岩石一样僵硬。

  「被她咬中的时候,我以为我会死去。但她把鲜血给了我。我不知道自己变
成了吸血鬼。但我怕光,怕听到声音,只想躲在黑暗里。而且……」

  「我渴望鲜血……」

  佐治说着,两对尖齿迅速抽长。

  吕希娅惊恐地向后退去,但手掌却被佐治紧紧握住。

  「我太大意了。」吕希娅想,「伯爵不会原谅我的。」


               (29)

  洞顶一块巨大的石岩突然脱落,在空中一弹,伸出狂猛的肢体。它一直蜷起
身体,一动不动地伏在洞穴顶部,使人误以为那只是一块突起的岩石。

  出乎所有人意料,狼人的目标并非吕希娅,而是佐治。它咆哮着挥出刀锋般
的利爪,撕裂了佐治的衣服。

  佐治生满毛发的胸膛同样变得苍白,但是力量却大得惊人,他扳住狼人的利
爪,猛然一甩,像抛开一只沙袋一样,把体形超过他一倍的狼人甩在岩石上。

  狼人庞大的身体击碎了岩石,它爬起来,朝佐治凶猛的咆哮着。佐治伸出尖
尖的长牙,与半人半兽的狼人彼此怒吼,然后扑到一起。

  坚硬的岩石被它们撞得粉碎,石屑四下纷飞。

  吸血鬼的血液完全激发出佐治的潜能,使他的力量以倍数增长。但今天是一
年中月亮最圆的一夜,获得变身的狼人显示出更强大的力量。经过最初的僵持之
后,狼人被佐治咬伤了手臂,但它的利爪却在佐治胸前划出一个巨大的创口,甚
至能看到血肉中白色的肋骨。

  即使拥有吸血鬼的不死之身,佐治也无法继续战斗下去。他捂住伤口,狂叫
着逃开,萨普追在后面,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只有闷雷似的震响不断从洞穴深
处传来。

  吕希娅、格蕾茜拉、姬娜和黛蕾丝面面相觑。

  狼人与吸血鬼虽然同样是黑暗中的生物,但在传说中,它们是从创世以来的
宿仇。吸血鬼自认为是黑暗王国的统治者,但他们单独置身于野外时,随时都要
提防狼人的袭击。而狼人一旦在人类活动的区域暴露行踪,最先行动的往往并非
狩魔猎人,而是该领地的吸血鬼。

  从这个角度来说,狼人对佐治的攻击并不让人意外,何况他们两个早就彼此
看不顺眼。问题是:它们谁才是城堡的主人?谁又是这一系列杀戮的幕后主使?

  此时更重要的问题是:巴尔夫男爵逃跑之后,她们只剩四个女人,还有一个
未成年的孩子。

  还有……

  男猎手虚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血!」姬娜叫道。

  一串鲜血从独眼猎手的胸前一直洒到脸上,随着呼吸声的加剧,他突然张开
嘴,激动地舔吮着唇上的血迹。

  「是佐治的血。」对于没有血压的佐治来说,血迹能溅这么远,可以想像他
所受的重创。吕希娅望着黛蕾丝。这名神秘的女子已经成为这个小团体的核心,
如果没有她,谁都没有信心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独眼猎手的额头滚出冷汗,他像窒息一样捏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可怕的哮喘
声。吕希娅蹲下身子,手掌贴在同伴的额头上。他的体温急剧变化,时而火热,
时而冰冷,汗水以喷涌的方式冒出,不一会儿就打湿了浑身的衣服。

  「怎么办?」吕希娅小声问。

  黛蕾丝蹲下身子,静静凝视着狩魔人,然后竖起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剑刃叮的一声刺在地面上,接着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女猎手、舞女、小修女
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独眼猎手被刺穿的胸膛。

  「你杀了他?」吕希娅惊讶而又恼怒,声音有些发颤。

  「是它。」黛蕾丝纠正说。

  正在挣扎的猎手身体突然僵住,被长剑刺穿的胸口没有流出一点血迹。

  一抹妖异的艳光从澄静如水的剑锋掠过,就在她们的注视下,独眼猎手胸部
的伤口迅速溃烂,越来越大的伤口象怪兽一样吞噬着完好的肌体,转眼独眼猎手
魁梧的身体就消失殆尽,岩石上只留下一柄清亮的长剑。

  「天上的父,请宽恕他的灵魂吧。」格蕾茜拉在胸口划着十字。

     ***    ***    ***    ***

  回到地面,并没能减轻男爵的恐惧感。他发疯似地跑出地道,从洞穴钻出一
刹那,墙角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人几乎把他吓晕过去。

  那其实只是伯爵的甲胄,但巴尔夫已经顾不上去辨别,他尖叫着冲出卧室,
假如恐惧可以称量,他的恐惧肯定已经超过了体重。

  空荡荡的走廊长得似乎没有尽头,巴尔夫气喘吁吁地狂奔着,心里只有一个
念头——离开这个该死的城堡!

  终于看到拐角处林立的凋像,男爵脚下忽然一滑,像一条被人打瞎的野狗一
样,一头栽进凋像丛中。

  火枪手残断的尸体已被移走,但地毯已经被他的鲜血浸透变得湿滑。男爵不
幸踩在了上面,结果就是撞在一尊大理石凋像的基座上,几乎把脑子磕出来,手
里一直紧攥的金币也洒了一地。

  巴尔夫趴了足有五分钟,才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在基座上,他看到一只翘起
的纤足,光洁的小腿,轻盈的衣摆,窈窕的腰身,然后是一张熟悉的脸……

  「罗伊丝!」男爵张大嘴巴。

  午夜的钟声突然响起,随着钟声在走廊内空洞的回荡,不知从何处透来一道
月光,映在那张酷似罗伊丝的石像脸上。她披着薄薄的轻纱,正弓身取下内裤。

  随着月光的移动,凋像印在石纹中的发丝一根根析出,变得柔软飘逸。接着
是眉毛、睫毛。渐渐的,大理石像的嘴唇变得红润起来,那双无色的眸子隐隐透
出光彩。

  巴尔夫完全傻掉了,他张大嘴巴望着眼前发生的奇迹,脑子就像他的口袋一
样空空如野。

  凋像石质的表面一寸一寸变得柔软,透出肉体独有的艳光。当那缕月光移到
指尖,石像一伸手,把那条脱了许久的内裤取了下来。

  「好累啊……」她放下脚,伸了个懒腰。那条内裤从她指尖滑落,掉在巴尔
夫怀里,上面还带着熟悉的体香。

  「亲爱的男爵……」她向巴尔夫伸出手。

  巴尔夫脸上的表情比石凋更僵硬,这如果不是做梦,那一定是在地狱。

  罗伊丝弯腰从他手里取过内裤,微笑着说:「它现在不属于您了。」

  「可是……你不是……」巴尔夫牙齿嗒嗒颤抖着,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您想知道原因吗?」

  罗伊丝妖媚地一笑,然后挽住裙摆,慢慢拉起。

  她赤裸的双腿还和以前一样圆润,小腿笔直,紧并的大腿没有一丝缝隙。巴
尔夫还记得那种光滑的质感,就在四天前,他还曾把它们抱在怀里,顺着它们动
人的曲线,一直抚摸到失去头颅的……男爵猛然合上嘴,牙齿咬破了嘴唇也没有
感觉到丝毫疼痛。

  罗伊丝颈子光滑得仿佛瓷器,看不到丝毫伤痕。那条薄如蝉翼的睡裙拉到大
腿上方,露出两腿间一截银亮的物体。

  「看到了吗?」罗伊丝把睡裙拉到腰上,裸露出光熘熘的下体。

  那一根银质的锥状圆管,中空的管身一端深深插在罗伊丝体内,一端对着男
爵。从男爵的角度能看到红嫩的阴唇被挤得翻开,紧紧裹着银管,在银管光亮的
表面上映出一圈妖艳的倒影。顺着管身向内看去,一直能看到体内最深的秘境。

  「她插得好深啊……」

  罗伊丝娇憨地呢哝着,挺起被挤得变形的阴阜,一粒珍珠从银管深处滚出,
嗒的一声,掉在大理石台基上。接着一缕鲜血顺着银亮的管壁淌出,在巴尔夫眼
前一滴滴溅开。

  冰凉的血液溅在脸上,巴尔夫顿时狂叫起来,他坐在地上,双腿打战地蹬住
地面,拚命向后退去。

  她早已经死了!被人戳穿阴道,又砍掉头颅。这一定是一个梦!

  背脊撞在一个沉重的物体上,接着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后脑。

  巴尔夫战战兢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满鬃毛的巨臂。相比之下,他
的脖子就像一根牙签一样脆弱。

  一个两米多高的怪物站在背后,它有着硕大无比的头颅,吻部向前突起,旁
边伸出两对尖刀般雪亮的獠牙。从外表看来,它就像一只直立的狼,但体形比狼
大了数倍,而且更加凶猛。尤其是它夸张的肌肉,不知道究竟蕴藏了多少力量。

  假如男爵在地道多留片刻,就会看到它的同类,所受的惊吓也许会小一些。
这会儿他眼睛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30)

  一名狼人揽住罗伊丝的腰肢,把她托起来,然后把一只玻璃樽套在她腿间的
银管上。

  鲜血象泉水一样涌入容器,罗伊丝断断续续地说:「请您,把他,唤醒。」

  狼人发出一声询问的低吼。

  「我希望他能看到。」是你害我变成这样,你这个懦夫。

  空气中充满了野兽呛人的气息,幽蓝的光芒在狼人眼里不断闪烁,显露出难
以压抑的兽性。可怕的是周围至少还有六对相同的眼睛。巴尔夫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激怒了这些怪物。它们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来到城堡?或者他可以献
出自己所有的金币,但他不确定它们是否需要。

  走廊里并没有光线,但罗伊丝的肉体就像月光一样莹白。她仰面躺在大理石
基座上,赤裸的两腿向上举起,分成美妙的「V」型。

  一个庞大而模煳的黑影伏在她双腿间,多毛的巨掌握住被丝巾包裹的银管,
在罗伊丝柔嫩的阴户中用力戳弄。

  随着金属器具的进入,罗伊丝挺起下体,发出痛楚地尖叫。锋利的银管刺穿
了她的阴道,柔腻的肉壁象剪刀下的丝绸一样裂开,露出黏膜下红白相间的肌肉
组织。她的血液流动极慢,而且伤口愈合极快,需要不断拧动银管,才能从伤口
挤出几滴血液。这无疑使她更加痛苦,那双扳开腿根的纤手不住颤抖。

  「他们在戳我的阴道,男爵。」

  「……是的,我看到了。」

  狼人把罗伊丝翻转过来,让她跪在台基上,然后把银管尽力向她体内捣去。

  「啊!」罗伊丝阴唇撑到极限,像一圈红线绷在银管表面。管尖撕碎了她的
宫颈,一直插进子宫。

  巴尔夫第一次知道,未曾妊娠的子宫原来是那么小。充满弹性的肉壁伸展开
来,划破的伤口渗出点点血迹,然后汇集成线,顺着银亮的管壁缓缓流出。

  狼人似乎很惧怕那根银管,直到它完全进入罗伊丝体内,才扔掉丝巾。

  罗伊丝下体张开一个浑圆的入口,直径超过了她手掌的宽度,她并紧双腿,
高举的臀部又白又腻,正中就像被切出一个边缘整齐的圆洞,里面闪烁着金属银
质的光辉。

  一条黝黑的巨棒从狼人胯下浓密的毛发中缓缓举起。巴尔夫简直不敢相信自
己的眼睛,它的尺寸大得骇人,甚至超过了他养过的一匹种马。

  狼人拧住了罗伊丝的头发,把巨棒伸到她面前。罗伊丝的口腔也无法容纳如
此壮硕的阳具,只能伸出舌尖,在上面来回舔动。沾上口水的龟头泛起的不是肉
光,而是一种类似金属的光泽,简直就像一件武器。

  当狼人抓住罗伊丝的屁股,她哀求说:「您会把我撕裂的,我的主人。」

  狼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咆哮。

  「不……不会的……」

  说话的竟然是男爵,他额上满是冷汗也不敢拭抹,反而安慰自己的情人说:
「你们的阴道能够生下婴儿,当然……当然也能够服侍你的主人……」

  罗伊丝盯着她生命唯一的男人,仿佛要盯到他心底。

  巴尔夫转过眼睛,嗫嚅着说:「不要让这位先生等得太久……」

  「好的。亲爱的男爵。」罗伊丝咬紧牙齿,顺从地抬起臀部。

  银管占据着她的阴道,于是狼人选择了她另一个肉穴。

  肛交在十六世纪仍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但男爵没有勇气指出这一点。

  他看着狼人分开情人富有弹性的臀肉,露出里面柔嫩的菊肛。罗伊丝的肛洞
非常紧凑,狼人尖利的长爪插进里面搅弄片刻,将肛蕾挤得翻出,围着它粗大的
指节,宛如一朵嫩菊。

  罗伊丝不再去看男爵,她趴在又冷又硬的大理石基座上,牙关不住咬紧。她
一生中从未这样恨过,她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献给这个该死的男人,而他却让
自己不要让「那位先生等太久。」

  巴尔夫,你会后悔的。

  诅咒夹杂在痛苦的尖叫中,在走廊里回荡。披着鬃毛的半人兽跨在一个女子
白净的肉体上,黝黑的肉棒直挺挺顶在那只丰满的圆臀间,周围林立的凋像一派
静默。

  硕大的龟头挤入臀缝,坚硬的就像一块岩石。罗伊丝昂起头,白腻的臀肉凹
陷下去,位于龟头正下方的肛洞被压迫的扩张开来。

  狼人狰狞的面部很难看出表情,但它的举动显得很急燥。它丝毫不顾及下面
的女子是否能够承受,只一味粗暴地用力挺入。

  肛洞在重压下不断裂开血痕,又飞速愈合,每一次开裂,都使龟头多进入一
分,殷红而冰冷的肛血不住渗出,染红了狼人巨大的性器。肛洞每一次开裂都令
罗伊丝痛彻心肺,已经不需要呼吸的她不由自主地张口哀嚎喘息,但肛洞却无法
阻止地越张越大。

  狼人庞大的体重完全压在罗伊丝柔嫩的肛门上,那只白美的圆臀象汽球一样
膨胀起来,突然它身体一沉,黑亮的龟头挤入圆臀,完全占有了这位来自那不勒
斯的家庭教师诱人的肛洞。

  罗伊丝臀缝裂开一条条长长的伤口,她尖声惨叫着猛然甩起头,臀后伤口内
凄艳的红肉不住蠕动,滚出零星的血珠,又在她的叫声中迅速愈合。

  巴尔夫目光呆滞地望着秀丽的女教师,狼人的那根巨型阳具像一条黝黑的手
臂,直挺挺插在她雪白的屁股中。承受了上百次撕裂的肛洞扩张到难以置信的宽
度,却依然完好。撕裂过无数次的粉红肛蕾此时已完全愈合,紧密地缠绕在巨棒
周围,细得几乎看不出来,显示出惊人的弹性。

  肛洞下方,塞在阴道内的银管依然圆张着,与狼人的巨棒一上一下,将罗伊
丝圆滚滚的臀球挤成扁圆的碟状。阳具的侵入挤出了更多的血液,它们顺着银管
流出,滴在台基下方的玻璃樽内,仿佛一盏殷红的葡萄酒。

  狼人在罗伊丝肛内挺动起来,巨大的龟头就像用来榨汁的机器,顺着家庭教
师柔腻的肠道前后滑动,从她娇小的体腔内挤出大量的鲜血。

  罗伊丝噘着屁股,在狼人的奸淫下大声尖叫,发泄着她的痛苦和仇恨。巴尔
夫畏缩地看着这一切,阳具抽得几乎缩入体内。

  隐藏在黑暗中的狼人走过来,把玩起罗伊丝光滑的肉体。比起第一个狼人的
灵活,它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尖利异常的手爪从罗伊丝身上拂过,细白的肌
肤就像一幅丝绸般裂开。阴道过多的失血使她来不及进行愈合,不多时那具光滑
的躯体就布满伤痕,犹如一朵凄艳的血丁香。

  巨棒的进入,使女教师白净的美臀愈发饱满,几道爪痕从臀沟一直延伸到圆
臀外侧,雪球似的白屁股绽裂开来,血液从伤口扩散出来,顺着圆润的大腿流到
膝下,染红了冰凉的大理石基座。

  对于罗伊丝,可怕不是死亡,而是在这些野兽粗暴的蹂躏下,她的肉体却永
远无法毁灭。主人给了她永恒的生命,只不过是给野兽们一个耐用的玩具。

  「嗷!」

  巴尔夫被罗伊丝变调的叫声吓得一颤。狼人两爪陷入她柔嫩的肌肤,仿佛要
掐断她的腰身,那根巨大的阳具已经完全捅入女教师体内,将她平坦的小腹撑得
鼓起,阴阜像要裂开一样,连阴蒂也被扯平。阴道的出血量迅速增加,终于盛满
了下方的玻璃樽。

  贯穿了体腔的银管缓缓脱出,从阴道内滑出一截。当银管边缘触到狼人比拳
头还大的睾丸,狼人突然狂叫一声,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猛然跃起。

  巨大的肉棒脱出肛洞,发出一声清脆的肉响,罗伊丝直肠被龟头带得翻出,
仿佛肛洞处绽开一朵红嘟嘟的肉花。

  狼人惧怕银器,银质一旦与它们的身体接触,就会产生灼烧一样的效果。即
使是狼人,睾丸也是最敏感的部位。一名狼人朝罗伊丝脸上打去,巨大的力量几
乎拍碎了她的颅骨。罗伊丝吐着血沫抬起屁股,把银管一截一截从阴部拔出。鲜
红的肠壁蠕动着收入体内,但那只被捅开的屁眼儿依然圆张着,宛如一只张大的
嘴巴,一直能到看身体内部红肿的嫩肉。

  一个凶猛的影子映入长廊,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威压。

  虽然它的外貌与以往大相迳庭,但骄傲犹如帝王的神态,使男爵认出了它的
身份。萨普,德蒙特伯爵的贴身男仆。

  它昂着头,身上突起的肌肉仿佛钢铁铸成般坚硬。在它肩头,有两个深深的
圆孔,像是被野兽的尖牙咬伤一样,还渗着血。

  狼人们围了过去,发出低沉的咆哮。萨普用同样的咆哮回答了它们。一名狼
人拿起玻璃樽,走入黑暗。萨普抬起手,朝罗伊丝做了个手势。

  罗伊丝爬起来,她披头散发,白皙的身体伤痕遍布,就像一个滴血女妖。萨
普坐在台基上,野兽般的目光望着男爵。

  冷汗浸透了衣服,男爵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希望不是成为狼人
的食物……

  罗伊丝趴在萨普身上,用舌尖舔舐着它臂上的伤口。她的唾液同样具有疗伤
的功效,不多时,被佐治咬穿的伤口就渐渐收缩,直到完全平复。

  「男爵……」

  萨普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但仍能听出是人类的语言。

  「请饶了我!」巴尔夫大叫起来,他紧张得语无伦次,「我所有的财产都给
你,饶了我!还有她……让我离开城堡,我什么都不要……」

  罗伊丝的阴部最先痊愈,她扶起萨普更为粗壮的阳具,像坐在上面一样用力
套入体内,一边伏在主人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在她臀后,那几道凄惨的伤痕正
渐次愈合。

  很明显,这位女教师也成为了吸血鬼,而且是供狼人玩弄的吸血鬼娼妓。

  巴尔夫瘫坐在地上,浑身战栗。

  即使献出所有的金币,也无法摆脱恐惧。一个破产商人,如何逃避债务呢?
男爵想着。

  「请让我加入你们,我愿意,我愿意……」

  冰冷的汗水从男爵额头滚落,「……变成吸血鬼。」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28

              第四节  狼人

                (31)

  依靠格蕾茜拉的圣母之泪,她们成功地穿过蛛群。那些蜘蛛蛰伏在圣光照射
不到的黑暗中,发出愤怒的声响。

  火炬快要烧残的时候,她们来到了一个庞大的空间。周围出现了三条通道,
从方位来看,她们正位于主堡的边缘,头顶也许就是客厅。通道一条伸向城堡后
方,一条通往大门的方向,还有一条是向上的台阶。

  「我们应该尽可能离开城堡。」吕希娅说。

  「同意。」姬娜首先举手,「不过我不认得方向。」她又说。

  「那么应该选择这条路。」黛蕾丝指向通往城堡后方的洞穴。

  「那边是峭壁。」吕希娅提醒她。

  「这样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离开城堡的范围。」

  「你是说出口开在悬崖上?」

  「总比开在大门附近更可信。」

  一股无法言说的怒火从吕希娅心底烧起,「我受够了你这个傲慢的女人!如
果你想从悬崖上掉下去,你尽够去好了!」

  姬娜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气感到莫名其妙,「冷静一点,吕希娅。」

  「你放开手!」吕希娅甩脱姬娜,指着黛蕾丝说道:「你明明知道城堡里有
危险却不告诉我们,你害死了帕尼西娅,害得佐治变成吸血鬼,还亲手杀了我的
同伴,现在又想把我们带向悬崖,你究竟想怎么样?」

