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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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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二一章 狼口夺食

  马宏拉着楚欢进了屋内,关上门,这才让楚欢坐下,先前说是饮茶,可是一丝儿泡茶的意思都没有,在楚欢身旁坐下,笑道:“楚大人,金玉街的铺子,也没有什么好查的,既然都被商家盘过去,银子都收了回来,那又何必多生事端。”

  楚欢摇头道:“部堂大人,话虽然这样说,不过咱们奉圣上重托,打理户部衙门,那便要尽职尽责才是。下官跟在部堂大人身边,大人日理万机,有些事情或许无暇过问,下官领着朝廷的俸禄,总也要帮着大人处理一些无暇过问的事情。”

  马宏勉强笑道:“楚大人说的是。”

  “这户部的诸多事务,其实下官还真是一窍不通。”楚欢自嘲笑道,“不过下官摸索出了一条在户部当差的理儿来!”

  “哦?”马宏奇道:“还请楚大人赐教!”

  “下官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下官以为,这朝廷就好比是一个家,而户部就等若是一家的账房,账房要做的事情,就是平衡家中的进项和开支。”楚欢笑道:“说穿了,便是进项越多越好,支出越少越好,不知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宏点头笑道:“倒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真要做起来,并非这般简单。便说支出,可不是你想少花银子便少花,有些该花的银子,那可是不能省。”

  楚欢颔首道:“大人说的是,不过这进项总是越多越好。就说金玉街上十一家铺子,既然查抄,而且可以由户部盘出去,那么能多一两银子,户部也就可以多一两银子的库存,日后也就可以多办一两银子的事情。下官就是担心下面处事不明,急匆匆地将铺子盘出去,却没有盘出好价钱,那便是有负身上穿着的官袍了。”

  马宏皱起眉头,并不说话。

  “下官已经估算过,那边的铺面,一处绝对不能少于两千五百两。”楚欢看起来十分坚定,握着拳头,“若是少了这个数目,下官便亲自去与商家交涉,补足了银子才成。而且少于这个数目,也就等于那些商家想要趁火打劫,下官一定要查查他们的底细,日后咱们户部对这些损耗朝廷利益的奸商必定要严加管理……!”

  马宏眼皮跳动越来越快,神色难看,楚欢看着他,再次关切道:“大人看来真的是不舒服,脸色很不好,不如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马宏摆摆手,微一沉吟,终于道:“楚大人,你方才说你有一位乡友想在金玉街盘下铺子做生意?”

  楚欢摆手道:“既然已经盘出去了,这事儿就当下官没有提。”

  “楚大人不用担心。”马宏笑道:“不就是想要处铺面吗?这事儿我派人给你办下来,咱们好歹也是户部主事人,小小铺面不成问题。对了,他是要一间店面?”

  “那倒不是。”楚欢摇头道:“既然要做生意,这一间店面也就太寒酸,没个三四间,那生意做起来只怕也没有什么趣味!”

  “三四间?”马宏倒吸一口冷气,盯着楚欢,见得楚欢神情自若,心中却是冷笑,这年轻人外表看起来很是憨厚,但是胃口还真是不小。

  金玉街上的商铺,每一家背后都有朝官的影子,甚至与义国公轩辕一族在那条街上也有两家铺面,金玉街上的生意,有挣无亏,谁不眼馋?

  马宏在京中多年,自然也有诸多产业,可是他是官场上的后起之秀,金玉街早就被分割完毕,他就算有心想挤入进去,却也是无能为力。

  此番黄矩倒台,作为金玉街第一大幕后人,黄矩在金玉街共有十一处铺面,如此一来,抄家过后,也就腾出了十一处店面。

  虽说朝中惦记这些铺面的人多如牛毛,不过马宏自然不可能让这些价比黄金的铺面流入他人之手,他一早就盯上那边,等到皇帝颁下了抄家旨意,立刻派亲信抄没了黄家在金玉街的所有店铺,为免夜长梦多,更是动用了早就准备好的商家,将十一家铺面全都盘点了下来。

  十一点店面到了他的手中,也就等若多了十一座矿山,本来他的心情很好,可是刑部尚书裘俊篙第一个过来,拐弯抹角说了老半天,两人互相打了半天的哑语,最终马宏无可奈何,脸上带笑却心中肉疼地被裘俊篙分走了三处铺面。

  裘俊篙是朝野闻名的酷吏,此人在朝中的地位又与别人不同,他不属于任何党派,甚至连新党也不是,刑部衙门一直以来也是自成体系,而裘俊篙对皇帝却是十分忠心,如果说皇帝手中握了两样东西,一把锋利的刀子和一条猎犬,那么神衣卫就是皇帝的刀子,而裘俊篙就是皇帝的猎犬。

  对于这条猎犬,无人愿意与这种阴狠的人深交,却也无人愿意得罪他,甚至安国公当初在的时候,也会给裘俊篙几分薄面。

  马宏知道这裘俊篙是脸上带笑手中拿刀的人,他既然亲自上门来,那就是势在必得,马宏心里其实也早就清楚,金玉街十一家铺面,自己终究不可能全都吞下来,特别是这裘俊篙,抄家本就是两部联合,若是得罪了裘俊篙,都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也只能忍疼割爱,丢出了三处门面。

  前面送走一头狼,谁知道这后面又来了一头虎,而且楚欢的胃口也是不小,张口便是要三四间铺面,马宏心中恼怒,眼角抽搐,却是勉强笑道:“楚大人,恐怕腾不出这么多铺面了。”

  楚欢笑道:“无妨无妨。”竟是不多说,起身来,拱手道:“部堂大人,下官还是去核查一下那十一处铺子的情况,不多扰大人了。”作势便要离开。

  “两间!”马宏一咬牙,“楚大人,你的乡友要做生意,本官让人腾出两间!”

  楚欢摇摇头,笑道:“不敢为难大人了,两间铺子,只怕他还是没有兴趣。”抬步便走,马宏眼中显出怨毒之色。

  实际上除了裘俊篙,他还真不怕朝中其他官员插手此事。

  只要他与裘俊篙配合默契,其他官员也无权进入户部核查,就算有人眼红查到那些商户,马宏也不用担心,他早已经想好了法子,就算有人明知道那些铺子与他有关,也拿不出证据来。

  可是他就怕户部内部的人。

  特别是楚欢这位户部侍郎,楚欢既是户部侍郎,又有伯爵的爵位,他是户部内部的人,却又不是马宏的人,如果他真的想在户部折腾出些乱子来,马宏的日子未必会很好过。

  马宏从没有怀疑过楚欢兴风作浪的胆子。

  当初楚欢刚入户部,就闹出一场风波,这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那时候楚欢就毫无顾忌,如今楚欢甚至得到皇帝在某一程度上的欣赏和信任,那就更有底气在户部闹出风波来,实际上马宏最大的愿望,便是楚欢能够老老实实地呆在部院之中,最好是每天喝茶打瞌睡,不要干扰自己在户部的措施。

  不过今日这位户部侍郎显然不想安静下来。

  楚欢没有理由安静下来。

  马宏入主户部之后,大肆调用自己的亲信,在户部已经营造了根基,虽然还不稳,可是如今的户部,也可说几乎在马宏的控制之下。

  楚欢对于控制户部,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他却很不习惯马宏在户部只手遮天,而且他能够感觉到,马宏平日里表面上对自己还算客气,可是骨子里却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对于这样的人,楚欢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户部呼风唤雨。

  楚欢也清楚,马宏是新党的人,而马宏的权势越大,就代表着新党的势力越大,他可不希望看着新党势大,朝中任何一个势力的壮大,对齐王瀛仁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楚欢心里很清楚,金玉街的商铺,在短短时间内就被盘走,只能是马宏自己搞的鬼,他倒并不觉得这是扳倒马宏的把柄,实际上官员们暗中经营商铺,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只是不好拿到台面上来,甚至于皇帝对此也是十分清楚。

  此事就算彻查抖搂出来,皇帝也无非是斥责马宏一番,将铺面收走,然后再罚没马宏一些银子,对于马宏本身的地位,未必会有很大的打击,既然如此,楚欢倒是很乐意从马宏的嘴里硬生生扯下一些肥肉来,至少要明明白白地告诫马宏,这户部并非他马宏一家的天下。

  眼见楚欢快要走出门,马宏终于一咬牙,“三间!”

  楚欢停下脚步,回过头,只见到马宏竖起三根手指,“三间,楚大人可以告诉你那位乡友,他可以在金玉街经营三间铺面。”

  “哦?”楚欢笑道:“那可就有劳部堂大人了,对了,我还得去查一查,那些铺面盘给商人,一间需要多少银子,我也好让我那乡友补偿给他们。”

  马宏没好气地道:“楚大人也不用劳神了,用不着去查。三间铺子,你让你那乡友掏出六百两银子就是……!”

  “多少?”楚欢一怔,三间六百两,岂不是一间只需要二百两银子,那和白捡的几乎没什么区别。

  马宏心中一肚子火,冷声道:“六百两。”

  楚欢笑道:“这……只怕有些不妥吧!”

  “既然是忠勇伯的乡人,总要照顾一些。”马宏挥挥手,“楚大人现在就可以让你的乡人去金玉街挑选三间铺子,看中之后,交六百两银子,到我这儿来拿地契房契。”忍不住加了一句,“楚大人,代本官向你那位乡人说声,本官期盼他生意兴隆!”

  楚欢回过头,拱手笑道:“大人也生意兴隆!”再不多言,开门而去,马宏恨恨看着楚欢的背影,伸手拿过茶杯,抬手便要往地上砸过去,随即冲着门口看了一眼,终究是缓缓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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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二二章 熟悉的背影

  金玉街名副其实,楚欢之前虽然偶尔从路口经过两次,却还真没有往街上溜达,从马宏手中搂下了三间铺面,便即告了假,回到府中,带了杜辅公一同出来,往金玉街上敲敲门面。

  正值半下午,这金玉街上却也是车水马龙,楚欢不好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而是专门雇了一辆马车,与杜辅公坐在马车之中,隔着帘子打量街道。

  楚欢对生意并不精通,他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不知为何,楚欢总有一种感觉,倒是觉着杜辅公在操罗这些事宜上应该有一套,他带着杜辅公前来,本就是想着让杜辅公选一选铺子,虽然说这条金玉街每一家铺子的生意都是不错,但几十家铺子,位置也总是有好有歹,甚至还涉及到风水之说,楚欢虽然与杜辅公交流的并不多,但也看得出杜辅公满腹经纶,应该是个饱学之士,找他过来,总比自己胡乱选择要强。

  楚欢先前只知道金玉街上的铺子多,在他的想象之中,无非就是做生意的门面,等到真正过来见识,才知道自己猜想的完全错误,金玉街上的每一家铺面,竟然都是宽敞豪阔,而且清一色都是两层楼,街道宽阔,一眼望过去,琳琅满目,多得是官家太太富家小姐。

  黄家的门面倒也好辨认,都是有刑部的封条,楚欢与杜辅公坐在马车之中,来回两趟,杜辅公自然也明白楚欢带自己过来的意思,倒也是指明了三家铺子,一家靠近街头,另外两家则都是在街道的中央,楚欢心中有了数,只是瞧着那豪阔的门面,心中却着实觉得马宏当真是心黑。

  这样的铺子,楚欢觉着就算两三千两银子拿下来,那也值那个价钱,真要让商家竞争盘下去,楚欢甚至觉得开价四千两都未必不会没人来盘,京中豪商如云,几千两银子对于许多豪商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这金玉街上的铺子,算得上是有价无市。

  马宏让楚欢拿出六百两银子拿走三处铺面,楚欢当然明白,马宏自己便是花了二百两银子一处盘下了这些铺面。

  不管马宏做不做生意,哪怕是将这些铺子转手再盘出去,那可就是好几万两银子的收益,这家伙将价值几千两银子的铺子花了二百两银子吞进肚子里,其胃口极大,其心也极黑。

  正准备离开长街,忽听得前面传来嘈杂声,楚欢皱起眉头,掀开门帘望过去,只见前面不远,围了一群人,人影闪绰,一时间也瞧不清楚,前面那车夫已经回过头来,“大爷,前面路口被堵住了,一时间过不去了,要等一等……!”

