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的泪痕
我急忙把嘴唇从李文月的嘴唇上分开，转过头去看着正笔直地站在我们面前
的姚念。她现在穿着学校的夏季校服，短ｔ和短裙。
忽然，李文月的头靠倒在了我的肩膀上，她双眼紧闭，睡着了。
「我……她……那个……」我确认了一下李文月真的是睡着了后抬起头，看
着她的脸一脸冷漠的样子，顿时说不出话来。我挠着头，不敢与她的双眸对视，
无处安放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短裙下裸露着的雪白的大腿上。
「哦？你还想解释？」姚念冷冷地说道。
「没有，你……你没事就好。」我小声回道，目光始终不敢与她交汇，显得
很心虚。
「得了吧，虚伪也要有个限度。」姚念冷笑道。
「嗯，我明白。」我点点头，「我们先带她回家吧。」
「你早做什么去了？」姚念摇摇头，淡淡地说道，「现在已经晚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扶着李文月倾倒的身体，不解地问道。
「喂，你们两个！」不远处传来钱秃子朝这边带着怒气大吼的声音。
「什么！」我心一惊。
「呵，来了哦。」姚念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把扎着头发的皮筋解了下来，从
容地套在手腕上。看上去她一点也不慌张。
我眼睁睁地看着钱秃子和另外那个男的带着杀气一般朝我们这里快步逼近，
而姚念则是像在看笑话一样轻松地盯着我看。关键是李文月还靠在我身上，使得
我现在甚至不能站起身。我心里非常着急，毕竟被他们发现就意味着一切都玩完
了，连跑都没地方跑。因而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姚念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甚至还笑
得出来。
「害怕了？」仿佛我的神情已经出卖了我，姚念似是看穿了我现在的胆怯与
恐惧，坏笑着说道，「原来，智取和蛮斗，你都不行。」
我很想回怼点什么，但好像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只能窝一肚子气。当然，来
不及等我把气生完，钱秃子他们便已经来到了我们面前。
「你们两个，敢坏我好事！」钱秃子瞪大了他小小的眼睛，张大嘴巴，露出
两排乌黄参差的牙齿，用手指指着我和姚念，气急败坏地说道。
「然后？」姚念双手环抱在一起，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们，似是挑衅地说道。
「你们两个，把人给我，这事我就不追究了。」钱秃子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
口，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训斥道。
「呵，要是我们不给呢？」姚念冷笑着回道，毫无怯意。
「那你们两个调到重点班去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了。」钱秃子威胁道，「再说
了，你以为你们能把她带走吗？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喊了几个人过来，正在
路上。要是识相点，现在就把人给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多少有点意外，钱秃子一点也没有顾及平时所装出来的「正人君子」的形
象，直接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可能是晚上又人少，再加上有帮手在场，才让他
这样肆无忌惮吧。
「这样啊，那好啊，你问周文豪吧，人可不在我手上。」姚念用手抵着下巴，
露出思索的样子，过了片刻，她把头歪向我，对钱秃子说道。
「喂，你！」姚念这忽然把锅甩给我是我没想到的。
「不给！」我坐直身子，把李文月的雪臂搂得更紧了一点，怒视着他们，坚
毅地说道。
「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那个跟着钱秃子的男的骂骂咧咧地说道。他撸
起袖子，亮出结实的肌肉，眼看就要向我这冲过来。
「他已经说过不给了。」姚念把左手抬起伸直，挡在他面前，低语道。姚念
纤细皎洁的手和肌肉男黝黑结实的手同时出现在我的眼前，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冲
击。如此悬殊的力量差别，让我不禁为姚念捏把汗。
「别碰她！」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肌肉男怒道。
姚念看了我一眼，很快又转回看着他们。
「我管你男的女的。」肌肉男哈哈大笑，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着便要
动手。
「慢着。」钱秃子厉声喝道，肌肉男的动作这才停下来，「打伤了他们可不
好办，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呵，你以为这事全在你掌握之中？」姚念把手收回去，不屑地说道。