  「天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姬娜嚷道。

  「为什么?」吕希娅盯着黛蕾丝,「那个狼人是萨普。对吗?」

  黛蕾丝沉吟了一下,「是的。是萨普。」

  「他是伯爵的男仆,而你是伯爵的女儿。我怀疑你们之间已经有协议,要对
付我们。」

  「不可能!」姬娜反诘道:「是她逐走了吸血鬼亲王,挽救了我们。」

  「如果你只会在床上勾引男人,请你闭嘴!」吕希娅不客气地说:「她的母
亲与吸血鬼有牵连,亲王是她的敌人,与我们无关!」

  火炬突然熄灭,每个人都沉浸在黑暗之中。吕希娅握紧剑柄,「现在是德莱
奥先生、嘉汀纳夫人都死了,伯爵的继承人只剩下你和格蕾茜拉。」

  修女手里的圣光缓缓亮起,映出女猎手眼睛里危险的光芒,「黛蕾丝小姐,
我怀疑这是一个圈套,是你为独吞伯爵财产而设下的圈套。你想除掉所有的继承
者和见证人。」

  格蕾茜拉瞪大眼睛,「不是这样的,吕希娅,上帝可以作证,她与那些事无
关。」

  「你住口!你为什么要为一个异教徒说话!」吕希娅扬起下巴,「黛蕾丝小
姐,请告诉我,你相信上帝。」

  黛蕾丝冷冷说道:「不,我不相信你们的上帝。」

  「听到了吗?一个不信上帝的人,当然会跟狼人和吸血鬼勾结。」吕希娅大
声说:「黛蕾丝小姐,我听说你母亲以前是一个巫婆。」

  「你真的让我讨厌了。」旁边突然响起一个稚气的声音。洁贝儿抱着娃娃,
小巧的鼻子皱了起来,「就像耶和华一样讨厌。」

  「天主……」格蕾茜拉抚住胸口。姬娜也吓了一跳。

  吕希娅刷的拔出长剑,指向洁贝儿,一字一句说:「第三诫:不可妄称神的
名。」

  洁贝儿穿着短短的泡纱睡衣,她抬起手,袖口的花边几乎盖住了女孩细嫩的
手指。

  「它狂妄的样子真令人讨厌呢。」洁贝儿挽住利剑,就像她外婆当年所作的
那样,灵巧地打了个花结。

  吕希娅、姬娜、格蕾茜拉,三双色彩各异的眸子都凝在女孩儿手上。格蕾茜
拉手里的圣光依然明亮,可那柄吸血鬼也没有砸弯的长剑,在洁贝儿雪白的小手
中就像丝带一样柔顺,毫无反抗地结成一朵丁香结。洁贝儿朝被震惊击倒的女子
们吐了吐舌头,作了个鬼脸。

  「好了。」黛蕾丝拉住顽皮的女儿,「不要学他们那样攻击别人。那是无知
和不礼貌的。」面对吕希娅的挑衅,她的平静早已被怒气所代替,禁不住讽刺了
一句。

  面对长剑上的奇迹,三个女子都没有作声。

  「那么,祝你们好运。」黛蕾丝拉起女儿,头也不回地朝通往悬崖的洞穴走
去。

  「请等一下!」姬娜叫道:「我相信你!」

  「黛蕾丝姐姐!」格蕾茜拉也叫住她,「虽然……」小修女无法理解她们对
异神灵的偏执,在她眼里刚才的奇迹分明是上帝意旨的体现,她懊恼地摇摇头,
「但是你说过,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吕希娅宁愿在比剑时输给一个六岁的女孩,也不愿屈服于魔鬼的伎俩,她甩
开长剑,独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但她没有选择通向大门的洞穴,而是走上了那
条向上的通道。

  失去了吕希娅这样优秀的狩魔猎手,对于这个小团体的战斗力是一个无法弥
补的损失。格蕾茜拉为此很遗憾,甚至想追过去,与虔诚信仰上帝的女猎手一起
走。

  但姬娜挽住了她的手臂,悄声说:「无论黛蕾丝小姐信仰的是什么,起码她
不会因为信仰不同而伤害我们。」

  格蕾茜拉怔了一下,幸好吕希娅也是一个天主教徒,如果是新教徒,刚才的
争论就应该是可怕了。

  在她们的争论中,火炬已经熄灭了,黛蕾丝她们还能依靠圣母之泪的圣光照
明,吕希娅面对的只有黑暗。她攥紧匕首,摸索着一级级踏上台阶,假如这里的
石壁上也藏有蜘蛛的话,她将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洞穴里仿佛连空气也不存在,四周寂静得可怕。她数着走过的台阶,试图让
心跳平静下来。她也说不清刚才为什么发怒。也许是因为嫉妒。她做出那么多努
力,始终只是一个受人驱使的狩魔猎手。

  而黛蕾丝,一个不信神的异族的混血儿,却独占了那么多偏宠。她没有付出
任何东西,却有永恒的幸福和皇冠在道路尽头一直等待着她。

  头顶忽然一疼,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眼眶里的泪水忽然流出,吕希娅蜷缩在洞穴的盖板下,无声地哭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吕希娅轻轻掀开盖板,抬起头来。能够改变黛蕾丝命运的,
只有她,吕希娅。

  这里是书房,出口就在那张橡木书桌下方。此时,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正对
着吕希娅的眼睛。那层紧贴肉体的皮质紧身衣,使吕希娅认出这个翻阅藏书的女
人,正是亲王的妻子,吸血女魔薇诺拉。

  薇诺拉坐在伯爵宽大的皮椅上,圆润的膝盖微微分开,露出大腿间优美的三
角部位。吕希娅盯着薇诺拉小腹末端圆鼓的阴阜,握紧匕首。她有把握在薇诺拉
做出反应之前,把匕首捅进她的下腹。

  但是她还记得亲王腹部被刺穿时若无其事的样子。相信薇诺拉也有同样的体
质,贸然对一个吸血女魔出手,不啻于一次冒险——如果那柄剑还在就好了,起
码能把薇诺拉钉在椅背上。

  该死的小妖女,吕希娅在心里骂了一句。

  薇诺拉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她合起了书,飞快地走出书房,一边喊道:「亲
王,那柄是诅咒之剑!」

  吕希娅在书桌下等了片刻,才慢慢钻出洞穴,尽量不发出声音。

  亲王不知道躲藏在哪个角落,薇诺拉既然在找剑的资料,那么亲王的剑伤还
在困扰着他,书房现在是安全的了。

  她悄悄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一线。从这里能看到竖着铁栅栏的大门。只要
找到一条绳子,就能够翻越围墙,离开城堡。当然,前提是能否顺利通过那片广
场。

  吕希娅转动眼珠,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忽然,一个粗大的影子映入眼帘。

  那是树在门前的十字架。钉在上面的帕尼西娅不见了,却多了一层灰色的物
体,以至于十字架变得臃肿起来,顶部简直像一个突起的头颅,在夜色下不停蠕
动。

  一双灰色的肉翼忽然张开,跃上天空,露出翼下一具白皙的肉体。帕尼西娅
修长的身体被对折成倒「U」型,搭在十字架的项端,她头部低垂,背部贴着树
身,两腿分开,斜搭在横臂上方。臀部被粗大的树干顶起,阴阜高耸,菱形的阴
户像一件展览品般,细致动人地在十字架顶端敞露出迷人的构造。

  另一只伏在横臂上的蝙蝠腾空而起,在十字架上空盘旋。它的身体比一般的
猎狗还长,展开的肉翼更是超过了人体的身高。在它腹部下方,斜挺着一根粗大
的物体,长度超过了身体的一半,就像一个持枪的翼妖,在空中游弋。

  吕希娅还是第一次见到蝙蝠的生殖器,它们的形状与人类相似,后面甚至还
垂着阴囊,只是相比于它们的身体来说,阴茎的尺寸未免太大了。

  确定猎物的方位后,蝙蝠一个俯冲,笔直朝帕尼西娅股间扎去。那根粗如猎
狗的阳具不差毫厘地捅入阴道,贯穿了女猎手整个蜜穴。

  强大的撞击下,帕尼西娅阴户溅出一缕鲜血,那只蝙蝠落在她光滑的腹上,
立刻开始前后挺动。女猎手富有弹性的阴阜被撞得时扁时圆,整个阴户也随之变
形。

  隔着玻璃,吕希娅无法听到声音,但她看到帕尼西娅修长的双腿痉挛起来,
脚趾一颤一颤,上面滴着从阴户淌出的鲜血。

  吕希娅手一紧,她不明白帕尼西娅为何还活着。难道亲王把她也变成了吸血
鬼?

  蝙蝠骚动起来,又有两只蝙蝠展翅飞起,落在帕尼西娅身上。它们用尖利的
锐爪抓住帕尼西娅高耸的乳球,然后张开尖齿密布的嘴巴,在女猎手光洁的肉体
上残忍地噬咬起来。

  帕尼西娅雪嫩的乳球被咬出斑斑血迹,不多时就皮破肉绽,就像一对血球,
在蝙蝠凶残的爪牙下滚来滚去。

  伏在帕尼西娅腹上的蝙蝠蠕动着射出精液,当它拔出阳具,上面已被女猎手
的阴血染得通红。它抖着滴血的阳具飞上云层,又一只蝙蝠飞来,扑向帕尼西娅
血淋淋的性器。

  膜状的肉翼遮住了帕尼西娅的肉体,只能看到一个灰扑扑的十字架,在月色
下蠕蠕而动。


               (32)

  「嗤!」的一声利响,伏在帕尼西娅身上的蝙蝠剧烈地翻滚起来,发出吱吱
的叫声。

  一枚小小的箭穿过肉翼一角,将它牢牢钉在树干上,接着又一只弩箭飞来,
刺穿了它的喉咙。

  嗤嗤声接连响起,没有尾羽的短箭划破夜空,射向正在吸吮女狩魔人鲜血的
妖魔。余下的蝙蝠纷纷飞起,朝门庭掠去,但刚飞到一半,就被一一射落。

  穿着紧身胸衣的薇诺拉立在廊下,从容扳动弩机,就像一个妖艳的女郎在进
行狩猎游戏。对于她们来说,城堡里所有的生灵,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魔,都属于
翦除的对象。

  吕希娅突然想起背后的火枪,她并不相信黛蕾拉的话,武器就是武器,机械
的力量和人的力量难道还有区别吗?

  她悄悄架起火枪,瞄准薇诺拉的侧影。月色下,这名脱去繁琐的礼服,只剩
下紧身衣的吸血女魔显得美艳异常,高耸的乳房圆滚滚并在胸前,在皮衣下显露
出傲人的曲线。吕希娅瞄准薇诺拉腋下心脏的位置,如果这一枪能炸掉吸血女魔
一只乳房,她会非常满意。

  「呯!」的一声炸响,枪弹击碎了玻璃。

  听到声音,薇诺拉转过身来,那粒枪弹正好击中她左乳上部,把她打得倒飞
出去。

  一击得手,吕希娅立即扔掉火枪,跳上窗台。

  硝烟还未散尽,倒在地上的薇诺拉突然跃了起来,根本看不清动作,她就已
经高速冲进窗户,抓住吕希娅用力甩出。

  吕希娅浑身的骨骼仿佛都被摔碎,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掏出匕首,准备搏
斗。

  「原来是你?」薇诺拉左胸的皮衣被轰出一个大洞,丰满的左乳完全裸露出
来,乳头微翘,白腻的乳球又圆又大,堪与天上的圆月媲美。刚被火枪击中的部
位除了硝石的黄色痕迹外,没有一丝伤痕。

  薇诺拉托起滑嫩的乳球,一边抹去上面的印记,一边慢慢走近,「狩魔公会
的猎手难道只会搞一些卑鄙的偷袭吗?」

  「卑鄙的是你,被上帝诅咒的恶魔。」

  「好个义正严辞的猎手,果然像是上帝的仆人。」

  薇诺拉突然靠近,曲膝朝吕希娅腹下击去。吕希娅侧身躲过,反握的匕首猛
然挥出。薇诺拉没想到她的反击如此迅速,略一大意,乳球就被割出一道月牙状
的伤口。

  吕希娅在皮靴上擦去刀锋的血痕,「忘了告诉你,我的格斗在狩魔公会排第
一,连佐治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么你将会有机会,在长老面前表演斗兽!」薇诺拉侧身踢出,美腿带着
风声蹬在女猎手肩头。

  吕希娅被踢横飞出去,但她的匕首同时刺穿了薇诺拉的大腿。

  薇诺拉紧绷的皮裤被匕首挑开,露出大腿根部一片白腻的肌肤。她的伤口在
飞速愈合,吕希娅的肩膀却肿了起来。这样损耗下去,她的格斗技巧再出色,也
不是吸血女魔的对手。

  一双利爪突然扣住薇诺拉的后肩,接着一排尖牙咬穿了她细白的颈子。

  薇诺拉尖叫着朝背后抓去,拽住一片覆着茸毛的肉翼摔在身前,居然是一只
蝙蝠。薇诺拉美目冒火,卡的一声,拧断了蝙蝠的脖子。但在她后面,无数黑点
正朝她飞来。那些蝙蝠收敛肉翼,依靠空气的浮力滑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薇诺拉用手疯狂地扑打撕扯,但蝙蝠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她的皮装就被撕得
粉碎,赤裸的乳峰、腰肢、背后、腿缝……到处都是蝙蝠嗜血的尖牙和利爪。

  薇诺拉转身朝主楼跑去,一边跑一边从臀上扯下一只蝙蝠,更多的蝙蝠涌过
来,尖钩般的利爪穿透了吸血女魔白生生的臀肉。

  吕希娅趁机朝城堡的另一侧逃去,她的手臂只是一时的瘀伤,很快就会平复
了。

  成群的蝙蝠涌进大门,沉默片刻后,忽然一声巨响,又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
来,但这次飞出的,都是蝙蝠零星的残肢。显然它们不礼貌的行为激怒了亲王。

  幸存的蝙蝠在十字架上盘旋了片刻,抓起帕尼西娅的身体,朝天空的圆月飞
去。银色的月光下,女猎手白皙的肢体越飞越高,最后消失在塔楼背后。

     ***    ***    ***    ***

  客厅里散落着蝙蝠的残骸,不时还有零乱的翼片飘落下来。格林特亲王坐在
沙发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要响起雷声。在他脚前的拼花地板上,倒着两名体形庞
大的狼人。它们的伤口都在背后,显然死于一场伏击。

  薇诺拉狼狈地立在一旁,她的皮装被完全撕碎,连鞋子也跑掉了。她局促地
抱着乳房,赤裸的身体上满是鲜血。

  如果世上还有一种血液吸血鬼不感兴趣,那么就是狼人。血族有人曾说,狼
人的血比带病的老鼠更恶心。

  但现在,亲王迫切需要鲜血。

  「他们回来了吗?」亲王按在肩膀上方。

  「我在这里。主人。」

  佐治从黑暗中走出来,步伐摇摇欲坠。他胸口血肉模煳,凄惨地爪痕几乎穿
透了心脏,露出森森白骨。

  包括亲王在内的三名血族成员居然都受了伤,成果只是几只蝙蝠和两个刚完
成变身的低级狼人,这样的败仗是格林特几百年来从未遇到过的耻辱。

  他的伤势尤为严重,没想到黛蕾丝手里居然有一把曾被诅咒的神兵。面对吸
血鬼最为忌讳的兵器,亲王的不死之身也无能为力。一旦接触到血液,伤口就会
迅速溃烂,亲王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让原本用来疗伤的血液远离伤口。

  「泰莉雅呢!」

  「我在这里。」公爵夫人从角落里爬过来。

  她的身体尚属完整,刚才被狼人抓出的伤痕已经消失了。她身上只有一条用
来束腰的黑色腰衣,丰满的香乳和白美的圆臀都裸露在外,衬着半透明的黑色薄
纱,爬动时肉光四欲,香艳而又淫靡。

  泰莉雅顺着地毯爬到亲王脚边。在主人的示意下,她爬到亲王腿上,对着直
立的阳具慢慢坐下。

  公爵夫人丰腻的雪臀上下的起落,柔腻的蜜穴在亲王怒勃的阳具周围时绽时
收。血族是一个非常讲究辈分的族群,亲王属于第六代吸血鬼,无论她以前的身
份如何高贵,刚刚成为血族成员的她在亲王眼里只是一个婴儿。

  亲王对公爵夫人美艳的肉体似乎并不感兴趣,目光闪闪地思索着什么。

  忽然眼中射出残忍的寒光,他举起匕首,将受伤的手臂整个砍断。

  泰莉雅脸上惊愕的神情还未消散,亲王已经挽住她的柔颈,伸出雪亮的尖牙
朝她白嫩的颈中咬去。

  公爵夫人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主人吸吮她的血液。吸血鬼的每一滴血液都弥
足珍贵,她们的力量、异能、容貌、肉体、精神,一切都依靠鲜血。

  低阶的血族成员往往依靠动物的血液为生,当她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之后才
能在长辈的指引下袭击人类。极少一部分身份极为尊贵的高级血族,则会豢养一
些同类作为食物来源。

  这些被视为宠物的吸血鬼,一般来自敌对的血族,在血族内,她们是最低一
级的奴隶,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甚至不允许有个人意志,一切都以主人的吩咐
为指引。

  此时泰莉雅还不了解血族内部的种种约束和规则,她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虚
弱。血液源源不绝地从伤口流出,连下体也变得干涩,肉体象沉入冰潭,感觉渐
渐远去。她无力地松开手,眼睛慢慢合上。

  青色的血管在亲王大理石般棱角分明的脸颊上不住蠕动,要不了多久,他就
会长出新的手臂,只希望抓住黛蕾丝不要费那么多时间。

  格林特象抛开一只掏空的口袋一样,把公爵夫人随手扔开,起身离开客厅,
薇诺拉和佐治象影子一样跟在后面。

  泰莉雅失去血色的肉体静静躺在客厅中央,没有活物的血液补充,她会永远
躺在这里,直到肉体被人彻底毁坏。

     ***    ***    ***    ***

  黛蕾丝、姬娜和格蕾茜拉沿着洞穴朝悬崖方向走去。半路上她们又经过一个
岔口,这时她们已经用光了火炬,而格蕾茜拉手里的圣光也渐渐变得微弱。

  「这样消耗有些太奢侈了,你看,前面也没有蜘蛛,我们完全可以摸索着走
过去。」

  格蕾茜拉同意了姬娜的提议,但黑暗涌来时,她禁不住抱紧了姬娜的手臂。

  姬娜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可以闭上眼,想像自己正走在修道院里。对
了,能不能告诉我修道院是什么样子的?」

  格蕾茜拉平静了一些,「嗯,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许多修女住在一起,但
我们都有自己的房间。每天我们都会在嬷嬷的带领下祈祷……」

  姬娜小声地笑了起来,「听起来和我们那里差不多。我们也是许多女人住在
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有一个妈妈领着,但我们的院子一定比你们的漂
亮。」

  「是吗?那太好了。你们一定过得很开心。」格蕾茜拉丝毫也不嫉妒。

  面对修女的真诚和纯洁,姬娜不禁有些羞愧,「其实也没有那么开心。经常
会有一些粗暴的客人……」

  「像德莱奥叔叔那样吗?」

  「哦,跟他们比,德莱奥先生简直就是天使——请原谅,我不是冒犯天使。
没有喝醉的时候,德莱奥先生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格蕾茜拉小声说:「可惜他死了。」

  姬娜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她轻声说:「但我们还活着。如果能离开城堡,
也许我会像你一样,做一名修女。」

  剑敲在岩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黑暗里接着传来黛蕾丝的声音,「我
们要向上走了。」


               (33)

  前面是一条石阶,三个人手拉手沿着石阶蜿蜒向上。小心地推开一扇门后,
一间宽敞的房舍出现在她们面前。

  房舍比一般的马厩更大,由厚重的石墙一间间隔开,房顶高得足以在里面建
一座两层楼。建筑所用的材料都是粗笨的岩石,光秃秃没有任何装饰。

  姬娜捂住鼻子,这里实在太臭了,就算是猪舍,猪也会不乐意的。

  四人鱼贯走进房舍,脚步轻得像猫一样。那些房间都一模一样,三面是墙,
向着走廊的一边完全敞开,就像监狱一样竖着手臂粗的铁栅栏。透过栅栏,能看
到里面只有一张粗糙的石床,简陋得不像是人生活的地方。

  走到第三个房间,一个突然如其来的身影吓了她们一跳。

  栅栏后,一个女人静静坐在石床上。她穿着黑色的礼服,翻开的衣领滚着荷
叶状的花边,上面用金丝绣着美丽的花纹。

  她垂着头,两只雪白的纤手握在一起,安静地放在裙上。呛人的恶臭中,她
的仪态就像正在参加宴会的淑女,高贵而又优雅。

  仿佛觉察到异常,那女子抬起眼,朝这边看来。

  看到她的面孔,姬娜和格蕾茜拉同时捂住嘴,拚命咽下冲口欲出的惊呼。

  她是黛蕾丝的嫂嫂,失踪多日已经被证实死亡的嘉汀纳。她怎么会在这里?

