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0
  第四十三章 美人入宫

  满堂宾客大笑不已,只有坐在最上首的宁令哥轻轻的啜着殷红的葡萄酿,玩味的看着云峥,或者说他正在看给云峥烧烤羊腿的葛秋烟。

  在花嘛的劝说下,宁令哥似乎忘记了找云峥的麻烦,虽然见面的时候依旧不理睬云峥,能到这一步云峥已经非常满意了,每一次见到宁令哥,都会陪着笑脸,小心的恭维,不敢出任何的差错,宁令哥也看在云峥上一次提醒他早一步去皇宫看望父亲的份上,似乎很大度的忘记了自己挨鞭子的事情,只是他还年轻,不会厚着脸皮说笼络的话。

  葛秋烟的手白皙,灵巧,羊腿在她的手上就像是在欢快的跳跃,屋子里别的女人都穿的非常暴露,只有她的衣衫穿的非常整齐,眼睛里没有别的男人的存在,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云峥,眉眼间全是柔情蜜意。

  常年练武的女子腰肢非常的纤细,跪坐在地毡上的时候臀部却异常的丰隆,一把银刀握在手中,将羊腿上刚刚烤熟的肉轻轻地削下来,捻在指尖轻轻地喂云峥,于是,云峥的笑声越发的大了,不管是谁有这样的一个温婉的美人儿,都会笑的这样开心。

  宁令哥推开簇拥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指间一翻,割肉的银刀就插在面前的矮几上,大刺刺的指指葛秋烟,示意要她过来伺候。

  云峥脸色大变,连忙拱手道:“殿下,秋烟不是歌姬,如果殿下喜欢宋人女子,在下一定购买一个绝色送到殿下府上。”

  宁令哥一脚踢翻矮几,三两步走到云峥的面前说:“你害的本王挨了鞭子,三十鞭子!想要本王忘记此事,你就拿这个女子来交换,否则,哼哼哼……”

  满座的西夏人似乎没有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在花嘛的高声劝酒之下,依旧笑得很开心,云峥想要找人求情都做不到。

  看着脸色煞白的云峥,宁令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想要将匍匐在云峥怀里葛秋烟抓过来,却被云峥挡住,挡得住宁令哥的大手,却防不住人家的大脚,腰上重重的挨了一记,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宁令哥刚刚大笑着要去抓葛秋烟,却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把割肉的银刀抵在咽喉上悲愤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充满了绝望。

  眼瞅着葛秋烟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线,殷红的血液蛇一样蜿蜒而下。红白之间更有一种妖艳的美丽。

  宁令哥舔舔嘴唇笑着说:“没用的,本王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谁能拒绝,更不要说一个宋人了,你乖乖的从了本王,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本王这就将所有的宋人全部杀光。”

  云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宁令哥说:“与其遭受羞辱,不如死了干尽!秋烟你死吧,我随后过来陪你!”

  眼看着葛秋烟眼睛一闭就要把银刀插进自己的咽喉,宁令哥大吼一声道:“且慢!”见葛秋烟停下了手中刀,就三两步走到云峥的身边,揪着他的头发把脸扬起来对葛秋烟说:“这就是宋人。你看清楚,懦弱,自私,卑鄙,无耻!

  战场上见到真正的猛士只会四处奔逃,遇到危险首先放弃的就是自己的妻儿。你知道捉生军捉到最多的人是什么人么?都是妇孺,为什么男人很少,因为他们仗着自己的腿长跑了!只希望身后跑不动的妇孺能替自己阻挡一下后面的追兵。

  这样的人本王见多了,美女就该属于西夏的猛士,而不是属于这些只会摇唇鼓舌的窝囊废。窝囊废不能保住你遭受这样的羞辱,但是本王可以!

  想清楚,你死之后,本王就会立刻拗断他的脖子,他既然说过要去陪你,本王就让他的誓言成真。男人没了脊梁,叫什么男人!“

  宁令哥嘴里说着话,胳膊勒住云峥的脖子缓缓地上体,见云峥的身子也在往起来爬,不耐烦的用膝盖压住他的腰,云峥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气喘不上来,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葛秋烟要是再不扔下刀子,自己真的会被宁令哥勒死。

  就在云峥以为葛秋烟这个女人打算弄死自己的时候,听见当啷的一声响,葛秋烟抛下手里的刀子,伏在桌案上放声痛哭。

  宁令哥非常的满意,胳膊一振就把手里的云峥扔了出去,笑着走到葛秋烟的面前说道:“你这样的女人很难得,一刀子捅死自己容易,活下去却会非常的艰难,不过你慢慢的会习惯的,本王女人虽多,可心的却少,本王不会逼迫你,你就住在王府,迟早你会改变心意!”

  说完挥挥手,立刻有两个年长的女人冲过来,架起痛哭不已的葛秋烟就往外走,云峥在地上爬了两下想要去追,被宁令哥又踹了一脚滑到了墙根上,只听宁令哥大笑着跨出门槛,到了院子里才大声说:“你让本王,出丑,挨了三十鞭子,本王就抢走你心爱的女人要你一生痛苦,哈哈哈,你我的旧账从此一笔勾销,你来我的王府当左庶长吧!”

  云峥气的张嘴吐出一口血雾,翻身又摔倒了,花嘛站在云峥的头顶蹲下来笑着说:“恭喜左庶长,这可是一个清贵的职位,你不愿意杀宋人缴纳投名状,把自己的女人献给太子这样也不错,说实话,你赚了,知道有多少人想进太子府而不可得么?好好想想,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成为左庶长,你想要多少女人没有?别忘了你所说的梦想!”

  在所有宾客嘲讽的目光中,云峥艰难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花嘛的大厅,还没有出门,就听见大厅里发出此起彼伏的爆笑声。

  狗日的宁令哥这两脚踹的好重,云峥发现自己真的吐血了,腰肋间疼的厉害,勉强走出花嘛的家,牵着两匹马落寞的往军营走,他不是不想骑马,而是爬不上去,今日没有让猴子他们过来,只能自己一步步的往军营挨。

  只顾低着头走,不想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正要开口道歉,却听那个人说:“我佛慈悲,施主身体受创,此时应当休憩,不应走动啊,施主家住哪里,容贫僧送你一程。”

  听到这句话,云峥只觉得全身的倦意如同潮水般的将自己湮没,多日以来紧绷的心弦也在刹那间放松,有这个人在,自己实在没必要这样坚持。

  “送我去马步军都指挥营地。”说完这句话就靠在和尚的身上,彻底的昏迷过去。

  昏迷的时间很短暂,自身的警觉性依旧让云峥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五沟和尚担忧的瞅着自己。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五沟按住他叹息一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跑到西夏来,这是一片戾气十足的土地,不管是谁只要到了这里心绪不免变得狂暴,你沉睡了一柱香的时间,但是在这一柱香的时间里你的牙关咬的很紧,这是你要变得狂暴的先兆。

  云峥,守住你的本心,莫要被心魔所欺,我不知道你刚才经历了什么,看的出来你很落魄,不如就此转回蜀中,我们在白云深处品茗,下棋,喝酒,岂不快哉!”

  云峥喝了一口五沟和尚喂到嘴边的水,强忍着疼痛笑道:“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趟西夏?再说也走不掉,我现在走,会被李元昊干掉的。

  和尚,你不觉得在崎岖里爬行,在云雾中见到阳光才是最美的事情吗?”

  五沟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就不再多言,他看的出来,云峥此时不宜多说话。

  受伤的云峥归来,甲子营哀声一片,大家都知道那个美丽的葛秋烟姑娘被宁令哥抢走了,这个时候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葛秋烟是个什么人,隗明公主愤怒异常,冲到隗欢王子府和宁令哥大吵一架,却被人家一句“你现在岂不是方便”给羞臊的匆匆回了皇宫,从此很少来到甲子营。

  高昙晟在得知葛秋烟已经进入太子府,幸喜若狂,他从来没有和权利如此的接近过,虽然在传播谣言的时候手下损失惨重,自己也差点暴露,不过所有的辛苦都有了回报,现在只要葛秋烟能够媚惑住宁令哥,死几个人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云峥依旧卧床不起,不过他的计划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从高昙晟那里得知没藏讹庞不日就要进京,云峥要求高昙晟必须想办法控制住没藏讹庞的随从,而后自己请寒林和浪里格,孙七指在半路伏击。

  直到此时,高昙晟才说了自己一夜制住云峥五百人马的秘诀,说来很简单,百十个高手用迷烟让人昏睡而已,如果真的是那样神奇,也不会有寒林清醒的例子了。

  高昙晟又给云峥打包票,自己的部下已经就位,只要祸害掉没藏讹庞的战马,自己的人在单打独斗上不输给西夏武士,甚至会占优!

  这就是一句放屁的话,一个江湖人能打败十个军卒,但是一百个江湖人绝对不会是一千个训练有素的军卒对手,他根本就是一个蠢货,这样的人还作着当皇帝的春秋大梦,真是愚不可及。

TOP

0
  第四十四章 一次刺杀远远不够


  既然高昙晟非常的有把握,云峥也不打算阻拦,这些祸害能死在和西夏人斗争的战场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于是,云峥的计划改变了,寒林,浪里格和孙七指这刺杀三人组的目标从没藏讹庞变成了——高昙晟,有高昙晟带人冲击没藏讹庞一次,老谋深算的没藏讹庞绝对会撤退回定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进入到兴庆府成为待宰的羔羊,先前的例子太多了,李元昊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就像大海一样的帝王。

  云峥住在军营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很轻松的摸清楚西夏的兵力部署,李元昊看似竭力保守的秘密,在军营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只要有心人稍微的主意一下军卒们的谈话,就能把他的兵力部署摸得一清二楚,说到底他的军制依旧戴着强烈的贵族统军模式。

  西夏的兵力重点,设置在以兴庆府为中心的一个三角线上,以七万人护卫兴庆,五万人镇守东南的西平府,五万人驻守西北的贺兰山。左右两厢和河南北四条线上也配备了军队。其中左厢宥州路五万人和河南盐州路五万人防宋,河北安北路七万人防辽,右厢甘州路三万人防吐蕃和回鹘。每逢要向西用兵,则从东点集而西,要向东就从西点集而东,在中路就东西都向中集合。

  西夏出兵作战,仍保持着若干原始的风俗制度。出兵前各部落首领要刺血盟誓。元昊率领各部首领在出兵前先外出射猎,猎获野兽。环坐而食,共同议论兵事,择善而从。这实际上是一种贵族议事的制度。

  在这样的制度下想要严格的保守机密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更何况他还把云峥这样威力巨大的老鼠放进连自己的军营。

  甲子营别的事情都不做,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和他们见到的每一个西夏人聊天,在美酒和美食面前,单纯的西夏武士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最隐秘的事情说出来从而博得一片崇敬的目光和由衷的赞叹。

  没藏讹庞掌管着兴庆府超过四成的军队,在这一点上,云峥都不得不佩服李元昊的胆量,当年皇后野利家族也没有这样权利。

  自从野利任荣和李元昊一起创造了西夏文字。并且制成西夏文字十二卷。夏国文书纪事,规定一律用新制的夏国文字。汉字只用于和宋朝往来的文书,同时以西夏国字并列。对吐蕃部落、回鹘和张掖、交河等地的各民族,一律用西夏国字。同时附列各民族文字。