  楚欢皱眉问道:“可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那车夫道:“那前面的好像是马少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抬手指着前面一名穿着花色锦衣的公子哥儿,“那就是马少爷!”

  “马少爷?哪家的马少爷?”楚欢瞅着前面那位公子,一身上好缎子制成的锦衣,锦衣上却是绣了花,花里胡哨的,更让楚欢纳闷的是,这位马少爷的头上没有戴冠,却斜插了一支花簪,弄得到有些男不男女不女。

  车夫道:“好像是马尚书的侄子……!”

  楚欢皱起眉头,马尚书当然就是马宏,前面刚刚和马宏打了交道,想不到这么快却又碰上马宏的侄子,看来今日和马家真是大有缘分。

  “靠近过去一些,看看是什么事儿!”楚欢挥挥手,车夫将马车往前赶了一些,只是前面已经有好几辆马车挤着,倒也难以靠近边上,楚欢出了车厢,站在车辕头,居高临下往前望过去,却是瞧见那位马少爷正摇着一把扇子,七八名青衣人正围着两个人,在两人旁边,一名青衣人躺在地上,口中“哎哟”叫个不停。

  楚欢见那马少爷一届纨绔的模样,顿时心生反感,这京城达官贵人云集,纨绔公子如云,像马少爷这样只差在脸上刻上“我是纨绔”四字的装扮,即使是在京城,却也并不是太多。

  被围在当中的两人,一人一身灰衣打扮,看上去很是普通,但是他旁边那人却是一名身材妖娆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紫衣披风,头戴斗笠,紫色的帽纱遮住了面容,不过身材却是极好,杨柳细腰,在人群之中俏丽如花,很是性感。

  只见那马少爷摇着扇子,笑眯眯地指着地下躺着的那人道:“姑娘,我们也都是讲理的人,天子脚下,讲的就是一个道理,你撞伤了我家兄弟,也不是几两银子便能完事,总要表现出诚意才是?我们不欺负人,可也不能让人欺负了不是?”

  楚欢目光打量那女子一番,不知为何,竟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却总也想不起来。

  女子身畔那人已经沉声道:“你们可别弄错了,是他先撞上我们,七尺高的汉子,撞上女人,自己便倒下,却还要诬陷到我们头上吗?”

  马少爷眼睛一翻,“我这位兄弟身体不好,今日带他出来,就是到这里来抓药,莫说是七尺高的汉子,便是十尺高的汉子,那也禁不住这一撞啊……!”他随即笑眯眯地瞧着那女子,女子面容被紫纱遮掩,看不清楚,可是饱满的胸部却是十分勾人,一双眼睛在女子的胸脯来回无数次,“姑娘,你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了?”

  楚欢面无表情,这种纨绔公子调戏女子的事情在各处都有,是最为俗套的事儿,却偏偏每日都在各个角落上演。

  那女子却是吃吃一笑,反问道:“奴家说过,可以赔偿汤药费,可是公子又不受,你又让奴家怎么办?”她的声音酥软,却是不自然间便带着一股子让人心神激动的媚意。

  马少爷嘻嘻笑道:“这样吧,我这位兄弟伤的不轻,姑娘若是有诚意,就请跟我们一起走,照顾这位兄弟几日,只要稍有好转,姑娘便可离去,这几日之内,吃穿用度都归本少爷负担,你看如何?”

  女子轻笑道:“奴家有事在身,只怕没有空闲……!”指着身边的男子道:“这是我家兄弟,奴家可以让他前往代为照顾,公子意下如何?”

  马少爷摇头道:“人是你撞的,他自然不成。”

  女子叹道:“那奴家就无能为力了。”

  马少爷见她呼吸之时,酥胸起伏,心中痒痒的,忍不住探出扇子,就想挑开女子的紫纱,笑嘻嘻道:“姑娘,咱们好好说话,又何必遮挡面孔,来,让本公子瞧瞧你的花容月貌。”眼见的扇子便要碰到紫纱,那女子腰肢一扭,体态轻盈,竟是轻巧地闪开,吃吃笑道:“公子,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你这是要做什么?”

  马少爷见她声音娇腻,也没有疾言厉色,心下更是痒痒的,竟是追上去,笑嘻嘻道:“咱们好好找个地方说话,又何必闪躲?”

  女子娇笑道:“奴家可不敢跟着公子去,公子不是好人……!”她笑声如铃,极是动听悦耳。

  楚欢锁起眉头,那女子妖娆的身形,他便已经颇有印象,此时听她声音,更是觉得大为耳熟,脑中转动,却怎地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马少爷胆大包天,虽然街上行人不少,却还是追过去,那女子身法轻盈,马少爷的步子也不慢,可是就是追不上,后面叫道:“姑娘,我是好人,相处久了,你便知道我是整个洛安城最好的好人,姑娘,你别跑……!”那女子在人群之中轻盈闪躲,与马少爷距离渐渐拉开,马少爷哪肯放过,跟在后面,一路追过去,众人只瞧见,那女子越走越远,马少爷大呼小叫跟在后面,竟是渐渐往街头过去。

  马少爷手下那干人见得马少爷离开,倒也不敢疏忽,跟在后面追过去,女子那名男伴也紧随其后,一行人都是往街头过去,不少人瞧见那群人走远,心中便是暗想,这马少爷在京中纨绔子弟之中臭名远扬,好色如命,今日那女子十有八九是逃不脱马少爷的毒手。

  楚欢却是望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身姿妖娆,回到车厢之内,凝神又想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想起来,不由摇摇头,自己的记忆素来便是很好,怎地今日却犯糊涂了,如果真的在以前见过这女子,为何自己想不起来,如果没有见过,又为何有那种熟悉之感?

  杜辅公见到楚欢神色古怪,忍不住问道:“大人是否不舒服?”

  楚欢回过神来,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杜先生,这几间铺子,这两日应该就能盘下来,拿到地契房契之后,咱们就可以准备动手张罗店铺了……!”

  杜辅公道:“大人,杜某帮着算算账目,问题不大,不过经营店铺,非我所长,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楚欢笑道:“先生这两日可以去那位沈万思的家中瞧一瞧,如果不出差错,这几日之内应该便可以出来了……我也不确定,三日之内,如果沈万思还没有回来,先生告诉我一声,我再想办法。”他心中倒是觉得,如今刑部大狱之中人满为患,沈万思只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人物,如果说是什么重要人物,裘俊篙未必会轻易放人,这沈万思身份平平,裘俊篙虽然是酷吏,却也并非蠢货,应该不会因为这样一个人物与自己结下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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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二三章小性子

  楚欢回到府中的时候,正值饭口,楚欢本想让杜辅公与自己一起用餐,只是杜辅公性情古怪,并没有留下,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楚欢虽然不是一个等级观念森严的人,可是府中却已经形成了规矩,楚欢用餐之时,只有素娘有资格与他同桌用饭,楚欢几次想让凌霜和那对西域姐妹在一起用饭,可是凌霜自打素娘来了之后,恪守规矩,并不敢同桌而食。

  若只是与素娘两个人用饭,总会有些尴尬,好在还有一个如莲,外人都只知道如莲是楚欢的妹妹,但是到底是何关系,也没有几个人清楚。

  按照往常,楚欢来到餐厅之时,桌上必然早就已经备好了饭菜,只是今日却有些特别,楚欢来到餐厅坐下,饭桌上并无饭菜,便是素娘也没有出现,他正准备让人去叫素娘和如莲过来用饭,却见到一名丫鬟已经端着盘子进来,丫鬟小心翼翼将两只盘子放在桌子上,楚欢一瞧,却见这两只盘子内都是放着糕点,色香俱全,一股清幽的香味从糕点上散发出来。

  楚欢大是好奇,问道:“这是哪里来的糕点?”

  丫鬟知道楚老爷待人和善,也不解释,只是笑道:“老爷,你尝一尝,瞧瞧味道如何?”

  楚欢有些奇怪,不知道今日这是要搞什么鬼,只是瞧那两只盘子里的糕点看上去十分的诱人,而且大不相同,先是拿起左边盘中的糕点尝了尝,入口竟是酥软爽口,带着一股子莲香味,那股子莲香味随着点心进入口中,唇齿生香。

  楚欢只觉得味道当真不错,又尝了尝另一种点心,入口却是焦脆得很,带着芝麻香味,这两种点心入口,楚欢顿时食欲上涌,撸起袖子来,笑道:“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又连续吃了几块,只是想到要留下给素娘和如莲品尝,也就没有继续吃下去。

  “这是谁做的?”楚欢再一次问道。

  那丫鬟尚未答话,从外面又进来一名丫鬟,这一次却是端着一只木质的盘子,木盘甚圆,上面确实放了一张饼,只不过这饼与普通的饼大为不同,色泽金黄,而饼面之上,却点缀着诸多的蔬菜粒,甚至还有牛肉.粒,上面漂浮着热气,似乎还是刚刚制作出来。

  楚欢一瞧见这饼,忍不住失声道:“匹萨……!”

  丫鬟有些奇怪,互相看了一眼,楚欢失声过后,立刻知道自己失言,只是眼前这张饼,楚欢第一眼瞧上去便是那般的熟悉,像极了前世自己所见的匹萨,只不过细细看了看,却又颇有些不同,方才吃那点心,已经觉得很是不错,此时这色泽金黄的“匹萨饼”就更是馋人,楚欢甚至想让丫鬟拿来刀叉,转头问道:“这是今晚的食物?”

  丫鬟道:“这是点心,老爷如果吃不饱,马上可以上来饭菜。”

  楚欢哈哈笑道:“比起饭菜,我倒是乐意吃这些东西。”当下也不客气,撕下了小半块,放入嘴中,这饼还真是颇有弹性,嚼劲十足,见到两名丫鬟在旁看着,随手撕下了两下片,递过去道,“你们两个也都尝尝,味道不错……!”

  便在此时,就听外面脚步声响,随即就听到布兰茜声音娇笑道:“楚,真的很好吃吗?”已经从门外跳进来。

  她如今也已经是穿着汉服,肌肤雪腻,姿容秀美,亭亭玉立,一身长裙依然是将她窈窕的身材勾勒出来,青春靓丽。

  楚欢笑道:“我便知道这是你们做的,咱们大秦可没有这种东西。”

  布兰茜来到京城时日尚短,虽然也跟着莫凌霜学习中原的礼节,了解中原的风俗习惯,不过终究还是不熟练,对于楚欢,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有畏惧感,竟是大方地坐在桌边,一只玉臂支着香腮,看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楚欢,甜甜笑道:“楚,你说是这罗兰饼好吃,还是那糕点好吃?”

  楚欢笑道:“各有所长,不分高下。”

  “不行。”布兰茜不依不饶,“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准确的答案,到底哪一个更好吃?”

  楚欢眨了眨眼睛,笑道:“布兰茜,你们是不是打赌来着?”

  “你怎么知道?”布兰茜一怔,随即知道自己失言,俏脸一红,撇嘴道:“我们才不赌钱呢。就是比比谁的东西好吃。”

  便在此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棕发美人珍妮丝已经拉着莫凌霜的手进了来,也是嫣然笑道:“布兰茜,楚刚才说的对,各有所长,不分高下。”

  凌霜进来之后,却是急忙向楚欢盈盈行礼,楚欢已经摆手道:“凌霜,这是自己家中,以后不要有这些俗礼。”

  凌霜嫣然一笑,道:“老爷,布兰茜和珍妮丝的手艺很好,她们今天可是忙了一下午。”

  楚欢笑道:“你的手艺也不错,这两盘点心,应该是你做的吧?”

  凌霜俏脸微红,道:“前次我在街上瞧见有人买点心,就寻思着自己动手试一试,不知老爷喜不喜欢……!”