  嘉汀纳盈盈起身,朝她们走来。她摸索着挽住栅栏,困惑地侧过耳朵,倾听
周围的动静。

  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如同往日一样姣丽,弯长的睫毛,精巧的鼻翼,红润的
嘴唇柔软而又甜蜜。但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隔着一道栅栏,她却像隔在冥河
另一侧,捉摸不到对岸的影子。

  黛蕾丝凝视着失去视觉的嫂嫂,缓缓举起长剑,对准她的心脏部位,一寸寸
伸入栅栏,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格蕾茜拉和姬娜捂着嘴巴,气也不敢喘。

  嘉汀纳显然是被人囚禁的受害者,面对不能反抗的亲人,黛蕾丝竟然又一次
举起利剑,难道真如吕希娅所说的那样,她会杀掉所有人吗?

  嘉汀纳对笼罩在身上的死亡阴影浑然不觉,她侧着脸,充满惶然与不安的神
情。剑锋停在少妇的花边胸衣上,黛蕾丝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长剑缓缓退出。

  格蕾茜拉和姬娜松了口气。忽然长剑敲在铁栅栏上,发出一声轻响。

  嘉汀纳像一只受惊的鸽子般飞离栅栏,她慌忙摸索着爬上石床,飞快地解开
衣带,颤声说:「您回来了,主人。对不起,我没有听到您的声音。」

  少妇慌忙脱去盛装,褪去内衣,一丝不挂地趴在石床上,像娼妓一样噘起屁
股,摆出交媾的姿势。丈夫死时,她刚新婚不久,臀肉细腻而又白皙,但阴户和
肛门却比常人大了许多,色泽发黯,显然是被巨物长时间地反覆进入过。

  黛蕾丝垂下衣袖,遮住女儿的眼睛,带着众人悄悄离开。在此之前还有一个
岔道,也许那里才是出口,而这里只是狼人的巢穴。

  「妈妈,嘉汀纳舅母在做什么?」

  「她失去了自己。」

  「她也是吸血鬼吗?」姬娜禁不住问道。

  「是的。」黛蕾丝见过嘉汀纳的尸体,那具惨不忍睹的身体完全没有生命的
迹象。

  「可亲王为什么要把她囚禁在这里?」姬娜又问。

  「也许是狼人把她抓来的……」格蕾茜拉小声说。天上的父,她为什么要摆
出那种姿势呢?太……可耻了。

  洞穴越来越窄,不断变化的弯角,使姬娜彻底失去了方向。突然前方的石壁
上映出一道火光,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会是谁待在这里幽暗的地底?人?吸
血鬼?还是狼人?

  火光照射在崎岖的洞壁上,突起的岩石阴影由长变短,再由短变长,犹如活
着的幽灵在石面上行走。

  随着火光的逼近,黛蕾丝明眸越来越亮,那柄神兵在她手里不甘寂寞地昂起
头来。

  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弯角处。

  「吕希娅!」格蕾茜拉叫了起来,几乎要跑过去拥抱她。

  「等一下。」姬娜拉住小修女,「也许她是吸血鬼。」

  「你在胡说什么!」吕希娅愤怒地说:「我刚跟那个吸血女魔打了一架!」

  姬娜抬起食指,「不要告诉我你赢了。」

  面对姬娜戒备的目光,吕希娅扭头重重吐了口气,「我是打赢了。但她的不
死之身我毫无办法。如果不是那群蝙蝠发了疯,我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蝙蝠?」

  「那群吸血蝙蝠。」

  「哈,好像我们很幸运,城堡里所有生物都在跟吸血鬼作对。可该死的吸血
鬼却越来越多。」

  姬娜一手虚按,一手握紧砍刀,认真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看她
的神情,如果吕希娅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她会立刻把吕希娅列入可疑名单。

  「我遇到了一个人。」

  女猎手肩后露出一张因惊惶而发青的面孔。

  看到男爵居然没死,姬娜不禁有些失望,「咦,居然是尊敬的男爵,您不是
勇敢地跑出去了吗?是什么让您又回来了呢?」

  巴尔夫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着口水。

  「我在外面遇到了男爵。」吕希娅说:「他有一个不寻常的发现。」

  「罗伊丝还活着……」男爵磕磕巴巴地说:「她跟狼人在一起……它们喝她
的血,还……她很害怕,求我们去救她。」

  「等一下!」红发的舞女嚷道:「你让我们去救她?」

  男爵张着嘴,怔怔望着姬娜。

  「拜托您想一想!」姬娜用手指点着心口,「尊敬的男爵,我们和您一样,
都是在逃命。而您现在要求正被吸血鬼追杀的我们,去从狼人的手里拯救一个女
人。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知道吗!她已经死了!」

  姬娜声音越来越高,她挥舞着砍刀,红色的秀发在颊旁跳跃着,比火更烈。
巴尔夫被她吼得一哆嗦,半晌才战战兢兢说:「罗伊丝确实活着……」

  「一个头被人砍掉的女人怎么可能活着?」姬娜娇艳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
她一手指着男爵的鼻尖,身子前倾,全不顾自己鲜红的天鹅绒睡裙前面敞开,露
出一双白光耀目的美腿。「男爵,如果你不是弱智,那么就是你活见鬼了。」

  「她在哪里?」

  男爵在姬娜的猛烈抨击下越来越矮,甚至没有听到旁边的声音。

  黛蕾丝又重复了一遍,「她在哪里?」

  男爵嘴巴张了几次,才干巴巴说:「左边的侧楼。」城堡由三座相对独立的
楼群构成,左侧那幢虽然不及主楼高耸,但面积更广阔。

  黛蕾丝蹙起眉头。

  「毫无疑问。」一直沉默的吕希娅开口说:「罗伊丝小姐也变成了吸血鬼。
但她的力量可能是吸血鬼中最弱的,起码危险性比佐治小得多。如果我们能够成
功地制服她,也许可以从她的嘴里揭开所有的谜底。」

  「你说对。」

  吕希娅侧过脸,向着石壁说:「我不想解释我的行为。但与薇诺拉搏斗时,
我一直在想,如果格蕾茜拉、姬娜,或者有你在旁边,我一定能赢得胜利。」

  「我有机会翻越石墙,离开城堡。但我还是回来了。」

  「我希望,」吕希娅向黛蕾丝伸出手,「我们还是朋友。」

  黛蕾丝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

  「太好了!」格蕾茜拉与吕希娅拥抱在一起,「你不知道我们有多需要你,
欢迎你回来!」

  吕希娅对这种表达方式有些不习惯,她尴尬地张开手,不知怎么办才好。

  「或者我们应该再讨论一下,等到天亮再行动。」姬娜建议说:「毕竟全世
界的怪物都在外面,这样出去太冒险了。」

  「洞穴一直通到侧楼的地下。」巴尔夫突然说。

  吕希娅惊讶地挑了挑眉角,没有说话。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黛蕾丝平静地说。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30

                (34)

  一行人又回到当初的地下大厅,巴尔夫突然来了勇气,当先钻进通向大门的
洞穴。黛蕾丝擎着吕希娅带来的火把,与女儿跟在后面,紧接着是姬娜和格蕾茜
拉,吕希娅走在最后。

  夜半惊魂,除了吕希娅,其他女子都只穿着睡衣。黛蕾丝的睡衣是月光一样
轻柔的白色,多褶的裙摆垂到脚面,行走中犹如一盏迤逦盛开的鲜花。姬娜穿着
一件华丽的睡袍,颜色与她的秀发一样,是张扬的鲜红,窈窕的腰身束着一条丝
带,脚下是双高跟的珍珠拖鞋。她个子高挑,走动时鲜红的衣摆波浪般向两边分
开,雪白的双腿时隐时现,宛如一首轻快的舞曲。

  格蕾茜拉的睡衣比她的修女服还要严密,长长的钮扣一直延伸到颈下,连袖
口也扣得一丝不乱,但这样拘谨的衣物并没有使她变得刻板,反而流露出一种整
洁纯净的美丽。

  走在前面的巴尔夫不时回过头,偷偷看着洁贝儿。女孩儿抱着她的娃娃,一
边走一边哄它睡觉,那些令成年人为之恐惧的事,在这个六岁孩子眼里似乎只是
一场游戏。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牛奶般白嫩的脸蛋不时露出纯美的笑容,明
净得犹如天使。

  黑暗中传来滴水的声音,脚下的岩石也变得潮湿。

  黛蕾丝举起火把,只见眼前是一个高不见顶的空间,一根龙牙般狰狞的石柱
倒悬在洞顶,水珠从柱尖掉落,溅在下面一座小小的池塘里。那孤寂而沉重的声
音,与她每晚所听到的一样。

  「就在这里。」男爵站在台阶上方,压在嗓子说,在他身后,是一扇包着铁
皮的大门。

  大厅笼罩在一片死亡一般的寂静里。月光从楼上的轩窗映入,罗伊丝双手高
举,沐浴在明净的月光下,就像一尊希腊式花柱。

  黑暗的穹顶上,虬伏着几名多毛的狼人。它们锋利的锐爪刺入石柱,倒悬在
大厅上方。那扇隐蔽的暗门打开时,几双野兽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第一个出现的并非男爵,而是黛蕾丝。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朝罗伊丝走去。

  「救我……」罗伊丝小声唤道。她双手被铁链缚住,挣扎中发出一阵轻响。

  萨普力量渐渐攀上巅峰,只等她们全部出现,就扑下去展开攻击。

  黛蕾丝已经走过大厅中央,其他人还没有出现,连巴尔夫也不见踪影。正当
萨普犹疑时,忽然白衣一闪,黛蕾丝突然跃起,长剑「铮」的一声砍断铁链,不
等罗伊丝张口呼救,接着倒转剑柄,击在她后脑上。

  罗伊丝一声不响就晕了过去,失去束缚的身体软绵绵倒了下来。

  这几下兔起鹘落,只一瞬间,作为诱饵的罗伊丝已被制服。头顶风声一紧,
一个巨大的物体纵身扑下,黛蕾丝头也不抬,抖手把火把掷向萨普,腾出手托住
萎然倒地的罗伊丝。

  萨普狠狠盯着黛蕾丝,挥手扫开火把。手掌与火把接触的一刹那,眼角瞥到
上面系着一个小小的包裹。火光猛然一盛,宛如一团火球在大厅上空爆开,顿时
吞没了萨普庞大的身影。

  黛蕾丝托住失去知觉的罗伊丝,一个曼妙地旋身,长裙冉冉翻开,朝来处掠
去。

  两只狼人同时扑下,一只堵住暗门,一只拦截黛蕾丝。坚硬的拼花木地板在
狼人脚下粉碎,狼人硕大的头颅伸进暗门,发出一声狂吼,骨节分明的肩膀几乎
把门框挤碎。

  吕希娅从后面挤过来,短刀反握手中,一个侧身,用力刺在狼人腰间。

  狼人的身体坚如岩石,以吕希娅臂力,也仅仅刺穿了它的皮肤,留下一道浅
浅的伤痕。

  「格蕾茜拉!」

  随着姬娜的尖叫,一道雪亮的光芒猛然亮起。面对圣母之泪的光辉,咆哮的
狼人像被烈焰焚烧般哀嚎起来。接着红影一闪,披着睡衣的姬娜抡起砍刀,狠狠
砍在狼人头上。

  狼人铁石般的身体在圣光下立刻软化,砍刀从它头颅一直噼到肩头,造成了
致命伤害。

  在猎女、修女和一名舞女的配合下,狼人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腾起一片尘
埃。

  拦截黛蕾丝的狼人显示出惊人的灵活性,它甚至可以在半空突然转身,从令
人无法相信的角度进行攻击。黛蕾丝一连几剑,都被狼人挡开,几削落了它几枚
尖爪。

  黛蕾丝且战且退,接近墙边时,突然抬腿朝空处踢去。

  「篷!」的一声巨响,狼人背部重重撞在墙上,一只晶莹如玉的纤足正踩在
它胸口。

  那名狼人为躲避她手里的神兵,又一次在半空转身,正好被黛蕾丝踢中。黛
蕾丝柔白的睡裙褪到大腿上方,光润的玉腿笔直伸出,踏在狼人满是黑色鬃毛的
胸口。狼人张开突起的狼嘴,腥臭的唾液从齿间滴下,落在少妇白如霜雪的大腿
上。

  黛蕾丝扬起长剑,仿佛挽着一支鹅毛笔般临空轻划,切断了狼人的咽喉。

  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响起。萨普高大的身体犹如被烈火焚烧过的岩石,那个包
裹用光了吕希娅所有的火药,虽然不足以把萨普炸成碎片,但也烧着了它遍体鬃
毛,把它烧得一团漆黑。

  包括被亲王斩杀的两名狼人,今夜它们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但此刻出现在
大厅里的狼人,还有六名。

  狼人望着格蕾茜拉手里的圣光,喉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僵持片刻后,萨普抱
住厅中装饰用的大理石柱,奋力举起。

  「快走!」黛蕾丝猛推格蕾茜拉一把,纵入暗门。

  两人刚刚跃下台阶,石柱便夹着厉啸飞进洞穴,在石壁上撞得粉碎。纷飞的
大理石片划断了格蕾茜拉束发的丝带,她漂亮的金发象瀑布一样散落开来。

  「哎呀。」格蕾茜拉抚住脚踝,痛得拧住眉头。

  吕希娅扶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不小心扭了一下。」那个台阶并不高,但对这个小修女来说已经太高了。

  吕希娅摸了摸她的脚踝,发现骨头没断,但至少在一天内无法行走。

  轰鸣声停了下来,洞口已经被石块堵死。姬娜、洁贝儿,包括巴尔夫男爵都
在洞内。出洞前,她们决定由黛蕾丝独自出去,格蕾茜拉和姬娜守在洞口。巴尔
夫听到了整个计划,却因为怯懦而不敢开口,此刻看到妻子救回了罗伊丝,他脑
子里昏昏沉沉,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黛蕾丝快步走到水池旁,弯腰洗去腿上的污迹。在她脚旁,罗伊丝的肢体依
然柔软,肌肤却像死人一样冰冷。

  「她真的是吸血鬼?」姬娜在罗伊丝身上碰了碰,又飞快地收了回来。她还
是第一次离吸血鬼这么近。

  「没有呼吸。」

  「也没有心跳。」

  吕希娅放下手,「可她还活着。」

  所有生命的迹象都已终止,但它们确实还活着,像正常人一样行动、思考、
对话,做一切正常人能做的事。许多吸血鬼在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把自己当成
正常人。但对鲜血的渴望和对阳光的恐惧,使它们一步一步远离人群,最终成黑
暗中的妖魔。

  「也许她在做梦……」格蕾茜拉想。

  罗伊丝昏迷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像她是吸血鬼。她的容貌与生前一样,甚至更
漂亮,失去血色的皮肤白净如瓷,嘴唇却分外鲜红。

  几滴水落在脸上,罗伊丝睁开眼睛,身体轻轻一动,又僵住了。一柄利剑架
在她颈下,她能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剑内流动。

  「罗伊丝!」黛蕾丝沉静地说:「有几件事我想知道。」

  罗伊丝已经伸长的尖齿悄悄收回。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德莱奥先生离开后,我就睡着了。」

  「哈。」姬娜惊奇地挑起眉毛。那晚在现场是男爵,没想到德莱奥也是罗伊
丝的情人。一夜之中两次偷情,这位家庭教师比她还红呢。

  「然后呢?」

  「……我就醒了。身边都是狼人。」

  「你知道你那晚经历了什么吗?」

  罗伊丝沉默了一会儿,「是的。我知道。」

  「发生了什么?」

  罗伊丝低下头,格蕾茜拉胸前的圣光让她非常恐惧,「是狼人告诉我的。我
被人杀害了。」

  「是谁?」

  罗伊丝摇了摇头。

  「那么你的头颅是怎么回事?」姬娜忍不住插口道。

  罗伊丝的颈子象从前一样光滑,没有丝毫拼接的痕迹。

  「它们找到了它。」可它们没有告诉她凶手是谁。

  黛蕾丝收起长剑,「你可以起来了。」

  罗伊丝慢慢站了起来,滴水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响,罗伊丝立在池旁,赤裸
的胸口沾着几滴鲜血,那是切断狼人脖子时溅在她身上的。

  「需要洗一下吗?」

  罗伊丝怔了一下,才明白问话已经结束。

  「谢谢。」她背对着众人的目光,蹲在池边,撩水洗去血迹,趁机把鲜血舔
在口中。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尝到鲜血,难忍的饥渴象火一样烧炙着她的神经。

  黛蕾丝注视着她的背影,低声问道:「是谁把你变成了吸血鬼?」

  罗伊丝含着手指,僵住了。


               (35)

  圣光渐渐黯淡,幽暗的池塘边只剩下一个模煳的白色躯体。罗伊丝一手放在
池里,一手放在口中,半蹲的胴体一丝不挂,侧影呈现出美好的S型曲线。

  良久,罗伊丝扭过头,声音沙哑地说:「是……」

  声音刚涌出喉咙,就像被利刃切断般突然消失,罗伊丝嘴唇象岩石般变得僵
硬,紧接着一层细碎的大理石纹爬上白皙的肌肤,柔软的肢体一寸寸开始石化。
蹲在地上的罗伊丝试图抬起脚,但脚尖刚刚踮起,就凝固了。

  恐惧的神情凝结在她脸上,家庭教师半蹲半跪僵在池边,坚挺的乳房,圆翘
的美臀曲线依然,肌体表面却透出石质的光泽。沾在胸口的水珠滚落下来,罗伊
丝半张的红唇还未合拢,就在众人注视下,化为一尊大理石像。

  罗伊丝开始石化的同时,黛蕾丝手里的长剑发出一声鸣响,一股妖邪的气氛
涌入洞穴,在空旷的空间里迅速凝结。

  一股黑色的强风突然从沉寂中卷起,扑灭了格蕾茜拉手里的光芒。

  黛蕾丝站起身来,「快走!」

  吕希娅背起格蕾茜拉,姬娜拉住洁贝儿,扶携着朝洞穴深处跑去,巴尔夫匆
忙跟在后面。

  黛蕾丝左手平举胸前,然后翘起中指,在剑锋上一抹而过,按在拇指中央,
食指、无名指、小指或屈或伸,参差挑起,宛若一盏白兰。

  妖邪的气氛忽然消失,耳畔只剩下单调的滴水声,一滴一滴……渐渐与心跳
的节奏相合。每一滴水珠都似乎滴在心头,溅起的水花细若烟尘,一缕缕弥漫开
来,湿了整个心田。

  黛蕾丝悄然而立,纤影与头顶的石柱一样孤寂。她回过头,忽然看到脚边映
着一个倒影。

  清澈的池塘犹如一枚圆镜,水珠溅落时,那影子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她
有着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睛,就与自己一模一样,唇角还有一抹熟悉的微笑。

  在黛蕾丝的记忆中,自己已经很久未曾笑过了。她的笑容早已被人抢走,就
像她的母亲。

  她想起来了,那是母亲的面孔。许多年以前,她就这样笑着,把影子留在水
中。母亲曾经告诉她,有一些得到神通的僧侣,能把自己的脚印留在流动的河水
中。春去冬来,河水冻了又开,脚印仍像新踩上的一样干净。还有一些法力强大
的人,能够通过水面传递影子和声音——就像她看到的一样。

  母亲的影子从水面缓缓升起。湿了的黑发贴在颈侧,仿佛光滑的丝绸,水一
般波光粼粼的美目凝视着女儿,目光中流露出无限慈悯。

  母亲的容貌是不会变的,与她记忆中的一样。母亲的身影越升越高,先是螓
首,然后纤细的柔颈探出池塘,一层流水般的薄纱披在肩上,水光沿着衣褶轻盈
流淌。

  她唇角浮起一缕微笑,轻声说!