  在云峥看来。这已经是一个帝王能做到的最大成就了。不过这个人依旧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赌徒,党项人天生就没有耐心,他们的性格暴躁。在自己的文化尚未形成的时候,就急着向外扩展,以至于受到所有人的打击,不管是宋人,还是契丹人,亦或吐蕃人,历史都比他远久的多,他创造出来的东西只会被所有人嗤之以鼻,如今,他自觉时间不够,个人已经变得情绪化,在西夏已经把帝王的功业做到了极致,难免会生出骄奢的心思,漠视所有人的存在。

  因为漠视,所以就不在乎别人的存在,才会把事情做的为所欲为。五沟和云峥探讨了良久才得出这个结论。

  五沟是受了西夏汉学院的邀请过来讲学的,当然,这个邀请是五沟通过西夏佛门在到了西夏之后才接受的,如果不是在大街上遇到云峥,五沟打算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云峥在西夏的地盘上纵横捭阖。

  “没藏讹庞绝对野心不小!”五沟最后下了定语。

  云峥笑道,既然没藏讹庞和李元昊现在都不想撕破脸皮,不妨让高昙晟去帮他们去撕破,他既然说自己也有草原上的高手,我总觉得应该是秘密加入弥勒教的契丹人,否则,宋人在西夏的地位底下,绝对不可能帮他做这样多的事情,尤其是皇宫宿卫的情形,这根本不是宋人能打听的出来的,而且这些天,我见到高昙晟的时候,他自己就穿着契丹人的衣服,燕云十六州有太多的会说汉话的契丹人了,他们笃信佛教,极度容易受到蛊惑,而且脑子一根筋,论到野蛮程度不亚于西夏人,让他们去碰碰也好,寒林他们在最后充当那只黄雀就好。

  我其实很不喜欢用这个比喻,因为想当黄雀的人总会发现自己其实才是那只该死的螳螂,所以啊,不该给他们下达什么死命令,我们还是保存自己为上策。让他们自由发挥,说不定能取到更好的结果。”

  五沟闭上眼睛宣了一声佛号就嘴里念念有词的开始念经,一个和尚如今在和别人商量如何暗杀,谋刺别人,这让他的良心感到很不安。

  虽然已经三月天了,成都这时候田野上的油菜早就长得很高了,但是塞北之地,春风迟迟没有到来,但是河道已经开始解冻,大地慢慢的变得松软,干燥的空气也变得有些湿润,从贺兰山出来的云彩洁白的就像是一朵朵棉花。

  三百余名骑兵在大道上漫步奔驰,没有旗子,骑兵紧紧的簇拥在一辆黑漆马车旁边,这些人全部都穿着连帽的链甲,手持长矛,背负强弓,腰袢的箭壶里插满了黑色的雕翎箭,这是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精悍部队。

  从定州到兴庆府必须路过黑风峡,这里是一个最好的埋伏地点,山高林密,道路狭窄,谨慎的骑兵分出十人脱离大队纵马狂奔起来,这就要前去打探黑风峡是否安全。

  坐在马车里的没藏讹庞心中非常的杂乱,两个月前的那场刺杀,他想不出是谁下的手,如果非要他说出一个可疑的人出来,他认为这个人就该是太子宁令哥才对。

  隗明家的人都是疯子,李元昊更是一个精明冷静的疯子,自从他开始为了女人杀掉自己的大将之后,没藏讹庞就已经认为这家伙已经疯了,宁令哥有野利家族和隗明家族的血液,做出点疯狂的勾当丝毫不让人奇怪,更何况隗狼还狠狠地抽了他三十鞭子,这足够成为他杀人的理由。

  现在依然不是和李元昊翻脸的时候,所以兴庆府必须去,必须把话说清楚,自己没有指望过能用暗杀的手段除掉隗明家族。

  三月的时候,总会有沙漠里飞来的轻沙,它们像流水一样的无孔不入,长久的保持一个动作,他的衣袖上已经落了一层细细的尘土。

  没藏讹庞时西夏人中少有的有洁癖的人,看到尘土,他轻轻地抖落在一张桃红色的信笺上,这封信是妹妹没藏氏写的,也就是因为有这封信,没藏讹庞才会冒着危险去兴庆府,没藏氏希望自己的儿子谅诈能够取代宁令哥成为西夏新的统治者,没藏讹庞也是这么认为的,为了没藏氏以后的发展,这个险必须要冒,他自认为对付一个莽撞无理的宁令哥并不困难,难的是如何不引起李元昊的注意才是重中之重。

  马车无惊无险的传过了黑风峡,就在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的时候,路边的矮坡上弩箭雨点般的倾泻了下来,久经战阵的卫士在第一时间靠近了马车,双手护住脸颊,身上有链甲,一般的弩箭在这么远的距离内根本就无法穿透甲胄。

  他们失算了,那些弩箭根本就不是在面对他们,而是在向他们的坐骑发动攻击,战马身上也有链甲,终究没有办法护住所有裸露的皮肤,很奇怪,战马受的伤并不重,但是没多长时间,那些战马就口吐白沫轰然倒地。

  “有毒!”侍卫长怒吼一声,跳下将要倒毙的战马,抽出长刀怒吼一声就像矮坡发起进攻。与此同时,那些蒙着脸的偷袭者举着沉重的连枷和巨锤从山坡后面冲了下来,虽然有人倒在了西夏武士的强弓之下,剩余的依旧勇猛,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肩膀上中了一箭,却似乎没有知觉,嗷嗷叫着抡起巨锤轰向侍卫头领。

  侍卫头领低头躲了过去反手一刀刺在大汉的腰上,却被宽大的铁腰带挡住,发出刺耳的尖叫,大汉的一锤击空,并不慌忙回头,不理睬侍卫头领,继续凶猛的扑向人群里的黑色马车。

  没藏讹庞透过缝隙瞅了一眼那个大汉,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是契丹人?还是契丹人中久负盛名的力士。他这一生就是在战斗中度过的,和宋人交战过,和契丹人交战过,也和吐蕃人,回纥人交战过,对于战士的类型很熟悉,给脸蒙上一层薄薄的黑布还瞒不过他。

  巨汉的重锤击打在卫士的链甲上,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有锤子敲击在皮口袋上,只有噗噗的响声,那些卫士确实像一个破烂的皮口袋被砸的飞了起来,口鼻处往外狂喷着鲜血,有的人被击飞了,剩下的人立刻就补上空隙,用自己的长矛对付这个天神一样的巨汉。

  战斗从一开始就变得白热化,没藏讹庞的卫士不断地倒在地上,但是到了后面,当那个侍卫长勉强组成阵型之后,那些刺客就开始有了伤亡。

  没藏讹庞听到外面的战况,轻笑了一声,他甚至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侍卫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直到一只弩箭刺透了车厢,依旧锋利的箭矢在自己身前不足量吃的地方停止,没藏讹庞终于变色了,能射穿自己特制车厢的,只有神臂弩。

TOP

0
  第四十五章 没有人是舒坦的


  “刺客的作用不能只是单纯的刺杀,他刺杀的每一个目标首先必须是重要的节点,还要量力而行,种諤和他父亲种世衡,就是好高骛远的代表,刺客虽然说是最经济的的一种作战方式,却不能无休止的派遣,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

  刺客和青楼一样都是最古老的两种行当,之所以久远,就说明他们是很有效的谋生之道,说起来好笑,刺客是在杀别人谋生,青楼却是杀自己的心谋生,为了生存,生死都不顾忌了。”

  云峥絮絮叨叨的和五沟说话,五沟却在自顾自的念经,听得出来他在念,这部经文很长,要两卷一十三品呢,没有一个时辰他是念不完的,他之所以和云峥待在一起,就是给云峥一个可以无所顾忌说话的目标,至于听不听在他自己。

  “高昙晟在武力一途算是奇人,葛秋烟说他有万军中取上将头颅的本事,这显然是夸大了,在八牛弩,神臂弩横行的今天,这样的人不存在啊,不过我还是非常期待他能有很好的表现,我给他蛇形破甲锥的图形,是为了和甲子营的破甲锥有区别,也为了增加恐怖感,您不知道,蛇形破甲锥其实没有三棱破甲锥好使……”

  一溜寒光从没藏讹庞的面前划过,钉在身后的车厢上,大半个锋刃已经没入车厢,剩余的尾巴却在不断地颤动,像蛇一般想要钻进去。

  没藏讹庞皱皱眉头。这样奇诡的武器是那里的独门标示?如果是的话,今天就危险了,敌人不会放自己离开的,小心的观察一下四周,推开大盾,他准备尽快的结束这场战斗,西夏的将军没有一个不是久经沙场的悍将,躲在某一个地方看部下流血牺牲,那是宋人的将军才干的事情,也只有躲进纷乱的战场。才能让敌人分不清谁是主帅谁是将军。西夏的链甲都是一个摸样,从将军到军卒都是一样的。

  契丹巨人的血终于流干了,布满全身的伤口都不太往外流血了,他没有死。只是半躺在地上。大嘴张的就像一条困在河岸上的鲶鱼无助而悲哀。

  没藏讹庞的长刀和敌人接触之后。这些契丹人的身份就已经确定了,不过其中一个悍勇如狮的蒙面人却和别人有很大的不同,他手里的连枷远比同伴的大。链子锤到处,所向披靡,短短的时间里,七八个西夏武士已经被他砸的骨断筋折,没藏讹庞抛掉长刀从地上捡起一柄长枪,抖出一朵碗口大的枪花就和那个蒙面人战在了一起。

  他没有办法凝神静气的战斗,每当神臂弩的怪响起来的时候,就有一个西夏武士翻身栽倒,这一次为了避嫌,没藏讹庞没有携带一架神臂弩,不知不觉间就吃了一个大亏。

  詹豆师惨烈的,对于一个战场而言,冷箭永远是上不了大台面的东西,但是今天的冷箭很奇怪,他不是随意的射杀西夏人,而是在有意无意的控制战局,他似乎不愿意看到某一方取胜,当那一方占据优势的时候,射杀的目标就会变成他。

  “还有第三方在场。”没藏讹庞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大吃一惊,刚刚他无意中看到一个蒙面刺客倒在神臂弩之下,死的非常的诡异。

  没藏讹庞在第一时间选择撤退,他身边的武士如今还不到三十人,对方也只剩下十余人,没藏讹庞的侍卫长将仅剩的三匹马牵了过来,虽然只是拉车的挽马,这时候有马总比没有马强。

  眼见没藏讹庞要逃,为首的蒙面人发出一声大吼,剩下的蒙面人再一次疯狂的发动了攻击,今天他们一定要将没藏讹庞留下。

  刚刚上马的没藏讹庞,身子忽然一侧,原本会钉在背心处的弩箭,穿透了链甲钉在肩膀上,侍卫长纵身一跃跳上马奔,抱住没藏讹庞就要离开战场,蒙面人大怒,手中的链子锤远远地投掷过来重重的砸在侍卫长的背上,一口鲜血喷在又惊又怒的没藏讹庞的脸上。

  侍卫长用最后的力气催动战马跑起来,刚刚进了黑风谷,就一头从马上栽下来,那匹负重一轻的战马陡然加速,带着没藏讹庞向来路上奔驰。的亲卫死死地守在黑风谷的口子上,无论蒙面人如何的狂攻都不能前进一步。

  剩余的两匹战马也有西夏人骑了上去,打了一个凄厉的呼哨就去追寻自己的主帅,大帅一个人在负伤的情形下,根本就走不远。

  蒙面人此时想走,却走不掉了,那些疯狂的西夏军卒死死地咬着他们寸步不离,主帅遇袭受伤,他们的罪责不轻,有非常大的可能会被斩首。如果不能全部格杀刺客,全家都会死。

  命不值钱的时候怎么使的人都有,被人家一刀捅进了肚子,该做的不是惨叫,而是死死地保住敌人,好方便自己的兄弟再把敌人砍死,这样死比较有价值。

  为首的蒙面人踢飞了一个死死抱着自己小腿的军卒,也就在这么一瞬间,一杆长枪就钻了过来,在自己的大腿上捅出来一个明晃晃的大口子,两面飙血。腿软坐倒,双手在地上一撑死死地掐住那个伤害他的军卒的脖子,手腕子一转,那个军卒的脑袋就翻转到了身后。

  胡抓乱挠的军士在临死的那一刹哪撤下了蒙面人的黑布巾子,一个虬髯的高鼻的回纥人相貌显露了出来。此人不是高昙晟!