  楚欢嘴中点心还没有吃完,连连点头,“好得很,我真是大有口福。”

  便在此时,却见到又一名丫鬟从外面进来,一只大瓷盘子,上面雾气腾腾,放到桌子上来,却是热乎乎的包子。

  这白乎乎的包子显然也是刚刚出笼,散发着香味,楚欢只当这便是今晚的主食,其实他对饭食素来也不挑剔,莫说这一大盘子白乎乎热腾腾的包子,便是给他一碗稀饭,他也不会有丝毫怨言,随即便瞧见素娘已经领着如莲进来。

  凌霜急忙向素娘行礼,素娘笑着摇头,示意凌霜不用多礼,楚欢却已经笑道:“素娘,小妹,你们来尝一尝,这点心可着实不错,是凌霜亲手做的……对了,还有这罗兰饼,除了咱们府上,在中原无论何处那也是吃不到的。”

  素娘在楚欢旁边坐下,看了看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又瞧了瞧楚欢,却见到楚欢已经三下两下将那张罗兰饼撕成几块,递给素娘一块,“来,尝一尝……!”等素娘接过,又给如莲递来一块,“小妹,味道不错,那也尝尝!”

  如莲正要接过,却突然瞧见上面的牛肉,又收回手,摇摇头,楚欢一怔,但很快瞧见上面的牛肉,明白过来,如莲是佛教徒,吃素不吃荤,这牛肉是荤腥,如莲自然不敢尝试,当下收回罗兰饼,拿了一块点心递过去。

  如莲接过点心,楚欢温和一笑,向布兰茜道:“布兰茜,你这罗兰饼做得很好,以后有空,时常做一些出来,让大伙儿都尝一尝。”

  布兰茜抖了抖娇嫩嫩的小手,道:“你以为很容易吗?我们下午忙了一下午,失败了许多次,好不容易才做出两张……!”

  楚欢哈哈一笑,素娘似乎对罗兰饼并无大爱,咬了一小口,才道:“老爷,你尝尝这包子,刚刚才蒸出来的……!”

  楚欢摇头笑道:“回来的时候,和杜先生在街边吃了一碗面,这几块点心和半张罗兰饼,已经撑死我了……!”

  素娘急道:“那你不饿吗?”

  楚欢摇摇头,将手中的饼子塞入口中,“吃完半张饼,也就差不多了。”

  素娘“哦”了一声,眼中显出失望之色,低下头,忽然放下手中的饼子,起身来便要离开,楚欢奇道:“怎么都不吃了?”

  素娘道:“我不饿。”转身便离去,楚欢大是奇怪,这都是晚饭的时候,素娘只咬了一下小口罗兰饼,莫非这就吃饱了?

  素娘离开之后,如莲急忙起身,便要追过去,楚欢忙道:“小妹,你也不吃了?”

  如莲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楚大哥,你……你吃一个包子吧!”

  楚欢一怔,陡然间明白什么,哑然失笑,随即摇摇头,起身来,拿了一个包子在手中,向如莲道:“你先吃着,我过去瞧瞧。”

  楚欢方才只以为这包子是厨子所做,今夜的晚饭以包子为主,所以并没有在意,此时如莲这一句话,楚欢立刻明白,这包子肯定是素娘自己亲手所做。

  他陡然间明白过来,这一下午,凌霜在制作点心,西域姐妹在制作罗兰饼,素娘显然也是瞧见了,楚欢知道素娘虽然淳朴,可是骨子里却是一个颇为争强好胜的人,所以定是花了很长时间,亲手蒸包子,这包子端上来,自己却一个也没尝,也怪不得素娘心里不好受。

  他出了门,已经瞧不见素娘身影,心想这速度倒是快,缓步来到素娘的院子,进了院子,到了堂内,发现那房门虚掩着,轻步过去,凑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往里面瞅过去,见到素娘和衣斜躺在床上,背对俩面,身体弓着,当下轻步走进屋内。

  素娘闺房布置好之后,楚欢这还是头一次单独进她屋内,屋内漂浮着淡淡的幽香味,四下里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床上,却是发现素娘这姿势却也颇为勾人,细腰圆臀,身体微弓着,那饱满圆润的臀儿被裙子紧紧包裹着,亦是将那裙子撑起,形状滚圆,饱满的臀儿愈是丰润,也就将那腰肢衬托的愈是纤细,楚欢此时才发现,平日里没细看,这真要细看起来,素娘的身材还真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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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二四章 粉帐、油灯!

  屋内幽香飘动,桌台上点着一盏油灯,灯火照射在粉红色的纱帐上,整个屋内泛着一阵淡淡的红光,颇为温馨。

  楚欢轻步走到床边,瞅着躺在床上不动的素娘,心知这小媳妇定是在生闷气,他心中有些好笑,靠在床沿边坐了下去,屋内一片寂静,楚欢犹豫了一下,终于道:“素娘,你怎么了?”微侧着身子,素娘面朝里面,楚欢只瞧见她曲线欺负的身材,却是瞧不见她的脸。

  素娘也不说话,两条腿往上收了收,身子更是缩了一些,她却不知,这样一来,便让她本就饱满的臀儿愈加的凸起,几乎要将裙子撑裂,那臀儿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儿一般,圆润非常,楚欢目光扫过,却也是禁不住心中一跳,急忙收开目光,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素娘的肩头,轻声道:“起来吃东西……!”

  他的手往素娘肩头搭下的一刹那,素娘的娇躯明显一颤,似乎触电了一般,好在楚欢只是搭了一下便即收回,素娘此时却是感觉心跳加速。

  “我……我不饿……!”沉默了片刻,素娘终于道。”“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楚欢轻声道:“怎么能不饿,忙了一下午,哪有不饿的,来,起来,快去吃些东西……!”

  “我饿了……饿了也不关你事。”素娘终于道:“你自己去吃,你那点心……点心还没吃完。”

  素娘心中还真是一肚子委屈。

  下午莫凌霜和西域双珠捣鼓着点心,素娘自然知道,她一听说那些点心是要献给楚欢,顿时便警觉起来,想着自己是楚欢的妻子,别的女人给楚欢做点心,自己也不能落后,只是她也不会制作其他的点心,唯一会做的,也就是包子馒头,所以亲自折腾了一下午,好不容易蒸了包子出来。

  凌霜和西域双珠的点心送上去之后,素娘也立刻让人将刚刚出笼的包子送上去,她倒没有想过自己做的包包子压过其他点心,只是想着楚欢吃到别人做的点心之时,也能吃到自己做的东西,自己总是不落人后。

  孰知楚欢误以为包子是晚上的主食,是厨房的厨子蒸出来,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也没有尝上一个,素娘辛苦一下午,楚欢却是连尝也没有尝一下,你教素娘心中怎地舒服?

  楚欢心中好笑,却也感到一阵温馨,他知道素娘做事情素来不会拐弯抹角,今日这般做,也不过是在乎自己而已。

  素娘如今唯一的依靠,便是他这个做夫君的,虽然素娘身上多少有些小毛病,可是楚欢却从不在意,他知道对于素娘来说,无论她有多少小毛病,她的心终究是在维护自己。

  “点心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比不上这个。”楚欢抬起手,将手中的包子咬了一口,赞道:“唔,不错,素娘啊,你这里面的馅是用什么做的,这味道真是香……!”

  素娘也闻到了香味,忍不住扭过头来,瞧见楚欢拿着一个包子正吃得津津有味,立刻坐起来,伸出手,俏脸偏到一边,也不看楚欢,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放到楚欢面前,没好气地道:“这个比不上别人的点心,你……你还给我……!”

  楚欢哈哈一笑,很快,素娘就感觉有一件东西放在自己手上,温润无比,明显不是包子,扭头去看,却见自己手掌之中,多了一只碧绿色的手镯子,眼睛一亮,抬头见到楚欢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这……这是什么?”

  “是手镯子。”楚欢笑道:“下午在街市上路过,瞧见这只手镯子很漂亮,所以带了回来……!”

  手镯子泛着幽幽光芒,素娘心中已经是欢喜不已,只是若此时因为一只手镯子便立刻有了笑脸,反倒显得自己太过容易打发,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狠心道:“我……我不要……!”塞回到楚欢的手中。

  楚欢心中知道素娘这是拉不下面子,起身来,走到梳妆台边,道:“等明天起来的时候,你戴在手腕子上,我想一定会很适合你……!”打开梳妆盒,正要将手镯子放进去,却瞧见里面有一串珍珠项链,皱起眉头来,从里面拿起珍珠项链,回过头,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素娘。

  素娘本来还真担心楚欢将手镯子拿走,她本就是拉不下面子来,见到楚欢似乎要将手镯子放进自己的首饰盒,心中暗自欢喜,陡然见到楚欢拿出那串珍珠项链,脸上神情有些凝重,那是薛夫人送给她美容的礼物,只怕楚欢误会,忙道:“那是……那是薛夫人送的!”

  “薛夫人?”楚欢知道这串珍珠价值不菲,几百两银子是要的,他对素娘其他的小毛病倒也不在意,只是知道楚欢出身贫苦,所以对财物比一般人要重视许多,身在京城,权势交错,楚欢最担心的便是素娘胡乱收受他人财物,搞不好会闹出事情来,当下拿着珍珠来到床边,在素娘身边坐下,神情也柔和起来,柔声道:“她为何送你这项链?”

  素娘低下头,她当然知道胡乱收受别人的东西自然不好,不过这样一串珍珠,别人送上门来,她若不收,反倒是觉得可惜,而且与那薛夫人十分投缘,别人送一件东西,她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最为紧要的,却是这串珍珠是用来美容。

  素娘心中对薛夫人能够保养成那般年轻十分的羡慕,这女人,天生就爱美,哪怕是素娘,也不能免俗,而且薛夫人那日一番话对素娘的影响极深,她知道自己出身贫寒,如果不是楚李氏做主,自己未必便能配上楚欢,如今即使嫁于了楚欢,可是偶尔肚子一人之时,总觉得与楚欢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是不是便会生出自惭形秽之心。

  她知道楚欢人品,并不会丢下自己不管,可是如同所有的女人一样,楚欢既然是她的男人,她便希望自己与楚欢能够一直相守着白头偕老,无论富贵贫贱,素娘都会紧跟在楚欢身边,不离不弃,只是正如薛夫人所言,楚欢如今身份不同,楚欢便是无心,保不准别人对楚欢有心,而且素娘心中一直有“桃花劫”的阴影,所以她便觉得薛夫人有一句话说的极对,想要拉住男人的心,女人自己一定要下功夫,特别是在自己的容貌之上。

  也正因如此,这阵子素娘一直研究保养之法,这串珍珠虽然是薛夫人留给她用来泡珍珠粉末饮用,可是如此昂贵的珍珠,用来饮用,素娘几次都下不了决心,心中不舍,便收在了首饰盒里面。

  楚欢见素娘不说话,也不多说,正要起身将珍珠项链放回去,素娘终于抬头道:“我……我下次见到她,便……便将珍珠会给她……!”

  楚欢屁股尚未离开床沿,听素娘这般说,重新坐下,柔声道:“素娘,你若是喜欢项链,我回头给你买更好的……你知道我们如今身在京城,京城不同于其他地方,处处都要小心,这串项链……!”

  素娘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解释道:“是……是薛夫人说,这珍珠可以……可以磨碎了,然后……然后泡茶喝……!”

  “啊?”

  素娘虽然有时候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真要碰上大事,却不敢有丝毫隐瞒,感觉楚欢对此事似乎十分的重视,抬头看着楚欢,“二郎,是我不好,我下次……下次不会收别人的东西……!”

  楚欢瞧她面容却也娇俏,下颚那一刻殷红粉痣在柔和的灯光之下更添了几分妩媚,此时素娘一脸的歉然,看上去倒也是楚楚动人,此时与素娘脸孔近在咫尺,甚至能够清晰地闻到素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味,含笑道:“你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母亲将你托付给我,我便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屈,只要我力所能及,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尽力让你得到……!”

  素娘听楚欢这般说,心中温暖,道:“其实……其实本来我也不想收的,只是……!”

  楚欢笑道:“只是很漂亮,所以忍不住?”

  素娘俏脸一红,摇头道:“不是……是因为……是因为……!”想到收下珍珠是为了美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楚欢凑近过来,与素娘贴的更近,轻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好对我说吗?”