  黛蕾丝迷濛的目光刹那间变得锐利,她闪电般拧住影子的柔颈,指尖鲜血滴
落,解除了眼前的魔咒。

  薇诺拉半身露出水面,就像树在岩石上的一尊半身像。黛蕾丝正选在她双臂
被池沿夹住的时候出手,毫不费力地制服了这个吸血女魔。

  现出原形的薇诺拉浑身是水,赤裸的乳房卡在池塘边缘,被岩石挤得鼓起,
水珠从浅金色的发丝上滚落,滴在细如白瓷的肌肤上。

  「你以为魅影可以蛊惑我吗?」黛蕾丝冷冷问。

  「我现在知道了。」薇诺拉没有惊惶,反而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吸血鬼无论男女,都有着非常俊美的外表,而且大多数都受过
良好的教育。因此以世界上存在的最为高级的智慧体自居,是他们通常的心态。

  「告诉我一切。」黛蕾丝简短地说。

  「哦……」薇诺拉轻轻甩了一下头,把沾在脸上的一缕发丝甩开,「我出生
于罗马,父亲是一位商人。十八岁时,我嫁给了一位侯爵。过了一段乏味的生活
后,亲王遇到了我。当天夜里,亲王杀了我的丈夫,把我变成了吸血鬼。」

  薇诺拉笑了起来,「但我不恨亲王。是他给了我永恒的生命和美貌。你知道
吗?我们永远不会老,不会生病,永远都年轻而美丽,相比于淼小的人类,我们
是象神一样的存在。假如你……」

  黛蕾丝手指微微用力,截断了薇诺拉滔滔不绝的话语,「我给你一分钟的时
间。」

  薇诺拉垂头想了半分钟,然后抬起眼,轻声说:「亲王需要鲜血。」

  她的颈子猛然一伸,像蛇一样拉长,雪亮的得齿朝黛蕾丝手臂上咬去。黛蕾
丝扬手把她甩开,右手一旋,长剑贴着池面平扫,划向薇诺拉胸口。

  「卡!」的一声脆响,高悬的石柱突然脱落,利锥般落入池塘,将长剑压在
石下。巨石重逾万斤,黛蕾丝用力一拔,长剑就像嵌在里面一样纹丝不动。

  忽然一股寒意掠过指尖,剑柄上的裸女旋转起来。剑锋象切过奶酪一样穿过
岩石,黛蕾丝轻轻一抽,拔出长剑。

  池塘被脱落的石柱所代替,薇诺拉的身影消失了。罗伊丝静静跪在池边,在
她张大的眼睛里,瞳仁已经变为石质的灰色,但里面的恐惧却清晰可辨。

     ***    ***    ***    ***

  在通向书房的台阶附近,吕希娅等人遭遇了佐治的袭击,幸好佐治的伤势还
没有痊愈,格蕾茜拉又用圣光削弱他的力量,在与吕希娅搏斗两个回合之后,姬
娜用独眼猎手遗留的砍刀,砍掉了他的右手,赶走了他。

  然而等战斗结束,她们才发现,男爵和洁贝儿不见了。

  「洁贝儿!」

  黛蕾丝的声音在洞穴里远远传开。

  「他们也许往那里走了。」吕希娅猜测说。

  周围一共有四条通道,分别通向伯爵的卧室、书房、被萨普堵塞的侧楼,还
有一条通道,尽头是狼人的巢穴,但途中还有一条不显眼的岔道。

  失去冷静的黛蕾丝立刻掠入洞口。那一刻,吕希娅发现她的裙裾在颤抖。

  十几分钟后,她折了回来,「前面是出口。」

  姬娜立刻欢呼起来,吕希娅也松了一口气,格蕾茜拉却问道:「见到他们了
吗?」

  黛蕾丝摇了摇头。

  见到出口,众人的兴奋顿时冷却。出口开在垂直的峭壁上,能听到河水流动
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此刻是凌晨四点,夜晚最寂静的时刻,满月被云层遮盖,站
在洞口,就像站在宇宙的边缘,面对一个未知而深远的世界。

  「会游泳吗?」黛蕾丝问。

  姬娜点了点头,接着叫道:「要跳下去吗?」

  「太危险了。也许河离我们很远。」格蕾茜拉说。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吕希娅解下背囊。

  「我找到了一根绳索。如果不是遇到男爵,现在我已经在城堡外面了。」

  吕希娅顺着绳索攀缘而下,亚麻色的短发一闪,就被浓浓的夜色吞没。

  良久,她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能看到河了。」接着扑通一声,落进水里。

  「吕希娅!」格蕾茜拉连忙叫道。

  「没关系,绳子短了一点,下来吧,这里离岸边很近。」

  姬娜用手帕包住手掌,慢慢滑下。吕希娅站在齐腰高的水中,接住了她。然
后是格蕾茜拉,她脚踝受了伤,用不上力气,吕希娅和姬娜费了一番力气才接住
她。

  峭壁下面是一条狭窄的平地,由河水冲刷的泥土淤积而成,生长着茂密的乔
木。终于逃离了城堡,众人紧绷的心事松懈下来,她们疲倦已极,爬上岸就纷纷
睡去,连湿透的衣裙也顾不上脱下。

  清晨的阳光划破阴霾,落在劫后余生的众人身上。

  姬娜闭着眼,睡得正熟,未干的睡衣贴在身上,衣襟间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
肤。格蕾茜拉的睡裙也湿到腰部,她侧身枕着手臂,小巧的臀部圆圆翘起,白色
的布料贴在臀上,印出内裤的痕迹。

  吕希娅第一个睁开眼睛,她的皮靴灌满了水,扔在一旁,脚上只穿了一双布
袜。她解开上衣,肩头被薇诺拉踢中的部位一片红肿。

  吕希娅一边活动肩膀,一边朝周围看去,却没有见到黛蕾丝的身影。


               (36)

  黎明时的城堡一片平静,门前十字架白色的树干上残留着红褐色的血迹,晨
风拂过,角落里偶尔飘来蝙蝠干枯的残翼。

  大门上维斯孔蒂家族的徽章依然闪亮。进入大厅,光线黯淡下来,被推倒的
沙发和家具乱纷纷堆在一起,破碎的地板沾满血迹,犹如战场,显然在她们离开
后,这里又发生过一场搏斗。成群的狼人在周围游弋,狰狞的脸上充满戒备的神
情。她看到萨普站在大厅中央,面前是铺着红地毯的白色楼梯。它站在那里,一
动不动仰望着楼梯顶端,眼神冰冷而又凶狠。

  一名狼人走到萨普旁边,说了些什么,声音象野兽的低吼般难以辨认。黛蕾
丝移近一些,几乎能触摸到狼人尖硬的鬃毛。

  「我们的狼群呢?」萨普的声音同样低哑而又怪异,但还是人类的语言。

  「没有人离开。」狼人回答说。

  萨普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颅。

  「来自佛罗伦萨的格林特亲王!」萨普提高了声音,对着空荡荡的楼梯说:
「您的猎物已经逃跑了。很遗憾,城堡里已经没有更多的活物,您和您的手下今
天要挨饿了。」

  「竟然能在这里邂逅狼人的王者,实在是太荣幸了。」格林特亲王的声音在
大厅顶部回荡,听不出是在哪个方向。

  「自从您继承王位以来,尊敬的卡玛利拉至少采取了十五次针对您的猎杀行
动,但都被您逃脱了。我们还以为您逃到了亚美尼亚,像野狗一样躲藏在山洞里
面,发誓为国王那条老狗报仇。原来是接受了维斯孔蒂家族的庇护……」

  萨普下巴肌肉鼓起,「无耻的背盟者,你们将付出血的代价。」

  「哈哈哈……」亲王纵声大笑,「那是因为你们愚蠢,居然会以为高贵的血
族会与你们这些低贱的野兽联姻。陛下,我发现您的卫兵越来越差了,看来狼人
真是要绝种了。」

  「先关心您自己吧,亲王。这座城堡将是您的葬身之地。」萨普冷冷说。

  格林特亲王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顶端,他行走在扶手上,像走在平地上一样自
如,「您要失望了,国王。我会像拉一头獒犬一样,拉着你回到罗马,捕获狼人
之王的荣誉将会使我加入元老会,成为秘党卡玛利拉新的领袖。」

  他抚着已经鼓起一团的残肢,傲然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当我的手臂复
原,这个圈套会成为捆缚你的绳索。」

  亲王拉起披风,遮住面孔,消失在黑暗之中。

  萨普颈后竖起的鬃毛一根根松开,他回过头,忽然发现身旁似乎飘浮着一个
透明的身影,仔细看时却一无所有。

  那个空气般的影子迅速离开,飘进洞穴深处,落在一块隐秘的岩石后面。

  黛蕾丝手指一动,握紧剑柄。

  假如这只是一个针对吸血鬼亲王的圈套,那么她们就都成了狼人复仇的牺牲
品。嘉汀纳、罗伊丝、佐治,还有三名狩魔猎人,两个种族的冲突,却要搭上这
么多人类无辜的生命。

  绝不会这么简单。

  离神术极其耗费精力,上一次使用时遇上了佐治,她没有来得及得到更多线
索。这一次她见到的更多,但还有一个核心的秘密未曾解开。掌中裸女温润的身
体转来隐隐波动,流失的精力迅速恢复。黛蕾丝摊开手,看到剑柄上那对裸女洁
白的躯体透出粉色,娇艳之极,而盘绕在她们身上的蛇纹也愈发醒目。

        ***    ***    ***    ***

  接到信号,成群的蝙蝠从塔楼飞出,朝楼上的窗户撞去,一时间玻璃纷纷粉
碎,淡淡的阳光涌入城堡。

  昨晚余下的时间狼人与亲王又一次发生冲突,狼人付出了三名成员的代价,
但也重伤了薇诺拉,把吸血鬼挡在楼上。现在已经天亮,萨普要做的只是把他们
从藏身之处找出来,一一消灭。虽然是阴天,但再微弱的阳光也能克制吸血鬼的
行动。

  「叮啷!」

  此起彼伏的玻璃破碎声中,传来一声震耳的脆响。

  萨普转过头,只见黛蕾丝一袭白裙站在书房门前,赤裸的脚旁散落着一地瓷
片。那只硕大的花瓶是伯爵心爱的艺术品,也是昨晚搏斗后唯一完好的物品,却
被她一剑击碎。

  「我不喜欢猜谜。告诉我答桉。」

  萨普怔了一下,他知道她们从洞穴逃走了,也知道她们没有马逃不远,但没
有想到她居然敢回来。这个女人勇敢得近乎嚣张,但不得不承认,她拿剑的样子
很美。

  「我不想与您为敌,黛蕾丝小姐。您会发现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和利益。」

  「和一个狼人?我的女儿呢?」

  「与她的父亲在一起。不必担心,他们很安全。」

  「在哪里?」

  「您会见到她的。只要您放下剑。」

  黛蕾丝挑起长剑,「带我去见她。」

  萨普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显得愈发狰狞,「好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有
一条很方便的路。」

  肤色黝黑,身材材高大的狼人和一名穿着睡裙,身材娇小的少妇一前一后走
在洞穴深处,看上去怪异无比。

  萨普突然转过身,庞大的身体象岩石一样,堵住了洞穴狭小的空间,「我很
奇怪,您的睡衣为何会如此干净,还有您的脚……」

  黛蕾丝赤裸的玉足又白又净,没有沾上丝毫灰尘,她退后一步,冷冷地说: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

  萨普望着她黑亮的眼眸,沉默片刻,忽然说:「也许你想知道,一个狼人的
王者,为何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成为您父亲的仆人。」

  萨普抱着肩膀,靠在石壁上,慢慢说道:「狼人与吸血鬼都不属于人类,彼
此间却是宿仇。在这个世纪的头一年,我们和吸血鬼的仇恨达到了顶点。当时我
们比血族更强大,甚至在北欧成立了一个狼人的王国。吸血鬼不得不通过教会向
我们施压。」

  「从上个世纪起,各地都在捕杀狼人,但我们毫不畏惧。我们的种群越来越
庞大,甚至一度威胁到血族的总部所在,罗马。那时的月圆之夜,整个欧洲都能
听到我们的啸声。」

  「一五零一年,吸血鬼七个氏族结成的秘党联盟卡玛利拉,向我王提出和谈
的请求,希望通过联姻来消除两族的纷争。他们派来的代表以欺骗手段俘获公主
的心,我王只好答应。他们在罗马在亲,并在半年回到我们国家。没有人知道,
随行的还有血族所有的战士。那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们的王国被毁灭了。」

  「占据上风的吸血鬼开始大肆捕杀我们散居各地的同胞,一年之中,我们失
去了百份之九十的亲人。剩下的逃到更为偏远的地区。五年前,我遇到了伯爵。
作为亚平宁最有权势的家族,我们需要伯爵的庇护。而伯爵需要我们的力量。」

  「令尊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们合作的非常愉快。虽然并不顺利,但现在
我们手里有两名秘党高层成员,包括一位亲王。还有……你。」

  萨普挺起腰,向后踏了一步。

  黛蕾丝猛然旋身,眼角不由跳了一下。

  萨普不需要光线,黛蕾丝同样也不需要。她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被蜘蛛
网覆满,层层叠叠遮蔽了整个洞穴。

  忽然长剑一沉,被一束发亮的黏丝缠住。她抬起头,只见一只蜘蛛不知何时
已爬到头顶,假如把周围的蜘蛛比作婴儿,它简直就是一头公牛。它大小与一个
成人相仿,粗圆的体壳又黑又亮,钳状的前足粗如手臂。它鼓起小腹,纺织器不
住喷出手指粗细的蛛丝,将长剑完全裹住,然后朝她手腕缠去。

  黛蕾丝用力地一拉,那些看似脆弱的蛛丝不仅充满黏性,而且比金属更加坚
韧,长剑的锋锐对它毫无威胁。

  「黛蕾丝小姐,请您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我放干亲王的血液,把他放在太
阳下暴晒之后,就会来接您。」

  萨普向后退去,从他背后涌出的蜘蛛迅速结成蛛网,一层模煳了他的身影。

  一根蛛丝从背后荡来,垂在丝端的蜘蛛象飞行一样,绕着黛蕾丝盘旋一周,
要把她缠在丝中。

  黛蕾丝屈指一弹,辟的一声,蜘蛛以更快的速度回旋开去,在石壁上撞得粉
碎。

  蜘蛛越来越多,攀在头顶的蛛王也张开带钩的前爪,在空中不住屈伸。黛蕾
丝一咬牙,掀起睡裙,扫开荡来的蜘蛛,然后裹住手掌,朝剑上捋去。

  丝裙碰到蛛丝,立刻被黏紧,蛛王伸出比常人手臂长一倍的前爪钩住裙摆,
嗤的撕开。

  黛蕾丝勃然大怒,飞身而起,屈膝朝蛛王背部击去。蛛王长足一弹,落入蛛
网深处,蛛丝黏着长剑,朝蛛群拖去。

  蚕蛹般被包裹的长剑突然一亮,洞穴里隐隐响起两个少女的笑声,柔韧的蛛
丝冰雪般融化开来,露出银亮的剑身。

  蛛王盯着黛蕾丝手里的长剑,缓缓地退去,但蛛群还留在原处,蛛网越结越
厚,把黛蕾丝困在狭小的空间内。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31

                (37)

  格蕾茜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如果在修道院睡到这个时候,一定会被嬷
嬷教训的。她匆忙起身,右脚刚一用力,不由痛得叫了一声。

  格蕾茜拉卷起湿漉漉的裙摆,发现脚踝整个肿了起来,皮肤涨得发亮,随着
血液的流动,传来阵阵痛意。小修女抚住脚踝,忧愁地皱起眉头。

  「你醒啦。」耳边传来姬娜的声音。

  格蕾茜拉扬起脸,却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在这里。」姬娜在树后招了招手。

  「黛蕾丝姐姐呢?」

  姬娜摇了摇头。她们这才想起,黛蕾丝根本没下来,她只在洞口看了一眼,
就返身回到城堡。

  「啊。」想到昨晚恐惧的一夜,格蕾茜拉不由抖了一下。「她一个人吗?吕
希娅呢?」

  「她去看周围有没有路。」姬娜一边说一边解开衣带。

  「你在干吗?」

  「衣服都湿透了。」姬娜说着找了一根合适的树枝,把衣带甩到上面。

  格蕾茜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裙子也浸满水,湿淋淋贴在腿上,非常难受。

  由于职业的缘故,姬娜的睡衣相当考究,绚丽的红色天鹅绒显得非常奢华,
但湿了水就很麻烦。她的衣襟开口本来就低,袒露出大半乳房,衣带一松,立即
向两边敞开,露出半裸的玉体。

  看到姬娜雪白的肌肤,格蕾茜拉羞红了脸,她垂下头,一边放下裙摆,掩住
脚踝。

  姬娜笑着说:「不脱湿衣服吗?今天难得有阳光呢。」

  格蕾茜拉摇了摇头。在修道院,裸体是一种罪过,有些修女甚至终身戴着面
纱。

  姬娜毫不介意地脱下了睡衣,搭在树枝上拉平。她没有穿紧身衣,只用了条
绯红的浅底胸罩托住双乳,乳房上方几乎全裸,两只又圆又大的美乳紧紧并在一
起,散发着白腻的艳光。

  作为一名舞姬,姬娜的腿部曲线非常完美,虽然没有穿丝袜,圆润的大腿依
然光滑白净,没有丝毫瑕疵。一条丝织的内裤紧紧贴在臀上,格蕾茜拉从未见过
那么小的内裤,比一条手帕也大不了多少。

  拉平睡衣时,姬娜踮起脚尖,两手上举,丰满的乳球挤在胸口,愈发柔腻。
那条窄小的丝织内裤顺势滑入臀缝,从后面看来,只见两条玉腿挺得笔直,白圆
的美臀仿佛赤裸般向上翘起,充满性感的魅力。

  搭好衣服,姬娜迈着修长的玉腿走到格蕾茜拉身旁,与小修女并肩坐在沙滩
上。她踢掉高跟拖鞋,把脚放在水中。清澈的河水从踝间淌过,水光中,那双玉
足白得仿佛透明。

  「我一直在想,赚够了钱,我要找一条跟家乡一样的河,在它旁边盖一所房
子,像这样每天坐在河边,看夕阳西下。什么都不用想。」

  「为什么不回家呢?」

  姬娜握起一把细沙,摊开手,看它们被一点点冲去。良久才笑了一声,「你
不懂。」

  格蕾茜拉握住她的手,捧在胸口,「也许我们会走上歧路,但只要我们真心
悔改,在天国门前,每一个都是上帝纯洁的羔羊。」

  「可我不是。」

  「我们每个人都可能犯错误,但上帝是仁慈的,祂会原谅你的。」

  面对修女虔诚的眼睛,姬娜逐渐动摇起来。

  「真的吗?」她迟疑地说。

  「上帝一直在看着我们。只要你抛弃原来的生活,侍奉于主,就能重归于主
的怀抱。」

  「无论何时,你都要相信上帝,亲爱的姬娜,祂是我们唯一的救赎。相信主
吧,这样在最后审判来临的时候,我们才不会恐惧……」

  「你们醒了。」

  吕希娅从树上跳了下来。

  「找到路了吗?」

  「见到黛蕾丝姐姐了吗?」

  「都没有。更倒楣的是,连食物都没有。水里没有鱼,树林里没有猎物。」

  姬娜和格蕾茜拉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饿了,好在还是早晨,饥饿感并不严
重。

  「我们怎么办?」

  吕希娅在沙滩划出河流的走向,「前方有个断层,河水很急。也许我们可以
游过去,而不撞上岩石。再沿河走上三天,我想,会有机会遇到山区的牧民。」

  「假如我们走运的话。」吕希娅补充了一句。

  「我们的运气糟透了。」姬娜叫了起来,「我们可能会迷路,在山里饿死,
还可能遇上狼群,被它们咬死——如果在河里没有被淹死。」

  「我也不确定你们能走那么远。」吕希娅看了看姬娜的高跟拖鞋,她能穿着
这双鞋走到这里,简直是个奇迹,更糟糕的是格蕾茜拉还扭伤了脚。

  「还有一个方法。翻越这座山,我们能找到来时的路,也许会有马车经过,
把我们都带上。」

  姬娜望着面前陡直的山壁,叹了口气,「也许我们能飞过去。」

  女猎手、修女和舞姬沉默下来,单凭她们三个人想离开这里,是一个无法完
成的任务。已经逃出城堡,却陷在这样的困境里,比没有希望更令人痛苦。

  「我想……」格蕾茜拉突然说:「我们应该回去。」

  姬娜和吕希娅惊讶地张大嘴巴。

  「黛蕾丝姐姐一个人在城堡里,她一定很需要帮助。」

  她们朝山巅望去,古老的拜尔城堡座落在山峰最高处,灰濛濛的墙壁与岩石
连为一体,仿佛那就是山的一部分。

  吕希娅决定与格蕾茜拉一同返回城堡,格蕾茜拉虽然柔弱,还扭伤了脚,但
她的圣母之泪却是对付妖魔必不可少的武器。姬娜留在下面等待消息。

  「如果傍晚我们还不回来,你就想办法自己离开吧。」吕希娅说。

  绳索还留在原地,离河面有半人多高。吕希娅先攀到洞口,然后姬娜把格蕾
茜拉举过头顶,让她用绳索缠住腰,由吕希娅一点点把她拽上去。

  等格蕾茜拉成功到达洞口,吕希娅把绳子扔下来,作了个手势,然后背起格
蕾茜拉走进洞穴。

  姬娜趟着水走到岸上,不仅刚刚晾干的双腿又沾满水珠,连内裤也湿透了,
白嫩的腿缝间隐隐现出了毛发印迹。她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脱下内裤,用力拧
干。