  寒林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收起神臂弩悄然从山坡上消失,同一时间,另一边的孙七指也消失在原地,等到俩人都消失之后,埋在枯草堆里的浪里格才蛇一样的从枯草堆里钻出来,身子像蜥蜴一样的在地面快速的爬行到山沟里也消失不见,此时,战犹酣。

  浪里格,寒林,和孙七指最后清理了战场,这是一次残酷的战斗,最后还能站在地上的人不过区区五个人,还都是伤痕累累。

  捉到了那个负伤的回纥人,从他的嘴里得知,高昙晟在安排完伏击之后整个人就消失了,已经有三天没有联系上了,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浪里格搜遍了战场附近能藏身的地方,也没有发现外人的痕迹,孙七指的一声唿哨响,三人同时看看峡谷里惊飞的鸟雀,随手杀掉所有的活人,而后就骑上马向黑山远遁……

  等到云峥开始吃晚饭的时候,猴子悄悄地在将主的耳边轻语几句,云峥愣了一下,而后又开始笑,这个世间想要做点完美的事情太难了,没藏讹庞逃掉了,高昙晟意外的没有在山谷口出现,现在就有意思了,计划好的事情在一瞬间变成了未知,不知道没藏讹庞还会不会回到兴庆府来,也不知道高昙晟会不会和自己再联络。

  “那家银器店以后不要去了,柱子上的信号痕迹,以后联络就用烟火讯号,笑林那里有密码本,知道怎么联系我们,我们现在又要躲起来了,黑风谷距离兴庆府只有四十里,那里忽然多了好几百个死人,这时候兴庆府应该已经知道了,按照西夏人的脾性,又会是一番大动静,这些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内紧外松的防御之道吗?”

  这算不得好消息,不过隗明公主的到来给云峥带来了一个很好的消息,云峥做梦都没有想到高昙晟居然会在宁令哥的家里,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葛秋烟的族兄,是前来投靠葛秋烟的,打算在太子府讨一口饭吃。

  云峥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狙杀没藏讹庞是天大的事情,他居然敢不亲自过去,就这么放心的交给自己的属下,他以为他是谁?一个宋人想在宁令哥的府邸里讨口饭吃,他不知道其中的艰难吗?以为亲自掌控住葛秋烟就能完成自己的大业?西夏人比宋人还要讨厌外戚。

  只要有好消息就不分早晚,既然高昙晟将葛秋烟看的比没藏讹庞重要,那也随它去,他进去了,自己就不用去太子府受辱了。

  隗明吃着东西,大眼睛里却溢满了泪水,敏感的隗明已经感受到了皇城里的不对劲,这几天总是有侍女或者宦官的尸体被抬出去,这样的场景是她最害怕看到的,云峥这里很好,但是堂哥却抢走了他的女人,这让她非常的难以承受。

  “这些天小心些,宫里已经乱了,没藏氏抱着小王子,跪在我叔父的面前恳求他捉到凶手,没藏讹庞也派人送来了一枝染血的弩箭,说是从自己的身上取下来的,他直接指责是宁令哥派人刺杀的他,还把刺客的尸体送到开封府,要求追查这些人的到底是怎么能够在防卫森严的兴庆府拿到神臂弩,还能有这么多的重型武器。

  叔父已经诏太子进宫,就在今天,我不敢留在宫里,发狂的叔父会杀掉他见到的所有人的。他这样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云峥放下手里的饭碗,沉默了一会说:“你要是害怕,就住在这里,等风波平静了再回去,反正皇宫里没人在乎你的存在,找个机会我们离开西夏,慢慢来。”

  隗明点点头,往嘴里塞了一些东西就带着侍女去自己以前住的那间屋子,她太困了,这时候只想吃饱了肚子睡觉,皇宫里的哪怕一丝声音都没有,她都能听到鬼哭狼嚎。

TOP

0
  第四十六章 我要人们都记住我


      从懂事起,恐惧就像浓雾紧紧地包裹着她,很奇怪她能从自己这个异族人身上感受到温暖和安全,云峥敲敲自己的脑袋,仔细的回想一下,自己好像真的对她狠不起来,这些女人用本能把自己吃的死死地,想想花娘,想想蓝蓝,再想想梁琪,似乎真的是这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目标,花娘说到底就想开一家热热闹闹的青楼,如今如愿以偿,好像活的非常高兴,蓝蓝不知道去了皇宫会有什么样的遭遇。至于梁琪,走的时候听梁家的管事说他家老爷已经给大小姐物色了一个赘婿,听说才学不错。

      云峥不是不想陆轻盈,而是不敢想,一想起来心口就发疼,自己没有给这个女人一个孩子,却把自己弄到一个生死不知的环境里。一旦自己出了事,这个女人一生就被自己生生的毁掉了。

      隗明说的那些事情,远远比不上云峥自己知道的事情,事实要比隗明想的严重百倍不止,军营里算是最安全的所在,如今的兴庆府街头,大白天的都看不见几个人,只要家里还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有人上街,整个兴庆府如同鬼蜮。

      杀人,杀人,这是西夏人唯一会的统治方式,当出门去杀人的军人都开始面色铁青的时候,就说明他们真的已经杀了很多人。

      莫移家的小姐就要嫁给宁令哥了,这是这个恐怖的时间段里的唯一一抹亮色,听说莫移家的小姐长得国色天香。算得上是西夏的头号美人,他们的婚礼是盛大的,非常的盛大,可能李元昊也知道自己杀人杀的太多,所以特意用一场热闹的婚礼来冲淡兴庆府的紧张局势。

      他下了命令,整个兴庆府都要为这一对新人祝福,所以云峥不得不走上街头,去找最好的礼物献给宁令哥,不这样做不成,因为宁令哥打算在一天之内娶两个女人。一个是莫移氏。另一个就是葛秋烟,这家伙只要发现有羞辱云峥的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

      西夏最廉价的居然是珠宝,还是各种各样早就成型的珠宝,很明显不是西夏的手艺。那么他们的来历就只能是抢劫。云峥手里拿着一朵美丽的珠花看着珠花的花瓣的缝隙里还残存着干涸的血迹。心里就一阵阵的发痛,这该是一朵属于少女的珠花,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戴上这样的珠花显得格外活泼。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云峥是最熟悉不过的,他以前教的学生里就有很多这样的女孩子,骄傲,蛮横,自恋,不讲理,虽然毛病多多,但是云峥却从心底里希望这些孩子都能愉快的长大,生活会一点点的教会她们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这里已经陨落了一个,云峥把珠花放进手帕里,然后,他又发现了一朵,最后,他的手帕里包着四枚这样的珠花,放到鼻端轻嗅,闻不见处子的幽香,只有浓浓的血腥气。

      老板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西夏人,粗野而且无理,长大的嘴巴里满是黄牙,牙缝里还有一些血红的肉丝,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云峥下意识的以为这就是一头吃人的野兽。

      笑着和老板交谈过之后才知道,这家伙还真是一头野兽,他居然是捉生军的一员,只是在战场上少了半条腿才不得不回乡,如今兴庆府粮价飞涨,为了买粮食才不得不把往日的分到的战利品拿出来卖,他对云峥这个年轻俊秀的西夏小后生很有好感,拍着云峥的肩膀,从大堆的战利品里拿出一根银锁拍到云峥的手里,要云峥将来有了漂亮娃娃再给孩子挂上。

      云峥笑的很开心,接纳了老板的好意,付过钱之后,无论如何也要请老板喝一口自己酒葫芦里的酒,老板豪迈的接受了,接过酒葫芦一口喝干,大笑着把酒葫芦还给了云峥。

      猴子看到将主转身之后那双泛红的眼睛,也看到了他那张铁青的脸,今天的将主非常的失态,他什么时候和西夏人好到把自己的酒葫芦送给一个肮脏的西夏人直接喝了?要知道就算给五沟和尚喝酒,将主也是把酒倒在瓷杯子里再给和尚喝,从无例外。

      这间卖首饰的小铺子里没有其他人,在云峥走了之后,那个笑眯眯的数着铜钱的老板,忽然张口干呕了一下,紧接着就用双手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脖子,眼睛在向外凸,嘴角有白色的口涎流出来,一个人在铺子里翻腾,等到眼睛里开始流血的时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就寂然不动了。

      这样的场景在兴庆府共发生了三宗,不过没有人理会,云峥带着一尊美丽异常的红珊瑚的登门拜访宁令哥,这是早就约定好的,宁令哥如今春风得意,戏耍云峥是他不多的乐趣之一。

      云峥那张铁青的脸,和发红的眼珠子根本就不用伪装,这才是见到宁令哥应该有的表情,也是宁令哥最喜欢看到的表情。

      见到云峥过来,他大笑着张开了双臂,狠狠地拥抱了一下云峥,在他耳边说:“今夜,明天,你的女人就会成为我床榻上的玩物,等我玩腻了,只要你能忠心耿耿的侍奉我,我说不定会把她还给你。”

      云峥面颊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几下,挣脱宁令哥的怀抱,躬身将那株红色的珊瑚双手捧给宁令哥,希望他能收下。

      宁令哥单手抓住红珊瑚大笑道:“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要这些俗物做什么。”说完就顺手抛给管家,亲热的拉着云峥的手回到大厅,热情的给所有人介绍云峥。

      在西夏人的嘲笑声里云峥找了一个偏僻的座位坐下来,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高昙晟来到他身边的时候都一无所觉。

      “女人而已,回到国内老夫再给你找几个美姬伺候你,葛秋烟你就不要想了,他如今是我弥勒教在西夏立足的根本,不容有失!”

      云峥喝了一杯酒小声的说:“黑风峡的事情,你做的不好啊,如果没藏讹庞死掉,黑山军司就会立刻造反,这时候的兴庆府应该是战火不断才是啊!”

      高昙晟四处看看笑道:“老夫不这样认为,没藏讹庞活着要比死了好,要是没藏讹庞和李元昊火并,西夏的实力就会被削弱,老夫将来就不能完整的接收整个西夏,你可知道,老夫采纳了你的建议,开始把人手向西夏汇集,大宋的皇帝死掉了,大臣们只会再选出一个王子当皇帝,在西夏,没有那么些阻碍,只要我们愿意,并且足够强大,就能控制这个国家,好好应对,将来这个国家的宰相非你莫属!”