  其是楚欢也知道,既然已经成了夫妻,总不能一直有名无实,他没有与素娘同在一处住,关键还是因为之前二人叔嫂的关系,这种关系虽然已经不存在,但是对两人来说,终究有些影子,楚欢只希望经过时间,让两人都慢慢适应现在这种关系。

  他知道,适应的过程,便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开始,如果一直保持距离,两人的关系未必会有多大的进展,所以他早就从称呼上免去了一个“姐”字,此时屋内只有两人在,楚欢倒希望这种环境能让两人的情感有所进展。

  素娘见到楚欢靠的极近,甚至也能够清晰闻到楚欢身上那股子男性气息,脸上更是有些发热,感觉颇有些不自在,身上似乎有些僵硬,低下螓首,轻声道:“薛夫人……薛夫人说,服用珍珠粉,可以……可以延缓……延缓衰老,保持……保持美丽……!”说到这里,耳根子都有些发烫,心儿扑通扑通跳,鼓囊囊的胸脯起伏不定,甚是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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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二五章 谜客

  楚欢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似乎古人确实有以珍珠粉末美容的方法,而且那也是达官贵族的女眷的特有方法,平民百姓可没有那样的财力。

  灯火之下,素娘娇艳如花,似乎很不好意思,低着头,那下巴都要顶在丰满的酥胸之上,楚欢微微一笑,终于道:“你才多大年纪,何须担心衰老?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要保养,你年纪轻轻,正是最美的时候,用不着这样。”

  素娘听楚欢说自己正值最美的时候,心中一跳,抬起头来,见到楚欢正盯着自己看,脸上又是一热,楚欢见她俏脸上带着绯红之色,还真是娇美得很,心下微微一荡,轻声道:“而且这种方法,对身体不好。”

  素娘眨了眨眼睛,奇道:“为什么?”

  “这珍珠磨成粉末,里面带有化学成分……唔,里面有毒。”楚欢轻声道:“一两次或许无所谓,但是长期服用,毒素就会沉积在体内,对身体有伤害。”

  素娘一怔,惊讶道:“珍珠里面有毒?”有些不相信。

  楚欢正色道:“这不是说笑,里面确实有毒,服用时间长了,身体一定会受伤害。”

  素娘蹙眉道:“那袁夫人为何一直服用?我瞧她样子……好像也不像中毒啊?”

  “真要发作起来,知道也就迟了。”楚欢轻叹道:“看她已经服用多年,只怕体内已经有很深的毒素。其实你真要保养,也用不着珍珠,这种方法,不但昂贵,而且对身体也有损伤,你若真是想保养,我教你一个法子。”

  素娘顿时来了兴趣,“二郎你也知道保养吗?”

  楚欢哈哈一笑,道:“我这法子,还是以前一位高人指点,我教给你之后,你可不许外传,只能你一个人享用。”

  素娘听说楚欢传授的方法只有自己才能享用,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她与楚欢本来就很靠近,此时竟是身体更往前移了移,眼巴巴地看着楚欢,颇有几分兴奋道:“二郎,你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我偷偷地保养,不教别人知道……!”

  楚欢想了想,轻声问道:“咱们府里有没有黄瓜?”

  “黄瓜?”素娘一怔,点头道:“有啊,二郎你要吃黄瓜吗?我去拿来给你。”

  楚欢摇头笑道:“不是,黄瓜是美容的好东西。”当下便将自己的美容法子告诉素娘,这套法子,在后世十分的普通,不过这个时代尚未使用,素娘听说黄瓜片和鸡蛋清能够美容,大是奇怪,只是楚欢说来一本正经,却由不得她不信。

  “你先试一试。”说完方法,楚欢轻声道:“这种方法,成本不高,最重要的是,效果确实很好,你坚持一阵子之后,定然有效果……!”他凝视着素娘的脸庞,素娘的脸庞瓜子型,但是却不瘦削,脸庞颇为饱满,当初风吹日晒,皮肤不算很好,不过在云山府大半年下来,已经颇为白皙,特别是下颚出那一颗虽然不大却很是殷红的粉痣,让她增添了几分媚意的风情,素娘自身自然不知道如何展现女人的妩媚,但是这种最为天然的妩媚,却更是让人心动,“到时候,你的皮肤就会像刚刚剥开的鸡蛋一样,又白又嫩……!”

  素娘喜道:“真的吗?那就会很好看了。那会不会比凌霜她们还要好看……!”话一出口,脸上一红,她这话也是脱口而出,说出之后,立时便感觉很不好意思。

  楚欢顿时明白过来,这小媳妇一门心思想要保养,原来是为了与凌霜比美,心中更是好笑,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素娘的肌肤比不得凌霜白皙娇嫩,可是脸型还真不比凌霜差,真要是打扮起来,那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美人儿,而且比之凌霜的较弱,素娘的身体饱满结实许多,另有一番别样的健康淳朴之美。

  “为何要与她们相比。”楚欢拿过吃剩下的半个包子,又咬了一口,“你有你的美,你又不输于她们,以后不用和她们比。”

  素娘听得楚欢的软语温言,先前心中的怨气早已经消失一空,她很少与楚欢这般单独说话,自打在云山府成亲之后,两人心中其实都有一股子尴尬之感,有时候单独在一起,甚至都有些拘束,只是今日素娘却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已经凉了,你……你去吃热的吧?”见到楚欢手中的包子已经没有热气,素娘忍不住轻声道。

  楚欢摇头笑道:“不用,凉了也很好吃。”

  “真的……真的很好吃?”素娘瞧见楚欢盯着自己看,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楚欢点点头,道:“要不你自己尝一尝?”将那半边包子递过来,素娘白了他一眼,却感觉到一阵甜蜜,只是她却不知,这动作,却充满了小女人味道,楚欢却是心中一荡,瞧见素娘香腮泛红,那朱唇亦是温润的很,灯火之下,甚至泛着一层水光。

  房内一片寂静,这沉静下来,素娘便有些紧张,偷眼瞧了楚欢一眼,见到楚欢也正看着自己,呼吸顿时便急了几分,酥胸起伏,心中却是想着:“二郎在看着我……!”到了她这个年纪,早已经知道男女之事,只是从未曾经历过,夜深人静之时,独自一人,也未尝没有过春心泛动的时候,只不过真要与男子单独相处,却又是紧张之中带着害怕。

  正在此时,却听得外面传来孙子空的叫声:“师傅,有人要求见!”

  屋内的宁静顿时被打破,楚欢起身来,笑道:“按照我的法子试一试。”便往门外走去,走出几步,回头道:“快些去吃东西,可别饿坏了。”出了门去。

  素娘见楚欢出门,紧张之心顿时松了下来,只是心中却有颇为失望,方才那种感觉虽然让她有些紧张,却又让她感觉颇有些心动,特别是楚欢的眼睛盯着她看时,素娘心里竟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楚欢到了院子里,便见到孙子空在外面等候,瞧见楚欢出来,孙子空立刻迎上来,“师傅,有个老头要求见你,穿着倒也体面,我让他在大厅候着,你看……!”

  “什么老头?”楚欢将手中最后一点包子放进嘴中,“他可有说什么事儿?”

  “没有,他只说有是要求见你。”孙子空道:“穿着便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官的,乘了一辆马车过来,马车如今就在门外。”

  “哦?”楚欢微皱眉头,抬头看天,月亮已经升起,这种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过来求见,当下也不犹豫,径自来到大厅,大厅内点着灯火,一名小厮在厅内伺候着,进到厅内,楚欢一眼就瞧见客座之上一名五旬老者正一边品茶一边等候,见到楚欢进来,那老者立刻放下茶杯,起身来,拱手道:“敢问可是楚侍郎大人?”

  楚欢打量两眼,这老者一身灰色锦衣,看上去倒也是富贵之人,只是并不熟悉,示意老者坐下,然后在主座坐下,问道:“是先生找我?”

  老者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拱手笑道:“侍郎大人,老朽姓曹,曹昂,今日打扰侍郎大人,还请大人多多恕罪!”

  楚欢笑道:“若是求见便有罪,你天下的罪过也实在太多了。”再次示意老者坐下,等老者坐下,才问道:“先生这个时候过来找我,应该有事,有事你就说事。”

  老者曹昂笑道:“侍郎大人,老朽前来,确实有是求大人帮忙!”

  “什么事?”

  “大人应该知道,安国公黄矩谋反之后,家产被炒,金玉街上的铺子,也尽数被查封。”老者笑眯眯道:“老朽是恳请大人帮忙,我家主人想在金玉街上开一家店铺,所以想盘下一处店面,大人乃是户部侍郎,此事也就只能求到大人的府上来。”

  楚欢皱起眉头,敢情对方是为了金玉街的店面而来,摇头笑道:“先生只怕是所求非人了,不瞒你说,抄家的事宜虽然有户部过问,不过本官却并没有插手,至若金玉街上的店面,本官就更做不了主……!”

  老者立刻道:“大人,我家主人愿意拿出五千两银子购买一处店面。”

  楚欢笑道:“便是一万两,本官也做不了主。”

  “大人,我家主人说了,侍郎大人手脚通天,深受皇上的器重。”曹昂笑道:“只要大人有心帮忙,一定有法子。我家主人还说,只要大人帮忙,一定有重谢。”

  楚欢靠在椅子上,奇道:“你家主人是谁?为何他自己不前来?”

  曹昂道:“我家主人这种时候不好出面,不过大人如果愿意帮忙,我家主人会亲自前来道谢……!”

  楚欢笑道:“且不说本官无能为力,就算本官真的可以帮忙,连帮助谁都不知道,又怎会出手相助?”他抬起手,道:“先生还是请回吧!”

  曹昂起身拱手道:“大人,我家主人与侍郎大人还是旧交,主人说过,大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旧交相求,大人一定会帮忙的。”

  楚欢哈哈笑道:“重情重义不敢当,不过你可以告诉你家主人,对于故弄玄虚的人,本官素来就没有什么好感,金玉街上的铺子,他用不着来找本官,户部尚书马部堂,户部侍郎郎侍郎,他都可以过去找一找,我没有办法帮助你们,他们或许能有个法子!”

  曹昂笑了一笑,深深一礼,并不多言,就此退了下去。

  楚欢倒是奇怪,他本以为对方既然上门来,怎么着也要纠缠一番,却想不到如此痛快便即离去,不过曹昂既然要走,楚欢自然也不会留他,挥手示意小厮送曹昂出府,心中却颇有些疑惑,这曹昂的主人神神秘秘,声称是自己的旧交,却不知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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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二六章 神魂颠倒

      楚欢在大厅中微坐片刻,正准备离开,孙子空又急匆匆过来,进屋便道:“师傅,不好了,又有人过来求见。”
  
  楚欢见他慌慌张张,皱起眉头,道:“是天塌下来了,还是鬼上门啊?用得着这么慌慌张张。”
  
  孙子空苦着脸道:“师傅,你说的没错,一开始我还真以为是鬼上门……!”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了。”楚欢感觉事情有些古怪。
  
  孙子空道:“那马车之上原来还有人。”
  
  “什么马车?”
  
  “就是那老家伙的马车。”孙子空朝外面指了指,“我以为那辆马车只有老家伙在里面,刚才送那老家伙出去,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人……她也不说话,直接便要进府,我要拦着他,哪知道他真的像鬼一样,我碰到没有碰到他,就从我身边飘过来……!”
  
  “人呢?”
  
  “侍郎大人是在问我吗?”门外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侍郎大人明察秋毫,可是你府里的下人眼睛却似乎很不灵光。”
  
  娇笑声中,从厅外飘进一人来,孙子空扭头看了一眼,叫了一声“妈呀”,闪躲开,指着那人结结巴巴道:“师傅,就是……就是他……!”
  