  姬娜本想把内裤也搭在枝上,但想起上帝还在看着自己,她觉得还是穿上比
较好。

  她弯下腰,抬起脚尖,身体突然僵住了。

  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个女人。她低着头,栗色的长发垂在脸前,两手抱着胸
口,浑身一丝不挂。

  姬娜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她攥着湿漉漉的内裤,两手挡在腹下,紧并着双
腿,一动也不敢动。

  那女人抬起头,发丝缓缓散开,露出发白的嘴唇。

  姬娜认出她是随吕希娅一同到来的女猎手,可是她明明已经被钉死在十字架
上,而且还像一枚椰子一样,被亲王插进阴户里吸血。

  阳光下,帕尼西娅的脸色白得发青,她失去神采的眼睛木然盯着姬娜,慢慢
站了起来。

  「不要过来!」姬娜靠在树上,发抖的两手握着刀柄,指向帕尼西娅。谢天
谢地,她们把武器给她留下了。

  「救我……」帕尼西娅伸出双手,含煳不清地说道。

  看到帕尼西娅的身体,姬娜的砍刀险些掉在地上。帕尼西娅两只高耸的乳房
被咬得体无完肤,就像一对剥了皮的肉球,血肉模煳地悬在胸前。

  帕尼西娅站起身,红色的血象泉水一样从她阴户涌出,顺着大腿内侧蜿蜒流
淌,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血迹。

  她艰难地迈着步,朝姬娜走来,重复道:「救我……」

  姬娜惊骇地向后退去,忽然大叫一声,赤身裸体地跑进河里,趟着齐膝深的
水拚命狂奔。她浑身上下只剩一条乳罩,跑动间沉甸甸的乳球上下跳动,被飞溅
的水花淋得湿透。

  帕尼西娅摇摇晃晃的走到河边,两脚陷在湿沙中,再也无力拔出。她身体一
晃,跪在沙滩上,然后一头栽倒。

  姬娜一个踉跄,几乎摔倒,见帕尼西娅没有追来,她回过头,喘息着看了回
去。

  女猎手双膝支地,屁股高高翘起,阳光下白得发亮,她整个上半身都浸在水
中,一动不动。

  姬娜等了许久,见她毫无反应,于是大起胆子,小心翼翼地走回河边。

  能在阳光下活动,至少她不是吸血鬼。姬娜安慰自己。

  姬娜在离帕尼西娅还有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用刀背在她身上碰了碰。

  忽然噗的一声,帕尼西娅高翘的雪臀中喷出一股乳状的淡黄色液体。姬娜吓
了一跳,慌忙退开。

  浸在水中的帕尼西娅毫无反应,只有那些淡黄的液体混着鲜血从臀间不住涌
出,发出噗噗叽叽的声响。

  姬娜又走近半步,蹲下身,仔细审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猎手。帕尼西娅
身上有一股明显的动物气息,但与狼人的野兽气味不同。除了乳阴两处,她身上
的伤痕并不多。但高举的臀部明显有被强暴的痕迹,而且还是极为残忍地强暴。

  帕尼西娅伏在水中,栗色的长发像水母一样漂浮在水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她
的面孔。她闭着眼,鼻间没有一丝气泡。

  姬娜吸了口气,缓缓伸出手,扳住帕尼西娅的肩头,把她扶起来。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姬娜的脚踝。帕尼西娅睁开眼睛,把她掀翻在河里。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姬娜尖叫起来,她一边握住刀胡乱挥舞,一边拚命踩水。

  作为曾经的狩魔猎手,帕尼西娅的动作虽然僵硬,但攻击比姬娜有效得多,
她一脚踢在姬娜腕上,磕飞了砍刀,然后扑过去,扼住姬娜的喉咙,把她按进水
里。


               (38)

  洞穴给人的感觉比昨晚更加压抑。格蕾茜拉伏在吕希娅背上,心里紧张得呯
呯直跳。

  虽然是她首先提出回到城堡,其实她比谁都害怕。是上帝给了她勇气,使她
敢于面对邪恶。

  「保佑我们吧,亲爱的圣母。」格蕾茜拉握紧着胸口的十字架,在心里祈祷
着。

  「小天使,我们应该到哪里碰运气?」黑暗中响起吕希娅的声音。

  「先到昨晚他们走散的地方。呃,不要叫我天使。」

  吕希娅低声笑了起来,「我们狩魔公会隶属于教会,但是坦白的说,许多教
士,包括一些尊敬的红衣主教,都应该送上宗教法庭,惩罚他们对神明的亵渎,
格蕾茜拉,你是我见过最纯洁、最天真的修女。简直就是天使。」

  格蕾茜拉脸红了起来,「我只是一个小修女,教庭的嬷嬷们才是最接近天使
的……」

  「你是说圣三一修道院吗?亲爱的格蕾茜拉,你知道吗?她们选举修道院院
长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看谁的私生子最多。你所在的修道院可能是罗马唯
一干净的地方,而圣三一的嬷嬷只是教会的妓女。」

  格蕾茜拉听得目瞪口呆。

  「你今年多大?」

  「十五……」

  「那么你是三年前进的修道院。」教皇曾经颁布过命令,女孩必须年满十二
岁,才允许进入修道院。

  「你知道吗?六年前,圣城罗马曾经被波旁的军队攻破。除了我们尊敬的教
皇逃跑了,所有人都沦为奴隶。」

  「这不可能……」

  「是的,那时候你只有九岁,他们不会告诉你那些献身于上帝的修女,在一
支基督徒军队手中遭遇到什么样的命运。即使异教徒,也不会比他们更无耻,更
残忍。」

  「也许,这是上帝给他们的惩罚。」

  良久,格蕾茜拉咽了口口水,用发干的声音说:「你撒谎。」

  吕希娅举起右手,「我向上帝发誓。上帝憎恶傲慢的眼,冷酷的心和还有撒
谎的舌。」

  「为什么告诉我……」

  「你应该知道。亲爱的格蕾茜拉,上帝是仁慈的,祂希望你知道真相。世界
并不是你想像的样子。」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心跳声越来越响。那种感觉,就像在噩梦中飞翔,脚下
空荡荡,仿佛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格蕾茜拉情不自禁地拥紧吕希娅,把脸埋
在她温暖的背上,瑟瑟发抖。

  真相比恶魔更加令人恐惧,比格蕾茜拉柔弱的肩膀,无法承担如此残酷的真
相。她宁愿一切都是假的,连自己也不必真实。

  吕希娅身体忽然一僵,接着低声说了句:「小心!」然后飞快地跃起,在黑
暗中奔狂起来。

  格蕾茜拉心跳得几乎跳出喉咙,她拥紧着吕希娅的背脊,小声问道:「怎么
了?」

  吕希娅没有回答,她越跑越快,突然脚下一绊,两个人同时飞了出去。

  格蕾茜拉肩膀首先落地,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撞断了她的骨骼。她撑起身体,
耳朵里嗡嗡直响。

  「吕希娅。」小修女叫道。

  吕希娅没有回答。

  「吕希娅!」格蕾茜拉又叫了一声。

  回答她的依然只有沉默。

  四周是一片不祥的宁静,吕希娅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回应。她仿
佛被独自抛弃在黑暗的洞穴中,周围没有光线,也没有生命。

  「吕希娅……」格蕾茜拉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妖邪的眼睛在窥视,格蕾茜拉瑟缩着蜷起身体,连发丝拂
过脸颊也让她无比恐惧。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圣母之泪。它的光明会涤去黑暗,给每一个善良的
人以勇气。

  格蕾茜拉朝胸口摸去,却只摸到了自己的衣襟。那只盛放着圣母之泪的银十
字架消失了。上帝抛弃了祂虔诚的羔羊。

  有五分钟时间,格蕾茜拉脑中一片空白。等惊醒过来,她连忙在地上摸索。
一定是摔倒时遗失了,它就在旁边,只是自己看不见。

  洞穴中间是一条狭窄的平地,两旁都是高低不平的岩石。即使点燃火把也要
寻觅很久。但格蕾茜拉别无选择。

  她沿着地面一寸一寸摸索,每一道石缝都不放过。忽然手指碰到一个坚硬的
物体。与岩石不同,它的表面很光滑,像是一种未知的金属。

  它是圆柱形的,最初摸到的部位有手臂粗细,向上则越来越粗。指尖忽然一
麻,格蕾茜拉缩回手,抬起头。

  在她头顶,漂浮着两只硕大的眼睛。它没有瞳孔,没有眼睑,眼珠中只有一
片妖异的红色,浓得像血。

  格蕾茜拉终于认出来,那只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自己刚才摸到的,是它的前
足。

  蜘蛛「M」型伏在洞穴中,弯曲的足几乎比格蕾茜拉的身体还长,关节处还
有一丛尖锐的硬刺。

  在这只妖兽的面前,小修女柔弱得就像一株青草。格蕾茜拉两手交叉放在胸
口,白色的衣裙颤抖着向后倒去。

  蛛王举起六只节足,然后挺起皮球一样圆硕的小腹,亮出尖锐细长的腹针,
缓缓逼近修女娇嫩的身体。

        ***    ***    ***    ***

  从格蕾茜拉所处的位置向南三百米,穿过山腹,就到了山体的边缘。沿着垂
直的山壁向下,座落在两山之间的峡谷越来越窄,底部是一条蜿蜒的河流。

  平静的河面溅起浪花,两条白光光的美腿挑出水面,在空中拚命挣扎。姬娜
抓住帕尼西娅扼住自己喉咙的手腕,鲜红的指甲划破了她皮肤,抓出血来。

  忽然间姬娜身体腾空而起,重重掉在沙滩上。

  吃痛的帕尼西娅把姬娜扔到岸上,接着又扑了过去。

  两具赤裸的女体在沙滩上不住翻滚,挣扎中,姬娜的乳罩被扯断,两只丰乳
立刻跳出,与帕尼西娅血迹斑斑的乳房挤成一团,沾满了沙粒和血污。

  帕尼西娅逐渐控制了局势,她压在姬娜身上,一手卡着她的喉咙,一手拧住
她的手腕。

  姬娜红亮的秀发一片纷乱,窒息使她力气越来越小。她勉强伸出手指,试图
捡起砍刀,但那点距离却永远无法超越。

  帕尼西娅的脸越来越近,她咬着牙,凄厉的眼神犹如魔鬼,脸上却满是痛苦
的神情。

  姬娜不知道是什么使她变得如此可怕,就像是一只野兽。「我的上帝……」
姬娜在心里叫道:「我还不想死……」

  一股湿热的黏液掉在了膝上,姬娜顾不得多想,鼓起最后一点力气,猛然屈
膝,死命顶在帕尼西娅腹下。

  帕尼西娅面容一僵,然后捂住小腹,在沙滩上蜷成一团。

  姬娜跳起来,抢过砍刀,朝帕尼西娅头上砍去。

  帕尼西娅没有闪避,她抱着受创的小腹,发出不似人类的叫声,痛苦地扭来
扭去。

  啪,刀背砍在帕尼西娅颈后。峡谷清净下来。

  姬娜改变了主意。

  刚才的搏斗中,她能感觉到帕尼西娅并不是鬼怪。她的身体还有温度,会流
血,知道疼痛。她仍然是一个人类,只是丧失了理智。姬娜不想杀人。

  帕尼西娅躺在沙滩上,就像一尾搁浅的鱼。她的手脚都被树皮捆住,皮肤被
树汁染成淡淡的绿色。

  姬娜尽量摆出和蔼的表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救我……」

  「好的好的。」姬娜两手虚按,安抚说:「我会尽可能帮助你,但你要告诉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水……」

  姬娜掬了一捧水,倒在帕尼西娅口中。她一直小心地保持着距离,不给帕尼
西娅任何攻击的机会。

  帕尼西娅呛得咳嗽起来,半晌又重复道:「救我……」

  「我会救你的!」姬娜耐心地说:「帕尼西娅,听我说,为什么亲王没有把
你变成吸血鬼?」

  「救我……」

  姬娜烦燥起来,「我正在救你!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活着!」

  帕尼西娅半张着嘴,木然望着姬娜。

  「帕尼西娅!」姬娜的声音冷静了一些,「是谁强暴了你?」她下体的伤痕
很奇怪,臀部内侧布满了又细又深的血痕,仿佛被野兽抓过。凭直觉,姬娜意识
到她体内流出的黏液是某种动物的精液。《圣经》里说:你不可与野兽交媾。而
帕尼西娅,这位隶属于教会的女猎手,已经违背了圣诫。

  「帕尼西娅,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告诉我是
谁强暴了你,我会放开你……」

  「蝙蝠……好多好多蝙蝠……」

  「太荒唐了,这怎么可能?」但在这个妖兽横行的城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呢?「你说的是真的吗?」

  帕尼西娅移开了眼睛,脸上泛起亢奋的红色,「插进来了……噢……我的主
人……」女猎手在沙滩上痉挛般扭动着身体,颤声说:「请您轻一点……」

  「啊……啊……」帕尼西娅趴在姬娜脚边,像交媾一样摆动着屁股,就像一
只发情的淫兽,纵声浪叫。

  不知过了多久,帕尼西娅尖叫一声,大团大团的黏液从她阴户里滚出,打湿
了身下的白沙。

  「是,我的主人……」帕尼西娅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我会把那个舞女带
来,让她成为您的奴隶……」

  姬娜身上掠过一阵寒意,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


               (39)

  这是一个宽广的空间,位于洞穴顶部,周围密布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一眼
望去,数不清有多少。每一只网中,都有一只蜘蛛,甚至更多。它们在不停地捕
猎、进食、交媾、繁殖……每一分钟,蜘蛛的数量都在增加。

  最大的一只蜘蛛网,面积超过了一个正常大小的房间,半透明的蛛丝粗如缆
绳。一个金黄头发的少女静静躺在蛛网中央,她四肢张开,手脚都被蛛丝黏住,
就像一只被捕获的白蝶,悬在半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格蕾茜拉悠悠醒转。她睁开眼,顿时一阵眩晕。她悬在网
上,脚下是十几米高的空间,那种随时都会掉落的感觉,足以令任何一个勇敢的
人颤抖。

  圆形的石壁上点着火炬,能看到地面竖着一块尖石,断裂的石纹清晰可辨。
尖石下原本是一个小小的池塘,现在池水涌出,打湿了周围的地面。

  尖石旁是罗伊丝变成的凋像,火光下,大理石身体散发着惨白的光泽。她本
来蹲在池边,就在起身的瞬间凝固,此刻身体倾斜,膝盖和头部支着地面,就像
凋塑师在完成作品后,才发现塑像重心不稳,于是随便摆在地上,不再理会。

  一个男人走进洞穴,他戴着睡帽,不停地擦着汗,看上去既畏缩又可笑。格
蕾茜拉认出他就是巴尔夫男爵,昨晚他失踪后,不知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蛛丝的毒素侵入体内,使格蕾茜拉的神经变得麻痹,想动一根手指也无法做
到。洁贝儿呢?她努力寻找那个女孩儿,视觉却慢慢模煳。

  巴尔夫男爵摘下睡帽,紧张地攥在手里,「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
我的女儿带给了您的手下。」

  阴影里伸出一只巨爪,放在罗伊丝臀上,接触的地方大理石纹逐渐褪去,还
原成柔软而白皙的肌肤。萨普仿佛没有听到男爵的声音,只饶有兴趣地玩弄着手
里的美臀。

  男爵腰弯得更厉害,「先生,您曾答应过……」

  「想加入我们吗?」狼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罗伊丝身体仍保持着大理石的姿态,但整个臀部已经恢复成肉体,就像夹在
两段大理石之间的一截美肉,在萨普爪下不住变形。萨普弯刀似的利爪插进罗伊
丝柔腻的臀肉间,几乎将那只浑圆的臀球挤裂。

  「是的,先生。我也想成为一名吸血鬼。」巴尔夫已经受够了没完没了的惊
吓,在拜尔城堡,只有吸血鬼才不必恐惧。

  「过来。」

  巴尔夫战战兢兢走过去,他不知道成为吸血鬼是否需要仪式,只希望不要太
痛。

  萨普巨大的爪子落在男爵头上,就像捏住一只胡桃。

  「你会喜欢自己的新身体。」萨普咧开了可怕的狼吻,然后猛然咬在男爵颈
侧。

  巴尔夫惨叫了一声,头颈右侧的锁骨、肩胛都被狼人咬得粉碎,鲜血狂喷而
出。

  良久,萨普松开满是鲜血的牙齿,把男爵随手一扔,挟起罗伊丝走进黑暗。

  格蕾茜拉在半昏半醒之间目睹了这一幕。她意识到,是男爵故意带走了洁贝
儿,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了恶魔,他不仅背叛了妻子,也背叛了上帝。如果黛蕾丝
姐姐知道,该是多么伤心。可怜的洁贝儿,她现在在哪里……

  蛛丝传来一阵抖动,格蕾茜拉勉强转过眼珠,只见那只蜘蛛正从头顶向她慢
慢爬来。

  「我的上帝……」格蕾茜拉心头战栗起来。

  蜘蛛停要蛛网中间,将修女娇小的身体完全遮住。它离得如此之近,头部几
乎碰到格蕾茜拉的鼻尖。天生就害怕节肢动物的格蕾茜拉还是第一次离一只蜘蛛
这么近,她细白的牙齿格格轻响,湛蓝的眼睛透出无比的恐惧与绝望。

  相比于蜘蛛庞大的身体,它与胸部连在一起的头部小得可怜,眼睛却奇大无
比,几乎占据了头部的一半。

  蛛网的抖动渐渐地停止,蜘蛛抬起前足,钩住格蕾茜拉颈下的衣纽,向下划
去。它的第一对足是钳状的,另外三对爪尖弯曲,就像带着锯齿的镰刀,但都非
常灵活。

  纽扣一颗颗迸开,露出少女洁白的胸乳。硕大的泪珠从格蕾茜拉眼角涌出,
随着光洁的脸颊淌到腮下。

  「我天上的父,为什么……」格蕾茜拉在心里叫喊着,可吕希娅曾经说过的
话掠上心头,使她无邪的信仰第一次产生了裂痕。

  上帝能够容忍那些事情的发生,又怎么会在意一个被黏在蜘蛛网上的女孩儿
呢?