      云峥漠然的点点头,现在还是高昙晟说了算的时间,等到自己说了算的时候,他会知道这么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云峥,我的左庶长你去了那里?既然已经是我的属下,这样偷闲可不成,香烛还需要你去采办,秋烟认为,成亲的时候没有香烛那就不算是成亲,还必须是什么龙凤的香烛,不过这正好符合本王的身份,快去吧!”

      于是云峥再一次被撵了出来,走出大厅回头望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葛秋烟带着丫鬟从自己的身边匆匆的走过,两个字在俩人交错的一瞬间传了过来救我!

      云峥点点头,就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太子府,街面上又死了人,这一回是被箭矢杀掉的,不知道是谁做的,好像他也喜欢看到兴庆府变的混乱起来。

      面对骑在马上拿鞭子抽人的西夏军卒,云峥手里的那面太子府的令牌让他通行无阻的走在兴庆府的大街上。

      遇到了米勒古,那个精明的老家伙,见云峥的面色很差,轻笑了一声,就要打开云峥的车队检查一下,他总觉得云峥非常的可疑。

      云峥一言不发的让到一边,军士们见这里面都是太子成亲的东西,也不敢随意的翻动,匆匆的检查了一遍就算了事。

      米勒古看着怏怏不乐的云峥拿鞭子点点他的脑袋惋惜地说:“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啊,大宋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用。”

      云峥猛地抬起头看了米勒古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抱抱拳头打算离开。

      “男儿的血要趁热才能横行天下,你这样忍耐,迟早有一天血会变凉,老夫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的忍耐,你不像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妻子的人物,老夫的这双眸子还算阅人无数,你骨子里是一个极度骄傲的人,你从来没有看得起过宁令哥,所以你才会肆无忌惮的戏弄宁令哥,知道吗小子,乌龟遇到危险的地一个举动就是缩脖子,反噬那是豺狼才有的本性,老夫睁大了眼睛看着你打算干什么,虽然现在一刀砍了你更加的轻松。”

      云峥再一次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对米勒古说:“我要让西夏人都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也是一个合格的战士,我会让宁令哥后悔现在的作为,我也会让西夏的百姓知道宁令哥羞辱我,其实就是在羞辱他自己!”

      米勒古大笑道:“只要你忠心耿耿的辅佐大夏,老夫认为会有这么一天的,等到你功成的时候,老夫如果还没死,当为你举杯祝贺!”(未完待续)

TOP

0
  第四十七章 胡说八道显威力

  
      冷冰冰的云峥走在兴庆府冷冰冰的街道上,身后的马车里装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黑色的碳粉,有雪白的硝石,还有一些硫磺,数量很大,远远超过了在婚礼上施放傀发药火所需要的量,西夏人有这样的传统,在跳傩舞的时候,傩神会举着火把一边帮新郎新娘祝福的时候,一面会把混合了碳粉和硫磺的粉末扔到火把上,爆出大团明亮的火焰,意在驱邪。

      他们不知道,只要再给这里面加上大量的硝石,再把比例弄对,就会成为一种恐怖的东西黑火药。

      三百斤黑火药就让乘烟观变成了废墟,这一次有上千斤的黑火药,云峥就不信炸不飞宁令哥的太子府?不知道现在的李元昊还有没有抢儿媳妇的心情,什么事情都要做两手准备,李元昊要是能忍得住色心,把火药点着就是云峥的第二手准备,如果李元昊果真对莫移氏念念不忘,并且当众行淫,云峥就打算帮着宁令哥弄开西夏黄土夯成的皇城围墙。看着他们父子相残,什么仇都报了。

      因为明日就是太子的大喜日子,兴庆府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各处守卫的军士全部回营,青天子赏赐下来很多的酒肉,关上门大吃大喝也是一种牵绊方式。

      甲子营的军士很忙,因为他们比起西夏人来,都算得上是厨艺的高手,再蠢的人,炸个油饼还是会的,于是分散在各个军营里帮厨。

      云峥要给西夏人的是一个永远都难以忘记的教训。这片土地不相信眼泪,只相信暴力,云峥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暴戾!

      怀里的四根珠花,彻底激起了云峥的凶性,全身散发的浓郁杀气,或许只有五沟才会明白这个男人现在愤怒到了何等地步。

      宁令哥在享受云峥的愤怒,只要看到云峥那张铁青的脸,他就能多喝两杯,这是一种征服的快感,比征服女人更加让他觉得有成就感。

      指挥着宁令哥的仆役混合吗。搅拌。黑火药然后装缸封存,大殿的门口出现了两个大缸,一个里面装满了清水,这是用来防火的。至于另一口大缸。就完全是用来放火的。

      宁令哥对云峥高效率的指挥和安排非常的满意。挑剔如他者,也找不出多少的毛病,云峥表现的如此的驯服。终于让他放弃了再羞辱云峥的打算,难得的递过来一杯酒笑着说:“我抢走了你的一个女人,明天你也可以从莫移氏的陪嫁女中带走任何一个,她们都是莫移氏一族中千挑万选的美女,不比葛秋烟差多少,从此,你我之间的矛盾一笔勾销如何?”

      “殿下因何会有如此大的改变,让云峥受宠若惊!”

      “米勒古说的,他说你将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要我不可对你羞辱过甚,西夏的人中不缺少武士,也不缺少悍将,甚至不缺少百战百胜的大帅,真正缺少的是你这样懂得内政的人,我今天其实一直在冷眼旁观,你在暴怒之下依然能够将繁琐的小事一一的理清头绪,诺大的太子府被你用了半天时间就调配的井井有条,这确实是一个本事。

      如果不是因为葛秋烟已经上了元府名册,还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汉大丈夫顾忌的是一张脸面,谁在乎一两个妇人女子,给个痛快话,成不成?”

      见着宁令哥拍过来的手掌,云峥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了下来,探出手掌和宁令哥三击掌为誓。眼见云峥和宁令哥化解了矛盾,坐在上首的米勒古频频地点头,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结果,他真的很看好这个年轻人。

      “明日的守卫是个大问题,现在兴庆府可以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两场刺杀怎么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澜?明明只是小事而已,暗地里派人追查就是了,何必动用大军全城搜捕,这里是兴庆府,不是什么军镇,大军也应该遵守规矩,有事情也该是开封府的事情,而不是军队的事情。

      事实上兴庆府越乱,敌人就越是高兴,也只有让兴庆府乱起来,人家才好浑水摸鱼,西夏的军力强盛不假,我们不能骑在马上打下天下之后,再骑在马背上治理国家吧,军队是用来防止外敌入侵,或者开疆拓土的,不是用来杀百姓的,就算是要杀,也是开封府衙役的事情。

      如今,西夏照搬了大宋的管制,连开封府都搬过来了,这没什么,既然搬过来了,就要用啊,中书,枢密,三司,御史台,开封府,翊卫司,官计司,受纳司,农田司,群牧司,飞龙院,磨勘司,文思院,我们一个都不缺。

      为什么开封府不审案子?为什么飞龙院不去监视天下,为什么中书如同摆设?为什么磨勘院这么些年居然没有磨勘出一个可用的文官?

      青天子一言可决天下事这是不对的,一个人就算天纵英才,也不可能不出纰漏,一个人就算精神再健旺,也不可能统御一个国家。所谓的朝廷,就是一个将所有人的智慧统一起来然后再释放出去的机构,朝堂上,互相妥协,互相让步这是常有的事情,不这样就只能硬碰硬,如果将来殿下没有青天子的威望统御国家,就什么事都办不成。

      在我看来,大宋的弊病就在于文人统军,军人低人一等,文官的毛病是只要不打仗,能用其他法子应付,就应付,这就造成了他是三国中最富庶的一个国家,兵力却是最弱的一个,而西夏恰恰相反,是武人担任文官的职责,武官最大的毛病就是老子手里有刀,谁他娘的耐烦去用嘴说服,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什么都用不着解释了,只是你的子民少了一个。这样下去,西夏永远都富庶不起来。

      银夏二州乃是帝王之基,更是天府之国,那里农田肥沃,甚至可以种植稻米,只要把会种地的汉人都迁徙到银,夏,他们只会种地就让他们去种地,每年只需要收缴税收就是了,党项人喜欢放牧,那就去放牧,贺兰山脚下有的是现成的牧场,每年也只需要缴纳牲口就是了,至于兴庆府,完全可以成为西夏的商业,文化的都城,一个都城本该就是这样的,繁华,平安,不会随时随地看见死人,不会听见马蹄子响就会抱头往家里蹿。

      有粮,有马,有商人,有工匠,再加上西夏战无不胜的猛士,这样的国家没理由不兴盛,为何会被弄得蜷缩在河套之地动弹不得?”

      云峥开始说的时候,宁令哥还不是很在意,可是慢慢的他就放下手里的酒杯整个人变得郑重起来,米勒古也凑了过来,紧接着别的西夏勋贵都闭上了嘴,听云峥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见解。

      说到高兴处,云峥请宁令哥拿出一副地图来,指着四面皆敌的西夏土地又说:“西夏是四战之地,所以军力只可增强不可减弱,南面的大宋一时半会拿他没办法,东面的契丹人我们也拿他没办法,这两个国家太大,就算是一时半会沾点便宜,也于事无补,向西攻击吐蕃不划算,我们是一路往上进攻,太吃亏了,

      事实上我们的进攻目标应该是回纥人!有一条道路叫做丝绸之路,而西夏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唐朝的时候一条丝绸之路让长安成为一个两百万人居住的庞大都市,现在为什么没落了?唯一的原因是丝绸之路断绝了,其中最大的祸患就是回纥人,如果青天子能击败回纥人,打通丝绸之路,允许宋朝的商贾和西域的商贾交易,我们从中收取赋税就足够青天子带兵攻伐八次环州所得。”

      “你怎么知道朕攻伐环州所获不丰厚?”李元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看样子偷听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云峥抱拳道:”大王明鉴,环洲一地,在大宋实在算不上富裕之地,边塞城池,苦寒之地,就算大王将环洲整体搬到西夏,也不会有多少进项。”

      李元昊笑了,跨进门槛瞅着云峥说:“这番话大概就是你陷害太子,并且在这场风浪中岿然不动的根基吧?朕不得不说,确实有些见地,不过千斤重牛不是一天能培育出来的,说说看,目前最紧迫的是什么?”

      “粮食,屯田,西夏人不能守着肥沃的良田饿肚子!”

      “谁去屯田?你去么?”

      “可以,但是臣下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给我人力,物力,和一个不受干扰的环境,至少五年之内我只会投入不会产出,如果五年之后,西夏还是缺粮食,粮食依旧不能丰足,请砍我的脑袋!”