  楚欢打量那人,只见她全身上下一袭黑色,披着斗篷,宽阔的黑色斗篷将他的身形完全掩饰在其中,动作轻盈,乍一看去,还真得如同鬼魅一般。
  
  楚欢一听到这人的声音,神经顿时一紧,他已经确定,这声音不久之前恰巧刚刚听过,在金玉街上,被马少爷调戏的那女子,岂不正是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十分熟悉,楚欢想不到她竟然会登门而来,坐了下去,打量女子一番,厅内灯火并不十分明亮,那女子斗篷严实,便是连面孔也罩在斗篷之中,昏暗之中,一时瞧不清晰,皱眉问道:“你是谁?你可知道,擅闯朝廷命官府邸,等同刺客,便是现在杀了你,你也无话可说。”
  
  “哎哟,故人相见,侍郎大人便喊打喊杀,这般没有人情味?”那声音娇腻非常,让人听着浑身酥麻,却瞧见那女子扭动腰肢,上前两步,抬起手,将斗篷头罩向后掀开,一头青丝飘散而出,灯火之下,一张妖媚如狐的娇艳面孔顿时显露出来。
  
  楚欢陡然一看,便觉得这张脸十分熟悉,女子眼波流动,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娇滴滴地道:“怎么,楚大人忘记奴家了?这真是贵人多忘事。”
  
  “是你!”楚欢陡然想起来,脸上显出几分惊讶之色,“你……你是那个……赌场的老板娘……!”他一时间记起来,却想不起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女子笑眯眯道:“难得楚大人还记得奴家曾经是赌场老板娘,只是奴家的名姓,楚大人想必已经不记得了……!”
  
  楚欢依稀记得,当初在云山府之时,带着齐王瀛仁在云山府游玩,不经意间进了一家赌场,齐王瀛仁输的光洁溜丢,多亏了楚欢亲自出马,反败为胜。
  
  时间太长,如果不是这女子突然出现,楚欢早就忘记了这档子事,此时见到此女,立时便想起来,他倒是记得,这女子身材极其性感,臀儿又翘又圆,最让人记忆犹新的,便是此女的胸脯异常的丰满,而此女已为人妇,其夫五大三粗,长相丑陋,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是一对夫妇,当真是美女与野兽的组合,楚欢甚至记得,她的夫君有个特别响亮的外号,叫什么虎霹雳,倒是这性感的美人,楚欢却忘记了她的名姓,似乎是什么金啊玉啊的。
  
  在金玉街上,楚欢当时就感到此女的声音十分熟悉,便是连身形似乎也在哪里见过,却一直想不起来,此时却是明白,自己倒还真是见过这女人,只不过一面之缘,事后便忘,完全是依靠记忆中的影子残存记忆,也怪不得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孙子空一开始躲到一旁,此时瞅见这女人相貌甚美,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只是这女子的身体完全掩盖在斗篷之下,看不清晰身材如何,不过那张脸妖媚如狐,艳若桃李,眉似柳,眼如波,鹅脂香腮,一笑之间,娇躯轻颤,勾魂夺魄,那眼儿无论往何处瞅,都流荡着一股子媚意,就似乎是天生如此,却又似乎随时随地都在勾引男人。
  
  楚欢心下疑团解开,笑道:“曹昂说的主人,便是你?”
  
  “本来奴家一介女子,不好抛头露面前来拜访。”女子扭动腰肢,又往前走了两步,幽幽叹道:“而且侍郎大人府中家眷众多,奴家一个女人前来找寻大人,总是担心引起误会,这才让曹昂前来相求大人,谁知道大人三言两语便将他打发,奴家没有法子,只能亲自登门,奴家想着咱们终究是故人,大人如今虽然高官厚禄,总也不会连故人也要赶出去吧?”
  
  楚欢听她说话之时,那一双媚眼儿在灯火之下流动如水,媚意醉人,脑中竟是情不自禁浮现这尤物那丰满酥胸,眼睛忍不住往她胸前扫过,只是此刻她斗篷在身,却是看不清楚,抬起手,笑道:“既然是故人,一杯茶还是要上的。”想孙子空吩咐道:“上茶来!”
  
  孙子空眼睛一直瞅着那女子,愈看愈觉得这女子春意撩人,勾魂摄魄,乃是难得一见的绝美尤物,便是瞧不见她身材,只瞧她那张妩媚妖艳的俏脸,亦是让人心神荡漾,楚欢在旁叫他,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瞧见那女子已经转过头来,对着孙子空妩媚一笑,孙子空顿时间便觉得魂儿都要飘出来,见得那红润的朱唇轻启:“小兄弟,你家大人喊你哩!”
  
  孙子空“啊”了一声,心想这尤物的声音真是让人心里痒痒,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娇腻的声音,这一句话,倒是让孙子空觉得这女子宛若是在与自己说着情话一般,傻笑道:“什么?”
  
  楚欢看在眼里,又好气又好笑,拿起桌上的打火石,抬手掷出来,砸在孙子空胸口,孙子空“哎哟”反应过来,瞬间便知道自己失态,急忙道:“师傅,我……!”
  
  “上茶!”楚欢没好气地道,心想怎么男人都这般好色,为何没有几个像自己这般定力十足。
  
  孙子空急忙答应,转身便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瞧了女子一眼,孰知脚下一绊,一跤摔倒在地,他慌慌张张爬起来,在这女人面前失态,心下大是尴尬,瞧见那女子已经掩齿一笑,眼波明艳,心下却是又觉得这一跤摔得让这女人开心,倒也值得,手忙脚乱去了。
  
  楚欢等孙子空离开之后,才问道:“老板娘不是在云山府做生意吗?怎地来到了京城?”
  
  “楚大人以前不也在云山吗?”女子妖娆一笑,“如今岂不也在京城风生水起?对了,大人可莫再叫奴家老板娘,在大人面前,那还能有老板二字出现?奴家玉红妆,大人这一次可不要再忘记了……!”
  
  楚欢立时想起来,这女子确实是叫玉红妆,名字颇有些特别,笑了一笑,心下却是好奇,玉红妆在云山府的赌场似乎生意不错,而且这一对夫妻赌技都是很为高明,在云山府混口饭吃那是绝对不成问题,却不知为何要来到京城。
  
  “尊夫也来了京城吗?”楚欢问道:“他怎地不随你前来?”
  
  玉红妆撇了撇嘴,她长的本来极是妖媚,这般动作,却又显出几分俏皮来,叹道:“男人那有什么好东西,一到了京城,花花世界,他哪里还记得奴家,便是连生意也顾不上,到处去风流快活,谁知道如今在哪个女人的肚皮上……!”眼波一转,“扑哧”一笑,掩齿道:“楚大人可莫见怪,我是说我家那口子,可不是说大人,大人虽然是男人,却是个好男人。”
  
  楚欢不动声色笑道:“俗话说的好,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也未必是好男人,只是玉老板不了解而已……!”
  
  玉红妆眼波流动,娇滴滴道:“莫非大人也喜欢寻花问柳?”
  
  楚欢咳嗽一声,这问题太过尴尬,故意敛容,玉红妆吃吃笑道:“是大人自己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可不是我有意亵渎大人哦!”
  
  楚欢坐正身子,终于问道:“玉老板大驾光临,总不会只是陪我说说话,更不会只是为了叙叙旧,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
  
  玉红妆娇笑道:“大人难道让奴家一直站着说话?”
  
  楚欢抬手道:“请坐!”
  
  玉红妆这才解开斗篷,她两条玉臂看上去柔软异常,手指灵活,轻松将斗篷解开,那曼妙火爆的身材顿时便显露出来。
  
  不过今次不同上回,楚欢记得头一次见到玉红妆的时候,她的打扮简直让人喷血,性感暴漏,今次却已经收敛许多,至少再不像头次相见时那样,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雪白的沟渠,一身紫色的衣裙,纤腰处系着一条黄色的腰带,丰.臀隆起,在纤腰映衬下,上围却也一如既往的饱满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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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二七章 一只绣花鞋



  楚欢虽然人品不差,但毕竟也是男子之身,目光忍不住从玉红妆的胸口扫过,神情倒也是一本正经,玉红妆似乎没瞧见,只是朱唇边上划过一丝浅笑,坐了下去,这才道:“楚大人,曹昂前来的时候,想必已经将事情告诉你了?”

  楚欢微微颔首,道:“你是说金玉街的铺面?”

  “正是。”玉红妆笑盈盈道:“大人如今是户部侍郎,掌管着天下钱粮事宜,金玉街的铺子,已经被抄了,大人只要手指一抬,就能帮助奴家。”

  楚欢笑道:“玉老板似乎对楚某的情况十分了解。”

  玉红妆格格娇笑道:“楚大人可莫误会奴家在暗中监视你,奴家可没有那样的胆子。你自己出去打听,如今京城之内,谁不知道楚大人的名号?”

  楚欢见她娇颜如花,妖艳妩媚,不好一直盯着看,目光更不好落在她的胸脯,向下移去,却是瞧见了玉红妆长裙之下,却是穿着一双绣鞋,玉.脚金莲,配上那一双绣着花儿的绣鞋,煞是好看,摸着下巴道:“那么曹昂必定也与你说过,这档子事,本官并不插手。”

  玉红妆撅着嘴,一副撒娇模样道:“楚大人这是推辞奴家,不肯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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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红妆笑道:“奴家哪里认识他……就算认识他,奴家还是要来找楚大人,不管怎么说,奴家与楚大人也算是故交,你我都是出自云山,如今楚大人发达了,帮帮同乡,举手之劳而已,而且奴家也知道,楚大人心地最好,奴家既然求上门,楚大人也一定不会让奴家失望。”

  楚欢笑着摇头道:“那倒未必。”

  玉红妆道:“楚大人,奴家可是愿意出五千两银子购买一处铺面,那是奴家所有的家当……如果这都不成,奴家……奴家可就在也没有东西送给楚大人了……!”她眼中带着乞求之色,方才妖艳之态,顿时变得楚楚可怜,异常动人,说到最后,更是似有若无地挺了挺丰盈的酥胸。

  “玉老板自谦了。”楚欢靠在椅子上,“玉老板在云山经营赌坊,日进斗金,五千两银子对你来说九牛一毛,又何谈是全部家当?倒是本官很奇怪,放下云山日进斗金的生意不做,跑到京城来,玉老板岂不是放了金碗找木碗。”

  玉红妆吃吃一笑,道:“楚大人这比方真是有趣。”随即幽幽叹道:“楚大人有所不知,若是相安无事,奴家倒乐意在云山一直待着“爱上看书,无弹窗,无广告小说网”。可是前不久,赌坊里闹出了人命,一帮赌徒在赌坊之中群殴,被打死了一个人,官府立刻查究,这事儿发生在我们赌坊,人虽然不是赌坊中的人所伤,却也难辞其咎。奴家上下打点,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官司,可是多年的储存,也都被这一场官司闹的所剩无几。”

  楚欢淡淡笑道:“贵坊之中,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这种事儿也是迟早要发生的。”

  玉红妆眼波流动,娇嗔道:“大人这是笑话奴家吗?奴家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你还在取笑,你这个坏东西……!”

  楚欢见她妖娆风骚模样,心下还真是禁不住跳了跳,心想这骚货真要是卖弄风情起来,还真是没有几个男人扛得住,此时却是禁不住想起媚娘,媚娘也是妖娆风情的尤物,但是与玉红妆颇为不同的是,媚娘的风骚妩媚让人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男人瞧见媚娘卖弄风情的时候,心中荡漾,可就是给人一种很难难以亲近的感觉,媚中带寒,而玉红妆举手投足之间,给人的感觉却总是让人觉得她可以和每一个男人亲近。

  媚娘,是所有男人都想将她拥入怀中,而玉红妆,却似乎她随时可以扑入任何男人怀中 www.23kanshu.com/view-5/。

  这当然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楚欢一脸肃然道:“也不是什么取笑。你们到京城来,也是准备开赌坊?”

  玉红妆笑盈盈道:“楚大人以为呢?”