  「呀……」蜘蛛冰冷的前爪掠过肌肤,格蕾茜拉轻声哭叫起来。

  剥落的睡衣变成碎片飘落下来,有些粘在蜘蛛网上,随着空气的流动轻轻摇
晃。同样摇晃的还有蛛网中的少女,那具赤裸的玉体白净而又鲜嫩,纯洁得足以
令神明嫉妒,然而她面前的妖兽却是连造物主也要憎恶的蜘蛛。

  作为一名十五岁的少女,格蕾茜拉有着最娇嫩的肌肤,洁白细腻,没有丝毫
瑕疵。她的乳房小巧而坚挺,乳头犹如粉红的花蕾。她的腰身很细,小腹平坦得
仿佛一面镜子。很难相信她竟然还没有长出阴毛,微隆的阴阜雪白而又滑腻,柔
软而富有弹性。从她张开的双腿间,能看到小腹下一条窄窄的裂缝,里面透出纯
净的嫩红色。

  进入修道院的第一天,格蕾茜拉就被告知,她们是上帝的新娘,无论灵魂还
是身体,都属于上帝,连自己也不能碰触。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一只蜘
蛛剥光衣服,在半空中裸露出献给上帝的身体。

  蜘蛛举起第二对足,落在少女体上。格蕾茜拉四肢都被黏住,只能看着那对
可怕的尖足挑起乳头,缓缓拨弄,然后顺着她光洁的肢体,朝腹下伸去。

  格蕾茜拉心脏紧张得停止了跳动,从未被任何人碰触过的下体传来坚硬的触
感,它在那里摸索着,仿佛要找出那里隐藏的秘密。

  「不……不要……求求你……」格蕾茜拉哽咽着说。

  钩尖挑住了滑嫩的蜜肉,将密闭的阴唇朝两边拉开,冰冷的空气顿时涌入体
内。

  格蕾茜拉尖叫着拚命扭动身体,但她的力气连一根蛛丝也无法弄断。

  白嫩的阴唇被镰刀状的弯足勾住,渐渐拉开。阴唇间那条窄窄的裂缝越张越
大,露出里面红嫩的秘境。接着又一对节足举起,钻入大张的阴户。

  弯钩准确地滑入阴道,撑开了阴道口。格蕾茜拉娇嫩的阴户被四只弯足完全
打开,不仅大小阴唇层层翻开,连阴道内的神秘也一览无余。

  红嫩的蜜肉在蜘蛛恐怖的节足下战栗着,闪动起迷人的光泽,撑开的阴道口
还不足以容纳一根小指,但里面那层白色的薄膜却清晰可辨。

  蜘蛛突起的眼睛慢慢转动,仔细审视格蕾茜拉的下体。上帝的新娘,神圣的
处女,迷人的肉体,贞洁的标记,一切都很完美。

  格蕾茜拉拚命扭动身体,突然手一松,离开了胶黏的蛛丝。她顾不得多想,
一把推开蜘蛛,然后拉出另一只手,从高悬的蜘蛛网上纵身坠下。

  疾升的气流吹起了发丝,格蕾茜拉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下面迅速接近的岩
石。死亡来临的时刻,她还没有忘记祈祷,上帝是不允许自杀的,但也许在天国
门前,她可以解释,「这只是一次意外!」

  少女柔美的身体迅速降落,在距离地面不足一米的高度,突然一顿,停在了
半空。

  一根银亮的蛛丝从洞顶笔直垂下,末端是一只黑色的蜘蛛。八条弯足仿佛绳
索,把格蕾茜拉整齐地缠在臂间。

  蜘蛛沿着银丝,迅速向上升去。一丛金黄的发丝从黑漆漆的肢爪间溢出,仿
佛灿烂的花蕊。

  格蕾茜拉再一次被黏在网上。蜘蛛通常会用丝把猎物裹成一团,但它没有这
样做。

  它张开嘴,露出一对月牙状的扁齿,咬住格蕾茜拉的手臂。白嫩的皮肤向下
陷去,仿佛要滴出水来。格蕾茜拉瞪大眼睛,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卡嗒一声,蜘蛛的门齿合在一起。少女身体猛然一挣,然后发出一声惊痛至
极的呼喊。

  蜘蛛锋利的门齿轻易咬断了少女的骨骼,那条白皙的手臂空荡荡悬在网上。
对于无法咬住的大腿,它举起前足,用足弓里的锯齿一点点切开。

  白嫩的皮肤像在锯下一样绽开,然后是鲜红的血肉,惨白的骨骼。随着锯齿
的移动,那条优美的大腿就这样一点点离开身体。

  格蕾茜拉痛得死去活来,殷红的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庞大的蛛网。但蜘蛛
很快就从腹下吐出银丝,把她的伤口裹紧。

  当蜘蛛终于停住,整个蛛网已经被染得血红。格蕾茜拉静静躺在网中,纤细
的手脚依然保持张开的姿势,但她的四肢已经与身体分离,再不属于自己了。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32

                (40)

  与格蕾茜拉相比,姬娜无疑是幸运的。

  发情之后,帕尼西娅又一次陷入昏迷,许久都没有醒来。姬娜隔几分钟就要
探探她的鼻息,以确定她还活着。帕尼西娅呼出的气息热得骇人,就像有一盆火
在她体内燃烧。

  阳光在头顶悄无声息地移动着。已经临近中午,格蕾茜拉和吕希娅还没有回
来。姬娜越来越焦急,而且越来越饿。

  一层阴云从城堡上方移来,迅速遮没了天空,紧接着下起雨来。

  刚晒干的睡衣又被淋得湿透,姬娜差点儿骂起粗话。她勉力把帕尼西娅拖到
树下,用手遮住眼睛。

  那条绳索在雨中时隐时现,却始终没有人下来。姬娜心里越来越不安。也许
我应该向上帝祈祷。反正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姬娜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跪在地
上,两手握在胸口。

  很久没有向上帝祈祷过了,姬娜跪了许久也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大雨冲去了
她脸上的脂粉,红亮的秀发柔顺地披在肩头,那一刻,她像极了一位修女。

  一个黑影从乌云中飞出,迳直飞入树林。姬娜放下手,握住身后的刀柄,等
它逼近的一刹那,突然挥出。

  那只黑影吱的一声怪叫,掉在地上。果然是一只蝙蝠。

  蝙蝠老鼠模样的身体让姬娜感到一阵恶心。她用刀把蝙蝠拨到一旁,当看到
它酷似人类的生殖器,姬娜不禁回过头,看了帕尼西娅一眼。难道就是这些可憎
的怪物与她交媾的吗?

  脑后传来了迅急的风声,姬娜连忙低头,一只蝙蝠擦着她的后颈飞进雨幕,
虽然没有学过格斗的技巧,但姬娜的反应非常快。她跳起来,靠在树上,两手握
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一个黑影落在对面的树梢上,然后缓缓敛起肉翼。那是一只她从未见过的大
型蝙蝠,在它翼骨突起处竟然也长了一对爪子。天知道城堡怎么会这么多怪物,
隔着倾盆大雨,姬娜还能看到它那双红色的眼睛。但很奇怪,它似乎并不是在看
她。

  姬娜突然想起,蝙蝠是盲的。她抓起一把泥沙朝蝙蝠抛去,然后迅速钻到树
后,希望用这种拙劣的小把戏骗过它。

  蝙蝠飞了起来,在林中盘旋几圈后,又一次发现了目标。姬娜避无可避,只
好拿起刀,直面挑战。

  蝙蝠展开肉翼,穿过雨幕,越来越近。姬娜大叫一声,「混蛋!来吧!」然
后咬紧牙关,竭力噼下。

  「叮!」的一声,刀锋砍在蝙蝠的指爪上,弹了回来,接着另一只利爪抓住
姬娜的肩头,尖刀一样刺进肌肤。

  蝙蝠巨大的肉翼鼓起空气,带着姬娜飞了起来,转眼就飞出树林,来到河流
上方,沿着陡峭的山壁急剧攀升。

  姬娜骇然瞪大眼睛,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等回过神来,她抡起砍刀,
不顾一切地朝蝙蝠身上噼去。

  也许她砍到了准确的位置,蝙蝠怪叫一声,松开爪子。只见一个人影从半空
猛然跌落,鲜红的睡衣翻开,露出光熘熘的美艳玉体。

  姬娜噗通落在河里,等她爬起来,手里的砍刀已经不知去向。巨大的黑影再
一次俯冲下来,姬娜站在河中,两边是陡直的山壁再没有躲避的地方。

  她抬起头,急切地四处张望,忽然看到头顶垂着一根绳索。上帝啊!姬娜顾
不得多想,立刻跳起来挽住绳索,朝上爬去。只要能逃进山洞,就能摆脱它了。
想到帕尼西娅的话,姬娜就不寒而栗。成为这种怪物的奴隶,她宁愿去死。

  蝙蝠吱吱的怪叫从身后传来,姬娜拚命一荡绳索,像钟摆一样荡开。蝙蝠抓
住了她的衣领,嗤的一声,把睡袍撕成两半,露出舞女无瑕的玉背。

  姬娜两腿夹紧绳子,拚命向上爬。粗糙的绳索磨破了她的肌肤,甚至擦伤了
阴阜,带来一种异样的痛楚。舞女咬紧牙,白生生的肉体在空中不住屈伸,渐渐
逼近山洞。

  肩上突然一沉,蝙蝠无声无息地落在姬娜肩头,然后收拢翅膀。姬娜再也无
法支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麻绳急速磨过腿缝,带来火辣辣的痛楚。

  蝙蝠低下头,在她香喷喷的颈中呼吸着,然后张开口,咬穿了姬娜细白的柔
颈。

  「呀!」姬娜痛叫一声,捂住脖颈,手心里热热的都是鲜血。

  「妈的!」姬娜心一横,干脆抓住它的腿,大家一块儿摔死好了。

  姬娜手指刚刚松开,洞口突然射出一道白光。蝙蝠庞大的身体猛然离开,撞
在对面的石壁上。

  黛蕾丝曼妙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她挽住绳索,飞身滑下,在姬娜跌落的一刹
那间,握住了她的手臂。

  「伤得重吗?」

  惊魂甫定的姬娜按了按伤口,也许是因为嘴巴太小,蝙蝠咬得并不深,只出
了一点血,「还好。」

  黛蕾丝荡起绳索,靠近对面的悬崖。蝙蝠被长剑穿胸而过,伤口流出黄绿色
的汁液。它头垂在一边,嘴上沾满鲜血,就像一个诡异的笑容。黛蕾丝手一翻,
拔出长剑,然后挽着姬娜飘落下来。

  「她们呢?」

  「你没有见到她们吗?」

  黛蕾丝摇摇头。

  「糟糕!她们回城堡找你了。」姬娜心悬了起来,但以吕希娅的格斗和格蕾
茜拉的圣物,她们应该能够应付危险。

  姬娜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但那条睡袍已经从中间撕成两半,无法再穿。光着
身子总不是办法,姬娜只好把两块布一条束在胸口,一条掩住下体。她甚至还有
心情把衣袖挽成花朵的形状。鲜红的衣料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看上去别
有一番风情。

  黛蕾丝似乎也有些疲倦,靠在树上怔怔想着心事。被蛛网围困的时候,她倚
靠神剑护体,又一次利用离神术找遍了整座城堡。

  她看到狼人们守住楼梯,一层层寻找着吸血鬼的踪迹;在楼上一个隐秘的角
落里,亲王的手臂正在迅速复原,薇诺拉和佐治的伤势也在好转;她甚至看到萨
普正在唤醒罗伊丝,利用她的体液治疗吸血鬼造成的伤口,但她始终没有找到女
儿,也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巴尔夫男爵。

  「对了,我遇到了一个人——帕尼西娅。」姬娜突然想了起来,「她的样子
好奇怪,就像疯了一样,她说她被蝙蝠强暴过,而且变成了它们的奴隶……」

  姬娜领着黛蕾丝走入林中,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一片空地。

  黛蕾丝听姬娜说完经过,突然说:「对不起。」

  姬娜怔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没关系。谁让我是个妓女呢。」

  「不是因为它。」黛蕾丝移开目光,即使妓女也比自己干净得多。她觉得抱
歉是因为姬娜的勇气出乎她的意料,在这种危难的情况下,姬娜做出了最好的成
果,比她想像得更好。作为同伴,自己不应该轻视她们的力量。

  「我知道,你的冷漠是为了保护自己。就像我遇到公爵夫人、伯爵夫人那些
贵族淑女,心里自卑得要死,却总要装出傲慢的样子。真是累死了。」

  黛蕾丝心里一阵感动,「谢谢你,姬娜。」

  「哈,你救了我,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姬娜摆着手说:「不要再说了,
我最怕贵族的礼仪了。」

  「我不是贵族。」黛蕾丝坐在树边,雨水打湿了她的睡衣,露出肩头美好的
曲线,「我只是一个私生女。」

  「我听过他们的议论,伯爵一定很爱你的母亲。」

  黛蕾丝沉默了一会儿,「我想是的。」假如当初能用生命换取母亲,爹爹一
定会毫不犹豫地献出生命。可现在,她不确定父亲还会不会这么做。

  「能告诉我你们的来历吗?」姬娜连忙解释说:「我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
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黛蕾丝微微一笑,「那没有什么。你知道,我母亲来自于东方一个遥远的国
度……」她看到姬娜怔怔的眼神,不由停住话语。

  「你笑起来真美……」

  「是吗?」

  「你不知道吗?天啊,我从来没有见到这样完美的容貌……还有你的皮肤,
实在是太美了。离你越近,越觉得你美,完全不需要化妆……难道没有人赞美过
你吗?」姬娜叫了起来。

  「没有。」黛蕾丝抚住秀发,「他们说,黑色是魔鬼的颜色。」

  「天,他们的眼睛都瞎了吗?」姬娜摇了摇头,「噢,你说到哪儿了?」

  「我母亲来自于东方,很小的时候她就被选为一个仪式的主角,但我母亲不
愿意参加那个仪式。这其中发生了一些复杂的事,简单的说,她的庇护者失去了
权力,她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她在平原遇到我父亲忠诚的仆人。当她得知他
来自大陆的另一端,我母亲毫不犹豫地与他一起来到了亚平宁。」

  「在米兰,她与我父亲相遇了。没多久就有了我。那时我们过得很快乐,直
到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那,你们的……」姬娜吞吞吐吐地说。

  「妖术?」黛蕾丝又一次笑了起来,「我母亲出身于一个神秘的宗教,它们
拥有天地的奥秘,但我母亲了解的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黛蕾丝捻起一片树叶,叶片在她指尖生出一条细梗,迅速抽长,然后开出一
朵金色的莲花。

  「这只是一个幻象。」黛蕾丝手指一合,扑灭了莲花。

  「但生命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因此它也就成了真实。」

  黛蕾丝摊开手,那朵莲花再次出现,她扬起手,把莲花抛入河中,凄迷雨雾
中,金色的花瓣越漂越远。

  雨下得愈发大了。

  黛蕾丝抬起眼,望向天际的乌云。

  「这样的天气,亲王一定会展开反扑。」


              第五节  妖兽


               (41)

  城堡的玻璃大部分已经被撞碎,但狼人还没有开始进攻,阳光已经被乌云遮
蔽。随着第一滴雨点落下,城堡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亲王第一次攻击就消灭
了半数蝙蝠,余下的仓皇逃开。有几只飞进峡谷,袭击了姬娜,并带走了帕尼西
娅。

  萨普勾着粗壮的狼颈出现在大厅,锋利的狼鬃一根根竖在颈后,那双尖长的
耳朵向上挑起。他提着一柄巨大的斧头,昂起头,发出一声咆哮。

  「嗷……」

  「嗷……」狼人们同时咆哮起来,巨大的声浪几乎掀动了城堡的基石。

  与此同时,远山上也传来狼群的嚎叫,那是他们的近亲,也是他们最忠实的
朋友。

  坚固的橡木楼板在萨普脚下断裂般吱吱作响。楼道对于他的体型来说,显得
过于狭窄,壁上的油画被他的肩膀擦掉,一幅幅掉在地毯上。

  在这样局促的环境里战斗,对狼人非常不利,但萨普毫无畏惧。这是三十年
来最好的一个机会。狼人的寿命并不很长,三十年对他来说已经太久了。此刻血
族的佛罗伦萨亲王就在这里,他要做只是战斗。并且取得胜利。

  房门被一扇扇的噼开,狼人在每一个角落里寻找亲王。但号称暗夜王者的吸
血鬼很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踪迹。它们已经搜遍三层以下所有的房间,却一无所
获。

  狼人满是茸毛的脸上露出一丝急燥,狼人是天生的战士,而不是阴谋家,它
不喜欢这种捉迷藏的游戏。

  再往上是占据了楼层的大厅,萨普没理会积满灰尘的门锁,迳直走上高处的
碉楼。

  碉楼非常低矮,萨普的头颅几乎擦到楼板,墙壁上密布着射击孔,能看到外
面迷濛的雨幕。狼人陆续进入碉楼,空气中充满它们浓冽的体味和沉重的呼吸。

  塔楼笔直出现在面前,锥状的塔尖一直延伸到云层下方。

  萨普握紧巨斧,登上台阶。

  亲王在城堡的最高处已经等了很久。

  他背对着萨普,饶有兴致地说:「你猜我遇到了什么?」

  「一群没有毛的盲鸟,居然把我的猎物当成了点心。」亲王自言自语说。

  帕尼西娅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托住,缓缓飘浮起来。她手脚的树皮已被除
下,却无法动作,只望着亲王瑟瑟发抖。

  格林特亲王戴上单片眼镜,仔细审视她身上的齿痕。

  「这种罕见的蝙蝠不是人人都能培育的,很明显,它们受到人为的变异,正
在成为一种危险的新品种。」

  亲王转过身,取下镜片,放进胸口的口袋里。

  「德莱奥先生就是被它们抓起来,从这里扔下去的吧。告诉我,是谁下的命
令?」

  脚下突然响起狼人的吼叫,追随萨普的狼人们在狭窄的楼梯内被薇诺拉和佐
治截住。塔楼上只剩下血族亲王和狼人的王者。

  亲王摘下手套,露出惨白的右手。新生的手指象幼芽一样稚嫩,但它蕴藏的
力量没有人可以忽视。

  「比我想像更快。」亲王有些遗憾,公爵夫人体内源自美第奇家族的血液非
常珍贵,也许他不该太早吸干她的血液。

  萨普的肌肉膨胀起来,骨骼发出剧烈的声响。格林特面容渐渐冷峻,这次拜
尔城堡之行,他确实有些大意。通过联姻获得狼人的样本之后,血族开发了许多
针对狼人的武器,在战斗中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很可惜,他一种都没有带来。
但至少他们现在对狼人体质的了解空前丰富。

  狼人有着惊人的力量、速度、弹跳以及忍耐力,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任何一
个成熟的狼人都是极端危险的。卡玛利拉得出的结论是:如果狼人没有寿命和繁
殖能力的限止,血族早已不复存在。

  一道闪电划破雨幕,萨普的巨斧与闪电同时噼来。亲王冷笑一声,挽住帕尼
西娅的脚踝,迎向巨斧。

  帕尼西娅的惨叫声中,一条手臂从巨斧边缘飞了起来,断肢溅出大量鲜血。
萨普眼睛始终盯着亲王,对女猎手光熘熘的身体视若无睹。

  亲王一次次把手里的女体送到了狼王斧下。转眼帕尼西娅的两条手臂就被斩
落,一只乳房也被剖开大半,可以看到白森森的肋骨。奇怪的是,经过无数次失
血之后,她的血液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外面暴雨如织,塔楼内同样也
下着一场血雨。

  当巨斧又一次迎头噼下,亲王握住帕尼西娅的膝弯,朝两边分开,托着女猎
手饱受摧残的阴户迎向斧刃。萨普面无表情,巨斧加速落下。

  闪着寒光的斧刃噼开阴阜,斩断耻骨,沿着阴道将女猎手的腹腔噼成两半。
帕尼西娅鼓胀的子宫被斧刃剖开,满积的淡黄色液体猛然喷出,遮蔽了萨普的视
线。

  亲王两手一合,帕尼西娅张开的双腿猛然合拢,踢在萨普耳侧。萨普一阵眩
晕,巨斧停在了帕尼西娅的腹腔内。

  风雨声仿佛远去,帕尼西娅的双腿扬起,一柄巨斧嵌在她两条雪白的大腿之
间,半圆的金属斧轮从臀部中间露出,沿着臀沟一直抵住尾椎,将她浑圆的屁股
完全切开。鲜血浸满臀缝,然后顺着闪亮的斧刃一串串掉在地上。

  耳部是狼人的弱点,当年的屠杀当中,百份之七十的狼人勇士,都是因此丧
生。血族甚至正在研制一种武器,用声音来捕杀狼人。

  亲王唇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他能感觉到萨普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假如
他再用一些力……

  萨普巨大的狼吻突然张开,一口咬住帕尼西娅变冷的小腿。格的一声,那条
修长的玉腿在它口中断开,溅出最后一点鲜血。

  亲王立即转动帕尼西娅的尸体,趁萨普的力量还未恢复夺下巨斧,然后一脚
蹬在萨普胸口。

  萨普挺起胸膛,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就在胸骨被蹬碎的同时,它空出的双
手也拧住了亲王的肩膀,把他摔在地上。

  岩石在亲王肩下粉碎,接着萨普一拳砸在亲王脸上,几乎打碎了他的颅骨。

  亲王惨白的面孔泛起一抹红色,他挣脱萨普的利爪,贴着地面飞开,然后鬼
魅般出现在萨普身后,两手抱住它的头颅用力一扭。

  萨普的头颅被扭得反转过来,但它丝毫没有露出痛楚的神情,反而用锋利的
狼牙咬住了亲王的手腕,接着举起利爪,刺穿了亲王的身体。

  亲王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他没有理会透体而过的利爪,而是勾
下头,咬向萨普的喉咙。

  离萨普的咽喉还有一厘米,亲王突然停止了进玫。萨普收回利爪,却没有拔
出,而是在他体内朝胸腔刺去。即使他咬断萨普的喉咙,也无法避免心脏受创。
对于吸血鬼来说,失去心脏就意味着死亡。

  亲王当即在萨普耳侧擂了一拳,拔出被咬碎的左手,返身钻入雨幕。同时发
出一声尖利的呼啸,提醒薇诺拉撤退。

  听到啸声,薇诺拉立刻越过窗洞,与急速下堕的亲王逃往洞穴,把佐治抛在
身后。

  洒满鲜血的塔楼沉寂下来。萨普喘着粗气,庞大的体形渐渐收缩。战斗虽然
短暂,却惨烈之极,它的胸骨整个被踹碎,尖利的骨茬刺穿了肺部,每次呼吸都
象刀绞一样剧痛。

  帕尼西娅的尸身趴在石板上,她弯着腰,两瓣屁股紧紧夹着冰冷的巨斧,脸
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雨点打在她逐渐冷去的身体上,冲淡了浓浓的鲜血,
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