      “哈哈哈,宁令哥,你再看看,当初在开封府我要你仔细的看看这个人,你不愿意,现在再看看,就这一番话,你承受三十鞭子就不算冤枉。

      云峥是吧,既然你夸下了海口,朕就满足你的愿望,只要五年时间,你让西夏的粮食充盈,朕在三司给你留一个位置,绝对不会是你刚才所说的空闲官职,你可愿意?如果五年之后不能成事,朕会杀掉所有跟随你的人!”(未完待续)

TOP

0
  第四十八章 酒后乱性的皇帝

  
      云峥非常愉快的领受了这个命令,并且一丝不苟的将李元昊刚才说的话誊写在纸上,然后才拿给一脸佩服之色的宁令哥,请他转交给青天子加盖印章,似乎很担心青天子反悔。

      他的认真态度招来李元昊的一声大笑,很没礼貌的从脖领子里掏出一枚鬼头印绶,沾了一点火漆就按在那张纸上,扔给云峥之后笑着说:“少年人有豪气,却也鲁莽,刚才没有加盖印章,朕说的话还有一点回旋的余地,现在加盖了印章,云峥,你没退路了。”

      云峥小心的将那张纸收到怀里拱手道:“我不需要退路,人一旦有了退路,就会生惰性,臣下年轻,正是做事的时候,惰性万万不敢有,太子大婚之后,臣下就会即刻离开兴庆府,从沙湖一带开始勘测,还需要一些民伕,一些会打井的民伕,看看那里的沙地里能否打出水井来,按照臣下的估测,那里一定有大量的水,哪怕是沙漠里也会有大量的水,向东全部都是沙漠,沙漠也需要治理,否则不管我们开垦出多少良田,最终还是会被沙子吞掉的。”

      米勒古举杯向李元昊笑道:“恭贺大王再得一员干吏!”

      李元昊展颜一笑,举杯道:“饮胜!”

      宁令哥手掌一拍,乐人再次奏乐,舞姬翩翩起舞,李元昊斜倚在椅子上意兴懒散,不太看歌舞,却在不停地饮酒,他的酒量很大。云峥暗地里计算过,半个时辰里,一坛子葡萄酿已经下了他的肚子,为了让李元昊更加的畅快一点,云峥悄悄地把一坛子云家的烈酒拿了出来,塞给了宁令哥,宁令哥大惑不解的拍开酒坛子,一股浓烈的酒气顿时就在大殿里弥漫开来。

      李元昊抽抽鼻子疑惑的问道:“什么味道,因何如此甘醇,莫非是难得的美酒?”

      宁令哥见父亲这样说。就把这坛子酒递给了侍卫。大言不惭的说这是太子府里的珍藏,只有这一罐子云云。

      米勒古端着杯子走上前说道:“闻味道就知晓这是绝世佳酿,却不知老臣是否有幸饮上一杯?”李元昊笑着挥挥手,知道这是米勒古向自己表忠心的一种手段。打算亲自验酒。侍卫就给米勒古斟满了一大杯。

      不知酒性的米勒古一口喝干烈酒。一张黝黑的老脸顿时就成了紫色,张开嘴吐出一口酒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向李元昊说道:“陛下,这酒的性子太烈……”

      李元昊大笑着阻止了他剩下的话:“米勒古,你想多喝一杯,朕知道,不过这样的烈酒才是朕的恩物,骑世上最快的宝马,杀最难以杀掉的仇敌,玩最美丽的女人,和世上最烈的美酒,这本就是帝王最后的追求,来,给朕满上。”

      满堂宾客齐齐大笑,宁令哥则幽怨的看着云峥,直到看见云峥的那个瘦小的仆人,将一个柳条编织的篮子小心的隐藏在帷幕后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红酒加上白酒,云峥就不信李元昊不会醉,史书上记载李元昊因为酒后乱性,当众临幸了莫移氏,这才导致宁令哥发疯从而发生了叛乱,现在云峥只担心李元昊会醉的睡过去。

      到底还是小看了李元昊,一坛子烈酒下肚,这位自封的青天子变得更加的兴奋,跳下场子亲自在歌姬群里舞蹈起来,抖肩膀弯脑袋的一看就是胡人的舞蹈。

      不过这家伙的两只手却依旧刚劲有力,搂住一位歌姬疯狂的吻了下去,等到他吻够了,那个歌姬已经被他生生的给勒死了,手一松就软软的倒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往外喷涌鲜血,云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歌姬的舌头被李元昊生生的咬了下来。

      “美人香舌配美酒,人间佳肴莫过于此!”

      李元昊咀嚼着美人的舌头,就着美酒一口吞下,拿袖子擦拭一下嘴角的血迹,像野兽一样的盯着宁令哥道:“莫移氏在那里,让朕看看!”

      米勒古上前劝慰道:“陛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见也不迟。”

      李元昊一脚踹翻了桌子大叫到:“你们没有听到朕说的话?”

      云峥碰一下宁令哥小声道:“随意给大王一个女人也就是了。”

      宁令哥摇摇头说道:“父王见过莫移氏,骗不了的。”

      “陛下喝醉酒之后总是这样么?莫移氏过来很不妥当!”

      宁令哥咬咬牙道:“大王的命令不可违,如果出了岔子,我们一起上去阻拦就是了。”

      云峥担忧的点点头,他其实更担心黏在酒坛子底下那颗裹着薄薄一层蜡皮的春药丸子化尽了没有,刚才那坛子酒虽说被内侍温了一遍,但是李元昊喝的也太快了些。

      五沟说这种春药传自吐蕃,是精修欢喜禅的高僧从天竺带回来的,也不知道药性如何,怎么李元昊现在看起来更像是魔鬼而不是色心大发,这里半裸的女人很多,除了被他搂死了一个,也不见他发情,难道说这家伙眼光高到非绝色美女不要的地步了?

      有李元昊在,根本就轮不到宁令哥说话,内侍很快就把盛装的莫移氏从后面带了过来,云峥若有如无的瞅了一眼大厅外面,那里有一颗大柏树,虽然在初春,依旧青翠如昔,枝繁叶茂。

      宁令哥眼看着父亲托起莫移氏的下巴,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而莫移氏似乎并不反抗,反而带着媚笑迎合李元昊。把牙齿咬的咯吱吱直响,想要冲过去阻拦,却被内侍拦在圈子外面,任他如何冲撞也无济于事。

      一件红色的斗篷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宁令哥转身就要找刀子,打算弄死面前的内侍再把莫移氏抢过来,被米勒古一干老臣死死地按住。并且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拿帷幕包起来,不让他出声。

      花嘛流着眼泪劝道:“殿下,您忍忍,好赖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为了将来的王位,您要忍住啊,不光是为您忍耐,也是为我们这些臣子忍耐啊。”

      宁令哥的眼泪像泉水一般的往外喷涌,云峥觉得花嘛说的这些话好像很熟悉。哦。对了,葛秋烟被宁令哥抢走的时候,这家伙也说过这样的话。

      云峥烦躁的从自己脑袋上扯下一条带着浓郁香味的肚兜丢在地上,这是李元昊撕扯下来并且乱扔的战利品。不巧。那个肚兜正好落在宁令哥的面前。

      当一条湖绿色的亵裤落下来的时候。宁令哥火山一样的爆发了,一脚踹开站在他脚下不断劝说他的花嘛,双臂一挣居然把一层厚厚的帷幕生生的撕扯开了。米勒古想要将宁令哥擒住,却看见宁令哥拎起那个已经死掉的歌姬的腿,抡的向风车一样,狠狠地砸在那些内侍的身上。

      人群被砸开了一条缝隙,云峥不小心看到了野兽一样的李元昊正在粉团一样的莫移氏的身上耸动,而且口鼻间还有野兽撕咬猎物一般的呻吟传过来。

      一声清脆的神臂弩开弓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箭矢刺耳的厉啸,这就是云峥答应浪里格和孙七指的允诺,给他们创造一个接近李元昊的机会。

      米勒古扯过身边的一个人挡在那个空隙上,但是强力的神臂弩刺穿了那个人的脖颈带着一蓬血花再次飞向李元昊,或许是战士的本能,李元昊在这样的情形下还知道转个身子,把莫移氏挡在自己的身前。

      莫移氏惨叫一声,那枝强弩就深深地扎在了她饱满的胸膛上,两座雪白的粉丘间出现了一朵嫣红的血花,一张如花的俏脸带着震惊和恐惧低低的垂了下去。

      “你敢弑父?”李元昊赤身裸体的站起来,在人群里咆哮。

      米勒古扔掉手里的尸体,箭一般地窜向那颗古树,今日如果不能抓住这个刺客,西夏绝对会发生恐怖的事情,刚刚窜出房门,只听一声轰鸣,火光飞溅,饶是米勒古的身手矫健,也被爆炸的气浪带的飞了起来,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是口鼻出血,狼狈不堪。

      三道黑色的身影从树上窜了下来,口里喊着“杀掉昏王,太子万岁”的口号就在人群里掀起了一片血雨。

      寒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勇猛过,一刀下去,死的不是宋奸,就是西夏的重臣,他已经不打算活了,只要能多杀一个,对大宋来说就是一个重大的胜利,自己的这条命本就该在这个时候拿来死死地拼一回,哪怕死了,都他娘的太值了。

      浪里格咆哮的就像是一头饿狼,手里的长刀闪电般的起落,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眼前赤身裸体的李元昊,眼前飘过父母妻儿的面庞,他的面容扭曲的就像是一个恶鬼,十年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活着,能和那个野兽一起死,是他最甜美的梦境。

      三个人里大概也就孙七指还有些理智,点着了手里的火药弹,不断地往人多的地方丢,每一声轰鸣过后,总会死伤惨重,嘴里不断地用标准的党项话表示自己就是太子一系的人。

      云峥和猴子相拥着躲在帷幕后面,花嘛也非常聪明的跟在云峥身边,云峥带着哭腔对花嘛说:“你们要杀大王好歹给我说一声啊,我还有大志未伸……”

      花嘛怒吼道:”老子也不知道!不管了,说了也没人信,好歹拼了!”花嘛说完,劈手抢过云峥手里的一把短刀子,狠狠地刺进旁边一个老将的脖子,站起来对傻掉的宁令哥吼道:“殿下,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拼了!”

      一句话就把宁令哥给喊醒了,大吼一声:“杀掉李元昊!”举起粗大的铜鹤砸向身边的李元昊一系的老臣。

      (今天这一章的故事都是历史事实,作者除添加一些演绎的元素之外,完全忠实于历史,延祚十一年正月初二[3](1048年1月19日),元昊夺占太子妃莫移氏,其子宁令哥趁元昊酒醉时,割其鼻子,元昊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享年46岁,庙号景宗,谥号武烈皇帝,葬泰陵。宁林格后来因弑父之罪被处死。)(未完待续)

TOP

0
  第四十九章 死人,活人

  
      大殿里血肉横飞,惨呼不绝,云峥这时候很想抽根烟,如果有一只烟在手的话,可以平心静气的欣赏李元昊光着身子在内侍的簇拥下狼狈逃窜,也可以欣赏宁令哥这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家伙是如何的勇冠三军,最让云峥感到满意地就是花嘛的刁钻,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家伙其实是一个非常阴险的家伙,一把小刀子被他使用出鱼藏剑的效果。

      只要看看寒林,云峥就赞叹不绝,在浪里格还在和一个老家伙拼刀的时候,他就像是鬼魅一样在人群里做到了一步杀一人,浑身都被血浸透了,依旧大笑着进击。

      看得正热闹,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不要杀了!”

      谁这么扫兴?