  “金玉街似乎没有赌坊。”楚欢道:“你既然准备在京城做生意,就该知道金玉街的行市。金玉街的客人,大都是达官贵人,他们当然不会像市井俗夫一样,在你的赌坊赌钱……!”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玉红妆唇红齿白妖娆娇艳的脸庞上,“玉老板,如果你们确实想做生意,京城之中有许多地方都很合适,甚至看在故人交情上,户部的登录我也会尽快帮你们办妥,金玉街……确实不合适。”

  玉红妆笑得更是灿烂,“楚大人答应帮忙,果然是重情重义,奴家没有看错人。不瞒大人,其实奴家经营赌坊多年,经过上次的事情,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开赌坊,挣银子确实容易,可是担当的风险也确实不小。”

  “哦?”

  “大人不知道,你以为经营赌坊,当真像表面那般容易?”玉红妆轻叹道:“打开门做生意,迎来的第一拨人,便是官府的差役,那总是要打点的吧?还有那些地痞流氓,你若是不打点好,这生意也就坐不成,再加上官府的税收……谁都以为开赌场挣银子,可是各方打点,真正落到我们这些人手中的,能有几个?”

  楚欢靠在椅子上,并不言语,只是瞧着玉红妆诉苦。

  楚欢越看玉红妆,变越觉得这尤物真是有演戏的天分,她的表情可以在片刻之间变幻出各种表现,时而风骚妩媚,时而楚楚动人,时而满腹愁怀,无论何样表情,都似乎是从内心之处发出,也幸好楚欢知道她出身市井,否则还真要被她的情绪所带动,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

  “赌坊这一行,我们是不准备再做下去了。”玉红妆抬起皓若白玉的手儿,轻轻撩开腮边一绺青丝,这动作风情万种,幽怨道:“云山出了案子,好不容易打点,几乎是倾家荡产,才将事情平息下去,这里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奴家身后又没有靠山……!”说到这里,瞥了楚欢一眼,轻叹道:“这京城的地痞流氓比之云山府要霸道的多,真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儿,只怕银子都无法打点,奴家却要锒铛入狱了……!”她可怜巴巴瞅着楚欢,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甚是动人,“楚大人,你瞧奴家较弱之身,哪里能受得了牢狱之苦啊……!”

  楚欢笑道:“玉老板言重了,这京中开赌坊的并不为少,也没瞧他们出什么事情。”

  “他们背后都有靠山。”玉红妆声音娇腻,娇滴滴道:“除非楚大人答应奴家,以后也做奴家的靠山,否则……否则奴家可不敢再经营赌坊了。”

  楚欢只是淡淡一笑,这种要求,他自然不会答应,哪怕玉红妆再使出万般手段,这种要求楚欢想也不会想的,若是真的应允了玉红妆,到时候玉红妆这帮人自持背后有户部侍郎撑腰,胡作非为,十有八九要给楚欢惹来祸事。

  楚欢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虽说如今自己位居户部侍郎,而且还有伯爵之位,可是自己在朝中仅仅是新人,自己的地位,完全是建立在皇帝的赏赐和齐王的交情之上,如今只能算是在京城刚刚站稳脚跟,说到势力,楚欢可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势力,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几次出风头,朝中可是有不少官员心存嫉恨,甚至有不少人正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出了篓子便立刻跳出来,别人不说,户部尚书马宏对自己可就是心存敌意。

  马宏是新党的首脑人物之一,他对自己存有敌意,毫无疑问,整个新党对自己也必定没有什么好感,在新党眼中,楚欢是齐王党的人,而新党自成体系,无论是从前的、汉王党,还是如今正在慢慢形成的齐王党,新党素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也一直将其他党派当做敌对势力看待,所以无论从党派还是从个人而言,楚欢看似平静,实际上敌人却也不少。

  他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自然不可能做玉红妆的靠山,为自己惹来事端,他现在最期盼的,就是经此一事之后,齐王会得到皇帝的器重,齐王党也渐渐形成,更希望有朝一日,齐王能够君临天下,到了那个时候,他便可以借助齐王之手,完成自己的夙愿。

  皇帝修,想长生不老,楚欢从来不曾将这当回事,人无百年,更不谈万岁,皇帝痴迷修道,在楚欢看来,只是一个疯子在追求不切实际的长生梦,楚欢从不觉得皇帝会长生不老,甚至觉得,如果皇帝继续这样下去,甚至用不了几年就要完蛋。

  他毕竟是穿越而来,知道长生不老只是可想而不可达的幻寂,而且皇帝不但修道长生,而且长期服用丹药,那些所谓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丹药,楚欢知道其中带有毒性,日积月累,体内定然存有毒素,皇帝偏执地以为自己会长生,可是楚欢却以为,皇帝只怕已经是毒入膏肓,只是不自知而已。

  见楚欢不说话,玉红妆抬起手,轻轻摇了摇,娇声道:“楚大人,楚大人……!”

  楚欢回过神,问道:“不经营赌坊,你们准备经营什么?”

  “绣庄!”玉红妆自信满满道:“奴家自幼便学习刺绣,早些年就曾向经营绣庄,不过我家那口子最后硬是开了赌坊,夫唱妇随,奴家也只能随着他。这次赌坊出了事,好不容易可以改行,奴家便想着在京城经营一家绣庄,金玉街多有官家太太富户小姐,她们对刺绣定然十分喜欢,奴家思来想去,便想着在金玉街开一家绣庄,只是没有其他门路,只能登了楚大人的府门,恳求楚大人帮帮小女子……!”

  楚欢上下打量玉红妆一番,颇为惊奇道:“玉老板还会刺绣?”

  “楚大人不相信?”玉红妆娇媚笑道:“奴家早知道楚大人不会轻易相信,所以带了自己的刺绣过来,楚大人要不要看一看?”

  楚欢还真不曾想到这个妖娆多姿的尤物竟是善于刺绣,玉红妆虽然是娇柔女子,可是身上带着一股子江湖之气,还真不像绣阁闺房中的刺绣小姐,饶有兴趣道:“想不到玉老板还有这样一门手艺,本官倒真想瞧一瞧。”

  玉红妆嫣然一笑,千娇百媚,伸出双手,将那条紫色的裙子向上提了提,顿时露出一双被丝裤包裹的修长丰润双腿,却见她抬起,姿势颇为妖娆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搭了个二郎腿,只是这二郎腿毫无地痞气息,反倒是优雅动人,楚欢大是惊讶,不明白玉红妆是要搞什么鬼,却瞧见玉红妆扭过头来,瞅了楚欢一眼,妩媚一笑,丰姿冶丽,娇媚如春。

  她小心翼翼地褪下了自己的一只绣鞋,随手一丢,那只绣鞋已经往楚欢这边飞过来,楚欢心下一紧,还当玉红妆是要自己,早已经探手出去,迎手将那粉红色的绣鞋抓在手中,入手软绵绵的,沉声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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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八章 商行

  玉红妆抛了个媚眼儿,娇笑道:“楚大人怎地这般小心?难道还以为奴家会偷袭你不成?你楚大人武功卓绝,奴家虽然会几手三脚猫的把式,却也不敢再楚大人面前卖弄的。”抬起手,纤纤玉指指向那只绣花鞋,娇滴滴道:“楚大人,这只绣鞋上面的刺绣,便是奴家亲手所绣,楚大人,你瞧瞧还成不成?”
  
  楚欢拿起绣鞋,这绣鞋竟是带着一股子幽香之位,做工精致,上面绣着玫瑰花,倒也是手艺精湛。
  
  常言道的好,男人的头,女人的脚,那都是不可轻易动弹之处,这玉红妆将绣鞋丢过来,楚欢拿着她的绣鞋,就宛若拿着她的脚。
  
  中原女子,礼教观念颇严,除非自己的丈夫,绝不会轻易让别的男人动弹自己的身体,哪怕是贴身之物,也不会让别的男人触碰,玉红妆轻易将绣鞋丢过来,媚眼儿之间,竟是带着一丝挑逗的韵味,楚欢暗想这玉红妆的作风还真不似一般女人,至少在外表看来,颇有些放浪。
  
  不过想到她出身市井,也属于三教九流的人物,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拘谨,倒也不是不可理解。
  
  脑海中顿时想到玉红妆的丈夫,那位外号虎霹雳的汉子,相貌丑陋,却也不知玉红妆这样一个千娇百媚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为何会嫁了那样的丈夫?瞧着玉红妆颇有些放浪的外表,楚欢却也不知道那虎霹雳的头顶上是不是被扣上了绿帽子。
  
  楚欢扫视了两眼,终是将绣花鞋丢还给玉红妆,笑道:“手艺确实不错,玉老板有这般手艺,绣庄倒也开得。”
  
  玉红妆接过绣鞋,动作优美的将绣鞋重新穿上,这才向楚欢问道:“楚大人是否已经答应帮奴家张罗一出门面?”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楚大人,这是五千两银子,奴家的全部身家,楚大人若是答应,这银子便交给你,一切全凭楚大人做主。”
  
  楚欢摇头道:“玉老板,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瞒你,实话对你说,安国公被抄家之后,金玉街空出十一处铺子,只可惜这些铺子如今都已经有了主人,本官是爱莫能助。”
  
  玉红妆娇笑道:“此事奴家自然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奴家才会求到楚大人的府上。便是那些铺子都有了主人,只要楚大人金口一开,终归还是有奴家一份的。”
  
  楚欢摇摇头,“实在没有法子。”
  
  玉红妆撅着朱唇,道:“楚大人这是不想帮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楚欢摇头道:“我手中没有铺子,你让我如何帮你?”
  
  玉红妆贝齿咬着丰润的红唇,道:“奴家知道你有法子……奴家不管,楚大人若是不帮奴家想办法,奴家就赖在这里不走。”
  
  楚欢皱眉道:“玉老板,市井街坊那一套,对本官并无用处。”
  
  玉红妆别过脸去,道:“反正奴家不管,楚大人不帮忙,奴家就一直坐在这里,你就算让人将奴家赶出府去,奴家就搬一张椅子坐在大人府前,大人什么时候答应,奴家便什么时候离开。”
  
  楚欢也不知道玉红妆所言是真是假,头疼道:“玉老板看起来也不像耍泼之人啊!”
  
  “奴家若是不能在金玉街开绣庄,便再无前途。”玉红妆委屈道:“既然连饭也吃不上,便干脆赖在大人府里吃喝,大人若是不体恤,就让奴家饿死在这里就是。”玉红妆身体后靠,躺在椅子上,姿势诱人。
  
  楚欢想不到玉红妆既然来这一手,她知道玉红妆出身市井,可是这种撒泼的手段竟然也用不上来。
  
  他冷然一笑,道:“玉老板是在威胁本官?”
  
  玉红妆转头看向楚欢,娇嗔道:“大人别生气,奴家不也是没法子,要不……要不你将奴家抓进大牢,又或者乱棒将奴家打死在这里,奴家绝无怨言。”
  
  便在此时,却听得门外脚步声响,随即却见到素娘出现在大门外,她往屋里瞅了一眼,一眼便瞧见半躺在椅子上的玉红妆,玉红妆此时的姿势颇为撩人,素娘见到这种情状,不由一怔,正犹豫是否要进去,楚欢已经瞧见素娘,问道:“素娘,怎么了?”
  
  “没……没什么!”素娘眼睛瞅着玉红妆,见得玉红妆娇美妖娆,这大堂之内却又只有楚欢和玉红妆在一起,也不知道两人做什么,心中顿时一紧,却见得玉红妆已经从椅子上起来,娇笑道:“这是楚夫人吧?奴家玉红妆,见过夫人!”盈盈一礼,倒显得十分亲热。
  
  素娘狐疑地打量着玉红妆,进了屋内,楚欢有些尴尬,向素娘介绍道:“这是玉红妆玉老板,算是乡人,从云山府而来,准备在京城做生意。”
  
  不等素娘说话,玉红妆已经娇笑道:“是呀,夫人,咱们可是老乡,听说楚大人在京城如日中天,此番进京,特地过来瞧瞧楚大人,都是故人,来了京城若是不过来瞧瞧楚大人,就怕大人心里怪责奴家呢。”
  
  楚欢见玉红妆这话说的有些暧昧,咳嗽两声,提示玉红妆不要胡言乱语。
  
  素娘走到楚欢身边,打量玉红妆一番,忍不住问道:“你……你以前认识……认识我家老爷?”
  