「姚同学，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钱秃子自是不甘示弱，颇有警告的意味。
这时，从马路上响起一阵连绵不断的警笛声，从越来越大的声音可以判断正
在向这边驶来。
「会是来办什么案子的呢？」姚念歪着头，看着他们，微笑着说道。
「只是路过罢了，你以为唬得住我啊？」钱秃子一脸轻蔑，点上了一支烟，
对着姚念吐了一口烟圈。
「啪！」说时迟那时快，当我还在看那烟圈消散在姚念的脸庞上的时候，姚
念竟然给钱秃子很狠地甩了一巴掌。
肌肉男瞪大眼睛看着钱秃子，他大概和我一样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
一幕。
「你他妈打我？」钱秃子抬高肩膀，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举起拳头就向姚念的脸挥去，但被姚念一个右摆躲开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干她啊！」钱秃子接着挥打了好几拳都被姚念轻松地
躲开了。气急败坏的他只好命令肌肉男帮他出气。
「你现在跑还来得及。」姚念在肌肉男刚向前踏一步之后，忽然说道，「警
车已经在路边停下来了。」
钱秃子二人听完后向马路边看去，我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有两辆警车停在
路边，警车门刚打开。
「我他妈可不是被吓大的。我什么都没干，他们就是过来，我又有什么好怕
的？」钱秃子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呵，也许是吧。不过如果是这些呢？」姚念从小腹短Ｔ胸口的口袋里取出
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钱秃子在包厢里正搂着醉醺醺的李文月的情景。
「你这什么时候拍的！」钱秃子慌张地说道，语气不像刚才天大地大老子最
大那样子。不过我也很奇怪，这是她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钱秃子伸手便想从姚念手里抢过来，但姚念哪有那么轻易让他得逞。
「不过给你又如何，这样的照片我可不只有这一张。」姚念自信地说着，把
照片丢在了地上。
「哼，有照片又怎么样，警察又能拿我怎么样，这又不能证明我干了什么犯
法的事。」钱秃子强装着有底气的样子，但声音明显有在颤抖。
「是呢，不过如果那些照片在学校里公开的话会怎么样呢？又或者是，刊登
在报纸上呢？嗯？呵呵。」姚念坏笑道。
同时，车上下来了四名警察正在往ＫＴＶ的方向走去，没有向我们这边走来。
「还不走是么？我可要喊了哦。」姚念看了看不远处的四名警察后忽然对他
们压低了声音。
「你给我等着。」钱秃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判断了一下眼下的状况，放下狠
话捡起照片后就带着肌肉男开溜了。
「那真是你打的１１０吗？」我等他们走远了后向姚念问道。
「不是。」姚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摇摇头道。
「所以，真的是吓唬他们的吗？」我小声问道。
「嗯。」姚念转向我，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可是李老师她这样子。」我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走啊。」
「背她。」姚念不容置喙地说道。
姚念上前把李老师从我肩膀上扶了起来，让我蹲在地上，接着将李文月的身
体靠在我的背上。我双手托着李文月的大腿和膝盖交接的地方，站起身。我的背
上传来柔软的感觉，不过这不像背妈妈时候那样在柔软的同时还那么富有弹性，
但感觉比妈妈的胸要更大，因为感受到柔软的面积更大。李文月的头靠在我的右
肩上，依然在熟睡着，但我惊讶地发现李文月的眼角竟有泪痕。
我跟在姚念后面来到马路边，等着路过的出租车。等车来了之后我本想带着
李文月一起坐后排，结果姚念让我坐前排。而等到下车的时候，她又让我去后排
把李文月背起来。虽然我有点不爽，但想着要是刚才不是她结尾的话，还指不定
会怎么样，所以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李文月的住宅楼只有楼梯，背着她爬了几层楼真的快累得人都要倒下了。到
了李文月住的地方后，取出她包里的钥匙打开门。刚想要背李文月进去的时候，
姚念把手横在我面前。
「你不准进去。」姚念示意我把李文月放下来，然后她扶着李文月进了门，
冷冷地说了一句「再见」后便关上了门。
「不是，你好歹让我喝口水吧！」我憋屈地拍打着门说道。但不论我怎么敲
门，姚念都没有来开门，甚至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我靠着门缓了缓，不觉得那么累了之后就下楼去了。路过一家小店看了一眼
挂钟才知道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心想这下回家要遭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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