      云峥转过头却发现隗明那个傻姑娘站在血水里无助的向大殿里的厮杀的人群哀求,让他们停下来,他的身后还有无数的甲士正在涌进来,这个傻丫头眼看就要被人家踩成肉泥。

      云峥窜了出去,拽着隗明躲到一个石头柱子后面,对猴子点点头,猴子就就把一个鸽哨含在嘴里吹了起来,这是云峥要点燃火药的前兆。

      寒林虽然舍不得离开,但是知道再不离开,云峥一定会点燃火药,不论他们三人能不能出来,都会这么干,这是事先就约好的,云峥说过,三声鸽哨之后,火药一定会被点燃会被外力阻挠。

      浪里格听到了鸽哨,却不愿意理会。妻儿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死去的冲动,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不觉得自己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他已经杀疯了。

      耳畔传来第三声鸽哨的轻鸣,孙七指扔掉手里的火药弹,帮着浪里格挡住敌人,他的武功并不好,转瞬间就被人家在身上劈了两刀,浪里格大吼一声击退敌人。拖着孙七指滚进了偏殿。

      云峥在拿火折子点着火药捻子的时候。米勒古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见云峥在点火,张着被血糊满的嘴问云峥:“这是什么?”

      云峥被吓了一跳,他刚才以为米勒古已经死了。现在怎么又活过来了。在确定米勒古的骨头已经断的差不多了。这才小心地说:“黑火药。”

      米勒古感觉到了危机的降临,吃力的抬起头对云峥说:“你要干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是人世间最丑恶的地方么?我打算清理一下。顺便让西夏人在投胎转世的时候都记得我,这话我以前对你说过。”

      “你已经在西夏混出头了。只要你用心办差,以你的能力,不出五年一定会成为西夏的肱骨重臣,在宋国有这样的可能吗?”米勒古对西夏很有感情,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打算说动云峥放手。

      “你只要杀了我就没人会知道你干的事情,你在西夏照样就可以得到高官显爵。”

      云峥回头看看嗤嗤冒火的火药捻子笑着对米勒古说道:“我是宋人啊,谁在乎西夏的官爵,只有张元那种不能在东华门唱名的混账才会在乎西夏的官职,像我这种注定会在东华门唱名的人,西夏的官职就是一个大笑话,谁喜欢和野人待在一起。”

      说完话,云峥起身就走了,小孩胳膊粗的火药捻子已经烧了快一半了,无数条小的火药捻子也在向四面八方蔓延,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云峥走后,浑身没几根好骨头的米勒古居然在缓缓地向火药捻子跟前爬,一丈长的距离对他就像是天涯,眼见着无数根火药捻子沿着墙壁嗤嗤的游走,眼中流着泪,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一根还没有来得及烧完的捻子塞进了自己的伤口里,然后就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瞅着湛蓝的天空大吼一声:“老天啊!”

      “轰!轰!轰!”

      大地颤抖了起来,三声巨大的震响,震傻了所有的西夏人。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躲避,砖瓦落下来砸的人骨断筋折,他们不知道逃跑,巨大的梁柱掉下来将人砸成肉泥,他们也不知道躲避,他们认为这是上天在惩罚西夏。

      三十里外的没藏讹庞瞅着三道高高升起的烟柱,惊疑不定,斥候像疯了一样在大地上乱窜,最后向兴庆府慢慢的靠拢。

      高昙晟心若死灰,这次来到西夏不但损耗了无数的教中好手,没想到最后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葛秋烟死了,云峥死了,这两个人死了,就表示自己的大计彻底的失败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接近过成功,葛秋烟会成为宁令哥的宠妃,云峥会成为宁令哥的大臣,再加上自己暗中运作,用极乐丹慢慢的控制臣子,最后执掌西夏不是幻想,如今,整个太子府成了一堆废墟,听说李元昊没死,太子宁令哥也没死,不过这父子俩也就剩下一口气了,被人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时候李元昊的阳具依旧高耸,宁令哥拼死一刀砍掉了这个惹祸的根苗。

      “天不佑我,非战之罪啊!”

      感慨完毕的高昙晟才要从城外的高坡上离开,就看见山坡下站着三个骑马的人,看样子是西夏的哨探,胸中郁闷无比的高昙晟心中忽然又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大踏步的从山坡上下来,他打算杀掉这三个人泄愤,再说自己也需要马匹回到大宋东山再起。三个骑兵也在慢跑着慢慢的靠近,这是狼群狩猎时的标准阵型。一个手无寸铁的宋人竟然胆敢向自己冲锋,他们准备慢慢的虐杀这个人,最后用战马将他拖成碎片。

      大鹰一样从高坡上扑下来的高昙晟,只用了一脚就把中间的那个骑士的脑袋生生的踩进脖腔里,抢过来的连枷再击碎了另外一个骑兵的脑袋,看向另外一个骑兵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转头狂奔起来,在高昙晟把连枷扔过来之前,死命的射出了一枝响箭。

      高昙晟来不及皱眉,就听见有密集的马蹄声向这里包抄过来,他紧紧自己的袍子,抄起挂在马鞍边上的长矛,就打算硬冲出去,刚才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些西夏的侦骑。

      五沟带着重新集结的甲子营军士,拿着李元昊给云峥的命令,收拾好家底,有条不紊的离开了兴庆府,皇帝的命令是即刻出发,不得迁延,所以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违背皇帝的命令,哪怕五沟带人又从马厩里牵走了一千匹战马,副将都没有任何话说,皇帝的命令上,就是这么写的。

      五沟带着人除了兴庆府一路向南,对云峥的一些小聪明,他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谁能想到他给皇帝的折子是黏在一起的?只要把黏在一起的地方打开,正文和皇帝印玺之间就会出现大片的空白,想在上面填什么都行,比如命令马步军都指挥使给云峥一千匹战马。

      隗明和自己的丫鬟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她有看到了人世间最丑陋的一幕,自己的叔父当着自己的儿子的面,强奸了他的儿媳,然后又杀了她,隗明看见了莫移氏那具美丽的一丝不挂的尸体。

      如果不是云峥和丫鬟拖着自己走出太子府,自己也会死吧?听云峥说要回到大宋去了,这是隗明听到的唯一的一见喜讯,早就听云峥说过豆沙关是如何的好玩,是如何的清静,那里的人是如何的善良,她想住到豆沙寨子里去,像那些妇人一样学着养蚕,学着纺纱,学着缫丝。

      听说那里总有云雾落下来,也听说那里有一间很正规的寺庙,庙里的主持就是前面的那个胖和尚,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有白云和高僧,自己的心应该可以安宁下来,应该可以忘掉那些人世间最丑恶的事情,也能快快乐乐的品尝美食了。

      反正自己已经死掉了。

      同样对未来生活充满憧憬的是葛秋烟,听说有一个女人能通过简单的化妆就能让自己改换容颜,她想去找这个女人,听说那个女子开了一家很大的青楼,但是却活的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样的生活葛秋烟也想过,也不知道人家需不需要自己去帮忙。

      葛秋烟在心底里还有一个很小的梦想,她更希望能住到云家去,听说他家里很安静,自己不要求有一间很大的屋子,只要一件很小的,可以摆一张床,一桌一椅就足够了。

      不过看到云峥依旧恢复了对自己的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好把这个小心思藏在心底,或许,时间长了会有一点改变。

      在宁令哥的府邸里的一个多月,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场噩梦,正因为在黑暗的江湖混过,所以葛秋烟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能让人失去知觉的法子,于是,她睡觉从来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的,当厮杀声传过来鸽哨吹响的时候,她的全身都感到阵阵的放松,第一时间杀掉了看守自己的仆妇,给她换上自己的衣衫,然后点着了整座楼阁,藏在井里等待云峥说的雷霆,她听到了高昙晟的叫声,也听到了那个暴戾的佛子在小院里大杀四方的声音,听到了他看到仆妇那具烧的乱七八糟的尸体时发出的绝望怒吼。

      现在好了,都以为自己死了,有时候当死人要比当活人轻松得多。(未完待续)

TOP

0
  第五十章 归程


  云峥当然也在死人的行列里面,不过他的表现一点都不像个死人,正在拿脚一脚脚的踹猴子,这个猥琐的混蛋,居然在百忙中不忘记拿走莫移氏的肚兜,时不时的拿出来嗅一下,跟变态一个死样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要继续教育啊,再这么下去,谁知道这家伙会干出什么事来,三两年的时间,这家伙已经长大了,已经知道要女人了,不过这也不怪他,在成都的时候他就不断地在灵犀阁和云家不断地跑,那些妓子少不了撩拨一下这个清秀的少年,如今在西夏看到了这么香艳暴虐的一幕,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是必然的,云峥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莫移氏临死前的那一幕确实惊艳,一个美人儿一生最美的青春似乎都在那一刻迸发出来了,哀怨,缠绵,痛苦,遗憾,不舍,走马灯一样的在她脸上转换,在哪一瞬间,她就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在李元昊喝的酒里放春药的事情云峥对谁都没有讲,这事情干的太龌龊,不好跟五沟寒林他们说,反正李元昊是著名的色中饿鬼,出现酒后乱性的一幕算不得稀奇,没见西夏人都没有奇怪吗?还背对李元昊把自己帝王圈起来,好让他放心办事。

  帝王大多好色,大宋的太宗皇帝好不到那里去,临幸小周后的时候,不但让侍卫帮忙,专门找了画师将自己那一刻的雄姿画下来,也不知道是要告诉后世子孙一些什么信息,难道要后世子孙知道祖先的赫赫雄风?

  见到李元昊的作为。以此作参照就能看到帝王荒淫的一幕,但愿坚强的蓝蓝能受得了皇家那些变态的做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现在既然到了年龄,喜欢谁就去找谁,拿着一个死人的胸围子乱嗅什么?如果没有目标,回去就让轻盈找媒婆给你说一个好人家的闺女,再敢干这种丢人臊性的事情,把你的腿给你打折。”

  猴子的脸红的像猴屁股,最隐秘的私事被云峥看到,还被他这样说一顿。嗷的叫了一嗓子。跳下马车就跑去骑马,一连三天和云峥都不照面,伺候人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憨牛。

  云峥的车队一路上走的光明正大,官家的旗帜。依仗一点不少。夜宿的时候也住在官家的驿站里。虽说这些驿站的食水供应差了一点,云峥并不计较,他更关心兴庆府的消息传到这里没有。

  消息当然传不过来。寒林,浪里格,孙七指干的就是劫杀信使这个勾当,到了现在,没藏讹庞应该已经控制住兴庆府了吧?正规的信使应该现在才出发,封锁兴庆府是必然要做的一件事,等到自己把该杀的人都杀完,掌控大局之后,才会昭告天下,皇帝死了,太子被他砍死了,最后登基的只会是两岁的凉诈,到了这个时候,傻子都该知道谁是真正的西夏话事人。

  自己有没藏讹庞给的五天时间,再加上路上争取的一天时间,等到没藏讹庞发现自己没死,再重新下令的时候,自己应该早就进了青涧城。

  李元昊给的那张旨意,上面的空白地方还多,可以随机应变,想干什么往上面填什么就是了,只要不要求西夏大军哗变,或者投降,就不会露马脚,这是真正的旨意啊,索要一点财物,弄点牛羊马匹,都是小事情,不到两千匹战马够干什么使的,装备骑兵也不过千人而已,这个时代一个骑兵需要的战马绝对不会只有一匹,最少需要两匹,甚至三匹战马才成,尤其这一次云峥在有意识地收购没有阉割的战马,他觉得自己办一个养马场比较赚钱。