  玉红妆点头笑道:“奴家与楚大人是老相识,在云山府的时候,我和楚大人……!”说到这里,娇羞一笑,摇头道:“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奴家就不胡言乱语了。”
  
  素娘心下大是生疑。
  
  一直以来,所谓的“桃花劫”一直在素娘心头无法消去,从前素娘一度认为那桃花劫可能是应在琳琅身上,但是今日却陡然瞧见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妖娆女子登门而来,瞧那样子,竟似乎真的与楚欢是老相识,心下顿时戒备起来。
  
  楚欢却是皱起眉头,瞪了玉红妆一眼,此时素娘就在旁边,楚欢还真担心玉红妆在这里胡言乱语,沉声道:“玉老板,你说的事情,回头再商量,天色已经黑下来,本官倦了……!”
  
  玉红妆咯咯一笑,向素娘问道:“夫人来京里多久了?可适应这京城的生活?奴家就有些不适应……!”
  
  素娘“哦”了一声,楚欢终于道:“你想在金玉街做生意,不是不可以,不过铺子都已经有了主人,想要盘下铺面,只怕不成,你若是愿意租赁铺面,本官倒可以帮帮你。”楚欢对玉红妆的底细为人实在不怎么清楚,他不知道玉红妆还会说些什么,他知道素娘虽然纯朴,但是中就有些小心眼,有些话听在素娘的耳中,唯恐素娘不舒服,倒希望早些解决此事,让玉红妆早些离开。
  
  “哦?”玉红妆美目流盼,“大人的意思,可以帮着奴家租赁铺面?”
  
  “明日你让曹昂再过来一趟,办好手续。”楚欢只想着尽快打发玉红妆离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玉老板老老实实做生意,铺面可以租赁给你,但是玉老板若是……!”并没有说下去,他知道玉红妆也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自然明白。
  
  果然,玉红妆已经行礼谢道:“楚大人放心,大人的意思,奴家明白,奴家绝不会给楚大人添麻烦。”又看了素娘一眼,笑道:“楚大人真是好福气,夫人长得如此漂亮,真可谓是男才女貌……!”皓腕伸出,将那件黑色斗篷扯过来,娴熟地披在身上,娇声道:“奴家告辞了!”吃吃一笑,转身离去。
  
  楚欢见她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忽地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看着自己,转头去看,见到素娘带着一丝狐疑之色瞧着自己,摇头笑道:“你可别多想,她在云山是开店的,以前在她店里去过一遭,仅此而已……!”
  
  素娘“哦”了一声,道:“我又没说什么……!”望着玉红妆远去的背影,眼中的狐疑之色不减。
  
  次日楚欢先是往户部,带上了六百两银子,找到马宏,马宏心中肉疼,却又不得不收了六百两银子,将三家铺面的地契和房契都交给了楚欢。
  
  楚欢拿到地契房契,回到府中,交给素娘保存好,素娘得知仅仅几日之内楚欢就得了三家店面,欢喜万分,到黄昏时分,玉红妆手下的曹昂果然登门而来,楚欢心中也只是打算经营两家铺面,租赁一间出去,倒也无妨,让杜辅公出面,与曹昂商定了租赁的事宜,签下契约后,曹昂服了定金,心满意足而去。
  
  楚欢得了铺子之后,便寻思着做什么样的生意,这可做的买卖,不下百行,楚欢对生意一窍不通,找寻杜辅公商量,杜辅公对生意显然也不是十分精通,两人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等等那位沈万思,沈万思是老生意人,知道哪行可做,楚欢估摸着沈万思这两日也应该出来,果不其然,到次日楚欢回府之时,孙子空已经禀报,沈万思已经从刑部大狱出来,登府而来,正在杜辅公的院子里,楚欢令孙子空去将二人叫来,那沈万思过来之后,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叩谢楚欢的救命之恩。
  
  楚欢知道,这种事情对于高层来说只是三言两语的问题,但是对于沈万思来说却是了不得的事情,如果不是楚欢帮忙,沈万思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来,甚至要老死在狱中。
  
  杜辅公已经将楚欢的意思告诉了沈万思,沈万思和杜辅公回来之前,已经有过商议,两家铺面,一家用来.经营字画行,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喜欢附庸风雅,而古董字画一直深受达官贵人的喜欢,字画行实在是获益颇丰的行当。
  
  最为紧要的,却是沈万思早前一直经营这一行当,对这一行十分的熟悉,一旦经营字画行,驾轻就熟,很容易就上手。
  
  至若第二家,沈万思却不好轻易建议,他最熟悉字画行,所以当仁不让给予建议,其他行业并不是十分的熟悉,却是要等楚欢来做主。
  
  楚欢心中却也有计较,他知道琳琅在云山经营酒坊,自打自己为和盛泉配出了诸多品种的酒类之后,和盛泉的生意一直是红红火火,楚欢便想着如果在京城经营一家酒坊,只出售和盛泉的美酒,如此一来,对和盛泉的名气恐怕是大有帮助。
  
  沈万思听说楚欢准备开酒铺,倒是颇为赞同,不过却是建议,如果真要开酒铺,必须要有熟悉酒行之人掌柜,这一点楚欢道是不担心,琳琅手下的酒业人才济济,一封家书过去,琳琅很容易就会派上几个熟悉酒业之人。
  
  议定之后,说做便做,字画行的一切事宜,交给沈万思去张罗,楚欢另派人往云山送去家书,与琳琅提及要在京城开设酒铺之事。
  
  沈万思感激楚欢的救命之恩,更加上刚一出狱,楚欢便将张罗铺子的事情交给他,这已经是对他极大的信任,沈万思感念楚欢的知遇之恩,自然是尽心竭力。
  
  楚欢开设店铺的初衷,说的难听一些,就是为了洗钱之用,他自己对生意并无兴趣,反倒是素娘知道自家要经营铺面,这几日却都是兴奋不已,一想到日后财源广进,便是连熟睡之时都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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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九章 第三块石头

  通天殿事件之后,楚欢便没有再见到齐王瀛仁,他从薛怀安口中知道瀛仁受了惊吓,却也不知道如今究竟如何,一直想着是否进宫去看一看。

  一想到皇宫,楚欢便想到小公主,他不知道皇帝是否依然派人在搜查,小公主杳无音讯,却也不知道小丫头如今情况如何?

  他更是不清楚,小公主失踪,是小公主自己上演的戏码,还是另有蹊跷。

  本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再见到瀛仁,却想不到这日下午,瀛仁却是从宫中出来,楚欢一听说“徐公子”拜府,立刻便知道瀛仁前来,立刻出迎,见到瀛仁的时候,瀛仁的气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孙德胜小心翼翼跟在旁边,进了正厅,瀛仁一屁股坐下,等到楚欢知退下人,瀛仁才苦笑道:“楚欢,你知不知道,三哥已经疯了!”

  楚欢几日前已经从薛怀安口中知道一丝端倪,直到今时今日,他却依然不敢确定,轻声问道:“殿下见过汉王?”

  瀛仁摇头道:“今日出来,先来你这里,等会儿你陪我去看看三哥。这消息暂时还封锁着,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听说三哥如今成天疯疯癫癫,父皇派了人守在他的府邸四周……!”虽然他与汉王的感情不是很深,甚至一度处于对立,可是一想到曾经风华绝代的汉王瀛平如今却成为一个疯子,瀛仁心中却还是有些难受。

  楚欢微微颔首,问道:“殿下这阵子身体如何?”

  瀛仁摆摆手,“我没事。”四下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那个……凌霜姑娘不在吗?”

  楚欢知道瀛仁前来,莫凌霜肯定是摆在第一位,笑道:“待会儿凌霜便会上茶来。”

  瀛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凑近低声道:“楚欢,你说……这时候让凌霜入宫好不好?”

  楚欢一怔,微一沉吟,问道:“殿下安排妥当了?”

  瀛仁含笑道:“安国公谋反之后,这宫里不少人也遭了殃,有好几位太监总管都被赶出了宫去……!”瞅了一眼在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孙德胜,指着孙德胜道:“母后刚刚提拔了这家伙,管的事情多了不少,安排一名宫女入宫,如今已经不成问题。”

  楚欢只觉得心中怪怪的,却还是点头道:“若是殿下都安排好,凌霜这边当然可以随时入宫。”

  瀛仁道:“凌霜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楚欢,你说如今是不是该向她透个底?你说是你来说,还是我亲自说得好?”

  楚欢忙道:“自然是殿下亲自向凌霜说。”

  瀛仁微微颔首,便在此时,门前倩影一闪,凌霜已经端茶进来,瞧见瀛仁,嫣然一笑,过来放下茶,笑道:“徐公子过来了吗?有一阵子不见你了。”

  瀛仁听到凌霜的温言软语,心中一暖,笑道:“最近事情有些忙,所以……凌霜姑娘最近可好?”

  凌霜笑着点点头,正要退下,楚欢咳嗽一声,瞧了瀛仁一眼,瀛仁终于道:“凌霜姑娘,我……!”

  凌霜本要离开,听瀛仁叫自己,转过头,见瀛仁脸上神情怪异,不由问道:“徐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瀛仁目光闪烁,看了楚欢一眼,终于道:“凌霜姑娘,你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

  凌霜不知瀛仁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点点头,微笑道:“凌霜还要谢谢徐公子,若不是你和老爷,凌霜如今……!”咬了咬嘴唇,并没有说下去。

  瀛仁勉强一笑,凝视凌霜那一双美丽的眼睛,终于道:“凌霜姑娘,其实我……!”顿了顿,似乎有些尴尬,却是道:“其实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凌霜忙道:“徐公子,你上次送了一架瑶琴,凌霜已经受之有愧,再不能……!”

  瀛仁却已经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件东西,用金丝线悬挂着,“凌霜,这是家母送给我的吉祥物,你留在身边,便会诸事平安……!”

  楚欢瞧见瀛仁取出的东西,身体一震,面色巨变。

  瀛仁手中那条金丝线之下垂着的,并非金玉,却是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的颜色极其特别,通体纯绿,极其稀罕,乍一看去,却像一块碧玉,只是完全没有碧玉的晶莹剔透,楚欢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一块色泽纯绿的石头而已。

  这不是楚欢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石头。

  这块石头的形状大小,与他自己当初从林黛儿身上得到的那块石头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自己收藏的那块石头通体赤红,而眼前这块石头却是纯绿。

  楚欢记得清楚,在此之前,轩辕绍同样拿出了一块形状大小几乎完全一样的石头,那块石头却是洁白如雪。

  当时楚欢就觉得大为古怪,这中间十分蹊跷,他本以为天下间也就只有一红一白两块石头,尚未弄清楚这两块石头有何关联,今日却看到了第三块石头陡然出现。

  一块红色石,一块白色石,今日再一次出现了一块绿色石。

  楚欢万万想不到,会在瀛仁的手中出现这样一块古怪的石头。

  他脑中一时间无数的疑问涌上来。

  这三块石头之间,到底有何关联?除了这三块石头,是否还有其他同样的石头?林黛儿、轩辕绍、瀛仁,完全不同的三个人,为何却都拥有这样古怪的石头?

  这三块石头背后,到底存着怎样的秘密?

  楚欢记得轩辕绍曾经在长街遇刺,当时轩辕绍便曾说过,那些刺客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他手中的那块白色石,如果此言是真,那么这几块石头必定有着极大的价值,否则那些刺客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顾生死刺杀轩辕绍?

  楚欢惊诧之间,凌霜却已经后退两步,紧张摆手道:“徐公子,凌霜……凌霜不能收……!”凌霜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一直以来,瀛仁对她的态度,让凌霜清楚这位徐公子对自己似乎很有意思,可是她对瀛仁却并无男女之间的感情,上次瀛仁送她一架十分昂贵的瑶琴,凌霜便不敢收,只是瀛仁声称不收便要砸了瑶琴,凌霜无奈,不认那架昂贵瑶琴被毁,只能收下。

  今日瀛仁又要送礼物,凌霜瞧见这礼物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感觉这徐公子既然出手,便不会是泛泛之物,随即听瀛仁说这是他母亲传给他,凌霜更是不敢收,连连摆手。

  瀛仁见凌霜不收,皱起眉头,他其实因为汉王的疯癫,心情本就不是很好,见到凌霜,心情本来稍稍得到缓解,可是凌霜拒收礼物,却又让他的脾气上来,问道:“凌霜,你当真不收?”