     ***    ***    ***    ***

  亲王的伤势比萨普更严重。除了左手粉碎以外,他的腹部也被萨普掏出一个
大洞,内脏几乎全部受创。但最棘手的是,他无法离开城堡。这里到处都是裸露
着岩石的旷野,长途跋涉对吸血鬼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即使他能避开狼群和狼人的袭击,也无法躲避日出。于是凭藉大雨的掩护,
亲王与薇诺拉潜入洞穴,隐藏在黑暗中,等待机会。

  但在穿过一个洞口时,他们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

  吕希娅正举着火把朝这边走来,出乎亲王的意料,这位仅存的狩魔猎手并没
有逃走,反而摆出格斗的架势。

  亲王很奇怪吕希娅为何敢一个人挡住他们,而且还信心十足的样子?虽然她
的格斗技艺很出色,但终久无法与两个吸血鬼相比。

  「愚蠢的人类。」亲王慢慢走上前来,「究竟什么给了你勇气?无知还是自
大?」

  「也许都有。」吕希娅赤手空拳,却毫无惧色,莫测高深的眼神让亲王也捉
摸不透。难道她真有取胜的把握?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金属清越的鸣响,亲王脸色陡变,与薇诺拉转身就走。

  在这个时候遇上黛蕾丝的长剑,是非常不智的。


               (42)

  黛蕾丝洁白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她的睡裙短了许多,晶莹的玉足和优美的
小腿都裸露在外。

  「格蕾茜拉呢?」

  「我们失散了,我也在找她。」

  「怎么会这样?」姬娜嚷道:「你不是一直背着她吗?」

  「我摔了一跤。」吕希娅亮出手臂上大片的擦伤。

  「可你……」

  「好了。」黛蕾丝打断姬娜的话,事情已经发生了,争执与事无补,「我们
一同去找她们,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分开了。」

  吕希娅走到姬娜身边,「你的衣服……」她耸了耸肩,「很别致。」

  姬娜胸乳和下身包着两块红布,除此之外身无寸缕。她天生的好身材,再加
上一些小小的修饰技巧,两块破布也摆弄得似模似样,几乎像是量身定做的。只
是作风未免太大胆了。

  姬娜对自己半裸的身体毫不在意,她甚至还穿着那双高跟拖鞋,展露出动人
的曲线。不过姬娜的实际情况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她不禁又累又饿,而且
下体被磨破的地方还不时作痛。如果可能,她真想躺下睡上一觉。

  三人仔细寻找每一个蛛丝马迹,但经过罗伊丝变成石像的洞穴时,谁都没有
发现,她们寻找的同伴正在洞穴顶部。

  不知道过了多久,格蕾茜拉从昏迷中渐渐醒来,她并没有觉得很痛,充满黏
性的蛛丝裹住伤口,毒素破坏了痛觉,她只觉得身体很轻,好像在不停地向上升
腾。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快感正刺激着她的下体,那是种很美妙的感觉。

  也许,天国已经近了。格蕾茜拉疲倦地想。

  蜘蛛恋恋不舍地把玩着她的躯体,钩爪不时探入少女股间,似乎对她娇美的
女阴很感兴趣。

  半昏半醒中,格蕾茜拉可爱的脸蛋渐渐发红,秘处细嫩的肉片也变得湿润。

  当第一滴体液淌出,蜘蛛突然退到一边,然后有节奏地拨弄起蛛丝。蛛丝的
波动越传越远,几乎波及了所有蛛网。过了片刻,一只蜘蛛从石隙里钻出,顺着
复杂的网络迅速爬来。

  它的体型只有刚才蜘蛛的三分之一,头胸部呈三角状,通过腹柄与圆滚滚的
腹部相连,体表颜色极深,无论甲壳还是弯足都黑得发亮。它同样有着一对钳状
的前足,以及三对镰形的辅足。它熟练地绕着格蕾茜拉爬行一周,然后停在少女
腿间,昂起头。

  格蕾茜拉不知道的是:在蜘蛛的世界中,占据支配地位的是雌性。它们体型
较大,反应敏捷,而且性情凶残,截断她手脚的就是一只雌蛛。雄蛛除了交配之
外,没有任何用处。以至于交配完毕后,雌蛛会吞噬雄蛛,以吸取它的蛋白质,
用来抚养后代。

  被蛛后召唤来的雄蛛缓缓爬上修女洁白的身体。沉浸在肉体快感中的格蕾茜
拉睁开眼睛,正看到它抬起丑陋的头胸,腹球下沉,正试图与自己赤裸的腹部相
接。

  「不要!」格蕾茜拉的惊叫声响彻洞穴,她极力摆动身体,但失去四肢的躯
干只能做出细微的弯曲动作,雄蛛就像粘在她腹上一样,纹丝不动。

  雄蛛的前足攀住格蕾茜拉纤细的腰肢,二、三两对足张开,搂住她粉嫩的臀
部,最后一对足探进修女的腹股沟,将她鲜美的阴户朝两边剥开。

  做完这一切之后,雄蛛转动腹柄,圆滚滚的腹部向前勾起,末端伸出一根黑
亮的腹针。腹针长若手指,粗细只有手指的一半,但腹针之后还连着一根恐怖的
棒状物,无论是直径还是长度都超过了腹针两倍以上,表面点缀着不规则的颗粒
状突起,金属般闪动着黑亮的光泽。

  蜘蛛的生殖器官在腹部上方,但这只明显属于不同的品种,用来吐丝的纺绩
器、注射毒素的针状物,以及生殖器官合为一体,都并入了腹针。

  格蕾茜拉的阴户被完全剥开,大阴唇扩成一个浑圆的O型,外侧白腻,内中
红嫩,犹如一张娇艳的小嘴张在腹下。里面橄榄状的小阴唇尤为可爱,虽然只微
微翻起一圈嫩肉,却层次分明,泛着湿淋淋的水光,诱人之极。

  相比之下,卡在少女阴唇外侧的两条蜘蛛腿,丑陋得令人作呕。长着黑毛的
节肢嵌入腿根白嫩的皮肤,将修女无毛的小嫩屄挤得鼓起外翻,直到露出红腻的
阴道口。

  格蕾茜拉已经被恐惧击溃,她只是本能地尖叫着,拚命扭动她唯一可以活动
的腰部。

  雄蛛腹部前伸,黑亮的腹针缓缓递出,顶在了格蕾茜拉白嫩的阴阜上。少女
颤抖的身体一僵,暴露在空气中的下体一阵抽动,突然喷出一股清亮的液体。

  雄蛛慢条斯理地摆动腹针,在少女下体来回戳弄。几次腹针都插进了失禁的
尿道口,摆弄出更多的尿液。

  格蕾茜拉闭着眼,无力地喘着气,阳光般灿烂的金发黯淡下来。如果这也是
上帝的惩罚,未免太残酷了。

  蛛后不耐烦地举起前足,卡卡拨弄着雄蛛的腹针。疼痛又一次从秘处传来,
这一次腹针刺在前庭下方紧邻,针尖一滑,钻进了阴道口。

  格蕾茜拉已经放弃反抗,可牙关却忍不住格格作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失去
贞洁,更想不到夺去她处子之身的,居然是一只蜘蛛。

  雄蛛贴在修女腹上,调整好腹部的位置,然后缓缓递出。

  黑亮的腹针钻进红嫩的穴口,腹球离少女鲜美的阴户越来越近。

  「呀!」格蕾茜拉昂起柔颈,娇小的躯干在血红的蛛网上战栗起来。

  下体传来针刺般的痛意,接着一个粗大而坚硬的物体顶住阴道口,以无法抗
拒的力道挺入紧窄的嫩穴。

  被腹针刺穿的处女膜又一次迎来了异物。位于腹针后的棒状物撕开密合的肉
壁,紧紧顶住那层薄膜。随着格蕾茜拉一声尖叫,圣洁的处女标志已经被可怖的
巨棒彻底粉碎。

  雄蛛攀着格蕾茜拉的身体,布满突起的粗棒笔直插在少女光洁的阴户,越进
越深,直到格蕾茜拉柔软的阴阜被它的腹球末端完全压扁。

  殷红的血迹缓缓淌出,染了雄蛛的圆腹。格蕾茜拉大口喘着气,红嫩的乳头
在胸口不住颤动。她觉得下体象被人咬穿,剧烈的疼痛从阴户一直延伸到腹腔深
处,整条阴道仿佛都被撕成碎片。

  甲壳质的粗棒在少女体内抽动起来,紧窄的肉穴被突起的颗粒带得翻出,滴
血的肉壁缠绕在妖异的棒身上,娇嫩得令人心疼。格蕾茜拉泪水夺眶而出,她侧
过脸,不敢看蜘蛛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情形。可肉体的痛楚却清晰地告诉她,自己
正在被一只可怕的蜘蛛蹂躏。

  巨大的蜘蛛网在空中轻轻摇晃着,一个少女黏在网中央,仅剩躯干的肉体上
伏着一只黑亮的蜘蛛,雪白的小腹与蜘蛛末端相连,以一种腹部相接的奇特姿态
交媾在一起。

  蛛腹末端一根粗大的棒身在少女未经人事的嫩穴中时出时没,插入时贯穿了
整个阴道,将滑腻的肉穴磨出条条血痕,棒端细长的腹针更是钻入子宫口,在宫
颈内来回抽送。

  随着蜘蛛腹部的掀动,少女阴户时鼓时缩,不住变形,柔腻得仿佛与巨棒连
为一体。处女的鲜血滴在蜘蛛的长腿上,打湿了上面的茸毛。

  很明显,雄蛛并不理解少女肉穴的美妙,它一味掀动圆腹,就像完成一件工
作一样,不停动作,机械而又麻木。

  而对于格蕾茜拉来说,这不啻于世间最可怕、最残酷、最痛苦的折磨。

  失贞、兽交,还有无休止的疼痛,让这个上帝的新娘丧失了所有意志。被上
帝抛弃的她不知道该向谁祈祷,她只想就此死去,即使堕入地狱最深处。

  蜘蛛的动作渐渐加快,忽然一股黏液从腹针喷出,穿过宫颈,直接喷射在少
女纯洁的子宫里。

  它喷出的黏液如此之多,不一会儿格蕾茜拉狭小的子宫便被充满,小腹也为
之胀起。与此同时,蜘蛛圆滚滚的腹球却迅速缩小。

  黏液从子宫溢出,蜘蛛坚硬的腹针和粗棒迅速软化。正当格蕾茜拉以为一切
都结束时,却出现了更为骇人的一幕。

  蜘蛛并没有拔出腹针,反而弯曲腹柄,缩小的腹部慢慢挤入肉穴,就像一只
寄居蟹般朝少女体内钻去。少女娇嫩的阴道口张到极限,周围一圈滑腻的红肉紧
绷如线,中间却像海葵一样,嵌着一只形状狰狞的蜘蛛,正不停蠕动。

  被虫体撑满的肉穴传来一种难忍的涨痛感,格蕾茜拉拧起眉头,喉头呃呃作
响。假如她睁开眼睛,看出那只蜘蛛正在钻入自己的体内,也许她会疯掉。

  雄蛛八条长腿在格蕾茜拉股间张牙舞爪地扭动着,一根根收进肉穴。当最后
一根钳状的前足滑入阴户,雄蛛整个身体都钻进阴道深处,与修女圣洁的肉体融
为一体。

  少女翻开的阴户渐渐收拢,遮蔽了仍滴着鲜血和黏液的阴道口。被截去四肢
的躯干不时抽动,下方浑圆的小腹高高鼓起,又白又亮。

  在旁边等候良久的雌蛛爬了过来,它攀过格蕾茜拉仍在蠕动的小腹,一直爬
到少女颈部,然后伸出腹下的针状物,对准修女红嫩的乳头用力刺入。

  格蕾茜拉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雌蛛拔出腹针,对准另一侧乳头再
次刺入,一直刺到乳房根部,将足以融解肉体的毒素注入其中。

                (待续)

李伟 2011-4-26 21:32

                (43)

  姬娜一阵眩晕,扶住石壁。

  「喂,你怎么了?」吕希娅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玻璃,飘忽不定。

  血管在额角跳动,姬娜能听到体内鲜血流动的声音,就像潮水一样汹涌。身
体暖融融的,让她觉得非常惬意。

  「我想睡一会儿……」

  姬娜星眸半闭,倚着岩壁慢慢坐倒。

  她看到许多影子在山林里奔跑。山林尽头横亘着一条望不到底的深渊,那些
影子象被吞噬般堕入悬崖,却不曾停止,直到完全消失。

  忽然间,一片黑色的狂飙从峡谷卷起,无数肉翼从眼前掠过,膜状的皮肤包
裹着轻巧的骨骼,犹如扬起的轻帆,一直延伸到天边滚动的乌云。姬娜看到它们
的眼睛变成红色,胸口突起鸟骨,翼上逐渐生出妖异的利爪。

  无数的声音同时响起,嘈杂而尖锐的声响充满耳膜,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唤
醒,流动得越来越快。

  姬娜猛然惊醒,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真是个可怕的梦。她喘了口气,想抹去头的汗水,身体突然一僵。

  她的手脚都被人缚住。而且背后有一个人,正把手放在她臀缝里,磨擦着她
的秘处。

  姬娜忍住恐惧,慢慢向下看去。

  束胸的红布被人扯开,一只丰满的乳球露了出来,乳头又红又肿,像被人狠
狠揪过一样隐隐作痛。下体完全赤裸,阴部火辣辣的痛着,大腿内侧湿淋淋满是
淫液。

  这种感觉姬娜并不陌生。一个人在外面,总是会吃很亏,尤其是像她这样漂
亮的女人。事实上她第一次失身,就是被人灌醉后强行施暴。

  但姬娜想不出,在这里究竟会是谁强暴了她。

  那只手拿着一块布,正在阴唇内抹拭。也许他以为自己还在沉睡,做得从容
不迫。

  姬娜猛然扭头,正看到吕希娅冰冷的目光。

  「你醒了。」吕希娅丝毫没有惊慌失措,冷静地从姬娜臀缝里抽出手。

  姬娜喉咙有些发干,「告诉我,你把格蕾茜拉怎么样了?」

  「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失散了。」

  「告诉我实话。她在你背上,难道摔一跤就会摔丢吗?洞穴这样狭窄,难道
摔一跤你就会找不到她吗?她不是一只耳环,吕希娅。」

  「你在怀疑我吗?」吕希娅表情依然沉着。

  「你为什么要执意离开?为什么要平白指责黛蕾丝?你说河流前方有断层,
可我去看了,根本没有!」

  姬娜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只是一个妓女,
可格蕾茜拉是一个修女!你怎么能够……」她无法再说下去。

  「你说完了吗?」

  吕希娅把砍刀推到她够不到的远处,「断层离这里很远,我相信你再往前一
些就会看到。至于你的其他指责,我不想辩解。」

  「你无法辩解!你刚才在做什么?你的行为令我恶心!」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吕希娅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姬娜,你发疯
了。」

  「你躺下不久就扯掉衣服,开始揉搓乳房。我们以为你不舒服,但很快我们
就发现自己错了。你在我们面前自慰,姬娜。你甚至在锋利的岩石上磨擦身体。
我们怕你受伤才捆住了你的手脚。你还打了我一掌。」

  「你说了许多话,也许你都不记得了。你说自己在飞,在飞行中做爱。你还
在呼唤一位主人,让他尽情地占有你。」吕希娅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你
的阴毛很漂亮,但我想,你的主人不见得喜欢。因为你把它们都拔掉了……」

  姬娜杏眼圆瞪,吃惊地张着嘴巴,半晌才说:「我不信……你骗我,你在撒
谎!」

  「黛蕾丝呢?」姬娜突然想了起来,「黛蕾丝小姐呢?」

  看到黛蕾丝的表情,姬娜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说的是真的吗?」

  黛蕾丝没有回答,只是问:「姬娜,你回忆一下,是不是接触过什么奇怪的
生物。」

  姬娜几乎晕倒,这怎么可能?她遇到过什么?狼人、吸血鬼,可它们连她一
根汗毛都没有碰到。

  帕尼西娅!姬娜咬住红唇,身子不住战栗。她的症状与帕尼西娅一模一样,
失去意识,陷入疯狂,无力发情。

  姬娜无力地呻吟一声,闭上眼睛。

  是那只蝙蝠,它咬了她。

  黛蕾丝解开了她的手脚,「姬娜,如果你愿意,我们先送你出去。等找到他
们,我们一起离开。」

  姬娜默默坐了起来。看到股间满溢的淫液,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内裤已经被
她自己撕烂,姬娜只好用睡衣把湿淋淋的屁股包起来。

  「不。我不下去。」刚走两步,姬娜改变了主意,「我在这里等你们。」她
害怕那些蝙蝠再来找她。

  黛蕾丝同意了。姬娜的情况很不稳定,但她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她还要寻找
女儿和格蕾茜拉。

  吕希娅带走了砍刀,但把火把给她留下了。等两人离开,姬娜抱着肩膀,偎
依着石壁坐在地上。

  手指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接着是肋腹。她呼了口气,连呼吸也变得断断续
续。身体的战栗渐渐加剧,最后变成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天啊,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掉。」姬娜勉强撑起身体,拿起火把。端火光
在她手里瑟瑟发抖,几乎照不清路面。姬娜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不愿意坐
以待毙。股间令她羞愧的黏液一直流到膝弯,在皮肤上逐渐冷去,带走了身体的
热量。她扶着洞壁,一步一步挪动着,那双灵巧有力的美腿,此时连身体都无法
支撑。

  与此同时,她的听觉越来越敏锐,任何一点轻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鞋
跟敲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从石壁上反弹回来,一层一层,犹如连绵不
断的涟漪,反覆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以至于脚下被一个东西绊到,她也未曾发
觉。

  火把在地上滚动着,渐渐停止。姬娜勉强撑起身体,朝那个绊倒她的物体看
去。

  那是一条生着黑毛的腿,筋骨裸露,末端长着尖利的爪子。姬娜脑中嗡的一
声,几乎晕倒。她遇到了一个狼人。

  僵持了片刻后,狼人慢慢爬了起来,在火光里露出畸形的身体。

  相比于狼人普遍超过两米的高度,这只狼人就像一只侏儒。它的肩膀歪斜,
整个右肩象被人咬掉一样,残缺不全。可能是为了填补不足,它身体左侧格外发
达,胳膊粗壮,肌肉累累,结果整个身体都向干瘪的右侧弯曲。走动时右腿拖在
身后,身体一歪一歪,就像僵尸与妖魔一个失败的结合体。

  姬娜躺在地上,紧张得透不过气来。那具半裸的香躯呈现出诱人的曲线,高
耸的雪乳颤微微地悬在胸前,下体被淫液弄湿的皮肤,在火光下散发着白腻的肉
光。

  狼人的头部出现在火光里,先是突起的狼吻,然后是生着茸毛的面部……

  「男爵!」姬娜惊叫起来。

  虽然它脸上长满鬃毛,完全变成狼人的模样,但姬娜还是一眼认出了巴尔夫
的面孔。看样子,它似乎并不好受。

  狼人吃了一惊,几乎要逃开。但姬娜的肉体使他犹豫起来。

  萨普履行了约定,但并非男爵所希望的那样,把他变成吸血鬼,而是成为一
名狼人。噬咬中萨普有意加重了力道,将巴尔夫右侧的锁骨、臂骨一并咬碎。

  在经历了一次不成功的变身之后,男爵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通过噬咬被感染
的人类虽然也能变成狼人,但力量远不及纯血狼人强大,在狼人的部落里,通常
是被当作奴隶使用。男爵没有在变身中死亡,或者丧失神智,已经非常幸运了。

  巴尔夫身上散发着野兽的臭味,它盯着姬娜雪白的大腿,胯下那条变形的肉
棒膨胀得如同木槌。被狼人感染不仅会像狂犬病人一样,出现怕光怕声的症状,
而且还伴有强烈的性欲。

  「嗤!」红布被巴尔夫撕开一条大缝,露出白生生的臀肉。姬娜爬起来,刚
想跑,脚踝却被巴尔夫拉住,接着用力分开。

  巴尔夫虽然身体残疾,动作笨拙,但力量却不容忽视。它压住姬娜一条腿,
将另一条腿用力抬起。姬娜光熘熘的下体立刻暴露出来,她的阴毛与发色一样,
都是漂亮的红色,但现在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白嫩的阴阜上渗出血珠。