  初春的西夏总是风沙不断,砂砾子打在脸上生疼,再走一天就到西夏翔庆军驻地西平府了,也就是唐代的灵州,曾几何时,这里还是大唐扼守戈壁的第三道防线,如今却成了异国他乡,至于第一道防线更是远在回鹘,碎叶城,多么熟悉的名字啊,而今,那里诞育不出李白这样的大诗人,也诞育不出勇猛无敌的勇士。

  赵匡胤在大渡河边上挥动玉斧说朕的江山至此为止,就注定他没有一个开疆拓土的决心,凡是开国帝王不能做到的事情,后世的帝王就更加不可能做到,所以这些年,大宋的国土在不断地萎缩,只要是人就想咬一口大宋的肥肉。

  儿皇帝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送了出去,最后的结果就是身死族灭,不能谋一时者不足以谋万世,不能谋一域者,不足以谋全局,古人早就说过,一个帝王的心胸决定着他的疆域和命运。

  云峥讨厌风沙,但是他不讨厌这片土地,他和大宋土著不同,他会习惯性的把吐蕃,回鹘,西夏,辽国都看成宋国固有的领土,这就让他有了超乎大宋人的远见卓识,看什么事情,都习惯性从大局来看,对于区区中原,他实在是没有多少兼顾的心思。

  云峥在漫漫黄沙中穿行,高昙晟也在黄沙里穿行,不过他比较狼狈,身上的衣衫几乎被血迹糊满了,高高的发髻上也满是鲜血,三匹马如今就剩下一匹,后臀上还插着一支箭,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最让他欣慰的是自己在接连闯过来十六道封锁线之后,还是冲出来了,左手不自然的垂在身边,随风摇晃,这是被西夏人用连枷敲脱臼的,来不及裹伤,如今走了近百里的道路,可以歇息一下了。

  跳下马用右手牵着这匹和自己一样饥渴交加的战马,找了一个背风的土坡,准备休息一下,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古城,黄沙将苍白的土墙掩埋了一半,高昙晟躲在土坡后面,接上了自己胳膊,仔细的翻检了战马背上的马包,找到一块大饼,一壶水,仰头喝了一半,把剩下的水倒在皮囊上喂了战马,没有马料,于是和战马分食了那块大饼,从战马的屁股上拔出了利箭,叹息一声就抛在地上,还好,不太严重。

  一人一马拥在一起休憩,三天来不眠不休的战斗,几乎榨干了高昙晟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一松懈下来,就再也坚持不住了。

  叮咚吗,叮咚的驼铃声将高昙晟从睡梦里惊醒,抬眼望去,只见一支驼队缓缓地走进了土城,准备在这里避避风沙,不大时间,有橘黄色的火焰生起,十几个穿着皮袄的汉子围着火堆在进食。

  听着自己肚子发出的咕咕声,高昙晟笑了起来,森森的白牙上还沾有血迹,这是他自己的,干涸的嘴唇,已经在流血,他拍拍战马的脑袋笑道:“再忍一会,我们马上就有吃的了。”战马打着响鼻应和。

  高昙晟纵身而起吗,虽然左胳膊还有些不得劲,但是他有信心用一只手就干掉这里所有的人,提着铁枪前行,战马跟在身后,刚刚走进土墙,就被放哨的人发现了,这是一支回鹘人的商队,为首的商人看着魔鬼一般的高昙晟用西夏话说:“不期而遇的客人,请过来喝一杯热茶。”

  高昙晟抿抿嘴唇笑道:“不急,等一会喝是一样!”

  脑后有兵刃破风的声音,高昙晟看都不看,铁枪的枪尾就从肋下钻了出去,半尺长的铁制枪尾刺进了那个偷袭他的回鹘人脖子,等他拔出铁枪的时候,十几个回鹘人已经将他包围在中间,在沙漠,戈壁上,商贾和强盗是分不清楚的。

  弯刀闪烁,黄沙飞舞,高昙晟就像是一个在黄沙中曼舞的精灵,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刚劲的美感,铁枪每一次吞吐,都有寒光闪烁,而后就被爆出红色的花朵。

  战马感受到了无穷的杀意,昂首嘶鸣,为自己的主人助威,等到战马把头杵进骆驼的食槽里的时候,高昙晟也在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慢慢品尝,熬煮到现在的奶茶,滋味最好。

  事实上高昙晟没有所有人都杀光,留下了四个人,现在那四个回鹘人鹌鹑一样的缩在一起看着魔神一样的高昙晟不敢抬头。

  不是高昙晟心慈手软,而是他需要向导把自己送出这片隔壁,这一路上还有非常多的关卡要过去,没有一个身份掩护一下,自己是杀不出去的。

  西平府就在前面,那是西夏除兴庆府之外,最大的一个城市,只有到了这座城市,才能重新找到弥勒教的部属,他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不由得悲从心来,这一次的损失太大了,没藏讹庞在兴庆府的作为,几乎让人发指,他几乎将这座城里的非西夏人几乎杀光,自己带来的部属也一个不剩的被堵截在城里,被发狂的西夏人斩尽屠绝,太子府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迅疾,以至于让自己来不及统治部下撤退。

  大宋还有三个佛子,自己作为西佛子,此次借用了北佛子和东佛子的力量,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回去之后,还有更加为难的事情等着自己处理。

  为了赶时间,高昙晟休息了一阵子就匆匆的让四个回鹘人赶着驼队离开这里,早一天进关,也好早一天做出布置。

TOP

0
  第五十一章反主为客的二次应用


  从很小的时候,高昙晟从父亲高北河那里就知道一个道理,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其余的不过是过烟云。

  父母不足为依仗,兄弟不足为依仗,情义不足为依仗,钱财不足为依仗,唯一能做依仗的就是强大的自身。

  他有时候在暗恨,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那么愚蠢的去相信那些不足为恃的东西,竟然会相信兄弟情义这么可笑的事情,所以才会战死在六盘山,听说他已经杀出重围了,为了兄弟又转身杀了回去,这才会死在乱军里,而他的同伴,恰好就是大宋王朝的军队,长大成人之后的高昙晟就顺理成章的认为大宋官家就是自己的天然仇人。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高昙晟不这样看,要挨剐刑,也该是自己的部下去,自己只要享受把皇帝拉下马的快感就成。

  在此之前,他将自己的个人武力已经修炼到了极致,他不好美色,不好饮酒,几乎不好任何和武道修炼相悖的东西和习惯,即使在寒冷的西夏,每天用冰水浇身他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四十年的苦功,终于造就了自己武功的大成,一想到自己是从凶悍的西夏大军里生生杀出来的,他就感到非常地骄傲,四个所谓的铁鹞子的死,换来的不过是打脱臼自己的一条臂膀而已,试问当今天下,还有谁能单人独骑在西夏大军中反复冲杀从而全身而退?

  坐在骆驼上,高昙晟微微的闭上眼睛。不断地往嘴里填着一种名叫椰枣的东西,这东西甜的就像蜜糖,能迅速的补充体力,对他有大益处。

  东佛子刘铁周太老了,如果此次回到京兆府能将刘铁周击杀,他的部属应该可以被自己招收过来,云峥说的没错,弥勒教之所以处处失败,最大的原因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如果可以形成一个强有力的组织。一定会席卷大宋的,这一次西夏之败,自己败得毫无道理!

  没有一次的事件是针对弥勒教的,弥勒教只是遭受了池鱼之灾。之所以会这样。说到底还是弥勒教不够强大而已……

  就在高昙晟腹诽兄弟情义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忘不掉兄弟情义,那个人就是苏鲁,亲眼看着自己的四个兄弟拼出老命为自己创造机会。自己的那一记重击却只能击伤人家的一条臂膀,自己的耳门处却遭受了一记重击,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四个情同手足的铁鹞子兄弟已经全部战死,死的惨烈无比。

  他知道打不过那个魔神一样的男人,所以他选择了暗中跟随,铁鹞子最强的不是战斗,而是潜伏暗杀,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为死去的四位兄弟复仇。

  狼一样的屈膝蹲在高昙晟刚刚坐过的地方,看到遍地的死尸,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复仇有望,那个人竟然要进入西平府!

  从死去的回鹘人身上找到了一点吃的和水,他也进补了一点,找到了一根细细的铁钎子将左面耳朵里的血块挖出来,虽然这只耳朵已经听不见了,他依然想保持平日里的状态。如今,只需要紧紧地追随着这个人进入西平府,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其他铁鹞子就好了,这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铁鹞子从来就不分彼此。

  云峥坐在西平府的统领大堂上,笑意吟吟的和西平府的统制也火环赤对坐品茗,元昊的那封旨意自然也拿给也火环赤这位老将看过,此人是一个非常细心地人,验证过皇帝玺印之后,才撤去暗藏的人手,把云峥当做一个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官员对待。

  “大夏历来不许战马南下,为何左庶长此次却会带着如此多的战马南下,而陛下的旨意里还要老夫灾准备一千屁战马供左庶长使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火环赤喝了一口云峥带来茶叶赞叹一番之后才将自己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云峥放下手里的瓷杯叹了口气说:“大夏从今往后再也不能从马政上得利了,很早以前,我国与契丹,吐蕃诸族达成过一个默契,那就是不向宋国提供马匹,这样一来,可以有效地减弱那个国家的战力,我们也能从中获利,如今宋国的战马的价格居高不下就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也火环赤点点头,非常的认同云峥说的这句话,从这句话里能看的出来,兴庆府的诸人不是昏头了,而是另有打算。

  “毛病处在青塘!角厮罗在和没藏讹庞将军的大战中受到了一些损伤,于是为了快速的补充自己的实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将青塘马低价供应给了大宋,首批一千一百余匹恐怕已经抵达了青涧城,也就是老将军的对面,种諤如今正在日夜的操练自己的骑兵,老将军恐怕已经有所耳闻了吧?韦州的静塞军司还有割踏寨如果还没有这样的消息传递到老将军座前,恐怕就是大大的失职啊。”

  也火环赤站了起来,忧心忡忡的说:“种諤的几百名骑兵老夫还没有放在眼里,老夫担忧的是一旦大宋获得稳定的战马来源,最终会组成庞大的重骑兵群,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们的处境就会非常的糟糕,种諤,韩琦,富弼,夏竦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切齿仇恨大夏,不论如何,大宋如果练成骑兵,我们恐怕就是他们的第一个下手目标,所以老夫就更加不解因何要送大批的战马给宋国,老夫看过了,这些马大部分还都是没有阉割过的公马。”

  云峥举起茶杯叹了口气,小声的对也火环赤说道:“老将军现在少考虑一些军国大事,多考虑一下自身的安危才好,这一次给宋国送马在兴庆府也遭受了极大地质疑,因为一旦送马过去我们就会成为首当其冲的的目标,和青塘角厮罗争一时的利益,其中的弊病太大,可是,大王不同意,下官正在筹备太子殿下的婚礼,就被大王一纸诏令撵出兴庆府,大王着急到了什么程度大将军可能都不能理解,您看看诏书上的印玺就明白,这是陛下手上的随身印玺,而不是宫中的大印,这面小玺印,从来都是调兵之时才用的,大王连区区的取大印时间都等不及,就签发了玺印,划了密押。只给了下官两个时辰的准备时间啊!”