  凌霜为难道:“徐公子,凌霜……凌霜只是一个下人,上次收了徐公子的瑶琴,已经受之有愧,这……这件东西既然是令堂传给你的,你就该好好保存,凌霜……凌霜不能收。”她声音虽然娇柔,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瞧那样子,是决意不收了。

  瀛仁皱起眉头,猛地将那块绿色石头狠狠丢出大门之外,道:“你既然不收,这也就称不上是什么吉祥之物了,趁早丢了好。”

  凌霜有些吃惊,楚欢却已经迅速起身,身法轻盈,出了门外,瞧见那块石头落在地上,上前去,蹲下身子拾起,仔细看了看,却见到这块绿色石上面果然有蜘蛛王一样的脉络细纹,除了颜色不同,其他的几乎与自己那块红色石头一模一样,拿在手中的感觉,却与红色石颇不相同。

  自己拥有的那块红色石,在手中握的时间久了,就会发烫发热,而轩辕绍那块石头,入手便即冰凉,这绿色石握在手中,却是温润的很。

  他拿着绿色石回到厅中,见到凌霜低着头,上前去,将石头递还给瀛仁,道:“徐公子,这件东西,你先收好……!”

  瀛仁摇头道:“凌霜不要,我也不要,你随便找个地方扔掉就是。”

  楚欢叹了口气,转身将绿色石递给凌霜,道:“凌霜……这是徐公子一番心意,你先收下,回头再说!”

  凌霜见瀛仁突然发起脾气,心中还真是有些害怕,见楚欢这般说,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过绿色石,向瀛仁盈盈一礼,也不多说,便即退下去。

  瀛仁见凌霜出门,急忙站起,抬起手,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坐了下去,苦笑道:“楚欢,我今天心情不好,刚才吓住了凌霜,我……哎,你回头代我向他道歉,其实我不是……我不是有意发脾气的……!”

  楚欢微笑道:“殿下不用多想,凌霜不会放在心上的。”

  瀛仁起身来,摇头道:“罢了,楚欢,进宫之事,还是由你向凌霜说吧。”向孙德胜道:“孙德胜,你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她入宫?”

  孙德胜恭敬道:“奴才已经处理好诸项事宜,随时可以入宫,而且入宫之后,很快就可以分到殿下的宫中伺候……!”顿了顿,轻声道:“不过入宫之后,凌霜姑娘只能以宫女的身份待在殿下身边伺候,此事皇后娘娘并不知晓,而且绝不可让其他人知晓,否则……!”苦笑道:“否则奴才的脑袋固然保不住,只怕殿下此后再也见不到凌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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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零章 疯王

  汉王府。
  
  常言道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在不久之前,汉王府可说是整个京城最为热闹的几处府邸之一,皇帝修道,国事交由汉王和太子协同处理,只是太子患有残疾,涉政反倒是极少,而朝中许多事情,汉王都是亲自过问,中书省的许多决策,事先也是要知会汉王知晓,所以汉王府从来不缺少客人,府前时常是人满为患,车水马龙。
  
  当时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当初的门庭若市,如今已经变得门可朱雀,楚欢跟随齐王来到汉王府时,府前一片冷清,倒是有几名从宫中派来的近卫军在府门外守卫,大门紧闭,已经显出萧条破落之气。
  
  安国公谋反,汉王卷入其中,安国公黄矩已死,而时候却是很少人听到关于汉王的消息,虽然不乏有人暗中关注过汉王,但是这阵子汉王府一直都是大门紧闭,闲杂人等更是不可接近,近卫军兵士守卫在汉王府各门,在不少人看来,这是皇帝念及父子之情,并不准备斩杀汉王,但却派人将其幽禁起来。
      汉王疯癫一事,虽然已经有稀稀落落少数人知道,但是直到现在,依然是一件秘闻。
  
  孙德胜上前敲开了门,近卫军见到是齐王前来,自然不敢拦阻,府门打开一条小缝,见到齐王,里面的人让齐王几人进了去,府内早已经是一片冷清,死气沉沉,齐王一进府内,就感觉全身有些发寒,忍不住问道:“府里的下人都哪里去的?”
  
  开门带路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仆,一脸的落寞,摇头道:“都已经走了。”
  
  “走了?”齐王皱眉道:“三哥这里,当初可是有不少门客,难道全都走了?”
  
  老仆苦笑道:“汉王殿下出事之后,有些人被刑部的抓走了,大部分早已经不知去向……便是府里的下人们,也有不少偷偷离去……府里只剩下五六名老弱病残……!”一阵风过,老仆似乎也感觉身上有些寒冷,忍不住紧了紧衣裳,问道:“殿下是要见汉王殿下吗?”
  
  齐王微微颔首,眼瞅着汉王府一副破落之色,心情却也是十分低落,问道:“三哥在哪里?你带本王去见他,他现在情况如何?”
  
  老仆神情黯然,摇头道:“很不好……!”叹了口气,道:“殿下随老奴来……已经很一阵子没人过来了……!”
  
  他在前领路,楚欢和孙德胜跟在齐王身后,沿着青石小道左拐右拐,行了好一阵子,才转进一处院子,齐王皱眉道:“这是哪里?”
  
  “马厩!”老仆道:“汉王就在马厩里。”
  
  “马厩?”齐王皱眉道:“三哥身体不好,不好好歇着,往马厩里来做什么?”
  
  “殿下一看就明白了。”老仆黯然道:“已经好几天了,汉王一直呆在这里……!”往前面指了指,道:“殿下,前面就是马厩,汉王今日好没有进食,老奴去准备一些食物……!”摇了摇头,有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前面不远处,果然是一处马厩,马厩门头上,悬挂着一盏油灯,此时天色微黑,油灯昏暗,微风轻抚,那油灯在风中也是晃晃悠悠。
  
  靠近马厩,便即闻到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怪味,齐王正要上前,楚欢已经上前两步,走在齐王前面,轻声道:“殿下,容我先去看一看。”
  
  齐王一怔,但是他如今倒也明白,楚欢恐怕是担心里面另有玄机,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先过去探探虚实,点点头,楚欢这才小心翼翼靠近过去,走到马厩前,轻轻推开门,里面一股子膻味扑面而来,让人感到恶心,楚欢抬手取下那盏油灯,照着往里面进去,马厩之中倒也是宽敞的很,里面竟然还有几匹马,楚欢进来的声音显然惊动了几匹马,都焦躁起来,楚欢提起灯,四下里敲了敲,目光突然定住,脸上显出吃惊之色。
  
      只见马厩的角落处,有一堆干草,此时正有一人斜靠在干草堆边,衣衫褴褛,邋遢不堪,披头散发,两只手却紧紧抱着一把刀,蓬头垢面之间,楚欢依稀瞅见他的双目闭着,似乎已经睡着,虽然脸上肮脏无比,可是棱角分明,正是汉王瀛平。
  
  楚欢实在没有想到,瀛平竟然变成这般样子。
  
  不久之前的汉王瀛平,丰神如玉,绝代风华,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瀛平相貌俊美,贵气逼人,可是眼前的瀛平,哪里还有半分富贵之气,宛若一名叫花子,看上去已经瘦弱许多,距离通天殿事件过去不到十日,瀛平已经从一个绝美男子弄得不成人形。
  
  楚欢心下震惊,感觉身边脚步声响,扭头去看,却见到瀛仁已经过来,齐王一双眼睛此时也正看着瀛平,脸上的神情震惊无比,目瞪口呆,半晌,瀛仁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一步步走近过去,快要走到瀛平身边,瀛平双目陡然睁开,凄声叫道:“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不要杀我……我不敢了……求求你们,我不敢了……!”
  
  瀛仁一怔,脚步停住,轻声叫道:“三哥,是……是我,我是瀛仁……!”瀛仁虽然顽劣,但是却并非心狠手毒之辈,他与汉王虽然往日里相处并不融洽,但毕竟也是兄弟,此时见到瀛平如此惨状,心中却是十分的伤感。
  
  瀛平紧抱着刀,身体往后缩,一脸畏惧之色,“我……我不敢了……你们不要带我走……你们都是鬼……鬼……啊,你们这些鬼怪,我不怕你们,不怕你们……!”他陡然将大刀向前,“你们要是过来,我……我就杀死你们……我不怕你们……!”
  
  楚欢皱着眉头,靠近齐王身边,小心戒备,打量着瀛平。
  
  他从薛怀安口中得知瀛平疯癫之后,第一感想便是瀛平有可能是是在装疯卖傻,出了谋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装疯卖傻,皇帝念及父子之情,倒有可能网开一面,在今日之前,楚欢一直觉得汉王装疯卖傻的可能性远远大于真的疯了。
  
  他此时凝神仔细观察,却隐隐感觉瀛平竟不像是在装疯卖傻,一个人的眼睛往往透漏出一个人的内心,他瞧见瀛平的眼神涣散,眼眸子里面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精气,反倒是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之色,这样的神态,那是很难做作出来。
  
  “没有人杀你。”瀛仁声音有些哽咽,“三哥,我是瀛仁,是你的弟弟,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见到瀛仁没有继续过去,瀛平慢慢收起刀子,抱在怀中,目光呆滞,缩在草堆之中,身体颤抖,喃喃自语:“我不怕你们……我不怕鬼……你们都想害死我……我知道你们都要害死我,我不怕你们……!”
  
  便在此时,身后脚步声响,楚欢回过头,只见那老仆已经拿了一碗米粥过来,走过去,轻声道:“汉王,该吃东西了……!”
  
  见到老仆走近过来,汉王再次刀锋前指,老奴不敢靠近过去,只是将那碗米粥放在地上,往后退了两步,瀛平死死盯着那碗米粥,陡然间大叫一声,一刀已经照着那碗米粥砍了下来,众人吃惊之间,却见得汉王已经凶狠道:“我砍死你,砍死你,你想害我,你们都是鬼,我不怕你们,我砍死你……!”片刻之间,那碗米粥已经是被砍得稀巴烂。
  
  瀛仁见得汉王如此疯癫模样,心中更是难受,上前两步,颤声道:“三哥,你别这样子……你……!”他话声未落,汉王已经抬起手中的刀,对着瀛仁砍过来,厉声道:“我不怕你,你要害我,我先杀死你……!”他虽然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可是手里的本事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这一刀凌厉无比,刀锋呼啸,瀛仁没有想到瀛平竟然会拿刀砍向自己,惊骇之间,竟是呆住,忘记闪躲,楚欢却时刻戒备着,见到瀛平刀下,早已经抢上一步,扯住瀛仁手臂,顺手带了过去,瀛平这一刀便即砍了个空。
  
  楚欢扯过瀛仁,只怕瀛平还要发难,顺手将瀛仁退开,随即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转过身来,却发现瀛平已经双手握刀,正往后退去。
  
  孙德胜早已经过来扶住瀛仁,急道:“殿下,你没事吧?”
  
  瀛仁神情木然,摇了摇头,那名老仆苦笑着过来,道:“殿下保重,汉王已经在这里好几天,自从进来这里,便再也没有出去一步。他每天都说四面八方都是鬼怪,他还说有许多鬼怪想要害他,就似乎离开这马厩,就要被鬼怪害死一般。”
  
  “那这些天他都吃些什么?”
  
  “每隔一个时辰,老奴就会送饭食进来,这种情况,老奴已经习以为常,每一次送进来的东西,都会被汉王砍成粉碎。”老奴叹道:“好在送来十次,他要真是饿了,也会吃上一点点……!”他转头看着汉王,黯然道:“殿下,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汉王殿下如此,那是生不如死啊……!”
  
  瀛仁再次看向瀛平,只见到瀛平已经重新坐在满是污泥的地上,靠在草堆边,抱着大刀,神情呆滞,双目无光,嘴中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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