  她的阴阜极其柔软,圆润而且鼓起,被绳索磨破的伤痕从正中穿过,将白腻
的软肉分为两半。未干的淫水仍留在阴唇内,红白相间的阴户犹如一朵水灵灵的
鲜花,诱人之极。

  姬娜下体的气息使巴尔夫欲望愈发高涨,它不顾姬娜的挣扎,伸出长长的舌
头,在阴唇内用力舔过。

  姬娜身体突然软了下来,一股热流从两腿之间升起,她禁不住战栗起来。看
着狼人怒勃的阳具,姬娜突然有一种渴望,希望它狠狠插入自己体内。

  狼人抓住绒布,向上一提,那只肥白翘挺的美臀立刻滑了出来。姬娜没有反
抗,她脸上泛起红霞,眼波也变得迷离。

  她抖着手指,慢慢地伸向狼人的阳具。当手掌接触到火热的肉棒,姬娜手一
颤,下体淫液顿时涌出。

  见姬娜如此主动,巴尔夫仅有的犹疑立刻被欲望驱散,它抱住舞女白美的双
腿,急匆匆压了上去。

  「啊……」

  巴尔夫的惨叫声响彻洞窟。

  就在它挺身而入的一刹那,姬娜清醒过来,抓起地上的火把,插在了它的眼
眶里。

  火光骤然熄灭,巴尔夫哀嚎着扑在地上,以四肢着地的爬行动作拚命跑开。

  空气中留下一股焦煳的味道,姬娜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呼吸短促而又纷乱。
她战栗着,手指一点一点伸向滚烫的秘处。


               (44)

  房间内一片凌乱,雨滴从失去玻璃的窗户飘入,打湿了地毯和散落的衣物。

  黛蕾丝坐在床头,挽着一条粉红的丝带怔怔出神。每天早晨,女儿都会坐在
她腿上,让自己帮她梳理那头漂亮的金发,然后再系上这条发带。

  有了女儿,她才知道母亲当年的心情。每当女儿扑进怀里,闻到她身上那股
淡淡的奶香,黛蕾丝就觉得心头无比安宁和幸福。那是她的骨肉,是她生命的一
部分。

  吕希娅谨慎地查看着每个房间。

  德莱奥。自杀。这个花花公子的死并不十分令人悲痛,但他是维斯孔蒂家族
最后一名男子,他的死,标志着这个显赫家族的终结。

  格蕾茜拉。失踪。即使被狼人的粗爪翻过,她的房间也显得非常整洁。她几
乎没有携带随身物品,只有那身顾不上穿上的修女服还放在原处。

  姬娜。这个红头发的舞女只能算半个幸存者。谁都不知道她的症状会出现什
么样的变化。

  格林特夫妇。房间里所有的物品都很正常,与平常夫妻没有区别。如果不是
亲眼看到他们的不死之身,没有人会相信这对风度翩翩的夫妇居然会是吸血鬼。

  佐治。来到城堡的一共有五名狩魔猎人,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幸存者。刚刚成
为吸血鬼的佐治仍然显得犹疑,在人与魔之间进行着痛苦的抉择。佐治是一个有
趣的伙伴,与他相处非常愉快。但吕希娅知道,一旦他适应了现在的身体,将是
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

  隔壁是黛蕾丝的房间,吕希娅径直走过,没有朝那个美好的背影看上一眼。

  嘉汀纳。吸血鬼第一个牺牲品。现在是狼人囚禁的玩物。

  公爵夫人……

  吕希娅停住脚步。从前天抵达城堡,吕希娅就一直没有见到过这位贵妇。

  所有的房间都空着,来到城堡的一共十七个人,现在只剩下她和黛蕾丝两名
幸存者,还有半个是姬娜。

  就在她们脚下,隔着两层楼板,巴尔夫变身的狼人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本来就身体残缺的它又少了一只眼睛,眼眶周围都被烧焦,看上去愈发可憎。

  大厅被阴暗笼罩着,破碎的家具残片堆积满地,夹杂着大片大片暗黑色的血
迹。忽然一抹白色跳入视野,吸引了巴尔夫散弱的目光。

  那是一截雪白的肢体,被翻倒的沙发牢牢地压住,依稀能看出腿部圆润的曲
线。巴尔夫小心的碰了碰,虽然肌肤冰凉,已经死去多时,但肉体依然保持着弹
性。

  变身时产生的性欲依然很强烈,巴尔夫暂时忘记了恐惧和疼痛,用力翻开沙
发。只要是个女人,即使是尸体也是好的。

  巴尔夫惊讶地张大嘴巴,露出残缺的兽齿。他怎么也想不到,赤身裸体倒在
沙发下的居然是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的肉体保养极好,虽然肢体已经冰冷,但她的美艳依然让人眩目。
她趴在地板上,身上只有一条紧束腰部的紧身衣,赤裸的粉背光滑如玉,曲线动
人。到了腰部猛然收紧,纤细得可以用两只手握住,下面一只肥圆白硕的大白臀
高高翘起,就像一只细腰肥臀的蜂后。

  巴尔夫骨节突出的胸部发出风箱一样的喘息声,他抓住公爵夫人柔腻的丰臀
用力分开,俯下头,尖长的狼嘴伸进臀内,在冰冷的美肉间大力舔弄。

  公爵夫人一动不动,失去血液的肢体象雪一样又白又滑。被亲王吸干血液之
后,她就一直躺在这里。狼人的嗅觉虽然敏锐,却无法发现这具没有任何生命迹
象的尸体。假如不是被巴尔夫发现,她会一直躺在这里,直到肉体朽坏。

  肥美的大屁股被掰得敞开,原本红嫩的秘处褪去艳色,晶莹剔透,宛如半透
明的水晶,在狼人黑的指爪下不住变形。确定这只是具不会动作的艳尸之后,巴
尔夫勇气徒生,他抱住公爵夫人的纤腰,肉棒狠狠插进肥美的雪臀。

  没有体温的肉体虽然冰冷,却依然柔软,尤其是她的阴道,就像一个柔腻的
雪洞紧紧夹着肉棒,凉滑而充满弹性的触感从龟头一直延伸到阳根,抽动间滑嫩
无比。

  巴尔夫越动越快,不多时兽化的精液就狂涌而出,深深射进艳尸体内。他喘
着气把尸体翻转过来,以正面交媾的姿势再次进入。

  公爵夫人美艳的肉体足以令每一个男人心动,但在平时,被她高傲的眼神一
扫,多半男人都会讪讪地转开眼睛。现在她直挺挺躺在这里,肉体的美艳一如往
日,但脸上的傲慢却荡然无存,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具,可以被任何一个雄性
生物任意占有。

  狼人毛茸茸的躯体在公爵夫人身上不住起伏,像野兽一样狠干着她高贵的阴
道。艳尸双腿张开,用柔软的肉穴容纳着狼人狰狞的兽根。无论那只半身残疾,
面目丑陋的狼人动作如何粗暴,她都静静承受,毫不反抗。在她脸上,依然凝固
着恐惧和惊骇的表情。

  巴尔夫不知干了多久,直到把精液全部射在艳尸冰冷的体腔里,才松开手。
公爵夫人仰面朝天,四肢摊开,白亮的下体被捣出一个无法合拢的圆洞,里面灌
满肮脏的浊精。

  巴尔夫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令人满意的肉体,不仅美艳,而且顺从。无论
摆成什么姿势,都能如愿以偿,更不会提出要求,甚至嘲笑他的性能力。

  巴尔夫张开狼嘴,在公爵夫人美艳的脸庞上恣意亲吻,鲜血从眼眶的伤口涌
出,一滴滴掉在贵妇发白的唇角。

  巴尔夫突然想起,要把她藏好,作为自己专用的玩具。它拖着残缺的身体,
把艳尸拉进洞穴,放在岩石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掩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巴尔夫爬离洞穴,小心地窥伺外面的情景。忽然,一只利爪落
在背上,几乎踩断了它的背脊。

     ***    ***    ***    ***

  「找到线索了吗?」吕希娅靠在门框上问。

  黛蕾丝换了一条简单的长裙,黑亮的秀发披在肩头,用一条珠串略微一束,
除此之外再无装饰。她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听到吕希娅的问话,只摇了摇头。

  吕希娅耸了耸,对这意料中的答桉毫不奇怪,「现在怎么办?城堡这么大,
我们两个这样找下去,说不定要找到下个月圆之夜。」

  黛蕾丝刚想说话,剑柄上的裸女突然在手里一动,提醒她有危险接近。

  走廊上方传来一阵沙石掉落的声音,接着一个人篷的掉在地上。

  佐治慢慢爬了起来,他的左臂只剩下半截,整个身体像在钉板上滚过一样,
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狼人的目标都放在亲王身上,给了他逃脱的机会。凭着生
前的经验,佐治躲过了狼人的追杀,但以他的伤势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佐治?」

  「嗨,吕希娅,你好。」也许是适应了转化,佐治的伤势虽重,谈吐却比当
初更趋正常。如果再有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看起来会和从前一样。

  「不。我不好。你看起来也很不好,佐治。」吕希娅认真地看着他,「你现
在还叫佐治吗?」

  「当然,我还是佐治。但是很遗憾,我可能要退出狩魔公会了。」佐治笑了
笑,「你认为他们还会发薪水给我吗?」

  从他故作镇静的表情背后,吕希娅看出了他的害怕。虽然明知他是吸血鬼,
但他的玩笑让吕希娅感到一丝亲切。

  「佐治,你为什么会被他们袭击?」

  「噢,那是一个意外。不,不要把我当成恶魔,我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身体
有一点小小的变化。」

  佐治沉默下来,过了会儿说:「对不起,我想我要先告辞了。」

  他摇摇晃晃地朝楼梯走去,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他扶着栏干,低声说:「离
开吧,吕希娅。离开这里……」

  「等等!」

  一道白光从佐治背后射入,透胸而出。佐治看着钉在墙壁上兀自不住轻颤的
神兵,又低头看着胸口不断溃烂的血洞,慢慢坐倒。

  「你为什么杀了他!」吕希娅尖声叫道,挥拳朝黛蕾丝打去。

  「冷静点,吕希娅,他是吸血鬼。」

  但吕希娅充耳不闻,甚至在黛蕾丝侧身避让的时候,突然拔出匕首,朝她腹
下扎去。

  黛蕾丝动了怒气,她握住吕希娅持刀的手腕,厉声大喝道:「你疯了?吕希
娅!」

  黛蕾丝的纤指虽然犹如象牙凋成一样精致,但吕希娅用尽力气也未能挣脱。
她怒视着黛蕾丝,双目象喷出火一样。

  「吕希娅,我知道佐治是你的好朋友,但他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即使他不伤
害你,也会伤害别人。」

  吕希娅略微冷静了一些,但愤怒依然写在脸上,「你为什么不杀死嘉汀纳?
她死而复生,肯定也是吸血鬼。」

  「……但她没有力量伤害别人。」这个理由连黛蕾丝也无法相信,但面对嘉
汀纳惊惶的表情,还有她脱衣受淫的耻态,黛蕾丝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吸血
鬼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会解决掉她的。」

  「那么姬娜呢?」

  「姬娜?」黛蕾丝有些意外。

  「你不觉得她的症状很奇怪吗?也许她接受了吸血鬼的血,只是瞒着你。」

  「不。不会的。」黛蕾丝回忆了一遍,确定姬娜没有受到吸血鬼的袭击。

  「假如她是呢?」

  「如果你喜欢听,那么我告诉你:我会杀了她。」

  「黛蕾丝小姐,如果你变成了吸血鬼呢?我可以杀掉你吗?」吕希娅扬起下
巴,挑衅地望着黛蕾丝。

  「你不会有机会的。」黛蕾丝淡淡说:「我会先杀了自己。」

  吕希娅冷笑一声,收起匕首,当她走下楼梯时,头也不回地突然问道:「如
果你女儿变成了吸血鬼呢?」

  黛蕾丝身子一僵。


               (45)

  回到原处,姬娜却不见了。她们在不远处发现了撕碎的布片,还有一片湿黏
的水痕,但那个红发的舞女却杳无踪影。

  「妈妈……」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内。

  黛蕾丝霍然扭头。

  「你怎么了?」吕希娅奇怪地问。

  「妈妈……救我,妈妈……」那个声音愈发清晰,就像一个女孩儿在恐惧和
痛苦中发出的凄婉叫声。

  黛蕾丝一言不发地追了过去。吕希娅怔了一下,连忙跟在后面。

  声音虽然轻微,却始终没有断绝,每当面前出现歧路,都会适时响起,仿佛
在为她指引方向。

  当声音终于消失,黛蕾丝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阴暗的房间里,四周安静得犹
如坟墓。

  「你怎么了?姬娜在这里吗?」吕希娅打量着房间的陈设,忽然惊叫起来,
「这是伯爵的卧室!」

  黛蕾丝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目光完全被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只穿着睡衣的玩偶,它坐在伯爵华丽的大床上,用一种奇怪的目光静
静望着黛蕾丝。

  吕希娅也注意到那只玩偶,「这不是洁贝儿的娃娃,她的娃娃是金发的,这
一个是黑发黑眼,就像……」吕希娅没有再说下去,她认出来,这个玩偶……有
些像黛蕾丝。

  黛蕾丝轻轻拿起玩偶,在它下面雪白的床单上,赫然是一片殷红的血迹。

  黛蕾丝手指一颤,玩偶掉在床上,翻了个身,露出身下同样的殷红,与七年
前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    ***    ***    ***

  哭到半夜,黛蕾丝擦干眼泪,秉烛朝父亲的卧室走去。她要知道母亲究竟是
怎么死的。

  泣血的号哭声已经停止,房间笼罩在一片不祥的沉寂里。黛蕾丝推开门,一
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印满血迹的白木棺材仍放在卧室中央,却没有看到父亲
的身影。

  「爸爸!」黛蕾丝惊叫一声。

  良久,伯爵的声音从床帏里传来,「过来吧,我的女儿……」他好像大病一
场,声音疲惫之极。

  黛蕾丝掀开床帷,看到父亲躺在床上,被子一直掩到颈下,他闭着眼,苍白
的脸上满是未干的血迹。

  「坐下吧,我的女儿……」

  黛蕾丝坐在床边,一股寒意掠过心头,禁不住微微战栗。

  「你的母亲不在了,我的女儿。我的心已经死去……」

  泪水模煳了她的眼睛,黛蕾丝抽泣着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伯爵睁开眼睛,一滴血珠从他眼角滑落,「不要再问了,她已经离去……」

  血泪在伯爵眼中荡漾着,将蓝色的眼睛染得血红,黛蕾丝看到他额角的血管
时而清晰,时而消隐,仿佛身体里正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你不舒服吗?爸爸。」

  「把你的手给我,我的女儿……」伯爵虚弱地说。

  黛蕾丝把手放入被中,握住父亲的手。伯爵的手很凉,像冰块一样吸收着她
的热度。

  「人的力量真是淼小啊……」伯爵望着女儿的眼睛,低声说:「连自己心爱
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现在我只有你了,我的女儿……」

  黛蕾丝手腕一紧,被一个冰凉的物体扣住,接着整个人都被拉入被中,眼前
一片黑暗。

  「爸爸!」黛蕾丝惊叫道:「放开我!」

  黛蕾丝手腕仿佛被一副铁枷锁住,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挣扎中,一个
冷硬的物体打在脸侧,从鼻尖划过,停在她嘴唇上方。眼前忽然一亮,被子被掀
开。

  黛蕾丝黑发散乱,急促地喘着气,俏脸时红时白。在她嫣红的嘴唇旁,竖着
一根怒勃的阳具。她趴在父亲胯间,双手被伯爵拧住,睡衣滑下肩头,露出一抹
圆润乳房。

  伯爵没有穿衣服,赤裸的身上伤痕遍布,有一道锐器划出的伤口从左肩一直
延伸到腰部右侧,伤口内肌肉翻卷,鲜血仿佛流干般,一片苍白。

  伯爵力气大得异乎寻常,轻轻一拉,就把女儿拖到身上,双手送过床栏,用
绳子牢牢捆住。

  「爸爸……」黛蕾丝的声音在颤抖。

  隔着薄薄的睡衣,她感觉到父亲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就像一具尸体。

  「乖女儿,帮助爸爸好吗?」伯爵面部表情僵硬,眼神却亢奋得犹如发狂,
「……把你的力量给我。」

  黛蕾丝的睡衣被伯爵从胸口撕开,洁白的玉体袒露出来。当伯爵抓住她的脚
踝,黛蕾丝惊醒过来,「不要!」她并紧双腿,拚命挣扎。伯爵无法分开女儿的
双腿,于是握住她的脚踝向上抬起,一手拉住她的内裤,拽到腿上。

  少女娇嫩的肌肤有着丝绸般光滑的触感,她双腿扬起,臀部被迫暴露出来,
两条雪白的大腿紧紧并在一起,中间一条滑腻的裂缝一直延伸到小腹下方。当伯
爵冰冷的手指拨开密闭的阴唇,一股处女的芬芳透体而出。

  黛蕾丝手腕被绳索磨破,恐惧压在心头,使她几乎无法呼吸。父亲仿佛变成
了一个陌生人,冰冷的身体,没有愈合,也不再流血的伤口,还有那双非人的眼
睛……

  「爸爸,放开我……」

  「不。我的女儿。」伯爵抱住黛蕾丝雪白的双腿,身体慢慢压上她圆润的臀
部。

  黛蕾丝紧张地吐着气,腕上的鲜血染了绳索,顺着白净的手臂缓缓淌下。伯
爵眼睛亮了起来,他张口含住女儿的手腕,在伤口内贪婪地吸吮着。

  黛蕾丝身体折叠了过来,被父亲紧紧压住,只有一双雪嫩的纤足从他肩头露
出,不住轻颤。

  冰冷的阳具硬硬顶在下体,挤开柔腻的嫩肉,朝少女温润的体内挤去。

  「妈妈!」黛蕾丝哭叫起来。

  伯爵动作僵了一下,接着用力压下。

  雪白的玉足猛然绷紧,下体剧痛传来,仿佛一支冰锥破开身体,狠狠捅入腹
内,黛蕾丝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身上的重压消失了,但下体清晰的痛楚,使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个
梦。

  她睁开眼,只见自己双腿被掰得分开,一个有着金黄头发的男人正伏在自己
两腿之间,舔舐着什么。

  「呀!」黛蕾丝尖叫一声,拚命合腿。

  伯爵抬起头,平静地说:「你已经是个女人了,我的女儿。」

  「滚开!你这个魔鬼!妈妈!妈妈!」黛蕾丝焦急地叫着,四处张望,却只
看到母亲白色的棺木。

  「妈妈不会回来了!」伯爵厉吼道,然后按住女儿的膝盖,两指并拢,捅入
女儿下体。

  黛蕾丝痛苦地弓起腰肢,泣声叫道:「救我,妈妈……」

  伯爵在女儿柔嫩的秘处用力抠弄,然后拔出血淋淋的手指,舔舐着上面殷红
的处女之血。

  「喔……」伯爵昂起头,身体战栗着平静下来。

  「不要害怕,我的女儿,爸爸不会伤害你的。」

  伯爵将女儿粉嫩的下体托到面前,像品尝美味一样,吮吸着她的鲜血,甚至
还将舌头伸入阴道,将肉穴的血迹一一舔舐干净。

  黛蕾丝痴痴看着母亲的棺木,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伯爵把黛蕾丝放在床上,抱住她的双腿,再次进入女儿体内。黛蕾丝痛得拧
紧眉头。父亲的阳具冰冷而又坚硬,就像一根冰柱在腹内挺弄。肉穴再次淌出鲜
血,一滴一滴掉在洁白的床单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伯爵僵硬的身体猛然一紧,一股冰冷的液体从肉棒顶端射
出,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深深射入女儿纯洁的子宫内。

  「真是听话的好孩子。」伯爵抚摸她光洁的身体,「你会喜欢上这些的。」

  黛蕾丝静静躺在床上,黑色的眼眸空洞得仿佛一具玩偶。

  第二天,黛蕾丝答应了一个陌生男爵的求婚,当天就离开了米兰。

     ***    ***    ***    ***

  「这是谁的血?很新鲜啊。」吕希娅审视着血迹的形状,「谁会在伯爵的床
上流血?」

  黛蕾丝娇躯轻颤,忽然扬手将火把扔在上面。火光吞噬了血迹,但伤痕仍留
在心底。

  洞穴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吕希娅弹起身来,「姬娜!」

  浑身赤裸的姬娜出现在洞穴拐角处,她吓得面无人色,雪白的胴体被突起的
岩石划出道道血痕。

  看到黛蕾丝,她立刻扑了过来,颤声叫道:「妖怪妖怪……」

  似乎是害怕黛蕾丝手里的火把,怪物没有追过来,只从石壁后露出一条毛茸
茸的弯足。

  「蜘蛛?」吕希娅扬起了眉毛,那分明是一只蜘蛛的前足,可这条足长得出
奇,伸开来几乎比人类的腿更长,难道有比人还大的蜘蛛?

  姬娜拚命摇头,「不,不,不是蜘蛛。」

  黛蕾丝慢慢朝那只怪物走去,漆黑的蛛足缓缓蜷起,退到石壁后面。当黛蕾
丝走到洞口,只看到八条长足一闪,没入黑暗。但那一瞬间,她看到八条可怖的
弯足之间,那只蜘蛛有着一具白色的身体。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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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一千零一夜系列之2011届】(01-最终章)【作者: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