  也火环赤听了云峥的话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拱手问到:“何故?还请左庶长告知!”

  云峥左右看看,也火环赤立刻就摒退左右,凝神静气的等着云峥说话,这段时间他自己一封兴庆府的邸报都没有收到,这是非常不正常的,见云峥面色严肃,心下也不由得忐忑。

  “下官出兴庆府的时候,没藏讹庞将军的黑山军司大军,正在距离兴庆府三十里之外的地方驻扎,而下官此次去宋国,接受的指令竟然是拿战马换稻谷的种子!

  三千匹战马,您说能换回多少稻谷种子,恐怕换您大军三年吃的稻谷恐怕都绰绰有余吧?下官来西平府的路上,除我之外,再也没有见到过有信使经过,这就是下官的所见所闻,至于战马的事情,老将军斟酌就是,这一次到处都透着不对劲,先是皇城出现刺客,然后是没藏讹庞将军遇刺,随行的三百多将士无一幸免,没藏讹庞将军自己也被神臂弩所伤,下官之所以说这些,也是想请老将军帮着下官拿个主意,到底该如何应对。”

  云峥说完就长揖不起,惶恐至极。

  也火环赤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开始还怀疑云峥的所作所为,云峥说的这些弊病,正是他心中的疑问,如果这些疑问弄不清楚,他是不会将战马交出去的,他甚至想将云峥这个汉官亢在西平府,等到信使到来之后确定了,才会放走,现如今,云峥不但没有狡辩,反而自己将所有的疑问说了出来,而且把决定权交到自己的手上,这就等于把一个烫手的山芋生生的塞进了自己的手里。万一耽搁了李元昊的大事,他不敢想象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大将军,隗明公主也在车队里,下官不敢问什么原因,或者下官这个正史才是副使吧!”云峥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也火环赤大吃一惊,拖着云峥来到车队,正要大声的问候一下公主,被云峥阻止了,平日里也火环赤见到隗明公主根本就用不着这样多礼,现在情势不对,由不得也火环赤失礼。

  丫鬟撩起马车的帘子,也火环赤看到了两只眼睛哭的红肿的隗明公主,这孩子是他从小看大的,断然不会有假,如今自己就在这里,隗明也不用担心自己被人劫持。现在隗明虽然哭得伤心,却很平静,见了自己也知道喊一声也火叔叔。

  也火环赤放下帘子,彻底的陷入了两难之中,马政是西夏的根本,不容许出这样大的乱子,可是李元昊的旨意又绝对不会错,大王啊,您到底打的什么盘算啊?(未完待续……)

TOP

0
  第五十二章如此人物


  击溃也火环赤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是苏鲁,当苏鲁拿着铁鹞子的腰牌抵达西平府的时候,云峥和也火环赤正在大厅里转圈子,为难的不光是也火环赤,云峥自己好像也非常的为难,长吁短叹的,想不出一个好主意。

  听到有铁鹞子从兴庆府到来,也火环赤大喜,真伪马上就要分辩出来了,云峥也兴高采烈的对也火环赤笑道:”大将军,我们两个用不着这么煎熬了,只要问问铁鹞子兴庆府的情况就明白了,到时候我们看情况再做判断不迟。”

  也火环赤笑着点头,当先迈步走向前厅,却不知身后的云峥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万一这个铁鹞子是没藏讹庞派来追击自己的,那就万事皆休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经过院门的时候,瞅了猴子一眼,猴子便匆匆的向车队走去,做好硬闯的准备。

  进了前厅,看到狼狈不堪的铁鹞子,云峥反而安定了下来,这个铁鹞子一看就是经过惨烈的厮杀之后才来到西平府的,那么有八成的可能是李元昊的人,或者太子一系的人,不可能是没藏讹庞的人,如今,自己在西夏,只需要防备没藏讹庞一个人就足够了,而且还需要是没藏讹庞彻底了解兴庆府,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判断出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才成,想要在短时间里判断出自己没死,这不可能,他应该忙活着处理兴庆府的大事才对,忙着填补权力空白才是。自己是一个小人物,就算消失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云峥不相信没藏讹庞会把自己这么一个小看得比江山更重要。

  “火帅,有一个刺客进了西平府,还请大帅速速派出铁鹞子狙杀!”

  苏鲁见到也火环赤,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这太出乎云峥的预料之外了,苏鲁他好像认识,就是在自己的伤兵营里休憩过的两个铁鹞子之一。

  越火环赤不理睬苏鲁的问话。反问道:“兴庆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鲁疑惑的摇头道:“卑职是在旷野里执行劫杀刺客的任务。对兴庆府的事情不清楚,好像这些日子兴庆府非常的不安定,我家大帅就带着大军驻扎在遇刺的黑风谷附近!”

  也火环赤不用得到更多的信息了,知道没藏讹庞距离兴庆府只有三十里地就足够了。都是大将军。很清楚三十里地意味着什么。这是一天之内就能发起进攻的距离,也是一个相互防备的距离。

  也火环赤回头对云峥道:“你还是火速出发去宋国吧,一千匹马很快就给你准备妥当。事情十万火急,只要大宋遵守合约不来攻击我们,就算付出一些惨重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云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郑重的点点头,走到门口忽然又折回来问苏鲁:“你说的刺客是什么人?确定是刺杀没藏讹庞将军的刺客吗?”

  苏鲁拱手道:“将主,卑职也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他的武力强悍之极,连破我铁鹞子十六道防线,是生生的杀出来的,一柄铁枪所向无敌啊,卑职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的追逐他,直到他进了西平府,才来央求大将军捉捕此人,此认定是刺杀隗狼和我家大将军的人。”

  也火环赤哼了一声道:“既然他进了西平府他就是笼中鸟,休想逃脱,云峥,你走吧,火速的去办理你的事情,这里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老夫这就给你签发通关文书,韦州的拓跋虎会给你备好一千匹战马,你直接到他那里接收就是了,这样节省一点时间,这是老夫此生签发的最窝火的文书!但愿老夫不会成为西夏的罪人!”

  也火环赤当场写下了手令落寞的交给了云峥,一双老眼泛着红光问苏鲁:“贼人在那里?”

  云峥拿到了文书,脸上看不到半点的笑意,拱手对也火环赤说:“日后卑职被朝中大臣攻讦的时候请老将军能为卑职分说一二,怪不得满堂大臣无人领取这个任务,非要遣卑职前往,没人愿意卑躬屈膝啊,他们站的久了,膝盖弯不下来啊,此次只求为大王分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也火环赤点点头挥挥手让云峥快速的离去,自己派人要去追剿这个胆大的刺客,他太想知道这中间到底是谁在搞鬼,弄得兴庆府和没藏讹庞之间兵戎相见。

  云峥回到了车队,笑着朝紧张的梁楫,彭九摇摇头,这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猴子过来要所有人做好准备,他们就认为自己死定了。

  五沟依旧平静无波,见云峥回来笑道:“一千匹战马到手了?”

  云峥点点头,扬扬手里的文书,命令车队即刻启程直奔韦州,只要出了静塞军司,自己就能平安的到达青涧城,种諤还欠着自己百十匹战马的钱没给,需要顺道收回来。

  寒林,浪里格,孙七指留在了西平府,他们打算去看看西夏人要捉的刺客到底是谁,谁能一路闯过十六道防线,最后到达西平府,寒林想了很久最后确定大宋的密探中好像没有这样的人物,倒是葛秋烟小声的提醒云峥,很有可能是高昙晟,因为只有那个家伙才有这样的本事。

  看到小媳妇一样谨慎说话的葛秋烟,云峥有点不适应,他很怀疑高昙晟那个家伙真的有这么厉害?自己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压力。

  葛秋烟认真的说:“他是真的很厉害,妾身这样的武功在他面前根本就走不过三招,这还是他不下死手的情形下,如果单论武力,四位佛子中他是第一,蜀中的强盗为什么都听他的话?就是被他一个个打服的,不服气的全部被他杀掉了,公子不可不防。”

  “盯住高昙晟,一旦他没死,你们就一定要干掉他,必要的时候动用火药也是可以的,这家伙要是活着回到蜀中,我们休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听了葛秋烟的介绍,云峥立刻对寒林浪里格,孙七指下了死命令,见三人走开,这才上了马车出了西平府,去城外取走自己的两千匹战马,而后缓缓地往静塞军司赶路,这需要至少八天的时间,只希望在最后的这段旅程里千万不要再出意外了。

  高昙晟走进了一家大型的骡马店,见到高昙晟进来,看门的伙计立刻就关上了大门,随着高昙晟的一个手势,剩余的四个回鹘人立刻被手下抹了脖子。被拖到后院,也不知道是被喂了狗还是准备剁成肉馅做大肉馒头。

  彻底洗漱一遍的高昙晟喝了一大壶酒,吃了一条羊腿之后一头躺倒在柔软的床榻上睡的天昏地暗,清晨进的西平府,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骡马店里静悄悄的,高昙晟总觉得少点什么,洗漱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伙计:“今天怎么如此的安静?”

  伙计挠挠后脑勺道:“属下不知啊,平日里应该非常吵闹才是!”

  听到伙计这么说,高昙晟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三两步回到房间重新将一面软甲套在自己的身上,不等他抄起自己带来的那杆铁枪,大门轰的一声就被檑木撞开,无数的西夏军卒冲了进来,。伙计来不及反应,就被乱刀砍成肉泥。

  房间里的弥勒教徒纷纷挺着长刀从房间里跳了出来,院子里顿时陷入了苦战之中,西平府的汉人众多,所以高昙晟从蜀中带来的人大部分都聚集在这里,高昙晟想不到自己仅仅来了半日,就有西夏人找上门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被人追踪了。

  又急又怒的高昙晟跃上房顶想要看看周遭的环境,立足未稳,箭矢就如同雨点般的倾泻了下来,舞动铁枪格飞了箭矢之后,看清楚面前的环境后,他的心中已是一片冰凉,巷子里,还有周围的房舍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西夏军卒,好多挽着强弓的精悍军卒站在围墙上不断地发箭射杀自己的部属,短短时间,自己的部属就已经死伤惨重。

  这时候顾不得别人,高昙晟身子一矮,沿着西北特有的半边房的屋脊跃上了隔壁的房顶,击杀了阻拦的军卒,脚下重重的踩了一下,房顶轰然倒塌,整个人随着泥土椽子下到了屋子里,才一落地,枪杆子一撑,身子已经从窗户里窜了出来,事到如今,只有拼力的向南边突围,不管朝那个方向走,其实都是一样的,这片街道已经被也火环赤的大军围得水泄不通。

  听着隔壁自己的部下的惨叫,高昙晟忧心如焚,如果不能在部下死光之前突出重围,自己就更加没法子突围了。

  铁枪如龙,挡者披靡,高昙晟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专心作战,敌人似乎杀不完,无论自己杀掉了多少,后面总有大队的军卒围拢上来。

  长枪挑着一具尸体重重的砸在盾阵上,他的身子如同鬼魅一般钻进了那个不大的缺口,只听得盾阵里面惨呼不绝,如同乌龟一样的盾阵立刻四分五裂,而高昙晟一手短刀,一手长枪,沿着小巷纵掠如飞,硬是在人群里杀出来一条血路。

  也火环赤看得头皮发麻,人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人物!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4-27 0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